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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邪皇:万岁万万娷-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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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安无声地笑起来。
两个人去了凉棚内,一面闲谈一面观望训练的情形。
薇安问起尼克对烨斯汀的印象,“觉得他怎么样?”
尼克打趣道:“找到了男朋友,恋爱这么久,这才想起询问我的看法?”
“我还用问么?不是你,我哪有再见他的机会。”
尼克没打算居功,“有,早晚他都会找到你。他手里暗卫的能力你也不是不知道,行动能力迅速地都有些诡异了。”
“那倒是。”
尼克这才正面回答她的问题:“烨斯汀这个人,是妖精一样的暴君——从没见过那么漂亮的男人,也没见过那么锋芒毕露的人。我很庆幸,不会与他有任何冲突。”
薇安很有些引以为荣的喜悦。尼克善于隐藏锋芒,但是无疑,他喜欢任何带有杀气、危险气息并且能力卓绝的人。这一点,其实是与烨斯汀相同的。男人遇到这样的同类,就算是敌对的状态,也会给予彼此一份欣赏与尊重。
随即,尼克问道:“那么薇安,也告诉我——如果烨斯汀不会找到你,如果我不把你送到他身边,你余生会怎么过?是不是真的就要用酗酒的方式慢性自杀?”
薇安食指挠了挠额头,“是。”在尼克面前承认这一点,她其实很不安,很内疚。尼克教她一身本领,是要她成为强者,几乎不能接受她自暴自弃。
好在尼克了解她性格的局限性,没有斥责,继续问道:“是失恋更重,还是那场大火的灾难更重?”
“不知道。”薇安眯了眸子,望着天空,“我总是在醒着醉着的时候,想念烨斯汀;会在梦里回到小镇,回到和那些善待我的人生活在一方天地里的时光。尼克,那是我失去父母后最快乐的一段日子,我有恋人,有朋友,有自己的小营生,每天都过得很充实。我和三个男孩子一起成长,有人对我是单纯的友情,有人暗恋我,有人认定要跟我过一辈子——女孩子憧憬的想要的那些,我都有了。后来……那个地方没有了,不是我离开,是他们全都消失或者死亡了。我在这儿又有了家,后来家又被毁了,觉得自己又成了孤儿。”
“……”
连薇安都没有料到,会在近日有了倾诉的欲望:“这里的人,爱恨分明。他们讨厌你的时候,会想尽办法排斥你;而他们喜欢你的时候,会掏心掏肺对你好。可他们一旦开始对你好,就会让你原谅再忘记他们曾经对你的不好。我总是一个又一个地梦到他们,梦里的事都是以前事情的重演。但是很奇怪,我在回到烨斯汀身边之前,都没梦到过慕西里。可他是那些人当中对我最好的。”
尼克叹息一声。
“因为慕西里率兵试图打败烨斯汀,我失去过一个我特别看重的战友。为了那么一个战友,我特别恶劣地对待他,我让那时已经成为一个将领的他解甲归田了。但是后来,那么多我在意的人——像在意战友一样在意的很多人,一夜间全死了,还包括他……”
尼克终于知道,她经历的那一场灾难,对于而言,是毁灭性的打击。他担心地凝住她。
“现在回到烨斯汀身边了,梦到过他一次,没事的时候,开始回忆和慕西里之间的一切了。”薇安笑,却满目苍凉,“总是想起他磕磕巴巴或者慢吞吞地跟我讲话,总是想起他拎着一只野兔或者拿着一包沙枣给我,要么就是我开酒铺之前,他一直傻兮兮地笑着帮我忙前忙后,再就是,每一次他离开我视线……”语声一哽,有点儿说不下去了。
尼克用力拍拍她的肩背,“慕西里不是生死未卜么?打过仗的人,没找到尸首就是还活着,别担心。”
薇安笑容中的苦涩更浓,“活着?亲人都死了——这么活着,还不如他做阶下囚的光景。”
“也是。”尼克又用力拍拍薇安肩头,“所以我们现在最需要做的事,是帮慕西里还有小镇上所有的人讨回公道。别沮丧,就算沙漠死的只有你、我还有烨斯汀三个人,我们两个都会保护你帮助你。”
“嗯,知道。”薇安没精打采地应声,随即从他裤袋里摸出小烟斗,让他帮忙添上烟丝点燃,深吸一口。
沉溺、陶醉,像是吸烟多久的瘾君子一样。
“德行!”尼克看着她现在这样子,很头疼。万一酒没戒掉又染上烟瘾,烨斯汀不跟他算账才怪!
这一天的训练场,不大太平。
经尼克挑选出来的这些士兵中的尖子,在这第二天就无法忍受这种高强度的训练了,不断有人叫嚣着挑衅着要撂挑子不干。
薇安是能理解的,她知道一般士兵寻常的一天是怎么过的,像她和尼克现在整天不让人得闲,在很多人看来是太不人道了。
她不由叹息,这么早就急着挑衅,以后只能被收拾地更狠,何苦来呢?
她不能担保别的,能担保的是没有谁能比她幼年时更倔,也没谁比她更能吃苦有耐力。所以,结论就是,他们的下场会很痛苦很疲惫。
而她没有料到的是,一山二石三水四木也是满腔不满,要讨一个说法。
这细想起来也能理解,他们散漫惯了,比之成为被器重却要饱受苦楚的人,他们更愿意做一个自由自在的猎人或强盗。
士兵们叫嚣之后,四木远离开凉棚,和士兵站到一处,手指薇安,高声道:“论地位,我们是应该听凭你的安排,对任何事情都无怨言;但是论本领,我不知道你的身手,所以,我不服气!你敢接受我的挑战吗?”
尼克想掐死她。
薇安却是悠闲至极地再吸一口烟,缓缓吐出烟雾之后,才眯了眸子问四木:“你确定?”
四木微扬了下巴,“当然!”
“你能不能代表他们跟我较量?商量一下。”
四木只在昨天初训练时展露身手,却足以让人刮目相看。谁都承认,比之一山等人,比之那些士兵,她的射箭速度、准确率是最佳的。所以,没人有异议。
如果不是知道这些,四木也不可能在这时候不再压抑心头不满站出去。
而到这时候,尼克已经开始同情四木了:
四木的箭法的确是很好,甚至比他还要好。但是!在薇安带队打猎之后,薇安不肯带任何一个女人同去,四木就只能留在村落里看家、发呆、晒太阳。
所以四木从没见识过薇安的箭法。
而他与一山等人又不是爱夸奖谁的人——当然,也是薇安厌恶谁夸奖她的缘故,所以四木连听都没听说过薇安的箭法,更别提亲眼看到了。
所以现在四木才会这么缺心眼儿的自取其辱。
薇安的箭法,无疑是在大漠练就的,而至于别的——尼克其实很希望有人跟四木一样,跳出来要和薇安比试——他相信,别的本领,已经生成在了薇安的骨子里,太出彩,足以应付任何人。
但是四木现在只急于和薇安比试箭法,这其实让尼克有点失落。
不知死活的四木在此时对薇安道:“他们都同意!你呢?”
薇安懒洋洋地点点头。
四木继续道:“如果你赢了,日后我们这些人,就算是每天被累得猪狗不如,也不会有怨言;但如果你输了,就不能再在烈日下这么折磨我们了。你答应么?”随即问身后众人,“你们同意么?”
得到的是绝对的肯定的答复。
尼克用想杀人的眼神狠狠盯了四木片刻,随后,又用非常抱歉的眼神看向薇安。
薇安吸完烟,把小烟斗丢给他,又拿出酒壶喝了几口,之后懒懒地站起身来,动作缓慢地背上弓箭。
这样子,让尼克都险些怀疑她不在状态。
尼克望着那道高挑修长的身影慢吞吞走向四木,好像连弓箭背着都很吃力的样子,微笑起来。
不管她变得有多糟糕或是有多让人摸不出深浅,有一点尼克是能够确定的——没把握的事如果强行丢给她做,她会做得比任何人都好;有把握的事逼着她上,她会超水平发挥。
薇安一面走一面从仔裤后袋里摸出一根发簪,三下两下将一头长发利落地绾起,又嵌入发簪。
经过四木身边的时候,薇安语声平缓:“我不欺负你,三支箭,比命中率。”随即指一指箭靶,“走。”
四木一扬下巴,没说话,表情却已写满一句话:谁怕谁?
站定身形,看向远处箭靶,薇安问道:“谁先来?”
“我。”四木不打算做什么谦谦君子,只想从悲哀疲惫的现状中挣脱出去,语声未落,已抬手取箭。
“还是一起吧。”薇安在意的不是谁先出手,只是比较反感四木当下的态度。当然,她一直对四木没什么好感,不然也不会一直以来把她当女佣使唤。
四木出手时,已竭尽全力,拼尽所学一切精华,心无旁骛。三支箭,每一支都正中靶心,紧密地凑在一起。
本来是骄人成绩。
只是很可惜,她遇到的对手是薇安。
薇安三支箭出手时间在很多人看来几乎是不分先后的。
三支箭先后离弦,第二支箭在第一支箭射中靶心时尾随而至,将第一支箭射穿箭靶。第三支箭一如第二支箭。
所以,最后留在箭靶上的,只有第三支箭。
自然要比四木更快,精准度自然不言而喻。
四木傻了。
士兵们更傻了。
甚至于有人在不能相信之下,跑去箭靶那边一探究竟,最后是将先前贯穿箭靶而入的两支箭拿了回来,垂头丧气就不用说了。
薇安又站到了众人面前。
她还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
旁人对她,态度已大有不同。
除了一山到四木这四个人,旁人都太年轻,以前对薇安都是仅限于一些听闻。但是,现在虽然她只是小小的露一手,可是行家看门道,知道那需要怎样的功底。态度前后反差有多大,可想而知。
薇安并不能因此而有所改变,用惯有的平淡而淡漠的语气告诉众人:“箭法是我这几年才开始学的——如果有人想跟我比试拳脚、武器,我会更高兴。”
没人说话,没人想跟她比试别的。
于是,薇安继续说道:“我这些本领的功底,是尼克训练出来的,他是我的师父。以后,你们可以挑战我,可以对我不尊敬,但是,绝对不能不尊敬他、质疑他的命令。我若是看到他被任何人挑衅、不尊,别怪我禀明陛下将之处以极刑。”
末一句,语声虽然依旧无起伏,却已多了一份无形杀气,令人毛骨悚然。
“属下谨记!”大多数的识相的人皆是齐声应道。
剩下的少部分的人,是还没缓过神来。
尼克心里是满满的感动。她说这番话,不过是要替他赢得尊敬避免麻烦。
烨斯汀今日有所收获,并非来自眼前,而是来自于一直留在郦城查访的暗卫送来的一沓书信。
是米维写给泰德的一些信笺。
泰德很看重这些信,将之藏在了很隐蔽很出人意料的地方,这亦是暗卫耗时良久才有所收获的原因。
烨斯汀挥手遣散侍卫,随意抽取几封信笺。米维对泰德字字句句的倾诉,悉数落入他眼眸——
泰德:
上次你执意逼问,回家之后,每每想来总是不安。我现在告诉你,慕西里与薇安在河畔相见,的确是我用了点手段,让他们相见的。
而且不怕告诉你,如果有可能,我会继续制造机会,让他们相见。
不要问我原因。
你可以只当我是为慕西里不平,只当是为他的一腔情深不平。反正你怎么觉得好受就怎么想吧,原因我不能告诉你。
泰德:
我知道你会怪我,甚至会觉得我愚蠢,觉得我不该挑战烨斯汀的容忍极限,更不该让你陷入忠诚与感情的挣扎,要你与我来小镇相守。
但是这是我们唯一的一次机会了!
你知道么?我求你相信我!
我告诉你,薇安与烨斯汀,是绝对不可能有善果的。
初时听闻,我也不愿相信。但是,这么久的杀戮,这么久的烨斯汀与族人的抗争,有结果了么?没有!什么一年期限,不过是图阿雷格要敷衍烨斯汀而已。
更何况,他们已经落入了别人的阴谋陷阱之中!
烨斯汀分身乏术,薇安被限制在庄园内——阴谋必将得逞。
即便是我去告诉烨斯汀,可我空口无凭,道出之后反倒会遭人反诘——我已不能控制局面,最重要的是,我可能会因为这件事失去与你的未来。
最致命的是,我已经介入了那场阴谋——上次相见,我已经跟你说了,你还记得吧?
你那样骂我,那样生气,我明白。但是我又能怎么样呢?
如果不管怎样我都要失去薇安这个朋友,如果我能选择的最后余地是能跟你在一起,我选择你。
我必将放弃薇安,早已成事实,不知不觉之时,已经有人替我做出了选择。
泰德,请你理解我好么?请你来小镇好么?用你自己来交换贝娜吧。薇安一定会答应的,你相信我,好不好?
就算我只能跟你做短暂时日的夫妻,我也无悔这一生了,求你,放下忠诚,放下u、对烨斯汀与薇安的忠诚,这一次只为我,好吗?
……
只这两封信,已经足以说明很多问题,甚至于,已能证明米维也是帮凶之一。
烨斯汀蹙紧了眉峰。就算米维是被逼无奈之下,在他看来,也是不可原谅的,也是该死的。
幸亏她已经死了。
死了是她的福气。
烨斯汀现在为难的一点在于,要不要让薇安看到这些信件?要不要让薇安知道,她的朋友曾经明知是背叛,还是背叛了她。
他的确是想过,让薇安面对一些残酷的问题,但是在他设想中的所谓残酷问题,肯定不会包括米维。
米维是谁?是薇安最在意的一个同为女孩的朋友,是她放在心里看得比布伦达还重的一个女孩。
真的要颠覆她这种认知么?
他不确定。
☆、第123章 最怀疑
斟酌许久,至黄昏时,烨斯汀命普利莫带上信件,去送到薇安手里。额外叮嘱了几句。
普利莫找到薇安,送上信件之后,把尼克请到一边,又唤人来帮忙翻译,这才道:“那些信件是薇安的好朋友写给泰德的。”
尼克和薇安闲聊时,知道米维其人,“米维写给泰德的信?”
普利莫点头,“那是米维背叛薇安的证据——薇安看过之后,麻烦你帮忙开解。”
尼克无声叹息,“我尽力,但是她其实不需要我安慰。”之后与普利莫站在一起,悄然打量薇安。
薇安认不全信上的字,恰逢沙诺得闲过来观望尼克与她如何练兵,问过之后得知沙诺熟悉沙哈威文字,便请他帮忙译出。
沙诺一面读给她听,一面担忧地看向她。
薇安神色淡漠,眼神平静。
信上的内容,不过是她早先已猜到、如今得证实。甚至于,她已经能够确定,曾给贝娜下毒的人,是米维。
却没什么可失望难过的。
她不觉得这能成为米维丧命的理由。
此时她担心的是泰德。
对烨斯汀、对她都无一丝异心的人,一直在忠诚、爱情之间挣扎选择前者的人,如今身在何处?
沙诺把信件念完,放在矮几上,转眼看向薇安,“没事吧?”
“没事。”薇安笑了笑,“你怎么能在选择一个朋友之后就要她一世对你死心塌地。”
“想得开就好。”沙诺看看天色,“回王宫去吧。”
薇安则望向手下一百多人,“照这种进度,什么时候他们才能为我所用?”随即唤四木,“告诉他们,夜深后才能回去休息。”
“啊?”四木满脸抵触,“那你也会留在这儿吗?”
“废话!”薇安从箭筒里抽出一支箭,拿在手里把玩,“谁想先回去也可以,前提是达到我的要求。”
“这种天赋又不是谁都有的。”四木嘀咕着,“按我现在的箭法,能达到你的要求么?”
“你能达到也没用,就算我先回去,你也要留下来陪着他们。”
“凭什么?”
“凭我看你不顺眼。”
“……”四木特别不满地瞪了薇安一眼,“就知道是这样。”随即前去告知众人,折回来的时候又听薇安道:
“去帮我把马靴拿来。”
沙诺听了,因着先前一点不快,有些幸灾乐祸地看住四木。
四木察觉到了这道视线,情绪愈发烦躁。今天本来就在众人面前输给了薇安,恼火得要命,现在又是在外人面前被这样呼来喝去,心里就有些难以忍受了,忍着火气问道:“我到底是你的宫女还是你属下?我可没有身兼数职的精力。”
薇安却是挑眉冷声问道:“你去不去?”
四木心生惧意,仗着胆子反问一句:“要是不去呢?”
尼克看着薇安好像要发火,快步走向四木,试图劝说不知死活的四木见好就收。
而四木见状,却觉得薇安再怎样也要顾及尼克,便又加了一句:“你不高兴是你的事,干嘛总拿我当出气筒?”
薇安闻言起身,手中箭支狠力穿透一沓信笺刺在矮几上。
走到四木面前,薇安抬手便是一记耳光,又抬腿将四木踹翻在地上。
纤细手指指向四木:“要么听令,要么去死,自己选!”
“她不想死,你放心。”尼克赶过来急急地道,转而又对四木道,“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再自找死路谁也帮不了你!”
四木艰难地站起身,只觉眼冒金星,心说这也太狠了。
沙诺看到了四木无声点头,看到了她嘴角淌出了鲜血,更看到了她走向马匹时已是一瘸一拐。
无疑,他记忆中的薇安已经变了。以前的薇安不会这样对待任何一个手下或是下人。
敛目看向刺入矮几的箭支,他抬手向外拔,才发现箭支已经将矮几刺透,拔出来要比他想象中更耗力气。
信件无一幸免,都有了暴力行径后的破损。
薇安走回来,招手唤来普利莫,把信件交还给他,“带回去吧,我看完了。”
普利莫恭声称是,心道这倒好,尼克根本就没派上用场。
不论在谁看来,薇安都是最信任最依赖尼克,但是很多事情上,薇安是不需要尼克给出建议的。她向尼克求助的时候,往往是需要尼克的协助,而非劝慰。
很快,普利莫去而复返,对薇安道:“陛下希望这一百多人是最出色的人选。陛下还对属下说,三个月后,有意安排暗卫与这些人一较高下。”
薇安微笑,“好啊,我答应。”
普利莫亦是报以微笑,快步离去。
沙诺一直在一旁观望,看到的原来属于他的人现在除了疲惫还是疲惫,可见训练有多大强度。终究是好事。
夜。
薇安、尼克、沙诺三个近前燃着篝火,站在一旁的四木也能沾点光,不觉得冷。
接受训练的人却是叫苦不迭,夜冷风寒,虽说月光澄明,却不足以让人看清箭靶,命中率有多差可想而知。
尼克看了只觉得烦躁,挥手唤上四木去了众人面前,有些气急败坏地让他们凭直觉而非依凭光线射击。
沙诺看着四木,询问薇安:“和她以前有过节?”
“没有。”
“那怎么——”怎么会给人一种横竖看四木不顺眼的感觉?
“是她看我不顺眼,从一开始尼克救下我,她就每天喊着把我丢下或者杀掉。”薇安笑着解释,“她对我这样,我如果还对她很好,不是太傻了?”
“倒也是。”沙诺释然,谈及别的,“一个月之后,我选出一批在我看来出色的人,和这些人比试一番行么?——如果你们这样的训练方式可行,我以后不妨这样练兵,你和尼克会不会介意?”
“当然不会介意。比试的事随你,我奉陪。”先是烨斯汀,再是沙诺,都有意派人和她手下这些人一较高下,如果这些人争气,如果训练策略有用,那么他们肯定会一日千里,而相反的话,就要和尼克商量着改变方式了。
夜半,薇安与尼克返回王宫,她未回寝殿,而是要尼克随她一起去往后方。
她要见撒莫。
薇安等在院中,片刻后,撒莫走出房门,到了她面前。
薇安闻到了酒的气息。
撒莫指了指房内,“不进去坐?”
“不了。”薇安摇头,“这两天过得还好么?”
“一如往日。”撒莫喝了一口酒,“这种时日,会让人恍惚,偶尔不知是死是活。”
薇安浅笑,问道:“没想过要改变?”
“想过,一直在想。”撒莫说完这句,却凝住薇安拿在手里的酒壶。
薇安会意,以手中酒壶与之轻碰,仰头喝了一大口酒。
撒莫笑起来,唇边、眼底皆是温柔笑意,随即却道:“薇安,不如这样——把我杀掉,把我看做是酿成你诸多痛苦之人。”
薇安微微愣怔,随即失笑,“你明知道,烨斯汀要杀你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那么,我给你和他写出一份证供。”
“……?”薇安不明白的是,疑惑的是,为什么他与巴克、魅狄三个人都争着抢着要当罪魁祸首。
“我是认真的,没跟你开玩笑。”撒莫满带怅惘地看住她,“已经看到你回来,如果又不能走出这方天地,不如死去。”
薇安心生酸楚——这种眼神,不止一次,她在慕西里眼中看到,“撒莫,我真的要一个个失去你们么?”
撒莫反问:“你希望失去么?”
“我已经失去了一些人,我永远都会从骨子里疼,可我……也不会介意失去更多。毕竟,先走一步的人,需要一个说法。”
“那就等等,过几天就有答案了。”撒莫望向夜空,“几年之后,或者我死之后,希望你会记得这一晚的夜色。”
回往寝殿的时候,薇安不自主地多看了几眼夜空。
星光璀璨,夜色倾城。
大漠的夜色,从来都是最美的。
之后,薇安毫无预兆地问出了一句话:
“撒莫,你喜欢我么?”
撒莫微愣。
尼克讶然。
良久,撒莫才道:“喜欢怎样,不喜欢又怎样?”
薇安失笑,“还有你这么回答的呢?”
“说实话,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不能看到你有危险,不能看到你被伤害。”
“可如果幕后主谋是你,你已经将我伤得体无完肤。”
“不论主谋是谁,也不是针对你。”
“……”薇安转身,“我回去了。”
撒莫没说话,回到房里唤卡米尔,要她准备纸笔。
卡米尔闻声到了他眼前,却无意服侍他,冷笑道:“我是你的仆人还是奴隶?你凭什么使唤我?”
撒莫片刻凝眸,现出无辜笑意,“抱歉,我错了,你可以回房休息了。”
卡米尔却在他这句话之后奉上纸笔,之后也不离开,站在一旁问道:“这是要做什么?要给薇安写信倾诉满腔情意吗?”
“也许。”撒莫漫应道。
卡米尔报以冷笑,“你肯倾诉,也要看人家愿不愿意看到。陛下哪一点不比你强?你怎么好意思去觊觎陛下的女人的?”
撒莫并未动怒,甚而耐心回道:“陛下残暴嗜杀,任何一个大漠男人和他比较,都算得仁慈。他肯改变还好,若以后仍如此,那么大漠统一之后,在十年二十年之后,还会陷入动荡。”
卡米尔冷哼一声,“你说这话也不怕掉脑袋!再说了,你拿什么证明?”
撒莫微笑,“用以往见闻证明——前面大殿的食人塚从何而来?是先帝残暴的证明。先帝残暴,烨斯汀亦如此——说明什么?”
卡米尔脸色微变——第一任图阿雷格的帝王以惨死为结局,原因是残暴么?如果是的话,那么烨斯汀岂非就是下一个被各族齐心协力推翻的帝王?
“平天下,还是要凭借仁心,而非嗜血狠辣。”撒莫微微笑开来。
卡米尔因为对他满心的痛恨,恨声反驳道:“陛下绝不会重蹈覆辙的!他永远都是图阿雷格的灵魂,也会是被后人永远铭记的帝王,别说他以后会有所改变,就算是终生残暴嗜杀,那也是大漠需要有着他这种性情的人存在!”
撒莫笑意淡然,“那好,我们不妨拭目以待。”
卡米尔片刻凝眸,悠然笑道:“你就别痴心妄想了,陛下的女人,永无可能喜欢上你,永无可能把你放在眼里,永可能和你携手一生。”
烨斯汀将贝娜唤到面前,意在询问当初一些细节:“把你搬回小镇的前因后果告诉我。”
贝娜一时不知从何说起,“不是说过了么?原因就是我离开之前,看不得杀戮血腥才离开的。后来的事,普利莫应该也都告诉你了。”
“我要了解的是,你所谓的原因是因何而起。”烨斯汀是不想错过任何一个细节,毕竟,如今看来,贝娜搬回小镇,才是所有事情的导火索。
“那……”贝娜恳求道,“我仔细想想吧,给我几天时间可以么?”
“可以。”
沙诺有意与四木落在最后,陪她返回王宫。
四木却是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嘀咕道:“有病!跟着我做什么?”
沙诺忍不住地笑开来,“你是真欠打,我才发现。”
四木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沙诺一本正经地教训她:“人要有自知之明,千万不可自不量力。薇安本领不输帝国中任何一个男人,是与陛下携手离开小镇一度征战沙场的人,你处处跟她逆着来,小心不知道哪天就被她杀掉——她现在可不像当初那么善良了。”
四木又瞪了他一眼,“可是现在她不过是陛下那么多女人之中的一个,就算是最受宠爱又怎样?不定哪天就要坐冷板凳的。再说了,你说的那些我可不信,陛下以前怎么可能跟她携手同心?”
“笨蛋!”沙诺冷声斥道,“你可以随处去问,问哪个人不知道薇安?她可是陛下宁可自己死也要让她活的人。陛下活得不再像个兵器,就是因为她回来了。你自己小心吧,哪天闯出祸来,薇安不杀你,陛下也会杀你,陛下可受不了任何人不尊敬薇安。”
“那你的意思是——后宫那些女人都是摆设?”四木甚是惊奇,“不会吧?”她听闻烨斯汀对薇安的钟情、寻找,却因为后宫中诸多女子心生反感,觉得他就是把薇安看得再重,在形式上已然背叛了薇安。
“怎么不会?”沙诺略带不屑地道,“男人真喜欢一个女人的话,怎么还能将别的女人放在眼里?”
“……”四木撇撇嘴,“现在反过头来想,真不知道薇安有什么好。”随即做个鬼脸,“你去告状好了,我知道我又说错话了。”
“做鬼脸最难看了!”沙诺丢下这一句,策马向前,把四木甩在身后。
四木很受了点刺激。
尼克与薇安原路返回的时候,在空旷的院落中看到了布伦达。
布伦达静静站立,抬头仰望夜空,神色怅然却柔和,美得像一幅画。
“太美了!”尼克低声叹道。
薇安冷眼看向他,“别对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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