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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夫如沃宠妻如禾-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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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青山松了晚晴手道:“正因为他是我叔叔,我才不能容忍他夺我的妻子。”
“放屁!”晚晴高声道:“是你先休了我,要送走我的孩子我的田地将我发嫁,把我放在个无主的位置上叫人人都能来贪图一点?连伏盛都想睡一夜,伏罡为何不行?”
这是他最大的过错他亦无言能辩,伏青山闭眼听了许久才道:“寻常人家多收了三五斗还要纳房小妾回来,我不过是多娶了一房妻子,况且如今已经休弃,为何你就不肯原谅我。”
晚晴道:“寻常人家的男子不会因为多收了三五斗就休妻,也不会把妻子放在一个孤立无援人人都可贪图的位置上,你既当日做了就该承担后果。”
伏青山亦是咄咄相逼:“只要你一日拿不出休书来,你就一日仍是我伏青山的妻子。”
晚晴如今才知为何伏罡总不愿与伏青山正面交锋,他整个人陷入在一种自我建立起来的观念体系中,与寻常人无法沟通,偏执到近乎疯狂。
他如一头无人性的猛兽一般,是无法用眼泪或者亲情的言语来感化的。
晚晴了来骑了白鸽归府,进畅风院上楼翻了那小盒子,取了那《洗衣赋》与伏青山当年所书的信出来,她读了一遍那伏青山年少时卖弄文彩风流的《洗衣赋》扔到桌子上,再展开那封信读了起来。
他书道:
晚晴:
我回乡几日,常听三嫂述及你过去的艰难日子。
不过恳请放心,村中诸人皆以为你与铎儿皆在京城,与我一起生活。
我看过箱子里那一双双的鞋子并你亲手纳制的衣服,皆是你的思念,针脚绵绵竟叫我无力承受。
……
听二哥三哥述起当日,我才知你情由艰难,亦知伏罡当初趁人之危,你亦不过为他所迫。
我心仍向着你,若你心中仍有气,再难听的话我亦能承受,只要你消气就好。
若你心意已转移,就劝阻伏罡不要上京城,不要让我与他朝堂相对,若有那一天,我凭着这几年的谋划并今天所拼得的官位,也决计要杀了他。
晚晴扔了信纸目瞪口呆,他当年就曾写过这样的话,若当时她能拿给伏罡看,是否伏罡就会打消上京为臣的念头与她一起继续戌边,不参与到朝政中来,是否就不会有今日之困?
她扔了信纸咬牙切齿自言道:“我就不信没人能治得你伏青山。”
皇宫各门酉时中就要落锁下禁,若大臣们有急件只能从宫门中塞进去奏呈给皇帝,晚晴虽是命妇,但无谕宣自然不能亲见皇帝颜面,唯有圣人那里她可以递呈上去请求面见,但请呈也须得在清晨卯时开宫门时由西华门送入,圣人宫中内侍并尚宫们审阅过再奉到圣人手中,圣人点头后才能按圣人的时间来排面见。
此时已过戌时,想要入宫面见圣人是不可能的了。晚晴写好请呈后在床上翻来覆去眯了不一会儿,眼看天色交了三更就急匆匆起床,带了关七与几个前院的小厮一并到西华门外,待四更宫门开启便递了请呈进去。
如此又心焦着等了许久,直到辰时宫中方才有内侍出来相宣。晚晴心中如有焦炭相煎,在寒风中等了许久,那内侍匆匆出来了,面上神色亦很不好,他见了晚晴远远行礼道:“伏夫人,小公主早起吐了奶,又此时有点发烧,咱家们远远看着,不好拿这些事情烦扰她,要不您改日再来?”
于女人来说,无论高居圣位还是寒门之妻,天下间没有比孩子更重要的事。晚晴满心希望而来,叫这内侍一句话打击的失望无比,长久才哦了一声,垂头丧气往回走着。
早起上朝的官员们此时络绎不绝要进午门,黎明的晨光中,忽而有人唤道:“伏夫人!”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发烧严重,才刚刚起来,替换的晚了。
宰辅昨天我夜里发烧,替换的时候看错了版本,放的是最初版,在后面的设定里,男主没有成亲,有个大八岁的未婚妻。也没有流产什么的。因为越写,我就越发现他在某种程度
第九十一章 清河县
晚晴本神色慌张,抬头一看,便见着方心曲领一品官服的中年男子身后一群文官相拥,正站在不远处对着自己抱拳。她顿了片刻,忽而认出来这应当是户部尚书黄熙,忙敛礼道:“妾身见过尚书大人!”
黄熙止退身后人等,漫步到晚晴身边,带她往边上走了几步,到高高耸立的城墙下时,才问道:“天色尚还早,夫人行色匆匆进宫,所为何事?”
他是一品重臣,当然比晚晴更知道北方战事。晚晴未语先红了眼眶,心道这人只怕还能帮帮自己,遂凑近前一步急切言道:“妾身是个深闺妇人,与朝事上也是两眼一抹黑。昨日偶然听闻伏罡在外只怕已经陷入重围,妾身不敢妄议朝事,但也要恳请尚书大人在皇上面前说句好话,叫他再下令出兵去援伏罡一回,好叫他能活着回来。”
黄熙点头道:“今日上朝,众臣们与皇上正是要商议此事,夫人还请回家听等消息,伏罡多年征战沙场,既便陷于危局,想必也会有自己的应对之策,夫人不必如此焦心,安心等他回来既可。”
这也不过无关痛痒的几句安慰。但见不到圣人,她一个妇道人家也难见皇帝,也就只得如此了。
与黄熙别过,晚晴仍不肯回家,站在午门外等众臣们下朝,也是想听个早朝议事的情况。
等了约有一个时辰,下朝的大臣们才自午门上退出来,朝臣们自然纷纷扬扬谈论的皆是伏罡陷入重围一事,皇帝自然急遣军令着阮刚等人强攻救援,但是如今北方各部形成统一联盟来对抗大历军队,伏罡远在风雪围困的额尔齐思河一带,援军还在哈尔河林,两地中间北方各部正在集结盟军,阮刚想要强攻或者营救都是一件十分艰难的事情。
从西北调兵,征粮草拨饷银,再出援军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办成的事情。从一开始,皇帝不过是想打场漂亮的歼击战以振军心,以振朝野仕气,也是想要为伏罡再多争取一些资历好能叫他在朝能服众臣而已。
如今局势经伏青山这昏了头的一拨转,北蛮各部经过深冬连天的风雪如睡狮转醒,暂时放下内部分争集结抗敌时,初春的冰雪已经消融,他们困寒一冬如饿狼转醒,前所未有的一场南北之战打响在即。本来在李存恪手中渐渐稳定了几年,正在走向有序的朝政又要开乱。
大臣们谏疏不肯叫战,各地抽不出粮草征不到税银,这样的乱局下,始作俑者伏青山自然也叫皇帝一路贬谛,撤了枢密院并兵部的职务,连督察院的使臣一职都撤掉,只叫他做个普通的应天书院的山正。
晚晴每日都要亲自都宫门口去探听消息,宫中也常有银物赏赐下来,她递了请多请呈上去却总未得蒙圣人召见。阮刚与西北相援的霍勇等皆陷入了各处的战争中,根本无法顾及远在额尔齐思河的伏罡。朝中休战之呼日盛,还有人提议出钱出帛,以帛止戈,亦是前朝常走的老路。
伏罡的死如今成了件既定的事情,不过是时间问题等丧讯而已,他在朝廷这些大臣们的心目中,其实已经死了。
人情冷乱世态炎凉,忠武将军府告别了昔日的热闹景象,重又回到当初的冷落门庭。唯那定国公府的二少奶奶顾柚澜还偶尔上门与她闲话片刻,便纵有千言万语相解,丈夫没了的伤痛,又岂是人语能够缓解的。
到二月间恰好是他们回京一周年零三个月,晚晴心中虽早有准备,当白衣素服的内侍们捧着皇帝亲笔御书的丧报进府时,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直挺挺往后倒去。
因遗体未归,暂时只有丧报而不办丧事。既伏罡已死,晚晴在这举目无亲的京城便一刻也呆不下去了,她写封信将铎儿托付给如今只在应天书院任山长的伏青山,自己一人一马游游荡荡出了京城,孤身一人往秦州清河县而去。
且不说这几年一路钻营爬到高位,又一月之类一路遭贬只做个书院山正的伏青山收到照顾铎儿的信并晚晴书给他的休夫书心中做何感想,且说晚晴几年未归,伏村仍是她流浪路上唯一停驻过,能当做故乡的地方。
她虽腰中缠着九连环腿上绑着短刀,但毕竟是孤身一个女子,一身黑色短装劲衣一顶斗笠纵马狂奔,沿途也只敢住曾经与伏罡来去两回曾住过的地方。若是白日要歇息,也只在马上吃些干粮喝些水囊中的冷水。如此歇歇缓缓骑得十几日才终于到了清河县城。从清河县城一路往车集,正是春耕时节,一路上麦田粟谷田中皆是忙碌的农人,她才渐渐没了初上路时那份恐惧。
越往故乡,越有近乡情怯之意,况且一别四五年,她再嫁一回又丧了新夫,从一个大字不识的无知妇人变成了一个可以孤身匹马横穿半个大历的盛年女人。
临近车集时,她见有处茶窠开在路旁,草棚下有些茶客在那里闲谈聊天吃茶,车马皆栓在路旁槐树下。既是近乡,她便也松了紧惕,下马拴到树上,进茶窠捡了张临马近的桌子坐了,招呼道:“店家,来一壶茶,再切半斤牛肉,若有软饼,可来半张。”
店家收过铜板,不一会儿便端了削成片的牛肉与一壶茶来。饼亦上了半张,却是凉的。晚晴就着饼吃了几口牛肉,便见一个穿件半旧绸衣的年青男子,带着个年约半大不小的小姑娘进了茶窠,因那姑娘生的有些面熟,她便抬眉多看了两眼。
晚晴一身亦是长年行脚客的打扮,黑衣黑裤,麻绳紧裹小腿。再她又戴着斗笠,自然无人能看清她真面容。那年青人身上的绸衣松松绔绔,显然并不合身,进内挑挑捡捡,背靠着晚晴坐了。自坐下便是喋喋不休,一会儿嫌弃椅子太脏,一会儿又嫌弃桌子油腻,再接着便不停嫌弃店家的牛肉卤的不够味道,说来说去,最后要了半张凉饼并一壶春茶,与那小姑娘两人吃喝着。
晚晴记得那小姑娘进茶窠时面上神情不对,此时便也注意听着,忽而便听到小姑娘问道:“果真只要宋大哥说话,县衙就能将我爹放出来?”
那年青人声音有些怪异:“当然了,我叔叔就是大名鼎鼎的宋知县,那是个最清正廉洁的老人,只要我带你到他面前说明你父亲的冤屈,他自然无有不放。”
晚晴顿时怔住。宋知县,正是在清河县为任了多年的老县公,因他爱民如子又最重礼仪,无论大案小案只要击鼓,总要查个水落石出,在清河县中享有十分的声誉。但是,那天她在伏青山案头翻青河县志的时候,记得末尾附过一言,正是那宋知县的辞呈与推荐继任人之言。
因伏青山在京中做官,宋知县希望能有个自己看好的人继任其位,才会特意写信往京中。
从过年到现在也有两个多月了,既便信函一来一往有耽搁,此时宋县公定然已经卸任,由继位者接任其知县之位。而这衣服都穿不正的年轻人,张口就言自己是宋知县的侄子,又说只要他一言既能放了那姑娘的父亲,一派鬼话推敲不得,显然是个骗子。
小姑娘吃了几口不肯再吃:“宋大哥,我吃饱了,咱们早些赶路呗。”
年轻人仍是有些怪异的腔调:“这饼多好吃,你要不吃我就吃了。要知道,小孩子们剩了饭,无生老母可是要降罪的。”
晚晴毕竟孤身离家,便是心觉得那小姑娘有些可怜也不敢多生事端。只是慢慢磨蹭着吃那半张饼,吃到一半时实在吃不下放下饼,便见那年轻人已经带着小姑娘出茶窠,正是反向车集,往青河县而去。
她心中有些牵挂放心不下,又怕那两人原本就是亲戚,如此犹豫着往回折了几步,再又调转马头继续往车集走去。才走得几步,便迎上一队人马策马而来,为首的一袭松青色圆领长袍,约摸三十上下的年级,只一眼她便认得那是当年还曾求娶过她的车贤。
既见了车贤,她便蓦然忆起,那小姑娘正是当年自己还曾抱着梳过头的车雨莲。一别四五年,那小姑娘如今也有十一二岁,骨骼容样大变,她自然一时半会不能认出来。
车贤面上一派焦急,领着一队家丁家仆纵马自晚晴身边冲过,往清河县方向去了。
晚晴顿得片刻,亦勒转马头一路跟上。她的白鸽是当年她尚还在伏村时,伏罡托花生到凉州传的信,拿那已死的踏燕与其它名马配出的种,幼时性子乖顺,但如今到了成年,只要果真策它跑起来,一般的良驹只能望其项背。
她见路远不能追,索性纵白鸽下了田地,自田地中绕着截路一路追过去,待白鸽超过了车贤及众家丁们的马阵,这才横缰勒马,长长呈了一声吁白鸽生生停在路中央。
车贤外出做了趟生意,才进家门就听老母亲说至少有半日功夫找不见车雨莲。他调来家下人细细打问,将她这几日的行踪问了个遍,才知是叫别有用心的坏人给拐走了。十一二岁的小姑娘,说未长成却也懂了事,要说长成,还正是傻的时候。这样大的年级若叫人糟蹋坏了身子失了名誉,一辈子也就完了。
车贤心急如焚,却又不敢大声生张,带着一众家丁一路往清河县追着,却也未曾告诉家丁们究竟是为何而去。他见一匹白马四蹄腾开自麦苗青青的田间跃上车道,正是冲着自己而来,心以为是拐了车雨莲的仇家,扬手呼家丁道:“都把家伙亮出来!”
言罢随即生生勒马,与家丁们止步在白马前。
马上一个瘦俏俏的黑衣人,以身段曲线来看,当是个妇人才对。
车贤做生意走南闯北,也见过不少独行的女侠客,此时不知对面这侠客是敌是友,缓缓抱拳问道:“不知大娘何故要挡车某的去路?”
那妇人一手持缰,一手缓缓摘下头上斗笠,轻轻唤道:“里正大人!”
车贤定晴望了片刻,见这白衽黑衫的女子容圆脸儿一双媚眼,便是不笑,眼中亦有几分温意,忽而喉咙间一阵错声,片刻才道:“竟是伏青山家的夫人?”
晚晴扬了扬手中那斗笠,自己转身策马往前走了几步,见车贤也追了上来,直接开口问道:“你可是在寻你家大姑娘?”
车贤一时间不能适应这该在京中做贵夫人的小媳妇如今侠客般的形容相貌,在脑中思索回味了片刻,忆及她爱孩子那股劲儿,也知她不是个会害孩子的人,压低声音道:“是。”
晚晴立即指着前路道:“方才我在茶窠中吃茶,见她与一个年青人进茶窠吃了碗茶便走了。因多年未见,当实未能认出,便未多行一步拦住她,却是我的大错。”
车贤已经策马要追:“怎能怪你。既你回来了,想必伏青山也在不远处,快些去找你家相公呗,车某赶着去救女儿,就不陪娘子在此闲话了。”
他身后的人见主人要走,自然也都策马跟了上来。
晚晴忙又策马追上车贤,在马上高声吼道:“我帮你去追大姑娘,你叫你家的家丁都在此等着。”
车贤皱眉片刻,勒止了马问道:“为何?”
晚晴压低声音道:“虽我不知你是怎样跟家下人们说的。但你家大姑娘是跟个成年男子走了,她还未嫁,眼看到了说亲的年级,声誉比任何东西都重要。下人们嘴长,便是救回来大姑娘,叫他们一通说,大姑娘的声誉就毁了。”
车贤岂能不知这些。但是命比声誉重要,没了声誉他可以养女儿一辈子。可若命没了,他就那一根独苗,余生怎过?
因不知晚晴根底,车贤也不多言,抱拳一礼扯起缰绳就要走。
晚晴自然知道车贤是有些小瞧了她,不肯信她。
她这些年,除了坐小月子的那一个月之外,未曾缀过练武,此时一根九节鞭已是用的炉火纯青。此时也不多言,只将九节鞭自腰中抽出,策马追上车贤远远甩鞭如游蛇出,随即策马到他身边而收鞭,那软鞭与钢锋相卡环扣着车贤的脖子,一用劲便将他整个脑袋拉到了自己怀中。
“叫他们在此等着,我帮你去寻大姑娘。若我一人对付不得,你再叫他们帮我,怎么样?”晚晴问道。
车贤有些呆滞,又叫一个妇人将自己脑袋拿索拴了,觉得自己有些可笑,缓缓点了点头道:“就照夫人说的。”
吩咐众家丁在此等着,车贤与晚晴俩人一路策马狂奔。路上虽偶尔有行人,但晚晴全然未找到那穿绸衣的年轻人。她跑了许久,在一处山路边勒马停下,回头抚着额头汗珠对奔马而来的车贤喊道:“里正大人,这般追只怕是追不着的。或者那人带着你家大姑娘根本没往青河县里去,而是顺岔路拐到了深山中,咱们往县城不是白跑一趟么?”
车贤勒止了马道:“我如今本在秦州城做个漕司,前些日子清河县老县公卸任,新县公继任,两厢交接,因我于清河县比较熟悉,知州大人便派我往清河县,要叫我在县中辅他些日子。前些日子也不知是谁竟放出风来,说我在清河县犯了法事叫知县拿下了大狱。你是知道的,我车集府中唯有一个老母并一个幼女,皆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或者因此言叫人惑之,莲儿心急之下听信人言,今日清早也未与老母打招呼,一路便要跟着那人往清河县去解救我。我恰今日回乡,一听之下便知是被拐了,这才一路急急往清河县寻来。”
漕司,管的是一州之中的钱粮及转运等事。既车贤能做到漕司,显然也是弃商从官了。说起来,他应当还是乘了平王回京的春风,或者也有伏青山从中出过些力。否则,商官天泥之别,里正那等小差或者可以兼任,州县一级的官员,没有科举的门槛是不可能做到的。
晚晴边听边摇头道:“漕司大人,若果真如你所说,你便在清河县为任,贼人怎么可能将大姑娘带到县里去自投罗网。若我猜的没错,她是叫人拐到别处去了。咱们如今不能往县里去,您还是想一想,您可曾得罪过什么人,或者咱们回去再打问细些,先找出那男子是谁再说。否则,如此只怕难找。”
车贤策马走近晚晴,并望站了才侧首道:“当年为了能免些田粮税,一清河县的人都叫我得罪了。人人都当我是个恶吏,说起得罪人来,我得罪的太多竟挑不出个重点来。”
晚晴亦是沉眉思忖着,过了片刻,她忽而忆起一事来,遂问车贤:“如今咱们这地方信奉白莲教的人可多否?”
车贤摇头道:“未曾听说过。”
晚晴紧追着问:“那你可知我们伏村里的伏文与伏武,也就是伏盛的一双儿子,如今可还在秦州府当差?”
车贤鼻息一声哂笑道:“你家相公伏青山五年前曾回过一回清河县,自他到秦州府去过一趟,那两人便双双被贬回了老家,听闻过的极惨,如今落草为寇,大约在伊岭深山里做些打家劫舍的行当。”
这就对了。伏文伏武自幼在外,晚晴未曾见过他们。但伏盛的老妻吴氏是蜀中嫁来的妇人,深信白莲教与无生老母,见人犯了错,总要说句无生老母降罪。以那年轻人的五官相貌,晚晴此时细细思及,果真与伏盛还有几分相似。
想到此她又问车贤:“可有人知道伏文伏武具体在伊岭山里何处落草,只怕是他们劫了你家大姑娘。”
车贤愣了片刻道:“若说别人还且罢了,那伏老先生,我与他可从未有过过节。”
晚晴道:“你家大姑娘虽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必然也是识文断字的,寻常贼人怎能对官府事理熟知?唯有伏文伏武,当年在秦州府做过差,于官府中事知道的清楚,或者说的详细些,再说些与你长交往的人名,大姑娘听了熟悉,才会听之信之,任由其哄骗走,所以我推断必是那兄弟俩。”
车贤既在清河县呆了几个月,自然于山中匪盗们颇为熟悉。他摇头道:“若果真是叫他们拐了,只怕是为了银子,我得往县衙搬官兵来,趁此剿了他们才行。”
晚晴听他意思是熟知伏文伏武这股子匪盗的。她是妇人,不比车贤男子顾滤的少,随即问道:“那伏文伏武手下有多少人马?”
车贤道:“算不得什么人马,听闻拉了上伏村五六个不务正业的年轻人,统共只怕也就七八个人。”
晚晴已经策马往回奔着:“漕司大人,你先寻个家丁往县衙报信,咱们快走一步,若能先官兵而救出你家大姑娘,至少还能保得她的生誉。”
两人一路策马从大明山自车集这一脉而过,跃路往伊岭深山中。
伊岭山大而深,越往山里越冷,此时清河县各处已是麦苗青青,山中才不过吐了些新芽而已。山中一条小径,晚晴多少年的庄稼人,又跟着伏罡在外征战过一段日子,沿路看马蹄马粪,便知不是寻常猎人留下的。
行到难处皆是一处又一处的峭壁飞石,晚晴与车贤皆下了马,牵马一路走着。车贤虽失了女儿心思烦乱,却也于晚晴这身打扮十分好奇,遂边走边道:“当年伏青山回清河县,众人问起夫人去向,他曾言夫人在京中过的十分好。但既然他如今官越做越大,你也该安于后宅相夫教子百已,如何今番却是这样打扮?”
他不提还罢,这样一提,晚晴思及伏罡又是悲从中来。但她一回遭弃二回丧夫,这样丢脸又难堪的事情,自然不好与外人提及。
晚晴继续往山上爬着,缓缓摇头道:“我与伏青山早已合离,再无挂碍的,他那不过是说胡话,漕司大人不必信之。”
越过这处山头,便见往下一条深沟,沟再往上,尚还枯败的山林中一处乱旗飘零,乱旗下一间苍苍老庙破败不堪。晚晴提鞭指着那一处问车贤:“漕司大人觉得可是那一处?”
车贤亦爬上了山,皱眉细瞧了片刻道:“是一处老庙,与我在县衙时知道的无二,只怕就是那一处。”
晚晴将马拴了,又紧了紧袖腕,转身才要走,就听车贤忽而轻唤道:“夫人!”
“何事?”晚晴回头问道。
车贤道:“若你不嫌,可以唤我一声大哥。”
晚晴略略点了点头,一路与车贤下到那深沟里,寻颗树拴好了马,才对车贤说道:“我先一人上去探探虚实,你在此等着,若我得了手,自然会往这里来寻你。若我半个时辰不下来,你就赶紧出山去呼县里的救兵来剿他们。”
作者有话要说: 起于那里,就止于那里,所以,晚晴回老家了。
第九十二章 高山
车贤虽为商又为官,但与伏青山一样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他仰头看那小娘子一袭短衣跳跃攀爬,灵活而又轻巧,忽而会意方才一路爬山时她放慢脚步,也是为了迁就于他。自家的女儿虽重要,但放任一个弱女子到虎穴中去,也实在不是男子该有的行径。
想到此,他索性也挽起宽袖一路往山上爬去。
这不过一处废弃的荒庙,北方农村常有的土坯墙,几处坍塌,几处烟熏火燎。另从那处山头上看起来飘扬着的旗子,此时再看,竟然是方才那年轻男子穿的那件绸衣。他想必极其珍爱这绸衣,回到巢中便不肯再穿,洗了挂在外头晾着。
庙后悬山处搭着几块板子,自然是那五谷轮回之所。晚晴不知庙里有几个人,当然不敢从正面强攻,转到庙后自一块塌墙外俯身望内,便听得正殿中有喝酒划拳的声音。那两檐门内拴着几匹马,正自一个槽里嚼着草。
晚晴顿了片刻,忽而听到西边挂着半边帘子的屋子中吟吟一阵女子哭声,心中这才一颗石头落了地:果真,那车家大姑娘确实是在这里。
要知道,虽她有此推断,可心里也担悬着。万一不是落草为寇的伏文伏武而是其他人拐了车雨莲,她拉着车贤错过最佳营救时间,便是做了两次罪人了。
“晚晴!”忽而有人自后轻唤。虽片刻间便会意是车贤,但晚晴还是吓出一身冷汗来。
她压低了声音道:“如今我并不知道这庙里有几个人,若万一人多咱们打不过,你得去搬救兵。你怎能不听我的话私自就跑上来?”
车贤也知自己做的有些糊涂,压低了声音道:“我是个男子,怎能放任一个妇人冒险?”
晚晴见西厢中出来个男子,一身粘粘搭搭的黑衣,不是方才在茶窠中见过的人是谁。她压低车贤的脑袋一同俯身,便听那男子叫道:“胜子!胜子!”
居然还有胜子?
那可是当年伏盛手下有名的一条好狗,伏盛做恶行,一半的手脚皆还是他。听到他的名字,晚晴就想起小寡妇马氏死的那一回,他提条绳子自伏识家院子里出去的情景。
马氏可是活生生叫他勒死的。
自这小庙大殿中歪歪晃晃走出个人来,果真是几年未见的胜子。不过四五年的时间,当年还是个年轻汉子的胜子如今竟是又老又苍,瘦成一条麻杆一样,胡子苍苍,穿件破衣点头哈腰跑了出来叫道:“文哥!”
那拐车雨莲的,正是伏文。因自幼在清河县读书,晚晴不过略见过一两回,到如今长大了自然认不出来。他拿杆子自殿檐下勾那绸衫下来,边穿绸衫边说道:“你替我好好守着那小姑娘,莫要失手弄死了她,要知道,咱们图的是钱,不是人。待我们从车贤那里勒注钱财回来,有的是姑娘叫你们日夜的嫖弄。”
胜子连连点头应着。伏文又高叫道:“都别喝烂酒了,天色眼看渐黑,咱们得往车家集去了。”
他话音才落,登时大殿中呼啦啦涌出五六个人来,其中有晚晴认识的,也有她不认识的,想必皆是大明山一带的地痞流氓,叫伏文伏武两个招拢在此打家劫舍。
伏文四顾着看了片刻道:“把脸都给我遮起来,车贤此时只怕已经到清河县了,守家护院的家丁们肯定也全都带走了。那车府如今空虚,他是个闷声发大财的富翁,攒一辈子也只为咱们兄弟今天发一回大财。咱们一起下山,哥哥我先探路,你们随后跟着,今夜三更,就是咱们发财的机会。”
原来他们打的,竟是这样狠毒的主意。晚晴见他们以然要下山,心叫一声不好,忙在车贤耳边低声道:“你快快儿的绕路下山,将一匹马藏起来,另骑一匹出山去搬救兵,我好进去救你家大姑娘。若叫他们下山看到那两匹马,今日咱们三人谁也自这山里走不出去。”
车贤道:“那里还守着个男人,你果真能对付得了他?”
晚晴推了车贤一把道:“你这个男人怎的如此婆婆妈妈?我若对付不了他,就不揽你这差事。”
车贤自那茅房后一溜儿窜烟下山去了。紧跟着,伏文带着几个土匪们也牵着马一路尖嚎着下山而去。这时候小破庙里就只剩下胜子与车雨莲两个人了。虽伏文走时还曾交待过,但胜子可没打算放过这小姑娘。
他站在西厢门外抱臂笑了片刻,忽而撩了帘子便去推西厢的门。车雨莲在里头吓的哇哇大哭起来,想必也是阻着不肯叫他推开门。
晚晴一手短刀一手九节鞭,自短墙上跃入院子,趁着胜子推门的功夫鞭如游蛇吐信,直冲他脑后而去。胜子觉得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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