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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晋之初-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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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我没说不去啊。”王初赶紧否认,心说这也不是我能做主的。

很快到了傍晚,府中到处都燃起蜡烛,点上宫灯,照的里里外外是灯火通明。

晚饭之前,还有一项最重要的仪式,那就是祭祖。

在正厅中立着祖宗牌位,家谱,供桌上摆满了各色供品,香炉。

听着王敦念念有词的上香,献祭,跪拜,这仪式她即熟悉又陌生,但该怎么做她一点也不懂,只是王敦跪的时候她就跟着跪。跟着一个相处不多时的人,拜着跟自己八竿子打不着的祖先,王初心里却有种奇异的错觉,仿佛自己理当如此。

跪拜的人人还不如祖宗牌位多,仆人们不能在一旁,紫玉只是一个婢妾,也没有资格来祭拜,王初此时才强烈体会到中国人对于人丁兴旺的那份执着,光是祭祖时的这份冷清她就觉得很难熬了。

好容易挨过了这场庄严又冷清祭祀仪式,王衍府上已经差人来请了。

魏晋时期是出了名的以貌取人,美男当道的时代。王衍此人当年也算是玉人一个,他才华横溢,年轻时即以清谈著称于世,为士族名流之首,现下他已经有五十岁了,早已位列三公,虽然他已是年过半百,但仍能从举手投足间窥见几分他年轻时的风采。

王衍家中果然热闹许多,王衍妻妾儿孙欢聚一堂,还有一些与他交好的同僚也携带着家眷前来,不时有人来逗弄王初,又有年龄相仿的孩童来与她玩耍。

刚回来时随王敦来王衍府中拜访,当时不过是王衍妻子领着她玩,因此其他人她竟是一个也不认识。好在众人也只是玩闹,不需叙旧,否则王初还真应付不来,饶是这样她已是一头的汗,她本人并不算讨孩子喜欢的人,她也不是很愿意与孩子们一同玩,今日这一遭,王衍家中的小孩笑闹不休,吵的她头疼。

府中的乐伎们也盛装出席,歌舞助兴。一会儿吃完了年夜饭,还要向长辈们磕头,真是繁琐之至,本来她拜完了祖宗,只要向王敦一人磕头即可,如今要向这么多长辈磕头,真悲催。

她正皱着眉坐在那儿,一个女子翩然而至,席间众人多数都起身相迎,王衍立刻道:“惠风,怎得才来?快快入席。”

“王惠风?”王初立刻石化,她傻傻地望着王惠风往这边走来,脱口而出:“愍怀太子妃?!”

王惠风面色一变,僵在原地,虽然王初声音不大,但惊讶之下她也不懂得控制音量,此言一出,整个房间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愣住了。

第二十三章 再相见

王初发觉自己的失态,尴尬地几乎钻到桌子底下,王敦赶紧嗔怪道:“你这孩子,离开京城这么久还识得你惠风从姊呢。”

有人出言解围,房中众人开始恢复交谈,大家故作镇定地相互劝酒说笑,气氛稍见好转。

王惠风身份虽尊贵,但毕竟她与已逝的愍怀太子早就和离了。因为小孩与妇人们在同一席上,而且今日算是家宴,她便也同大家坐在一起,王初本来对这种聚会就不热心,又懊悔自己的失言,便一直不再说话,只是闷声吃菜。

王惠风走到她身边笑道:“愍怀太子去世时阿初你还未曾出世,怎么今日突然提起他来?”

王初装做很乖巧的样子道:“惠风从姊,阿初不是故意的,因为前些日子听人说起愍怀太子才智超群,阿初心中很敬佩,是以今日乍一见到从姊便想起愍怀太子来。”说完有羞愧的低下头。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揭别人伤疤,这事真不是她的个性,因此这羞愧却有多半是真的。

“从姊不怪你,”良久,王惠风叹了一句:“难为还有人记得他。”

这顿饭大伙儿都吃的很开心,只有王初王惠风两人各有心思,食不知味。

接下了就是守夜,新年的娱乐也正式开始了,王衍府中亦是灯火辉煌,小孩儿们有的拔河,有的玩弹棋,热闹非凡;大人们则是下围棋,谈天……

王初恹恹地坐在一边,无所事事的看来看去。这时候终于有一项活动吸引了王初,不知谁拿出一只腹大口小的高颈两耳金壶摆在厅中,王衍招呼众人过去,王初不知道这是要做什么,便围过去观看。

见旁边摆着箭矢,王初猜到这应该就是投壶了,从前看书里说投壶是魏晋时上层社会中极为流行的雅戏,果真在这里见到了。

虽然座中王衍职位最高,年龄最大,但因王敦是主客,所以王衍便请他开局,王敦推辞不过,也就从了。

投壶时距离那只壶也不过两三米,这个距离对于王敦这种习武之人应该是很小儿科的。

他手中持着箭矢,果然很轻松便投入壶中,那箭矢还自壶中弹出,落入王敦手中。

王衍接着也将箭矢投入壶中,“不行不行,这对处仲你来说太简单了,”他对王敦说着,唤人将屏风搬来,放置在王敦与那金壶之间。

王敦哈哈大笑:“阿兄,咱们说好了,我可只投这一次,今日应该让孩子们玩个痛快。”

他隔着屏风将手中箭矢投去,那箭矢跟张了眼睛似的,又自壶中弹出回到王敦手上。

这边人越聚越多,连在院子里拔河的小孩们都跑来看热闹。众人都嫌不过瘾,起哄让王敦再投,他干脆背过身去投,仍然很轻易的投中了,待他转过身来,一伸手,箭矢不偏不倚又回到手中。

看他投的如此轻松,王初想起那日慕容翰很轻松地只手接下敌方射来的箭,若是慕容翰在,一定也投的很漂亮。转念一想,只可惜他看不到了,地上的壶搁在那儿又不会自己发出声音,光凭听力怕是无法投准吧。

大家还在起哄,拱着让王敦在投壶,他说什么也不投了,将位置让给孩子们来玩。

后来王衍王敦与几位大人同去了书房,大厅里仍然闹哄哄的玩乐不休。

看不出来,连王惠风也是个中好手,小孩子们虽然力有不及,但与王初比起来却是绰绰有余的,王初投了几次都没投中,她也不气馁,毕竟她根本没玩过。

王敦他们回到大厅时,刚好轮到王初投壶,王初没发觉,她全部精神都在手中的箭矢上,只顾着聚精会神的盯着,恨不得自己化身成那箭矢飞到壶中。

她奋力一掷,这次终于进了,只是那箭矢没有从壶中弹出来,这样她已经很高兴了,大伙也很配合的鼓掌叫好,她一抬头刚好看到王敦,她兴奋的扑过去,摇着王敦的胳膊道:“阿父你看见了吗?我投进了!”

王敦也很高兴,他拍拍王初的头,笑呵呵地说:“阿父看到了,阿初真厉害!”

熬了半夜总算投进去了,如果接着投下一个没投进,她今晚投壶的成就感就没有了,不如保持着这个好心情,见好就收。而且王初也累了,就坐在一旁吃着点心看大家玩……

她歪在座塌上睡得正香,忽听到周围乱糟糟的。也不知现在是什么时候,她昏昏噩噩的睁开眼睛,身上不知什么时候给盖上了一件大氅,好像是王敦来时穿在身上的那件。一抬头,正好见到慕容翰与封弈二人背对厅门,面对着房里众人与他们说话,好像才刚进门的样子。

慕容翰脸上带着淡淡的笑,他的眼睛极清澈,极幽深,像是专注的望着众人,却又像是投在空处。而他身上原来已经消弭了地寒意,又淡淡地若无似有地聚拢在他周围。虽与众人轻声说着什么,却让王初觉得他离得很远,他的面容依然是那种使人生出高山仰止之叹的完美绝伦,仍然若远山之冰雪,似冬夜之零星,单单那份高远的气质已经使他超脱于千万人。

他今日穿了一件绯色窄袖交领胡袍,足蹬长靿吉莫靴,与满屋子的广袖褒衣形成鲜明的对比,如同在金迷纸醉中注入一股清风。

腰间束着黄金兽纹带钩,垂系着精美的玉佩,于英姿勃发之余更有十分高洁。而兽纹带钩的带头上铸地那匹生动地飞马更是点睛之笔,衬着这身胡袍极为利落洒脱。

王初知道他穿着那种宽广的汉式衣衫是极耀目的,此时换上合身胡服更是妥帖之极,或许是因为他穿着本族服饰的缘故,使得他那种不染纤毫的清远超俗气质有了一丝尘世间的烟火气,仿佛降临凡间的仙人,因为显得更真实而愈加引人注目了。

封弈依然是穿着一身中原士人的服饰,他面上的那道刀疤,看多了也就觉不出其中的煞气,反而更为他增添了许多男子气概。

“他们也来啦!”王初惊喜的掀开身上的大氅跑上前去,却听到有一个人悠悠然对慕容翰说道:“好大的架子啊,席都散了才到。来的这么晚,可是看不起咱们!”

语气不善,分明是在指责。

那人看上去还不到二十岁,他穿着一件价值不菲地金线织成的广袖锦袍,虽也站着,却不似旁人一般好好地立在那儿,只懒懒地倚在侍女身上。他长的倒是极好,双眉如墨染,一双狭长的丹凤眼蕴着粼粼地水波,眼尾处微微上翘,因为喝了酒,眼睛周围有浅浅的红晕,眼神有点似醉非醉的迷蒙,但仔细看时会发现此时他眼睛里尽是不屑。

虽然他如此疏狂懒慢,却也自有一种发自骨子里的英气,让人直觉他的身手应当是很矫健的。只可惜他腰间松松地挂着一柄玉剑,便将他那一分英武之气破坏殆尽,只给人留下纨绔的印象。

王初从来到这儿还是第一次见有人佩剑,这时候重刀轻剑,作为随身武器使用的,一般都是环首刀,看看王敦、李桓他们就知道了。而剑基本是装饰用的,且剑身多为木质,只是贵族们为了好看和华贵,所以大多用玉作为剑首。

王初看着他的剑,恶意地想:“拔出来大概也是一柄木剑吧。自以为侠士风范,不过是个游闲贵公子罢了。”虽然他长的也不错,但因为有慕容翰在侧,相比之下他便显得黯然无色了。

慕容翰还没开口,封弈拱了拱手,抢先回道:“南顿县公,我们原先也派人同司徒大人说了会晚些到的。”

王初暗道:“这个年纪就能封公,不是特别有能力的,就只能是投胎投好啦。看他那副样子,就知道不可能是凭自己本事得来的这个封号。”“孤与你家郎君说话,几时轮到你插嘴了。”他一副自大简慢又自以为‘我是清都山水郎,天教懒慢带疏狂,’的模样,依然懒懒地倚着身边的美婢。

封弈气结,慕容翰开口道:“他与你我同为臣子,不分尊卑,”王初听见他说话,仿佛有一根羽毛在轻拂着她的皮肤,痒痒地带着极细微的悸动。他那明亮,清灵又略带着喑哑的地声音还是那么迷人与动听,然而他不带一丝感情,只是冷淡的问一句:“却不知南顿县公又有何见教?”

“哼,孤……”

“延祚,”那南顿县公刚开口,王敦便阻止了他。

他闭上嘴巴,停了一下却不太服气又要开口。

“阿弟,少说两句。”另有一为与南顿县公长相有些相似,却明显更老成些的男人制止道。

见他开口,原本还有话要说的南顿县公立刻收了声,只是眼睛仍然轻慢地看着慕容翰与封弈,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有多大仇呢。

王衍这时候也来打圆场:“正是,贵客来了,怎么好站在门口,快请入席,快请入席。”

王敦发现王初站在身边,向她笑道:“醒啦,本来想着你颇喜欢与这慕容翰玩耍,我便与你夷甫阿伯商量请了他来赴宴,谁承想他来的这么晚。”

“原来是阿父请他来的。”王初道。大过年的,不让人家和自己人一块过年,却把人请来同他们这伙人一起,还以为谁都稀罕他们呢。因为南顿县公的无礼,王初很替慕容翰生气。而且,王敦几时变得这么贴心了?

王敦笑着道:“一会儿你再跟他玩,我们先跟他说几句话。”

王初点点头,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原因,敢情他们是想借着王初的人情来招揽慕容部呢。

第二十四章 骑虎难下

一众人等重新入了席,那位老成些的男人向慕容翰与封弈举杯道:“延祚他这人原本就散漫惯了,一饮了酒更是不知礼得很,我代他向二位陪罪了。”

“阿兄。”南顿县公不满的叫道,他称之为阿兄的男人瞪了他一眼,他便不再吭声。

慕容翰只是淡淡地道:“不碍事,饮多了酒难免的。”

封弈没说话,他也举杯满饮了杯中酒。

因为正餐一早用过了,想必慕容翰他们也是用了饭才来的,此时只是上些面点水果之类的食物当做守夜的零食。

众人的话题都围着慕容翰,诸如什么可汗如今可还好啦,辽东的风物如何啦,又提起昔日慕容部可汗在京中与众人都很要好啦之类的,无非就是想拉拢他们。

只是王初弄不明白他们怎么会想要拉拢慕容部,比较起来在少数民族政权中他们不算是最强的,或许是因为他们对晋廷还算尊重,至少在表面上是这样。

也可能他们是为了将来打算,当日王衍派王敦与王澄分别担任青州刺史和荆州刺史时,就对他们说过:“荆州有江、汉之固,青州有负海之险,卿二人在外,而吾留此,足以为三窟矣。”

青州和荆州都是此时的军事要地,物产又颇为丰饶,派王敦和王澄到青州与荆州两地是他为家族精心营造的一个退路。

王衍更多考虑的是在纷繁变乱的局势中,如何能够使自己的家族长久生存下去,从他现在就想到拉拢慕容部来说,确实是颇有远见的。可惜他算不到自己没机会享受结果,只能悲催地说一句前人铺路后人行了。

虽然众人努力活跃气氛,不停的跟慕容翰说话,但他话却很少,回答也极简短,仿佛只因处于如此喧闹的人群中,使得他愈加冷淡疏离。

封弈就不同了,很融入这个场合似的,当众人恭维说他们部族里的人个个都武艺高强的时候,封弈得意地夸口道:“特别是我们郎君,绝对地文武双全,郎君的武艺在外面部族里更是顶尖的!”

慕容翰淡淡地道:“比我武艺好的多得是,算不得什么。”

王衍笑呵呵地说道:“当日你阿父的武艺我们都是见识过的,正所谓虎父无犬子嘛,小郎不必过于谦虚。”

封弈道:“郎君你看,连司徒大人都夸可汗武艺好呢。”

他对王衍说:“您还记得当日我们可汗投壶的技艺吗?”

王衍点头笑道:“记得,有一次与大伙儿一同投壶,你们可汗投过之后就再没有人敢当着他的面投壶了,当真是惊为天人呐。”

封弈得意的一指慕容翰:“您不知道,我家郎君也是投壶的好手呢。”

一直坐在旁边静听地王初突然开口道:“封弈,你醉了。”他显然有点忘形了,连慕容翰失明的事都忘诸脑后了,竟然当着他说起投壶来。

封弈闻言,立马反应过来,他挠了挠头,对王初道:“封弈失言了。”然后再也不提这茬。

慕容翰的脸转向王初,他清澈纯粹的双眸里仿佛带着微微的笑意,就像他能看见王初似的。

王初大惊,她使劲揉眼再去看时,慕容翰早已经将头转回去,再也没望向她的方向。王初也分不清是自己看错了还是他眼睛真的有恢复一些。从慕容翰进来到现在,她还没有机会同他说上一句话,王初心中疑惑,因此一心盼着这些大人没完没了的谈话赶快结束,她好去问慕容翰究竟是什么情况。

王衍道:“咱们这些人都喜欢投壶,小郎何不小露一手,让我们也可以一睹小郎的风采。”

封弈急喊道:“不可!”

所有人都望向他,南顿县公阴阳怪气地说道:“怎么,怕你家小郎不行啊!”

封弈支支吾吾,憋了半天才说道:“我家郎君他——他身上有伤,不能投壶。”

“噗,”南顿县公一口酒猛喷出来,身边的侍女赶紧拿丝帕给他轻拭,他按着胸口笑道:“是因为把牛皮吹破了,所以竟将自己伤着了吗?”说完他乐不可支地大笑起来。

众人听了他的话都想笑但又要保持庄重,只得以咳声压制自己的笑意,因此整个大厅了咳嗽声此起彼伏。

南顿县公见自己一句话竟起了这么大的效果,更是笑地前仰后合。

封弈涨红了脸,却说不出话来。

王衍轻咳着出来打岔道:“是我失礼了,小郎既然受了伤,确实该好生修养着才是。”

封弈低下头,无言以对。

一直沉默着不出声的慕容翰淡淡地道:“我的伤早已痊愈了,既然诸位想看,那么我便献丑了。”

“郎君,”封弈急得几乎落泪,他拉着慕容翰连呼不可。

原本不相信的众人看这情形,皆以为慕容翰真的有伤在身,都道身体要紧,不需勉强。

只有那南顿县公语带挑衅地嗤道:“有什么啊,不过是投壶而已,别弄得好像多大个事似的。”

慕容翰也道:“无妨。”

见慕容翰都这么说了,王衍便对下人吩咐道:“摆壶!”

“慢着,”南顿县公道。

王初看着他,蹙眉道:“你又要干什么?”

其实她这话已经是很委婉的了,她原本想说的是“怎么又是你,跟个事儿妈似的!”因为这话不能直说,容易树敌,而且他也未必能理解事儿妈是什么意思,所以王初这话已是出口之前在心中经过了一番修饰才说的。

“呦,小丫头心疼啦。”南顿县公笑嘻嘻地说道。

王初就差对他怒目相对了,为了防止自己对他发火,王初根本不能看着他说话,她冷冷地答道:“你管不着!”她因为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怒火,所以声音有点变形。

同样是这个称呼,慕容翰叫起来就那么顺耳,怎么从他嘴里说出来就这么让人讨厌呐!她这才发现居然有人比紫玉还能惹她生气,这个人也算了不起了。

王敦也不高兴他说这样的话,虽然王初年龄还小,可毕竟是个女儿家。他又不好公然斥责南顿县公,因此更为恼火。

南顿县公的兄长看他越说越不像样,便说道:“延祚,你就不能消停会儿?,怎么说阿初也是咱们的晚辈,你瞎说什么呢!”

“我不说就是拉,”南顿县公撇撇嘴,很是不以为然,他道:“还说刚才的事儿,司徒不是说要摆壶吗?”

王衍道:“正是,快摆壶!”

南顿县公问王衍:“司徒准备摆几只壶呢?”

“什么摆几只?干脆摆一屋子好了,看你站哪儿。”王初恨恨地想。

“依延祚你看呢?”王衍和善地问道。

王初道:“不都是摆一只壶的吗?怎么到他这里就变了。”

“阿初……”王敦颇有些头疼,女儿脾气也太浮躁了些,这里都是长辈,知道她就是这个性子地不说什么,不知道的还当她是因为没有母亲缺乏管教呢。

王初气呼呼地走到慕容翰身边,不理王敦。

“阿初你别着急啊,不是都说他技艺高超吗?我不过是要试试他。”南顿县公还是那副笑嘻嘻地模样……

见他又开始口不择言,他兄长装作咳嗽,待他看过来时狠狠瞪了他一眼。

王衍看大家都不再言语,便对身边下人吩咐道:“摆两只壶。”

王初愤愤地想:这些人是瞎了吗?竟看不出慕容翰眼睛失明了,投一只壶已属强人所难,现在还让他投两只,怎么没见他们自己这么玩的!

其实慕容翰表现的这么正常,谁会想到他竟看不到呢,王初原来也是见了他好几面才发现的,然而她现在只顾着为慕容翰担心,便怪责在众人身上。

下人神速地摆上两只一模一样的金壶,又将屏风隔离在慕容翰和金壶之间。

慕容翰冲王初安抚似的笑笑,王初顿时放松了许多。

或许因为他看不到,所以隔着屏风也没什么区别,他很轻松地就投进了。

王初第一个鼓掌叫好,顺带着得意的看了南顿县公一眼。

南顿县公看起来很不服气,他挑衅道:“这也不算什么,不如——投十只壶看看。”

话音刚落,封弈惊呼出声,众人也面面相觑。

王初瞪着他道:“亏你想的出来,你自己投十只试试!”

南顿县公不以为忤,他慢悠悠地道:“正是没人这么投过才有趣,况且也方才能显出他慕容翰地本事来。”

慕容翰并未出言反对。

王初担心地小声问他:“可以吗?要不我叫阿父他们别听他的。”

慕容翰沉默不语,一直关注着他俩的南顿县公抓住机会,语气轻挑地喝道:“来呀,给本公摆壶!”说罢还冲着王初得意地一笑,显然他也不信真有人能同时将十只箭矢分别投入十只壶中。

王衍带着劝解地口吻说道:“延祚,这投壶不过是为了娱景娱情,实不必如此。”

众人也都点头称是,但王初算看出来了,他们这些人抱着看好戏的心态居多,每次都是王衍出言了他们才附和一两句罢了。

但这回连南顿县公的兄长都没有说话,或许他也想挫挫慕容翰的锐气,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

第二十五章 金色羽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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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默了一会儿,南顿县公看再没有人应他,不满地睨着侍从道:“难道要孤亲自去摆吗?”

王衍询问道:“小郎可愿一试?”

封弈自告奋勇道:“封弈愿意代我家郎君一试。”

慕容翰摇摇头,对着南顿县公的位置淡淡地说:“无妨,就如南顿县公所愿。”

十名侍女分别抱着一只金壶鱼贯而出,她们正准备将金壶摆在地上,王初指着站在最前面的那名侍女说:“你一个人来摆,其他人退下。”

侍女们看向王衍,王衍看了看南顿县公,方才说道:“就听阿初的。”

王初又道:“所有人都不要出声。”

王衍点头应允,那个侍女开始逐个摆壶。

慕容翰又用他清澈中微微带着笑意的双眸望向王初的方向,王初总有种他的视线似乎与自己目光接触到的错觉……

片刻,只见地上一字排开摆了十个一摸一样的金壶,众人都不自觉地离开座塌围在两侧。

慕容翰站在大厅的尽头,他向众人微微行了礼,缓缓地抽出十枝箭矢,转身背对着所有人,大伙儿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南顿县公轻狂地催道:“快开始吧,我都等不及啦。”

慕容翰左右手各攥着五枝箭,静静的略微站了一会儿,便果断的往身后用力一掷。

好像有点偏了,王初担心的望着,那箭矢如同闪着光的金线在空中划过,眼看就要落地了。突然又有一道金光从慕容翰手中飞出,快的根本看不清,只听当地一声,那金线似的箭矢瞬间犹若烟花一样绽放散开,还不到一眨眼的功夫,箭矢便分别飞向十只金壶的壶口。

就算能投中,若是这十枝箭都反弹出来,慕容翰怎么能接到?这下他可要失策了。

正在这时候自他手中飞出的击散箭矢的物件也将要触底。他先是腾出功夫抓住,然后仿佛为了印证王初的想法,慕容翰猛然腾空而起,他腾起时先伸手接住那即将坠地的物件,此时箭矢刚好反弹出来,他在空中横飞着伸手一扫一揽,一把握住那十枝自壶中弹出的箭矢,然后面对众人双脚稳稳地落了地。

王初登时瞪大了眼,这,这也可以?!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顿了,大厅中鸦雀无声,就在忽然间,王初率先反应过来,她带头鼓起掌来,王衍、王敦……掌声接二连三的响起,大伙儿使劲的鼓掌,小孩儿们更是拼命叫好,南顿县公的兄长也加入鼓掌的行列,整个大厅都沸腾了。不得不说,慕容翰的身手与判断力绝对堪称一流,他今日算是将在场所有人都征服了!

慕容翰微一行礼之后,便将手中的那物件套在右手食指上,王初才认出原来还是他那只虎纹戒指,这戒指怎么总被他当石子儿似的那么扔来掷去的!

南顿县公蓦然收起了他那轻慢地眼神,他站直身体,愤恨地瞪着慕容翰,嘴角抽动了几下,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他猛地推开身边的侍女,拂袖而去。

王初皱皱鼻子,对着他的背影扮了个鬼脸,暗道:“小心眼,别跑啊,有本事就把你那把木头剑亮出来啊!”

他兄长对慕容翰长揖道:“孤今日方知,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慕容翰摇摇头,淡淡地说道:“雕虫小计,不过聊以自娱罢了。”

“哎,郎君不必自谦,郎君的身手实属当世难得!”言毕,他又对一屋子地宾客和王衍寒暄了几句,也随着他弟弟南顿县公出去了。

见状,宾客们也都起身告辞,他们要回府准备着上朝的事宜了,今日宫中要举行盛大的元日朝会,欢庆新年的到来。

慕容翰也站起身来,向王衍与王敦辞别。

王初跟着大家送宾客们到大门口,门口的宾客陆续散去。

王初站在门口的台阶上,拥挤的人群一散,忽如其来地冬夜的冷风吹得她打了个寒战,李桓上前为她披上轻裘。

慕容翰骑在马上,一转脸正好对着站在台阶上的王初,他垂下眸子,眼睛低低地望着王初的方向,依然带着淡淡地笑意,却分不出他到底能不能看到,像是对着王初,又像是对着王初那个方向而已。

想起王敦说什么因为她喜欢和慕容翰玩王敦才请他来的,王初情不自禁地撇嘴,有他这么骗人的嘛,直到这时她才真正地能和慕容翰说上话。

终于有机会问出自己的疑惑,王初道:“你的眼睛……”

慕容翰却打断王初的话,他喊道:“封弈。”

封弈利落的翻身下马,道:“属下在!”

“将东西拿来。”

封弈捧了一只细长的盒子,双手奉到王初面前。

王初伸手接住,捧在手中,疑惑道:“这是什么?”

封弈道:“我家郎君特意请人为女郎打造了这份礼物,知道今日在这里会遇到女郎,所以便带了来。”

看王初只是将盒子拿在手上,封弈道:“小娘不打开来瞧瞧吗?”

“哪里来的这些礼节?”王初笑着当他们的面打开了那盒子,原来里面竟是一只纯金的微型箭矢,只有短匕那么长,造型比一般的羽箭要精致许多,也是那种弯月形的箭头,箭尾的羽毛不知道是属于哪种鸟类,小小的,泛着金色的光泽。

王初眼睛一亮,她惊喜的仰头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种箭?”

慕容翰淡然道:“上次你得了那几枝羽箭,不是很爱不释手吗?那枝箭对你这小丫头来说太过长了,是以我请人帮你打了这一枝小些的。”

封弈站在王初下面的台阶埋怨道:“说好了今日傍晚交货,哪知那匠人竟未能如约完成,害得我们来迟了。”

“封弈!”慕容翰见他喋喋不休,“怎得今日废话这么多?”

王初歉然看着慕容翰:“原来是因为这个你们才赴宴迟了的,害你们被那南顿县公刁难,真对不住。”

“小娘说什么呢,您救过我家郎君的命,我们为了您不论做什么,那都是应该的,何况这也不算什么委屈!”

慕容翰笑笑:“我们先回去,一会儿还要上朝。”

王初笑道:“好。”

宾客早已散尽,只余下慕容翰与封弈还未离开,王敦同王衍两人原本领着侍从站在一边等王初和慕容翰他们说话,此时见慕容翰要离开,又上前同慕容翰略说了几句客套话,便领着王初一起进了门。

王初这时才想起,自己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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