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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嫡妃-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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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红的血,如同涓涓细流般地从她的脑门上流了出来,染红了她身边的地板。

    穆华池跑过去抱起她,刚才还掷地有声的音调此刻已有些颤抖“你……何苦……”

    “一……一命……换一命……老爷……我希望……你能把我们的箬儿……接……接……”

    莫烟话没说完,胳膊便重重地垂了下去……

    因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死去的莫烟身上,所以,并没有人看见杜倾心在起身的那一瞬间不小心带倒了桌上的茶杯,触目的血在桌子上蔓延开来,杜倾心的脸“刷”地一下子全白了,她慌忙用紫色的帕子擦了擦桌子,又故作淡定地坐下,只是她衣袖下那双沾了血的手抖得更厉害了……

    ……

    莫烟的死,就像一片乌压压的黑云,裹在左丞府每一个人的头顶,让人喘不过气来。

    一整天,黎落都把自己关在水榭轩的房间里,任凭云锦和云棉在外面喊破了嗓子也不应声。

    莫烟最后便她露出的那抹微笑,就像一个恶毒的咒语般狠狠地凌迟着黎落的内心。

    她杀人了。

    她竟然杀人了。

    她颤巍巍地伸出双手,却仿佛看见上面沾满了温热的血。

    “怎么会这样……”

    黎落喃喃,一双好看的月牙眼里渐渐地蓄满了泪水……

    傍晚的时候飘起了雪。

    凛冽的晚风不停吹着,左丞府门前白色的纸灯笼左右摇摆着,纷飞的雪花不停地落在上面,为本来就冷清的左丞府凭添了几分萧瑟之意。

    杜倾心回到自个儿的屋里之后,就发起了高烧,口中断断续续地说着胡话。

    左丞府之间,所有有关年味的喜庆都被这场风波给冲得无影无踪。

    ?——分割线——?

    此刻的宁宫却是另一番景象。

    五颜六色的烟花在墨色的夜幕中骤然升起,平日里庄严肃穆的皇宫此刻却透露着如同寻常百姓家的祥和。

    微凉的夜风在阖宫里穿梭着,带着上好屠苏酒的芬芳,醉了一座座宫门前的桃符。

    素日庄重简约的翎坤宫挂满了让人炫目的红色和金色的细纱,刺了百合花的云锦绡帐绞了赤金钩帘,缀着樱红流苏。琉璃静静地坐在描着金边的宽塌上,一双好看的丹凤眼却忍不住地在云帐内扫视着,牡丹红苏织龙追凤逐金锦平整地铺着,捻金银丝线滑丝锦被被幅四周的并蒂莲花纹重重叠叠,好似红霞云花铺展而开。被子的正中压着一把通体莹绿的玉如意和一个通红圆润的苹果。她凭着直觉去摸了摸被子的四角,下面果然放置枣子、花生、桂圆、栗子,取其早生贵子之意。

    泪水就像三月屋檐上滴落的水珠子般,接连不断地从她的眼睛里滴了下来,打她身上那件玫瑰红的葱撒花软烟罗裙。

    三年了,从她被封为皇后的那天起,整整三年的时间,她从来没有一刻不渴望着这一天。

    午夜梦回,她已经忘了自己曾抱着薄薄的衾被熬过了多少个日日夜夜。

    守在一旁的浣春忙执了手帕为她拭泪,言语里满是心疼“,今日是您的好日子,好端端的怎地还掉了泪?”

    琉璃的眼角还挂着剔亮的泪珠,嘴角却勾起一明媚的笑来“对,今天是本宫的好日子,本宫不哭!浣春,你看本宫的妆是不是哭花了?”

    “哪里花了?依旧好看的很呢。”浣春将她脸上的泪水擦了干净,又俯身为她抚平了衣裳,“奴婢保证,今儿个晚上皇上见了,定是移不开眼睛!”

    琉璃终于被她说道得笑了起来。

    摇曳的红烛下,她的微笑生动而明媚,就像开在春日里的鸢尾。

    慕容璟烨就是在这个时候进来的。

    绯色的身影在门口的帘子处顿了一下,便闪进身来,浣春朝他行了礼后便悄然退下。

    琉璃忙从起身,正欲行礼,却被慕容璟烨伸出来的手制止“今夜,无需行礼。”

    琉璃望着面前这个温然含笑却眉目清浅的男子,第一次觉得他离自己这般近。她手足无措地立在床前,纤细的手指不停地绞着缀了金丝的袖口。

    慕容璟烨望着她这般小女儿的模样,不知怎滴,眼前竟然浮现出那天在听雨亭见到黎落时的场景。

    他有些嫌恶地皱了皱眉头,然后伸手握住琉璃冰冷的手掌。

    一直低着头的琉璃身躯一震,来不及反应便被面前的男子拽入怀里。

    “皇后,你知道的,除了她,朕此生不会再爱别人了。”

    他的下巴抵着她的头顶,明明是最亲密的姿势,琉璃却觉得仿佛与他隔了万水千山。

    她是见过那个女子的,他爱的那个女子,如同开在寒冬腊月里的白梨花般的女子。她有着倾国倾城的容貌和如空谷幽兰般的嗓音。

    可是,她已经化作一杯黄土随风而去了啊。

    今后,他的妻只有我。

    这样想着,琉璃将埋在他胸膛的脑袋抬起来,如藕节般的手臂攀上他的肩膀。

    她还未来得及将红唇凑上,慕容璟烨密密麻麻的吻就落了下来,她以温柔的低吟浅唱相迎,他以粗鲁的动作相应。

    红罗软帐肆意覆落,两具身影重重地叠在了一起。

 第十四章、便是“百年好合”了。

    红罗帐外龙凤花烛,烛泪潺潺。漏壶中滴滴答答的水声应和着漫漫长夜的寂静,不知疲倦地响着。

    殿中的烛火越来越暗,终于只剩了一双花烛如双如对的影子和满殿的旖旎。

    守夜的太监在廊下打开了蒲团和被铺守着,一直受在门外的吴广祥打了个哈欠朝身后的宫人们道:“皇上和皇后都睡下了,你们也都散了吧。”

    便有小太监将檐下悬挂的水红绢灯摘下了一半,守在翎坤宫外的侍卫也散去了两列。

    ……

    漆黑的长夜里,慕容璟烨沉沉地睡去了。

    琉璃偏过酸痛的身子望着身侧男子的睡颜,一双好看的丹凤眸里盛满了悲伤。

    慕容璟烨拥着她抵达云端的那一刻,一声“挽歌”如同惊雷般在耳边炸响,生生地将昏昏沉沉的她从云端拽到了地下,欢爱中的浪漫化作黄连般的苦楚,深入骨髓。

    她忽然想起十四岁那年元夜,她随父亲入宫参加宫宴。那时前朝未灭,父亲还只是兵部尚书手下的参军,因着前朝皇帝喜欢热闹,特地下旨令百官携家属与君同庆,她便随着父亲进了宫。

    宫宴未结束,无聊无赖的她便偷偷地离开了宴席。

    可是,她却在偌大的皇宫里迷了路。

    看着通向四面八方的长殿,她急得掉了泪。

    忽地,身旁的月桂树上翻下一个眉目俊安的男子。

    他一袭月白色长衫,一头被白丝束起的墨发被夜风吹得有些凌乱。

    她忽地想起夫子教她的诗句——“君子世无双,陌上人如玉。”

    “你是迷路了吗?”

    慵懒的声音蓦地在她头顶响起,她发誓,这是她听到过的世界上最好听的声音。

    她忙收回思绪,朝他点头,眼角边还挂着未来得及擦去的泪痕“我随父亲来参加宫宴,可是我找不到回席的路了。”

    “我带你过去。”

    说着,他便为她引路。

    她跟在他身后,偷偷踮脚丈量着他的高度,却在他猛然转身的一瞬不小心撞上他的胸膛。

    她面颊微烫,急忙退后“对……对不起。”

    他只是浅笑着指了指前方“那座挂满红灯的宫殿便是你要找的地方。”

    “谢谢……”她朝他盈盈一拜,正要抬脚离去,却又想起什么似的转向他“你叫什么名字?”

    “慕容璟烨。”

    从此以后,这四个字便成为了她全部的心事。

    两年后,他举兵造反。她在父亲书房前的廊下跪了整整一夜,只为说服父亲倒戈助他。

    父亲以后位做筹码,最终投靠于他。

    她听说他和父亲率领的大军攻进了安宫,她便化了最精致的妆容站在城楼上,望着一身明黄色龙袍的他走上崇明殿前的台阶,听着穿着大宁便官服的文武百官高呼“万岁”的声音,笑得比任何人都开心。

    他如约封她为后,她以为自己终于能和他在一起了,可是三年来,他却从未踏入她宫中一次……

    她的手轻轻地抚过他的眉毛,他的眼睛,他的嘴唇。

    皇上,璟烨,夫君。她在心底默默地将和他有关的称呼喊了个遍。

    “您可还记得五年前月桂树下那个哭花了脸的女孩?”

    可是回答她的,只有慕容璟烨均匀的呼吸声和红罗帐外漏壶“滴滴答答”的漏水声……

    琉璃满怀心事,辗转反侧不得入梦,朦朦胧胧中,天色渐明,五更天的梆子声响过之后,慕容璟烨便在吴广祥和几个宫女的伺候下穿戴整齐去上早朝了。琉璃想着今日是春节,嫔妃们必定来觐见,便也在慕容璟烨走后不久也起了床。

    她本不愿自诩身份让众妃久等,却见浣春来报说是她们一早便等在了前殿。于是忙由宫人们扶着朝前殿走去。

    今日是喜庆的日子,她特地穿了件金银丝鸾鸟朝凤绣纹氅衣。梳得一丝不苟的凌云髻上斜斜地插了一支镶红宝石的金凤簪,华贵而不失雍雅。

    见皇后进来,以蒋淑妃芷澜和关贤妃雎鸠为首的众人纷纷起身拜见。

    琉璃道了句“姐妹们无需多礼”方才走向殿前的紫檀雕凤椅上坐下。

    见皇后落座,众人才纷纷重新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

    因着春节,众人的衣服也多是喜庆的颜色。

    蒋芷澜着了件杏色的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不及盈盈一握的腰间恰到好处地绣了朵开到极致的百合。

    她对面的关雎鸠看着她那俊俏的模样,眼底不着痕迹地闪过一抹惊艳,随即又漫不经心地用手扶了扶发髻上那支沉甸甸的金丝八宝攒珠步摇,半眯着的杏目里尽是刻薄之色“咱们人人都知道昨儿个是的好日子,今儿个淑妃姐姐你就穿着件绣了百合的衣裳,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昨儿承恩的人是姐姐呢!”说着,便自顾执起帕子低声笑了起来。

    蒋芷澜不语,只是含笑望着座上的琉璃。却不料坐在她下首的良嫔唐泠倒是诚惶诚恐地站起身来朝琉璃告罪道“恕罪,昨日淑妃姐姐来找臣妾,想着今儿个给备份礼贺喜,臣妾就寻思着什么稀罕玩意儿没见过,便自作主张地出了这么个馊主意,与姐姐各穿这么一身衣裳为娘娘贺喜,却不料被贤妃姐姐误会,臣妾该死。”

    众人目光纷纷投向唐泠,这才看见今日的她穿了件鹅黄色的金丝白纹昙花雨丝锦裙,而她腰间的同一位置,竟绣了几片嫩绿的叫不上名字来的叶子。

    琉璃看着新奇,倒也来了兴致“淑妃衣裳上的图样本宫认得,只是你身上这叶子图案本宫倒是不曾见过。”

    唐泠心知皇后这是不与淑妃计较了,便屈膝一拜回道“回,这是长在棕榈树上的叶子,因着此树百年才开一次花,臣妾家乡的人便称其为‘铁树’,寓意永恒,再配上姐姐的百合,便是‘百年好合’了。”

    “今日本宫算是长见识了,竟没想到还有这般稀罕的树。”

    被人祝福,心情也好,琉璃眉眼含笑地望向浣春“去把前几日长公主赐下的那两匹散花锦取了赠与良嫔与淑妃。”

    蒋芷澜闻声站起身来,与唐泠一道行礼谢恩“谢恩赐。”

 第十五章、良嫔好心思。

    众人见二人在皇后面前博了脸面,便纷纷说起奉承的话来。

    “早就听闻唐姐姐绣功了得,今日见淑妃娘娘和姐姐身上这活灵活现的图样,怕是也出自妹妹巧手吧?”

    说这话的正是刚被封为贵人的慕子衿。

    “妹妹谬赞。”

    唐泠笑得谦逊,仿佛刚才那个在皇后面前出尽风头的女子不是自己似的。

    吃了亏的关雎鸠盯着不远处蒋芷澜和唐泠那两张含笑的脸,狠狠地绞着手中的帕子,恨不得将它绞个窟窿出来似的。看着春风得意的二人,她本想再冷嘲热讽几句,却不料坐在她边上的云琅婳在桌下伸手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胳膊,轻轻的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噤声。

    关雎鸠这才闭了嘴,只端起手边的热茶自顾饮了几口。

    琉璃本也不想端着皇后的架子与众人生疏了,便主动与找了话题与她们闲话家常。

    一上午的时间就这样在几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天声中过去了一半。

    蒋芷澜在碧桃的搀扶下踏出翎坤宫的时候,日头已升得老高,细碎的阳光密密麻麻地投在殿外的长廊上,竟也有了些许春日的味道。

    唐泠唯唯诺诺地跟在蒋芷澜身后。

    “良嫔好心思。”蒋芷澜忽地停下脚步,漫不经心地瞅了她一眼,“这一箭双雕之计差点连本宫也糊弄过去。”

    轻飘飘的声音看似波澜不惊却暗涛汹涌。

    唐泠有些急切地上前几步抓住蒋芷澜的衣袖,一剪秋水的眼睛里尽是委屈的神色“嫔妾愚钝,不知娘娘在说什么?”

    “呵!刚才在面前不还是一玲珑剔透的人儿么?怎地一到本宫跟前,就愚钝了呢?”

    带着镀金护甲的手指划过唐泠白皙的脸庞,最终在她的下巴处停住。

    蒋芷澜手下稍一用力,便将她低垂着的脸庞托了起来。

    虽说冬日的阳光还不算强烈,可是眼睛这样迎着阳光终归是有些刺眼的。

    唐泠努力睁着眼睛,却奈何眼前越来越恍惚。翎坤宫门前几株枯树上不知何时落了几只麻雀儿,叽叽喳喳的叫声竟吵得她心头发怵。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她脖子有些酸痛,蒋芷澜的手指才离了她的下巴。

    “本宫不知你在玩什么把戏,但别想试图糊弄本宫!以后想踩着人出头之前,也得先掂量掂量这个人你踩不踩得起!”

    字字铿锵,不怒自威。

    “娘娘可是在怪臣妾今日多嘴?”

    唐泠抬起一双顾盼生辉的眸子,满是委屈地望着蒋芷澜。

    “你自个儿心里明白!”

    说罢,蒋芷澜便扶着碧桃的手离开了。

    直到蒋芷澜的身影消失在自己面前,唐泠也想不明白。自己明明是帮了淑妃的啊,为何她会觉得自己是在踩着她出头。

    同样不明白的还有碧桃。

    她扶着蒋芷澜走过长殿雕刻着祥云图案的青石砖,在出了东六宫后终于将憋在心底的疑惑问出了口“娘娘何苦要为难良嫔?她也是好心帮咱们解围。”

    蒋芷澜轻轻地叹了口气道“本宫又何尝想为难她?可是若本宫今日不这样做,恐怕为难她的就会是关贤妃了。”

    碧桃如醍醐灌顶,顺着蒋芷澜的话接道“若娘娘为难她,关贤妃最多就是嘲讽几句,可是若娘娘不为难她,良嫔只怕日后会成为关贤妃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蒋芷澜点点头,嘴角勾了一抹欣慰的笑意“碧桃,你是越来越机灵了。”

    碧桃听见自家主子这般夸自己,竟有些不好意思地羞红了脸,声音也带了几分怯怯的谦逊“是娘娘教的好。”

    ……

    “娘娘请留步!”

    东西宫的岔道口处,云琅婳命抬撵的太监追上了暗自生闷气的关雎鸠。

    关雎鸠回过头去,见云琅婳正从步撵上下来,也命太监们停了撵。

    “云嫔妹妹还有何事?”

    云琅婳眉眼含笑,举手投足间尽显风情“昨儿个听说梅苑的红梅开的热闹,今日就想着邀了娘娘一同去瞧瞧,不知娘娘可否赏脸?”

    “云嫔妹妹相邀,本宫自然是却之不恭了。”

    关雎鸠这才命太监压了撵,从上面走下来,与云琅婳相携向梅苑走去……

    因着是春节,梅苑里几乎没什么人。

    阳光透过红梅簇拥的枝头,再未化去的积雪上落下几片斑驳的暗影。

    云琅婳走在关雎鸠身后,淡紫色的绣鞋踩在雪地上,发出轻轻的“咯吱”声。她忽地停下脚步,够下鬓角边的一株红梅“姐姐是否怪我刚才阻止你继续给淑妃和良嫔难堪?”

    关雎鸠转过身去,静静地望着枝头下粉靥如花的女子,握着帕子的手情不自禁地抚上了自己的脸颊。

    皇宫里最是不缺貌美的女子,可自己却偏偏是个例外,最是难看的圆脸,眼睛不够美,嘴唇不够薄,皮肤不够白……

    她嫉妒身边每一个比自己漂亮的妃子,嫉妒皇后,嫉妒淑妃,良嫔,慕贵人,甚至嫉妒面前这个与自己以姐妹相称的女子。可是,嫉妒又有何用?

    思及此,她敛去眸中的失神,手从脸上离开,嘴角扯起一抹笑来“怎么能怪妹妹?妹妹也不过是为本宫着想罢了。”

    闻言,云琅婳这才拍了胸脯轻轻地舒了口气“幸亏,姐姐你是懂我的。”

    “后宫之中,唯你我二人感情深厚,本宫岂会不懂妹妹心思。只不过眼见了那蒋芷澜和唐泠两个贱人白白的在皇后面前赢了脸面,本宫一时有些气急罢了。多亏妹妹及时阻止,才让本宫不至于在皇后面前失了分寸。”

    关雎鸠上前一步牵住云琅婳的手,轻轻地拍了拍。

    跟在云琅婳身后的若晓忽地出了声“贤妃娘娘莫气,今儿个刚出翎坤宫的时候,奴婢和主子亲眼看见良嫔被蒋淑妃训斥,可真真是痛快……”

    若晓话没说完,却在云琅婳淡淡的眼神下及时住了口,闷声说了句“奴婢多嘴”,便沉默着退到了离云琅婳二人较远些的地方。

    关雎鸠闻之,心情竟格外好了起来,说话的声音里也夹带了些许幸灾乐祸的意味“哈哈,马屁拍不成,偏生拍在了马蹄子上,当真是活该!”

    站在她身旁的云琅婳不置可否,转身从枝头折了株红梅下来呈在她面前“姐姐单看这红梅如何?”

    关雎鸠虽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如实答道“比之百花,独有傲骨,可开在冬日里,放眼望去尽是红梅,终归是有些单调了。”

    云琅婳莞尔“这就是了。如今咱们后宫这几个女子,就好比这满园的红梅,皇上虽很少踏足后宫,可咱们就在这里,时间久了,终归会觉得单调。百花未开,咱们几株单调的红梅到是先争了起来,岂不两败俱伤,倒白白教那些未开的百花占了便宜?”

    关雎鸠恍然大悟,忙取过她手心的红梅细细端详了起来“妹妹真是有颗七窍玲珑心!”

    眼睛离了红梅,有唤了身后的丫鬟冬青过来“把本宫那只白青玉钻石手钏取了送去锦瑟宫罢!”

 第十六章、必是被留牌子了。

    黎落进宫那天,是一个春光明媚的日子,碧蓝的天空浮云游弋,仿佛不夹杂任何尘埃。大宁四年的二月二,是民俗中龙抬头的日子,黎落撩开马车上的帷幔,刚好可以看见金黄色琉璃瓦上扑棱着翅膀落了脚的喜鹊儿。

    云锦说,这是个好兆头。

    黎落扶了扶云鬓上那支沉甸甸的青玉海棠珠花步摇,不置可否。

    马车碾过刻着百花图案的青石路面,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过了安毓门,便望见不远处整整齐齐排列着的各式各样的马车,马车的旁边站着黑压压的一群秀女,交头接耳地议论着什么,环肥燕瘦,风鬟雾鬓,让人望之眼花缭乱。

    偶尔一阵风飘过,吹到鼻孔里的尽是女子的脂粉香。黎落忽然想起高中时语文老师教的诗句“娥儿雪柳黄金缕,语笑盈盈暗香去”。

    黎落索性也下了马车。

    云棉好奇地望着四周,忽然扯着云锦的新做的碧绿翠烟衫的衣袖惊讶的呼叫起来“锦儿姐,!锦儿姐,你快看,那些女子们的衣服好漂亮,她们是不是就是宫里的娘娘?”

    刚才还交头接耳的秀女,忽地被云棉的声音吸引,纷纷朝黎落她们的方向望过来。

    云锦见状,忙扯了扯云棉的衣角低声教训道“那些都是宫女。你怎么偏地长了副大嗓门?在府里有咱们小姐护着也就罢了,可是这是在宫里!”

    云棉自知闯了祸,便低着头退到了黎落的身后。

    黎落默默地瞅了眼前方那些朝自己投来鄙视目光的女子,不予理会,反倒是转过身去安慰起云棉来“云锦也是为你好,宫里不比外面,以后说话做事之前,需得再三掂量。”

    云棉缩着脖子点了点头。

    可是仿佛还是有人不肯罢休地朝黎落她们这边走来。

    “呦!这哪家乡野村妇带的丫鬟?竟不分宫中娘娘与宫女,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要贻笑大方?”

    说着自个儿执了帕子笑得花枝乱颤。身后三两个秀女也跟着嗤笑起来。

    黎落本不欲与之争辩,却见刚才还垂头丧气的云棉竟又护到了她身前“你说谁是乡野村妇?比起我家小姐,你才更像个不知分寸的乡野村妇!”

    女子被云棉说得脸上青白交加,当即朝云棉扬起手来,可是手还没落下,却被黎落给捉住了“这位姐姐,黎落本不想招惹是非,但我身边的丫鬟也不会叫人平白无故地欺负了去。”

    黎落几乎是贴着那女子的脸颊说出这些话的。

    那女子却根本不买账,还没等黎落反应过来,另一只手已经落在了黎落的左脸上。

    “啪——”地一声,周围顿时安静了下来。

    “这不是黎妹妹吗?穆伯父身体最近还好吗?”

    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好听的声音。

    黎落循着声音朝身后望去,只见身后的马车上下来一温婉女子。肤若凝脂淡扫娥眉眼,一袭白色蝶戏水仙百花曳地裙在微风中飘飞着,仿若九天寒宫里的嫦娥。她袅袅朝自己走来,裙衫下摆绣着的几只蝴蝶仿佛也随着她轻盈的脚步飞舞起来似的。

    黎落有一时间的愣怔,云锦和云棉却先行俯身一拜道“见过江小姐。”

    黎落还没反应过来,却已被来人握住了手。

    云锦见她一脸茫然的表情,忙附在她耳边解释道“小姐,这位是太傅之女江温尔小姐,自幼与你结识,以姐妹相称,自打江小姐三年前去了乡下养病,你们二人已许久未见了。”

    听罢,黎落这才装着热络的样子搂住江温尔的胳膊,笑着喊了句“江姐姐”,却不料扯动了脸颊,刚才被打过的脸火辣辣地疼着。

    江温尔望着黎落肿起的半边脸,只觉得心中无比气恼。

    虽然她是个性子温和的,却也是将与黎落的感情看得极重,见她受了委屈,当即转过身去冷着脸道“你可知你打的人是什么身份?”

    那秀女早在江温尔问及黎落穆伯父身体的时候,已隐隐猜出了黎落的身份,只是碍着面子不肯服软“就算是皇亲国戚也不能由着一个身份低贱的丫头随意侮辱人吧?”

    江温尔本想继续与之争论,却被黎落先一步拦住“江姐姐,左右待会儿殿选的时候,皇上皇后都会看着,自会为我主持公道,咱们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说着便携了江温尔朝排队的众秀女走去。

    刚才那气焰嚣张的秀女听黎落这么一说,脚下一软,险些摔在地上,幸亏被身旁的丫鬟即使扶住“小姐,这可怎么办啊?”

    那女子借了丫鬟手臂稳住身子,望着前方二人离去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决然“翠云,我不能就这样被撂了牌子,绝对不能!”

    抹了千层红蔻丹的长指甲深深地陷进了翠云手臂上的肉里……

    选秀的地点在朝凤宫的正殿春鸾殿。秀女六人一组,由太监引着进去被选看,其余的则在朝凤宫宫门前的空地上等候。

    因着黎落和江温尔被分在了第四批和第五批,两人便更是多了相处的时间。

    江温尔望着黎落肿起来的半边脸,眼中满是心疼“本来是一倾国倾城的人儿,却偏生遇见这样的事,待会儿可不要影响殿选才好。”

    黎落握着江温尔的手,心中甚是感动“沈姐姐莫要劳心,黎落相信皇上定不是那种以色选秀的君主。”

    话虽是这么说,黎落心里难免还是会有些失落。今日一大早,自己便早早起来梳妆打扮,想将最完美的自己展现给那个人看,可是……

    黎落有些愤愤地朝身后望去,却见那打了自己的女子也正看向自己,女子眼神与自己交汇的那一刻,黎落清楚地看见她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势在必得的微笑……

    因着今年是大宁开国以来的第一次选秀,参选秀女众多。

    江温尔从殿中出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

    她的脸上依旧保持着进殿前的淡定与从容,云鬓上那支蝴蝶纹镶琉璃珠颤枝金步摇随着她下台阶的步子一下一下的摇晃着。

    “看姐姐这模样,必是被留牌子了。”

 第十七章、她……被撂牌子了……

    黎落一时激动,声音难免大了些,从旁经过的几个被撂了牌子的秀女狠狠地剜了两人一眼,愤愤地走远。

    江攒珠髻上斜斜了插了支并蒂莲海棠修翅玉鸾簪,华贵而不失庄严。

    黎落望着座上那个眉宇间强作威严的女子,却在她的眼神中读出了幽怨的味道。

    他……今天没来?

    黎落失神的空当,司礼内监已喊了自己的名字。

    “左丞穆华之女穆黎落。”

    黎落闻声忙脱列而出,低头福身参拜“臣女穆黎落参见,愿千岁千岁千千岁。”

    琉璃神色缺缺,经过几次筛选,已有些许疲乏之态,她淡淡地抬眸,却在瞅见黎落肿起的半边脸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脸怎么了?”

    黎落执起帕子捂住脸低着头,似很惊慌的样子,却并未出声回答。

    司礼内监忙轻咳一声提醒道“在问你话呢!”

    黎落这才惶恐地抬头望向座上的女子,屈膝告罪“回……回……是臣女不小心……”

    “啊——”

    奈何黎落话音未落,身后蓦地传来一声女子的痛呼声……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站在最末的一粉衣女子握着手腕,妆容精致的面庞紧紧地皱在了一起,似是很痛苦的样子。

    此人正是与黎落起冲突那名秀女。

    琉璃身后的浣春见有人殿前失仪,正要上前呵斥,却见琉璃淡淡地瞧了自己一眼,便又退到一边。

    琉璃则是淡淡地望着殿下的女子,声音清远而不失威严“殿下何人聒噪?”

    那女子见的目光正扫向自己,膝下一软,忙跪下身道“恕罪,臣女……臣女……是礼部尚书秦牧之女秦……秦宛昀。”

    “哦?即使礼部尚书之女,怎地这般妹规矩?”

    琉璃的声音依旧是那种不愠不火的清远远,可是在秦宛昀听来,却是满含怒气。

    一向盛气凌人的她,此刻却似霜打了的花骨朵般地蔫了,她惶恐地匍匐在地上,却不小心露出了手腕上洇染着的鲜血的手帕。

    “手怎么了?”

    “回……回……回娘娘,黎落妹妹本是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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