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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嫡妃-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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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夭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可是她却没法劝他回去,只得站在他身后为他顺了顺后背:“王爷,您都找了大半个时辰了,先找个地方歇会儿吧。”
楚夜笙抬了抬手:“本王怕她做傻事。”
“她又不是三岁孩童,能做什么傻事?”
桃夭低头嗫嚅道,只是她声音很轻,轻到被唰唰的雨声盖住。
待胸口稍稍舒畅了些,楚夜笙又在雨中继续找了起来。
“王爷!那好像有个人!”
桃夭同楚夜笙不知不觉中跑到了玉容宫后面,桃夭远远望见倦桥上隐隐约约站着个女子。
楚夜笙循着桃夭指的方向望去,一眼便辨出那桥上之人是黎落。
他正要抬步跑过去,却见桥上的黎落身形晃了晃,便栽入了湖水之中。
楚夜笙见状,心中一慌,忙运起轻功朝着倦桥飞去。还未等桃夭出声阻止,他“扑通”一声便跟着跳入了湖中。
四周都是水。
冰凉的,刺骨的。
就像她和林暮琛成亲那夜的雨。
那夜本是她和他成亲的日子,可是他连婚房都没进,却领着别的女子回家收拾了几件衣服后离开了。
她跟在车后面跑啊跑,可直到她摔在水坑里,他都没停下过。
眼前又忽地出现了一个画面。
白衣女子一手抱着襁褓中的婴儿一手提着剑立在骑在高头骏马上的男子。
“木烨,你当真要娶别人为妻?”
女子眼中藏着深深的绝望。
男子冷漠地望着马下的女子,冷声道:“当真。”
“你难道不要我们的孩子了吗?你看他长得多像你?”
女子上前一步。
男子却不屑一笑:“他不过是个吸人血的怪物,怎配做我的孩儿。”
说罢,那男子从腰间抽出剑来刺向女子怀中的孩子。
“不要……不要……”
黎落摇着头,想要抓住什么,手中却是什么也抓不住。
就在她无助之际,一双强有力的臂膀将她揽入怀中。
“黎落,你醒醒。”
“黎落,你给本王醒来!”
是谁在叫她?
黎落眼皮动了动,却怎么也睁不开。
她是不是要死了?
死了也好,死了就解脱了。
楚夜笙望着怀中毫无生气的女子,心中慌得六神无主。
“黎落!本王命令你醒过来!你说过,想要把那枫叶山上的美景画下来的。本王已经找好了画师,就等带着你去画了。”
楚夜笙慌乱地掐着她的人中,可是她却没有丝毫转醒的迹象。
那一刻,楚夜笙忽然有些害怕了。
他甚至有些恨自己。
若是当初没有答应慕容璟烨再留一个月,执意带她回夜楚,她又怎么会这样?
桃夭见自家王爷急红了眼,忙在黎落身侧跪下:“王爷,把她交给奴婢吧。奴婢试试能不能救醒她。”
楚夜笙抬头望了她一眼,又低头望了望昏迷着的黎落,稍作迟疑便将黎落移到桃夭怀中。
只见桃夭将黎落平放在地上,伸手在她胸前摁了几下。可是昏迷着的人儿却没有任何反应。
桃夭眉头一皱,又俯对准黎落的唇就要吻下去。
“哎!你干什么?”
楚夜笙将手挡在黎落嘴上,像看变态一样满是怀疑地盯着桃夭。
桃夭被他盯得心里发毛,苦笑着摊摊手:“若奴婢再不给她渡气,她怕是真的活不过来了。”
楚夜笙将信将疑地看了她一眼,缓缓地将手移开。
桃夭这才俯去,对着黎落的唇渡起气来。
躺在地上的黎落忽地咳嗽了一下,吐出一口水后,缓缓地睁开眼睛。
“你醒啦!”
楚夜笙面色一喜,忙将她从地上捞起来搂进怀中。
桃夭站起身来,默默地退到了两人的身后。
黎落就任他这样搂着,也不做任何挣扎。她淡淡的面容上没有丝毫波澜。
“求求你,带我离开。”
黎落忽然开口。
“你说什么?”
楚夜笙松开她,扶住她的肩膀道。
“求你,带我离开宁宫。”
“好!明日一早,本王就带你离开。”
说罢,他将黎落打横抱起,朝着伊人宫走去。
安清绾和江温尔听说黎落不见的消息,连夜去了伊人宫。
两个人神色焦急地在黎春阁中走来走去,半夜三更,却没有丝毫睡意。
阿羽和蕴儿烧好水备着,等着黎落回来伺候她沐浴。
云棉站在屋檐下,不停地朝着宫门口张望着,她忽然看见楚王爷抱着自家主子踏进门来,心中一喜,赶忙迎了上去:“主子!您可回来了!”
屋中的人听见云棉的声音,忙跟着走了出来。见被楚夜笙抱在怀里的黎落安然无恙,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这大半夜的你去哪儿了?真是叫人急死了!”
江温尔走上前去,戳了戳黎落的脑门,却忽然发觉她的额头温度高的可怕。
“呀!你发烧了!忆秋,赶紧去太医院找个太医来!对了,若是程太医在,就叫他过来。”
忆秋领了命,匆匆冒着雨跑了出去。
黎落朝着众人虚弱一笑:“都担心个什么劲儿,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只是她话音刚落,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众人一阵手忙脚乱,跟着楚夜笙进了屋。
楚夜笙将黎落放在,又吩咐云棉去端盆热水为她擦擦身子,这才退出了内殿。
“多谢楚王爷找回黎儿。”
安清绾和江温尔见他出来,一齐走上前去朝他拜了一拜。
楚夜笙抬了抬手:“黎落是你们宁皇赐给本王的,本王自然会好好保护。”
说罢,他便抬步离开了黎春阁。
安清绾望着楚夜笙离去的背影,淡声道:“江姐姐,或许,这夜楚王爷才是黎落最高的归宿。”
江温尔叹了口气,摇头道:“谁叫造化弄人,先让黎儿遇见了皇上。唉,真是苦了她了。”
说罢,江温尔心中一酸,眼中泛起了泪光。
安清绾上前搂住她道:“各人有各人的命数,都是天注定的。”
她话音刚落,内阁里忽然传出一声沉闷的“哐当”声。是水盆翻落的声音。
江温尔和安清绾忙推开门进了内阁:“怎么了?”
云棉指着的黎落,神色有些羞涩。
两人顺着云棉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黎落原本白皙的皮肤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吻痕。
她们当即明白过之前发生了什么。
黎落去太祥宫为宛昀求情,看这模样,怕是求情不成,反被皇上破了身子。
江温尔眸中一痛,别过头去。
安清绾走到床边扯过被子盖在黎落身上,又吩咐了云棉再重新打一盆热水进来。
一时之间,整个内阁的气氛有些沉闷。
不一会儿,便响起了江温尔的抽泣声。
“江姐姐……”安清绾亦是喉中一哽,不知该说些什么。
“清绾,你说,这皇上就算不喜欢黎儿,又何苦这般侮辱她?”
说罢,江温尔捂住嘴“呜呜”地哭了起来。
安清绾轻轻地叹了口气道:“楚王爷公然和皇上要他后宫中的妃子,哪怕他再不喜欢,也是他的女人。江姐姐,他可是皇上。”
“皇上就能这般欺负人了?本以为等黎儿随了楚王爷离开,她便可以解脱了,可是这……这叫她以后如何放下心结……”
说罢,江温尔又执起帕子擦了擦眼中的泪水。
云棉又端了盆水进来,安清绾将水盆从她手中接过道:“你先出去吧。这里交给我和江贵人就好。”
云棉不放心地朝瞥了一眼,这才默默地退出了内阁。
安清绾轻轻地叹口气,端着盆子放到床边的圆凳上。
江温尔亦走到床边,将黎落身上的被子微微掀开一点,接过安清绾洗好的棉布,仔仔细细地为黎落擦起身子来。
那紫红色的吻痕,就如同一块又一块磨不去的伤痕一般,映在两个人的眼中,刻在她们的心里。
直到最后为黎落换好干净的衣裳,两个人谁也没再说一句话。
忆秋带着程秋砚来到黎春阁后,江温尔让他为黎落诊了脉,确认她没有大碍后,悬在嗓子眼儿的那颗心这才落回了肚子里。
“穆充衣身子并无大碍,只是有些气虚,不久前,她应该落过水。”
程秋砚将开好的方子交到江温尔手中时说道。
安清绾心中一惊,走上前来:“她之前落过水?”
程秋砚朝着安清绾拱了拱手道:“依臣多年医术来看,应该是落过水。”
安清绾同江温尔互相看了一眼,两人面上皆是后怕之色。
“有劳程太医了。”
安清绾忍下眸中的心疼,朝着程秋砚福了福身子。
程秋砚道:“这是微臣的职责。”
说罢,他又朝着江温尔道了声告退,便退出了黎春阁。
第一百一十二章、皇上饶命……
廊下的雨水滴滴答答彻夜未停,江温尔和安清绾在黎春阁守了之后,黎落终于在第二日醒过来了。
她伸手取下额头上的湿棉布,转过头便看见了桌上的安清绾和江温尔。
“江姐姐,安姐姐。”
黎落挣扎着从坐起身来,声音异常沙哑。
自从听程秋砚说黎落之前可能落过水,安清绾和江温尔一整夜的神经都紧紧绷着,生怕她一醒来再做什么傻事。这会儿听见床边的动静,睡眠极浅的两个人猛地睁开眼睛,不约而同地望向床边。
“黎儿,你终于醒了。”
江温尔走到床边,俯身握住黎落的手。
安清倒了杯水端到黎落身边:“润润嗓子。”
黎落她接过安清绾递过来的水,缺并不急着喝,她抬头望着面前的这两个女子,心中涌起无限感动。
因着未眠,她们两人皆是满脸倦容。
“宛昀她……”
“昨夜被了,已经派太医看过了,除了一些皮外伤,并无大碍。”
安清绾道。
“都这时候了,你还有心思管别人!”江温尔紧紧地握着她的手,眼中的泪却不由自主地掉了下来,“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跟穆伯伯交代!”
安清绾脸上的表情虽没有太大的变化,眸中却带着担忧的情绪:“不管怎么着,也不能轻生啊!若不是楚王爷,我和江姐姐真就见不到你了。”
黎落默不作声,只是低着头抠手指。
“江姐姐,安姐姐,现在,我是真的放下了。以前还隐隐抱着一丝希望,想着或许会有奇迹发生。现在,真的是什么也不奢望了。”
黎落抬起头来,望着头顶的绣着缠枝百合的床幔,嘴角挂了一抹苍白的笑容。
“早该放下了。”江温尔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在黎落冰凉的手背上轻轻地拍了拍,“自古帝王最无情,我说过很多回,你不该爱上他。”
“可是这哪能是自己能控制得住的?”安清绾淡声道,“若是人人都可以掌控自己的感情,戏文里就不会有那么多悲剧了。”
“可戏文终归不是现实。”
江温尔道。
安清绾本想再出声反驳些什么,可是她刚张了口,外面忽然想起了敲门声。云锦的声音
在门外响起:“江贵人,安贵人,楚王爷来了。”
江温尔和安清绾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望向黎落:“这五更天刚刚过,他怎么这么早过来了?”
黎落却没有回答,而是对着门外道:“让楚王爷在前堂稍候片刻。”
云锦听见自家主子的声音,一整夜悬着的心这才落回了肚子里:“那主子,我让云棉她们进来伺候您和两位贵人洗漱。”
说罢,云锦便去找其他人了。
待三人梳洗完,从内殿出来时,楚夜笙早已在外面等了大半个时辰。
三人一齐朝着座上的人福了福身子行了个礼才在下首的双扶椅上坐下。
“收拾好了么?”
楚夜笙的目光越过江温尔和安清绾直接落在黎落的身上。
黎落点点头:“也没什么好收拾的。随时可以动身。”
“收拾什么?要动身去哪里?”
江温尔听得云里雾里,一脸疑惑地望着黎落。
安清绾到底是个心思剔透的人儿,她听着两人的对话,心里将其中的意思猜出了个大概。
她望着座上的楚夜笙淡声道:“楚王爷,您这是要带黎儿离开?”
楚夜笙点点头,着手中的描花茶盏道:“怎么?不可以?”
“倒不是不可以,可是您打算以何种理由带有她呢?”
安清绾以一个娘家人的口吻道。
楚夜笙挑了挑眉道:“你们宁皇本以许诺将黎落赐给本王。带她离开,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一旁的江温尔本是默默地低着头,一副满腹心事的模样,听见楚夜笙这般说,她忽然抬头望向楚夜笙:“不管怎么样,别让她再受委屈了。”
黎落闻言,鼻尖一酸,越过桌子握住江温尔的手,哽咽道:“江姐姐……”
江温尔却极力忍住在眼眶中打转儿的泪水,依旧盯着楚夜笙道:“黎儿从小体弱多病,身子不好,你要多注意照看一些。她有时候爱使小性子,你也要多包容她。还有,黎儿最喜欢喝酒,你要多管着她些……”
江温尔絮絮叨叨地说着,说到最后,黎落和安清绾都不由自主地掉下泪来。
江温尔见两个人哭,又站起身来伸手将她们拉到自己跟前,替她们擦了擦脸上的泪:“哭什么?又不是这辈子见不到了。”
话虽然这么说,可她自己也控制不住地掉下泪来。
“黎儿,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凡事别自己扛着,等到了夜楚,记得给我们写信。”
黎落点点头,伸手抱住两个人,哭着道:“今后我不在了,你们要相互扶持。在这后宫之中,最亲的就是咱们四个了。可惜在临走之前不能再见宛昀一面了。”
“快走吧,这会儿刚刚开城门,出去也更方便些。”
江温尔拍拍黎落的后背,将她轻轻推出怀中。
安清绾和江温尔两人心照不宣地牵起黎落的手将她送至楚夜笙面前:“楚王爷,黎儿就托付给你了。”
楚夜笙点点头:“本王定会好好照顾她。”
说罢,他便接过黎落的手,牵着她朝黎春阁外走去。只是两人还未跨过门槛儿,两抹浅碧色的身影纷纷跪在他们面前。
是云锦和云棉。
“主子,您说过要带我们一起走的!”
黎落闻言,淡淡笑了一下,俯身将两人扶起来:“我什么时候说不带你们走了?只是……”黎落略微犹豫了一下又朝着云棉道:“只是,你与苏玄影两情相悦,若自此跟了我走,此生会留下遗憾。云棉,人这一辈子,最难遇见的便是缘分,我希望你留下,抓住这份缘分。”
“主子,您不要我了吗?”云棉听见黎落这么说,小嘴一撇,眼里的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地往下掉。
江温尔走上前去,牵起云棉的手道:“你家主子都是为了你好。”
“可是……可是……我自小就跟着我家主子,就这么跟她分开了,我舍不得。”
云棉眼里的泪依旧成串儿地往下掉着。她虽然对苏玄影有些好感,可这些远远不抵她和黎落的主仆之情。她一直觉得,自己这一辈子都会跟在黎落身边,可是却没料到,离别却来得这样快。
黎落安慰性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待你和苏玄影成婚那天,我会带着云锦回来看你。”
说罢,她便带着云锦同楚夜笙一起朝着宫门外走去。
“主子……”
云棉想伸手拽住黎落的衣袖,还未待她伸出手去,黎落她们已经走远。
清晨的凉风穿堂而过,吹得云棉浑身发冷。
伊人宫外,苏玄影默默地站在门口,望着里面哭得梨花带雨的云棉好不心疼。
黎落在苏玄影面前停住:“好好照顾云棉。”
苏玄影默默地点了点头。
长宁宫外,桃夭的马车早已候了许久,见三人从远处走来,忙将马车架到他们跟前。
“王爷,上车吧。”
楚夜笙和云锦将黎落扶上马车后两人又各自上了车。
“嗒嗒”的马蹄声在青石砖的地面上由近及远地敲击着,直到声音渐渐消失。
东方的天空泛起了鱼肚白,几只刚睡醒的麻雀叽叽喳喳叫了几声又归于平静。
琅泽轩内阁中,陷入昏迷中的秦宛昀迷迷糊糊地说着胡话。
“我是冤枉的……”
“皇上……我没有下毒……”
“不要……不要打我……我是冤枉的……”
“皇上饶命……”
翠云在床边望着梦魇中的主子,眼里的泪不住地掉下来。
她自小跟在主子身边,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她。从小锦衣玉食众星捧月的主子何时遭过这样的罪?真不明白老爷夫人为何要将主子送进宫里来。
翠云擦了一把脸上的泪,俯用手帕为秦宛昀擦干额头上的汗水。
“翠云姐姐!”一个小宫女忽然门也没敲就从外面冲了进来。
翠云眉头一皱,转过身去朝着小宫女低声呵斥道:“怎么这般冒冒失失?若是惊着了主子,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小宫女身子一抖,忙低下头道:“翠云姐姐恕罪,奴婢实在是有要事告知。”
“什么事?”
翠云瞪她。
“穆充衣……穆充衣……”小宫女略一犹豫,道:“奴婢刚才出去的时候撞见穆充衣跟着夜楚的小王爷出宫去了!”
翠云微微蹙了蹙眉,主子这次能从惩戒司逃过一劫,多凭了穆充衣在皇上面前求情。只是皇上一向不待见穆充衣,这次又怎么这般容易就将主子放了?
翠云有些想不明白。
她摇摇头,暗道:“还是等主子醒来问问主子吧。”
太和殿中,慕容璟烨刚刚更了衣,吴广祥便在外面敲了门:“皇上,苏大人求见。”
慕容璟烨刚刚系好朝冠,又在宫人们的伺候下穿好了朝服:“让他进来吧。”
吴广祥便推开门。
苏玄影带着一阵冷风踏进殿中:“皇上,楚王爷带着穆充衣离宫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你是说她要寻死?
“你说什么?”
慕容璟烨猛地回过头去,直勾勾地盯着苏玄影。
“楚王爷带着穆充衣离宫了。”
苏玄影低着头将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他们何时出的宫?”
慕容璟烨一边正了正头上的朝冠一边朝殿外走去。
苏玄影和吴广祥紧跟其后。
“大概一个时辰以前。”
苏玄影道。
“朕记得前些日子,他们好像也一起出了趟宫是吧?”
“是。”
“那他们都做了什么事?”
“他们一起去了郊外的枫叶山。天黑之前就回来了。”
慕容璟烨停下脚步,低头着拇指上的血玉扳指,因着他站在逆着光的方向,苏玄影看不清他面上的表情。
过了许久,慕容璟烨才道:“继续配合暗卫监视将军府吧。”
说完,他长袖一挥。便踏上步辇朝着干罗殿去上早朝了。
苏玄影立在原地,望着随着皇架渐渐走远的慕容璟烨,心里有些愧疚,
他与皇上一同长大,从小父亲便教导他要衷心侍主。宁宫被破的那夜,皇上将他藏在了书房的暗道里,自己一个人跑去救长公主。十年卧薪尝胆,他同皇上一起出生入死,这十年来,他从来未对皇上说过一句谎话。
可是今日,他却欺骗了皇上。
他抬头望着浮云淡淡的天空,心里道:“穆充衣,我只给你一天的时间,一天之后,全看你的造化了。”
想到这,他轻轻地叹了口气,转身朝着羽林卫营走去。
秦宛昀是在中午的时候辗转醒来的。
眼皮沉沉,像是挂了千斤的秤砣,嗓子干得厉害,浑身的每一寸皮肤都仿佛溃烂般地疼着。
她抬手看了看自己十只被包扎的跟粽子似的手指,又环顾了一下四周的环境,才发觉不知何时自己回到了琅泽轩中。
“翠云。”
沙哑而干涩的声音在屋中响起,翠云恰好端着一碗刚煎好的汤药走了进来。
“主子,您行啦!”
翠云见自家主子醒来,面上一喜,忙将药碗端到床边的圆凳上放下,又小心翼翼地扶着秦宛昀坐起身来。
“我……不是被关进惩戒司了吗?难道是皇上心疼我?不忍心了……”秦宛昀这样想着,低下头去羞涩一笑,“我就知道,皇上是舍不得杀了我的。”
翠云看着自家主子满心欢喜的模样,虽然很不忍心泼她冷水,但是一想到皇上不分青红皂白将主子关进惩戒司,她就忍不住抱怨道:“主子,才不是皇上放了您,是穆充衣,她拼了性命去皇上跟前求情,皇上这才将您放了出来。”
“黎姐姐?”秦宛昀面上一愣,望向翠云,“那黎姐姐还好吗?皇上没有为难她吧?她现在人在哪里?”
“听说穆充衣昨儿个发了高烧,今日一大早便被那夜楚的王爷带出了宫。”
翠云答道。
“什么?怎么会这样?不行,我得去伊人宫问问清楚。”
说着,秦宛昀便要下床,只是她刚迈出一条腿,身上的伤口便被牵动了。她“哎呦”一声,险些跌下床去。
眼疾手快的翠云忙将她扶回到躺下:“主子,您这身上尽是伤,医生说不能下床走动。等会儿奴婢去伊人宫问问便是。”
翠云说着,又将那放温了些的汤药端到秦宛昀面前,“主子,您先把药喝了。”
秦宛昀神色恹恹,伸手将翠云手里的药碗推远了些:“翠云,可是我担心黎姐姐。”
她话音刚落,门外便想起一个熟悉的声音来:“担心什么?离开总比在这让她伤透了心的宁宫里强。”
说话间,江温尔已领着安清绾踏进了琅泽轩中。
“江姐姐,安姐姐,你们怎么来了?”
秦宛昀说着又要挣扎着起身,却被江温尔给制止住:“你赶紧乖乖躺着吧。再不安分,这浑身的伤真不知道要何年何月才好。”
秦宛昀这才乖乖地躺回到。
江温尔端起凳子上的药碗坐到床边:“来,把药喝了。”
秦宛昀这才接过那汤药一口喝掉。一旁的翠云接过空了的药碗放在一边,又奉上早已准备好的蜜饯。
秦宛昀吃了一颗,又转向江温尔和安清绾:“江姐姐,黎姐姐她怎么忽然说走就走了?”
秦宛昀坐在,一双大眼睛雾蒙蒙地望着江温尔和安清绾。
江温尔执起帕子拭了拭眼角郁然道:“黎儿在这里受尽了委屈,这个地方不适合她,而咱们那位皇上终不是她的良人。”
秦宛昀像是懂了,又像是不懂。黎落爱慕皇上,她多多少少是知道一点的。可是爱一个人不应该坚持下去么?这么能轻易放下的,真的是爱吗?
她没爱过,所以不懂。
“但愿那夜楚王爷……”
安清绾神色淡淡地立在床边,刚想开口说话,却见守在门外的依云却忽然走了进来,只能住了嘴。
“主子,太祥宫那边传了话,说是皇上今儿个晚上要在凝玉轩用膳。”
依云的声音很小,却还是被的秦宛昀听见了,她眸中情绪微微一变,又被她不动声色地隐了去。
待依云出去,安清绾又接着方才的话道:“但愿那夜楚王爷是个有心的人。”
江温尔和安清绾在琅泽轩待了小半天,直到夕阳西斜,两人才辞了秦宛昀,各自回了宫。
碧琅宫偏殿,红烛光影摇曳,一晃一晃地映着窗纸上的退了色的窗花。床边,云琅婳正坐在小摇篮边一下一下荡着篮中的孩儿。
若晓立在一旁道:“主子,今儿个晚膳想吃些什么,奴婢吩咐小厨房去做。”
云琅婳闭了眼睛,神色阑珊:“本宫没胃口。”
自从她出了月子,皇上几乎就没踏进过她这碧琅宫,再加上皇后去世,她孩儿的满月酒也就省了。更让她焦虑的是,眼看着自己的孩子就要过百岁抓周了,奈何却连个名字也没有。
皇长子又怎么样?到底不如人家嫡出的皇子金贵!
想到这儿,云琅婳眼里的泪水连了串儿似的往下掉。
若晓见自家主子流泪,忙蹲去为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道:“主子,这好端端地怎么又哭了?”
若晓低头望着摇篮中熟睡的孩儿,难过道:“若晓,你说,皇上是不是不喜欢本宫的孩儿?”
“主子,你怎地又胡思乱想了?您可别忘了,咱们大皇子出生那会儿,大宁可是刚打了胜仗。皇上嘴上虽然不说,心里也是欢喜的。只是最近皇后去世,皇上心思郁结罢了。待过了这一阵儿就好了。”若晓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倒是主子您,这些日子不好好吃饭,又瘦了不少,再这么瘦下去,没准皇上真的该不喜欢了。”
云琅婳这才止住泪水,抬起手抚上自己显瘦的面颊,黯然道:“本宫是不是变丑了?”
若晓闻言转到云琅婳的面前,仔仔细细端详了好一阵子之后才笑道:“哪里丑了。主子可是咱们大宁出了名的美人儿,怎么会变丑呢?”
云琅婳被她这么一说,心情顿时好了不少,她从腰间取下帕子擦干脸上的泪水道:“若晓,本宫想吃前天那个细米白粥和八祥小菜。”
若晓闻言,心中微微送了一口气道:“奴婢这就吩咐他们去做。”
……
慕容璟烨是在太阳刚落山后来到凝玉轩的。彼时,夕阳的余晖在整个院落中投下一道红边,整个小殿看上去一派欣欣向荣。
凝玉轩的门未关,站在拱形石门边,刚好可以看见屋中人忙碌的身影。不知为何,那玲珑的身段在屋中来来回回地走着,不知不觉便与黎落的身影重叠在一起。
说来也奇怪,他见黎落的次数屈指可数,可是却能清晰地记起她的每一个表情,甚至连那衣服上的花纹,也记得一清二楚。
候在外面的小太监正要通报,慕容璟烨便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噤声。
那小太监便住了嘴,默默地退到一边。
挺拔的身影站在碎玉轩门口,那自外面来的余晖便被挡去了大半。
安清绾正站在桌边布菜,见屋中投下一抹暗影,注意力瞬间被吸引了去。
在看清楚来人的面容时,她忙福子,朝着慕容璟烨盈盈一拜:“臣妾参见皇上。”
慕容璟烨走上前去,对着她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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