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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嫡妃-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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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清绾撇了撇嘴淡声道:“我也不甚清楚,我本来陪着皇上在太祥宫用膳,身边的浣春便进来说娘娘见红了。”
“见红?”
秦宛昀一脸吃惊地盯着她:“这怀孕的女子最怕见红,稍有不慎,腹中胎儿便不保了。我在府中那会,怀孕的二姨娘见了红,结果胎儿就没……”
“宛昀!”
秦宛昀话还未说完,便被江温尔低声呵止了。她朝秦宛昀轻轻地摇了摇头道:“不该我们置喙的,不要多说。”
黎落却是立在三人身旁,满腹心事地望着脚面上那朵银线攒丝的白山茶。
一旁的江温尔忽然伸手轻轻推了推她:“黎儿,你今日话怎么这般少?”
黎落猛地回过神来茫然道:“嗯?江姐姐,你说什么?”
她本是在想着过些日子便要离开这宁宫,要该怎么向她们三个告别,不料却是想出了神。
安清绾见她这般魂不守舍,便挤到她身边拉住她的手道:“今日皇上向我问道……”
她的话音刚落,整个大殿中便突然静了下去。刚才还交头接耳的众人纷纷朝着殿门口望去。
江温尔几人也随着众人的目光一齐朝门口望去……
第八十四章、他怎么又反悔了?
闭着的大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温柔的阳光跨过刷红漆的雕花门槛,蜿蜒铺满了正对殿门的那条路,像是铺了一层金色的地毯。
逆着光线的方向,是一个清瘦的男子,青衫磊落,眉目静安,让人不难联想到“河阳看花过曾不问潘安”一类的诗句。
纵然后宫中的女子,眼里看的,心里装的,尽是那个高位上的人,在看见他的那一刻,竟也有了一瞬间的呆滞。
这种呆滞,不是那种由内心欲望延伸出来的欢喜,而是一种不带任何亵渎的,世俗的膜拜。
她们第一次见到有人能把最寻常不过的青衫穿出仙风道骨的感觉,但那仙风道骨又不是因着年岁的增长而积累下来的,而是一种从骨子延伸出来的仙气。
江温尔顺着众人的目光望去,在那双好奇的目光触及到男子面容的那一刻,眸中全部的好奇化作了不可置信,她身形一晃,堪堪朝后退了几步。
一旁的忆秋忙伸手扶住她轻轻地道了句“主子,您要稳住。”
江温尔紧紧地握了握忆秋的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可是胸口中的那颗心却是不安分地“砰砰”跳了起来。
程秋砚的目光掠过众人,最终在江温尔的脸上停了一瞬,便迈着步子朝寝殿内走去。
安清绾似是看出了江温尔的反常,又凑到她耳边问道:“江姐姐,是故人?”
江温尔猛地摇头,像是负气般地:“不是!我不认识他!”
说罢,她伸手轻轻地揉了揉额头,对着黎落三人道:“我身子有些不大爽,先回去了。”
然后,她又分别走到蒋芷澜和关雎鸠跟前以身子不爽告了声退便扶着忆秋的胳膊缓缓地朝翎坤宫外走去。
夏末的阳光已见柔态,可不知怎地,江温尔只觉得头顶那红彤彤的太阳从未像此刻这般灼灼,仿佛恨不得在她身上烫个窟窿出来似的。
她停住脚步将手伸至额头上方,微微遮挡住刺目的光线,眼中却有大把大把的悲伤溢出来。
“忆秋,他曾经说过,永生不愿入朝为官,如今,他怎么又反悔了?”
忆秋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得轻轻地拂了拂她绣了淡粉色花的袖子警醒道:“主子,如今,您再也不是那个在乡下养病的小姑娘,而程先生,再也不是当年您心心念念的伯之了。”
江温尔苦笑一声,化了精致妆容的脸上晕着淡淡的化不去的愁:“可是,忆秋,我不甘心那!我真的不甘心。”
不甘心什么?她也说不清。
须臾,她又扶着忆秋的手朝着前面走去:“晚些的时候,请程太医来一趟锦华阁为我把把脉。”
忆秋眼中闪过一抹担忧:“主子!”
江温尔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放心,我有分寸。”
——分界线——
程秋砚自打看见江温尔的那一刻,就跟活在云彩里似的,有些不真实,有些不敢置信。
比起他离开那会,她那本就好看的五官又长开了些,像是花骨朵绽开了花瓣儿似的。她穿着好看的宫衫,眉眼间尽是落寞。
那一瞬,他的心就好像是被细细密密的针一下接着一下的扎着似的。
她与他几近擦肩而过,她朝外,他朝里。
直至踏进翎坤宫寝殿的时候,他才稍稍清醒了些。
他走到慕容璟烨和瑾妍跟前,朝两人行了礼。因着不知瑾妍身后的何青槐是何位份,便微微颔首稍稍鞠了个躬。
慕容璟烨面上挂着急色,忙拉着她进了内殿,走到琉璃床边道:“先生快瞧瞧皇后,今日无端见了红,该不会是因着在桃源村中毒所致吧?”
程秋砚略一沉:“那毒虽然致命,但却不会伤着胎儿,再加上微臣调的解药,体中毒素尽数清去,更对腹中胎儿没有多大影响。”
浣春为他搬了个凳子,程秋砚便在琉璃床前坐下。浣春又将琉璃的手从被子中取出来,蒙了块薄丝帕伸到他面前。
程秋砚便此刻眼睛,细细地为她把起脉来。
一旁的慕容璟烨和浣春皆是一脸紧张地望着他面部的表情。却见他时而皱眉,时而撇嘴,不停变化着的表情时时刻刻朝身旁人传递着“情况不容乐观”的讯息。
待他睁开眼睛,将手从琉璃脉搏处的丝帕上移开时,慕容璟烨忙走上前去急声道:“先生,怎么样?”
程秋砚满脸严肃,压低了声线道:“出去说。”
待两人从内殿出来时,瑾妍也是一脸紧张地走上前去问道:“皇后怎么样了?”
程秋砚躬身道:“回长公主,情况不容乐观。若微臣判断没错的话,定是接触了红花之类的堕胎之物。”
“红花?”瑾妍面色一冷,眼神瞬间变得犀利起来,“皇后有身孕,这红花自然是这翎坤宫的禁忌。究竟是何人这么胆大,竟敢算计皇后腹中的孩子!”
她转过身去,“啪”地一声重重地拍在桌子上:“夕云,传本宫旨意,彻查翎坤宫,定要把那害人之物找出来。”
慕容璟烨面上也是一抹厉色:“将翎坤宫上下所有除浣春以外的宫人送至惩戒司盘问,务必给朕审出个结果来!”
说罢,他又走到程秋砚跟前道:“依先生之见,皇后腹中的孩儿可还能保得住?”
程秋砚道:“以微臣这些年来的医术,若再不接触能导致流产的药物,微臣应该可以保娘娘顺利生产。”
“那就有劳先生了。”
……
程秋砚为琉璃开了调理身子的药方,又嘱咐浣春一些熬药时的注意事项,便离开了翎坤宫。
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太医院,午膳时间未过,许是其他太医都去用膳了,此时的太医院里除了守在门口一个打着盹的小药童竟空无一人。他将肩上的药箱取下来放到一边,又走到门外唤醒那昏昏欲睡的小药童递给他一张方子让他去药阁将这些药配齐后送到翎坤宫。小药童拿了方子便朝着药堂去了,程秋砚正欲转身进屋便见忆秋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微微一愣,又朝忆秋露出一抹笑来:“忆秋姑娘,是尔尔让你来的吗?”
忆秋微微皱起眉头,淡漠道:“程太医,奴婢请您记住,在这宁宫之中,只有江贵人没有尔尔。若您还盼着我家主子好,就请您再别提起你们的过往。”
程秋砚眼中的惊喜全然落去,剩下的只是一抹黯淡:“我知道。你家主子她……她这两年过得好吗?”
忆秋面色依旧淡漠道:“好与不好都与您程太医无关了。”
她将“程太医”三个字咬得很重,意在提醒他与她的身份之别。
程秋砚苦笑一声:“对不起,是我越矩了。”
忆秋见这番话达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便又开口道明了来意:“我家主子今日身子不大爽快,请程太医去看一看。”
程秋砚闻言心中一急,关心道:“她怎么了?今日在翎坤宫见她还好好的。怎么这才不过几个时辰的时间身子就不爽了呢?是不是她那病还未去了根儿?”
因着担心江温尔,他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忆秋却是没好气地答:“你自己去看看吧!”
程秋砚又忙应了一声,赶紧跑回屋中取了药箱,便同忆秋朝锦华阁去了。
他跟着忆秋走了一道又一道的宫门,踏过一块又一块的祥云地砖,那通往锦华阁的路,就像漫长的望不见尽头似的,仿佛怎么也走不完的样子。
待他们在锦瑟宫门前停住时,程秋砚已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了。
忆秋又吩咐他道:“因着我家主子是贵人,位份不高,所以请人来是要走侧门的。”
说罢,便又领着程秋砚绕到了侧门。
程秋砚盯着那小小的涂了红色的宫门,想着过了这扇门便能看见她了,心不由得紧张起来。
他握了握满是汗水的手,便跟着忆秋踏进了锦瑟宫。
锦华阁是锦瑟宫的西偏殿,从那侧门进去,再过一个圆形的石拱门,便到了锦华阁。
忆秋侧首望了一眼程秋砚道:“程太医,您现在这等着,奴婢先进去通报一声。”
“嗯。”
江温尔听见忆秋说程秋砚就候在外面,忙从双扶椅上站起身来:“快请他进来。”
忆秋低垂的眼睑中闪过一抹担忧,她抬起头来望着面前这个满脸急切的女子道:“主子,您要记得,如今的您与程先生,已再无可能。”
江温尔眼底的喜悦像是那夜里的烛光,被风一扑,便瞬间熄灭了。她抿了抿嘴唇道:“我知道。忆秋,我只想见他一面,仅此而已。”
忆秋望着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主子……”她欲言又止,本要脱口而出的话在看见江满脸期待的模样后又瞬间被她吞了回去。
“我这就叫他进来。”
说罢,忆秋转身朝屋外走去。
第八十五章、就算有也是孽缘!
再见故人忆往昔,忽觉今日已非昨。
程秋砚踏进锦华阁的那一刻,大抵就是这种感觉吧。
面前的女子还是他日思夜想的模样,只是眉眼之间却多了一些他看不懂的惆怅。那覆身的华裳也跟她消瘦的身段有些不符。
程秋砚眼底涌起一抹淡淡的心疼。
江攒珠钗,却被黎落不动声色地躲开。
楚夜笙手里抓了个空,他有些落寞地握了一把空气,又将自己的手收了回去。
黎落站在船头,望着天空半圆的月亮道:“靠岸吧,我有些累了。”
楚夜笙便不再言语,沉默着走向船尾,摇着双桨向湖边荡去……
……
由于南边的战事有了转机,苏玄影也渐渐清闲起来。
这日清晨,他带着两队羽林卫在宫中巡逻,不知不觉中,竟转到了伊人宫外。
他便让那两队卫兵去别处巡逻,自己便立在宫门外,望着那掉了漆的朱红色宫门发呆。
他忽然就觉得自己有些像寓言故事里那个守株待兔的人。
他自嘲着勾起一个笑来,正要转身离去。却忽然听见身后宫门打开的声音。
紧接着,两个绿色的身影便从门中走了出来。
苏玄影眸中一喜,迎上前去:“哎,好巧啊!”
云锦见是皇上身边的苏大人,忙屈膝行了个礼道:“奴婢参见苏大人。”
苏玄影便朝她摆摆手:“起来吧,在我面前不用行这些个虚礼。”
话虽是对着云锦说得,眼睛却是盯着云棉的。
云棉嘴一撇,暗讽道:“苏大人。可真是闲啊。没事便在这宫中转悠。”
苏玄影也不恼,依旧是笑嘻嘻的模样:“这不是忙里偷闲嘛!你说我这平日里也不闲一次,偶尔偷个清闲,便遇见了你,这倒也算是缘分了。”
云棉却是瞪他一眼道:“谁跟你有缘,就算有也是孽缘!”
有一个词叫做“一语成谶”,云棉做梦也没想到,一句“孽缘”竟成了苏玄影一生的诅咒。
云锦偷偷抿嘴一笑,朝着苏玄影与云棉道:“哎呀,我好像忘记带白露玉瓶了,云棉,你先在这等会,我回去拿!”
说罢,不等云棉开口,她便迅速地跑回了伊人宫,临回去还不忘细心地为两个人关了宫门。
苏玄影扫了一眼那被紧紧关起的宫门,眼底多了一抹笑:“那个小丫头倒是个有眼力见儿的。”
云棉却忽然有些不自在了。她也不知为何,每次与苏玄影单独相处时总觉得别扭,她将目光别到一旁,道:“云锦就是这样,总是没头没脑的!”
苏玄影却是死死地盯着她道:“这样心思聪慧的人反倒更容易在这宫中生存。”
云棉撇了撇嘴不以为然:“反正有主子护着我,我还怕什么。”
苏玄影闻言一愣,继而笑道:“别忘了,你们主子现在只不过是个最末等的充衣。”
被他这么一说,云棉心中忽然涌起一股不甘和失落,那不甘是为着自家主子的,那失落也是为着自家主子的。
她低头望着绣在碧色袖口上的那两圈淡黄色的迎,愤愤道:“这皇上真真是没有眼光!我家主子那般好,他却总是看不见!他简直就是……”
说到恨处,她几乎是要跺脚了。
苏玄影未待她将后面的话说完,便迅速伸出手去捂住她的嘴:“我说!你还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在自己宫中说说也就罢了,竟还敢在宫外说皇上的不是!”
因着苏玄影捂她捂得有些急了,根本没注意到自己的脸离她的只有几厘米的距离。
待他反应过来时,他才忽然感觉到云棉的呼吸轻轻地打在自己的手心里,痒痒的,仿佛要沿着他那宽厚的手掌心痒到心里去似的。
鬼使神差般地,他竟然不由自主地收回自己的手,缓缓地低下头去……
第八十六章、苏大人请您自重。
云棉看着面前那张渐渐靠近的俊脸心中一动,手中却是使力地推了他一下:“苏大人请您自重。”
苏玄影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有些情不自禁了。亏得他向来脸皮比较厚,在放开云棉之后也没露出些许窘迫,反倒是趁着云棉不注意伸手取下她发间那支玉叶金蝉簪迅速收进衣袖中:“这就算是你送与我的定情信物了。”
云棉小脸一红,嘴上却是不饶人:“谁要跟你定情。”
苏玄影眼中含笑,将挂在腰间的一块刻着祥云图案的翡翠玉玦取下放进她的手中:“现在你收了我的信物,日后定是要嫁给我的。”
说罢,趁着云棉望着手心里的玉玦云里雾里来不及拒绝时迅速转身离去,任身后的云棉几声呼喊,再也没停下步来。
……
因着琉璃身子不好,便免了后宫众妃的晨昏定省,大家也乐得清闲。
八月像是一个吉祥月似的,南方战事屡屡告捷的消息赶着趟儿似的陆续传进了太祥宫,慕容璟烨这两个月笼在心头的阴霾一扫而空,踏进后宫的次数也渐渐多了起来。
夜里,敬事房的总管再来时,慕容璟烨也不再以国事繁重为由将他拒之门外。
八月的风,着夏季的余热与初秋的凉意齐齐窗前的黄绫不动声色地穿入殿中。烛架上的蜡烛被风一扑,迅速灭了下去,待那风稍稍停下,它们又逗趣似的,小心翼翼地探出光来。
李总管举着牌子跪在书案前恭声道:“皇上,该翻牌子了。”
慕容璟烨闻声搁下笔抬眸望向他:“今年新进宫的秀女还有谁未侍寝过?”
李总管便答:“回皇上,如今未侍寝过的新小主有三个,分别是落英阁的楚良人,翎祥阁的暮良人和黎春阁的穆充衣。”
慕容璟烨站起身来绕过书案走到忠面前,他伸出去的手在黎落的侍寝牌上停了片刻,他稍一犹豫,拿起一旁楚落衣的牌子扔到忠怀里:“就她吧。”
说罢,便又重新坐回到书案前,取过一封奏折细细地看了起来。
忠接着牌子,弓着腰退出太祥殿。吴广祥便跟着他一同出去朝着落缳宫去了。
关雎鸠正坐在院子里的桂树下乘凉,见吴广祥带着两个小太监从宫外走进来,她心中一喜,忙从石凳上站起身来整了整漩涡纹纱绣裙上坐出来的褶子,搭着冬青的手迎了上去。
“这是哪阵儿喜气的风把吴公公给吹来了。”
吴广祥笑着将拂尘搭在臂腕中,低头朝关雎鸠行了个礼道:“贤妃娘娘金安。”待关雎鸠叫起,他才直起腰来道:“今儿个皇上翻了楚良人的牌子,奴才奉旨过来通报一声。”
关雎鸠一听这吴公公并不是来给自己传旨的,刚刚还绽在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住了,那张并不出众的脸蛋儿在淡淡的月光下甚至有些略显狰狞。
“那你过去落英阁吧!”
说着甩开冬青的手转身回了殿中,紧接着,那两扇雕花的墨绿色朱门便被“哐当”一声给关上了。
吴广祥嘴角一抹无奈的笑,摇着头去了落英阁。
关雎鸠同吴广祥的对话恰被落英阁屋外的香儿听了个清楚,她满心欢喜地跑回屋子里对着桌前的楚落衣道:“主子,皇上今儿个翻了您的牌子!”
楚落衣正对着桌上的烛光绣花,听香儿这么一喊,她猛地站起身来,连绣花的撑子落在了脚边也顾不上捡。
她那双怯生生的眸子里写满了不可置信:“香儿,你说得都是这么吗?”
未待香儿回答,吴广祥倒是先迈进门来,朝着楚落衣笑盈盈地回答道:“自然是真的。”
说罢,他又低头行了一礼道:“奴才给楚良人请安。”
楚落衣忙走上前去道:“吴公公快快平身。”
吴广祥这才笑着抬起头来温声道:“那承恩步辇就停在落缳宫外,楚良人赶紧收拾一下,可别误了时辰。”
说罢,吴广祥便退出屋中。
楚落衣像是在云里雾里似的,直到屋里只剩下她和香儿,她依旧恍如梦中。
还是香儿提醒她道:“主子,沐浴更衣吧。”
楚落衣这才回过神来,紧着时间收拾打扮。
吴广祥在落缳外等了很久,直至那月亮高高地挂上枝头,又变亮了些,楚落衣才在香儿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她着了袭碎花翠纱露水百合裙,又在外面披了件云丝披肩。一头青丝挽成妩媚的双刀髻,皎洁的月光下,她的裙摆被夜风微微拂起,一阵淡淡的香气便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吴广祥稍稍愣了一下让那两个抬辇的小太监压低了步辇。
楚落衣朝那两个压辇的小太监微微颔了下首,坐了上去。
那步辇轻轻一晃,便离了地,抬辇的小太监步下生风般地朝着太祥宫中走去。
每一条通往太祥宫的路,都是盛满期许的。那期许,又是各不相同的。
就像楚落衣,她满心的期许便是经次,让贤妃不再像往日那般为难与她。
可是单纯如她,这后宫中的为难欺负与勾心斗角是永远没有止尽的。
承恩步辇在太祥宫的门口停下,楚落衣从辇上下来,踩着脚下那双浅碧色的绣鞋朝着太和殿走去。
最终她在烛影错错的殿门前停下,刚伸出去的手有些犹豫的停住。
身后的吴广祥便鼓励似的朝她挥挥手:“进去吧。”
楚落衣这才定下心来,推开那扇门走了进去……
慕容璟烨许是批折子批累了,楚落衣进去后便见他一只手拿着奏折,一只手撑在下腮处闭眼假寐。
楚落衣便轻手轻脚地走到书案前,小心翼翼地将他手中的折子抽出来轻轻地放在案上。她又身上的云丝披肩搭在他的身上,却没想到,慕容璟烨就在这一刻突然醒来。
两人就这样对视了片刻,楚落衣心神一慌,忙稍稍后退几步在慕容璟烨跟前跪下叩首:“臣妾……臣妾不是故意的……”
慕容璟烨有心戏弄她,便将身上的云丝披肩取下用手指勾着举到她面前:“是这披肩上的香气将朕醺醒了。”
楚落衣心中却是“咯噔”一下,忙磕头告罪:“臣妾知错了,若皇上不喜欢,臣妾这就去将这身上的味道洗去。”
慕容璟烨眼中含笑,脸上却是故作严肃道:“可是朕这里没有浴桶供你沐浴。”
楚落衣那小小的身板不停地颤抖着:“臣妾……臣妾……臣妾这就告退!”
说罢便起身朝殿门口走去。
只是她还未走几步,便被身后的慕容璟烨突然拦腰抱起:“刚入了朕的太和殿便要急着离开的妃子,你是朕见到的第一个。”
楚落衣一张小脸瞬间涨得通红,她诚惶诚恐地将脸缩在他的怀中嗫嚅道:“臣妾是怕皇上生气。”
“为何生气?”慕容璟烨挑眉看她。
楚落衣便道:“因着臣妾身上的气味……”
慕容璟烨微微一笑,低下头将一双薄唇凑到她耳边:“很好闻。”
那轻微的呼吸,如同一支小手般挠着楚落衣的耳垂,又像是轻轻抓着她的心一般,叫她一颗惶恐的心在胸膛里“砰砰”乱跳。
慕容璟烨看着她这含羞的模样,心中一动,便转身朝着寝殿内走去。
因着值夜的宫人早已将烛架上的红烛撤去了一半,寝殿内要比外殿暗上许多。
笼着金纱帐的龙床,充满意境的壁画,涂着棕色的花架,还有那摆在殿中的九龙百合鼎……一切的一切,都在微暗的烛光中变得旖旎起来。
慕容璟烨将她轻轻地放在宽大的龙,楚落衣别过眼去不敢看他。
她虽然知道接下来等待着自己的是什么,可是她依旧有些害怕。
那是一种即将面临蜕变的害怕,也是一种对未来一无所知的害怕。
慕容璟烨俯身望着她,长着细茧的手轻轻拂过她的脸颊:“怎么不看朕。”
楚落衣便如实回答:“臣妾害怕。”
“怕什么?”慕容璟烨又问。
“不知道。”这一次,楚落衣终于正过头来望向他,一双雾蒙蒙的眸子里微微透露着恐惧。
“别怕,朕会轻一点。”
说罢,他那大手便顺着她的脸颊移向她纤细的脖颈处,继而又沿着她的脖颈向下落在她的胸前。
待他伸着手指将她胸前的对排兰花扣一个时,她又是轻轻一颤。
慕容璟烨站在背对着烛光的方向里,叫人看不清他面上的表情,只是他手下温柔的动作却引得楚落衣一阵阵心动。而接下来将要面对什么,楚落衣却是脑子里一片空白。
待她与他赤诚相对时,她觉得自己仿佛已经历过一番生死一般。许是感觉到了她的害怕,慕容璟烨忽然伸手盖住她的眼睛,还未等楚落衣完全适应眼前的黑暗,一具温热的身子忽然覆了上来,她甚至能感觉到那一点正对着自己昂首挺胸。楚落衣那张小脸忽然羞得通红,仿佛要滴下血来似的。
慕容璟烨的声音又在她头顶轻轻响起:“准备好了吗?”
楚落衣有些意乱神迷地点点头。
慕容璟烨便卯足劲地挺起身子,只是他还未来得及将自己送进她体内,外面忽然不合时宜地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第八十七章、你想谋害慎嫔?
慕容璟烨一张俊脸瞬间憋得通红,好事被打扰了,心里自然不爽。
他没好气地朝着门口吼了一声:“滚!”
却听见吴广祥尖细的声音隔着殿门传了进来:“皇上,慎嫔娘娘她不好了。”
慕容璟烨心中一阵烦躁,又是冲着门口一吼:“她日日不都那样!”
“可是,程太医说,在慎嫔娘娘的药渣里查出了断肠草。”
断肠草,又叫钩吻,传说中神农尝百草,就是因为误食断肠草,肠子断成若干小截而死。
现在慎嫔的药渣中竟被查出了至毒断肠草,这事定是不简单。
慕容璟烨略一思量,翻身从楚落衣的身上下去了。
楚落衣只觉得身上一空,紧接着那挨着皮肤的温热也随之消失,便有微冷的空气朝她袭来,不一会儿,她光洁的皮肤上便起了一层密密的鸡皮疙瘩。
楚落衣来不及穿衣便翻身下床,从床边捡起慕容璟烨的衣裳,一件一件地为他穿戴整齐。她又从地上捡起自己的衣服穿在身上,她本想跟着慕容璟烨一道去看看,却不料还未等她开口,慕容璟烨却背对着她淡声道了一句“你早些歇着吧。”便朝着寝殿外走去。
这个夜注定不平凡。
慕容璟烨赶到华清宫的时候,殿中已经有不少人了。一向门可罗雀的华清宫此时倒是有些人满为患了。
众人见皇上来了,忙屈膝行礼齐声道:“参见皇上。”
慕容璟烨也顾不上叫他们起来,径直穿过人群走到蒋芷澜身边望着半开着的寝殿门道:“里面怎么样了?”
蒋芷澜满面愁容地摇摇头:“程太医已经为慎嫔解了毒,只是慎嫔的身子经过这几年的煎熬,怕是……”
慕容璟烨眉心一跳探头望向殿中:“怕是什么?”
“怕是熬不过今年年底了。”蒋芷澜执起手中的帕子轻轻地拭了拭眼角,“皇上,您进去瞧瞧吧。”
慕容璟烨便越过她走进寝殿。
这是这些年他第一次踏进这里,在他的印象中,慎嫔向来喜欢花花草草,以前,他偶尔来她殿中小坐,总能闻见满室的花草香,如今,这里的空气里都充斥着汤药的苦味,仿佛要苦进人心里去的。窗台上摆着的几个描着青花的花盆早已蒙了灰,花盆中的土也凝成一块,黝黑的,干枯的,不知道有多久没植种过花草。窗户也是紧紧闭着的,整个殿中没有一丝阳光射进来,显得有些阴沉沉的。
床榻上的女子,面色苍白地阖着眼,这些年的时光倒是没在她的脸上留下太多岁月的痕迹,反倒是那些病痛为她本就白皙的面庞上染了一层病态的苍白。
程秋砚坐在床前,从布包里取出细细的银针,一根一根地扎在她的太阳穴周围,不一会儿,她的额头上便插满了银针,像只刺猬似的。
慕容璟烨喉咙微微滚动了一下,有些说不清道不清的情绪堵在他的喉间,堵得他几欲窒息。
他没敢靠近床边,只是站在寝殿的门口问了程秋砚南槿安的情况,便又颓着脑袋退了出去。
外殿,蒋芷澜正坐在殿前的檀木椅子上色厉内荏地审着跪在殿下的一众宫人。见慕容璟烨出来,她本要起身行礼,却被他伸手制止:“你继续审吧,朕听着就好。”
说罢,慕容璟烨便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蒋芷澜道了声“是”又接着刚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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