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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了个魔教教主-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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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绵里藏针的话,一切的疑团都得到了解释。
顿时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慕容磬的身上,这一次五岳派的人自然是在等着看好戏,而酿剑山庄的弟子多少也听到类似的风闻,眼下皆为他们的庄主担忧。
若这件事是真的,那么不仅慕容磬武林盟主之位不保,就连酿剑山庄在江湖上的地位也会受到极大的动摇,更往坏处想,极有可能山庄就此没落,甚至在弱肉强食的武林江湖中被别的门派吞噬毁灭。
面对五岳派的责难和所有人的殷切目光,慕容磬却依然没有什么明显的表情变化,只是将把脉的那只手收回,慢条斯理的自袖子里取出一块雪白的绢帕,仔细的将那双手擦了又擦。
于此同时,他转过身来对华山长老笼了笼袖道:“江湖上的传言难免夸大其词,不可尽信。”
酿剑山庄的众弟子似乎松了一口气,可华山派长老却咄咄逼人:“既然如此,那盟主为嵩山弟子逼毒之事……”
他说到这里便顿住,目光锁在慕容磬身上,等着他回答。
慕容磬的情况才刚稳定下来,正是需要静养的时候,即便剧烈的活动都有可能加剧他心疾的恶化,更莫要提用内力帮别人逼毒。
若他当真强行这样做,引得心疾再次发作也是有可能的。
而如果真的再次发作,不仅他将离死亡更近一步,甚至就这么撒手人寰也有可能,而且他极力在众人面前隐藏的秘密也会暴露出来。
毕竟这不治之症要比内伤更加严重,那么他所做的一切牺牲也都百搭。
关于这一点,在场众人中,唯有慕容磬和陈阿诺心里清楚。
看着慕容磬似乎陷入沉吟,陈阿诺明白他正在权衡,下意识的便暗自于袖下握住了他的手臂。
慕容磬被打断思绪,诧异的侧过头来看她。
陈阿诺便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他莫要冒险。
慕容磬墨玉般的瞳眸浮过一丝微不可查的流光,他垂眸不再与她目光接触,抬起另一只手在她手背上轻拍了两下,似乎是在安慰她。
陈阿诺自知劝说无果,只得松了手,看着他朝前踱了两步,对众人道:“还请二位带话给五位掌门,慕容磬既然身负武林盟主之名,落在肩上的责任就绝不会推脱,更不会假以他人,请各位掌门放心。”
说完,他又看了看软轿里的那名嵩山弟子,而后道:“还请诸位移步到内院,在下这就为贵派弟子逼毒。”
他终究还是选择了最冒险的那条路。
陈阿诺摇了摇头,跟着众人移步至内院里的一间厢房中。
慕容磬命人将那名华山弟子扶到塌上,又在旁边的桌上点起一支香,自己则撩起衣袍盘腿坐在他身后。
当他开始运功的时候,挤满了厢房的人们不约而同的屏息,屋子里安静得落针有声。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凌霄剑法。
看到这一幕,陈阿诺也算明白什么是绝世高手了。
慕容磬即使在身体状况如此糟糕的情况下,仍然能够凝聚起如此深厚的内力,而这凌霄剑法也实在玄妙,完全以深厚的内力支撑,想来普通人没有大半辈子的刻苦是不可能有所成就的,而慕容磬如此年轻就领悟了其中真意,只能说是一种天赋。
这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关于这世上到底是慕容磬的武功天下第一,还是魔头萧千雅更高一筹,眼下看来还真不好说。
陈阿诺这五年来虽然一直在天英教中,可除了领教到萧千雅简直犹如妖魔幻术的轻功外,却还从不曾亲眼目睹他的武功。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若当真有一日这两人碰面交手,只怕会成为江湖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一场大战,并且从此载入史册。
半柱香的功夫过去后,逼毒的过程已经到了紧要关头。
陈阿诺密切将注意力放在慕容磬的身上,果然见他面色越来越苍白,双眉紧蹙,额上也布满薄汗,已然现出不支的势头。
她又转头去看桌子上的香,时间在不断的流逝。
若是继续这样下去,慕容磬的心疾只怕就要发作了。
或许是受了这厢房内氛围的影响,她不禁也把心提到了嗓子眼,脚下下意识的朝着塌边跨出两步,似欲上前阻止。
就在悬于一线的那一刻,那名失去意识的嵩山弟子忽的浑身一颤,倾身吐了一大口发黑的血出来。
慕容磬见状赶紧收势,尽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将翻涌乱窜的真气压制住。
此时华山和嵩山的两位长老已经冲过去查看那名弟子的情况。
慕容磬平复下来后,仍盘腿坐在榻上,对他们道:“他已经没有大碍了,回去后再辅以草药,调息一些时候便可恢复如初。”
很明显,慕容磬的声音如同半悬在天空中的烟云,虚浮得好似随时会逸散开来。
嵩山长老携众弟子跪倒在慕容磬的面前磕头道谢,慕容磬却拦住他们道:“诸位不必客气,还是先送这位嵩山弟子回去要紧,在下尚且需要调息,不便相送,还望见谅。”
他都做到了这个份儿上,那些人自然不好再挑刺,千恩万谢过后,终于浩浩荡荡的往山庄外面去了。
当除了陈阿诺以外的最后一个人退出厢房后,陈阿诺加紧步子至榻前查看慕容磬的情况。
然而她才刚开口问他是否还好,第一个字还没说完,慕容磬就直直倒了过来。
她连忙上前将他接住,才发现他已双目紧闭陷入昏迷,显然是心疾发作了。
☆、第29章 血樱(三)捉虫
陈阿诺极其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却还是不得不将救人的那一套又重头到尾来了一遍。
待到慕容磬的情况稳定下来,已经是傍晚十分。
午膳尚且不曾用,陈阿诺拖着疲惫的身子自厢房里出来,却还得马不停蹄的赶去给盟主大人开方子抓药,以护住他的心脉防止再次发作。
为了凌霄剑谱,她可真是操碎了心。
药终于熬好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陈阿诺饿得前胸贴后背,冲进厨房里胡乱找了些点心对付下,就又赶回慕容磬歇息的房中服侍他喝药。
她推门进去时,慕容磬才刚醒转过来。
他睫羽微颤,缓缓掀开眼帘,看到守在床榻边的陈阿诺后,眸光先是诧然一滞,而后唇角微弯,露出一抹温雅笑意。
这病中娇弱的美人还真是好看。
陈阿诺于心下赞叹一番,随即起了捉弄之心,换了一脸江湖小混混的标准笑容,调笑的语气道:“小的不才,又自阎王爷那里抢了一遭人命,盟主大人可想好了要如何报答?”
“养你。”慕容磬仍有些虚弱的声音,温文尔雅的落下这两个字。
这下却换成陈阿诺不知所措了,总觉得这是挖了个坑把自己给填了。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慕容磬看起来这么正直的一个人,开起玩笑来竟然比她还没有底线。
这个世界怎么了?
凝视着慕容磬墨玉般的瞳眸,她生生愣了小半刻的时间。
回过神来时,尴尬的咳了咳,连忙找点事情来做给自己解围。
她转身端起那碗新熬好的汤药,递到慕容磬的面前,因他如今元气大伤,必须躺着一动不动的静养,她便不得已的伺候到他嘴边,一勺一勺的舀起药汁吹凉了送到他唇畔。
气氛尴尬中又熬了好一会儿才将药用完,陈阿诺收了碗,回头看了看慕容磬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再想起他运功时那天下难敌的霸道气场,顿觉对比强烈。
她便有感而发的叹道:“你这又是何苦?其实以内力还未恢复暂时回绝了他们日后再做打算也无不可。”
慕容磬则道:“五岳派觊觎武林盟主之位已久,只因内讧难平,一直未能成气候,此次他们却像是难得达成一致。想必你也知道,他们此番前来的真正用意,倘若我不答应,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眼下至少是暂且平复了江湖上的流言。”
“可你的身子……”陈阿诺本想说出实情,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
这件事对于一个风华正茂,且处于顶峰的绝世高手来说,实在是过于残忍。
然而就在她犹豫的片刻里,慕容磬却以平淡的语调道:“我知道时日无多,可我必须把酿剑山庄支撑下去,直到衡儿能够接替庄主之位。所以我想争取更多的时间,哪怕多一日也好……”
慕容磬的语调虽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可他深藏的情绪还是不可抑止的自他的瞳眸中流露出来。
陈阿诺听着他的话,陷入了沉默。
她一直以为当一个人变得足够强大的时候就可以获得很多的自由,可以不再受任何人任何事的束缚,可以不用再担惊受怕,遭到威胁,可是此时此刻她才发现,原来这天下第一的玉华公子竟然也是如此的身不由己。
不知为何,忽然就觉得这个原本高悬在天际,可望而不可即的男子和自己拉近了距离。
陈阿诺本就是个性情中人,眼下见始终温雅,完美得不似凡人的慕容磬流露出丝丝绝望的情绪,她竟也有几分动容。
忍不住握住他搭在床榻边的手,陈阿诺凝视着他的瞳眸道:“你放心,我一定倾尽毕生所知,为你调理置药,一定要让你好起来。”
“恩。”慕容冲微笑着点了点头,却也由她握着那只手不曾移开,似乎是累极了,睫羽扇了扇,便又闭目睡了去。
陈阿诺松开手,为他掖好被子,便收拾了碗盏退出来。
刚到院落里站稳脚步,迎面便撞上了慕容磬的小师妹罗绮。
显然她是闻讯赶来,见到陈阿诺便抓住她的双臂道:“我师兄他怎么样了?”
说罢不等陈阿诺回答,她便要推门进去。
陈阿诺连忙上前阻拦,拉住她道:“慕容公子只是运功累了而已,才刚睡下,千万莫去吵她。”
说着陈阿诺又编了一堆谎话来圆,总算是说服罗绮先回去,待慕容磬休息好了,再派人通知她。
罗绮转身之际,陈阿诺却又将她唤住,并道:“你的那位师侄才是真的需要照顾,你不若多陪陪他,宽慰宽慰或许能恢复得快些,他若是好了,也好为你师兄分忧。”
罗绮顿住脚步,有些诧然的看向她,片刻后还是点了点头,继而转身出了庭院。
自那一夜之后,各门派和江湖上前来送礼和慰问的人络绎不绝,酿剑山庄可谓门庭若市。
不过这些人多半是抱着巴结武林盟主的心态,亦或是前来观望的,倒也没有再出现挑衅之事。
难得酿剑山庄消停了几日,陈阿诺也趁着这段时间四处打探凌霄简谱的所在。
她旁敲侧击的几乎打听遍了除了慕容磬和刘衡之外所有的山庄弟子和下人,然而不幸的是,作为酿剑山庄的镇庄之宝,竟没有一个人知道其存放在何处。
陈阿诺忙活了大半个月还是一无所获,然而她答允慕容磬的事却是大有进展。
考虑到慕容磬的心疾随时有发作的危险,而在情况紧急的时候,临时的开方子熬药也来不及。
于是她想到一个法子,便是将治疗他心疾的药物炼成药丸,使他随时带在身上,一旦觉得不适,抢在发作前服食,或许能够暂且压制,再不济也能争取到更多的时间。
药丸炼成后,陈阿诺将它们装进小瓷瓶里,捧了去找慕容磬。
一路上她都在心里盘算着要不要冒险探一探他的口风。
到了慕容磬的住处时,他正在入定调息,陈阿诺于是有幸再度见识到那强大的内力,然而也只是一瞬,他便感觉到她的靠近,收了势朝她看来。
虽然十分短暂,可陈阿诺明显的感觉到他的内力恢复了不少,不禁暗叹这凌霄剑法果然厉害,只是不知和萧千雅的无月神功相比哪个更胜一筹。
慕容磬自蒲团上起身,双目微弯,半掩住墨玉般的瞳眸。
他笑起来的样子温雅至极,简直人畜无害,直叫陈阿诺以为方才运功时满身杀伐之气的是另外一个人。
她走上前去,亦十分配合的对着他笑:“打扰了。”
慕容磬摇摇头,示意她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又替她斟了一盏茶。
那茶香很淡,却沁人心脾,不必尝便知是极上等的。
陈阿诺只是形式的握了握茶盏,到底不敢真饮,只客套的同他寒暄。
“这些日子多亏了你的药,我觉得好多了。”慕容磬看起来冷冷清清,可从不吝惜表达感激,身为武林盟主,必然擅长于人情世故。
陈阿诺也忙陪着笑脸道:“如此我也可心安了。”
她又将手里的瓷瓶递到他面前:“这个是我专门替你炼的丸药,里面的成份和那些汤药一样,另添了几味温补养心的药材进去,你若觉得不适便可服一丸,能延缓心疾发作。”
说着,她将药丸倒出一粒,打算自己先咽了下去,按照山庄里的规矩,慕容磬的饮食都要经过试毒,她这么做也是瓜田李下、避人嫌疑。
然而慕容磬却握上她的手臂相阻:“我信你。”
虽说他这明显是在讽刺,可陈阿诺不知怎的,还是有些难为情。
“你炼这些药不易。”慕容磬又添了一句。
敢情是怕浪费了药丸,陈阿诺的眉角不自觉的抽了抽。
他们二人正说着话,却又有人来请慕容磬去会客。
这次那传话的弟子神神秘秘的,绕过陈阿诺行至慕容磬身边附耳低语。
听完后慕容磬起身,对她辞道:“庄内忽有要客造访,先告辞了。”
说罢一贯慢条斯理的他更是疾步往外行。
看着慕容磬消失在庭院门口的背影,陈阿诺默默在心底盘算。
到底是何等要客,叫慕容磬这般重视,不仅如此,往日会客,他总是邀她同往,唯独今天委婉的将她支开。
这让她愈发觉得有必要前去一探究竟。
陈阿诺毫不犹豫的放下碗盏,将想法付诸行动。
未免被人发现,她跃上了房顶,娴熟的运起轻功,敛住气悉,小心翼翼的潜伏而行。
抵达前堂时,慕容磬和那位“要客”都已在堂中坐定。
陈阿诺就着瓦砾间的缝隙查看里面的情形。
但见那客位上坐着个气度极其不凡的白发男子,面容却又保养得十分得益,面色红润,犹如少年,肤若凝脂,比女子还细腻。
此人正翘着三根指,捻起茶盏饮茶,那画面着实古怪得紧。
虽说他举手投足间无不是极端优雅,却又和慕容磬的那种温文尔雅不同,仿佛是……透着一股女气。
☆、第30章 血樱(四)
当那位要客开口说话时,则更验证了陈阿诺的感觉。
他的声音又尖又细,听得人莫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好像是捏着嗓子,却又似与生俱来那般自然而然。
总之非常的渗人。
却见他放下手中茶盏,也不起身,抬眼睨着慕容磬道:“听闻慕容公子因遭人暗算受了伤,咱家念着私情,特抽身来瞧瞧。”
先前见那人未着官服还不敢确定,这下陈阿诺则十分肯定,这人是宫里的公公,且看派头还是个位高权重的。
只是这慕容磬跟宫里的人有什么私情,酿剑山庄和朝廷又有什么联系?
陈阿诺想她这一遭却也没白来,虽然还未将剑谱弄到手,倒是有了些意外的收获,实在不成,这事儿指不定还能救她一命。
陈阿诺盘算着,愈发附了耳朵,听得仔细。
慕容磬正接过话去,同那位公公寒暄:“有劳九爷记挂,九爷亲自驾临,真是折煞在下。”
陈阿诺很快自他的话中捕捉到“九爷”这个称呼。
这世上名号唤作“九爷”的公公只有一个,那便是当今宫里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那位。
所谓离万岁只有一步之遥,这位至权宦臣让别人管他叫“九千岁”,这便是“九爷”的来历。
太后与皇后尚且只称千岁,他却敢称九千岁,足见其一手遮天的本领。
据江湖传闻,当今帝王昏庸,整日沉迷于炼丹修道,早就不问国事,故此所有的实权都落在了他最信任的宦臣身上。
这位宦臣也是无所不能,不仅在朝廷上呼风唤雨,其人听说也是武功高强,性情又反覆无常,为人十分歹毒,在江湖中亦令人胆寒。
陈阿诺顿时对这人提起了极大的兴趣,然而慕容磬和那位九爷又聊了片刻,却也只说了些场面上无关痛痒的话。
陈阿诺在屋顶上由精神抖擞趴到快要打哈欠,终于见九爷挪了身子,自座位上起来。
她原以为他这就要告辞,却不想慕容磬的面子了得,竟让这位堂堂“九千岁”都要给他送礼。
九爷略使了使眼色,他身后侍立一排的随从立即行动,干净利落的从不知何处抬出了一个蒙着华锦的物什。
那东西有一丈来长,七八人合力方能抬起。
在场众人都被忽然出现在院子里的庞然大物吸引了注意力,慕容磬也起身步出。
陈阿诺又打起精神,将目光集中在院子里。
九爷命人揭起华锦,现出其下覆盖之物,所有人不约而同的发出惊呼。
那竟是一棵樱树!
事情若只是如此也不甚新奇,可令人叹为观止的是,如今已入盛夏,早就不是樱花盛开的时节,而眼前这棵却是满树繁花娇艳欲滴,着实新奇。
“这是……”慕容磬似乎也有些疑惑,不明白九爷为何要不远千里的送一棵树给他。
九爷道:“此树乃是琉球藩王进献的,如今咱家便将它转赠与你。”
“谢九爷赏赐。”慕容磬笼袖朝九爷行过谢礼,行至那樱树前端详了片刻道:“此树确乃奇物,只是如今并非樱花开放时节……”
“慕容公子所言不虚,咱家知道慕容公子乃天下第一等的雅士,若此树与那些俗物一般,咱家也不会千里迢迢将其带来。”
九爷接过慕容磬的话道:“这棵树原本种在琉球藩王的庭院里,本来只是一棵普通的樱树,后来琉球发生内乱,有浪人闯入琉球藩王的庭院,企图将他推翻,琉球藩王早有所查,亲手将带头作乱的浪人斩首于樱树下。浪人的血撒入土中,渗入樱树的根脉,自此以后这棵樱树便终年花开不败,且花瓣如同染血一般娇艳。”
九爷尖细的话音落下后,整个庭院顿时陷入一片寂静。
所有人仿佛都沉浸在那个诡异的故事里,好似眼前便是那琉球藩王的庭院,暴怒的藩王正举起刀刃,砍下浪人的头颅。
原本美好的樱树也顿时变得可怖而狰狞。
九爷虽以私交做文章,可毕竟还是代表了朝廷,而朝廷将这样一棵有着古怪背景的樱树送给慕容磬,其用意不言而喻。
陈阿诺重又将目光转到慕容磬的身上,想看他如何应对。
却见他依旧面不改色,朝着九爷又行过一礼道:“九爷相赠,必然是好东西。慕容这就让弟子将樱树栽种在山庄里,日日警醒。”
九爷对于慕容磬的回答似乎很满意,自始至终都绷着的面容难得松弛了几分,踱至慕容磬跟前道:“如此甚好。”
这时候有一名酿剑山庄的弟子凑到慕容磬跟前附耳说了一句,慕容磬便对九爷做了个请的手势道:“筵席已经备好,还请九爷赏光移步。”
许是达成了此行的目的,九爷一行的气氛缓和了不少,庭院中原本凝滞的空气也随着他们的离开而消散。
趴在屋顶上的陈阿诺也终于松了提着许久的心,长舒了一口气。
招待九爷的筵席一直持续到深夜,待停留在山庄门口的马车相继起行,慕容磬似也倦了,遣了众人散去,自己也回了寝屋里歇下。
庭院里彻底安静下来时,天上月已转过朱阁。
只是今夜的月色有些晦涩,眼前向布满了迷雾那般看不真切。
确定再没有人在附近后,陈阿诺终于自暗处迈出脚步,移至月光之下,抬头凝视那棵摆放在庭院正中央的樱树。
夜里有风刮过,绯红色的花瓣窸窣而落。
陈阿诺心下被触动,无意识的抬手将零落的樱瓣接入掌心握住。
移到眼前再摊开五指,那樱瓣镀上了月光的色泽,愈发增添迷幻的色彩。
风越来越大了,将更多的绯樱吹落成雨。
陈阿诺本要抓住那片花瓣,却还是晚了一步,眼睁睁看着它被风拂走,融入满目樱雨。
原本美丽得令人屏息的满树华樱,因为那个血腥的故事而变得诡异。
陈阿诺不知何时迷了眼,痴痴望着月下绯樱,却什么也看不真切。
恍惚之间,她仿佛置身于幽深的山谷之中。
那里与世隔绝,从来与江湖无关。
每到阳春三月,深谷里那片樱树便开满了绯红色的花,远远看去,茫茫花海像极了一片绯色的云雾。
所有的宁静和安逸最终都淹没在一片火海之中。
那景象犹如梦魇,却始终盘踞在记忆的深处,无从消解。
眼前的花海顷刻间好似变换成那片火海。
陈阿诺觉得心口处似被什么攥住,张开嘴大口的喘息,却也无从缓解那痛苦。
最终她又看到了安详坐在樱树下抚琴的小红。
明明是炙热的红,可穿在他的身上却给人一种宁静安详的感觉。
起伏的情绪终于平缓下来,她忽然产生了一种劫后余生的错觉。
待到如梦初醒时,她竟已是满面泪痕,这让她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
她诧然的抹去眼角的泪水,再度看向那满树绯樱时,心下已是忧思满结。
不知小红现在过得好不好,天英教里的人有没有欺负他。
他武功那么高,想必也不会有谁欺负他。
对于她的不辞而别,他会不会介怀,会不会还在生她的气?
会不会……
会不会也偶尔思念她?
陈阿诺这样想着,晶莹顷刻间又在眼眶里凝聚,不知不觉竟顺着双颊滚落下来。
“都这个时辰了,公子缘何仍逗留在此?”
就在她望着满树绯英潸然落泪之际,身后忽然传来的说话声着实吓了她一跳。
是她太过投入了吗,竟连有人靠近也毫无察觉。
还有这声音,好像有些耳熟。
带着诸般疑惑,陈阿诺循声回头,见到声音的主人后又是一惊。
那夜幕里婢女装扮的女子竟是黑莺。
难得她换掉了一身黑衣,虽说面容依旧冰山一样没有表情,可看起来却也隐约可见几分女子该有的风韵,纯良无比。
难怪方才她没有察觉到她的靠近。
依照陈阿诺的性子,若放在平时少不得要调笑几句,然而今非昔比,一来她并不知道慕容磬是否早对她存有怀疑,在庭院里布下眼线,等着抓她个现行,二来此番黑莺潜入酿剑山庄,只可能是一个目的,那便是做萧千雅的眼睛。
果然,黑莺继续端着婢女的恭谨,朝她略欠了欠身道:“天色已晚,庄内众人皆已歇下,公子也莫再踟蹰流连,误了自己的本分。”
陈阿诺心中默然失笑,心道萧千雅果然等不及了,若真是如此,何不让青龙亲自来执行任务,但表面上却还是拱手对黑莺揖了揖:“姑娘提醒得是,阿诺这就去为庄主准备明日的汤药。”
话才说完,她又想到了另一层。
算算日子一个月之期还剩下半数,倘若她不能在那之前拿到凌霄剑谱,那么深埋在她体内的毒就会发作,届时若萧千雅心情好或许能赏赐她解药,再给她一个月时间,若是她刚好不走运,那么恐怕她连和小红道别的机会都没有了。
无论如何,她已忍辱负重坚持了这么些年月,若是就此功亏一篑,如何叫她能够心安的撒手,更重要的是她和小红的误会,如果这一世都没有机会向他解释清楚,她更是不可能瞑目的,所以拼上这最后的半个月,她只能冒险一试。
☆、第31章 凌霄剑谱(一)
要想弄清楚凌霄剑谱的所在,甚至将其窃取出酿剑山庄,陈阿诺觉得唯二可行的方法就是从慕容磬或者刘衡身上下手。
刘衡自一开始就不待见她,每每见面,没一次是能够和平相待的,而慕容磬则显得好相与多了,半点儿没有武林盟主的架子不说,对她也表现得十分信任。
在对比了他们两人的性子和对她的态度之后,陈阿诺最终还是决定去找刘衡探知一二,这世上的人和事都不能看表象,一点就着的炮仗往往不容易伤人,越是和善的反而越可能背后捅上一刀。
得出这个结论后,陈阿诺便熬了补药带上,前往刘衡的居所探病。
说来,慕容磬的这位大弟子已经歇了将近一个月。
这一个月里,刘衡得了令安心养伤,山庄内的大小事务均不过问。
照理来说应当是大好了,也不知是否养得太自在了,看样子这人似乎有些乐不思蜀的意思。
当陈阿诺到达刘衡的寝屋门口,抬手正准备敲门时,所有的疑惑立刻得到了合理的解释。
屋子里传来了阵阵女子的娇笑,正是慕容磬的小师妹罗绮的声音。
看来她们师姑侄两人正聊得开心。
为了让刘衡安心养伤,慕容磬特意嘱咐了众人莫要将五岳派前来兴难的事情告诉他,眼下他果然还蒙在鼓励,而罗绮也被陈阿诺搪塞过去,庄内好歹没有掀起更大的风浪。
“我跟你说,昨天京城来了人,送了好大一棵樱树给师兄……”看样子罗绮正在和刘衡说着最近山庄里发生的事情。
陈阿诺原本不想打扰的,奈何她退回迈出去的那只脚时,那原本就没有掩好的门恰巧被不知从哪儿刮来的一阵风给推开了一条缝。
伴随着“吱呀”的一声响,屋内二人的目光也转向这边。
这下是想藏也藏不住了。
陈阿诺只得若无其事般的推开门进去,抬头之际假装惊讶道:“原来你们俩在这儿说话,那我先走了,不打扰了。”
她将目光投向屋内,只见罗绮手里正端着盛汤的碗和汤匙,亲手为他的师侄伺喂补汤,她于是忙低下头,假装什么都没看到。
说罢,陈阿诺又重新越过门坎跨了回来,却被罗绮唤住:“等等……”
罗绮朝门口这边行来,对陈阿诺道:“你来得正好,且在这儿陪他一会儿,我去看看师兄。”
陈阿诺下意识的点点头。
罗绮转身向刘衡道了个别就往外边去了,剩下陈阿诺无奈的第三次踏进屋内,迎向刘衡满含怨念的眼神。
这冤死鬼似的目光看得她浑身发毛,于是在离他的床榻还有三尺远的距离她就忙顿住脚。
“你别这样看着我。”她向他发出抗议。
刘衡最终自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别过头不去看她。
陈阿诺这才行至他近前,往床榻边的矮机上搁了摆着汤碗的木盘,而后端起汤碗,将那一整晚喝了个干净。
“你!”刘衡怒斥陈阿诺,似乎对她当着他的面将原本送来给他的汤自己喝了极其不满。
陈阿诺舔了舔唇瓣,解释道:“我忖着你大概已经喝饱了,免得浪费,就替你喝了这一碗。”
说着她又将斜眼瞟了瞟桌机上搁着的另一个汤碗,正是方才罗绮端着的,碗里几乎已经见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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