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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哑巴嫡女-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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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身平辈之间又不是第一次见面,无需行礼,季元泽如此,除了对季元弘本身的钦佩之情以外也没有别的理由。
季宛宛也很知趣的行礼,她又不能说话,还是行礼以示庄重。
季元弘与季宛嫣也回了半礼,“四妹妹。”
打过招呼了,便是一同去往正院。回廊不宽,季元弘本身走头,既然碰到鲁姨娘,自是长辈先行,让开路给鲁姨娘先过。而季元泽与季宛嫣并未动身跟上,想必是在乎长幼有序,等待季元弘先上前。但若如此,季宛宛可就一个人被抛在后面了,宛宛可不想落单,少了季元弘没安全感。
所以宛宛发挥了可怜功,扯着季元弘的衣袖,又指着自己额上的伤口,满脸郁色。
季元弘也不想宛宛独自走在后头,自己照拂不到。正好以此为借口道:“宛宛不太舒服,你们先行吧,我随后就到。”
季元泽与季宛嫣对视一眼,点点头,跟上了鲁姨娘。
他们稍走远,宛宛立马喜笑颜开,季元弘猜出了她的小心思,无奈道:“下次可不许用这招,免得我担心。”
说的是苛责的话,语气却是软得不行,满满的都是溺爱。
宛宛的眸子有些发热,她垂下头,慎重地“恩”了一声,用了大力气,语调还是怪怪的,这幅嗓子从前也就能发出这几个音而已。
季元弘眼神微暗,摸了摸宛宛的头,一行人继续朝正院走去。
4第 4 章
宛宛本以为来早了,进了正院才发现人都齐了,独差了季元弘与自己。
季老太太一看到宛宛就笑着招手,亲切道:“来让我瞧瞧,四姑娘的伤好了没有。”
季元弘轻轻拍了几下宛宛肩膀,朝她点点头,示意放心过去。
宛宛展开笑颜,亲昵地依在季老太太身边。看得出季老太太是真心喜爱宛宛,仔细瞧着宛宛确实没有什么大碍了才放心道:“我也就去寺庙里吃了几天斋,就有下人来报四姑娘摔着了,急急赶回来时,你已经不省人事,可把我给吓坏了。”
大老爷季颢见饭桌上的人听起季老太太提起此事,面色都有些不自然,那天的事季颢也听人汇报了,但此时确实不宜多谈,怕影响了气氛,于是岔开话题道:“四姑娘现在不是好好的,我瞧着比以前更水灵了,娘您就放心吧,元弘也快上座,跟你爹好好喝几杯。”
季元弘应声说好,坐上早就为他留的位置,就在大老爷季颢边上。
季老太太也没想继续追究此事,只是趁着这会故意提几句醒,季府里还有她这个祖母给四姑娘撑腰,凡事不要太猖狂翻了天去。前几年季老太太身子骨不太好,就去了苏州二老爷那养了一阵。也是念着大老爷家几个孙女年龄到了要说亲,大少爷又班师回朝,就回了京城。季宛宛重被接回季府,还是季老太太首肯的,没料到她就去寺庙里吃了几天斋,四姑娘就出了事,若说季老太太心有忿忿也是情理之中的。
不过既然大老爷季颢发了话,季老太太也不好再说什么,顺势接了话头,笑道:“元弘现在出息了,年纪轻轻的,皇上就封了四品官职,给你爹长了不少脸面。”
“可不就是,京城里大官小官无数,像大少爷这般年轻又有能耐的,我看也找不出几个。”
说话的是李姨娘,相貌倒是一等一的美人,可惜少了气质,女人过了如花的年龄,没有几分韵味在,难免流于俗气。与鲁姨娘一比,便觉差了不是一丝半毫。
大老爷清咳了几声,冷哼道:“妇道人家哪懂朝堂之事!”
李姨娘被驳了话,却依旧笑吟吟的。她虽没多大见识,也没读过多少书,但对大老爷的心思可是摸得一清二楚。要没这点眼色,也做不到大太太身边的得力丫鬟。看大老爷说话时满面春光的样子,就知道李姨娘的那番话对他受用的很。
大太太适时笑道:“我看这也是冥冥之中的定数,若不是当年温氏瞧出大少爷是将才,放他去从军,说不准大少爷现还在国子监苦读呢。”
季老太太从前确实跟大太太沈氏不太对盘,但自从沈氏生下嫡子悉心教养,对沈氏也稍稍和颜悦色起来,沈氏这番话也说到季老太太心坎里去了,季老太太曾为温氏偷偷怂恿季元弘去从军这事耿耿于怀,今日看来确是促成了一桩美事,季老太太不禁感慨道:“我这表侄女倒是有先见之明,若她泉下有知,也会替大少爷高兴的。”
大老爷捏了捏胡须,笑道:“您俩这是在合着编排我的不是了,当年让大少爷去国子监难道也是我的错不成。”
大太太沈氏将话题引到国子监后,眼神状似无意地瞟了眼李姨娘,接着便低头挑起了鱼刺。以李姨娘对大太太沈氏的了解自然已经读懂沈氏的意思,抿着嘴笑道:“我看老爷最心疼的就是大少爷,咱府里就准一子入国子监,老爷第一个就想到的大少爷,连元佑都没得份,可不是偏心么?”
元祐是大太太沈氏的嫡子。嫡庶有尊卑,但长幼也要有序,若真是大少爷入了国子监想必大太太沈氏也不会有多少积怨,毕竟季元弘是庶长子。然现在入国子监的却是次子季元泽,沈氏的嫡子季元佑却没份,意到底是难平。估摸着温氏若还活着,对于此事的忿忿定不比大太太沈氏少。
季老太太听李姨娘这一提,眉头微皱,她也想起温氏当年是被人怂恿才令季元弘错失入国子监的机会。按理说大少爷去不成,也该留给嫡子。不凑巧的是大老爷那会都已经上报,嫡子年幼还不够格,季元泽就顶了上去。
然现在回想起来,若大老爷当初是铁了心要把入国子监的名额留给嫡子,就算已经上报,顶多费些工夫也是能通融取缔的。可最后还是次子季元泽入了国子监,鲁氏没有从中给大老爷季颢吹耳边风,季老太太是绝不信的。如果真如温氏当年所言,怂恿季元弘从军也是鲁氏施的计,那可真是一环扣一环,鲁氏算得也太精了些。季老太太下意识地就瞟了鲁姨娘一眼。
鲁姨娘对季老太太投来的目光也有所察觉,她面上笑容依旧,完全看不出情绪,心里却跟明镜似的,觉得是该时候说上两句了,顿时露出柔弱的神色,感慨道:“我一直都告诉慕恩,他得以有幸入国子监就读,乃是大少爷慷慨成全的,需得心怀恩念,好好读书,若能有番成就,往后才能给大少爷做个帮衬。”
说着,鲁姨娘眼眶微红。
季元泽立马起身,朝着季元弘举杯道:“慕恩感谢大哥的栽培成全,先敬大哥一杯了。”季元泽抬首一饮而尽。
季元弘也举杯站起,笑道:“二弟才华横溢,品貌皆全,出人头地指日可待,到时候我这个做哥哥的说不定还指望二弟多提携提携。”季元弘连饮三杯豪迈的很,不愧为军营里出来的将士。
兄弟俩喝完皆是畅快一笑。
大老爷季颢看到此情此景,也深感欣慰道:“好好,说的好,兄弟同心,比什么都重要,季家还需要你们后辈来光耀门楣!”
父子三人笑着,边喝酒边畅谈起来。
鲁姨娘一句话就把大太太沈氏与李姨娘点起的火引子,灭得无声无息不留痕迹,连家宴的气氛也顺带烘托了上去,确实是有几分手段。季老太太用审视的目光又打量了几眼鲁姨娘,随即看了看大太太沈氏。想想觉得这俩人势均力敌也是好事,家里就需要平衡才安稳。所幸睁只眼闭只眼,平衡打破了她再出手。
宛宛注意到鲁姨娘话里提起季元泽的表字。
慕恩,慕恩,这是在感怀大老爷的恩情吗?
5第 5 章
宛宛排行老幺,位子在饭桌末尾,她与季老太太说完话就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对面就坐着与她同年生的嫡子季元佑。他身体好似还没长开,略带婴儿肥。倒不愧是书香门第,这么小的人儿吃个饭还有模有样,十分得体。不过季元佑的眼神却是亮晶晶的,时不时还偷偷乱瞟,一看就知道是个不省心的玩烈性子。
季元佑好似发现了宛宛盯着他瞧,便抬起头朝着宛宛凶凶地瞪眼。宛宛不禁莞尔,故作无视,眼神投向府里的另几位小姐。
恰巧三小姐季宛芷也在看她,目光碰撞,顿时流露几丝尴尬,季宛芷先别过头去,垂眸吃起碗里的饭粒。宛宛脸皮厚实些,眼神都没撇开,反而径自打量起这位三小姐。不得不说,单论相貌,府里的这几位小姐都是美人胚子,而五官最为秀丽的当属季宛芷。凝脂雪肤,笼烟细眉,眸子里似有水雾缭绕,真真是弱不禁风,谁见犹怜。
反观长女季宛茵却是极为不同。一举一动竟能落落大方到令人联想起不卑不亢,她眉宇间流露的神色与大太太沈氏极为相似,那便是一个字“傲”。太过“傲”的人表现出来的就是不屑。有一种不屑是真的自以为是,有一种不屑却是过于聪慧。聪慧到事事洞察于心,乃至事事不屑,因为俗事俗事,自然脱不了一个“俗”。要么看不到这“俗”,既然看得到,却又融入不了,就只能游走在边缘,成为旁人眼中的自以为是了。
季老太太也同宛宛一样,扫了一圈这几位小姐,忽而对着大太太沈氏道:“不知不觉,咱府里的几位小姐都长成大姑娘了,个个出落得跟花儿似的,也不知谁家有福气娶了去。”
潜台词是提醒大太太几位小姐年龄到了,亲事还没有眉目。
大太太沈氏笑道:“那是自然,我领着姑娘们出去串门,都夸季府的小姐明艳动人,大方得体,这不,又有好几家帖子送上门来邀我们做客。”
大太太意思是还在相看,但是好几户人家已经有了意向。
季老太太满意地点点头,道:“礼物可都要备周全了,莫失了礼数。”
大太太沈氏掩嘴笑道:“娘,放心吧,我省的。”
她俩打着暗语,几位小姐还是能听出一星半点的眉目,面上都显出些羞涩。
宛宛倒没什么反应,她才十二,上头还有三个姐姐没出嫁,轮到她还早着呢,况且她现在还是个哑巴,有没有人看得上还是个大问题。不过,季宛茵与季宛嫣已经十五了,又出落的这样标致,怎会还没定亲?若是季宛嫣还有可能是被大太太给拦下了,然嫡长女季宛茵的亲事也没定下来,只能说明不是大太太挑花了眼就是要求的门槛实在太高了。
“四叔的事,”季元弘忽而提起,却有意顿了一下,本想探探大老爷季颢的口风,未料他才出口,饭桌上就静了下来,似乎都在屏息以待着下文。
大老爷季颢闻言,估摸着季元弘是说的过继一事,脸色陡然沉下几分,这可是大老爷季颢的心头痛,要把季元弘过继给老四,他真心舍不得。别说现在季元弘已经出人头地,当初刚提过继那会,大老爷季颢也是想把次子过继出去的,可惜鲁姨娘不愿意,他也就作罢了,迟迟未让季元弘入族谱,其中也不乏是大老爷自己想把过继这事往后推,能推多久是多久。
季元弘本也只是试探,见大老爷面色阴晴不定,便转了话锋,接着道:“四叔一家的丧事,侄儿未能赶回,心中一直抱有歉意,此次回来定要前去墓前磕头上香,廖表愧意。”
大老爷一听,季元弘说的是上香,未提过继,且是用的叔侄相称,脸色顿时缓和不少,笑道:“那是自然,爹会给你安排好的。”
季元弘感激地点点头道,“那就有劳父亲了,还有一事,要请示父亲。”
季元弘说着朝宛宛这边望了一眼,道:“四妹妹也大了,我有意送她去易安阁长点见识,以期能改改她现在的孤僻性子。”
饭桌上的各人均是一怔,季老太太尤甚。
易安阁是百年前一位才学横溢的大臣女儿始建的,本意是供女子论学之地。但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思想根深蒂固,易安阁被文官弹劾封查。再次开启成了诸如女子学堂的地方,教授三从四德,礼仪规矩,琴棋书画,刺绣也是在其范畴之内。
易安阁只收世家大族或有背景的官家女儿,听起来是结朋纳友的好地方。但实际上,有哪家门第之族会送女儿去抛头露面,都是请先生到府里来上门授课。只有实在管束不了的大家闺秀,才会送去易安阁,那里的先生是出了名的严厉,送进去时再泼辣顽劣,□时日,出来基本上能看起来有大家闺秀的模样。有了这个名头,送进易安阁里的姑娘,基本都是高门里的问题女儿,背景一个比一个大,性子一个比一个怪,芳龄皆在十二至十六岁有待说亲的居多。
不过,若真能被易安阁插上白玉蝶钗,喻无暇璞玉,有破茧化蝶之意,表示完成了易安阁的学业,成了名副其实的高门淑女,再说起亲来可是相当抢手,不再是从前无人问津的问题女子。
所以,多少名门世家还是趋之若鹜,与其把女儿藏着掖着待到曝光之日更加丢脸,还不如送去彻头彻尾地改造一番,说不定能拨开云雾见云开。
季元弘怕是觉得宛宛的嗓子不好就是因为她郁结在心,所以就出此下策,算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基本上送女儿去易安阁的门第家族都是如此想的。
“进易安阁也并非不可,只是若未能插上这白玉蝶钗,”大老爷话说半句,语气有深深疑虑,把目光投向季宛宛。
入了易安阁,却没能插上白玉蝶钗,说明朽木不可雕也,哪怕大大地降低自家门第去说亲,指不定还没人看得上,比从前有过之而不及。
入易安阁,本就是不成功变成仁之举。
后果季元弘早就设想过了,季宛宛的嗓子哑了,说起亲来的问题可不是单单性子不好能够比拟的,即便未能插上白玉蝶钗,与现在比起来,也差不离。
反而去易安阁多接触年纪相仿的女儿家,或许能让她的心境更开阔些。从前季元弘读书不济,常常被大老爷季颢骂,就养成了自卑的性子。自从去了军营,里面的人可真是无奇不有,他反倒成了耀眼的那个,自信心也是由此确立,人也变得开朗许多,之后更是一路扶摇直上。
心境不同,造化也就不同。
季元弘送季宛宛去易安阁,就是希望能让季宛宛不再自卑。他之所以会想到这个法子,也跟前阵子救了颜帝师的幺女颜知瑶有关。
颜知瑶也是京城赫赫有名的泼辣顽劣,此次就带着几个丫鬟小厮偷偷出了府,不知从何处弄来盔甲,穿在自己身上硬是要体会一番骑马打仗的感觉。骑术又只是个半吊子,就胆大包天得持鞭狂奔,最后摁不住缰绳,任马儿在荒郊野外乱窜,那些个丫鬟小厮哪懂骑马,只能在边上光着急,吓得哭天喊地。刚巧季元弘路过,追上她的坐骑,拉住缰绳,将她救了下来。不然,颜知瑶力气不济,摔下马来,伤筋断腿肯定是免不了的,若是马儿跑到树林子里,遇上豺狼虎兽,更是性命看危。
颜帝师感激救女之恩,甚至要登门道谢。被季元弘委婉拒了,他只是个才崭露头角的毛头小子,怎担得起颜帝师的谢意。不过倒是经此一事,与颜帝师攀谈甚欢。颜帝师知他有个说不出话来的妹妹,便建议让他把妹子送去易安阁。正巧颜知瑶也在里面呆着,还能做个伴。
颜帝师跟颜知瑶提起此事,颜知瑶还打包票,季宛宛若入了易安阁,有她颜知瑶罩着,保证没人敢欺负她。
颜帝师委婉地把颜知瑶的话告知季元弘,季元弘救过颜知瑶一命,自是明了颜知瑶的性子,笑着应了此事,还连声感谢颜知瑶的好意。
季元弘今日知会家里一声,也是听闻大太太沈氏提起要给季宛宛请教养嬷嬷,所以借着府里人都在,把此事弹明了,于是季元弘回答大老爷道:“儿已安排妥当,父亲放心。”
季老太太之前也是惊讶万分,见季元弘胸有成竹,怕是早就考虑周详,季元弘绝不会害自己的亲妹子,季老太太转念一想,季宛宛去易安阁也未尝不是个好法子,于是首先点头道:“既然元弘都这么说了 ,我看就定下来吧。”
大老爷本还在思量,季老太太都应了,大老爷季颢一直很孝顺,自是不会忤了季老太太的意思,也同意道:“那就挑个好日子,送四姑娘去吧。”
6第 6 章
宛宛未料不出三日,季元弘就安排了马车随她一同前往易安阁。
易安阁是不允男子入内的,连带着教书先生也皆是女子。为避免流言,季元弘未走正门,而是在侧门与一位姓秦的先生汇合的。这位秦先生乍看三十来岁的样子,但仔细一瞧,那颈上的纹路很深,却用脂粉掩饰的不错,若不是晨光亮堂,约莫也看不出来,宛宛猜想这位女子怕是有四十往上的岁数。
季元弘对待秦先生的态度甚是恭敬,但话语寥寥,只是客套恭维了几句,根本未提及宛宛的基本情况,反而把在屋里就叮嘱过千百遍的话又重新对着宛宛说了一遍,也无非是些认真听先生的话,跟学堂里的女子好好相处,莫要太沉闷等等诸如此类,跟所有担心孩子的家长一样。宛宛很感念这份亲情,哪怕耳朵都要听出茧子来了,每次都还是做出认真听的模样。然季元弘还是怕她脸上一派认真,却不将他的话放心上,左耳进右耳就出了,所以总是不厌其烦的嘱咐。
不过多时,宛宛就和季元弘作别,被秦先生领进了门。
宛宛脸上未显出,然心中难免生出未知的不安。季元弘叮嘱归叮嘱,对易安阁的情况谈得却甚少,想必他也是道听途说,知之寥寥。也不见季元弘对秦先生说明宛宛的情况,秦先生也不问,宛宛只能猜想些许他们之前就已商谈过,所以秦先生才如此淡定。不然她一个哑巴,与易安阁里其余的问题姑娘一比,想必也是出类拔萃的奇葩,不令人惊讶就怪了。
进入易安阁后,宛宛见到四周清雅秀丽的景致,方才的疑虑就渐渐烟消云散。这里的一花一草,一亭一楼,皆像是精心布置,明韶照眼,目穷难尽,略微一品,又觉诗意盎然,透出无限雅致,有股子书香味。
绕过长廊,是一厅堂,雕花红木桌椅整齐摆放在中央,四角几只落地粉彩瓷瓶,壁挂花鸟图,端重中有几分素雅。十几位看似十二三岁的妙龄少女正各持姿态的坐在各自位置上。按理说来了新人,总归是满怀好奇,特别是这群还略带稚气的小姑娘。
然而直至宛宛被秦先生领到最后排的位置,一路穿过厅堂,也没收到什么打量的目光,平静的就如同一阵风拂过,更令人诧异的是秦先生把宛宛领到位子上,告之宛宛以后就坐这,一句多余的话也未提,就转身回到前排,准备授课。
宛宛低头看见桌子上放了本《女诫》,接下来秦先生就是从里面的篇章讲起的。宛宛心中泛起嘀咕,本以为这易安阁会教些惊世骇俗的东西,没想到还是教《女诫》,她相信这里的官家姑娘们对《女诫》一定已经倒背如流了,就连宛宛她才穿越到这里没多久,对这《女诫》都知之不少,因为她屋子里能看的书就只有女四书了。
宛宛正暗自纳闷,坐在斜前方的一位穿着鹅黄色襦裙的姑娘时不时就要回头看宛宛两眼。那姑娘十二三岁的样子,玉肤粉腮,眸子黑灿灿的,忽闪着灵动,见宛宛发现了自己回头,兴奋地朝宛宛努着夸张的嘴型,想表达颜知瑶三个字。
宛宛自是看出她的意思,于是眨了眨眼,回之以笑。暗道原来她就是被季元弘所救的帝师幺女颜知瑶。
这时,桌上忽而飞来一小团灰色绒球。宛宛皱起眉,打量了几眼,绒球居然动了!露出一双小眼睛。
居然是一只老鼠!
宛宛惊诧万分,但是她嗓子还未痊愈,实在发不出尖锐的惊叫。张开嘴老半天,没有声响,便又缓缓合上唇,偏起头,与小老鼠四眼相对。
宛宛听到四周有抽气声,于是抬眼寻着方向望去。
除了颜知瑶是一幅焦急的表情外,就在宛宛右上方的位子那,一名小脸蛋略圆的女子向她使劲点头,还竖起了大拇指。宛宛不明所以,回眸间又发现坐在她侧边的位子上,有一名穿着白紫花裙的女子托着腮深深的打量着她。
宛宛面露几分尴尬,根据她的判断,能把小灰鼠这么准确的扔在她桌子上的就只可能是离她最近的这名穿白紫花裙的女子了。
宛宛扫了几眼小灰鼠,念头一动,挑起眉,就抓了小灰鼠,捧在手心。顿时右上方的圆脸蛋女子又开始抽气了。宛宛满脸诚意的笑着把小灰鼠双手捧到了穿白紫花裙的女子面前,一幅把小灰鼠物归原主的表情。
白紫花裙的女子先是显出几分诧异,接着嘴角上扬,也笑起来,伸手捏起小灰鼠的尾巴随意扔在自己桌上,道:“苏黛。”
圆脸蛋的女子听到苏黛二字,显出几分惊讶,继而转身拿起毛笔飞速在纸上写了一通,接着又把纸张撕下来,捏成团,扔到了季宛宛桌上。
宛宛膛目结舌,对圆脸蛋女子的一连串动作表示不解。当然,打从宛宛进到易安阁,就没有真正理解过在这里遇到过的任何一个人。瞧圆脸蛋女子的神色,似乎示意宛宛打开纸团。宛宛也未作多想,把那一团皱巴巴的白纸打开,里面赫然写着三个还算娟秀的大字,孟馨儿。
看起来她俩是在介绍自己的名字,宛宛如是想。但随之而来的疑问是苏黛和孟馨儿干嘛向自己这个刚入易安阁的哑巴说这么多?颜知瑶与季元弘相识,所以与宛宛打招呼是理所当然,然这俩位世家小姐如此做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很快,宛宛就知道了答案。因为秦先生结束了畅畅而谈,吩咐大家稍作休憩。颜知瑶连同孟馨儿都聚到宛宛的位子这,苏黛因为就在宛宛边上,拖了几下椅子朝宛宛这边挪了挪。
秦先生远远望见这群女子都向宛宛靠拢,垂下头,嘴角微微上扬。
“我都说了不要吓着宛宛了,还好她惊的起吓,不然我真不知道要怎么向元弘哥哥交待了!”颜知瑶气鼓鼓地说道,语气里却满是欢畅。
宛宛一听,直冒冷汗,她是不怕老鼠,但是不代表她没被吓到!若不是嗓子发声难,绝对能听见她的尖叫声。
“果然是季将军的妹妹,见到老鼠居然眼都不眨一下,还敢把老鼠抓起来,我真是太佩服了!”说话的是孟馨儿,她手舞足蹈的夸赞,衬上她圆脸蛋上的婴儿肥,显得特别纯真可爱。
“那当然,我早就说过元弘哥哥的妹妹绝对不会怕老鼠的,你们偏要试,”颜知瑶扬起下巴,显出得意,“现在证明我没说错吧。”
宛宛顿时汗颜,你既然知道,还不阻止……
“她还算有胆量。”苏黛不缓不急的开口,眼神落在宛宛身上。
宛宛只觉一股凉风划过,这个苏黛姑娘还真有些阴测测的。
“你不要错怪苏黛,”颜知瑶急急解释道|:“是我想宛宛你跟我们一块玩,但是苏黛怕你跟别的女孩子一样娇滴滴的跟我们合不来,所以才想着,想着……”颜知瑶边说边瞟了几眼宛宛,见宛宛神色如常,渐渐也安下心来,继续说道:“想着试探一下,苏黛就出了这个主意,平日里苏黛都喜欢养些特别的宠物,所以就……”
宛宛听清事情的原委,并不觉得有何大不了,不过是小女孩子的玩笑而已,便抬眸对颜知瑶憨憨地笑了笑以示谅解。宛宛自认为这个笑应当是十分质朴而又真诚的。
在场的三人皆是一愣,孟馨儿反应最快,先回过神来道:“宛宛,你笑起来真好看,跟我姐有得一拼。”
“馨儿,话可不要乱说,”苏黛道,“你姐姐现在可是当朝贵妃。”
孟馨儿连忙住嘴,脸上浮起几丝黯然。
苏黛继而话锋一转,道:“倒是比我那一大群姐姐妹妹的漂亮多了,同样是笑,怎么差这么多。”
一听此话,孟馨儿又笑逐颜开,连颜知瑶也忍俊不禁道:“我看着也像是这样。”
至此,三人嬉笑开来,如银铃般回响在宛宛耳畔,如此天真烂漫,令宛宛的眉角也缓缓浮起笑颜。
7第 7 章
易安阁只上半日课,下午是按照先生的命题准备习作,通常一个习作都要准备五天以上不止。
也不知秦先生是否有意为之,竟令颜知瑶教宛宛平时易安阁里的规矩。
颜知瑶是个马虎惯的人,为宛宛讲述易安阁里的事情却是细致有道,生怕有错漏。苏黛时不时还会在一旁提点几句。所以宛宛最后基本清楚了大致的事宜。
易安阁休憩的时间是极其多的,不像寻常的学堂终日苦读。女子本就无需太有才学,易安阁偏重在修身明理。
先生布置下来的命题并不是写一篇文章就可以交待的。而是需要运用自己所擅之长来表明对于命题的理解。每日正午过后,易安阁就会生龙活虎起来,因为上午是先生在屋子里教授女诫,下午则是吟诗作对,品茶女红,琴棋书画等技艺的课程,也会有不同的先生教授,不局限在学堂,可能在凉亭下,亦或是池塘边,更甚的还在花圃中,随心而至,随心而学。
若说女四书的内容,官宦世家的千金们其实哪个不是从小就倒背如流,烂熟于心。关键还在于明白其中之意。所以,易安阁就是让这些千金们在修身养性之中,明白事理。
颜知瑶喜爱下棋,所以通常她下午都去听先生讲棋,而她对待秦先生的命题,基本都是以棋而论。苏黛酷爱音律,弹的一手好琴。孟馨儿平日里看着大大咧咧的,心却极细,十分擅长女红,绣的那牡丹鲜艳欲滴,更真的一样。而且孟馨儿一旦开始刺绣就停不下来,谁扰她都不理,一门心思埋头做女红。
宛宛初来乍到,颜知瑶几个自是带宛宛把易安阁逛了个遍。当一行人路过半月池时,那儿莫先生正在教授绘画,宛宛便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颜知瑶解释说易安阁有好几位教授画画的先生,独独这个莫先生神出鬼没,连她都难得见到几面,所以跟着她画画的学生也是三三两两极少的。
因为宛宛从小就开始学画,若不是那场意外的车祸,她也许可以一直持续着自己的艺术家梦。可惜梦想终究是被现实打破,没有经济来源的她只能放弃太过烧钱的绘画,就连大学也是报的好找工作的专业。事实证明这样的选择,至少让她能好好活着。
现在宛宛一看到那些张扬的色彩心潮就开始澎湃,她径直走到了一个空着的石桌旁。似乎坐在这的人刚走,还留有未干的颜料沾染在石桌上。宛宛轻轻捻起毛笔,在空中试着比划了几下。她前世学的是素描色彩,国画与之还是有很大不同,一个重写实,一个重写意。若早知会来到古代,就应该好好研习国画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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