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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皇后折腰-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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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嫔何在?”裴嘉宪一手一个,抱起来,见阿媛脸凑过来,终是先亲了一口壮壮,便把俩孩子放到了地上,问罗九宁。
  罗九宁也是立刻就站了起来:“刚回来的时候听闻她的孩子没了,哭了好久,幸得有原来伺候过她的小月娘安慰着,才睡下。”
  她说着,一手牵一个孩子,就进了正殿。一进门,立刻便捧了茶上来。
  碧螺春,新沏不久,不烫口,但热度刚好。捧了茶过来之后,罗九宁还主动把小壮壮抱过来,就放到了他怀中,接着便吩咐阿媛:“咱们阿媛到厨房走一趟,就说我方才炖上的那锅小米红枣燕窝粥可以起锅了,叫阿青自己端来。”
  小阿媛从裴嘉宪的膝盖上溜下来,一股烟似的就跑了。
  裴嘉宪尝了口茶,再搂着儿子,于心头就笑了一笑。
  这罗九宁别的不行,跟他娘丽妃似的,徜若想要揣摩一个人的人心,保管能叫那个人如沐春风。
  她知道他不耐于阿媛,只想跟壮壮儿多顽会子,便把阿媛支开了去。也知道他胃不好,在宫中生了闷气,气主胃,此时胃定然不舒服,进门便是一锅养胃的粥。
  “阿宁。”
  “唔?”
  “眼看中秋,宝昌郡主又要与五皇子订婚,明儿咱们一起去参加五皇子的订婚宴?”
  整整两年了,裴嘉宪直到今天,才算扬眉吐气,能把所有的事情,来龙去脉一并铺陈开来,给罗九宁看了。


第72章 将计就计
  粥是罗九宁亲自捧着来的,端到裴嘉宪面前,她拿勺子亲自划拉凉了,才捧过来:“尝尝。”
  “我也要吃。”已经一岁五个月的小壮壮已经跑的很好了,再门外探着脑袋。
  奶妈莫名红着脸,一把将他抱起来:“好孩子,走,咱们外头顽去。”
  “你家八姨,就没跟你说过什么?”裴嘉宪坐到临窗处的罗汉床侧,才把粥碗端起来,罗九宁已经取了箅子过来,要替他解冠了。
  两只细手滑到他头上,莫名的舒服,裴嘉宪一直以来最舒坦的,就是罗九宁这箅头的功夫。
  她道:“八姨听说自己的女儿没了,一直在哭,哭完就睡了,确实一句话都不曾说过。”
  “皇上那里,孤说了她已然毁容,他赐了许多东西下来,也准许八娘从此之后自行离去,他不再追究。”裴嘉宪声音缓缓的说道。
  罗九宁替他梳了发,正了冠,便坐到了对面:“我不知道该怎么谢你才好。”
  裴嘉宪勺子顿在碗沿上,淡淡道:“孤也不要别的什么谢意,只要再替孤生个女儿就行了。”说着,他忽而抬头,两道锐目:“自孤出门到现在,也有一个多月的功夫了,上一回可怀上了不曾?”
  格外扬眉吐气的一夜,裴嘉宪最得意的大概就是,时间够长。
  罗九宁噗嗤一笑:“美得你。”
  裴嘉宪眼眸微夹了夹,吃罢粥帕子揩了揩薄唇:“不生也行,陶八娘要出了这肃王府,烨王和太子保管能把她撕成碎片,你要不生,此刻我就派人把她送出去。”
  “你!”罗九宁气的一只箅子就砸到了裴嘉宪的头上。
  裴嘉宪顿了顿,哑声道:“自己解了衣裳,坐到孤这大腿上来。”
  罗九宁站了起来,缓缓解开自己外罩着的长裳,里面是那件牙白色的中衣,裹着玉体纤纤,身姿窈窕,站了片刻,果真就坐过来了。
  “我生的好看吗?”外头俩孩子还顽着了,奶妈就站在窗外,耳朵红红的。罗九宁声儿轻轻,就问了一声。
  裴嘉宪结着舌头,低声道:“好看,真好看。”
  不止是好看,胸脯鼓胀,纤腰一握,坐在他的大腿上,颇有几分迷人的放荡,但是又跟个孩子一般,天真而又无辜的脸。
  罗九宁耸了耸屁股,凑在他耳边,整个人几乎都要贴上来了:“那夜里躺一块儿,你觉得舒服吗?”
  暖热热的气息,像小时候那只叫郑姝给踩死的小乌龟趴在他的手上,但也不是,她能搔动他的情/欲,叫他于一瞬间,整个人仿如着火了一般的,燃起来。
  裴嘉宪整个人往后一仰,忽而就开始粗喘了:“好孩子,动一动,再动动你的屁股。”
  罗九宁刷的一把,手中的箅子就砸到他头上了:“你当初将我掐晕在御花园里,紧接着皇上赐婚,你便将我娶了过来,是因为壮壮儿吧,为了孩子。可是你又不想承认自己掐晕我的事儿,于是一再的瞒着,还说什么自己也失忆了。你连个信服的解释都不曾给我,你觉得我愿意动?”
  “阿宁,你这个样子,非把孤重新给弄废了不可。”裴嘉宪一把将罗九宁推开,站了起来:“好好打扮打扮,明儿咱们一起去赴五皇子的订婚宴。”
  说着,他就出去了。
  罗九宁咬着牙,整好了衣裳于窗子里抬头看出去,便见裴嘉宪抱起壮壮儿来在空中丢着:“叫声爹来给孤听听。”
  “爹!”壮壮倒是格外的乖。
  放下孩子,裴嘉宪往后退了两步,微垂下眸子,与奶妈叮嘱着什么。罗九宁不好内院之中人多,而奶妈一个人带俩孩子也是够吃力的,所以裴嘉宪对她很是客气。
  他可生的真好看,笑着在说什么,说了半天,忽而拉过壮壮儿来,不经意的在他额头上吻了吻。
  旋即转身,出去了。
  罗九宁恍惚记得,在翠华宫门上时,千钧一发的时刻,他也非得她吻吻他,而她唇贴上去的时候,他脸上湿湿滑滑的,似乎还有泪。
  不会吧,他当时难道在哭?
  罗九宁于心中微微叹了一声,心说他只要能把当夜的事情解释清楚,叫她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什么和离不和离的,什么走不走的,就此呆在肃王府中,替他管着姬妾们,好好过日子吧。
  等那杜若宁将来来了,提起精神应付,终究她才是正妻,又怕个甚?
  *
  五皇子的订婚宴,自然是在五皇子府上。
  这五皇子府,原本名作骊园,是前朝皇帝修给自己一位出家修行的宠妃的。所以,这地方原本是处道冠。但是,五皇子自己看上了这么个地方,将里面的三清祖师爷和太上老君抱起来一扔,就大摇大摆住进来了。
  神仙庙宇,又岂能为凡人所居?
  住了肯定是要遭报应的。
  但是,五皇子这种半傻不傻的人,天生命中带煞,偏还真就不怕这个,给住进去了。
  今儿宾客盈门,但是五皇子自己并不高兴。
  俗话说的好,长兄如父,他的事情,一直以来都是由太子夫妻来操持的。
  而到了如今,便订婚的事情,也是由太子妃一手操持。
  他真正想娶的是佟幼若,而非杜宛宁,但是,佟幼若勒令着他娶杜宛宁,他也会听话。毕竟他的脑子是真的,搞不懂太多事儿,只知道自己娶了杜宛宁,就仍能见到佟幼若,而他要是不娶,从今往后,他将再也见不到佟幼若佟姑娘。
  “老四果真也来了?”太子在正殿中踱着步子,忽而就问身旁的烨王。
  烨王道:“夫妻相携,眼看将至。”
  太子冷冷哼了一声:“他想搞死本宫,本宫又岂能遂了他的意,也罢,今儿本宫就让他瞧瞧,到底是他取悦父皇的那一套管用,还是本宫的手段更管用。”
  *
  且说这厢,罗九宁一身盛妆,和裴嘉宪两个也入五皇子府了。
  在门上等着迎接她的,居然是丽妃。
  按理来说,宫妃无谕不能出宫。但是,丽妃一直以来都是皇帝的心头宠,再兼太子因为八娘的事情惹恼了皇帝,虽皇帝不曾明言说要废太子,太子的圣眷算是到头了。
  一人之事,殃及整个东宫,就连原本应该操持订婚宴的太子妃也给皇帝冷落。
  这时候丽妃半开玩笑说自己想出宫,想到外头出出风头,叫人瞻仰瞻仰自己的美貌,所以要帮五皇子主持订婚宴,皇帝居然就答应了。
  能怎么办呢,整个后宫之中所有的嫔妃都想出风头,但没有一个人能把自己的欲/望,说的这么坦露而又彻底的。
  皇帝大手一挥,于是就把丽妃给放出了宫,让她以母之名,来为五皇子主持婚事。
  遥遥见儿子儿媳妇相携前来,儿子高大俊朗,儿媳妇娇婉婀娜,丽妃一辈子活到四十二岁,才算体会了一把老母亲的欣慰:“阿宁这打扮,才称得上作我陈丽芙的儿媳妇。”
  今儿的正宴在晚上,而在正宴之前,众嫔妃们在后院中吃茶聊天,闲聊着,太子和烨王等人,则在前院陪王世子杜虢聊天,闲话,直到傍晚时分,那杜宛宁才会在贤王妃的陪伴下入府,与五皇子见上一面,这个婚事,就算是定下来了。
  烨王妃向来不爱出门,贤王妃又要陪伴杜宛宁,此时内院之中主持事务的丽妃,但真正替五皇子料理家务的,却依旧是太子妃,而陪在她身边的,则是佟幼若。
  这位佟姑娘还跟原来一样,倒是见人就笑的温婉样子。
  遥遥见罗九宁走进来,她已经迎出来了,见面便拜:“小女佟幼若,见过丽妃娘娘,见过肃王妃。”
  “阿宁,瞧见了否,这位呀,可是太子妃多少年来,千挑万选替自己选出来的儿媳妇,怎么样,瞧着人如何?”丽妃大大咧咧,也不理佟幼若的行礼,拉着罗九宁就坐到了软榻上。
  八月仲秋,正是水果丰盛的时候,丽妃瞧着面前琳琅满目摆了满满当当的,挑来选去,挑了一盘爪哇贡来的紫蒲桃:“阿宁吃点儿这个,酸酸甜甜的,这东西格外爽口。”
  太子妃坐在下首,佟幼若虽不是儿媳妇,但打小儿,就一直是在太子妃的边上立规矩的,立惯了,俩人一站一坐,这才是正经的婆婆与儿媳妇。
  而丽妃和罗九宁,瞧着不像婆媳,倒像一对姐妹一般。
  “丽妃娘娘和四弟妹,也算得上婆媳之中最难挑的了,我这般瞧着,倒有些儿羡慕四弟妹,丽妃娘娘待您,真是比亲闺女还亲。”太子妃笑着说道。
  丽妃白了她一眼,坐在光照最好,最明朗,身后各类盆景山石满摆的主座上,安心展示着自己的美貌,挑了挑眉道:“阿宁一个小姑娘,只身嫁给本宫的儿子,又还给他生了个大胖小子,本宫不待她好,岂不是傻?”
  虽说到如今,丽妃究竟不知道壮壮那孩子到底是谁的,但是,一家人在外头,当然要替一家人充足了门面,她所要的,就是要叫皇宫上下,所有的人对她和罗九宁两个,只要说起来,除了嫉妒就是羡慕,恨的咬牙切齿,偏偏还拿她没办法。
  在座的除了太子妃和丽妃之外,还有许多外命妇,诸如皇太后娘家的嫂子,王太傅的夫人郭氏,就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夫人了。
  既说德高望重,自然就于规矩懂得多,所以,郭氏就很看不惯这个样子。
  “谁嫁了人不要为公婆敬孝道,谁嫁了人不要为夫家生儿育女,而就为着这两点,难道说,女子们就要把自己为妇人的本行都忘了去?婆婆在前,不敢久座,便有胎身,也总要以孝道为重,丽妃娘娘或者不懂,肃王妃也该懂得这个道理。”
  郭氏的意思,就是丽妃坐着,罗九宁就不应该也座在她身旁,必须得站在身边敬孝道。
  她说的时候,还特地回头看了一下自已两个嫡子的儿媳妇,虽说皆是四五十岁的人了,但到了外头,那规矩站的,一个比一个直。
  “太傅夫人这话说的顶好,只是,你自己家里面捋清楚了不曾就要是训外人?”丽妃眉毛一挑,就跟太傅夫人两个顶起来了:“正经嫡出的姑娘全都嫁高门,庶出的姑娘就塞给人作妾侍,你家那孙女儿,就是那个三房的姑娘,不是我家宪儿的妾侍吗,妾侍的奶奶,倒有脸教训起我这个作婆婆的了,我还没叫你给本宫行礼了。”
  太傅夫人还想说什么,叫丽妃顶哑了嘴,气的你你你个不住。
  顿了半天,冷哼一声,借口头疼,闭上了眼睛。
  罗九宁颇觉得婆婆可笑,大大方方站了起来,笑着说:“无论孝与不孝,关起门来是彼此间的事情,何必总摆在明面上来说,我是儿媳,自然以婆婆为先。
  她要我坐在她身旁才觉得欢喜,我又何必为了那些陈年老规矩,就非得跟条木头一样杵在她身后?我那般扭扭捏捏,规矩倒是作足了,可我婆婆不高兴,这又如何能称孝道。太傅夫人,您说呢?”
  太傅夫人倒没说什么,但她身后那两个儿媳妇,对于罗九宁这番话是由衷的爱听,皆默默的咬着唇点头。
  “她们皆是有了年纪的人,让她们自聊她们的去,肃王妃,咱们一起出去走上一走,如何?”佟幼若凑了过来,笑嘻嘻的说。
  罗九宁来之前,裴嘉宪予她说,叫她只记得四个字,就是将计就计。
  因为他自己当天夜里遇到的事情,他无法只用言语来自证,但今天,她将告诉她,那天夜里,他又曾经历过些什么。
  罗九宁也是本着对于当夜裴嘉宪所经历过的事情的好奇,索性就跟着佟幼若一起出来了。


第73章 两记耳光
  而这一厢,前院,太子,烨王,裴嘉宪等人也是汲汲一堂。
  而阴山王世子杜虢,眼看就是五皇子的老丈人了,按理来说,女儿出嫁,今天是他大喜的日子。但是,杜虢心中却是极其的不痛快。
  当然,只要看见裴嘉宪,他的心里就不痛快。
  贤王依旧在费力的作着老好人,见裴嘉宪进来便亲自提过一坛酒来:“老四,今儿可是老五大喜的日子,皇上特地下的旨,谁敢在这场宴席上动拳头,任是天王老子,他也绝不轻饶。”
  裴嘉宪接过酒坛子时,不但杜虢,烨王和太子两个的心也随着他一起提起来了。
  这时候他要还跟杜虢动手,皇帝苦心赐的婚将化为乌有,而裴嘉宪,必定也要得皇帝的重惩。
  尤其太子,如今皇帝恨他恨的牙痒痒,要不是太孙一贯得皇帝喜爱,他真怕皇帝要废了自己的太子之位,正愁找不到个人,让皇帝转移一下视线了。
  “王世子与三哥,是否也该换换称谓了?”裴嘉宪拎起酒坛子,与杜虢轻轻磕碰了碰,扬起坛子饮了一气,便坐到了椅子上。
  贤王笑道:“百姓之家才讲这个,咱们皇家又没这些忌讳。她们这些女子,天生不就是用来结扰情谊的?”
  百姓之家,没有姑侄嫁于兄弟的。但是,皇家联姻时,却不必讲这个。
  毕竟皇帝的后宫之中,姑侄同侍一夫都不是什么新鲜事儿。说白了,在这种人家,没人把女子真正当过一个完整而独立的人。
  裴嘉宪抽唇笑了笑,再未言语。
  杜虢敬完了酒,手搭在桌子上,挑眉笑着,继续说道:“人人都言我是吃醉了酒说瞎话,但是我告诉你们,我真的在长安城中见过萧蛮,你们这些皇亲勋贵们,整日脑满肠肥,嗤笑于我,于我们阴山,天天盯着我们阴山,却是不知道,你们最忌惮的敌人,实则就在你们的心腹之中游来走去。”
  太子和烨王,贤王几个自然不信,总当杜虢是在拿萧蛮吓唬他们,但也应付道:“咱们必定派人追捕,只要他真在,就休想逃出咱们的手掌心。”
  裴嘉宪听了,眼皮倒是格外跳了一跳。
  因为当初陶九娘认识萧蛮,就是在长安城认识的。萧蛮要真在长安,倒是一件烦难事儿,因为小阿媛是他的骨血,据说萧蛮因为一直侍奉辽国太后,在西京并不曾成过亲,而阿媛,当是他唯一的孩子。
  他要到长安来,第一要带走的,怕就是阿媛了。
  还有,三年前于雁门关外一场血战,裴嘉宪之所以损伤惨重,就是因为萧蛮在长安似乎有线人,于长安的一切,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他那线人,会在何处呢?
  就在这时,贤王拍了拍双手,道:“咱们杜世子远道而来,还带了好多阴山的美人儿们,今日就让美人们先上来,集体给大家开开眼,届时,你们瞧上了哪一个,直接带回家去,如何?”
  正说着,两侧乐声响起,美人们就上来了。
  太子于这方面向来都淡,看看,笑了笑也就罢了。真有瞧上的,回头赏给门臣,或者部将们,自己府中却是一个不留。
  而烨王于这种美人,有着格外的兴趣,带回去用上一用,尝尝滋味儿,转身送人也就完了。
  所以,几位王爷对于美人,倒是很感兴趣。
  而贤王身为劝酒的那一个,见美人们齐齐上前开始跳舞了,便亲自从坛子里斟了杯酒出来,自己先吃了一杯,再接着,将杯子递给裴嘉宪,笑道:“来,四弟,三哥与你吃上一盅。”
  在沙场上行走的人,自然都好酒,裴嘉宪虽不是格外的好酒,但哥哥递来的酒,一般不会拒绝。
  他接过酒杯扬头,自然是一饮而尽。
  接着,贤王便开始劝菜了,席间有烤乳羊,蒸乳鸽,还有炖熊掌,灼鹿脯,总之山珍海味,摆了满满一桌。
  裴嘉宪持起银楮,伸出去的时候,便见从烨王到太子,再到杜虢,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到了自己身上。
  席间有盘子鹿脯,向来是裴嘉宪最喜食的东西,他挑起一筷子来,烨王和太子,并杜虢仨人顿时全都张大了嘴巴。
  岂知这时,裴嘉宪又放下了筷子,却是问道:“五弟去了何处?这鹿脯,孤要与他一起吃着才开心。”
  太子连忙命令贤王:“快,快去把老五给找来。”
  不一会儿,贤王自己把五皇子裴钰正找来了,于是,大家都盯着裴嘉宪,要等他吃那味鹿脯,岂料裴嘉宪整个儿端起鹿脯来,却是对五皇子说:“老五,来,吃了这盘鹿脯。”
  “不想,我最讨厌鹿肉。”五皇子断然拒绝。
  裴嘉宪柔声说:“但是,你要吃了鹿肉,父皇会高兴了。”
  裴钰正愣了片刻,忽而伸手抓上那盘鹿脯就大口咀嚼了起来。
  杜虢顿时嗷的一声叫,而烨王和太子二人也是于一瞬间就走了过来,想从裴钰正手中抢那盘鹿脯,但是,于直脑筋的裴钰正来说,要没人抢,他吃两口也就罢了,一看哥哥们全都来抢,他就非得把这盘鹿脯全部吃完不可。
  整座大殿之中,顿时就乱成了一团。
  裴嘉宪顿时就笑着摇起头来:好吧,果然,药下在鹿脯之中。
  ……
  是些时候,佟幼若和罗九宁两个自那群老命妇们群中脱了出来,就走到了外头。
  因当年在此清修的是位女道,这座骊园,建造的极为巧妙,内院处处是水,又处处是岛,皆以蜂腰桥相联。
  杜若宁一袭雨过天晴色的蝉翼纱长裙,在一座座蜂腰桥间不停的来回穿梭着,而罗九宁手中一柄团扇,牡丹穿花的杭绸褙子,站在水边,却是分外的端宁。
  她知道是这佟幼若害的自己,还知道这佟幼若今天也准备要再害自己一回,此时恨不能上前一把撕了佟幼若的脸,但是,裴嘉宪说过,叫她要将计就计,于是她就摇着柄团扇,要看这佟幼若到底想要作甚。
  “肃王妃可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听说你的?”佟幼若走了几步,忽而回头,见罗九宁依旧在水畔站着,遂回头问道。
  罗九宁笑了笑,未语。
  佟幼若见她不肯接话,于是又道:“就是前年的端午节,你坐在陶嫔身畔,而陶嫔就坐在皇后的身边,当时宫中宴席,你大约穿的有点少,而太孙与我坐在一处,始终直勾勾的看着你。”
  当时,裴靖吃了太多的酒,大约有点醉意,和着乐声,始终笑温温的望着前方。
  太子妃彼时也坐在一旁,见他总在笑,遂问道:“靖儿,有什么可乐的叫你笑成这样?”
  裴靖说:“她此时当很冷,我想替她披件衣裳。”
  太子妃也不知儿子说的谁,笑道:“这孩子醉了,满嘴胡噙了。”
  但事实上,罗九宁就坐在个风口上,当时确实觉得冷,而她又不惯吃酒暖身,坐在那儿无聊的要死,打着哈欠。
  佟幼若当时仿如脸上叫人了一记响亮的耳光,因为就在方才,裴靖喊冷的时候,她还主动解了自己的衣裳,想要给他披着。
  他借着酒意,一把就拂开了她,还恶狠狠的说:你这一套用在太子妃身上就好,又何必在我身上献殷勤。
  岂知,他说冷的那个人,却是坐在角落里,那个毫不起眼的,皇帝一个小小嫔妾的娘家外甥女儿。
  所以,佟幼若才生气,气到必得要毁了罗九宁才成。
  “佟姑娘这怒火来的可真是莫名其妙,你既与裴靖早有口头婚约,而他又背叛了你,你当时难道不该责问于他,甚至于,断了与他的婚约不就好了,为何却要把怒火发在我身上?”罗九宁依旧摇着柄扇子,却是问道。
  佟幼若道:“他若是个普通男人,既有婚约又另结新欢,我自然会立刻就与他断了婚约,但他可是皇太孙,试问,若是你,这时候你是要断了婚约,还是除掉那个女子?”
  罗九宁淡淡道:“若是我,想要太孙妃的位置,自然就会容忍丈夫别有新欢。而若是仅仅只为爱情故,就会断然与他断了婚约,这没什么好纠结的。”
  她烧为裴靖而绣的嫁妆时,知道裴靖是皇太孙,也没有眨过一下眼睛。而自打烧了之后,她就再也没有于裴靖多想过一分一毫。
  但佟幼若不满意,分明是她把罗九宁给害了,她倒气的不行了。
  为甚?
  大约就是因为罗九宁的这种态度,她压根不知道,一个从小就见惯美人,女子们挖空心思献殷勤的少年的爱有多么的珍贵。
  她不知道那个少年利用了多少人才得来今天的位置,而为了她,他准备抛下所有的一切。是的,裴靖在佟幼若将这些事情全部戳穿,捅到太子妃面前之后,居然就来了句:我就是要娶她,为此便抛弃太孙的位置,也全不在乎。
  佟幼若愤怒的正是罗九宁的这种淡然,她求不得的东西,在罗九宁看来,却不过一文不值。
  “是,是我害的你,但那又如何?我命清歌把你扔进马厩的时候,我还记得你傻笑的样子。你第二天站在翠华宫的灰烬上的时候,我还记得你扒灰烬的样子。我就那么看着你痛苦,你活该,因为你到现在都不知道你夺去的,于我来说是多珍贵的东西。”
  罗九宁再不欲与这佟幼若多说下去,正准备转身要走,便听那佟幼若忽而喊道:“五皇子,五皇子,我在这儿,我在这儿。”
  这是五皇子府,五皇子自然会在。
  但是,罗九宁转身要走,佟幼若却一把就来撕她的衣服,似乎很怕她会走似的。
  左右一看,四周再没有别人,罗九宁明白过来了,那五皇子是个半脑筋的傻子,这佟幼若该不会是想借五皇子生点什么事儿吧。
  她本就气佟幼若气的要死,此时也不再忍耐,顿时啪的一巴掌就了过去:“佟姑娘,你拉拉扯扯像什么话,快把我放开。”
  “裴钰正,你给我回来,回来。”佟幼若扯不住罗九宁,见五皇子远远儿朝着自己走来,仿佛瞧见了救星一般就喊了起来。
  但偏偏就在裴钰正准备要走过来的时候,太子忽而出现,不由分说,就把裴钰正给拉走了。
  佟幼若吃了罗九宁一巴掌,气不过,又等不来裴钰正,正想一巴掌拍过去,岂知回过头来,竟见罗九宁再一巴掌又了过来。
  这可真是个好地方,一个人都没有。
  罗九宁想想自己自打怀上孩子,再到生下小壮壮来流过的那些眼泪,受过的那些委屈,怒火从胸中而烧,一把扯上佟幼若的头发狠甩了两把,再一巴掌就到了她脸上。
  她本是个软绵绵的性子,但佟幼若方才那番话彻底的激怒了她。
  一把扯上佟幼若的头发,罗九宁死命的攥在手上,啪啪给了她两个耳光,这才一把将她搡开,想了想还觉得不过瘾,提起裙摆一脚就踏了过去。
  而就在这时,前院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一阵又一阵的声浪之中,一群人朝着内院冲了进来。


第74章 燥火郁结
  冲进来的人正是裴钰正,他本力大无穷,此时双目赤红,踉踉跄跄的走着,身后一个侍卫想要拦他,才刚一触到他,他旋即转身,速度极快的,一把就拧了那侍卫的脖子。
  他走的非常快,而且嘴里还在喊着:“佟姑娘,佟姑娘。”
  罗九宁对于危险,总是有着极准的预判。
  她本来还在和佟幼若撕打了,一见裴钰正踉踉跄跄的跑来,一把松开佟幼若,转身便跑。
  “五皇子,我命令你放开我。”佟幼若此时还以为喊一喊或者会有用。
  但是裴钰正就像疯了一样,她未尖叫的时候还好,只是站在她身边,一幅发了情的样子,她一喊,他整个人就像疯了一样,转身便去扑打那些前来阻挡他的侍卫们。
  忽而胳膊一伸,他一把抓起佟幼若来,就像拎着只兔子一般撕来晃去的,转身便走。
  “快,快把佟姑娘救下来。”太子喊着,烨王在旁边急的直跳。
  而王世子杜虢一看这样,仗着自己武艺高强,直接拨剑就冲了上去,还想把佟幼若从裴钰正手中给救下来。
  罗九宁跑的快,等人们涌进来时,她已经躲到一处柱子后面了。
  “老五此刻的样子,吓人否?”身后忽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罗九宁回过头,便见裴嘉宪站在自己身后。
  这时候佟幼若已经快要给裴钰正捏死了。
  他拎着她,就像野兽拎着自己的猎物一样,是真正的那种野兽,赤红着眼,见有侍卫扑上来,他恨不能立刻就给撕个粉碎。
  “可怕。”罗九宁真心实意的说,反问:“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裴嘉宪未语,扬了扬手,唤来胡谦昊,命他递过箭筒来,抽箭出来,于人群中侧眼瞄着,忽而就要放箭。
  “你要作甚?”罗九宁一把就掰住了裴嘉宪的胳膊。
  他今儿这件袍子是紧袖的胡式袍衣,拉起弓来,修腰紧窄,两条臂膀仿如撑开的弓架一般。低眉一笑,他道:“只是淬了迷药的银箭而已,伤不得他的。”
  罗九宁才一松手,银箭脱鞘而出,射到裴钰正身上时,他一手拖着给甩晕的佟幼若,正在与侍卫们扭打。
  应声而倒,只听哗的一声,他与佟幼若二人,一前一后落入水中。
  将弓箭递于胡谦昊,回过头来,裴嘉宪说:“他服了寒食散,就是那年中秋夜,孤在他宫里,太子下给我的东西。”
  罗九宁蓦然回头,望着裴嘉宪,他倒也不急,淡淡说道:“老五本就一根筋,性情狂荡,这样也是必然的。但是,你可知道,在孤的记忆里,当时孤是什么样子?”
  裴嘉宪记得自己五内燥热,心中仿如有燥火郁结,恨不能持到砍上一番,必要见了血才痛快。但是他为人慎持,心性冷静,所以从皇子殿出来的时候,那怕五内摧伤,至少表面看来,还是个正常的人。
  徜若那夜没有遇到罗九宁,他或者会在城楼上独自睡上一觉,熬过药性也就完了。
  但是,他遇到了同样服食了春/药的罗九宁,于是干柴对上烈火,烈火之中又浇了油,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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