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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之嫣入心妃-第1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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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从薛锦卓的面前走过,根本没有低头注意到这蹲在墙角的男子,而这些议论之言,全部都听进了薛锦卓的耳朵里!
他蹲在地上浑身颤抖,手也死死的攥着,眼里的恨意和愤怒几乎要将自己都吞噬,心里满是不甘。
凭什么!
凭什么林晟书就是天之骄子!
明明是他抢走了自己的一切!
明明是他的错!
还有。。。
薛锦卓咬着牙关,一眨不眨的盯着曲府大门,恨不得将曲府大门都看出一个洞来。
这些人说。。。
是曲妍要死要活与自己退亲的!
真的是妍儿!
真的是她要退亲的!?
而且看来,她不愿意嫁给自己之事,已经是传的世人皆知了!
就只有自己不知道而已!
只有自己像一个傻子一样!
为什么!
难道真的如祖母所言,从一开始,曲妍接近自己,就只是要毁了自己和曲采馨的亲事么!
这些到底是不是真的!
而此时,曲府。
曲妍已经在府里闷了几日,这几天因着与薛锦卓的亲事,曲妍几乎是日日都发脾气,睡觉都睡不安宁。
可今日好了,白芊从薛府回来就告诉了她,薛府对于退亲之事连个‘不’字都没敢说,直接就还了信物,她这亲事,也终于是退了!
曲妍这才感觉心里顺气了不少,连日来的阴霾终于是消散了。
眼下,星儿走进院子说道:“小姐,奴婢听前院的春杏说,瑬珍阁新来了一批首饰,做工别致,精美绝伦,眼下好多小姐们在抢着买呢”。
若是前几日,曲妍自然是没这个心思的,可眼下亲事退了,她自然是心情大好。
说道:“哦?既然如此,本小姐也去看看吧”。
她也该是买几件首饰了。
于是,一番梳妆打扮之后,曲妍便带着星儿向外走去。
“啊!”
谁知刚走到院子门口,星儿突然觉得膝后一疼,竟是直直的跌倒了下去。
曲妍不悦的回头,见星儿坐在地上,不满道:“你又是怎么了?”
星儿疼的眼泪都出来了,慌张道:“小姐恕罪,奴婢。。。奴婢好像是扭伤了脚。。。”
方才这一摔,正好扭伤了脚踝,眼下疼的她是一动也不敢动啊。
曲妍听后不耐的摆摆手,说道:“哎行了行了,你去休息吧,本小姐自己去了”。
星儿只好低头小心道:“是,小姐”。
曲妍没再回头,暗骂星儿事多,便不悦的出了府。
而薛锦卓此时。。。
正满眼恨意的看着曲府大门!
谁知正在这时,曲府大门竟是突然被打开了,在薛锦卓不可置信的目光下,只见曲妍一身粉色长裙走了出来,那娇嫩的颜色和高傲的神情,哪里有一丝被关在房中,或是为他担忧心疼的模样?!
简直是不知有多好!
且分明就是出入自由啊!
这下,真是由不得薛锦卓不信了!
他震惊的看着曲妍向前走去,霎时便猩红了眼眶。
“曲妍!曲妍!”薛锦卓咬牙切齿的低声说道,便猛然起身跟了上去。
这薛锦卓虽说是武功平平,可跟踪个曲妍倒也是绰绰有余了。
曲妍一路上向瑬珍阁走去,薛锦卓几次想要拦下她问问,到底是不是她要退亲的,当初她到底是不是刻意接近自己的!
可薛锦卓还是抱有幻想,希望曲妍是要去薛府找自己的。
直到。。。
他亲眼看见曲妍进了瑬珍阁,慢慢悠悠,仔仔细细的选了两个簪子才心满意足的出来了。
薛锦卓的心,终于是彻底寒了!
曲妍哪有一丝因退亲而伤心的模样?
哈哈哈哈!
曲妍根本就不在乎自己啊!
那之前她那一副深情款款,含羞待放的模样,分明都是装的啊!
而此时,曲妍哪里知道自己早就被人恨上了,她买完了簪子便昂首走了出来,一路不急不慢的向曲府走去,却就在这时。。。
突然左手被人抓住,猛然受力,被拽进了一旁的巷子里!
“啊!”
那人将她拽进巷子就往深处跑去,霎时吓得曲妍花容失色,大喊道:“放开我放开我啊!救命啊!”
谁知跑到一半,那人突然停了下来,转身就将她扣在了墙上。
曲妍闭着眼睛大喊,生怕这人下一刻就杀了自己,却听见那人说道:“妍儿!妍儿!是我,是我啊!”
曲妍听到声音这才睁开眼睛,在看见是薛锦卓之后,顿时怒不可遏。
怒喊道:“薛锦卓,怎么是你!你放开我!放开我!恶心死了”。
这个废物竟然还敢来找自己?
竟然还敢碰自己!
曲妍擦着自己的左手手腕,只感觉被薛锦卓碰过的地方都恶心不已。
薛锦卓看着曲妍这副厌恶的表情,这用力擦拭手腕的模样,霎时气血上涌,再也忍不住怒气。
厉喊道:“曲妍!你就这么厌恶我么!当初是谁说也是心悦于我的!”
曲妍厌恶的抬头,更是不悦道:“薛锦卓,你难道是脑子有病么!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身份,你还以为自己是状元郎呢!”
薛锦卓听后还有什么不懂的,猩红着眸子怒道:“你曾经说过,不在乎我是什么身份的!”
薛锦卓的心都像是在滴血,他看着曲妍,明明是一样的容貌,为何偏偏换了一副嘴脸?
没有羞涩,没有纯粹,有的只是厌恶和鄙夷。
曲妍的神色仿若刀子一般的刺进他的心里,不止是因为对曲妍的喜欢,更是因为。。。
受到了羞辱!
从未有过的羞辱!
被一名女子羞辱!
而曲妍却是丝毫没将薛锦卓这个废物放在心上,冷笑一声道:“薛锦卓,也难怪你高中不上,那些骗你的话你也信?真不知你是天真还是蠢!就你这样的废物,纵使让你继续科举,你也是一辈子都不可能高中的!”
对于薛锦卓,曲妍更是生气!
若不是他冒认了状元之名,自己又怎么会与他定亲?
本来自己只是想毁了曲采馨的亲事,可后来因为他高中了会元,又是入了摄政王的眼,自己这才会与他定亲的。
可而后呢!
那明明不是薛锦卓的文章,可这个废物竟是承认了!
如若不然,她又如何会变成了退过亲的女子!
虽然这亲事是她退的,可多多少少对她也是有些影响的,曲妍如何能不怒!
薛锦卓听后,那抓住曲妍手臂的手越发用力,只感觉满腔的怒火快要将他灼烧殆尽。
他压抑道:“所以你会与我定亲,仅仅是因为我状元郎的身份是么!那是不是之前与我相遇,也是假的!”
他怒喊道:“也只是因为要把我从曲采馨的手里抢过来!”
薛锦卓浑身发抖,根本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自己。。。
自己竟然被一个女人欺骗了这么久,玩弄了这么久!
而曲妍听后却是讥笑道:“薛锦卓,你可真是高看自己了,你哪里还用抢啊!我不过三言两语,你不就乖乖的与我那大姐姐退了亲么!”
她冷笑一声,满脸不屑道:“不过,早知你如此草包,我就不该费力去做这些,就让你与那软弱的曲采馨在一起好了,废物配贱人,倒也相衬!哈哈哈!
而薛锦卓听后浑身一震,就连拽着曲妍的手都有些无力,只感觉身体里的怒气和屈辱在四处逃窜,冲撞着,叫嚣着,呼之欲出,再难控制。
想起方才那些人说的话。。。
还有这几日,自己只要出门就会听到有人在议论自己,那一句一句的废物、庸才、草包、不要脸。。。
薛锦卓只感觉神经都要被扯断,这些话字字珠玑刺激着他,加上曲妍这尖细的嘲笑声,这嘲讽的嘴脸,这些日子以来,像傻子一样的付出。。。
薛锦卓只感觉脑子都快要炸掉了!
他咬着牙喃喃道:“不是的!我不是废物!我不是!”
曲妍却是没看出他的失常,听了他的话后冷笑道:“不是?贡士你都没入,却敢担下那状元之名,你何止是废物,根本就是个厚颜无耻的人渣!”
薛锦卓看着曲妍那一张一合的嘴,那恶毒的谩骂声音,还有那鄙夷的,如同看着垃圾的神色,薛锦卓只感觉最后一根紧绷的神经也被扯断,气血上涌,再也忍无可忍!
“曲妍!”
薛锦卓大喊出声,几乎失去理智的抬起手掌,便打在了曲妍的侧颈上。
曲妍瞪大了眸子,满眼的不可置信,可还未等叫喊出声,她便身子一软,缓缓的闭眼倒了下去。
薛锦卓伸手接住曲妍,看着她那总算是退去了鄙夷和厌恶的面容,那总算是安静下来的嘴,他这才感觉平复了一些情绪,却仍是怒气难消,恨不得将曲妍千刀万剐,恨不得让她匍匐在自己的身下,祈求自己,仰望自己,以解他受到的屈辱。
可看着晕倒的曲妍,那思绪渐渐平息,薛锦卓这才反应过来,眼下。。。
该如何!
他四下看看,见这巷子里空无一人才放下心来,只是他该如何将曲妍带走呢。。。
凭他的轻功,想不被人发现,怕是有些困难!
而正在这时,突然,一辆马车竟是缓缓驶入巷子,薛锦卓听到声音后猛然回头,浑身都渗出了冷汗。
他怀里还抱着晕倒的曲妍,这可如何是好!
待那马车走近,薛锦卓才看清,那驾车之人是一个老婆子,很夸张的弯着腰,带着黑色的遮帽,满头白发几乎要将颜面都挡住。
她低着头驾马而来,嘴里还嘟囔着:“都能卖出去,偏就你卖不出去,也不知是马不好,还是车轿不好,哎。。。”
那声音有些苍老低哑,显然是上了年纪的。
薛锦卓见这人一直低着头,看都没看自己一眼才放心下来,当听到她的话后顿时灵光一闪。
抬眸,叫住她道:“你这马车要卖?”
那婆子听后赶紧停下马车,虽低着头,却还是能听出声音中的欣喜:“这位公子,你要买这马车?”
薛锦卓说道:“我。。。夫人突然晕倒了,我正要她带去医馆”。
那婆子有些笨拙的下了马车,说道:“公子,我这是好马车,贵是贵了些,但。。。”
这一下马车,薛锦卓才发现,原来这婆子是个驼的,怪不得看起来像弯着腰。
而薛锦卓哪里有时间听她介绍马车,连忙拿出一锭金子道:“这马车我要了!”
说完,薛锦卓便将曲妍放在了马车里,盖好了车帘,自己一跃上了马。
那婆子见此喜道:“多谢公子多谢公子,总算是卖出去了。。。”
而薛锦卓已经驾着马车出了巷子,一路向城外而去了。
城外不远处,有一座他薛家的庄子,一直无人打理荒废着,今日倒是。。。派上了用场!
薛锦卓带着曲妍离开了,而那巷子里,那驼背的老妪竟是诡异的缓缓站直,抬手将遮帽褪下,竟是勾起唇角,眼中的狞恶一闪而逝。
一个时辰之后,薛锦卓将马车停在了庄子门前,先是确认了四下无人,便将曲妍从马车里抱了出来。
这一路上也不知是驾车太快,还是有些紧张的原因,薛锦卓竟是浑身发汗,到达庄子时已经是闷热的忍无可忍了。
一脚踹开了主屋的房门,丝毫没有怜香惜玉,薛锦卓狠狠的将曲妍扔了下去,看着晕过去的曲妍,只感觉怒火中烧。
------题外话------
明天的曲妍。。。。真的是太惨了。。。。。
第二百零四章 奇惨的曲妍。渣女的逐一落幕
薛锦卓怒火攻心,原来这一切都是假的!
原来曲妍根本不是她所表现出来的那样单纯!
而自己,其实一直都像一个傻子一样,被她玩弄在股掌之中!
她一直都在骗自己!
贱人!
这个贱人!
自己那么相信她,那么珍惜她,为了她与曲采馨退亲,为了她不惜惹怒了祖母,可到头来,她竟是这么对待自己!
自己一朝失势,曲妍就一脚踹开自己,她比那些嘲讽自己的人更可恶!
曲妍简直该死!
也不知是不是气的,薛锦卓双眸猩红的像是要滴出血来,曲妍方才说的每一句话都刺激着他,尤其是那句‘废物’,不停的回荡在他的脑海里,消散不去。
薛锦卓只感觉气血翻腾忍无可忍,理智也越发不受控制,终于,他再也忍受不住满腔怒火,烦躁的一把扯下了曲妍的衣衫。
连日来从云端跌落谷底的落差,众人的嘲笑,讥讽,羞辱,薛鹏的失望,薛府众人看戏的样子,以及。。。
曲妍的戏耍和玩弄!
薛锦卓终于是经受不住这些负荷,在今日彻底爆发!
他竟是有些神志不清,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
都是曲妍!
都是这个贱人,这个狐媚子购引了自己,若不是会试前夕,这个贱人日日与自己出游,自己又怎会耽误了读书而没有高中!
如若不是这个贱人,自己便是会元了!
真真正正的会元!
自己就还能得到摄政王的青睐!
是曲妍,都是曲妍!
都是她用尽心机的购引自己,耽误了自己会试,竟还敢嘲笑自己!
自己会有今日这个下场,都是因为这个贱人!
怒极,薛锦卓手下不停,几乎将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在了曲妍的身上,这转眼之间,曲妍身上便已经无一丝衣物了。
薛锦卓眸中的猩红越发浓烈,竟是猛然掐住了曲妍的脖子,手上传来的冰凉竟是让他感觉到了一丝贪婪。
而就在这时,快要窒息的曲妍猛然被惊醒,睁开眼睛便看到了那双猩红的,如野兽般的眸子,和薛锦卓因为怒极而扭曲的面容。
“啊!”
曲妍惊恐的大喊出声,却刚发出这一声,便嘎然而止。
薛锦卓掐住她脖颈的手力气太大,曲妍竟是再也喊不出声音,只得手舞足蹈的用力挣扎着。
她已然发现了自己的衣衫被退下,几乎是吓得魂飞魄散,惊慌悚然的连眼泪都流了出来。
可眼下的薛锦卓实在是没什么心思去怜香惜玉,他见到曲妍醒来,欣赏的看着曲妍挣扎、惶恐而又绝望的神情,那颗受到羞辱而狼藉斑斑的心灵,终于是得到了一丝慰藉。
这个贱人!
他不是嘲笑自己么!
笑啊!
接着笑啊!
她怎么不笑了呢!
直到感觉曲妍快要窒息,薛锦卓才终于是放松了掐住曲妍脖子的手,却是并未拿走。
那一双还未褪去猩红的眸子看着曲妍,他竟是开口柔声道:“妍儿,疼么?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疼的”。
“咳咳,咳。。。。”
回应他的,是曲妍剧烈的咳嗽和粗喘。
曲妍方才只感觉自己快死了,脖子才顿时一松,久违的呼吸终于是让她又活了过来。
她捂着脖子咳嗽个不停,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满眼泪花却掩饰不住眸中的恐惧,倒是看起来十分惹人心疼,可就在这时。。。
“啊!”
一声尖叫划破了整个荒废的庄子!
曲妍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眸子,只感觉那撕心裂肺的疼痛传来,整个人都好像被穿透了一般,浑身僵硬,一动也动弹不得。
薛锦卓却是大笑出声!
“哈哈哈哈!”
他疯了一般的大笑不止,竟是笑的流出了眼泪,他十分欣赏曲妍这副绝望、如死了一般的神情,好像这样,就能减轻曲妍带给他的羞辱一般!
薛锦卓是故意的,没有任何前兆,没有任何轻柔,他就是要让曲妍疼的生不如死!
他薛锦卓,竟然被一个女人玩弄在股掌之中!
这是何等的屈辱!
他不会让曲妍好过的!
他要让曲妍感受他感受过的羞辱,要让曲妍比他更加卑微,更加低贱!
“妍儿!哈哈哈!”
他瞪大了眸子看着曲妍,贪恋着曲妍这面如死灰的神情,笑了。
笑的让人惊悚,让人不寒而栗。
同一时间。
京城。
此时的刘东德,可以说是。。。
很惨!
府邸被收回了不说,他所有的家当都在刘府,上朝之时分文未带,下朝之后自然是一穷二白!
也幸好腰间还挂着个玉佩,这些日子,他一直是靠这玉佩当的银子活到了现在,若不然,他早就饿死了。
最初他还找了个客栈住下,可眼下。。。
这点银子眼看就要没了,一日三餐都是个问题,刘东德已然是露宿街头了。
入夜。
刘东德在京城西侧找到了一间庙,这里虽然还未荒废,可由于比较偏远,白日里也是很少有人来上香了。
刘东德在地上找了两个蒲团放在一起,便将身子缩成一团躺在上面,这些日子以来,他银子所剩无几,且满脸。。。
不堪入目的字!无论走到哪都被人指指点点。
他更是不敢去京城繁华的地方,生怕被那些他曾经祸害过的百姓认出来,会被人打死!
便只能在偏僻的地方游荡着,这短短月余,整个人瘦了一圈不说,竟好像是老了十岁,眼下当真是像个糟老头子了。
此时,刘东德蜷缩在蒲团上,两只手互相交叉伸进对侧的衣袖中,让自己尽量暖和一些,他头发早已糟乱粘散,露宿街头以后便没洗过脸的他,脸上也满是脏污黑灰,看起来十分凄惨。
他睡得并不安稳,甚至有些半睡半醒的状态,却正在这时,只感觉似乎有风吹过,刘东德更是缩了缩身子,有些畏冷的模样。
谁知。。。
“不知刘大人过得如何?”
谁知安静的庙里,竟是突然出现了一道声音,也彻底惊醒了刘东德。
他猛然睁开眼睛坐起身来,在看见眼前的黑影时几乎吓得魂飞魄散。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啊!”刘东德连滚带爬的向后退去,生怕是哪个仇家找到了他,是来寻仇的。
却在这时,听见那人说道:“刘大人,我杀你作何!”
刘东德听着那声音有些耳熟,终于是放下了挡在眼前的手,借着月光,刘东德惊讶的瞪大了眸子。
“怎么。。。是你?!”
第二日一早。
今日的京城竟是有些阴天,云层叠覆将阳光遮挡,天色这般压抑的颜色,也注定了,今日不会安宁。
只因。。。
今日正好是陈浅沫的头七。
陈府自然是一片愁云惨淡,陈夫人一夜未睡,已经哭晕了三次,可每每醒来,便还是哭着喊着的去了祠堂,在陈浅沫的牌位前哭的肝肠寸断,伤心欲绝。
而此时,唐府。
唐琉璃一早便醒来。。。
不,她可以说,也是一夜未睡!
她此时一身青绿色的衣裙倒是寻常,可怪就怪在,那衣领不同于她以往的那些衣裙,领子竟然偏高,将本来白皙的脖颈遮住了大半,便显得有些老气了。
唐琉璃自然也知道这衣裳不好看,可。。。
无可奈何,她不得不这样穿!
上一次,唐彤将滚烫的茶水泼到了她的身上,那茶水刚刚烧开,几乎还滚着水泡就被倒进了杯子了,唐彤整杯泼过来,她哪里还能好呢。
此时,唐琉璃的脖颈下方,几乎是烂成一团,那疤痕狰狞可怖,层层叠叠的肉缩在一起,颜色也比正常的肌肤更为鲜红。
刚开始的几日还起了水泡,眼下水泡虽然是下去了,可由于没有好的药物,那结痂始终落不下去,硬结就那样张在被烫过的腐肉上,红色的疤痕上,是几颗不大不小的黑色硬结,让人看了都心生恐惧,恶心不已。
而不止是脖子,还有那一双。。。
本该白皙柔嫩的双手!
那日,那茶水分明是向自己的脸上而来的,若不是她本能的捂住了脸,眼下这触目惊心的肌肤,就是在脸上了!
可她这一双手。。。
也如同脖子一般,狰狞恶心,瘢痕交错,不成样子!
夏兰此时正站在一旁,看着满眼阴冷的唐琉璃瑟瑟发抖。
这府上的人各个逢高踩低,前几日秋姨娘将唐琉璃推下了亭子,可到头来,却是她给唐琉璃作证而被打了板子。
唐彤来的那日,她正在下人的房间里养伤,听见了唐琉璃的惨叫声,强忍着疼痛走来,就看见了唐琉璃捂着脸,而那手上、脖子上,竟是红的吓人,隐隐还能看见水泡。
她惊慌失措的跑去叫府医,可那府医哪有一丝焦急的模样?
慢慢悠悠的来了,扔下一瓶涂抹的药就离开了,话都没多说一句。
而那药根本就不好使,唐琉璃的脖子上,肩上,还有双手,溃烂丝毫都不见好转,痛苦的过了这些时日,才开始慢慢结痂,长出新的肌肤来。
可。。。
疤痕已经落下,是不可能再好了。
现在想来,定然是那韩姨娘交代过的,以至于全府都这般苛刻于她们院子。
而这些日子,因着她没能及时跑来主屋,唐琉璃几乎是日日虐待她,夏兰的身上也是青青紫紫,却只能受着了。
她今日一早进屋,就看见唐琉璃穿戴整齐,坐在床榻上目光阴狠的看着前面,顿时浑身一抖。
唐琉璃这府表情,怕又是要拿自己出气了。
夏兰站在一旁瑟瑟发抖,却在这时,只见唐琉璃猛然起身向她走来。
夏兰吓得闭上了眼睛,死死的咬着牙关等着唐琉璃的毒打,可许久,竟是没有传来想象中的疼痛。
再一睁眼,就看见唐琉璃竟然已经走出了院子。
唐琉璃竟是直接从她面前经过,直径离开了!
夏兰见此,如蒙大赦的松了一口气,便去干活了。
想来,小姐回来以后,也是要更衣用膳的,自己若是又慢了,怕是又要挨打了。
只是眼下的夏兰还没有想到,她做的这些,是有多么的多此一举。
而此时的唐琉璃离开院子后就直接出了唐府,昨日她一夜未睡,也想明白了许多。
这些人,根本就是要置她于死地!
这些日子她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本就瘦了一圈的她,眼下更是一片乌青,本来引以为傲的眸子因为哭的太多,哪里还有一丝灵气,根本就是两颗空洞无神的黑珠子一般。
最让人恶心的,就是脖子下面这些烫伤的疤痕,连她自己看了都做呕!
这些人根本就是要让自己死啊!
不光是韩姨娘秋姨娘,还有那些个不得宠的姨娘,那些个下贱卑微的庶女,眼下竟然各个都敢踩在自己的头上作威作福!
凭什么!
而自己被烫成了这般模样,唐显看都没来看她一眼,分明就是放弃了她这个女儿啊!
因为知道她不再有任何用处,被退亲以后不可能在嫁入高门,所以,爹就放弃她了!
任由她自生自灭,任由她被这些人祸害死啊!
唐琉璃走在街上,那满眼的泪水死忍着没有落下来,她不能让这些卑贱的百姓看笑话,她本来该是摄政王妃的!
她本该是丞相夫人的!
唐琉璃眸中的狠辣和决心被那一层水雾掩盖,藏在衣袖里的双手紧紧握住,大步。。。
走向了丞相府!
慕容无月,我就不信,你对我已无一丝情愫!
而同一时间。
此时,叶倾嫣正在陈府!
她一直坐在陈府祠堂的屋顶上,垂着眸子,清冷的神情中竟是浸染落寞,她能听见陈夫人在下面死去活来的哭声,能听哭陈将军的劝慰和哽咽,却再也听不看陈浅沫笑嘻嘻的声音。
哪怕。。。
是她对自己所说的,爱慕着君斩的言辞。
哪怕是她责怪自己的言辞。
叶倾嫣也不愿,她只剩下一具冰冰冷冷,再也不能对自己欢笑的尸首。
她一直坐在瓦片上,直到祠堂里的陈夫人再次哭晕了过去,下人们手忙脚乱的将她抬回了屋子,直到陈将军抬起衣袖擦了擦眼泪,叹息着离开了祠堂,叶倾嫣才一跃而起,轻轻的落在了祠堂的前面。
垂着眸子缓缓走进,慢慢抬眼,便看见了陈浅沫的牌位。
看见‘陈浅沫’那三个字,仿若那敢爱敢恨,穿着百花齐放衣裙的女子,又立于在自己的面前,对她大笑着说道:“嫣儿,我来了”。
鼻尖有些酸涩,叶倾嫣从衣袖中拿出了一个水袋,打开,香气扑鼻。
是酒香味。
正是林晟书上次来萋情宫带来的秋露白。
叶倾嫣打开塞子,仍是那副淡然如水的面容,将那酒倒在地上,自己也坐在蒲团之上,一袭白衣落地,沾染了酒香。
手臂搭在膝上,绝美的容颜无波无澜,启唇说道:“沫儿,萋情宫无酒,这酒是友人相赠,倒也不错”。
她昂首饮下,只感觉喉间辛甜微辣,淡声道:“千悒寒那人,与你不衬,你这般开朗,这般可爱,而他那般冰寒的性子,如何配得上你?”
叶倾嫣抬手,摸了摸自己如玉耳垂上的坠子,说道:“沫儿,你便应该配一名鲜衣怒马,执剑天涯的男子!”
“千悒寒此人,身上包袱太多,身份太多,要做的事情也太多,沫儿,你二人,真的不适合”。
“沫儿,你若是不嫌,那么来生,我定为你寻一个那样明艳衬你的男子。。。”
叶倾嫣将仅剩不多的酒倒落,缓缓闭上眸子,压抑着心中酸涩,再睁眼时,已然是风雨渐息,恢复了往日的淡然。
她起身,最后看了一眼陈浅沫的牌位,便直径走了出去。
走出房门,抬手一挥,结界除去,便离开了陈府。
沫儿,我说你与千悒寒不合适,当真。。。
只是因为你们不合适。
想来,你是懂的,对么!
沫儿,你的仇,我会报。
现在!
同一时间。
唐琉璃叩响了相府大门口,陈儒一看是她,刚要不悦的开口,却听见唐琉璃如疯了一般的大喊:“月哥哥!月哥哥!难道你真要眼睁睁的看着琉璃死在你面前,也无动于衷么!月哥哥!”
陈儒心下一惊,暗道这唐琉璃是疯了不成?竟是来了就破口大喊,这一声,定然是惊动了丞相的。
“你。。。你给我闭嘴!唐琉璃,你若是再不离开,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谁知唐琉璃就如没看见他一般,继续喊道:“月哥哥!琉璃现在生不如死,想来不过三日就会命丧黄泉了,你若当真不顾念儿时情谊,那琉璃现在就离开,只请月哥哥三日之后为琉璃收尸,记得琉璃这个人就好!”
陈儒气的浑身发抖,暗道这世上怎会有这般不要脸面女子!
他家丞相都已经与她退了亲,并未昭告天下也算是给她存了些颜面,可这唐琉璃分明就是不要脸,竟还敢来以死相逼,纠缠丞相!?
“唐琉璃!你给我滚出去!”
说着,陈儒便要抬掌,而就在这时,只听里面传来了一道声音。
“慢着”。
陈儒回头看去,就见慕容无月已经出现在了院子里,手拿折扇,蹙眉不悦的看着这边。
“琉璃,你为何而来!”
陈儒见此只好恭敬的退到一旁,可那神色满是鄙夷,显然是厌恶唐琉璃到了极致。
唐琉璃哪里会管他什么心情,而是直接跑到了慕容无月的身旁,哭道:“月哥哥,月哥哥,你终于是愿意见我了么!你可知我这些日子是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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