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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再嫁?否!-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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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不允许他就这样善罢甘休,即使是一品大将之女,也不可以这样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曹娇娇看着那张拦住自己的冷冰冰的脸,心里仿佛万箭穿心,这一世终究是要碰面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倒霉,竟然这么巧,头一次出府就碰见了。
齐宣刚刚消失的愤怒,逐渐被眼前这张可恶的脸又一次燃起,曹娇娇那样子践踏了他的尊严,凭什么现在可以这么平静?她应该愧疚才对!
若是上一世,曹娇娇早早醒悟,就此退婚,终止两人的孽缘,说不定她真会愧疚,但是想起齐宣前世所作所为,曹娇娇觉得心里一丝愧疚都没有,有的只是冰冷,能够冻住她对齐宣所有爱意的冰冷。
此生此世,她再不欲与其纠缠,所有的孽缘,她会尽量阻止。
那么,这一世齐宣是恨她的,以齐宣骄傲的性子,恐怕不容易忍得下这口气,如果想要化解这段恩怨,她只有放低姿态,让齐宣原谅她,两人从此陌路,再不相干。
曹娇娇并不是能够原谅齐宣前世所为,真的只是为了斩断两人的爱恨情缘。
于是,曹娇娇走到了齐宣身旁,低了低头,又抬眸道:“齐国公,逼婚是我之过,但听闻齐国公有青梅竹马的表妹,我……深思熟虑过后,觉得不应坏人姻缘,所以才决定悔婚,我知你心中不快,此事过全在我,若是齐国公日后有所需,我曹府,定当竭力补偿,望齐国公原谅我的无知。”
齐宣万万没想到,刁名在外的曹娇娇竟会向他道歉,而且他看得出来,曹娇娇的歉意是发自内心的,她的眼神里显示出,她是诚心想善结此事,但她眼里的骄傲,是怎么也抹不去的。
但是,让他沦为全京城人的笑柄,道歉就可以了吗?
齐宣仍旧冷着脸道:“我凭什么原谅你的无知?”
曹娇娇微微的叹了口气,道:“将仇恨放在心中,你亦是不好过的,何苦呢。”
曹娇娇这番话不知是说给他听,还是说给自己听的,齐宣没想到曹娇娇会说出这样的话,怔了一瞬,便道:“我国公府岂能容你如此欺负!曹娇娇,你我的恩怨,还不算完!”
曹娇娇在他耳侧道:“总之,我今日所许下的诺言,终身有效,望齐国公能同我曹家了结此怨。”
说罢,曹娇娇翻身上了马,调转了马头,就此回府了。
曹娇娇此时心中五味杂陈,明明告诫自己了,要忘记他,可当她看到齐宣那种熟悉的脸时,总有忍不住轻抚的冲动。
曹娇娇用前世的悲惨告诫自己,一定要远离齐宣,否则上一世的苦,今世仍不能免!
曹娇娇回了屋,这才恍然发觉,书也没买,此次出门,又白费了光阴。
***
曹娇娇自上次与齐宣相见,又郁郁了半月,虽然脸上没有愁容,但笑容亦是不多的。
这日,红罗将干净的衣裳从浣洗院收来,一边整理着一边道:“小姐,京城那案子,终于告破了。”
曹娇娇将长剑擦拭完毕后,插入了剑鞘之中,面无表情道:“不是都瞒着我么,现在倒主动说了。”
红罗“嘿嘿”笑着,“那还不是怕你逞能,万一陷入其中,有个好歹怎么办?”
曹娇娇将宝剑放回不大的兵器架上,道:“那你现在就说说,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红罗献宝似的,放下盛衣服的木案,凑到曹娇娇跟前说了事情的全经过。
半月前,京城里出了两起命案,其实京中命案不在少数,此件命案如此轰动,是因为凶手的作案手法十分残酷,两名死者都是被揭了天灵盖,而且两名死者皆系女性,一时间才人心惶惶的,不过曹娇娇出门那日,官府就放出风声,捕捉真凶一事,已经胸有成竹了。
实际上那日的风声只是官府放饵,当街捕捉那贼人也是官府设计好的,曹娇娇听了红罗这么一说,倒觉得自己帮忙捉贼是多此一举了,原来竟是早就设计好的。
不过也无大碍,京中人议论她几年了,添此一事,又何妨。
曹娇娇认出的那男人,只是普通的小贼而已,他两次出入死者家中,实际上只是为了偷盗而已,官府假装将其当做凶手捕捉起来,真凶果然放松了警惕,官府的人早就判断出了凶手下一个作案的地点,果真就在捉到那小偷的晚上,将真凶捉拿归案了。
曹娇娇便好奇问红罗:“此计是谁想出来的?”
红罗没答话,曹娇娇继续道:“总不会是卢辛吧,他那傻气样,我瞧那日捉贼一事,恐怕上面的人也是瞒着他的。”
红罗道:“这倒是真的,暗中捉拿真凶一事,知者甚少,卢大人亦是被瞒在鼓里的。”
曹娇娇又问了一遍,“此计是谁想出来的?”
红罗转了转眼珠,仍旧不说,曹娇娇想到那日那么巧就遇见了齐宣,心中了然,原来是他,也难怪,齐宣本就是奇才,能破此案也是意料之中。
她记得三年后,齐宣在朝中的地位亦是不能同日而语的,前世她香消玉殒时,曹工若非是拼了性命也要替她报仇,国公府的人哪里会害怕她就这样死了。齐宣将来的地位和能力,都是她不愿和齐国公府结仇的原因之一,此生此世,她再不能自私了,自当要为父亲着想。
曹娇娇道:“齐国公怎么会参与此事?难不成他又对吏部的事感兴趣了?”前一世她还沉醉在婚嫁的欢乐之中,并没有过多关注外面的事,她也不是爱听是非的性子,所以消息总是来得慢,再加上府中人的刻意隐瞒,她并不知此事。
红罗见曹娇娇已经猜出来了,也就不再隐瞒了,“因为,其中有个女死者是古大人的女儿。”
曹娇娇凝眉道:“可是古从文古大人?”
红罗脸上少有的正经,“正是。”
曹娇娇出现了惋惜之色。
古从文是当朝少有的书画大家,两朝帝后画像都是由他亲自执笔,历代破损的帝后画像,亦是由他来修补,不光如此,他的才华亦是横溢京城,以往皇家祭祀先租的祭文亦是由他执笔,而且古从文很是高洁,多年来从不与人同流合污。
古从文五十知天命之后才幸得一女,古从文前些年离世之后,就留下这么一个女儿,曹娇娇钦佩古从文的文采和为人,古从文离世时,她还曾去拜祭过,和古小姐也有一面之缘,没想到这人,说没就没了。
齐宣少年时曾听古从文讲过学,古从文可以算是他的启蒙老师,虽然古从文教过他的时间不长,对齐宣仍旧有非凡的意义,所以此案他才会插手,聊表对古从文的谢意罢了。
红罗知道曹娇娇自小钦佩古从文,若是知道他的遗孤出事,肯定不会坐视不理,而那凶手又十分残酷,所以阖府上下才会刻意隐瞒她。
不过现在凶案告破,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曹娇娇叹了口气,道:“凶手是何许人也?竟然如此残酷,古大人与外界来往不多,应该没有得罪多少人才对。”
红罗亦是叹了口气道:“古小姐真是命中注定有这一劫。”
原来凶手是火莲教的余党,火莲教是本朝第一大邪教,新帝登基的时候已经将火莲教铲除了干净,但没想到还是有漏网之鱼,当年铲除火莲教时,所发的檄文就是由古从文所写,没想到火莲教的人竟然如此记仇,时隔多年,竟然报复在了古从文的女儿身上。
古家算是绝后了。
曹娇娇眸子暗了暗,道:“让青黛去古家打听下动静,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不要吝啬,另外,替我看看什么时候合适,我去给古大人还有古小姐上柱香。”
红罗道:“是,奴婢这就去。”
次日,曹娇娇就换了一身男子的衣服乔装出门,即使那日有人看见她的妆容,今日男子打扮,应该也是不容易被认出来的。
到了京城边缘小巷,曹娇娇下了马车,和青黛一起往里走,青黛昨日来过一次,已经认识了去古家的路,青黛一面带路一面道:“听说前几日来人众多,大约是从京外赶来的,今日可能要少些,于小姐也好些。”
曹娇娇来了只是为了表达自己的心意,若是被那么多人看见了,免不了要议论她的,今日来人少些,自然对她来说是好的。
到了古家,大门敞开着,曹娇娇和青黛见院子里没人,主人家的可能在厅堂里,于是两人就直接去了厅堂里。
厅堂里,古夫人正迎客,那客人正是齐宣。
我欲与君绝(四)
齐宣已经不止一次来古家了,他是古从文的学生,多多照顾师母,是理所应当的,曹娇娇却和古从文没有任何关系,齐宣好奇,她来做什么。
曹娇娇像是没看到齐宣似的,上前对古夫人道:“古夫人,晚辈是曹家之女,曹娇娇,今日前来,想给古大人和古小姐上柱香,聊表心意。”
古夫人抹了抹红通通的眼睛,道:“原来是曹小姐,我记得我家夫君过世时,你同曹将军是来过的。如今独女出事,难为小姐还记得我们。”
“算起来,我与古小姐也是有一面之缘的。”
古夫人点点头,做了个请的姿势,带着两人进了西厢房,西厢房做了祠堂,里头摆放着古家先人的牌位,如今又添了一位,曹娇娇想要说节哀顺变,却说不出口。
想起前世她要死的时候曹工亦是如此,若是让她对自己的父亲说出“节哀顺变”四字,她哪里说得出口。
曹娇娇分别上了两柱香之后,又同古夫人闲话了一些,多是安慰之语,另外嘱咐古夫人,若是有难,只管上将军府找她就是。
齐宣冷嘲热讽道:“曹小姐倒是古道热肠,不过家师之事,自有我操心。”
曹娇娇眉头微皱,“你的心意是你的,我的心意是我的,毫不冲突。”
齐宣对于曹娇娇的还击很是不悦,但是古夫人尚在眼前,他自然不能发作。
坐了小半日,古夫人说要留他们吃饭,他们俩这才起身要离去。
齐宣府中事务繁多,几次来此已是耽搁许多,而曹娇娇更是不习惯在别人家用饭,于是拜别了古夫人。
一起离去,免不了同行,青黛跟在曹娇娇身后像个木偶一样,不言不语,齐宣瞥了曹娇娇一眼,曹娇娇余光碰见他的目光,仿若未闻,一条小巷这么短,她却觉得度日如年。
假如上一世就是这样,没有缘起,那么她会不会不那么爱齐宣,她会不会重新寻得良人,会不会有了出世的孩子。
曹娇娇想起自己那无辜的孩子,心中阵阵刺痛,眼角不觉湿润。
齐宣以为曹娇娇是在为古家伤心,心道曹娇娇并不像传言中那么鲁莽野蛮,还是有几分善良的,若不是曹娇娇逼婚、退婚之事做的太过,让他那么久都抬不起头来,兴许他并不会这么讨厌这个姑娘。
不过好在他们的事在京中逐渐平息了下来,虽说是他一生的污点了,但是面上已经没有刚被退婚那几日那么难看了。
出了巷子的时候,齐宣冷冷道:“曹小姐记得你曾说过的话,你永远欠我的!”
曹娇娇沉默的点点头,她说了,会补偿他,自会补偿他,但愿此事终结,两人从此形同陌路,各自嫁娶,再不相干。
曹娇娇上了马车后,心里有些黯然,不知是因为古家之事,还是因为齐宣的态度。
齐宣父亲早逝,独留母亲孟氏,他们孤儿寡母的,再加上孟氏出身不高,所以这么多年来,齐宣没有少吃苦,在人情冷暖中长大的他,自然是自尊心更强,所以退婚一事,很难让他原谅曹娇娇,曹娇娇也知他性格如此,所以想尽量放低姿态,化解此恩怨。
这样,两人才能彻底断绝往来。
齐宣母亲孟娥性子温良,当齐宣受到外界欺压的时候,孟氏很少能为他出头,所以齐宣性子里,带有很强的攻击性,曹娇娇上一世心疼齐宣的一切,她知道齐宣所有的脆弱和不堪,所以倾她所能,默默的爱护着齐宣,这大抵也是齐宣为她动心的原因之一。
不过这一世,曹娇娇已经决定将齐宣视若空气了,不管齐宣再发生何事,都与她无关,只求能化解两人的恩怨便好。
***
回府的路上,曹娇娇想着,正好路过书斋,带两本书回去,打发打发时间,谁晓得书斋大门紧锁,青黛下去问,旁边的商户说,掌柜的家里有喜事,所以回家了,大约要关店三日。
曹娇娇只觉不巧,两次出门都没买到书,眼下只好回府之后去找爹爹要几本了。
曹工身为辅国将军,书房乃是府中重地,曹娇娇虽然某些方面上有些蛮横,但是并不是不明事理,所以她很知进退,曹工的书房,她轻易不会进去,看书这种小事,也就自己自己解决了。
曹工再爱护她,那也是有限度的,即使曹工可以为她拼上性命,但是绝不会以社稷为筹码,所以曹工也曾多次嘱咐曹娇娇,他的书房,不许她捣乱,曹娇娇也很听话,从小到大,都不会乱闯曹工的书房。
甫一回府,孙依依迎面扑过来,给了曹娇娇一个拥抱,“娇娇,总算见到你了,我可想你了。”
曹娇娇亦是笑对着孙依依,孙依依是三品怀化将军孙立的嫡女,孙立和曹工情同手足,两人出生入死多年,情分非比寻常,孙依依和曹娇娇同为将门虎女,自然是友好非常。
曹娇娇想起自己前世出嫁之后鲜少与孙依依来往,心中不免有些对好友的愧疚,于是满含歉意的回了个笑容,“怎的来我府上也不提前知会一声,我也可以好生款待你。”
曹娇娇是真心想和孙依依把酒言欢一场。
孙依依拍了拍曹娇娇的肩膀,爽快道:“咱姐俩谁跟谁,还讲那些虚礼?我刚随我爹和我哥从西北那边回来,直接就来了,我可是等不到今日知会你府上了,明日才能见到你。”
曹娇娇勾唇一笑,就是孙依依这种不做作的性子,让她十分喜欢,所以她们俩才如此交好。
曹娇娇又问:“依依,来都来了,不留下吃饭?”
“不了,我娘好久没见到我们了,今日先回家吃,明日再来找你。”孙依依一回头,正好看见和曹工并肩走来的孙文,便道:“我哥来了,我马上就回去了。”
曹娇娇也不做多留,只道:“我明日就去找你。”
孙依依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伏在曹娇娇耳边道:“我给你带了礼物,有些被你姨娘收去了,有些我命人偷偷送到你院子里了,嘿嘿。”
曹娇娇倩然一笑,孙依依总是这样,每次逢年过节来她们家送礼的时候,总是明面上一份,背地里又给她准备一份,生怕王杏克扣了她的,其实以曹工对她的宠爱,王杏根本没办法欺负她。
孙文走来,看见了曹娇娇,问了声好,他面上有些害羞之色,因他常年在军中,不常见到姑娘家的,两人虽是儿时玩伴,也有两年没见了,如今见了曹娇娇害羞也是正常的,曹娇娇也没往心里去。
我欲与君绝(五)
曹娇娇和曹工一起把孙家兄妹二人送走之后,便对曹工道:“爹,我今日去看过古夫人了,一切尚好,只是古家空余她一人,恐怕心中亦是寂寞的。”
“恩,我知如此,不晓得古家有没有远亲,过继一个孩子来也是好的。”
“这我不曾问过。”
“爹就是说说而已,古夫人年长,此事自有想法,你可留下礼了?”
“自然,昨日遣青黛去的时候就留了银子,今日也留了一些。”
“恩,青黛那丫头是个会办事的。”曹工觉得曹娇娇也变的细心了,他自然不知道曹娇娇前世已在国公府历练了三年。
“爹,我还碰见齐国公了。”
曹工肩膀抖了下,一说到齐宣,他就想到曹娇娇无缘无故悔婚的事,半晌才道:“这件事是咱们做的不厚道,日后爹自会想法子补偿他一些。”
曹娇娇沉默了,若非有曹工的宠爱,她许下这诺言的时候,哪里有底气。
曹娇娇又换了话题道:“爹,女儿两次去书斋都没买到一本书,我想去你那儿挑几本。”
“随我来吧,正好你孙叔叔此次从西北回来,给我带了一些。”
到了曹工书房之后,曹娇娇的注意力转移到曹工桌上的一副画上,曹娇娇看着画上的美人,不自觉地将画剩下的部分一点一点的打开了,画的右上角写着“爱妻林皎”四个小字。
曹工任由曹娇娇看着她母亲的画,曹工时而看看画,时而看看曹娇娇,最后失神道:“娇娇,你越来越像你母亲了。”
曹娇娇赞同的点了点头,画上的女子与她真有八分相像,但是曹娇娇眉宇间多了分英气,和画中林皎的温婉柔美是截然不同的。
“爹,我娘她……真好看。”
曹工默认,林皎确实好看,林皎虽然是江南人,但是她的美名一度传到京城来,若非曹工先遇上了她,偏偏林皎又看上了他这专一木讷的性子,哪里轮的到他娶这样的美人。
多年过去了,曹工已不再当年那个年少无知的男人了,但是他对林皎和曹娇娇的爱,永远都不会变。
若非没有王杏这个意外,曹府怎么会有第二个女主人。
曹娇娇放下了画,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她的容貌也是京城一绝,只是嫉妒她的人多,再加上她这容易受人诟病的性子,她在外的名声实在是不好。
“娇娇,你看看什么书你想要,我这里大多是经史子集,话本倒少。”
“爹,我哪里爱看话本,爹你这里的书正对我的胃口。”
曹娇娇做什么事曹工都很少拘着,所以曹娇娇看什么书他也不曾过问,只当曹娇娇很那些闺中姑娘一样,爱看郎情妾意的话本。
曹娇娇随手捡了本《梅花词》,这本书虽然破旧了些,但是几经修补,还没有烂,而且纤尘不染,想必是曹工经常翻阅的书籍,曹娇娇随便翻了几页,喃喃道:“语句清丽,倒不知是哪位大家所作,爹,你从哪儿得来的?”
曹工自曹娇娇抽出那本书时,心里就开始泛酸了,“那是爹和你娘,年轻时和的,并不是什么大家做的。”
曹娇娇捏着书的手,隐隐发热,“原来如此,那女儿借去读了,看完了再送过来。”
曹工点点头,“你拿去吧,爱惜便是。”
“女儿知道。”自己父亲的心头肉,岂有不爱惜的道理。
***
第二日,孙依依没有如约而来,但是派人送了信来,曹娇娇抖开了信,眨眼便阅完了。
红罗好奇道:“孙小姐不来了么?”
孙依依的性子她们也都是知晓的,而且孙依依是曹娇娇少有的好友,蒋妈等人也是十分喜欢她的,见孙依依没有如约而来,红罗则先问了,一旁的蒋妈和青黛亦是想问的。
曹娇娇道:“过几日就是依依她弟弟孙武的生辰了,她家里正忙着这件事呢,所以依依一时半会抽不开身,三日后我们去孙府赴宴,到时再聚便是。”
红罗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又问:“我记得孙小公子是十四岁生辰,那咱们备什么礼物呢?”
曹娇娇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外头的丫鬟忽然进来禀报道:“小姐,大姨娘来了。”
蒋妈眉头一皱,心想她来做什么。
曹娇娇知道蒋妈最是讨厌王杏,王杏背叛主子,蒋妈十分不耻王杏的行为,不过王杏鲜少来她院子里,这次估计就是为孙武的生辰了。
曹娇娇讨厌王杏不假,但是面上的事还是要做过去,她不想曹工夹在中间为难。
便道:“去请,我在暖阁等大姨娘。”
王杏来的时候,还让下人抱了好些东西来,王杏一脸笑道:“大小姐,这是孙家小姐昨日送的东西,我给你也留了一份。”
蒋妈不屑的看了王杏一眼,昨日送的东西,她今日才送来,恐怕是把好的都挑拣完了,这才把剩下的送过来了,蒋妈又扫了那些东西一眼,果然只是些土特产,值钱的东西都被王杏克扣下来了。
曹娇娇也不在乎这些,便道:“青黛,收下吧。有劳大姨娘了。”
王杏笑道:“大小姐喜欢就好。”
孙依依虽然给曹娇娇私下里来了信,但是给孙武办生辰宴会是正经事,不是随便在信中一说便作数了,孙家肯定另外给曹府来了请柬,府中人情应酬的事,大多是交由王杏处理的,王杏在这一点上还是很有用处的。
王杏今日收了请柬,想趁着送东西的机会顺便把这事也说说,于是接着就道:“孙家三公子三日后就要过生辰了,这事大小姐知道吧。”
“自然知道,大姨娘只消按往年的去办就行,若没有特别的地方,不用特别通知我和爹爹。”
王杏一脸为难道:“往年孙家几个公子小姐年岁尚小,妾操办了也没什么不妥,如今他们几个也长大成人了,再京中也是越发得脸了,妾身份太低,此去是否不妥?”
蒋妈皱眉,王杏这是以退为进逼曹娇娇呢,贬低自己的身份,意在求曹娇娇替她向曹工说好话,好抬了她做正妻,如此,便和京中贵族平起平坐了,而且话中还有威胁曹娇娇的意思,若是曹娇娇不答应,她就不办此事了,以曹娇娇对孙依依一家的重视程度,怎么会轻视此事?
曹娇娇本就聪慧,有些事只是不愿计较,而不是不懂,王杏的话中话她何尝没有听出来?
曹娇娇好歹是在齐国公府当家过三年,她也为了齐宣认真学习了府中庶务,这等小事她还是办的来的,而且,就算是上一世,她还是那个不懂后宅庶务的曹娇娇,她亦是不会受王杏的威胁。
蒋妈担忧的看着曹娇娇,生怕曹娇娇被这府中庶务难住了,曹娇娇给了蒋妈一个安抚的眼神,然后冷眼看着王杏道:“大姨娘身子不舒服就好好休息。”
王杏见曹娇娇说的驴头不对马嘴的,一时纳闷了,“什么?”
曹娇娇重重地搁下茶杯道:“我说大姨娘身子不利索就好好休息,三日后孙家宴席你就不用去了,礼节一事我自会找蒋妈商议。”
蒋妈听见曹娇娇这么回答,没被王杏唬住,也就放心了。
王杏万万没想到,从不插手府中庶务的曹娇娇会这么回答,结结巴巴道:“大……大小姐,妾……”
曹娇娇打断她道:“好了,大姨娘赶紧回去歇着吧,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王杏见曹娇娇站起来,便跟着站了起来,道:“大小姐,妾不是……”
曹娇娇快速接话道:“我知道大姨娘的担心,不过你放心好了,我爹说蒋妈多年前曾是我娘的左膀右臂,这等小事定是难不倒她的,有蒋妈坐镇,大姨娘只管好好养病就是。”
王杏穷追不舍,道:“大小姐,妾身体没……”
曹娇娇完全不听她说,坚决道:“蒋妈,送大姨娘回去好好休息,这件事传个话给我爹就行了,告诉我爹,这件事有你在,无需他操心。”
蒋妈脸上隐约有笑,点了点头,说了“是”,然后转头道:“大姨娘还是请吧,大小姐已经走了,别追了。”
王杏左手扶在门框上,剜了蒋妈一眼,负气的跺了跺脚,然后带着人回了自己的院子。
蒋妈见王杏走了才去了曹娇娇的闺房里,笑道:“大小姐,你做的好。”
曹娇娇亦是浅笑,王杏这种人,不能光守不攻,否则她会得寸进尺的,她上辈子就是明白的太晚,所以在她手上吃了点亏,这一世王杏再来招惹她,她必不会手软的。
红罗也在一旁欢叫,直说曹娇娇做的好。
蒋妈迟疑着开了口:“将军他……当真那么说?”
曹娇娇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好一会才明白蒋妈问的是什么,于是道:“是的,我爹说蒋妈很能干。”
蒋妈突然变得局促,两手揪了揪裙摆,表情奇怪的出去了。
曹娇娇这才意识到,原来蒋妈她对爹爹竟然有这种心思,前一世真是粗枝大叶的,什么都没注意到,不过此事不知是好是坏,据她看来,她爹恐怕此生再难对人动心了。
曹家人大抵如此,爱了便是终生,再难悔。
我欲与君绝(六)
曹娇娇不由得想起她爱上齐宣的那个瞬间,齐宣骑马奔腾在马球场上训练的身影,是她藏在心里一辈子的回忆。
曹娇娇又觉得仿佛想漏了什么,于是努力回忆着王杏来时的情况,曹娇娇皱眉,原来是这点,竟不知王杏想做正妻的心思又燃了起来,她记得多年前,她爹清楚的说过,再不会娶任何女子为妻,王杏只是个意外而已。
那么是什么让王杏做正妻的心思又死灰复燃了呢?
***
王杏回到自己的院子砸了好些不值钱的东西,她的女儿曹弯弯正好来了,看了满地的渣滓,撅了撅嘴道:“娘,怎么了?”
曹工对府上的规矩要求的不严,只要不做过分,不伤害曹娇娇,曹工很少责怪什么人,所以即使王杏只是姨娘,曹弯弯还是叫她一声“娘”,而不是“姨娘”,曹工也不责问什么。
王杏见自己的宝贝女儿来了,就把在曹娇娇那里受得气发泄了出来,曹弯弯亦是跟着抱怨道:“曹娇娇怎么这样!娘,曹娇娇以前好像不是这样的,会不会是什么人教唆了她?”
曹弯弯从小就不喜欢曹娇娇,其中虽有王杏给她灌输的思想,也有她自己的缘故,她讨厌曹娇娇比她好看,比她受宠,比她聪明。
王杏经曹弯弯这么一提醒,恍然大悟道:“你说的有道理,肯定是蒋丽那个老女人教唆的大小姐。”
蒋妈年纪三十上下而已,根本就不老,曹府生活尚算优渥,除了林皎刚难产去世那会儿,蒋妈多年来唯一的任务就是照顾好曹娇娇,所以并没有操劳、做粗活,相貌上面,还是看的出年轻时候的风姿,反倒是王杏,生了女儿之后想尽办法保养自己,那些胭脂水粉的用得太多,反而失了秀美,一张脸好似被刮了仿瓷一般,白的不自然。
这样的王杏和蒋妈站在一起,自然就相形见绌了,所以王杏除了恨蒋妈得到曹娇娇和曹工的信任,更是痛恨她看起来比自己貌美。
今天又出了这样的事,蒋妈不仅间接害得她没法出席孙家宴会,害她失去了一次在京中贵族面前露脸的机会,更是让她失去了升为正妻的机会。
王杏不肯承认的是,无论如何,曹工都不会让她坐上正妻之位,因为林皎的地位,是无人能替代的。
曹弯弯亦是焦急,她的娘不能坐上正妻之位,她永远都是庶出的女儿,和曹娇娇始终是差一截,她今年也十三岁了,十四岁就可以定亲了,十五岁及笄之后就可以成亲了,她才不要以庶出女的身份出嫁!
曹弯弯挽着王杏的手臂道:“娘,你快想想办法,我可不要事事都被曹娇娇踩低一头。”
王杏皱眉道:“这事还得将军说了算,我也是没有办法啊。”
曹弯弯嘟嘟嘴,道:“娘,那眼下孙家的宴会就要到了,孙家并非等闲人家,到时候京中有头有脸的人物恐怕都要来,女儿可不想被曹娇娇压下一头。”
王杏看着曹弯弯的脸,额头光洁,两眼一单一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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