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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宅门-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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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是天色已晚,但是依旧睡不着,墨婉最近总是这般心神必定的。
    “小姐,可有心事。”恋蝶踱步过来,穿戴依旧整整齐齐的。
    墨婉双目瞧着恋蝶,有些讶异:“你怎么还未睡。”
    恋蝶忙去柜子里取出一件上衣为小姐披上:“哪日不是小姐睡下了,我才能睡。”
    墨婉紧了紧披在自己身上的上衣,宽慰道:“你早些睡吧,近日有你忙活的。”
    恋蝶扶着墨婉,坐在闺房里软垫椅子上:“我最多只是跑跑腿,蒯家的活儿,还是小姐最忙。”
    墨婉摇摇头,双目满是温和:“我睡不着。”
    “小姐,今日你和那位少爷去了哪里,怎么傍晚才回绣庄啊?”恋蝶担心的唠叨道。
    “我和庹少爷……”
    “庹少爷,你说他姓庹!”恋蝶双目睁明,瞧着墨婉不可思议道。
    墨婉伸出手指放在自己唇边:“嘘……你是要让蒯家所有人都听见吗?”
    恋蝶意识到自己的声音确是过大,忙小声道:“信子镇姓庹的,就只有西边那一家啊。”
    “是啊,庹家好像是有两个儿子。”墨婉仔细的瞧着恋蝶,皮肤在灯笼的映衬下越发的白皙透明了。
    “好像是,素日里我听闻,庹家大少爷在经营庹家的妙手回春堂,庹家二爷那是游手好闲之辈啊。”恋蝶紧眉小声道。
    “我看不像,我到觉着他挺有意思的。”墨婉瞧着自己面前通红的烛火跳跃着。

  ☆、第十五回:死灰般的希望

突然墨婉闺房里的房门被打开了,蒯俊杰气势汹汹的踱步进来。
    “少爷。”墨婉和恋蝶立即起身,双人齐刷刷的瞧着蒯俊杰。
    “颜墨婉,你太过分了,没想到你私下竟与庹家的少爷有来往。”蒯俊杰几乎咆哮道。
    墨婉一时竟不知晓如何是好,吞吞吐吐的说不上来话。
    蒯俊杰手里端着一精致的陶瓷碗,碗里是汤药,四周空气里顿时弥漫着一股药味儿。
    “我瞧着你近日心神不定,瞧你房里的灯火久久未息,便想着你又是睡不着了,才特意为你熬的安神汤。”蒯俊杰搁下托盘,紧眉道。
    “少爷,你误会小姐了。”恋蝶忙上前道。
    “误会,你们几次三番的在这屋子里提到那个男人,是我误会。”蒯俊杰踱步上前双手扣着墨婉的肩膀使劲儿摇晃。
    墨婉觉着自己的肩膀生疼,但是蒯俊杰的话刺中了她,墨婉使劲儿挣扎甩开蒯俊杰的手:“少爷,你竟然在我的闺房外偷听。”
    蒯俊杰依旧不依不饶:“我就偷听了,我不听我还不知道呢,你究竟是庹家的细作还是蒯家的绣娘。”
    墨婉扬掌而去去,只听夜色里“啪!”的一声。
    “你出去,你出去……”墨婉甚是激动,瞧着蒯俊杰左手捂着自己的面颊。
    恋蝶瞧着一时竟不知晓怎么办才好,自小蒯俊杰和颜墨婉都是和和睦睦的,这是头次这般争吵。
    颜墨婉面颊通红,双目像是有一股清丽的火花在闪动着。
    恋蝶扶着墨婉,瞧着面红耳赤的蒯俊杰。
    蒯俊杰转身疾步离开了,阁楼木地板回荡着“咚咚……”的脚步声,恋蝶听得心尖一颤一颤的。
    “小姐,把这碗汤喝了睡下吧。”恋蝶知晓墨婉的性子,在难过或是生气的时候最不喜欢说话。
    墨婉扭头,深深吸了一口气,双目瞧着精致的陶泥碗里橙黄色的安神汤,不觉心尖又惭愧。自小蒯俊杰便呵护着她,这是他第一次对自己生气。
    墨婉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也许是今日太操忙了,也许是他窥视了自己心中的秘密。
    恋蝶瞧着墨婉双目已是温和之色,慢慢踱步上前双手端着蒯俊杰送来的安神汤,送到墨婉面前。
    灯火通明,烛光摇曳,微微泛黄的陶泥碗上面有一只红色的小鱼,和着橙黄色的安神汤,如一潭深久未下雨的死湖。
    恋蝶瞧着墨婉迟迟未接过自己手中的安神汤,以为是自己做错了,立即跪下,双手举得高高的:“小姐,你若有气就往我身上撒吧,千万要小心自己的身子。”
    墨婉也是极其怜爱恋蝶的,自小便在一起,虽名为主仆,但实则是姐妹,是知己。
    “虽是春日,但是夜间地上还是很冷,你且起来。”墨婉左臂慢慢的伸出去,接恋蝶手中的安神汤。
    恋蝶眸子里稍稍闪动着晶莹的泪花,今日墨婉此举确实是有些吓到了她,在这十九个年头里,这还是第一次。
    墨婉瞧着恋蝶,扶起她,单手拍了拍她她的肩。
    恋蝶瞬间露出了宽慰的笑容,墨婉低垂着头吹了吹还冒着泛白的热气的安神汤。
    “去睡吧。”墨婉低头喝着安神汤,声音又温和了。
    恋蝶扭头瞧着屏风边旁的窗户还开着,碎碎步前去,关上了窗户。
    蒯俊杰在墨婉闺阁前紧眉难受,蒯家灯笼微微通明,灯笼上如意图案缠缠绕绕。
    这真是一个难过的夜晚,墨婉虽是喝了安神汤,但还是几乎一整晚未合眼,同样如此的还有蒯俊杰和恋蝶。
    已经是五更天儿了,墨婉双目睁开,瞧着窗外微微泛青的天际,叹了一口气。
    “小姐,今个儿又是一阵好忙,你歇会吧。”恋蝶不知几时竟在墨婉不远处坐着。
    墨婉瞧着心疼不已,点点头闭上双目,恋蝶慢慢踱步到墨婉床头哼起了小时候的歌谣:“一只黄鸭碧水间,一只黄鸭鹤侨上……”
    天际微微能瞧见朵朵泛红的云了,四周已经明亮了起来,信子镇又开始闹热了。
    “爹,你怎么起得这么早。”蒯俊杰懒懒的起来,便瞧见蒯华笙在蒯家大厅前的露水台打太极。
    蒯华笙身着一袭生绢白衣,双目随着自己的手势,淡若碧蓝色的海洋。
    “今日你也起得早。”蒯华笙声若罄钟,深沉有力。
    蒯华笙一边说着一边双腿打开,八字站稳,双手举过额间,但是突然间身体稍微摇晃,又猛烈的咳嗽了两声。
    蒯俊杰心头一慌,正欲上前搀扶,没想到墨婉也在自己身旁,且动作比自己还快。
    “老爷,怎么突然这般有雅兴,打起太极来了。”墨婉上前用力搀扶着蒯华笙,紧眉道。
    蒯华笙稍稍站了一会儿,推开墨婉:“眼下,蒯家的喜事是一桩接一桩,我身体自然也好了许多。”
    “早上微寒,您还是等身体再好些了出来吧。”墨婉站在一旁关心道。
    “我要是在这般躺下去,岂不是成了废人了。”蒯华笙说完便哈哈大笑起来。
    蒯俊杰踱步前来,瞧着墨婉,墨婉觉着有些不自在,稍稍踱步走开了些。
    “老爷,少爷,小姐,正厅传早饭了!”一青布素装丫鬟端着手,低垂着眉声若黄鹂道。
    蒯华笙拍了拍蒯俊杰的肩膀,和墨婉一同向偏厅走去。院子里青绿的柳条,微微颤动,上边的露珠晶莹剔透。
    庹家
    “今日,连芳的气色看起来甚是不错。”庹老太太一边喝着莲子粥,一边笑呵呵的说道。
    李连芳,今日着一袭宝翠色的上衣,素日里甚少瞧着她穿这个颜色的衣服。
    “是吗,连芳到觉着这么鲜艳的衣裳在自己身上很不合适。”李连芳微微颔首,右手拿着精致的青花瓷勺子。
    刘瑞希心尖若处于荆棘深处一般,右手拿着精致的瓷勺,小拇指翘得老高:“姐姐素日里是微微严肃了些,为了庹家不得不把自己打扮得庄严些,不过今日姐姐真是个美人儿。”
    庹薇薇最瞧不起李连芳和刘瑞希只见相互撕咬了,瞧着眼下,不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李连芳双颊微微泛红,素日里暗淡的肤色今天瞧起来似乎微微白皙了,睫毛微微上翘,双眸一点点波澜在晃动。
    “连芳,再给我盛一碗。”庹鹜宽将手中小巧的的碗递给了李连芳。
    李连芳立站起来,笑眯眯的踱步盛粥去了。
    “这些交给下人便是,何必亲为。”庹老太太瞧着李连芳双眸一瞥。
    李连芳双手托着粥转了一圈回来坐下:“娘,这是做妻子的分内之事,难得今日大爷喝了两碗粥。”
    尹碧华瞧着李连芳和庹鹜宽之间,今日早上是稍稍不同了些,以前庹鹜宽从未叫过她连芳,更别说是盛饭了。
    刘瑞希面色微微泛白,故作呕吐状。
    庹鹜宽立即推开李连芳的手,急忙踱步前去,“没事吧,昨儿夜里不是好好的么?”
    刘瑞希低垂着头“哇哇……”呕吐声不断,丫鬟立即拿痰盂过来。
    庹鹜宽轻轻扶着刘瑞希削弱的双肩,紧眉道:“紫霞,昨儿夜里二姨太没事吧,为何今早瞧起来这般虚弱?”
    刘瑞希的贴身丫鬟傻愣了一下,刘瑞希又猛烈的吐了起来。
    紫霞瞬间反应了过来,“大少爷,二姨太昨儿个白天还是好好的,夜间突然就闹起了肚子,晚上折腾了大半宿,今儿个都快儿五更天儿了才勉强睡下。”
    庹鹜阔立即一把将刘瑞希搂住,几乎要将整个人扣在自己身体里一般。
    “怎么不过来梅香阁叫我一声,好好地怎会突然闹起肚子了。”庹鹜宽言语间字字句句是疑惑。
    “二姨太夜里一般都不会吃油腻的东西,昨儿傍晚大太太送来的人参乌鸡汤,二姨太一口气全喝完了,夜间便开始肚子疼。又不让我来叫你,只有自己生生忍着。”紫霞声若一只温和的猫,字字句句满是委屈。
    庹鹜宽瞧着紫霞双目满是闪闪的泪花,心尖又更加难过了,扭头对李连芳道:“以后,你还是别在炖汤给二姨太了,万一肚子里的孩子有个什么闪失怎么办。”
    李连芳觉着甚是委屈,双目满是无奈之色,左手紧紧的握着自己的蚕丝手绢,“大爷,我也是为了瑞希,为了整个庹家。”
    “我知道你是为了瑞儿好,以后这些事还是交由下人做去。”庹鹜宽横抱起刘瑞希便离开了。
    “紫霞,叫家医去菊香阁。”庹鹜宽语气极重。
    李连芳不语,双目满是委屈与不满,左手上的蚕丝手绢已经被捏的皱皱巴巴的了。
    尹碧华倒是很轻松,阁下瓷勺,“连芳,你瞧见了吧,在这大宅子里唯有获得丈夫的心才是王道。”
    李连芳坐下来,“娘,是连芳失职了。”
    尹碧华扭头示意自己的贴身丫鬟,香儿点点头,踱步前去给李连芳盛了一碗粥。
    “还是先吃些吧,庹家的当家太太可不能这般没有雅量,她只不过是个妾而已。”尹碧华说完便起身踱步走开了。
    大厅里空落落的,唯有李连芳手中的瓷勺碰着碗弦边儿的声音格外的清脆。

  ☆、第十六回:同船渡

天儿总算是晴好了,蒯家大苑儿内一片生机盎然,门前的翠柏郁郁葱葱,尖儿上的小叶似乎可以掐出水来。
    蒯华笙命人把蒯家的门匾细细的擦洗了一遍,在晨光的照射之下,“蒯府”二字格外熠熠生辉。
    墨婉一早便和恋蝶打点着去蒯家绣庄,今日银丝苏绣主绣之作开针。
    蒯家绣庄门外的碧海堂迎着风儿,轻轻摇曳,娇滴滴的,甚是可爱。
    墨婉刚来到绣庄便听见碧青和众绣娘围成一团在商议什么,见墨婉踱步过去了立即赶向前来。
    “小姐,这主绣里有菊花和罂粟花。”碧青认真的说起来,因为刚才的争论,面颊有些泛红,双目明晰透亮。
    墨婉点点头:“这有什么不妥吗?”
    “小姐,你在瞧瞧赵记染坊描染出来的银丝,缺少大量淡米色。”碧青拉着墨婉急切的踱步到丝线架子前。
    墨婉倒是不惊不缓,细细的点了这些丝线,不禁点头道:“这赵记染坊描染的银丝绣线真是不错,远远瞧上去,和着金色的阳光真是灿烂无比。”
    “小姐,这银丝绣线是描染的不错,但是眼下我们缺少淡米色不敢着手绣啊。”一位稍微年长的绣娘紧眉焦语道。
    墨婉听后,抬起左臂伸出左手,细细的点了一下丝线:“确实没有,赵记染坊的赵老板不至于这般糊涂。”
    “去拿丝线的张妈呢,你可仔细检查过?”墨婉声音略微有些大。
    张妈听闻连忙拨开人群站到前面来,“哎呀,小姐,我张妈办事你还不晓得么,最是鸡蛋里挑骨头了。我仔仔细细的盘问赵记染坊的赵老板好几次,可是他都说在他的赵记染坊,还从未描染过淡米色,所以唯有那种颜色欠缺了。”
    墨婉听后,左手低垂下来,微微侧头:“张妈说的对,赵记染坊的赵老板素日里最是严谨认真,不会平白无故出这种岔子。再说,我们蒯家绣庄和赵记染坊合作数年之久,我想赵老板定是觉着这丝线实在是为难方才未染成。”
    “小姐,可以用嫩芽黄取代这颜色吗?”红姚踱步过来提议道。
    墨婉听及,紧眉:“这断断不可以,这两种颜色粗略一瞧是很相似,但若是要大面积的使用就会发觉,淡米色比嫩芽黄微微浅些许。”
    “那……”
    “你们且先绣着,切莫耽误其余的银丝苏绣,至于这两幅主绣么,我在想想其它的办法。”墨婉踱步走到绣架面前瞧着众绣娘的绣作。
    “是,小姐。”众绣娘皆应答。
    在蒯家绣庄的里屋,墨婉踱步徘徊,恋蝶在一旁瞧得心急。
    “小姐,这该如何是好?”恋蝶上前,拉住踱步徘徊的墨婉紧眉急切道。
    墨婉用自己手中的蚕丝生绢手帕擦擦面颊,“我想去其他的镇上瞧瞧。”
    恋蝶甚是惊讶:“去其他的镇!”
    墨婉终于端坐了下来,“是啊,早就听老爷提起过在离信子镇不远的青龙镇,有个染坊,专染各种丝线,运到上海去。”
    恋蝶瞪大双目,瞧着墨婉精致的面庞:“是么,我怎么就没有听老爷提起过呢?”
    “我们现在就去一趟,青龙镇离信子镇就短短数十里,坐船过去就几个时辰的功夫,我想那里一定有我们想要的丝线,而且价格定比赵记染坊便宜些许。”墨婉说完站起来便拿大洋去了。
    恋蝶瞧着墨婉觉着甚是有些奇怪,“小姐,你就不和少爷商议一下么?”
    墨婉从柜子里取出宝蓝色的锦盒,左手拨弄着锦盒内的大洋,侧头瞧了瞧恋蝶无辜的表情:“不用了,你若是不想去,可以不去。”
    恋蝶一听,急了:“小姐,你去哪里恋蝶就跟到哪里,只是我觉着小姐是和少爷赌气方才走的这般急切。”
    墨婉被恋蝶的言语击中了,顿了顿,叹了一口气,扭头瞧着窗外在风中翻动的叶儿:“恋蝶,我觉得我和少爷都该冷静下来好好地想想。”
    恋蝶望着墨婉,眨了眨眼睛,密卷的睫毛扑散在阳光下:“小姐是春日里的花朵,恋蝶是一只蝴蝶,花儿在哪里,蝴蝶便跟到哪里。”
    墨婉关上锦盒,温婉一笑:“你这傻丫头,就会逗我开心。”
    墨婉托人给蒯华笙捎了信儿,便拧着简单的行李踱步出了蒯家绣庄的房门。
    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目,墨婉突然觉着自己若一只被放出笼子的鸟儿般,外面的空气格外的沁人心脾,碧海堂的香味儿扑鼻而来。
    墨婉带着恋蝶踏上鹤云桥,墨婉站在桥上面,瞧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垂眸望着自己脚底下稀里哗啦流过的清水,不禁闭目张开双手站在桥头最高处。
    庹鹜宽在庹家的妙手回春堂里瞧见了墨婉,在金色的光辉下,一袭碧青色的上衣格外耀眼,白皙的皮肤几乎透明。
    恋蝶上前,拉住了墨婉:“小姐。”
    墨婉觉着自己是有些放肆了,放下双臂和恋蝶一同踱步下了鹤云桥。
    庹鹜宽在不远处,紧眉瞧着墨婉和恋蝶拧着箱子一同踱步离去,心间不禁疑惑:“她去哪里,多久归来。”
    墨婉和恋蝶来到信子镇的码头,船只并不多,信子镇的人甚少出去。
    “小姐,你瞧那只船好似去青龙镇。”恋蝶立即拉着墨婉前去。
    “两位小姐,去哪里?”
    “青龙镇!”墨婉和恋蝶异口同声道。
    “上船便可走,正好缺两位。”船家是一位瞧着老实忠厚的中年人。
    恋蝶微微搀扶着墨婉,小心翼翼的踱步走上了船。
    船有些小,人也不多。
    船开始晃动起来,碧青的河水微微打着旋儿,阳光真是无孔不入,从船边侧的格子窗户透进来,照在墨婉白皙的皮肤上。
    “我去船外边瞧瞧,你且看好随身的箱子。”墨婉凑到恋蝶耳边细细道。
    墨婉小心翼翼的起身,晃悠着来到船头。
    和着金碧的阳光和悠悠河水,墨婉觉着心情甚是放松,突然瞧见船头盘坐着一个人,这背影好熟悉。
    墨婉蹑手蹑脚的踱步前去,心头一紧。
    “墨婉小姐,这么巧,你也去青龙镇。”庹鹜阔站起来,双目瞧着惊讶的颜墨婉。
    颜墨婉双手紧紧握着自己的蚕丝生绢手帕,心提到嗓子眼儿了,瞧着庹鹜阔一袭随意的褐色上衣,鼻梁很高,额前的刘海在春风下微微颤动。
    “墨婉小姐,我很好看么,你盯着人家看很久了哦。”庹鹜哭凑过脸。
    墨婉双目瞧着庹鹜阔粗大的眉毛,自己似乎能感觉到他的气息,他身上颜料的味道。
    墨婉瞬间退后,面颊绯红,低垂着头:“庹少爷,你……你……”
    “你是问我怎么会在这里吗,墨婉小姐你觉不觉得我们实在是太有缘了。”庹鹜阔放肆的调侃起来。
    “是吗?”墨婉还是有些支支吾吾的。
    “有句古话叫做,十年修得同渡船,我们才见数次面而已,便乘得同一条船了!”庹鹜阔瞧着颜墨婉双颊绯红,若三春里江边绽放的桃花般,氤氲一片。
    “庹少爷,素日里见着姑娘都是这般搭讪的么?”墨婉稍稍放松,踱步走到桥头。
    碧清的湖水里,偶尔一只水鸟叼着一条鱼儿跃起。
    “墨婉,你真美。”庹鹜阔瞧着颜墨婉一袭浅碧色的上衣,和着碧清的湖水,金色的阳光千丝万缕的倾泻下来。
    墨婉扭头,撞见了庹鹜阔深邃饱满情深的双目,整个人僵在船头。
    突地,穿猛烈的一晃:“啊!”
    墨婉险些掉入水里,庹鹜阔疾步过去,一把将墨婉搂住,和着金色的阳光,墨婉双面绯红一片。
    庹家
    刘瑞希凭借着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越发的骄纵蛮横了,但是在尹碧华的面前最会讨乖了。
    素日里,在老太太面前,刘瑞希永远是恭恭敬敬的,偶尔瞧起来反倒是李连芳刁钻蛮横了一些。
    尹碧华也对刘瑞希格外的关心了些,毕竟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庹家的子嗣。
    李连芳近来,总是怨气郁结,日日不能安睡,虽然庹鹜宽偶尔会前来梅香阁小住几日,但依旧觉着心里不踏实,若是刘瑞希诞下了庹家的长孙,那么她大太太的位置也就不保了,而且庹家的家产几乎大半儿都会落到刘瑞希手上。
    李连芳想起好些日子没有回娘家了,便跟尹碧华商议说是想自己的母亲了,要回娘家瞧瞧去。
    其实尹碧华都瞧在眼里,看着李连芳就想起了当日的自己,也就应允了,还让她多住几日再回来。
    李连芳的父亲是江南有名的生意人,李家专做米粮生意,在江南名气也是响当当的。
    “连芳,你怎么回来了?”李连芳的母亲正在大厅坐着,瞧见自己的女儿突然出现在自己跟前儿,甚是讶异,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娘,数月不见,你又憔悴了些许。”李连芳瞧见了自己的母亲双目溢满了泪水,连忙伸手搀扶着去。
    “女儿啊,怎么瘦了?”
    “娘,去你屋里说话去。”李连芳小声道。
    李府宅院里的阳光一片灿烂,大厅边旁的春茶花微微颤动。

  ☆、第十七回:红花之血

李连芳的母亲瞧着自己的女儿这般清瘦憔悴,自是明白了些许,自古有句老话“知女莫若母。”
    李连芳的父亲李泉福,是一个心狠手辣之人,在江南几乎垄断了整个米行,李连芳是他和原配方明珍的女儿。除了方明珍还有两房妾室,二姨太为他生了一个儿子,不过是个瘸子。至于三姨太么,是个唱戏的,最近才娶过门。
    李连芳当日之所以能嫁给庹鹜宽,是李泉福早就计划好的,若是李连芳能为庹家生个长孙,那么庹家的家产自然便是长孙来继承。
    但是李连芳嫁进庹家数年,只生得一女儿,肚子便再没有动静了。
    李家的一切依旧,李连芳踱步跟着母亲进了内屋,碧春在外边看守着,以防旁人听到。
    “大爷对你可好。”方明珍拉着自己的女儿坐在软垫椅子上。
    李连芳抬起头瞧着自己的母亲,双目微微泛红,“好,永远都是恭恭敬敬的。”
    方明珍拍了拍李连芳的左手,紧眉叹息道:“庹家大爷倒是知书达理之人,在这大宅子里,女人们都是不断上演的悲剧”
    李连芳瞧着方明珍有些哀怨的眼神,微微探上前,凑到耳根道:“娘,二姨太她有了。”
    方明珍立即立即拉近李连芳的手,瞳孔放大,惊愕道:“又有了?”
    “娘,是的,又有了。”李连芳几乎快哭出来了,全身有些哆嗦道。
    方明珍站起来,踱步走到窗前,又徘徊着回来,脚步甚乱:“上次,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跟着大爷出去玩儿,不小心掉的,这次怕是她自己也会格外小心。”
    “娘,此事断断不能让爹晓得,若是他知道了定会埋怨我的。”李连芳仰头双目溢出了泪花,哀求母亲道。
    方明珍自是有分寸之人,拍了拍李连芳的手:“为娘的怎么不明白这个理儿,你爹只在乎他的地位,他的权势,何时真正的关心过我们关在大宅里的女人。但是连芳,这个孩子断断留不得。”
    “女儿知晓,方才前来和母亲商议着怎么办。”李连芳用手绢擦了擦自己双颊的泪水。
    方明珍叹了一口气,双手环抱在胸前,紧眉,过了许久才凑到李连芳的耳旁细细说了一切。
    李连芳听闻后连连点头,不禁开怀大笑起来。
    李连芳并未在自己娘家久留,她知晓父亲李泉福的性子,若是呆久了,自己的情绪暴露了,父亲又该狠狠的责骂自己了。
    李连芳离开李府时已是下午了,方明珍送至门口,李连芳上了马车,远远的瞧着自己的母亲,甚是心疼。
    回到庹府已是傍晚时分,天际处织锦云红灿灿的一片,若鲜血般,一群乌鸦“呱呱……”的飞过。
    李连芳下了马车,抬起头,双目瞧了瞧庹府的门匾,深深吸了一口气:“进去吧。”
    “大太太回来了!”李连芳刚进门,便有人扯开嗓子吼道。
    李连芳笑呵呵的,贴身丫鬟碧青仔细的搀扶着。
    “连芳,怎么不多住几日再回来。”尹碧华坐在大厅的主位上,慈蔼的瞧着李连芳。
    李连芳款款笑意,“连芳哪离得娘啊,才离开一会儿的功夫便挂记了起来。”
    “连芳,瞧着你实在是有些疲惫之意,快些吃了晚饭回去歇息吧。”庹鹜宽笑呵呵的踱步前来搂着李连芳。
    李连芳抬头,庹鹜宽的双目甚是温和,可自己的心却如同深冬里寒冰。
    “娘这是母亲给你带的东北老人参。”李连芳取出一个锦盒,笑呵呵的踱步前去递给尹碧华。
    “劳你母亲挂记了,她可还好啊!”尹碧华笑呵呵的接过锦盒,香儿立即小心收起来。
    “还好,娘总是念叨您。”
    “吃饭吧。”刘瑞希瞧着李连芳,眼睛闪着亮光,笑呵呵的扶着自己的腰。
    李连芳是觉着有些饿了,众人一同踱步前去偏厅吃晚饭。
    庹薇薇蹦蹦跳跳的从自己的闺房出来,笑嘻嘻的趴在饭桌上,“今天这么多好吃的。”
    庹薇薇说完便拿起精致的青花瓷筷子吃了起来,突然“噗嗤”一声,庹薇薇将嘴里的菜全吐了出来。
    尹碧华瞧见了面色严肃,“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这般没有规矩。”
    “娘,你尝尝这道老鸭汤,也太酸了吧,简直快酸掉大牙了。”庹薇薇瞪大双目,左手端着水杯漱口,表情极其夸张。
    刘瑞希奶声奶气的,“都怪我,我说越来越嗜酸了,大爷便命厨子以后庹家饭桌都以极酸的菜为主。”
    “没事儿,我看吃起来挺好。”李连芳盛一碗老鸭汤喝了起来,面色和善,众人也纷纷吃了起来。
    庹鹜宽瞧着李连芳大口大口的吃着,不觉间心疼了,但是又露出了宽慰的笑容。
    李连芳的丫鬟碧春趁着大家吃饭的时候,早早的就溜开了身。
    经过一路再三的商议,李连芳和碧青决定着在食物里下手。
    晚饭之时,庹家的丫头婆子们打点好了主子们的饭菜之后便会到厨房旁侧的小屋聚集吃饭。李连芳今日带了好些烤鸭,说是奖赏厨房里的丫头婆子们的。
    厨房里四下无人,偏偏刘瑞希晚饭后定会喝半杯燕窝的,说是为了保养皮肤。
    碧青瞧着厨房里没人,便蹑手蹑脚的踱步进去。
    刘瑞希的燕窝正在火炉上熬着,碧青揭开盖子,一股冰糖味儿扑鼻而来。
    怕是有人走动,碧青连忙抬起左手,将自己指甲缝里的红花抖进冰糖燕窝汤里,又拿出饭勺搅拌了一下,方才放心的离开。
    夜里,李连芳和碧青生生的在墨香阁坐着,已是三更了。
    “怎么还没有动静,是不是红花放太少了。”李连芳紧眉道。
    “太太,咱们是不是不该今天做?”碧青小声道。
    李连芳瞪明双目,漆黑的眸子死死地盯着房门:“今日是最好的时机,我们刚刚回来,谁都不会想到,我们动作这么快。”
    “是,太太。”碧青低着头。
    李连芳推开墨香阁的窗户,瞧着菊香阁,突地灯火通明,紧接着吵闹声从菊香阁传了出来。
    “有动静了,我们赶紧睡下。”李连芳几乎兴奋道。
    不一会,墨香阁的大门被敲得“咚咚……”直作响。
    碧青披散着头发,穿着里衬,拖着鞋假装睡衣惺惺的打开墨香阁的门:“谁呀,这大半夜的,吵死人了。”
    “碧青姑娘,大事不好了,快叫大太太起来,二姨太她见红了。”张妈提着灯笼,哆哆嗦嗦的。
    “啊,你且过去,我们大太太马上过来。”碧青佯装惊恐之色,急切道。
    李连芳和碧青立即赶了过去,碧青提着灯笼,走在前面。
    李连芳双手紧紧的拽着生丝手绢,额头已经冒出汗珠。
    “大太太,此刻切莫乱了方寸。”碧青小声提点道。
    李连芳停止疾步,稍稍停下来歇息片刻,碧青举起右手试了试李连芳额前的汗水。
    “走吧!”李连芳深深吸了一口气。
    通红的灯笼里,火苗一跳一跳的。
    李连芳和碧青赶到的时候,庹鹜宽已经带着家医过去了。
    “妹妹,这是怎么的,晚饭的时候还好端端的。”李连芳疾步过去握着刘瑞希的手,瞧着床上的一片血迹,焦切道。
    “大太太别急,这是上次二姨太滑胎落下的病根,现在孩子已经没有大碍了。”家医细细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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