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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宅门-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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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希发现了她们。
颜墨婉和恋蝶弯着腰,穿过密密麻麻的米兰树,上面朵朵白色的玉兰花开的极好。一从一从的,层层叠叠的,瞧上去一片一片的极其嫩白娇粉。
“小姐,你看!”恋蝶摇手一指,瞧见庹家大少爷的书房,门竟然没有关。颜墨婉丝毫不考虑,直接拉着恋蝶便进去了,进去之后便把门锁住了。
“喵……喵……”一只黑色的大肥猫在阁楼一角蹲着直叫唤,刘瑞希的贴身丫鬟——紫霞踱步过去,紧忙抱起它。
“二姨太,你瞧是一只温顺的大花猫。”紫霞放松了警惕,抱着那只温顺的大花猫,笑呵呵的对刘瑞希说道。
刘瑞希伸手摸了摸大花猫的头,“不对啊,我明明瞧见了那人的左脚,下裙是墨色的,裙角还绣着双鱼戏水的图案。”
紫霞放下了怀里的大花猫,直起身子笑了笑,“小姐,会不会是你太敏感了。你瞧我们一般来这里都没有人,这里这么偏,不会有人来的。”
颜墨婉贴着门,听见脚步声儿走远了方才缓过气儿来,恋蝶做在椅子上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小姐,好险。”
颜墨婉起身,直起身子来,瞧着庹鹜宽的书房。一股熟悉的墨香味儿飘来,颜墨婉微闭双目,吸了一口潮湿的空气,似乎这个味道在哪里闻过。
颜墨婉慢慢的踱步前去,一些细竹从墙角长出,还有一只茉莉花,在书桌上。深色的檀木桌子,上面摆满了笔墨,几个大书柜全是字画。
颜墨婉紧眉,觉着右脚踝有些疼痛,但是没有在意,踱步前去,瞧着庹鹜宽书桌上一沓纸。
颜墨婉不经意的一瞧,着自己怎么这么熟悉,但是没有太在意,宣纸上满满的字迹,字迹似乎在哪里见过。
颜墨婉别过头,提醒自己不要偷看。一阵风从窗户吹来,墨婉扭头,木格子窗户外一片茉莉开得甚好。
颜墨婉别过头,书桌上的一沓纸飞飞扬扬,在无力肆意的飘着。
“呀!”恋蝶瞧惊呼了一声。
颜墨婉抬头随意的拿住了一张发发白的宣纸,低头准备放下,突然瞧见了字迹中有墨婉两个字。颜墨婉紧忙睁大双目,双手抓着宣纸一瞧,宣纸上写着:墨婉,窗前的茉莉开了,如同你美丽的眼睛一样。上次你说的那批银丝苏绣我已经在上海找到了买家,你把货运过去就是了,署名是庹鹜宽。
墨婉震惊,慌忙的走向前去,看了桌子上一沓信,署名都是庹鹜宽。
其中一页纸写到:墨婉,我从来没有这般在乎过一个女子除了你,但是我只能以我弟弟的名义去爱你,但是只要你高兴,我无所谓。今生我要做你的菩提树,完成你所有的梦想,你还可以倚着我大声欢笑,甚至是放肆的哭泣!
墨婉双手颤抖,不住道:“不可能,着不可能,不可能……”
恋蝶瞧着颜墨婉激动的模样儿,不晓得颜墨婉到底是瞧到了些什么,紧忙上前,接过颜墨婉手里的一沓宣纸一瞧:“咦!二爷的信怎会在这里呢?”
“你也觉得是二爷?”颜墨婉面部极其木讷,双目死死盯着地板,整个人就像是被抽了魂儿一般。
“小姐,你怎么了?”恋蝶瞧着颜墨婉这样,紧忙上前去扶着她。
“不会的,不会的,这信一定是庹鹜阔交给他的哥哥的。”颜墨婉双手捂住脑袋,摇着身子说道。
恋蝶捡起地上的一沓宣纸,一瞧这信有两份儿,一份儿写着庹鹜阔的名字,而另外一份儿则写着庹鹜宽的名字。根据一些内容,可以看出,庹鹜阔根本没有写信给颜墨婉,这一切都是庹鹜宽默默为自己做的。
“小姐……”恋蝶瞪大双目,屏住呼吸,瞧着颜墨婉。
颜墨婉稍稍淡定了,摇摇头:“这绝对不可能,不可能。”
颜墨婉说着便四出翻看,翻出了庹鹜宽画的一幅画。上面的题字和落款都跟寄给自己的信,是一模一样的自己。
颜墨婉坐在椅子上,黑色的檀木椅子极其光亮。她仔细回想,细细回想。在去青龙镇的船上,她见过庹鹜阔的字迹,甚是潦草,不似给自己写信般工整。
原来,原来一直是他而不是庹鹜阔。
颜墨婉浑身颤抖着,她想起了庹鹜宽,也想起了庹鹜阔。自己感觉好混乱,“恋蝶,你说这是真的吗?这一切都是大少爷做的,难道我错将一腔春水错负于人?不,和庹鹜阔在一起我感觉是那么的强烈,是那么的真挚。”
“小姐,我觉着二爷不像是那般稳妥的人,我瞧这信就是大爷写的,蒯家的苏绣也是他卖出去的。”恋蝶将这一沓信纸放好。
四周渐渐暗沉了下来,颜墨婉突然觉着自己的脚踝处很疼,紧眉低头,揉了揉自己的右脚脚踝。
“小姐,怎么了?”恋蝶瞧着颜墨婉额头满是汗珠,紧忙蹲在地上双手捂着颜墨婉的右脚。
“好像是方才走的太极,崴了。”颜墨婉一只手揉了揉。
“我看看。”恋蝶说着便把抬起颜墨婉的右脚,脱掉了她黑色的锦布鞋子,脱掉白色的棉布袜子,一瞧脚踝处又红又肿,不过还不算是太严重。
“小姐,我们快些回去吧,现在天色已暗,因该没有人了。”恋蝶说着便利索的为颜墨婉穿上鞋袜。
颜墨婉咬牙,直起身子来,在恋蝶的搀扶下,一撅一拐的踱步回去。颜墨婉住的菩提阁离庹鹜宽的书房不远,菩提阁还在稍稍靠后一些。
颜墨婉急匆匆的回到菩提阁,刚坐下脱掉了鞋袜庹鹜宽便进来了。颜墨婉瞧着他身子一颤,竟忘记了疼痛。
颜墨婉抬起头,瞧着庹鹜宽离自己越来越近,那张面孔既熟悉又陌生。庹鹜宽踱步进来,立即蹲在颜墨婉的跟前儿,双手捂住她的脚:“在楼下我便听说你的脚崴了,怎么这么不小心。”
颜墨婉瞧着他低头紧眉的模样,心头瞬间软了,暗自道:“原来一直是他,是他。”
颜墨婉瞧着庹鹜宽,伸手轻轻的抚摸他皱得厉害的眉,庹鹜宽身子一颤,整个人都僵硬了。颜墨婉似乎意识到自己有些太放肆了,紧忙取回左手,没想到被庹鹜宽一把抓住了,颜墨婉身子向前一倾。
恋蝶在一旁瞧着此番情景,立即笑呵呵的踱步离开了。
庹鹜宽道:“还疼吗,怎么那么不小心。”
颜墨婉摇了摇头,双眸温和的瞧着庹鹜宽。
庹鹜宽有些不习惯,自从认识颜墨婉以来,她从来没有这般温柔的对自己。“你早些歇着吧,明天我拿些草药回来。”
颜墨婉开口,准备问关于信件的事情,但是有忍住了,淡淡的笑了笑:“好!”
庹鹜宽起身,抱着墨婉轻轻的把她放在床上,床榻之上,素色的锦布棉被上绣着大朵大朵的百合花,绣技极好,似乎一看就能闻见其中的香味儿一般。墨婉瞬间觉着有一股暖流布满自己全身,就像春天太阳出来了,一些小草舒展开身子一般。
庹鹜宽走开了,自上次在这张床上,颜墨婉大声惊叫庹鹜阔的名字的时候,他便有了阴影。
墨婉坐在床榻之上,双目温和的瞧着庹鹜宽,说:“你去哪里?”
庹鹜宽紧眉,背对着颜墨婉,身子一颤,这是第一次,她问自己去哪里,“我去书房睡,那里离这里比较近,你有什么随时叫我。”
颜墨婉双手紧紧的抓住被子,上面的百合花被抓的扭曲了,“今晚你留下吧!”
颜墨婉说完,觉着自己的面颊通红,全身发热,耳朵里嗡嗡的直作响,
庹鹜宽虽然很想留下来,但是更让他疑惑的是,颜墨婉今天怎么了?他扭头轻轻的笑了,“墨婉,我说过今生我会做你的菩提树,菩提树只会宽慰人心,尤其是心爱人的心,我会等你真正爱上我的。”
庹鹜宽说完话就走了,头也不回。颜墨婉瞧着他离去的背影,一袭宝蓝色消失在夜色里,她又想起了庹鹜阔来,想起了他将定的对自己说:“你一定要等我。”
恋蝶瞧着庹鹜宽踱步离去了,紧忙端着一杯热水过来:“小姐,少爷怎么走了。”
颜墨婉抬头瞧着恋蝶:“恋蝶,你说我该怎么办,我感觉好混乱,我是不是很随便,我明明喜欢的是庹鹜阔啊,怎么此刻我这么希望庹鹜宽留下来?”
恋蝶搁下手里的杯子,上前紧了紧被子:“小姐,这些解决不了的问题就交给时间吧。我看大牙对你挺上心的,再说小姐,你已经是大爷的四姨太了。”
☆、第五十七回:恶事连连
蒯俊杰心情极其不好,他断断没有想到,自己出去短短半月,回来之后自己心尖上儿上的人就成为了别人的妾室。
现在蒯家绣阁已经成了蒯俊杰每日必去的地方,似乎只有在那里还残留着颜墨婉的气息。
夜色朦胧,一股潮湿的水汽笼罩着信子镇,极薄的白雾就像轻薄的纱衣一般,笼罩着蒯俊杰忧伤的心情。
“这么晚了,你还出去?”蒯华笙刚多不进门,就瞧见蒯俊杰准备出去。
蒯俊杰站在院子里,抬起头瞧了瞧暗沉的夜空,,一颗流星划过,又瞬间消失:“爹,墨婉回来时,你为何不出现?”
蒯华笙背对着蒯俊杰,抬起头双手扶着自己手里的檀木拐杖:“我是怕她为难自己,上我的心,怨我。”
“为难自己?”蒯俊杰不晓得自己走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有太多的疑惑他不晓得。
蒯华笙低垂着头,双目红通通的,深深的吸了一口潮湿的空气:“墨婉出嫁前,要我在她回门的时候准备好泡手的药,她想废了自己的双手,以后就再也不能拿针了。”
蒯俊杰转身,瞧着蒯华笙双目讶异至极:“爹,这是什么时候立下的规矩,我竟然浑然不知?”
蒯华笙扭头,伸出左手,摇了摇自己跟前的雀笼,小巧精致的笼子里一只燕南雀斜着脑袋歪着头,一双突兀的双目紧紧的盯着自己跟前儿的主人。
“这是早前定下的,凡是得到苏绣精髓的绣娘,出嫁回门之日,就是自己一身的手艺全废之日。娘家要准备单钎子、夏春子、雪錵懑等好几十味儿草药,炮制在一盆水里,绣娘双手只要放进去,从此双手便再也不能拿针线。”蒯华笙说着自己双手狠狠的将抓住的笼子一甩,笼子里的水槽摇晃了一阵子,燕南雀一双细长的爪子紧紧的抓住围栏,黑长的尖嘴深深的啼叫了两声儿。
“所以,你便不出来见墨婉!”蒯俊杰不晓得,做为绣娘本就苦,没有想到出嫁的时候还会受到如此的苦楚。
蒯华笙不应,摇摇头,转身便踱步离去了,燕南雀的叫声在深宅大院儿里格外的响亮。蒯俊杰转身,深深吸了一口气独步出了门。
好几日未在信子镇了,没有想到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儿,仿佛这几日的功夫就像过了好几十年一般,就这几日,改变了好些人的命运。
信子镇的闹市似乎永远不会因为什么而改变,十年、二十年,甚至是一百年、两百年都不会变。
蒯俊杰路过蒯家绣庄,突地想起了昔日,颜墨婉在门匾下,一袭素色的上衣,朝着自己温婉一笑,细声道:“少爷,墨婉好些日子未出去了,你带我出去走走!”
蒯俊杰抬起头,眼下已是暮春时节了,蒯家绣庄旁侧的碧海堂已经凋谢得差不多了,密密麻麻的叶儿将红彤彤的花蕊掩盖在其中,稀稀疏疏的。
夜色很好,街坊许多橙色的、黄色的灯笼挂在其中。蒯俊杰双手放置身后,一袭灰色的马甲在夜里显得格外沉闷。饱满的额头,双眉微微挤向眉心。
路过西桥的花店,蒯俊杰驻足,他静静的瞧着里边儿。想起了在几年前,颜墨婉还未绣那副改变所有人命运的《陶春图》,她站在院子里,扭头对他说:“少爷,待我绣完了一幅最不起的绣品之后,我便买一些蒲公英的种子,种到这院儿里,可好?”
“老板,有蒲公英的种子吗?”蒯俊杰想着想着便踱步向前,向老板询问了起来。
“有的,有的,只是不多了,少爷要多少?”老板着一袭褐色的长衫,笑呵呵的上前接待。
“全给我吧。”蒯俊杰掏出几文钱放,“不知这些够不够?”
“哟!少爷,绰绰有余。”花店的老板倒是爽快。
“俊杰,你也在这里啊,害我一阵好找。”庹薇薇在人群里,高声呼喊道。
“不用找了。”蒯俊杰将手里的钱放入老板手里,提起小半布袋蒲公英种子,立即转身踱步离去了。
庹薇薇见蒯俊杰迅速踱步上了西桥,立即拨开人群高声道:“蒯俊杰,你站住!”
蒯俊杰回头,好些人都在瞧着他们,他感到很难为情。
“俊杰,我总算是追到你了。”庹薇薇站在西桥的最高处,双手叉腰,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蒯俊杰细细的瞧着庹薇薇,一袭碧青色的上衣在夜里朦胧之中显得格外的美丽动人,其实庹薇薇若是不撒泼,还算是一个十足的美人坯子。
“你这么瞧着我干嘛?”庹薇薇慢慢的直起腰身,慢慢的踱步上前,从阔袖里取出橙色的手帕试了试额前的汗珠。
蒯俊杰这一刻觉着庹薇薇甚是可爱,笑了笑:“其实,我们倒是可以做朋友。”
庹薇薇侧身,瞧着信子镇,双目一亮:“哇,我以前竟不晓得信子镇的夜景这么漂亮,俊杰你瞧,那边的灯笼简直跟白头一样亮。”
蒯俊杰踱步过来,瞧了瞧:“那里是你们庹家,当然亮得跟白天一样了。”
蒯俊杰说完转身便走了,庹薇薇瞧着远处的亮光,身子一阵木讷,双目目光呆滞。
庹薇薇回过头的时候,蒯俊杰已经走远了,庹薇薇立即追了上去:“俊杰,你等等我,你晓不晓得我好些时候都在你们绣庄等你,可是我从来都没有等到你,你说是不是咱们没有缘分啊。”
蒯俊杰听着心头甚是烦,停住脚步,紧眉转身:“庹薇薇你烦不烦啊,日日是这般性子。咱们不是没有缘份,是我心里根本就没有你,你还不明白吗?”
庹薇薇兴奋道:“不烦,现在那个狐狸精,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再也没有办法勾引你了,我高兴得很呢!”
蒯俊杰转过身,双目很生气的瞧着庹薇薇,“她不叫狐狸精,叫墨婉是你的四姨娘,再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
庹薇薇噗嗤一笑,左手捂着自己的嘴,“还长辈呢,在我的面前还不如我的丫鬟呢,我想怎么使唤她就怎么使唤她。不过,你终于承认她是我的四姨娘了。”
蒯俊杰瞧着庹薇薇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急忙抓住庹薇薇的手,“是不是她在你们庹府过得不好,也对,庹老太太刁钻蛮横,墨婉怎么过得好。”
庹薇薇听见蒯俊杰这般说她娘,很不爱听,立即紧眉斜着头吼道,“干嘛呀,再怎么说她也是我娘,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
庹薇薇说完,觉着自己的手腕处酸痛得厉害,一瞧蒯俊杰还紧紧的抓着她的手腕,“牵我的手也不用这么用力啊,你把我弄疼了。”
蒯俊杰微微低头,一瞧自己方才太激动,现在还抓着庹薇薇的左手腕。蒯俊杰瞧了瞧庹薇薇那张跟尹碧华极其相似的面孔,无语了,放开庹薇薇走了。
庹薇薇低头,揉了揉在自己的手腕,手腕被抓得通红。抬起头,蒯俊杰已经消失在夜色里了,只能遥遥头回家。
夜色很好,对于刘瑞希来说,这一夜真是忐忑的一夜,不晓得听见自己说话的是一只猫还是一个人。
总算是天明儿了,刘瑞希这才沉沉的睡去了,她的贴身奴婢——紫嫣,也不好打搅,蹑手蹑脚的给刘瑞希盖好蚕丝薄棉被,踱步出去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李连芳一大早便起来,召集了家里所有人在大厅,说是有要事要说。刘瑞希的贴身奴婢见刘瑞希睡的很沉,便不忍打搅,前去回话儿说是二姨太不舒服,不能前去了。李连芳倒是没有说什么,虽是上次尹碧华说了要刘瑞希协理她管理好庹家的内宅,但是自从刘瑞希肚子里的孩子没了,尹碧华便在没有提及过了。
“连芳,这才吃过早饭,你便召集众人,所谓何事啊?”尹碧华依旧坐在主位上,双手自然的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深蓝色的上衣,褐色的金丝盘扣将她衬托得越发的威严了。
李连芳着一袭粉色的上衣,今日瞧起来肤色也白净了不少,瞧上去倒是温和端庄了不少。
“娘,在等等吧。三姨太不是前儿被解禁了么,今日之事这么重要,她怎么不在呢!”李连芳说得云里雾里的,不晓得这般兴师动众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
颜墨婉坐在最外头,因为辈分的原因,眼下庹家主子里头,颜墨婉的辈分数最小的。颜墨婉听见李连芳说安君碧已经解禁了,心头暗自高兴,心里默念道:“日后,在庹家无奈的光阴之中,倒是有了那么一个可以亲近的人儿了。”
颜墨婉想到此处,突地脑海里想起了庹鹜宽的面庞来,想起前儿夜里,在自己的床跟前儿紧眉愁语道:“难道在庹家,你可以亲近的人只有君碧么?”
“三姨太来了!”李连芳侧身,笑面款款的说道。
颜墨婉这才回过神儿来,侧过头,瞧着安君碧从大厅的侧门踱步而来。她着一袭桃粉色的上衣,白色的下裙,有些发黄的青丝随意梳成发髻。
☆、第五十八回:晨起争执
“三姨太,你怎么这么瘦,好似一阵子风就可以把你吹跑了似的。”尹碧华倒是最先说话。
安君碧侧头先瞧了瞧颜墨婉,在尹碧华跟前儿颔首一礼:“多谢娘的挂怀,有娘的福泽庇佑,我想君碧定会马上丰润起来。”
“嘴巴是越发的伶牙俐齿了,站着怪累的,你就坐在四姨太旁侧吧。”尹碧华笑呵呵的,摇手一指颜墨婉身侧的空位。
那是留给安君碧的,按照位份,那个位置也理应留给安君碧。安君碧慢慢的踱步过来,似乎每走一步脚下都会开出一朵朵娇粉的莲花儿来。
“姐姐虽出身微寒,但是礼数却是极其周全。”颜墨婉见安君碧坐在自己身侧,中间只隔着一个案桌的位置,立即小声夸赞道。
安君碧微微摇头,“妹妹才是知书达理的侨人儿呢。”
“娘,今日我召集内宅的人,是为了向娘揭发一个人,这个人应当用家法狠狠的处置才是。”李连芳坐在尹碧华的身侧,位置比尹碧华矮了些许。
尹碧华侧头,双目一挑,动了动腿,“连芳说来听听。”
“娘,您先喝茶。”李连芳说着便起身端一杯茶给尹碧华,尹碧华接过茶盏,立即揭开茶盖抿了一口。
“你说吧,这人犯了什么错儿。”尹碧华搁下手里的茶盏,利索的说道,显然对李连芳这般卖弄玄虚的做法有些急了。
李连芳踱步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大声道:“各位,我是庹家的当家太太,今天这个人我一定得罚,这个人就是四姨太——颜墨婉!”
颜墨婉心头一惊,身子僵硬,侧头瞧了安君碧一眼。安君碧有些坐立不安了,不晓得今日李连芳请自己前来,竟是为了让自己见证妹妹的过错。
颜墨婉双目极其讶异,稍稍起身,“墨婉愚笨,实在不知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儿,还望大太太明示。”
李连芳起身,踱步到颜墨婉跟前儿,双目像是有钩子一般紧紧的抓住颜墨婉不放,“那好,我问你,昨儿傍晚时刻,你是不是去了大爷的书房。”
“大太太,你怎么晓得我们小姐去了大爷书房?难道你也去了?”恋蝶瞧着李连芳衣服得逞的嘴脸立即反问道。
李连芳倒是很轻松的样子,抬起头瞧着恋蝶便是一个嘴巴过去:“你只不是是四姨太的陪嫁丫鬟,有什么资格在大厅里当着娘的面儿说话,竟这般不懂规矩,这都是主子没有教好。”
颜墨婉见李连芳竟然打人了,立即起身,瞧着恋蝶一脸委屈的模样儿,心头甚是难受。对于颜墨婉来说,打了恋蝶比打在自己身上还要疼。
李连芳稍稍踱步退去,“我只不过是教训一个没规矩的丫鬟罢了,四姨太。不知你的贴身奴婢听见了吗,都嫁过来这么些天了,还改不了口,还叫小姐。”
恋蝶这才意识到自己的错儿,方才是自己太粗心,现在该改口叫四姨太了。
安君碧在一旁瞧着,双目甚是担忧的神色,左手从阔袖里取出素色的蚕丝手帕,试了试鼻尖儿上渗出来的细小汗珠。
“大太太,是我做主子的礼数没有交代周全,你就罚我吧。”颜墨婉瞧着恋蝶面庞上已经有了一块淤青,想必是李连芳手指上的和田玉戒指划的。
李连芳为了颜墨婉转了半圈儿,“你别急,今日我就是要处罚你,以儆效尤。”
颜墨婉心头一紧,她着实不晓得庹家规矩到底是什么,她也不晓得在庹家大爷的书房进去了就会受到家法的处置。
“姐姐,我实在是不晓得大爷的书房不可以进去,我进去只是为了取一本书而已。”颜墨婉生怕自己连累了恋蝶和安君碧,所以收起了清高与倔强,低头来像李连芳示弱了。
李连芳倒是不吃这套,对于她来说,眼下威胁最大的就是自己跟前儿的女人——颜墨婉。所以,无论如何让她都到想尽一切办法扳倒她。
“你当真去了大爷的书房?”尹碧华发话了,声音极大,像是夏日的雷声一般灌入耳朵里。
颜墨婉侧目瞧着尹碧华,尹碧华一双黑色的眸子若是浩瀚得不着边际的星空一般,让人捉摸不透。
“是我去的,与小姐无关。不……不……与四姨太无关。”恋蝶立即从颜墨婉身后踱步到大厅的中央,跪在地板上,大声说道。
颜墨婉一听,急了,立即跟着跪上去:“娘,大太太,她只是一个丫鬟,这一切都是我做的,你惩罚我吧。”
“不……不……不关四姨太的事,是我去大爷书房里拿书的。”恋蝶吞吞吐吐的说道。
“好,你说是你,那我问你你拿的是什么书啊?”尹碧华面色黑沉沉的,细长的眉毛向上一挑。
恋蝶顿时傻了,愣住了一会儿,颜墨婉跪在地上:“娘,是我,我去拿的是……是《本草纲目》,恋蝶她根本没去。”
尹碧华气极了,瞧着颜墨婉那张面孔,似乎就看见了蒯华笙一般,虽是完全不相似的两个人,只要有一点关系就会拐几道弯想到他。尹碧华心头一阵怒火,顺手推翻了自己身侧案桌上的茶盏,精致的茶盖落在地上摔碎了,安君碧身子一抖。
安君碧立即起身,跪在地上:“娘,我想四姨太是不知晓而为之,你这次就放过她吧。”
庹薇薇嘴里磕着瓜子,撅着嘴,高声道:“娘,犯错了只要是一句不晓得就了事了啊,那是不是我也可以这样?”
尹碧华斜眼,瞧了瞧庹薇薇:“放肆,将四姨太拖出去,杖责二十。然后去山下,担二十担谁回来。”
“娘,四姨太是被冤枉了,你就放过她吧。”安君碧跪在地上,几乎快要趴在尹碧华跟前儿了。
“老太太,求你放过四姨太,这一切都是我们奴婢的过错儿。”恋蝶跪在地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颜墨婉抬起头,瞧了瞧李连芳。李连芳双目瞧着尹碧华,一对暗黄色的眸子里透露出阴谋得逞的喜悦之情来。
尹碧华瞧着庹薇薇懒散的样子,只有重重处罚了。尹碧华此时此刻,似乎将自己对蒯华笙的恨意全部撒在颜墨婉身上了。
家丁来了,拖着颜墨婉,颜墨婉面部僵硬,额头全是汗水。
“啪……啪……”大厅苑儿外一阵捶打的声音传来,恋蝶和安君碧被三个家丁生生按住。恋蝶听见这一声儿一声儿的拍打声,极力挣脱掉了,直奔出大厅。
只见颜墨婉被两个人按在板凳上,两个家丁正拿着一尺见宽的板子使劲儿的拍打髋部和腿。恋蝶瞧见颜墨婉素色的下裙上,已经有斑斑驳驳的血迹渗出来了,立即扑上去:“不,你们不可以这么对四姨太,她昨儿脚刚受伤,受不得如此折磨。”
恋蝶趴在颜墨婉的身上,替她挡住板子。
“恋蝶,你让开。”颜墨婉面部通红,面颊全是汗水,努力提高自己声音对恋蝶说道。
大厅里,尹碧华风轻云淡,看都不看一下。李连芳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瞧着苑儿里发生的一切,庹薇薇只顾着嗑瓜子。
尹碧华起身,李连芳立即上前搀扶着,踱步到颜墨婉身侧:“别以为这是蒯家,庹家从来不养闲人,快担水去。”
杖责二十完后,颜墨婉觉着自己下身完全没有知觉了。趴在板凳上,嘴角有一丝血迹渗出来,安君碧立即上前扶着颜墨婉:“墨婉,你没事吧。”
颜墨婉瞧着安君碧哭得面颊通红,努力的笑了笑:“没事,恋蝶去拿水桶过来,我担水去。”
“小姐。”恋蝶直起身子来,捂住嘴一阵哭泣。
安君碧低垂着眼睑,一行一行的清泪从一双干净的眼睛里流出来。
这下太阳已经出来了,颜墨婉一撅一拐的,挑着两个水桶到山下去了。下去倒是容易许多,但是上来却是极其的艰难。
已经快过了三个时辰了,颜墨婉和恋蝶才来来回回去了四次。恋蝶瞧着颜墨婉面颊苍白,腿上到处了血迹,走起路来一撅一拐的,心头堵得慌。
颜墨婉在石板上坐着歇息,抬起头瞧着自己头顶越来越毒辣的太阳,揉揉肿得越发厉害的脚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颜墨婉站起来,身子一阵踉跄,晕了过去,恋蝶紧忙上前搂着。一忽儿颜墨婉才有了知觉,慢慢的起身靠在一棵大树上。
“小姐,我回去告诉老爷去。”恋蝶摸了眼泪,细声的哭了起来。
颜墨婉伸手,将她面颊上的眼泪抹干净,苦笑道:“傻瓜,你没有看出来么?庹老太太就是将对老爷的恨意,全部撒在我们身上了,若是老爷晓得了我在庹家过的不好,定会前来找她理论,那以后我们的日子就会更苦了。”
恋蝶掏出有些粗糙的手绢,擦了擦颜墨婉额前的汗水:“小姐,我告诉少爷去,我看他倒是真心心疼小姐。”
恋蝶说完便踱步去了,恋蝶在身后像大声呼叫,但是无论如何都叫不大声,恋蝶回头:“小姐,你一定要等我回来。”
☆、第五十九回:落寞黄昏
已经是晌午时分了,庹鹜宽抱着已经昏倒的颜墨婉回到庹家,尹碧华正在大厅打盹儿。
“娘,庹家的人都不能对她好一点吗?”庹鹜宽着一袭深灰色的西装,这是刚刚才流行起来的款式,在信子镇还少有。
尹碧华清醒了,抬起头,瞧见了庹鹜宽怀里抱着颜墨婉,身侧跟着恰似一个乞丐模样儿的恋蝶,恋蝶手里拎着水桶,瞧上去面色极其惨白。
尹碧华紧眉,左手拍桌子道:“这庹家还有没有王法了,家法家规何在,祖宗何在,宽儿啊,她偷偷进了你的书房,庹家的规矩女人不许进当家男人的书房。这是祖宗们定下的,就好比当今的皇上,她的书房后宫任何一个女子都是不可以进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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