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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宅门-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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庹鹜宽抱着墨婉,站起身来,抬起头瞧着有些昏暗的天色,“走,我们回家。”
四周碧绿的茶叶一颤一颤的,微风拂来墨婉蓬乱的青丝飞飞扬扬。
庹家宅邸
绿冬死了,君碧醒来瞧着自己身边是另外一个丫头在整理衣服,不晓得是怎么回事。
“你是谁,怎么在偏苑儿,是我在做梦吗?”安君碧摇了摇头,瞧着自己跟前儿陌生的姑娘。
“三姨太,我是以前在浣洗房做事的丫头,现在来伺候三姨太,我叫碧儿。”碧儿瞧着安君碧醒来,和声道。
安君碧缓缓起身,瞧了瞧自己床榻之上的棉被:“这棉被是……”
“这是老太太托人拿过来的,三姨太醒了就把这药喝了吧。”碧儿转身端来一碗暗色的药。
安君碧紧眉,瞧了瞧青花瓷碗里黄色的中药,心头一阵作呕。但还是接过来了,安君碧蹙眉忍着将这药喝了。
“绿冬呢,她去哪里了?”安君碧起身,站起来瞧着瞧阁楼里有些变化。
“这些衣服和棉被是谁送过来的?”安君碧抬起左手摸了摸一件碧色的上衣,上面的织锦花样还是眼下最流行的苏绣。
碧儿搁下药碗,踱步上前,“三姨太,这些都是老太太让送过来。柜子是新做的,衣服棉被都是新做的,还有咱们屋顶也从新整修过了。”
安君碧抬起头,脚下一阵踉跄,碧儿紧忙扶着她:“碧儿,为何老太太会突然给这些东西,我怎么浑然不觉呢?”
“三姨太,你都已经昏迷四天了。这些都是在你昏迷的时候,老太太派人前来做的。”碧儿柔声道。
安君碧坐在床榻之上,瞧了瞧碧儿,一袭灰蓝色的上衣,梳子流利的发髻,简单大方。一瞧便觉着是个可信的人儿,只是不像绿冬那般活泼。
“绿冬呢,她去哪里了,我有些饿了,有吃的吗?”安君碧环顾四周,始终没有瞧见绿冬。
碧儿低垂着头,“三姨太,莲子粥我早就熬好了,我这就给你端去。”
“碧儿,绿冬呢,为何不见她?”安君碧觉着有什么不对劲儿,拉住碧儿的袖子紧眉道。
碧儿低垂着头,面色有些迟疑:“绿冬她……绿冬她……”
“她怎么了?”安君碧心头一紧,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绿冬她……”碧儿本来想编一个借口,好让安君碧宽心,接过好半天始终编不出来。
一丝丝风从窗户边吹进来,安君碧觉着背脊骨发冷,抬起头瞧见了窗户破旧的雕花上挂着一只素银簪子。
安君碧起身,没有穿鞋,踉跄的踱步过去,双手慢慢的取下她:“碧儿,绿冬是不是出事儿了,这只簪子是我送给她的。她最喜欢了,睡觉也要戴着的。”
碧儿站在原地抬起头瞧了瞧安君碧,眼眶红红的,“三姨太……”
安君碧双手拿着素银簪子,紧忙踱步过去:“碧儿,你告诉我,绿冬怎么了?”
碧儿低垂着头,双眸已经夺出了泪水:“绿冬姐姐她……她……”
“你告诉我,她怎么了?”安君碧双手扣着碧青的双肩。
碧青咬了咬嘴唇:“绿冬姐姐她……她去了!”
安君碧蹙眉,睁大双目:“她去哪里了?”
“三姨太,绿冬姐姐,她没了。”碧儿说完一把搂着身子一软的安君碧。
“三姨太,三姨太!”碧儿一边哭一边喊着。
安君碧浑身无力,双目微微睁开,面色惨白。碧儿把她扶到床上,一会儿终于醒过来了。
“碧儿,绿冬是被谁害的?”安君碧声音极弱,趴在床上,双目满是泪水。
碧儿跪在安君碧的跟前儿,摇了摇头,面颊上流淌着泪水:“三姨太,绿冬姐姐她,她是自杀的。”
“自杀,不可能,这不可能,这不是真的,绿冬一定还活着,她还活着对不对。这只是大太太在惩罚我,是不是。”安君碧吃力的支撑起身子,面色通红。
碧儿瞧着安君碧想起来,立即上前扶着她:“三姨太,你别这样,可仔细你的身子。”
“绿冬,绿冬……”安君碧伏在床榻之上,撕心裂肺的吼着。
碧儿觉着是自己做错了事:“三姨太,你罚吧,都是我的错。”
“碧儿,绿冬不可能自杀的,她没有理由自杀啊!”安君碧侧过身子,瞧着碧儿。
碧儿低垂着头,摸了摸眼泪:“三姨太,那日你重病昏迷不醒。绿冬姐姐叫了好半天也没有人管,接过绿冬姐姐便从这里跳下去啦。她还给老太太写了一封信,说用自己的命来换三姨太的平安。”
安君碧紧闭双目,面色极其痛苦,“绿冬……”
“绿冬姐姐说,定要让老太太医治好你,还让给你添置生活必备品。”碧儿小声说道。
安君碧抬起头,睁开双目瞧了瞧屋子里的东西:“这些,都是绿冬用命换来的。”
碧儿噘了噘嘴,抹掉了面颊上的泪水:“三姨太,您不要难过,碧儿会像绿冬姐姐般伺候三姨太的。”
“不值得,我安君碧何德何能,竟然让人丢了性命来顾我周全。”安君碧瞧着碧儿哭吼着。
碧儿也很难过,双手搂着安君碧:“三姨太,值得的,以前在浣洗房的时候,三姨太你就经常过来帮着我们浣洗衣物。那碧儿就晓得,三姨太是个可亲近的人。”
安君碧抬起头瞧着碧儿,“碧儿……”
“三姨太,我是自己要过来伺候你的,你千万不要赶碧儿走,我会像绿冬姐姐般照顾三姨太。”碧儿哭着哀求道。
安君碧哭着瞧着碧儿,有气无力的问道:“为什么?”
碧儿摸了摸面颊的泪水:“浣洗房里全是大太太的人,我们这样的,只会在那里受气,还不如在偏苑儿清静自由呢,碧儿还请三姨太成全。”
安君碧抬起头,笑了起来:“没想到,我这里还有人盼着要进来的。”
碧儿瞧着安君碧堕落伤怀的样子:“三姨太,为了绿冬姐姐,断断不可自暴自弃。要好好振作起来,为她报仇,至少把姐姐的那一份儿活了。”
安君碧扭过头,瞧着碧儿:“活着?”
碧儿从阔袖里掏出手帕,擦了擦安君碧面颊上的泪水:“对,三姨太一定要振作起来。想必这也是绿冬姐姐希望的,要替姐姐报仇。”
“报仇,我无非是在这里孤独终老罢了,现在我手无缚鸡之力,找谁报仇去。”安君碧说着,面颊上又流淌着泪水。
碧儿侧过身:“碧儿始终深信,好人终有好报的。三姨太当下是养好身子,才能百战百胜。”
安君碧靠着墙,侧目拿起那根素银簪子,想起了绿冬那日在雨里陪着自己跪了一夜,现在又为自己丢了性命。
“碧儿,你说的对,我要振作起来。你去端些粥来,我饿了。”安君碧靠在墙上,面色惨白,双目通红。
“好。”碧儿摸了摸眼泪,起身踱步过去了。
安君碧泪流不止,身子微微颤抖,碧儿转眼便端着一碗粥过来了,还冒着热气。安君碧抬起双手接过去,左手拿着粗糙的木勺。
“哇……”安君碧好几天没有吃饭了,才吃一口就呕吐起来。
碧儿在一旁瞧着甚是心疼。
安君碧吐完了,又接着吃了起来:“我要振作……”
☆、第四十二回:罄鼓噩梦
天微微亮,安君碧总算是歇了会儿。碧儿瞧着她折腾了一宿,心头难过不已。
碧儿揉了揉眼睛,转身准备去熬点养气补血的八宝粥。
只见外边闹哄哄的,碧儿并未在意。扭头瞧着安君碧熟睡的样子,心头的石头落下了。
碧儿双手托着凉了的茶壶,推开门踱步走开了。
还未走出房门便听见屋内撕心裂肺的哭泣声,碧儿身子一颤,心头一紧,手里的托盘掉在地上,“哐当!”一声。
碧儿瞧了瞧地上满是碎片,皱巴巴的冷茶叶格外明显,屋内安君碧越哭越大声了。碧儿蹙眉紧忙推开有些破旧的房门,踱步进去了。
安君碧着一袭白色的内衬,趴在窗户边,碧儿听见窗外庹老太太的声音格外大。
碧儿踱步过去,紧忙从柜子里取出一件碧色的上衣披在安君碧身上:“三姨太,无论如何,你可要仔细你的身子。”
安君碧吃力的趴在窗户上,面色蜡黄,双目通红。左手紧紧的捂住自己极薄的唇,右手紧紧抓住残破的雕花格子窗户。
纤细的手指上,已经破皮了,斑斑驳驳的鲜血溢出来。
碧儿心头一颤,紧眉默念道:“不是昨儿半夜刚说要振作的吗,怎么这会儿又伤心成这般模样儿。”
碧儿小心扶着安君碧,将头探出窗户,下边是有些清冷的翡翠园,素日里甚少有人从这边来。
尹碧华和李连芳带着寥寥几个下人在那里,旁侧隐隐约约还有什么东西,看不清被发黄的布遮挡着。
碧儿侧了侧耳朵,仔细听她们在说什么。
只见尹碧华左手拿着一袭白色的手绢,紧紧捂住自己的面颊,至于表情隐隐若若的瞧不太清楚。
李连芳一袭暗沉的上衣,头上碧青的和田玉簪子格外显眼,双手抱在胸前:“娘,你说这个怎么办?”
尹碧华侧头瞧着李连芳:“素日里,你不是嘴有主见的吗?怎么今日,反倒装起糊涂来了?”
李连芳在这件事情上,实在是没有底气。虽是心狠手辣之人,但是毕竟是因为自己而起,办起事情来格外愚钝。
“早知你这般没主见,我倒不如让二姨太过来呢,反正她现在协助你管理庹家内宅。”尹碧华故意提高声音,旁人都可以听出来她是在刺激李连芳。
李连芳踱步徘徊了一会儿,摇手一指:“将这个贱人的尸体抬出去,随便找一个地儿埋了。”
尹碧华瞧着李连芳面色有些发白,取开手里白色的生丝手帕:“大太太,一个丫鬟而已,为何这般动怒?”
李连芳左手紧紧的捏住自己的手绢,尹碧华斜着细长的双目瞧了瞧她。
“娘,我只是不想因为这件事儿而乱了庹家的规矩。本来这贱人的尸首早该处理的,因为家里请茶灵才拖到今日,真是晦气。”李连芳压低声音说道。
“是吗?”尹碧华依旧一副极其清高的样子。
李连芳转过身子,瞧着尹碧华:“是啊,虽然现在二姨太协助我管理庹家内宅,但是毕竟她只是二姨太,庹家的规矩不可乱,若这次不小惩大诫,下次难免会有人再犯。”
尹碧华双手抱在胸前:“大太太还真是费心啊,不过既然要小惩大诫,就这么将尸体埋了可不妥。”
“娘的意思是?”
“这绿冬是为了护主而死的,但是安君碧现在谋害了庹家的子嗣。她罪有应得,若是午夜梦回绿冬的鬼魂找来了,那也只能找安君碧去?”尹碧华说道这里的时候声音极高,她周围的三个下人都低垂着头,不敢做声。
李连芳面庞绷得紧紧的,手心直冒汗,额头也渗出了细小的汗珠。
“对,午夜梦回的时候,她找的一定是安君碧,二姨太的孩子是她害的,不是自己,跟自己无关。”李连芳心头暗自道。
李连芳紧张的样子,尹碧华都瞧在眼里。
“老太太,若是再等下去,待会儿镇子上的人就该多了。”香儿瞧着尹碧华,细声提点道。
尹碧华深深吸了一口气,“既然我们庹家的大太太是菩萨心肠,狠不下来这个心,那么我就做这个恶人吧。”
“把她速速抬出去,扔在山头,喂野狼吧!我看看,以后在庹家,还有谁敢谋害庹家的子嗣。”尹碧华说完转身就离去了。
李连芳瞧着尹碧华离去的背影,心头发虚,她想起了自己在李府的时候,李泉福拍着自己的面颊说道:“尹碧华的秘密太多,在这个大宅子里活下来的女人更是不简单,她一定怀疑你了。”
“这个老太太,真怀疑自己了?”李连芳瞧着尹碧华慢慢离去的背影,心头暗自想到。
碧儿扶着已经快要晕阙的安君碧,碧儿一个劲儿的摸着面颊上的眼泪。
“绿冬,绿冬,都怪我,绿冬……”安君碧已经没有力气了,细声说道。
碧儿扶着她卧在床榻之上,“三姨太,可仔细自己的身子,若是活着一切都还有希望的。”
安君碧趴在床上,面颊蜡黄,眼皮周围全是淤青,发紫的颜色。
“哇!”安君碧趴在床上,干呕起来。
哭得太多了,好些天没有好好吃东西了。碧儿从阔袖里取出灰色的手绢,为君碧擦了擦嘴。
“三姨太,我去叫医生来。”碧儿哭道。
碧儿说着转身就走,安君碧立即抓住她的手:“千万别去,我会振作,我要为绿冬报仇。”
“三姨太!”碧儿轻轻拍了拍安君碧极薄的背,拉了拉锦布棉被为安君碧盖上。
“我饿了,你去弄些吃的来,今天下午我还得去大厅罚跪两个时辰。”安君碧勉强支撑起身子,虚弱的说道。
碧儿又是喜又是忧:“三姨太,老太太都说了,暂时咱们不用罚跪了,等你身子好些了再说。”
“不,我要去那里跪着为绿冬祈祷,今日她才刚刚……刚刚……下葬。”安君碧一字一句,心头很沉重,已经快要流干的眼泪还是挂在面颊上。
碧儿瞧着安君碧瘦小的身子捂在被子里,心头甚是心疼:“好,碧儿陪着你。”
信子镇果然传的风言风语的,好似所有人都约好了似的。
一大早起来,吃早茶的,买菜的,干什么的都在谈论昨儿庹家大少爷庹鹜宽,和蒯家的绣娘颜墨婉在茶园儿做了见不得的事。
蒯华笙一早便去蒯家绣个查看账本,回来便听说了此事,心头懊悔不已。瞧见恋蝶正在洗衣服,便叫她去叫颜墨婉到大厅来。
恋蝶小心翼翼的:“老爷,小姐不晓得怎么的,昨儿回来便把自己锁在闺房里,不吃不喝也不搭理我。”
“无论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叫小姐下来。”蒯华笙站在大厅里,已经焦头烂额了。
蒯华笙后悔不已,昨儿自己不该和她说那些话的,自己不该责怪她。更不该让她一个人就这么跑了出……
“哦!”恋蝶也甚是担心,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情,蒯俊杰到上海去了,现在唯一的办法也许就是将门撞开。
恋蝶叫上了厨房里的老五,素日里虽是总爱和他拌嘴,但是眼下他该是最牢靠的人了。
恋蝶利索的踱步到墨婉的闺房外,阁外一盆茉莉花已经开始长花苞了,若不是多事之秋瞧着应该别是一番景致吧。
“小姐,老爷叫你速速到大厅去!”恋蝶高声喊了一声。
房门紧紧关闭着,窗户也紧紧关着,静悄悄的,不晓得颜墨婉在屋子到底怎么样了。
“小姐,你怎么了,我是恋蝶啊,你应我一声儿。”恋蝶心头越发的着急了,忍不住哭了起来。
“老爷是不是听说了什么?”颜墨婉终于说话了。
恋蝶立即破涕为笑,总算是吱声儿了。
“老爷早上去绣庄回来之后,便让我前来叫你去大厅。”恋蝶高声的说着。
颜墨婉又不回答了,恋蝶在门外好一会儿终于决定了,转过身子对老五说道:“把门撞开。”
老五点点头,使劲儿用力,没想到门锁得并不紧,一下便撞开了。老五躺在地上,直叫疼,恋蝶无心顾及,示意他赶快离开,自己便利索的踱步进去了。
恋蝶蹙眉,跑着进了颜墨婉的闺房,但是没有见着颜墨婉,“小姐,你在哪里啊?”
颜墨婉没有回答,恋蝶左看看右看看,都不在,跑到野鹤戏水屏风后面,瞧见颜墨婉正泡在浴盆里。
“小姐,你这是做什么?”恋蝶紧忙踱步过去。
恋蝶瞧着墨婉光着身子,蜷缩在浴盆里,双手环抱着细长的双腿,一动也不动。
恋蝶踱步到墨婉的正前面,瞧着她面色发青,浑身惨白,身子颤抖。恋蝶伸手摸了摸浴盆里的水,冰凉透心。
“小姐,你这是作甚?”恋蝶急忙从杏木架下取出白色的内衬披在墨婉身上。
“小姐,你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伤口?”恋蝶抱着颜墨婉发白的双肩。
“小姐,你是在浴盆里用冰凉的水泡了一夜么?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要这么折磨自己。”恋蝶一个劲儿的哭。
颜墨婉终于哭出来了,抱着恋蝶大声的哭了出来。
☆、第四十三回:晨起风波
“听说小姐被庹家大少爷轻薄了,你们晓得吗?”外边两个前来换早茶的婆子嚼着舌根。
“素日里装什么清高,不就是绣了几幅苏绣吗,还不是蒯家的下人,真把自己当做是蒯家的小姐了。”另外一个老妈子愤愤不平的说道。
恋蝶听见了,抬起头瞧了瞧颜墨婉。
墨婉抬起头,瞧着恋蝶:“怎么,你也这么瞧着我。”
“小姐……”恋蝶说着双目流出眼泪。
“是不是现在信子镇所有人都在传,我颜墨婉被庹家大少爷庹鹜宽轻薄了。”颜墨婉倔强的双眸瞧着恋蝶。
恋蝶紧忙过去抱住颜墨婉:“小姐,我相信你,我信你。”
颜墨婉抬起头瞧着恋蝶,恋蝶双目坚定。
“小姐,你快起来,想必你是在这冰凉的水里浸泡一夜了。”恋蝶用力的扶着颜墨婉,想把她从浴盆里拽起来。
“冷吗?我也觉着冷,浑身冰凉,从里到外。”颜墨婉低下头,双手抱着自己的双肩,将头埋在胳膊里。
恋蝶低声啜泣,不晓得怎么办,只是紧紧的抱着颜墨婉冰凉僵硬的身子。
“小姐,你且起来,你再这么呆在水里,你会出事的。”恋蝶一个劲儿的拽着丝毫不动的颜墨婉。
颜墨婉保持着姿势,呆在浴盆里,脖子上的抓痕已经结痂了,手臂上也有许多伤口,斑斑驳驳的很丑陋。
恋蝶瞧着颜墨婉依旧不肯起来,放开她:“小姐若是不起来我也来这么泡着。”
恋蝶说着便开始解开自己上衣的盘扣了,墨婉头也不抬,淡淡的说:“别,那样岂不是我的罪过。”
“小姐,什么做不罪过的,我这辈子就是为小姐活的,若是你这般折磨自己,出了什么事,我这做丫鬟的岂能苟活。”恋蝶说完又开始继续解自己的上衣盘扣。
墨婉终于被打动了,素日里她最是疼惜恋蝶的,自然现在也是。
“我起来便是,昨天我跪在佛面前,问他为何我会这般痛苦。佛告诉我说,六道众生要经历因果轮回,从中体验痛苦。在体验痛苦的过程中,只有参透生命的真谛,才能得到永生。”墨婉一边说,一边抹着面颊的清泪。
“小姐,我问佛,那过几天还下不下雪?佛说,不要只盯着这个季节,错过了今冬。所以希望还是有的。”恋蝶小心翼翼的为墨婉梳头发。
“但是,为什么每次下雪都是我不在意的夜晚?”墨婉双目暗沉,心如死灰。
恋蝶拿出一根紫玉簪子将颜墨婉湿答答的青丝挽起来,然后慢慢的揉了揉颜墨婉已经僵硬的腿。
但是颜墨婉的双腿已经发麻了,完全没有知觉了。
“小翠,去取些热水来,快些。”恋蝶向守门的丫鬟高声道。
一会儿小翠便端着热水来了,恋蝶接过来缓缓的注入浴盆里,慢慢的水热了,周围热气腾腾的。
“小姐,现在是否感觉好些了。”恋蝶一边揉颜墨婉已经僵硬的腿,一边问道。
颜墨婉面庞始终没有表情,双目无光,不晓得看的哪里。
“小姐,你试着站起来。”恋蝶瞧着颜墨婉身子已经渐渐有了温度,小声说道。
颜墨婉像没有听见一般,斜着头,双目微闭,面颊流着两行清泪。
“小姐……”恋蝶又叫了一声。
“四周是热的,但是还是觉着好冷,就像置身于寒冰之中一般。”颜墨婉说着又蜷缩起来,抱着自己的身子。
左臂上斑斑驳驳的抓痕鲜红明亮,格外的耀目,恋蝶瞧着心头堵得慌。不晓得昨儿颜墨婉跑出去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姐,你先起来。”恋蝶慢慢扶起颜墨婉。
颜墨婉终于有了知觉,慢慢的站起来,恋蝶双目讶异的瞧着颜墨婉,她脖子上,胸口上全是抓痕。
恋蝶忍住不哭泣,她怕颜墨婉听见了会更难过,所以低垂着头。
恋蝶取出白色的内衬给颜墨婉穿上,颜墨婉面色惨白,脖子处长长的抓痕格外显眼。
“小姐,你到这边来,我给你的伤口上些药,不然会溃烂的。”恋蝶扶着面庞麻木的颜墨婉。
墨婉坐在细软垫子上,面部始终没有表情,恋蝶利索的踱步走到杏木柜子旁,打开来取出锦盒,锦盒内都是素日里用的一些药。
“小姐,我给你抹一些雪花膏,这般才不会留下疤痕,不过你忍着些,有些痛。”恋蝶解开颜墨婉内衬,打开锦盒,取出雪花膏为颜墨婉上药。
“若是身体还能感觉到痛,那总算是好的。”颜墨婉歪着头。
恋蝶抬起头,瞧了瞧颜墨婉死灰般的面庞,心头又堵得慌:“小姐,你别这样。”
“恋蝶,你晓得吗?若是身体感觉疼,那么心就不会那么疼了。”墨婉字字句句间,恋蝶听着觉着怜惜不已。
“小姐,若是少爷见着你这般,定会难过死的。”恋蝶一边给墨婉脖子抹雪花膏,一边细声说道。
墨婉听着,裂开嘴轻声一笑:“少爷,我颜墨婉只不是蒯家的一个绣娘,何德何能,能让少爷这般挂怀。”
恋蝶一听,又忍不住抹起眼泪来。
蒯华笙在颜墨婉闺房外听得清清楚楚,他唯有紧眉站立在微寒的春风里,双手紧紧握着拐杖。
“小姐,我先去告诉老爷,你先坐会儿,等药浸入皮肤里了,我再来伺候你歇息。”恋蝶利索的收好锦盒,踱步上前放在杏木柜子里。
恋蝶转身离开了,走到门口处扭头瞧了瞧颜墨婉,颜墨婉像似活死人般坐在那里,身侧屏风上的野鹤突兀的双目格外耀目。
恋蝶推开门,踱步出去,只见蒯华笙正站立在长廊口。
“老爷,小姐现在已无大碍。”恋蝶颔首一礼。
蒯华笙侧过身子,正对着恋蝶:“你先下去吧,我去看看她。”
“是。”恋蝶规矩的侧身一旁,让蒯华笙先走。
恋蝶瞧着蒯华笙离去的背影,觉着满是沧桑。一丝微寒的春风吹来,闺房旁侧的茉莉花叶蔓轻轻晃动,屋顶上大红的灯笼也摇摇摆摆的。
“吱嘎!”一声,蒯华笙推开颜墨婉闺房的门,踱步进去了。
“墨婉……”
“老爷。”颜墨婉见着是蒯华笙立即起身,颔首一礼,就像是府里的丫鬟婆子见着主子行李般。
蒯华笙紧忙踱步过去,扶住颜墨婉:“墨婉,是我对不住你。”
“老爷千万不要这么说,墨婉自小命苦,入了劫匪的窝,能被蒯老爷带回府里无忧无虑的长大,是墨婉的福气。”颜墨婉一边说着,一边摸着眼泪。
“墨婉,在蒯府,你就是我的女儿,做父亲的哪有不心疼自己女儿的。”蒯华笙抬起左手扶了扶自己的眼睛,紧眉道。
墨婉抬起头,双目溢满泪水,认真的瞧着蒯华笙,蒯华笙怜惜的目光望着颜墨婉。
“墨婉,如今出了这事儿,我一定会让庹鹜宽给你一个交代,给咱们蒯家一个交代。都怨我,昨儿不该语气太重……”蒯华笙抬起头,双目微微发红,面色凝重,双手紧紧的抓着拐杖。
墨婉抬头,瞧着蒯华笙自责的表情心头又软了下来:“老爷断断不可这么想,这都是墨婉的命。”
蒯华笙瞧着颜墨婉倔强的面庞,心头甚是怜惜:“你先歇着,我一定让庹鹜宽给你一个交代。”
颜墨婉瞧着蒯华笙,觉着站在自己跟前儿的就是自己的父亲,就是自己最最亲近的人。
“老爷,我没事,庹鹜宽没对我做什么。”颜墨婉细声说道,蒯华笙脚步坚定,推开房门踱步出去了。
庹家宅邸
一大早庹家的丫头婆子都传得沸沸扬扬,说是庹家大少爷又要纳妾了,听说还是蒯家的绣娘颜墨婉。
李连芳在偏厅,瞧着庹鹜宽正欲出门,紧忙上前拉住他:“大爷,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总该告诉我这个当家太太一声儿吧。”
庹鹜宽不晓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扭头瞧着有些动怒的李连芳:“你才消停了几天,又开始找事儿了。”
李连芳心头一凉自己在自己丈夫心里,原来是这样的人:“大爷,你别跟我装蒜了,你是打算把那个女人娶进庹府才告诉我吗?”
庹鹜宽心里有些反感了,抬头弄了弄自己上衣的盘扣,紧眉道:“哪个女人?”
李连芳双手抱在胸前:“颜墨婉那个贱人!”
显然李连芳很生气,她以为只要制服了刘瑞希,在庹家便是自己的天下了,但是庹家的女人还真是多啊,一个接着一个,让她防不胜防。
庹鹜宽不说话,转身就走了。到大厅,尹碧华,庹薇薇正在吃早茶。
“站住,今天你哪里也不许去!”
“娘,药铺里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呢!”庹鹜宽极其不耐烦。
庹薇薇蹦蹦跳跳的踱步过来,拉住庹鹜宽:“哥,你真行,你真把那个绣娘给那什么了?”
“住嘴,一个还未出阁的姑娘,也不知羞。”尹碧华起身,香儿立即上前小心搀扶着。
“哥,是不是真的。”
“你是不是唯恐天下不乱啊你。”
“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整天将这些话挂嘴边成何体统,回闺房练习刺绣去。”尹碧抬起头,细长的眼睛斜望着庹薇薇。
☆、第四十四回:宿命诅咒
庹薇薇心中很不服气,尹碧华总是希望庹薇薇是一位大家闺秀,刺的一手好绣,脾气秉性都极其温和。但好似正好与她所盼切的相反,庹薇薇不但不温婉,反倒骄纵成性。
李连芳踱步过来,面色微微泛红,双目侧过去瞧了瞧杏木柱子上的金丝雀,一双又小又红的眼睛格外刺目,像是在瞧着她自己一般。
李连芳瞬间想起了安君碧有些不服气的双目,心头微微发颤。
“娘,这你可得给我做主,大爷都快纳妾了也不给我这个当家太太说一声儿,反倒怪起我来了。”李连芳站在尹碧华身侧,委屈的说道。
尹碧华深深吸了一口气,李连芳的担忧她最清楚,自己当年也是这般走过来的。入了这大宅里的女人,都是悲剧,都是命。
庹鹜宽瞧着李连芳甚是反感,“你要是闲着没事做,就好好教素心算术。”
尹碧华踱步过来,“宽儿,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去碰的,那蒯家绣娘颜墨婉是有几分姿色,但是……”
“娘,她比谁都好,比谁都纯洁。”庹鹜宽背对着尹碧华,但是言语之间处处维护颜墨婉。
“看来此事不是谣言,是真的。”尹碧华有些不淡定了,转身坐在太师椅上。
庹鹜宽转过身,“什么谣言!”
庹薇薇坐不住了,放下手中的茶盏,起身拉住庹鹜宽宝蓝色的马甲:“哥,你是真傻还是装傻,你现在出去试试,保准儿信子镇的人都晓得你把颜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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