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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盛宠骄女-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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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头来,一只手握住妻子,一只手握住女儿:“若湘,待我走后,你不要太悲痛,好生照顾自己,知道吗?”
楚后只温温柔柔地看着他,却不答话。
楚皇又问:“不要做傻事,要好好活着,知道吗?”
楚后叹息一声,突然轻轻靠在楚皇的肩头,柔柔道:“夫君……”
楚皇这才安心了,笑笑对楚千翘道:“今后,你也要照顾好自己,照顾好你母后。还有你皇祖母,她年事已高,以前犯的错事,你莫再计较了。”
楚千翘眼泪直流:“翘儿明白,翘儿知道……”
楚皇紧了紧她的手:“每一个结束都是新生,你不要因为父皇离去而难过,你还活着,你便是父皇的新生,你要代替父皇好好活着。父皇会一直看着你,虽然时局艰难,但你只管一直一直往前走……”
楚千翘泪流满面地使劲点头。
此时,外间的宫人拖着长长的声音,扬声道:“新年已至——”
第99章 替身质子
几人俱是一怔,随后都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丝笑意。
新年,新的一年。听起来总是美好而充满希望的。
楚皇笑道:“好了,新年已至。这是一个团圆年啊。翘儿莫哭了,父皇……咳咳……父皇还没走呢。今日费了这么多神,与你们一道迎来了新年,眼下我也困了,你们都下去休息吧。”
楚后道:“我留下陪你。”
她眼神坚毅,楚皇知道身侧人的性子,赶人也是无用,只好默认了。
楚千翘没动,她也不想走。
楚皇眉毛一竖:“你又不成熟了,政事都不用管了吗?如今大楚还不太平,重任都在你肩上,哪里容得半分马虎?”
“父皇,翘儿……”
“先回去吧。明天早上来请安,父皇保证还好端端地等着你。”楚皇放柔了声音。
楚千翘站起来,迟疑了片刻,与孟景闲一道慢吞吞往外走,念念不舍地一步三回首,直到彻底走出凤藻宫。
虽然有了不祥的预感,但是楚皇给了保证,她向来那么信任自己的父皇,没料到父皇竟然会欺骗她——
当她早起来请安时,没想到推开门一看,宽敞的雕龙刻凤大床上,并排躺着两个人,他们神色那般安宁,若非两人中间的一绺头发扎在一起,楚千翘还以为他们只是睡着了。
可是睡着了,又怎么会多此一举地将头发扎在一起呢?
楚千翘心头一片惶惧,脚步都虚浮起来,她跌跌撞撞地走过去,一字一句都是颤抖:“父皇……母后……”
“父皇?母后?”
“别睡了,该起来用膳了……”
“父皇赖床也就罢了,母后向来比翘儿还要早起的,怎么也贪睡了?”
“父皇、母后,你们……听到了没有?”
“睁眼看看翘儿啊……”
“父皇!母后!父皇!!母后!!!不要走……呜呜呜……不要离开翘儿……”楚千翘突然失声尖叫,跌在地上痛哭流涕。
她的尖叫引来了外面的宫人,随侍楚皇多年的大太监带头推门而入,匆匆近前查看了一番,楚皇与楚后尸骨已寒,无力回天。
他闭上眼睛,太监的独特嗓音回荡在大殿里——
“皇上驾崩!皇后娘娘驾崩!”
该交代的东西昨天晚上已经交代清楚,因此凤藻宫里只留了一份圣旨和两片薄薄的纸。
楚千翘悲痛过后,擦干眼泪先看了上面的一张纸,是楚皇的笔迹:“生死有命,妻儿勿念。”
楚千翘又流下泪来。
她迫不及待地拿起下面那张,果不其然是楚后的笔迹,上头写了十五个字:“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生死亦相随。”
楚千翘一震,再度失声痛哭起来。
父皇希望他们好好活下去,但是母后陪了父皇一辈子,到底是不安心他一个人孤零零去走那黄泉路吧?因此在父皇死后,决然地跟了过去……
剩下的那份圣旨,几乎没有疑问,楚千翘自己不去碰它,只叫大太监前来宣读楚皇的遗旨。
意料之中,楚皇将皇位传给了她——大楚唯一的公主。
楚千翘将楚皇和楚后的绝笔信叠在一起,收入了自己的衣袖中,随后跪在地上,含泪接了旨。
得知消息的孟景闲匆匆进宫来见楚千翘,此时楚千翘还未从清心宫回来。
太后知道楚皇和楚后驾崩的消息后,眼前一黑晕了过去。楚千翘赶去清心宫,还好太后只是气急攻心,身体并无大碍,太医开了一个宁神的方子,说她片刻就醒。
楚千翘便等着太后醒来,忍着悲痛宽慰了她一番,伺候她睡下才走。
她回到飞鹤宫时,孟景闲已经等了好一会儿了。见到他立在那里的身姿,楚千翘眼睛一红,失去双亲的悲痛又涌了上来。在太后面前她可以坚强地伪装伤痛,在他面前却不行。
其余的人悄悄退了出去,孟景闲也不忌惮什么了,便将楚千翘一把拥入怀中,像楚皇那样抚着她的发,无声地安慰她。
楚千翘的眼泪溢了出来,全擦在他的衣衫上。
“父皇、母后都走了,他们都离开了我……”
“还有我,我会一直在。”
楚千翘更加紧紧地抱住他:“你要一直陪着我。”
孟景闲亲了亲她的发顶:“我会一直陪着你。”
楚千翘心下稍安,埋首在他怀里不停地流泪,发泄失去父母的悲痛。
孟景闲没有打扰她,就这么安安静静地抱着她,让她痛痛快快地哭。
一直等到她哭得睡过去,孟景闲才一把将她抱起,轻柔地将她放在床上,亲自用帕子给她擦了眼泪,才唤来青苏服侍她脱去外衫等物,自己则退出了飞鹤宫。
之后的日子很是忙碌。
在这等时期,楚皇和楚后的国葬是第一位的,楚千翘还无暇登基为皇,便以“太女”的身份主持一切事宜。
国葬前后历时半个多月,将楚皇和楚后安葬之后,楚千翘掩盖着悲痛,开始振作精神。
大楚的国丧在楚皇即位期间便改为了一年,当时遭到天下口诛笔伐,然而现在楚人已习以为常。
楚千翘倒不在意这些,孟景闲若真喜欢她,一年等得,三年也等得。
而现在最紧要的,最需要防备的,却是韦氏一家。
现在是大楚最虚弱的时候,韦家先前一直在蛰伏,现在想来,肯定已是蠢蠢欲动。
一场硬仗就在眼前,楚千翘知道自己要独自面对这一切了。
不,也不算独自,至少她还有孟景闲。
*****
没想到新年伊始,首先作乱的不是韦家,竟是云国。
大楚东边靠海,北边是游牧民族大邕国,西边是燕国,南边则是云国。十几年前,云国曾是最强盛的国家,它主动入侵大楚,大楚自卫反击,此役持续了七八年,最终以楚国胜利、云国割地赔款并送来质子告终。此后,楚国便成国力第一的大楚,两国也有十多年没有发生战争了。
两边都心知肚明,能送来当“和平使者”的皇子一定不是云国受宠的皇子,这维系两国长达十余年和平的不是质子的安危,而是两国国力的对比罢了。
话虽如此,这质子也是不能放的,如今仍旧“招待”在一处别院里。除去没有自由外,待遇倒是极好的,都是按贵宾的礼数来。
如今云国突然骚。动,想来应该是国力增进到可以与大楚比肩的地步,或者看中了大楚此刻的虚弱,因此想趁虚而入。
大楚内忧未除,实在承受不起突如其来的外患。
眼下大楚手里有可能牵制云国的只有那一个名叫左景玄的云国质子,虽然希望不大,但也只能试一试。若是可以用他来换取一点喘息之机,也算物尽其用了。
楚千翘想到这一点,便立刻动身去了左景玄居住的别院。
这是她第一次来到这个别院。她从前只知道云国有个质子住在大楚,后来上了国子监,入了翰林院,才算深入了解了大楚与云国的关系。
楚千翘是临时起意,那些看守质子别院的侍卫不曾提前知晓,因此吓了一跳,慌地要去将左景玄押来面圣。
楚千翘摇摇头:“我自去找他。”
随着大门被“吱呀”一声推开,楚千翘迈着步子,转过前庭走去后。庭,据侍卫说,左景玄此刻在后。庭作画。
远远的,楚千翘便看到了传说中的云国质子左景玄。他穿着一身青衣,身姿有些消瘦,正背对着她在石桌前画画。
她才走近些许,便听到他开了口,声音带着与身材不符合的沧桑:“我这里,已经很久没有访客了。”
楚千翘挥退众人,绕过石桌来到左景玄面前,左景玄才抬起头看向她。
左景玄算起来年纪也不大,只比楚千翘大那么几岁,模样也还是少年人该有的样子,长相十分普通,只是他的眼神却莫名地悲凉与沧桑。
设身处地地一想,楚千翘也能理解。若是那次战役输的是大楚,若是她被大楚送去了云国,禁锢于云国十余年,那么她也一定心灰意冷了吧。
如此想来,倒是对左景玄多了几分同情。
然而各自有各自的立场,大楚与云国、她与左景玄,终究是对立的。
静了片刻,楚千翘出声道:“你可知道我是谁?”
“不知。”左景玄坦率地摇头,“我十余年不曾迈出这个院子了,这十多年来,除了大楚先皇每年节庆都会派人来探访我以外,我几乎见不到生人,连大楚先皇驾崩一事还是听这里的侍卫说的。不过姑娘既然可以来我这院子,想必是个身份极尊贵的人。”
楚千翘道:“你既知道先皇,那么你不该不知先皇的女儿。”
左景玄眼眸微睁,一下便猜到了她的身份,然而身形只是微躬,保持着一个皇子的尊严:“景玄见过大楚皇上。”
楚千翘伸手搭在他手上,微微扶起他。
他将目光落到楚千翘示好的手上,知道事情不太简单。
随后便听到楚千翘问:“你可知我今日造访,所为何事?”
左景玄仍旧摇头:“皇上便别卖关子了,景玄实在不知。不过大抵与云国相关罢。”
“那我便敞开天窗说亮话。大楚与云国十余年来彼此间和平安稳,皇子你功不可没。然而如今云国却屡犯大楚边境,想要打破这种和平。大楚不愿黎明百姓受苦,因此想请皇子修书一封,希望云国停止骚。扰,如果云国真的守诺,我可以让你重归故土。”
左景玄沉默了片刻,嗤笑道:“皇上当真以为,景玄有这么重要,能影响云国皇帝的决策?我若是这么重要,这十余年就不会在这里了。”
楚千翘一怔,他这几句话将自己准备好的话全部噎回肚子里了,只好道:“这是你唯一的一次,离开大楚的机会。我只求一年的和平,若这一年云国不犯我大楚,一年之后,我便将你恭恭敬敬送回云国。天子一诺千金,绝无戏言。”
“呵,一年之后……”左景玄的脸色渐渐灰败,“可惜,云国是不会因为我的书信而改变任何决策,一来我不是重要的皇子,只是个牺牲品,二来——”
他一字一句,说出了让楚千翘不可置信的话——
“我并不是真正的云国质子。”
第100章 当年真相
楚千翘一震,几乎站不稳。
“你什么意思?”
当年率领大军与云国开战是韦信,韦老爷子虽然后代不忠,但自己对大楚的忠心却是天地可鉴。当时是他亲自押送云国质子来大楚的,按道理,他是不会做出调换质子这种事的。
看来左景玄说这种话,不过是为了迷惑她。
但是这对他来说有什么好处?为了逃避给云国修书这件事?然而他若是假质子,她当下便能处决了他。这简直是蠢人才会想出来的对策。
楚千翘定定地看着他:“为了不妨碍云国对大楚的进犯,你宁可去死?没想到质子你客居大楚多年,依旧心系母国。”
“云国确系我的母国,然而我的确并不是质子。”左景玄摇摇头,苦笑道,“皇上大约还是不信吧,这件事我现在想起来也觉得荒谬无比,若非亲自经历,我也不敢相信,一个父亲竟能狠心至此——”
楚千翘越听越糊涂,索性在藤椅上坐下来,也命他相对而坐。
语气中带着一些敲打之意:“横竖今日清闲,你想说什么,眼下便说个够,搞不好以后便没机会说了。”
管他是真事还是编造,她先听个来龙去脉,再决定后续如何。
左景玄依言坐下,叹息了一声,想起了十多年前的那段荒谬往事,开始娓娓道来。
“我本不叫左景玄,我真正的名字叫林莫。我父亲林徐是云国八皇子左景玄的贴身侍卫,我因与八皇子年纪相仿,因此自幼也在他身边随侍左右。父亲忠心耿耿,打我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培养我接替他的位子,长大后去保卫八皇子。我也以为我会作为八皇子的侍卫了此一生。没想到云楚一役,云国惨败,只能送皇子前去作为休战的诚意。云皇便决定派出他最不重视的皇子——左景玄。”
楚千翘忍不住插嘴:“正如你所言,质子是休战的诚意,便是云皇不舍,他也不敢派去其他人假扮质子,必须得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这是千百年来流传下的规则。否则此事若败露出来,大楚有了民心所向的征战理由不说,云国这段事也将永远载入史册,为后世所耻。”
左景玄点点头:“的确如何,何况八皇子向来不得云皇宠爱,因此云皇的确送出了他作为质子。但是,我父亲却不舍八皇子受苦,甚至宁愿牺牲我。”
“质子可以带一些亲随入楚,我父亲自然在此之列。在将八皇子亲自送出皇宫之时,父亲将我与八皇子互换了衣服。那时候我与他都才八岁,我不敢反抗父亲的权威,而且从小便立下了保护八皇子的誓言,于是向父亲许诺保密此事,替八皇子入楚。倒是八皇子似乎明白了什么,竭力反对这件事,不要我替他牺牲。我便愈加感动,与父亲一起合力带八皇子走出了宫殿。”
“宫殿之外,是云国群臣,是楚国的韦大将军。从我们走出宫门那一刻起,一切都不可更改了。云国群臣虽看出来了,然而都默契地死死压下震惊。甚至云皇也不可能在此时揭露我们的身份。父亲的这招先斩后奏,将此事推入了死局。前一刻还在竭力反对的八皇子,此刻也只能闭嘴不言。若他说出了口,丢尽云国颜面不说,我与父亲也难逃一死。”
“父亲为了八皇子可谓殚精竭虑。他担心八皇子留在云国,会被云皇狠心灭口,因此将他当成自己儿子一起带到楚国。带到楚国之后,他才趁机放走了八皇子。而在当夜,我则被送入了这座院子。父亲作为侍卫与我一起来到这里,第二天,我便看到了自杀而亡的父亲,他给我留了一封书信,以性命向我道歉,不过为了不暴露这件事,便是绝笔信上,也特意避开了相关字眼。”
“从此我便在这里住下来了。”“左景玄”长呼了一口气,“我原以为,只是替八皇子被囚禁而已,我连替他去死都愿意,替身为质子更是义不容辞。然而年纪渐长我才发现,没有自由比死更可怕。”
“以前我闭口不言,是为苟且求生。如今我坦言相告,是为一心求死。”
楚千翘静了一会儿,才将此事消化,不由问道:“那么,真正的质子……在哪里?”
“左景玄”摇头道:“便是知道,我也不可能告诉你。何况,我的确不知。”
楚千翘禁不住为他前一句话而嗤笑:“你既然如此愚忠,为何不将此事带入棺材?便是我来找你,你以死拒绝便是,横竖你也一心求死。”
“大概是压抑得久了,我的身体里便住了两个人。”“左景玄”苦笑,“一个人还是从前的林莫,从小便听从父亲的教诲,一心以八皇子为己任,况且与八皇子一道长大,与八皇子私交也是甚好,因此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背叛他。一个人却是现在的我,在长达十余年的囚禁生涯中,我的想法,与小时候的确是不同了。若是当初要我替八皇子去死,那死便死了。但是十余年没有自由,才是最折磨人的。”
他看了楚千翘一眼,她着装华丽,妆容精致,一双眼睛纯净无暇,露出的脸颊、脖颈、指尖都细嫩无比,一看便是从小娇养长大的。
便又是一声沉沉的叹息:“你这样的天之骄女,是不会懂得这种痛苦的。这些年我数次想死,但是每次下定决心自杀,却总下不了手,人总是在关键时刻,还是想活着的,因此我只好在这院子里,以‘左景玄’的身份苟且偷生。此时我便会想,凭什么?凭什么八皇子可以得到自由,而我却要替他过这样悲惨的生活?越是这样想着,便越是忍不住将父亲的错归在了八皇子身上,虽然我知道八皇子也是无辜的,但八年的情谊还是渐渐被这十余年的痛苦所掩盖。”
“近几年,我越发忍受不了这样的生活,一生都拘在这个院子了,与死人何异?因此这些天,我本就想再度自杀的。”他盯着楚千翘的眼睛,“而此时,皇上你来了。我才真真切切地感到,已经十余年了啊,当初入楚之后,邀宴于我的楚皇已经驾崩了,而我却还一如当初,在这别院里苟延残喘。我们不相上下的年纪,你已登基为皇,而我却连外面的天空都不曾见过。”
在回忆往事时,“左景玄”的眼睛一直是红的,现在终于忍不住,蓦地泪洒当场。
这句话也戳进了楚千翘的心窝子。
算起时间来,那时质子入楚,林莫八岁,她才三岁。她被娇养了十余年,而这十余年,林莫一人在别院度过。现在,她是高高在上的楚皇,林莫还是一人一院。
这么一想,楚千翘都要落泪了,何况是无辜的林莫。
哭过之后,他一擦眼泪,笑道:“正是你的到来,坚定了我离世的决心。既然要走了,何不如痛痛快快说上一场?我很久很久,没跟人说这么长的一段话了。由你来结束我的生命,也比自己动手更容易。”
他说完,便跪了下来,带着必死的决心。
“我伪装质子,欺瞒皇上,实属罪不可恕,求皇上处置。”
楚千翘坐不下去了,她站了起来,想去扶他起来,却无立场,想一走了之,更觉不妥。
她太容易相信别人,也太容易相信自己的直觉,她的直觉告诉她,他所言没有一字虚假。这样的故事,这样的神色,是伪装不出来的。
她无法杀死一个无辜的可怜人。
“你先起来。”楚千翘轻声唤道。
林莫一动不动。
楚千翘思忖了一番,道:“我会派人去查,这件事若是属实,待云国之乱一平,我便放你自由。你不必死,更不必一生待在这座别院里。你还会有更美好的生活。”
林莫蓦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他以为她要么将自己推出去,利用掉包质子之事对付云国,要么将此事彻底埋下。无论哪一种,最后都该杀了他,才叫一劳永逸。
他是个祸患!
她怎么能留下他,还许诺给他自由……
“皇、皇上……您所言为真?”
楚千翘点点头:“君无戏言。”
林莫颤抖着磕了一个头:“多谢,多谢……”
“起来吧。”楚千翘这才亲自走过去,虚扶着他的胳膊,将他带了起来,“但是在此前,我也会利用你,将此事昭告天下。你能接受吗?”
林莫道:“万死不辞。”
楚千翘笑着点头:“至于真正的八皇子——”
林莫急道:“这么多年,他的踪迹恐怕已不能寻,皇上您就放过他吧。”
真是复杂的人啊……
楚千翘没有点头,只道:“放心吧。若是他老老实实做一个平头百姓,我也懒得在他身上下工夫。若是他野心未泯,还记得自己是云国的皇子,他日危害到大楚,那我当然也不能袖手旁观。”
这么一说,林莫才缓下脸色来:“这是自然。他要恨也应当是恨云国,岂会恨上大楚呢?”
楚千翘不置可否,不过也没反驳。
离开质子别院,楚千翘对随行的青苏道:“给我所有关于质子入楚之后的资料。”
青苏赶紧应了。
楚千翘环顾四周:“慕鹊呢?”
第101章 谜团渐明
她来得匆忙,只带了她们两个,还有四个侍卫出来,而现在慕鹊却不见踪影?
青苏回道:“慕鹊突然腹中绞痛,奴婢让她先回宫了。”
“可别是什么重病吧?”楚千翘心中一惊,有些担忧。
青苏笑道:“哪里这么严重,奴婢想来不过是吃坏了东西吧。”
楚千翘想来也是,慕鹊的身体向来是她们几个中最好的,于是放下了心。正预备回宫,突然想起云国质子的事未曾跟孟景闲说过,于是心念一转,便叫轿夫转道前去孟府。
才来到孟府门口,青苏目力好,突然一下子惊叫一声。
楚千翘吓了一跳,下意识朝青苏惊叫的方向看过去,只看到一瞬而过的人影,快得似阵风,连是男是女都看不清。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方才的确有人从孟府翻墙出来了。
楚千翘心里一惊,暗骂孟景闲自诩聪明绝顶,如今却连家里进刺客都不知道,好险被她们装上了。
“公主,方才有人……”刚刚突然看到有人从不远处的围墙上翻了出来,青苏被唬了一大跳,现在冷静下来了,也意识到此事重大,连忙告知楚千翘。
楚千翘点点头:“我也看到了。你可看清那人长了什么样子?是男是女?”
青苏摇头:“不知。”
楚千翘目光一凛,等不及旁人去敲门,自己亲自去叩孟府的门。
门“嘎吱”一声从里面打开了,孟府的下人一见时楚千翘,便急忙行了礼,将她迎了进来。
“老伯,孟大人在吗?”
“在的,在的。少爷此刻正在书房,老奴去请少爷出来。”
“好。”
这边才刚奉上茶,那边孟景闲便匆匆而至,面带笑意:“你很少亲自来我府里。”
楚千翘茶也无暇喝了,急急地说道:“刚刚我来你府上,看到一个人影从你府中翻墙而出,你最近一定要小心,恐怕是韦家的人。”
孟景闲脸上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掩下所有情绪,道:“看来我这孟府也被韦家盯上了。”他松了松口气,微笑道:“你别担心,我自有分寸,韦家还没那么大能耐,可以轻易对我下手。”
见到他自信的样子,楚千翘放下心来,还是忍不住嘟囔一声:“不要太自负。你该加强孟府的守卫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人从你府中翻出来,着实吓了我一跳。”
“哦?公主这么担心我?”孟景闲促狭地笑。
楚千翘还未正式登基,因此他还和从前一样,含情脉脉时唤她“翘儿”,打趣逗弄时叫她“公主”。
楚千翘心里羞赧,捧起茶杯想喝茶掩饰过去。
“小心烫。”孟景闲飞快地劈手夺了过来,杯中溅起的滚烫茶水落在他手背上,他浑不在意,只将茶杯稳稳放在桌上,“这帮蠢人,总是一烫开茶叶就呈上来了。”
很少看到他无奈斥骂的样子,楚千翘噗嗤一笑,将目光落到他手背上:“你的手被烫红了。拿药箱来,我给你上点药。”
“不必,没伤着。”
“胡说,明明烫红了。”楚千翘坚持要老伯拿来了医箱。
孟景闲眼睛里含着笑:“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医箱拿来后,楚千翘一边悉心地给他上药包扎,一边徐徐地说起今天去见云国质子的事情。
孟景闲似乎并不觉得惊讶,目光沉沉地看着楚千翘,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而楚千翘光顾着给他上药,目光全在他被烫红的手臂上,直到包扎完毕,才抬起头来,见质子一事也说得差不多了:“如今那个真正的质子不知流落在何处了。”
“真正的质子重要吗?”孟景闲问道,“眼下如何处理云国和韦家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我只是这么顺带一提,真正的质子若是不出什么幺蛾子,我也懒怠去追究了。他终究也是个无辜的牺牲品。”楚千翘的手轻轻在孟景闲包扎好的地步抚上一圈,确认已经包扎平整,“只是这个假质子,比真质子更加无辜可怜,我想以后放了他。”
孟景闲笑道:“你总是心存仁善。日后若有合适的时机,自然可以让质子‘病故’,还他自由。至于眼下,还得先留着他,让他再留别院里画上一阵子画。”
楚千翘蓦地一滞。
孟景闲眸光一缩,意识到自己方才说错了一句话。
楚千翘则定定地看着他:“我刚才没有提过,左景玄画画的事。”这种无关紧要的琐事,她确定她刚才没有闲情雅致跟孟景闲一一道来。
“你在怀疑什么?”孟景闲微微蹙起眉,“质子的起居一直是我负责,因此我知道他爱画画有何稀奇?”
楚千翘心下一松,她也不知道自己方才在怀疑什么,只是突然发现一个疑点,因此心里猛地便提了起来,十分地不安稳。
不过,没想到孟景闲是负责左景玄饮食起居之人。
“你从来未跟我提过,你一个刑部尚书会去管理质子的起居。”楚千翘低声道。
孟景闲道:“这是先皇交派给我的。不过往日绝大多数事我都交给下面人去做了,你自己不知道。”
他看着楚千翘一副低头认错的样子,笑道:“看来以后我做什么都得先向公主禀报,免得横生误会。”
“我没有……”楚千翘试图为自己辩解。
“好了,没那么烫了,可以喝了。”孟景闲将放置一边的茶杯端了过来,打断了她的话。
果然是生气了。
楚千翘越发愧疚,将茶水喝了个底朝天。
之后,孟景闲旁若无事地与她说起了云国的事,她的道歉怎么也说不出口,只好先放在一边,与他讨论起正事。
一直到傍晚而归。
慕鹊已经候在飞鹤宫了。
楚千翘先让青苏去找左景玄的一切资料,而后关心地问慕鹊:“今天腹中绞痛是怎么回事?现在可好些了?”
慕鹊笑道:“多谢公主关心,只不过吃坏了东西,在太医院领了两副药,方才已经吃过一副,眼下肚子一点也不痛了。”
“那就好。”楚千翘放下心,正准备叫她下去休息,眼睛一晃,却看到她的耳朵附近的头发上沾了一点紫色的东西,似乎是一种什么花的花瓣。好像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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