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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盛宠骄女-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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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先前沉甸甸的压抑,楚千翘的心情轻松了许多。她与孟景闲伪装成普通夫妻,混迹于百姓之间,穿梭于街头巷尾,倒是好不快活。
这样快活的心情一直持续到离开业郡,到了梧州。
古语有云: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自古以来,皇亲国戚总是能因为与皇家的一些关系,沾到不少甜头。李猛是,钱严亦是。
钱严是梧州知府,同时,他也是韦博的夫人钱氏的哥哥。
因此,进入梧州后,楚千翘与孟景闲便格外当心。一来留意自己的身份不被发现,二来也想如峪州一般,若能抓了钱严把柄,将梧州掌控在自己手中便更好了。
两人在梧州打探多时,终于发现一个重要的问题——
梧州的土地特别集中,而集中的土地几乎都落在一个名唤“言潜”的大地主手里。而梧州百姓则全部心知肚明,这什么所谓“言潜”,不过是个幌子,他们的土地,全部都落入他们的父母官钱严手里了!
在任何朝代,都严禁官商勾结,因为官员的权力可以给经商带来太多的便利,使得官不官,商不商,官则是商,商亦是官。这个口子一开,那么官员必定会竭尽心力为自己揽财,而不管百姓死活,从而导致官员富得口袋流油,而百姓穷得腹中空空,而且还无处申诉。
这钱严以“言潜”为幌子,大肆收购百姓的土地。那些百姓何尝不想留下赖以生存的土地呢?然而年成不好的时候,土里的粮食都不够一家糊口,这时候“言潜”便趁机压价收买,百姓们虽然知道卖了土地将无所依傍,但是能熬过一年是一年,若不卖土地,恐怕下一年的春天都将等不到。
其实年成不好的时候,楚皇总会拨款拨粮下来,然而天高皇帝远,“商官”也只顾自己赚钱,因此便扣留了大半的款梁,剩下的粮食不足以糊口,那些百姓自然只能含泪卖了,以后便去大户人家做奴为仆,彻底失去了自由之身。若连奴仆都没得做,最大的可能便是凄然死去。
——这便是官员为商,大量收地造成的恶果。
这些东西,平时在国子监,在翰林院,都是统统学不到的。只有在与孟景闲调查的过程中,通过他装似无意的提点,楚千翘才能领悟出来。
想到这一层,她便不由得胆寒。
在钱严在梧州为官的这些年,到底害死过多少无辜的百姓呢?
楚千翘抿了抿嘴:“现在证据齐全,只等我们亮了身份,光明正大地将证据‘找’出来,就可以将钱严定罪了。”
孟景闲道:“钱严仗着天高皇帝远,自己又是钱夫人的兄长,因此做起事来明目张胆,由这些证据判定下来倒是不难。”
“嗯。安城派过来的援兵一直驻扎在峪州听候差遣,从峪州调过来也不用三日,万事俱备……”
“但是——”孟景闲凝眼看过去,“公主先前处死了楚阔的大舅子,在朝堂上已经引起轩然大波,楚阔因此借病不上朝。如今又来惩治韦博的大舅子,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你接连惩治这两人,公主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楚千翘明白他的意思。以往她只是被逼无奈地反击,如今她这番举动,虽然也是正义的理由,但是在楚阔和韦家看来,却等于她在宣战。
上辈子她天真愚蠢,只因父皇对她寄予继位的期许,叫韦家看透了,韦蕴凉便知就是当上驸马,日后也只是“女帝”的男人,因此便在大婚之日发动了宫变。这辈子她一开始便毫不掩饰涉足朝堂的野心,还被立为太女,这些人精自然便知道她是他们实现野心之路上的一大阻碍。
是以楚衍沉不住气发动了秋围之变,楚阔不声不响地扩张势力,韦蕴凉则从之前的积极讨好慢慢疏远。
再加上她先前将楚一晗嫁了,将楚一芙和韦碧彤杀了,将韦柳曼与夫君拆散了,想来他们两家早已忍无可忍,现在处置了钱严,无疑将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之前她一直养精蓄锐,所以楚阔一家与韦家也算步步礼让,而现在这一步一走,日后将如何,谁也不知道。
脑子里将利弊关系滤过一番,然而楚千翘只是冷笑:“我们是依着大楚的律例行事,岂能看着这些贪官蛀虫残害我大楚子民?其他的,以后再说。”
“好。”孟景闲眼睛里闪过赞许。
之后的一切都很顺利,钱严吞并土地的证据很快被扯了出来,孟景闲在十天的时间内将梧州也换洗了一遍,称得上雷厉风行。
这件事传回朝廷,韦相并未说什么,倒是韦蕴凉在大殿上当着众人面前说自己舅舅“罪有应得”,叫楚皇好生赞赏了一番。
很快钱严便被处斩,这些日子孟景闲忙得焦头烂额,楚千翘便在梧州最贵的酒楼定了雅间,也算是犒劳他一番。
青苏先一步去酒楼,而楚千翘本来是等着孟景闲的,最后久等不至,终于失去耐心,想去梧州衙门找他。在路上走了没几步,便见到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子茫然失措地站在路边哭哭啼啼,好不可怜的样子。
楚千翘便赶紧过去问个究竟,才知道这小孩迷了路,找不到家了。
“别急,我带你去。”楚千翘对着小孩,自然不疑有诈,便牵着他,按照他嘴里模糊的记忆往城外走去。
才将将出了城,人烟便少了。这时突然有人从背后突袭,楚千翘敏锐地感受到来自身后的衣袖扬起的风,便迅速回过身。
这时那小孩突然往她前面一跌,她下意识便去扶小孩,别叫小孩被误伤了,才刚挨到他,便看到他从手中扬出一把细沙状的粉末,她才知中计了。
楚千翘赶紧屏住呼吸,此时突袭那人便趁机往她后脖子一敲——
她硬撑着没有倒下,那人却拿了一个黑布缝成的袋子,突地往她头上一蒙,然后她后脖子上又挨了一下,她还来不及呼救,便晕了过去,
楚千翘的第一反应便是,钱严的残党来报仇了。
然而她醒来后,却发现有好几个壮汉围在她身边,似乎并不想杀她,而是——
楚千翘皱起眉头,身体往后缩了缩,然而她现在被五花大绑地绑在一个小屋子里,后面便是墙壁,她已退无可退。
她看着这五个壮汉眼睛里冒出的精光,心里一阵胆寒,同时也明白,事情没这么简单。
若是钱严的残党,那么早就将她杀了。若是为了劫色,也不必如此煞费周章。她像是一开始就被盯人上了,目的便是夺她清白。
第77章 横生误会
可是为什么呢?
楚千翘在脑中思索了一番,实在想不出缘由,便扬声道:“谁指使你们的?我要见他。”
为首的那个壮汉却只是桀桀地笑:“哪里有人指使我们,不过看姑娘实在温香可人,便邀姑娘来我们这里坐坐,陪哥几个喝喝酒说说话,之后会将姑娘‘完好无损’地送回去。”
楚千翘冷笑:“看来果真是受人所托了。他给了你们什么东西,我翻倍给。你再供出那幕后主使,我再加十倍。”
在楚千翘看来,这些替人办事的人左右不过都是为了一个“钱”字而已,反水也是格外容易。想到这些心里便不那么惧怕,但是身体还有有些软弱无力,而且捆绑她的绳子很紧,她偷偷挣了挣发现没法子挣脱。
不过,她料定这些大汉不会拒绝她的条件。
谁知,为首的那人却哼笑一声,脸上的肥肉颤动起来:“我们谷……我们最看重的便是‘义’字,拿人钱财□□,若是因为你的小恩小惠坏了招牌,以后可接不到生意喽。”说完,便从旁边角落里拿出一壶酒来,不怀好意地走向楚千翘。
楚千翘自然不会傻乎乎以为他当真是来和自己喝酒,但是眼下动弹不得,只好焦急地诱以钱财:“若是十倍不成,那便百倍!或者壮士自己说,你们想要什么,我都双手奉上。壮士也不必担心坏了招牌,我夫君富可敌国,你们下半辈子可吃喝不愁,何苦再替人做这等勾当!”
“你这话我可听多了。不过是想引你丈夫前来救你罢了。”这几人相继围了过来,“不过你也别害怕,那雇主并非要你性命,不过和我们玩玩而已,之后保你平安无事。”
楚千翘蹙眉拧眉,这下心里不由得泛起了害怕。她发现这几人简直油盐不进,说什么都不能叫他们回过弯来。
她哪里见过这种阵仗,之前的镇定不过是以为自己可以反客为主,而现在却发现这些人根本听不进去……她的身体开始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若是被这些人侮辱,不如给她一刀来得痛快。
“你们、你们不要过来!”楚千翘惊惧地大叫起来,“快停下!你们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们!但是你们若得罪了我,我保证你们一定没有好下场!”
“嘿嘿。原本没有雇主的交易,你这么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儿,我也是甚欢喜。不如少点挣扎,也许还能得趣呢。”
“就是就是,倘或得了趣,没准以后还得求着我们呢。”
听着他们粗俗的污言秽语,楚千翘惨白了脸。心里不断想着这会儿青苏应该已经发现自己失踪了,那么孟景闲一定在找她吧。
也许他现在已经过来了,也许他马上就破门而入了……
砰!
就在此时,门口传来巨响,带着从外面吹入的亮风。
楚千翘眼前一亮,孟景闲来了!
就如同经常在话本子上见到的英雄救美,总是在最迫切、最需要的时候,那个人就会来,他就会来!
楚千翘心里情不自禁地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眼睛立刻泛起水雾,往门口瞧去。
却见那人眉目白净,哪里是孟景闲,原来是老横头。
“小丫头,可真巧,今儿个又遇上了。”
楚千翘忽视掉心里一闪而过的失落,高兴地喊道:“多谢横大哥相助!”
“这句话留着我救你出去再说吧!”老横头一笑,手里的匕首迅速脱出,众人都还看不清楚,那匕首已经准确无误地将楚千翘身上的绳子隔断了,衣服却没有一丝破损。
楚千翘得了自由,又看到楚横相助,心里底气顿生,知道自己算是逃过一劫了。
那五个壮汉自然不会善罢甘休,立刻便和老横头打了起来,只余出一人来捉楚千翘。
楚千翘便也不甘示弱地与他拧打起来。
老横头余光一直留意着她的动静,眼下看着她突然使出武功,便多看了一眼,随即整个人一怔,差点被对方击中要害,好在他反应快,很快避过了,收敛了心神反击。
他的武功自然不必说,那五个人压根不是他的对手,很快那小破屋便承受不了激烈的打斗,门板都被震坏,几个人都跳到屋外。那为首的便吹了个口哨,四面八方很快就聚拢过来不少人。
楚千翘这才看清楚,他们大概是身处一个山贼寨子中。
一群山贼拿着武器来势汹汹,虽然见识过老横头的厉害,楚千翘还是不由得有些担心。
不过老横头也不是个有勇无谋之辈,他不是打不过这些乌合之众,但是真要以一己之力打败这些人,不但费时而且费力。而且这些人不走眼劫了“孟夫人”,那之后孟景闲自然会来收拾他们。
于是便一边打着,一边趁机拉住了楚千翘,带着她撤退。
山道崎岖多弯,不过丝毫难不倒老横头,他本就是山野之人,比那些山贼更会与山相处,因此下山的熟练程度丝毫不逊于他们,任凭他们紧追不舍,却总能甩开一段距离。
下了山,那些山贼便不敢大张旗鼓地追了,随说梧州是他们的地盘,但是钱严已经倒了,安城来的钦差又还在,他们少不得要收敛,只好愤愤而归。
不过这些山贼也不担心楚千翘会报复,梧州有权有势的人他们悉数知晓,楚千翘并不在列。她只是个外地人,那雇主也说了楚千翘是业郡过来探亲的小户人家,因雇主的丈夫看上了她,想纳她为妾,雇主作为正妻,面上不能拒绝,因此想毁了楚千翘的清白,好叫丈夫绝了纳妾的心。这样的小户人家,料她也翻不出什么浪,至于刚刚前来解救那人,在梧州的道上也未曾见过,看来也不过是形单影只的外地人罢了。
而楚千翘这边才刚下了山,已经在心里想该怎么一举铲除那个山寨了。
“横大哥,你怎么会突然出现?”楚千翘有些后怕,“今日真是多谢你了。”
老横头道:“我来梧州游历,便听说了此处谷家寨横行无忌,作恶多端的事迹,因此一直在计划着带上朋友荡平这个寨子为民除害。今日本是先来打探一番的,刚巧遇上了你,也算有缘。”
“原来如此。”楚千翘顺了顺气,“听他们的语气,他们经常受雇于人,做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我来梧州这么些天了,光顾着钱严,没查到这些人,实在失职。”
老横头看了她一眼,却转而问道:“你会武功?”
他突然来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题,楚千翘愣了一下,老实回他:“嗯,我有一位教习我武艺的师父。”
老横头便越发起了兴趣:“女的?”
“你怎么知道?”楚千翘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总觉得老横头有些不太寻常。
“纵是江湖儿女,也有男女之防,何况你们这些闺阁小姐,教习武艺这么亲近的事,自然不能让男子来做。”
这解释也算合理,楚千翘被糊弄过去,便笑道:“那你为何突然对我的武功这么感兴趣?女子会武功的虽然不多,但是你混迹江湖,想必见得不少,有什么稀奇。”
老横头哈哈一笑:“的确不稀奇——但是你的武功招式,像极了我的一位故人。”他一字一句吐出她的名字:“傅襄。”
楚千翘大吃一惊,没想到他与自家师父竟是旧识,突然便有种莫名的亲切:“果真如此?为何没听到我师父提起你?”
老横头道:“她不爱提往事。难道,她还提起过别人不成?”
楚千翘仔细想想,傅襄虽然跟她说起过江湖的一些趣事,不过的确没格外提起过谁。
话到此处,楚千翘纵是榆木疙瘩,也觉出老横头与傅襄的不寻常来了。
“那你……”楚千翘侧过脸瞧着他准备再问。
“小心。”老横头将她拉了一把,可是楚千翘的手臂处的衣衫还是被划开了一个缝。
梧州百姓的屋前经常会有用竹竿搭起来的架子,用以挂腊肉或者晾晒衣服,这会儿他们正巧走过别人的屋前,楚千翘没有留意,胳臂正好要撞上竹架子,被老横头这么一拉,倒是避开了架子,却被架子上的竹竿尖尖划开了衣服。
楚千翘连忙遮掩。
老横头却只掠过一眼,却怔住了,不由自主地握住了楚千翘的胳臂,从衣衫破开的地方仔细瞧了两眼。
楚千翘的胳臂上有一片比小拇指片还要小的梅花状的胎记。颜色浅浅的,与原本的肤色几乎无异,因是生在手臂内侧,因此知道的人并不多。
老横头心里一震,原来……嘴角不由自主地荡开笑意,以前那么个小丁点儿,居然长这么大了?
楚千翘则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还来不及挣开他,已经有人先她一步扣住了老横头的手,狠狠地甩开了他。
“前辈这是做什么。”孟景闲面若寒霜。
第78章 早夭叔叔
楚千翘眼前一亮,孟景闲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过来了,心里顿时卸下石头,这会儿才算真的安心。
她抿了抿唇,也疑惑地看向老横头,他刚刚的反常让她也觉得古怪。
但是老横头救了她,这点可不要让孟景闲误会,她生怕两人在这里打起来,便抢先道:“我被山贼劫了,是横大哥救了我。”
“……抱歉。我来迟了。”是孟景闲闷闷的声音。
“你……我……”楚千翘张了张嘴。
老横头看这两人的反应,哈哈大笑了起来:“日近薄暮,还是先去吃饭,有什么话,咱们到时再说。大街不是说话的地方。”
虽然方才老横头的举动有些似“轻薄”,但是楚千翘却对他生不出恶感来,而且也没来由地相信他不是这种人。
“横大哥说得是,我们先去吃饭吧。”她低眉偷看孟景闲,他刚刚恐怕是误会了,好歹先去酒楼,在街上若起了争执,那可不好看。
孟景闲还没应答,老横头却笑扬声道:“丫头,以后你可不许叫我横大哥了。”
“……为何?”
“你将我的辈分说低了。”老横头走近,在此握起她的胳臂,确认似的再看了一番,才压低了声音道,“你该叫我——叔叔。”
“叔……”楚千翘下意识地接了一句,便抿了唇,闭口不语。
她的叔叔们可都在安城,若是老横头搞错了还好说,若是他别有所谋,来套她的话,那可就麻烦大了。
孟景闲眼眸微眯,心里猛地想到了什么,神色微变,沉声道:“入夜便不好进城了,先进城吃饭如何。”
确实,大街不是方便说话的地方,楚千翘看了老横头一眼,还是仍旧以之前的称呼相称:“横……大哥,先吃饭吧。”
老横头打量着她,眼神与之前全然不同了,像是带着几分长辈的关切,而且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强装起几分长辈的稳重:“你受了惊吓,是该好好吃上一顿,至于谷家寨……孟小子你知道该怎么做吧?”他将孟景闲也降了辈分。
孟景闲点头:“嗯。”
几人便去了酒楼,路上楚千翘不断想着到底是什么“叔叔”,又想着孟景闲微变的神色,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了她还有一个叔叔,那便是少年早夭的六叔!
难道——
她不由得偷偷打量老横头,难怪她之前一直觉得老横头与父皇有几分相似,如今再细细看,确实如此!难不成、难不成当年早夭的六叔还尚在人世,只是离开了皇宫?
不,万一老横头是个骗子怎么办?楚千翘稳了稳心神,告诫自己不要轻易路上马脚,先看他如何说。
几人在梧州最好的酒楼包了最顶上的三楼整一层,去了最隐蔽的雅间就坐,待菜品全部上齐,便叫酒楼的小二们都在楼下守候,不许上来。
楚千翘本来肚子空空,如今面对美食却没什么胃口。
“丫头,先吃饭。”老横头道。
楚千翘摇摇头,抬起眼看着他:“你为何自称我的叔叔?”
老横头佯装无奈地笑,缓声道:“看来你是真的忘了,你曾经有个早夭的六叔——他姓楚,单名一个横字。木黄横,我老横头也是这个横,不过姓氏很久没用了,有时候连我自己都快忘了。”
楚千翘大震,他真的是六叔!
孟景闲悄悄在桌下握住了她的手,楚千翘连忙敛了心绪,楚横少年早夭,很多人都忘了他,但是他的名字被有心人记住且利用也是有可能的。楚横死时她才几岁,虽然不记事,但是那是明明白白昭告天下的死亡,怎么蒙混过去?而且,听他的语气,他似乎笃定她的身份便是公主了。
会不会、会不会他知道了自己是公主,便佯装成六叔来骗她?
“你记错了罢,我没有什么早夭的六叔。况且楚横——那是早夭的先六皇子,你伪装他可是大罪。”楚千翘语气冷淡,甚至带了些恐吓。
老横头被她装模作样的可爱逗得哈哈大笑起来:“我将我的秘密都告知于你,你却还想瞒着自己的秘密。小翘儿,我少时还抱过你,没想到那时候的小奶娃娃长大后却学会骗人了。”
楚千翘本来就容易脸红,这会儿听他以长辈的语气叫自己“小翘儿”,说自己以前是“小奶娃娃”现在却学会骗人云云,一下子脸上便不受控制地腾起红晕。
孟景闲听到“小翘儿”眉间一皱,想到他先前还趁着楚千翘的衣衫被划破而握了她的手臂,声音更是沉了下来:“你有何证据,证明我夫人便是当今的公主,而你又是早夭的先六皇子呢?”他将“夫人”二字咬得极重。
老横头左右瞥了他们两眼,笑吟吟道:“证据嘛,便是小翘儿手臂内侧的梅花胎记,浅浅的很秀丽的一朵,只我们这些亲近的人知晓,怕是孟小子你也不曾知道吧。”
他略带得意的语气让孟景闲的面色更黑。
楚千翘心里微震,下意识紧了紧胳臂,的确,她那里有一块极小的胎记,不为外人道,只有亲人长辈才知晓。她心里已经相信了一大半,但是双唇微张,还是改不了口,明明、明明她的六叔已经死了啊……
“我很喜欢你这个小娃娃,比那些大人好玩多了。但是太后不喜我,你是她的心肝,她总不让我跟你玩,我便偷偷来找你玩,不过你一个奶娃娃,不记得我了也是自然。”老横头还是笑眯眯的。
“可是,他已经死了……”楚千翘疑惑地低问,算是侧面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我的‘死’是我母亲换来的。”老横头喝了一碗酒,道,“我的母亲是宫婢,先皇看上了她便不顾她的意愿临幸了她。这事儿原就这么过去了,但是我母亲却怀上了我,因此被立为品阶最低的宫妃。她不喜欢皇宫,以前原本是想着到了年纪出宫的,如今没这指望了,她总是郁郁寡欢。先皇对我母亲并不上心,太后也因母亲的身份不喜欢她,母亲的日子更加难过。”
老横头说着说着,竟叹息了一声:“她不愿我走上她的老路,像笼中的鸟儿不得自由,更何况我是男子,她也担心我卷入皇位的争斗中,于是便伙同她身边信任的婢子,制造了我早夭的假象,将我偷偷送出了宫,托付给了母亲昔日在民间的好友。而我那时候满以为母亲随后也会出宫,带我在宫外生活,谁知道不久之后,便传来母妃也仙逝的消息,我才知道,她是为了我而在宫中苦苦支撑,如今我出了宫,她宏愿已了,自然毫无牵挂了。”
楚千翘不知竟有这等内情,听得完全入了迷,不由得问:“然后呢?”
“还有什么然后?”楚横失笑,“然后我便在民间生活下来了。我与母亲一样,喜欢自在的生活,民间的日子很适合我。我母亲的朋友是个少侠,我从小跟他学了不少功夫,后来他离世了,我便自立门户,当个绿林好汉江湖大侠比当什么皇子王爷可好多了哈哈!”
这一切只是楚横一家之言,除了知道楚千翘胳臂上的胎记外,没有更加能证明他身份的东西,因此作为刑部尚书的孟景闲还是抱有怀疑。
然而楚千翘早已深信不疑,不顾他捏着自己的手腕,早已失声唤道:“六叔……”
楚横看了她一眼,颇为感动和爱怜:“得你这一句六叔,我也知足了。”
他看了一眼警惕着的孟景闲,笑眯眯道:“孟小子别担心,我别无所图,原也是不打算认亲的。只不过多年未见小翘儿,猛地见到她,因此失了态,竟说出了自己的身份。”
楚千翘急急道:“我们是一家人,自然是该说的。六叔,那你这次随我们回去吗?”
“我是已‘死’之人,回去做什么?”楚横轻扣瓷碗,眼睛放在碗上,却对楚千翘说的,“我对皇室没什么兴趣,这一辈子都不会回去的。刚才与你相认,一则是因为你是我在宫里最喜欢的小娃娃,和你一辈的小娃娃中就你最讨我喜欢,因此方才认出你,便忍不住与你认个亲。二则你父亲是我敬重的大哥,他待我极好,从不因我的出身看低我,我是真将他当成大哥,将你当成侄女儿。三则这几年我也有所耳闻,你实在是个优秀的孩子,想来也是个通透的孩子,我与你认亲,并不会给你造成什么损失,也不会给我带来什么困扰。”
他将瓷碗又重新翻过来,这才将目光由瓷碗落向楚千翘:“今日之事,你可放进肚子里,连你父皇都不必讲。你只要能记得你有这么个六叔,六叔便欢喜了。”他拿出只有两个孔的小笛子:“日后你若又遭难,只管吹这个笛子,若是我的兄弟在附近,只要听了这个笛音,便会马上过来救你。”
楚千翘心里一暖,笑着摆开孟景闲的手,将笛子接了过来:“谢谢六叔。”
孟景闲脸色一沉,不过看她实在欢喜,而且全然对长辈的语气,便也释然。不管老横头是不是楚横,横竖有他在旁边看着,楚千翘吃不了亏去。不过笛子他得想办法要过来,否则万一是老横头的诈……
“好了,这下可以安心地吃饭了吗?”楚横笑道。
“不成。”楚千翘将笛子收进怀里,“你还没有跟我说清楚,你与我师父傅襄又是怎么回事呢。你们俩不简单。”
第79章 情定梧州
楚横听了这话,只道:“小丫头,先吃饭,否则菜都凉了。”
楚千翘便以为他要转移话题,忙道:“横竖现在也不饿,你先同我说说。”然而肚子却在此时咕咕响了几声,声音虽小却很清晰。
顿时三人都沉默了。
楚横哈哈大笑起来,孟景闲的嘴角也往上扬了扬,他不知道楚千翘为何突然提起傅襄,不过看样子傅襄与楚横倒是旧识,所以楚千翘有意问个究竟。
但是,楚千翘几乎饿了一天,孟景闲不动声色地盛了一碗饭,放到楚千翘面前,虽然不说话,但是饭碗放到桌上的一声响动表达了他的意思。
肚子异响十分不合礼法,今日果真是饿过了,竟然当着他们的面……楚千翘当众出了个大糗,虽然他们并不是在嘲笑,楚千翘仍旧觉得脸上如在滚水里烫过一般。
只好乖乖端起碗来填饱肚子,免得再失颜面。
孟景闲则拱了拱手:“前辈,请。”
楚横也不客气,开始大快朵颐。先前孟景闲叫他“前辈”,他只当是江湖的敬语,并未真觉得他是后辈,现在认了个侄女儿,便真叫孟景闲看做后辈了。
三个人沉默地吃了一顿饭,楚千翘是真饿坏了,不吃还好,一吃便顾不得再问楚横了。
待宴毕,还不等楚千翘开口,楚横已经笑了一笑:“我与傅襄,本就不打算瞒你。”
楚千翘便支起耳朵,佯装乖巧:“嗯,那六叔给侄女儿说说,你与我傅襄师父,是怎样的旧识?”
楚横毫不客气地戳穿她:“便就是你想的那种旧识。”
“你怎知我想的是哪种旧识?”
“好了,你这小丫头心里在想什么,能瞒得过我横爷这种老江湖?”楚横身上又不由自主地泛出匪气来,“当初我与傅襄快意江湖,是人人艳羡的侠侣,可是后来她误会我喜欢别的女子,因此一怒之下便离开了我,跑去参军了。”
楚千翘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这竟是师父参军的理由么。”
楚横带着几丝无奈的笑意,摇摇头:“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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