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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2-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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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斐同站起来,“不急在一时,不如吃个午饭再走?”
表哥摇头,“家有悍妻,哪个敢留?走了走了。”
说罢挥挥手,带着自己的人离开,沈斐去送他,朝曦在他俩身后跟着,快到门口时他表哥突然脚下一滑,险些栽倒,好险沈斐扶了一把。
“表哥路上小心。”事后沈斐站在门口,目送表哥上了马车走远。
等拐入转角彻底消失不见朝曦才从门后走出来,踢了沈斐一脚。
刚化了雪,路上潮湿,朝曦这一脚直接在沈斐雪白的衣裳上留下个大黑脚印。
“你故意的是不是?”她有万分不满,“晓得我在门口偷听,故意败坏我的名声,指引我过去破坏,好拒绝你表哥说亲?”
不得不说他俩越来越默契,沈斐不知道从哪看出她在门外偷听,故意说她‘很凶很粗鲁’,好给她的名头,叫她出来搅局。
朝曦自个儿也不想沈斐被人说亲,不得已配合,胡闹了一场。
这还没嫁过去呢,名声先差了,瞧瞧他表哥走时那脚步,生龙活虎,崴着脚了也没见有半点影响,麻溜上了马车,跑的飞快。
“咦?”沈斐毫无诚意地拍了拍腿上的泥,“被你看出来了。”
朝曦又是一脚踹来,这回换了一边,正好一腿一个对称。
沈斐这个王八蛋,连她都算计!
朝曦气不过,又接连踹了他好几脚。
沈斐受不住,折身一把抱住她,“你也不想大过年的,一顿安生饭也吃不上,还有人塞妾室膈应你吧?”
朝曦消声。
老是有人给沈斐说亲确实挺麻烦的,这才一个开头,往后不知道还有多少呢。
虽然沈斐这王八蛋用的法子不光彩,可确实有用,家有悍妻,谁还敢给他介绍妾室?
“以后有人约我出去吟诗作对,吃酒喝茶,我也有个理由拒绝。”
“然后你好宅在家里吗?”这个才是他的真实目的吧?
“陪你不好吗?”沈斐无辜的看着她。
朝曦无语。
是陪她吗?明明是自个儿赖在床上看书,衣裳都懒得穿,毫无形象披着被子盘腿坐着,不时泡个茶,那水稍微凉一点,指头都懒得沾,宁愿等几柱香的热水。
朝曦活了这么久,还从来没见过这么懒的人,沈斐除了自个儿光鲜亮丽,其它的几乎不堪入目,如果不是这么多丫鬟伺候,搞不好屋里跟狗窝似的。
他唯一的优点就是长得好看,身材好,有才华,架不住有个天大的缺陷,懒,上天是公平的,不可能真的将人捏得完美,沈斐这样的都有缺陷。
一旦得空,猫儿似的,能睡一天,睡不醒一样,懒洋洋窝在被窝,伸出秀气修长的手儿,搁在火上烤。
最近好了一些,好歹知道每天早上练剑,晚上跑步,完成任务似的,一丝不苟,完了继续赖在床上。
说实话朝曦也不是那么讨厌他赖床,毕竟不喝酒,不沾花惹草,连朋友都少的可怜,老老实实待在家里总比外出不归要好的多吧?
而且赖床的沈斐总让她有一种小孩子气,需要照顾的感觉,看在他小的份上不跟他一般见识,偶尔还会坐一边看他在床上翻来覆去,也不无聊,有本书看,有壶清茶就能待上一天。
认识的越久,越发现沈斐其实不大喜欢穿繁琐的衣裳和束发,一旦在家,一头顺滑好摸的黑发便简单只用束发带系住,衣裳松松垮垮披在身上,像个不桀的诗人,不受拘束的画家,哪里有半点把持朝纲摄政王的模样。
他表哥刚走,那厮便又回了屋,衣裳一脱,鞋一甩,赤脚上了床,边看书边裹紧被子,偶尔伸出一只手倒茶,活的既懒又悠哉。
在朝曦看来就像吃饱就睡,睡醒就吃,没有追求的猪。
人人只道摄政王权倾天下,风光无限,其实他背后猪一样不讲究。
第155章 给压岁钱
猪只有晚上洗自己的时候才会勤快。
沈斐别的地方懒; 但是他爱干净,洗澡洗头勤快的很; 比朝曦还勤快,朝曦可以两三天不洗澡; 沈斐不行。
他一天不洗就难受; 无论再忙再累; 也会每天空出一个时辰; 或者半个时辰用来洗澡。
衣裳也是一天一换; 从来不隔夜,毛病多; 还不爱动,衣裳让旁人洗; 洗澡水让别人烧; 饭也是别人做的; 算哪门子的洁癖?
有种自己洗,自己烧; 自己做啊。
沈斐就是懒; 挑剔; 难伺候,当初在山谷下; 不是不想挑; 是因为寄人篱下没得挑; 人要有自知之明; 朝曦如果是他的丫鬟; 看他挑不挑?
每天喝稀饭也不是因为身子不方便,确实有一部分原因,更多的是嫌弃,嫌弃是她做的,后来饿着了才吃。
果然还是日子过得太好了,饿他几天,脏他几天什么毛病都没有。
沈斐懒,朝曦不懒,像个勤奋的小蜜蜂,开始剪红纸熬米糊,用来贴对联,对联让沈斐写,里屋加外面的,门框加门,楼上和楼下,差不多要写上百个,累死他个孙子。
往年都有管家忙活,沈斐从来不掺和,只会用嘴吩咐一句,这样有什么意思,今年朝曦物尽其用,哪个都没放过。
沈斐负责写对联,管家带人打扫房间,后厨做饭,朝曦自个儿也有一大堆事要忙,红纸除了裁成长条写对联,还要剪些小块,用来包压岁钱。
沈府八成的丫鬟小厮都是买来的,为了避免羁绊,找的都是孤儿,无父无母,沈斐就是他们的第二个父母,要给他们压岁钱。
压岁钱,又称压祟钱,是一种习俗,寓意辟邪驱鬼,保佑平安。
既然想让丫鬟和小厮忠心,就要让他们有归属感,包压岁钱也是一种拉拢人心的手段。
往年管家找人包,今年朝曦自个儿动手,压岁钱是不一样的,看年份,来沈府的日头长,压岁钱也多,有的人整整一贯钱,有的人就二三十文,管家写了个本子,叫朝曦按照上面的包,包好给沈斐写名字。
要裁的纸太多,朝曦一个人裁不完,镜花和水月,还有另外几个丫鬟也在,屋里难得热闹,让他们进来的时候沈斐还包着被子,他自个儿无所谓,倒叫其他人吃了一惊。
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公子。
沈斐会装,原来十几年从来没暴露过本性,自从朝曦来了之后大概是把自己卖出去了,所以不太在乎了。
还老是说是跟朝曦学得,朝曦先这样他才这样的。
倒也没说瞎话,确实是朝曦先这样的,朝曦特别喜欢蒙着被子数钱,自从回了家之后,由她管家。
沈斐的家很大,包括良田,铺子,和做生意所得的钱全都交给她。
朝曦哪算过账,沈斐也不为难她,差不多得了,没指望她能算对。
朝曦也不是那块料,还真没算对过,不是多钱,就是少钱,但她还是每天都很认真的算,上交的都是账本,和每日的银钱,给她过目之后才会锁进库房。
朝曦很喜欢上手数钱的感觉,每天晚上沈斐看书,她便蒙着被子认认真真地数,都是很大额的银票,数起来难度挺大,朝曦很少数对。
开始很懊恼,后来释怀了,走的就是个过程,对不对的无所谓。
被子只有一床,晚上朝曦蒙着数钱,白天沈斐蒙着看书,今儿没让他看,只给了一只笔和红纸,压榨他的劳动力。
沈斐字写的不错,是整个府上最好的那个,不让他写可惜了。
许是急着干别的,沈斐写的很快,还不带重复的,两个丫鬟一个拉着,一个拿去挂才能忙得过来。
朝曦这边也差不多,剪一个拿去,剪一个又拿去,除了门对还有窗花,雪花的,枫叶的,动物的,各式各样,另外有几个手巧的丫鬟编红绳,编好了挂在花盆和树上,势必要将整个王府搞得红红火火,有点人气。
沈斐的宅子太大,又没几个人住,显得格外冷清,他的春夏秋冬四个院落都是给自己住的,下人丫鬟在外院,偏房,内院只有沈斐孤零零一个人,如果不是朝曦住进来,瞧着怪可怜的。
每天自己吃了睡,睡了吃,然后看书,洗澡,就没别的事了,自从朝曦住进来,沈斐差不多要多烦一倍的事,连什么时候睡觉都被朝曦限制住,没有以前自由。
忙活了一天,终于将所有年货准备好,沈斐的对联也写完了,挂灯笼,放鞭炮,贴对联,准备年夜饭,都是朝曦逼着他亲力亲为,发压岁钱时也让他过了手。
这人定是从来不关心自己府上的人,以至于大家瞧见他来,竟还有几分惊喜,就像期待母亲夸奖的孩子,各个笑的见牙不见眼。
朝曦突然有些心疼他们,特意叫沈斐多待了一会儿,与他们聊聊天,也没什么好聊的,沈斐沉默惯了,架不住她在后面就差拿刀抵在他脖间,教他怎么说,这人才勉强多说了些。
性子十分被动,非要人逼着,陀螺似的,不抽不动。
期间玩了些小游戏,譬如女子比女红,男子比棍法,点到为止,谁赢谁拿彩头,沈斐亲自给的,大家热情很高。
朝曦瞧见旁人比武,手痒也想比,也就是盯了一会儿的时间,突然发现沈斐不见了。
这王八蛋去哪了?
回头找了找,没找到,朝曦不得已将彩头交给管家,自个儿去其它地方找,这么一会儿的时间沈斐也跑不了多远,很快叫她在后院廊下找到。
所有人都在前院看比武,他一个人跑来后院干什么?
朝曦跟上去,发现沈斐越走越偏,一直到院里的假山后才停下,确定四周无人,伸了洁白无瑕的手出来,没多久一只黑乎乎的东西落在他指头上。
是一只老鹰,被驯养的那种,瞧它腿上绑着的东西,应该是用来传信的。
沈斐不知从哪变出吃食,喂了老鹰几口,然后解开它腿上的信封,自顾自看了起来,不知道上面写了什么,表情逐渐凝重。
有麻烦了?
朝曦慢慢走过去,还没来得及拆穿沈斐,沈斐已经将鹰放走,回身望她,“不好好在前院看比武,跟过来做甚?”
“看看你背着我做了什么?”朝曦去抢他手里的纸条。
本以为会遇到阻碍,谁知道沈斐一点都不阻止,轻而易举被她拿在手里。
“写的什么?”朝曦展开看了看,信上只有一句话,“百寒子出宫了?”
“嗯。”沈斐点头。
“什么意思?大过年了还不让人消停?”本以为百寒子再急也会等他们过完年,这才过去一半,怎么就开始行动了。
他突然这时候出宫,朝曦本能觉得是想对他俩下手。
不知道哪来这么大的仇?连点单独过日子的时间都不给,本来过年还很开心,喜悦一下子被他冲淡。
朝曦对百寒子的感情越发复杂,表面上要为师祖报仇,私底下她欠百寒子一个人情,可现在百寒子要杀她,她是该遵从师祖的命令,与百寒子斗呢?还是将那份人情债还上?
救命之恩,没办法还,朝曦其实已经有些放弃杀他,算是报答救命之恩,但她放弃,百寒子不一定也会放弃。
他是个心狠手辣,肆意妄为之辈,和师傅一样,都不是什么好鸟,是好是坏只在一念之差,亦正亦邪,说不上是好人,但要说十恶不赦的坏人也没有。
这种人最拿他没办法,杀吧,罪不至死,毕竟他也做过许多好事,比如救了朝曦,让朝曦活到现在,然后为大家治病,也算积德。
不杀吧,他又确实杀了许多人,杀人偿命,理所应当,正因为如此,朝曦才会纠结,愁的头发都掉了。
“天凉了,回去吧。”沈斐脱下肩上的披风给她。
朝曦解下来还给他,“我不冷,你顾好自己吧。”
沈斐失笑,“别逞强。”
“没逞强,真不冷。”朝曦摸了一把他的手,本来是想告诉他自己的手是热的,结果发现沈斐的手是冰的。
“咱俩到底谁逞强?”朝曦无语,“你的手比我的手凉多了。”
“可我穿得厚。”沈斐穿了那件大厚衣裳在里头,都是毛毛,又挡风,本不该这样,不过他今天出来的时间太长,又是坐着,没活动,身上都是凉的。
“这不是谁厚是薄,是谁体质好,谁体质差,明显你比我差远了。”朝曦推着他,“你先回屋吧,我把彩头钱发完就去找你。”
“嗯。”
沈斐本就不喜欢热闹,朝曦能主动这么说再好不过,几乎没怎么犹豫便一个人回了房,朝曦眨眨眼,突然有些后悔放过他,应该叫他陪着来着。
担心他在外面太久腿出问题,发寒,他又不说,朝曦回去后立马叫大家散了,还剩下几个进了前十的留下,每个人都有彩头,这事才算完,收拾的事交给管家,朝曦自个儿也回了屋。
刚进去便瞧见安安静静坐在床边,边洗脚,边等她的沈斐。
还没等他说话,朝曦已经丢了个用红纸包着的东西给他。
沈斐捏了捏红纸,“压岁钱?”
朝曦点头,“活了二十多年,一定没人给你吧?”
第156章 只可远观
沈斐打开红纸看了看; 蓦地失笑,“确实没见过包地这么小的压岁钱。”
那红纸里只静静躺了十几个崭新的铜板,不知道是朝曦特意洗的; 还是特意收购而来。
朝曦叉腰,“给太多怕压的你不长高。”
沈斐挑眉; “我还需要长个?”
“你还需要保持沉默; 然后好好躺下来,叫我享用一番……”
沈斐‘噗’地一声笑出来,倒也没拒绝,人往床上一躺,招手让朝曦过来。
朝曦二话不说扑了过去; 将他整个压在底下; 没有枕头; 沈斐平直躺着; 露出脆弱的脖子; 朝曦的目标也是那里,直接上去啃,许是用的力气太大; 沈斐出声提醒,“不要急; 慢点……嘶……”
朝曦不是一个合格的爱人; 药蛊发作; 哪还管那些有的没的; 偏偏沈斐不挣扎; 也不拒绝,还十分配合,只偶尔在她粗鲁的时候会指引她一把。
“换个地方亲……不要老是在一个地方,嘶……”他受不了,“你咬死我算了。”
朝曦无辜的眨眨眼,怕他半路不玩,勉强配合轻一点,今天的沈斐格外秀色可餐,就像一个红透了的果子,可以摘了,朝曦也没有客气,摘下来吃抹干净。
事后沈斐爬起来洗澡,他浑身赤裸,原来还会遮着挡着,跟朝曦一起久了,不要脸了,如今大大方方露着,从背后看齐腰的长发正好将该挡的,不该挡的尽数挡住。
朝曦只能瞧见他宽肩窄腰,高挑修长,消瘦均匀的美丽线条,不愧是人人想嫁的摄政王,确实有些资本,即便沈斐没有显赫的身份,光是这副皮囊,这副身子,便有无数女人为他神魂颠倒,甘愿嫁给他。
朝曦更希望他不是摄政王,如果不是摄政王,就不会被困在这里,可以到处去玩,走遍天涯海角。
热水早就准备好,沈斐先是用手试了试水温,感觉差不多后长腿一迈,整个人跨了进去,随后慢慢坐在水里,让水漫过胸口。
他将头发拨出来,垂在浴桶外头,冷不防秀发突然被人摸了一把,随后朝曦摁着他的肩膀,也下了水。
如果是原来,沈斐肯定不看她,他是个正人君子,架不住同床共枕的许多次,也不知一起洗了多少次澡,已经熟门熟路,直接选择无视,毕竟朝曦穿上衣裳没料,脱了衣裳——更没料。
难为他每天面对‘兄弟’一样的胸膛还能淡然处之,不容易啊。
朝曦有自知之明,格外体谅他,没为难他一定要看,只是瞧着水里的身份,没忍住好好的摸了几把。
沈斐是正人君子,她不是,而且不同于寻常的女子,在这事上大大方方,遵从本心。
其实男子好色,女子也好色,只不过大多数人选择隐藏,朝曦面对沈斐这样的绝世佳人隐藏不了而已,偏偏沈斐又是个很被动的性子,她如果不主动,怕是到现在还处在牵手的状态。
接吻,上床那是不可能的,除非他俩成亲,沈斐就是这么保守。
他不爱主动,旁人主动他也不会拒绝,一来二去还是叫他俩进展飞快,不小心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
要是再往前翻个几年,朝曦怕是要被人拉去浸猪笼,好在沈斐掌管大顺之后开始实行一系列新的命令,铁律对女子也稍稍宽容了一些。
因为沈斐本人是君子,不会打女人,所以看不得旁人也欺负女子。
他没上任之前假如女子被男子强了,男子会不会死不一定,若是再倒打一耙,铁律肯定向着男子,逼死女子。
这明显不合理,沈斐上任后第一时间整顿,对老弱病残和女子下手者,杀无赦。
从铁律上就可以看出一个人的品行,沈斐是个尊老爱幼的人,大过年门口有孩子过来拜年,他若是瞧见了,都会叫人给些铜板和糖,每年也会赈灾布粥,表面功夫做的比太后好多了。
说他是个奸人也不是,身在这个位置,没有一点手段是不可能的,他善良,等于好欺负,叫旁人骑上头,他越是狠,位置才会稳,国家才会安,百姓才有饭吃,所以他必须狠。
这么多人跟着他一起吃饭呢,不是儿戏,稍有不慎就是带着整个大顺走向深渊。
朝曦其实挺佩服他,心机婊一个,算得死死的,什么都被他拿捏着,而且他的思想总觉得跟别人不太一样,另类,创新者要么死,要么带着所有人大盛,沈斐不知道是哪种?
以后会死的很惨?还是大获全胜?
他这个位置再往前一点点,就是皇上,但沈斐在这个位置上安分守己了很多年,并且不放心旁人教小皇帝,亲自带他,还把他教的很好,总觉得有些匪夷所思,偏偏沈斐在做。
如果跟别人讲这里面的因果关系,别人肯定会笑你傻,摄政王怎么可能真心对待皇帝?不是等着养大了皇帝弄死自己吗?
然而这就是事实,朝曦能看的出来,沈斐在一步步引导小皇帝,想让小皇帝成为千古一帝,万年霸主。
至于他自己,有没有退路,怎么想的,朝曦完全不知道,也不想管他,到时候看吧。
百寒子出宫,对他俩来说算是一个不太好的消息,本来打算沈斐拜年,朝曦在家做饭,等沈斐拜完年回来,朝曦的饭菜也该做好,因为百寒子的原因,大年初一的早上俩人没有分开,无论干什么都是一起。
拜年先拜邻居,往年都是管家上门送些礼物,十分没有诚意,今年朝曦亲自揪着沈斐的衣领把他拽出去,非要他挨个拜访。
沈斐在这里住了许多年,连邻居是谁都不知道,着实有些匪夷所思,他每日的空闲时间全部拿去看书批阅奏折,如今好不容易得了空,又是晴天,还想在家里缩着是不可能。
在这个地方住,非富即贵,但也极不上沈斐,沈斐虽然不认识邻居,但是邻居几乎都认识他。
听到有人敲门,打开门一看,我滴天啊,摄政王亲自过来给他们拜年,不是惊喜,是惊吓,生怕自个儿招待不周,上茶时那手抖的跟筛子似的,说话都结巴。
朝曦突然有些明白沈斐为什么不爱跟普通人玩,实在是玩不到一起去。
沈斐问一句,“吃了吗?”
邻居连忙回答,“吃了。”
又想着说了假话,这个点不可能吃了,在摄政王面前说谎,无异于犯罪,于是又赶忙改口道,“没吃。”
等等,没吃的话岂不恰好赶上饭点,粗茶淡饭怎么招待摄政王,邻居再度改口,“吃了。”
不不,即便是粗茶淡饭,能招待摄政王,搞不好可以拉拉关系,“没吃……”
沈斐只淡淡问了一句,得出这么多回答,那他要是多说一点,岂不是要絮叨到天黑。
也不知是邻居想的太多,还是沈斐在外人面前,其实在她面前也不苟言笑,上位者气势又强,只稍稍瞥了邻居一眼,邻居便吓的扑通一声跪下。
口中念着,“小人招待不周,还望宁王殿下恕罪。”
天可怜见,沈斐真没那个意思,他只是习惯微抬眼皮,懒洋洋瞧人,眼珠子从下至上,像打量人一样,眼角上挑,说不出的凉薄,还带着淡淡的冷意,很容易叫人误会。
这回不等沈斐说话,朝曦都怕他再联想什么,以为沈斐要他小命,避免他担心受怕,她在中间当和事佬,安抚邻居,顺便找个机会把沈斐拉出来。
本以为一个是意外,结果接连拜了几家人都是这样的,瞧他们手里拿着礼物,死活不肯接,仿佛是鸿门宴,里头搁了毒,被赐了药似的。
不怪沈斐从来没拜过,要是朝曦,朝曦也不拜。
身份地位不一样,能掌握他人生死,他人在面对他的时候,怎么可能相处自在,不是所有人脸皮都跟朝曦一样厚。
其实朝曦开始也不知道他的身份,如果知道,怕也不能这般轻松应对。
是因为相处过一段时间,先将他的习性和脾气摸了个遍,有点了解他的时候才发现他的身份,那时候朝曦已经习以为常,原来怎么对他,后来还是怎么样,换个人也能做的,因为知道沈斐没大家说的那般不好相处。
跟邻居的拜年失败,朝曦开始琢磨着跟长辈的拜年,沈斐的叔叔景仲王,还有他的同辈,他同辈之中有几个嫁了人的公主和郡主,亲王也有几个。
都是已经放弃权利,只选财富的那种,只有这样才能活下来,毕竟那时候小皇帝的父亲比较凶残,一旦被他发现谁比较有才,立马杀无赦,连沈斐这样的十二岁小朋友都不想放过,由此可见沈斐的亲戚不多了,就那么几个。
今天不急着拜年,明天拜,免得有人上门,找不到他的人。
他辈分算大,又掌了权,长辈只有景仲王一个,晚上再走不迟,上午就守在家里等别人上门。
怕百寒子趁机捣乱,朝曦一直把沈斐带着身边,不叫他离开十步之远,必须在她的眼皮子底下。
知道有客人要来,自然要做好准备,朝曦在后厨打下手,叫沈斐坐在院里,她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的地方。
马上快到午饭时间,后厨很忙,来来回回有许多丫鬟走来走去,唯一人安安静静坐着看书,与周围格格不入。
他努力过了,朝曦带他到后厨包饺子,带他去拜年,带他与大家互动,亲近,就是想让他融入大家,沈斐从来不拒绝,因为他也想。
可现实是,拉开距离的不是他,是大家。
是大家把他供的太高,菩萨似的,离地面太远,摸不着,碰不着,只可远观,不可亵渎。
他们犯了和镜花一样的毛病,把他当成神,没把他当成人。
第157章 都中毒了
身份加权利是一回事,高颜值也是一回事; 人本能会敬畏身份高的人; 也本能会对颜值高的人讨好,希望他看你一眼; 再看一眼,若是能来一段露水情更好。
沈斐恰好两个都占了,对普通人来说是高不可攀的人物。
朝曦放弃了; 放弃再让他做一些无谓的努力,就这样吧,他本来也很懒; 又忙; 哪有那么多闲功夫与人交好。
王府的客人来的很晚; 似乎是掐着饭点来的,本来也不是什么友好的亲戚,沈斐当了摄政王也没有扶持他们,他们自然有怨气,过来只是做个表面功夫罢了。
沈斐不是个假公济私的人; 如果没本事,即便有亲戚关系,也不会帮忙,这样的人其实不讨好,难为他能活到现在; 也是他那些兄弟被先皇欺压的太狠; 即便原来有真本事; 在先皇上任期间也不敢表现出来,藏着藏着,就真拙了。
没有本事,自然伤害不了沈斐,以至于沈斐一个对权利没什么兴趣的人掌握了权利。
也许就因为他没什么兴趣,才能走到现在,如果是旁人,得到了权利必然得意忘形,或是干脆大肆杀戮,清除异党,动摇国本。
沈斐没有,对权利不感兴趣,叫他即便得了权利也没什么成就感,自然不会得意忘形,让他人得逞。
也因为没兴趣,所以不会大肆杀戮,动摇国本,他这个人很被动,谁的剑对准他,他才会杀谁,从来不会主动攻击别人,虽然他有这个能力。
这大概也是大臣们忠于他的原因,只要他们不背叛,沈斐不会先毁约。
朝曦拿起刀,单手压着取了皮只剩下芯的白菜,熟练的切成两半。
王府用来招待客人的饭菜自然不普通,这白菜可以做高汤白菜,高汤是用各种补品炖出来的,一熬十二个时辰,昨天就开始准备,今天只要切好白菜,上了高汤就好。
除了高汤白菜,还有各式各样的吃食,管家特意买了些从海边运过来的玩意儿,黑乎乎也不知道是什么,后厨的人根本没见过,拿来给朝曦看,朝曦也是一脸懵逼。
“那边的商人说这也是补品,叫什么参的,黑乎乎的怎么吃啊?”朝曦从一盆里面揪出来一个,“不管了,跟其它玩意儿一起炖吧。”
因为是冬天,海边的东西三五天运过来不会坏,还能吃,管家瞧着新鲜,又逢着过年,便与朝曦说了说。
朝曦也想多接触一些没见过的,据说很好吃的东西,于是拨了些银子给他,叫他买回来。
现在沈府上上下下用钱都要经过她的同意,管家有什么事也要与她商量,因为朝曦并不懂,所以其实她就是个出钱的。
管家说翡翠铺需要钱买原石,朝曦一脸懵圈的给,管家说林园需要人修剪,朝曦又是一脸懵圈的给,她管了账之后还是什么都没学到,唯一晓得的就是赚的多,花的也多。
沈斐几乎每隔几天就要花出去好多钱,一个月后又都会回来,收账和出账账目都不小,随便贪一点都够人活一辈子。
不知道是真的放心她,还是自信自个儿的家产不会被她败光,沈斐几乎毫不犹豫把自己的钱都交给了一个不懂账,一旦数目超过百万白银就算不过来的她管账,不可谓不大胆,也不怕钱打了水漂。
朝曦切完了白菜,开始切山竹,边切边抬头看沈斐。
来了客人他也不去招待,反而将客人安置在前院,自个儿在后院悠哉悠哉看书,似乎感觉到有人看他,沈斐抬头瞧了瞧,发现是她莞尔一笑。
一点忙都帮不上的半残疾人还有脸笑?
沈斐是真的没有做饭天赋,干活也不行,虽然会做,但是做的马马虎虎,你叫他洗个碗,他就真的只洗一个碗,一个都不带多的。
朝曦知道是偷懒,这是他的抗议,他不想洗,所以用这种方式拒绝,既然他不想,朝曦也不勉强他,反正他那个干活的效率也很低,低的不忍直视。
菜已经做好了几个,凉菜就位,热菜装盘了三五个,可以上菜了。
朝曦喊来沈斐,“去叫大家准备准备,可以吃饭了。”
沈斐可惜的放下书,点了点头说知道了。
他是个不合格的主人,叫他招待一下自己的亲戚都不情不愿,在后厨磨蹭了好久才去。
方才管家汇报的时候朝曦也在,沈斐说他要去沐浴更衣,实际上就稳稳坐着,后来客人来的越来越多,管家过来催他,他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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