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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妻造反[封推]-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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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丫头嘴碴子十分利索,反唇相讥道:“杜姨娘,不是奴婢说您,您好歹长长心吧,既是知道错了,就在自己院子里好好反省也就是了。夫人哪里会和您计较?您倒好,给脸不要,还非要撕破夫人的脸,这不是诚心给夫人找不痛快吗?奴婢是不敢拿这些琐碎事打扰夫人的,你既是愿意跪。奴婢也没法儿,只是你别跪在这,没的碍人的眼,倒让夫人落个待人苛刻的名声。”
    杜霜醉也不生气,只道:“我确实知道错了,所以才真心实意的来给夫人请罪,实是不敢打扰夫人。既是姑娘忙,那么我跪我的,也就不劳烦姑娘替我跑这一趟了。”
    小丫头哼一声,撂手走了。
    林夫人自是得了信儿,见杜霜醉直挺挺的跪着,不由的一挑秀眉。生出几分厌烦来,和身边的世子夫人陈氏抱怨道:“原以为她是个省心的,不想也这么涎皮赖脸。”
    陈氏呵笑一声道:“娘您何必和她计较,她愿意跪就让她跪,倒也正好让三弟看看。这杜氏到底是个什么真面目。”
    林夫人沉吟了一瞬,道:“也罢,我实是懒得和她计较,怎么说也是服侍过三郎的。来人,把杜氏送回去吧,就说她有悔过之心,我已经知晓了。”
    杜霜醉一连五天,每日都在林夫人院外跪上一个时辰,最后林夫人烦不胜烦,打发人叫她进来,问:“杜氏,我已经说过,不会再与你计较,你怎么毫不收敛呢?”
    杜霜醉跪的腿都青紫了,此时却仍然跪的直直的,道:“夫人宽仁,奴婢感激不尽,一则是以消自己罪孽,二则还有个不情之请。”
    林夫人眼角跳了跳,终是按捺住了,道:“你说。”
    杜霜醉道:“奴婢自出事以来,已经与家里隔绝消息近半年之久,退请夫人仁慈,允许奴婢与爹娘兄嫂见上一面。”
    林夫人倒是很惊讶:“你是说,你一直不曾见过你家里人?”
    “是。”杜霜醉总不能说是林暮阳不允许吧?
    林夫人自然也猜到了症结在林暮阳身上,便打量着杜霜醉,思忖着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杜霜醉磕了个头,道:“奴婢自知命运不济,沦落至斯,断断无颜再见爹娘,可到底他们生养奴婢一场,奴婢不忍让他们为奴婢牵肠挂肚。夫人放心,奴婢不敢有背主之心,只想和爹娘报个平安。奴婢不孝,此生不能在爹娘跟前奉养,只希望报个平安。”
    林夫人叹口气,道:“按说你也是好人家的女儿,生生让你们骨肉分离,有违人伦,只是见一见亲人,没什么大妨碍,只是这事,我若插手总是不好,你还是去问过三郎的意思吧。”
    不是林夫人推诿,实在是她也不弄不明白自己这小儿子的心思,既是他不肯,她总不好违逆了他的意思。
    杜霜醉恳求道:“夫人,就算奴婢不能得以出府见家人,能不能求夫人开恩,允许奴婢给家里寄封平安信?只此一次,以后奴婢绝对不会再和家里人互通消息。”
    ………………………………
    这半年状态都不好,以至于这文写到最后写崩了,我很抱歉,感谢仍然在订阅支持正版的书友们。这几天会结文,希望调整好状态好,大家还能继续支持我。

    第207章、怒极

林暮阳怒气冲冲的冲到了林夫人的院子,不等丫鬟通报,便闯了进去。
    林夫人只得打发了自己的陪嫁妈妈,无耐的道:“三郎,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越发不守规矩?你这是从哪儿来?气呼呼的,是谁惹了你不成?”
    林暮阳也不行礼,只沉着一张脸,伸手道:“拿来?”
    林夫人瞥他一眼,问:“你知道了?”
    林暮阳也不废话,只道:“拿来。”
    林夫人轻笑道:“不是我不给,我只想知道你到底存的什么心思?好歹也是你捧在手心里的心肝宝贝,从前你宠的和什么似的,怎么我现在看着倒像是判断错了呢?不管她身份如何,终究是个人,不是你豢养的猫儿狗儿。就算是猫狗,还得时不时牵出去撒撒欢呢,更何况是个活生生的人?”
    林暮阳扑通一声坐下,道:“儿子什么心思,娘你也不必问,您只说给不给吧。”
    “罢了,你既是要,我又何必不给?总不能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倒坏了你我母子的情份。”林夫人意有所指,不无敲打儿子的意思。
    林暮阳倒气笑了:“娘您也不必指桑骂槐,横贤赐婚的圣旨都下了,除非我能不顾家里几百人的性命,抗旨不遵,否则这亲事是铁板钉钉,再无反悔的余地,样样都遂了您的心意,您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一个姨娘罢了,好也罢,歹也罢,都碍不着您什么。”
    “那倒是。”林夫人坦然的承认,便将一封信递给了林暮阳:“这是杜氏写给家里的平安信,连火漆都没封。她倒是识趣,我看过了,什么都没说,确确实实只报了平安。至于送与不送。自然由得你自己做主。”
    林暮阳压根没心思听林夫人唠叨,一把抢过信,便拆出信纸。只有薄薄的一张纸,上面是清秀的字迹。廖廖几句话而已。
    杜霜醉在信里并没磨唧,也没细细禀述她的经历,只在信里问过父母的身体、兄嫂的近况,弟弟的学业以及小侄子的情况,最后加了一句“女儿一切皆好,父母万勿挂念”。
    然后,就没了。
    林暮阳不仅吁了口气,他承认,杜霜醉确实很识时务。可不知为何,他就是觉得不对劲儿。这封信确实是杜霜醉的字迹。也符合她一惯的行事作风。她惯于隐忍,也惯于不麻烦人,更惯于什么事都藏在自己心里,给她十个胆子,哪怕是放她回去与杜夫人相见。她也不敢抱怨林家对她如何。
    可她只字不提她屈身作妾……又是为何?难道她真的认命了?她不寄希望于杜家人来救她?
    林暮阳折好信纸,重新放回去,起身道:“打扰娘了,我走了。”
    林夫人唤住她道:“哎,你这风风火火的来,风风火火的走,就没什么可跟娘说的?”
    林暮阳道:“有什么可说的?您也知道。您唠叨我,我不爱听,我一开口,您不爱听,何必相看两厌。”
    林夫人嗤笑一声,道:“你个不孝子。我是你娘,有你这么说话的吗?过几天你去杨家下聘,你可别给我出妖蛾子。我可警告你,你但凡出点岔错,回头你爹打断你的腿。”
    林暮阳懒洋洋的道:“知道了。”
    林夫人把视线落在杜霜醉写的那封家信上。若有所思的问林暮阳:“你真的打算昧下这封信?”
    林暮阳眼神一挑,道:“娘你管的太宽了。”
    “好,我不管,我不管。”林夫人息事宁人的道,最终叹了口气,对着空无一人的椅子道:“傻儿子,你要是真喜欢一个姑娘,生生这么圈着是没用的。”
    她乐得看自己儿子瞎折腾,谁让杜氏身份卑微,注定只能做个姨娘呢。
    林暮阳当然没替杜霜醉把信送出去,他将那封信扔进了书房最角落的地方。抿起一口酒,对着外面漆黑无月的夜色,昏昏然的灌了一大盅。
    杜霜醉浑然不知她写的信没能送出去。可她似乎并不在意,并没有焦急的四处问消息,也没有到林夫人面前逼问什么。
    林夫人心存歉疚,对杜霜醉倒是脸色缓和了不少。
    甚至林夫人这天出门,还破天荒的允许杜霜醉随行。
    杜霜醉就如同一个小小的婢女,尽职尽责的跟在林夫人身后拿东西。可她的心情远远没有神情那样平静,她知道,只怕这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出来了。
    林夫人带着她的两个贴身大丫鬟正在银店里和老板商量首饰的花色、样式,杜霜醉垂头站在她身后。她在这站了足足有两盏茶的时间了,脑子和眼睛一直都没闲着。
    林夫人意犹未尽,看样子一个时辰之内是不会挪动地方的了,杜霜醉微微蹙眉,小声的把手里的大包小裹交到一旁的小丫头手上,道:“我忽然肚子痛,出去一下,若是夫人问起,劳烦你替我说一声儿。”
    小丫头从鼻子里喷出一股冷气,傲然的道:“懒人就是麻烦事多。”
    到底没拦着。
    杜霜醉也就悄悄的转出了首饰店。
    一出门,望见阳光铺满青石的大路,杜霜醉不自禁的就吸了一口气。仿佛一下子心胸就开阔了许多,那些压在心底的雾霾也随即散了。可这不过是假象。
    杜霜醉真想不顾一切的跑进充满阳光的世界里,可她不能。
    她身后的尾巴太大了,她负担不起。
    果然如杜霜醉预料的一样,从那天和林夫人出门以后,林夫人就再没叫过她。她用仅有的几个铜板塞给守门的丫头,打听到底是为什么。果不其然,是林暮阳从中阻挠。
    杜霜醉神色平静的望着窗外,翘起唇角,露出一个缓缓的,弧度微小的,近乎虚弱的笑意来。
    她是不是应该夸自己很聪明?
    或者应该自夸一句她很有胆色?
    再或者,她应该自信一点,原来自己也可以这么不被动,起码不像从前那样温顺的坐以待毙。
    林暮阳一脚踹开了杜霜醉寝房的门,他润白如玉的脸上满是铁青,眼底更是一片血红,他径直冲过来,怒视着杜霜醉,道:“你狠!”
    杜霜醉默然了好一会儿,才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呵呵呵呵,还想怎么明白?杜霜醉,我真是小瞧了你,原来你也有这么满腹心机的时候?先是假惺惺的去我娘跟前请罪,再然后求着她替你传封家信,眼见石沉大海,没有回音,又求着我娘带你出府门。不过就那么一小会儿的功夫,你就能找着人替你往杜家传递消息?你可真厉害,我怎么就小瞧你了呢?”
    杜霜醉并没有被林暮阳激怒,她甚至隐隐的猜到了林暮阳为什么这么愤怒,她也没有反过去质问他为什么要像圈住鸟儿一样不给她一点自由。
    她只是默默的转过头,等着林暮阳发作完了,才道:“我已经这样了,不想再让父母蒙羞,仅此而已。”
    林暮阳气的一脚踢到椅子上。
    椅子咣当一声,无力的摔倒,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杜霜醉只无动于衷的看着。她觉得林暮阳很好笑,他愿意折磨她,那是他的事,难道只许他心怀叵测的折腾人,还不许对方反抗吗?
    林暮阳道:“你是觉得跟了我羞耻呢,还是说让你做妾你觉得羞耻了?你别忘了,当初你是什么身份,不是我,你现在就是青楼里的婊子!”
    杜霜醉很知道说什么会让林暮阳怒上加怒,甚至更失控。她脸色惨白,眼睛里积聚了水泽,却死咬着唇,将那句话咽下去,定定的望着林暮阳道:“所以呢?我无以为报,就该以身相许。”
    杜霜醉不委屈,她甚至觉得自己矫情的要命。这个世上,除了血融于水的亲人,哪里能谈“感情”?
    林暮阳目标明确,就是要她,是她自欺欺人,得了便宜还卖乖,终于逼得林暮阳和她图穷匕现,说出这样的狠话来,都是她的错。
    他不需要什么男女之间的感情,他想要的不过是个和他从前有联系的活物聊以寄托。不管是不是相中她了,都是她的福气,否则就和他说的一样,她现在不定在哪个地狱里苟活着呢。
    杜霜醉知道死是什么滋味,所以她格外的怕死,更不愿意随随便便的去死。如若不肯死,就绝对没有比现下更好的出路。可她还是不满足,可不活该被骂?
    林暮阳冷笑着反问:“委屈你了不成?”
    杜霜醉惨笑道:“怎么会?杜霜醉不过是残花败柳,蒙林三公子青眼,是我三生有幸,何敢委屈?可惜,我一向就是你说的薄情寡义之人,不懂得什么叫涌泉相报,既然林三公子觉得亏了,那杜霜醉今天就把你救下的这条烂命还给你。”
    林暮阳发狠道:“你做梦。我救你,不是让你用一具冷冰冰的尸身来报答我的。”要不是他确认她手里没有利器,林暮阳这会儿真的会吓破了胆子。杜霜醉这人平常看起来无害而懦弱,可她真的狠起来,对自己绝对是下得去狠手的。
    杜霜醉摇摇头,道:“就当是……做梦吧,可我会让这个梦,变成真的。”

    第208章、恍悟

林暮阳到底还留着一线清明,知道自己是男人,动手打女人实在太丢份,也知道越吵下去,他和杜霜醉之间的情份越加淡薄。
    本来就没什么情份,他救她也没存着什么好心,可到底有华丽的面具遮掩着,彼此还能假装一番。可如今面具被撕扯开,他和她之间也就只剩下狰狞丑陋恶心的腐肉。
    他愤愤然的拂袖离去。
    临走前扔下一句话:“把这院子给我封死,没我的吩咐,谁也不许进出。”
    这就是变相的将杜霜醉禁跳了。他就不信,她一个弱女子,处在全是他的人的情势下,还能插翅飞了不成?
    想了想又厉声吩咐:“把她给我看好了,若她寻死觅活有点儿闪失,这一院子的人都别想逃,全都给她陪葬。”
    下人们吓的大气不敢喘,知道这位三爷一向就是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性子,此刻震怒之下,他就说把这房子拆了,众人都不敢拦他。
    她们自然不敢对杜霜醉报以同情。可怜之人都有可恨之处,她明明是个女人,怎么就学不会温柔小意呢?非得和三爷对着干,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如果一个人非得找死,旁人阻拦不及,也就没心情同情她了。
    再说现在她的生死和这院子里所有人都联系到了一起,就算是为了自己,也只能听三爷的。
    杜霜醉如木雕泥塑,并不痛苦伤心,也不愤怒失望,就好像刚才林暮阳吩咐的那些话,都和她没关系一样。
    对于林暮阳的蛮横无理,林家人不做任何评论,上下保持默契的沉默,没人理会,没人过问。也就更不会替杜霜醉撑腰。
    就是林夫人,都没有再度把林暮阳叫来申斥。
    杜霜醉成了被人严加看管的犯人,除了小院,她哪儿都去不了。一天三顿。自有人给她送饭,行动都有人跟着,房里房外,所有带尖的带刃的带刺的利器都被收拾的干干净净。
    杜霜醉反常的平静,好像那天的争吵根本没发生。
    一连多日,她吃的好睡的香,甚至还略微胖了些。
    林暮阳听着下人的禀报,气的把上好的端砚都摔了。她到底在玩什么?不是口口声声说要“把梦变成现实”吗?就这么个色厉内荏雷声大雨点小的?还以为她起码有几分骨气,怎么也得绝食两天呢。
    进入六月中旬,朝中传出声音。说是杜中玉要被起复了。
    消息传到林暮阳耳朵里,他也不管真假,立刻就进宫去见周夜华。
    周夜华的脸色还是那么苍白,比从前做太子时,公务繁重。他几乎没有时间休息。见林暮阳难得的动情绪,不由的笑笑,示意他坐下,道:“杜中玉是清流一派,把他提上来,不管是从大处说还是从小处说,都有百利而无一害。你又何必耿耿于怀?”
    林暮阳赌气道:“我知道你缺人,可天底下还能找不到几个忠臣?今年加了恩科,到时候新的人才选拔出来,也不过三五年时间,就可以独当一面了,何必他这把老骨头?再说。他就是个墙头草,一有事就乞骸骨,归以养老,可见也不是个心性坚定的,将来若再有变故。他还不继续当缩头乌龟啊?到那时候你的苦心可就白废了。”
    周夜华笑笑,道:“别耍小脾气,如今正是多事之秋,朕极需股肱之臣,你一向最支持朕,朕甚是感念,你总不能因一时意气……”
    提到这,周夜华倒顿了顿,道:“怎么,是你的亲事不顺?”
    林暮阳道:“哪里不顺?下个月就要迎娶杨氏了,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怎么会不顺?”
    周夜华便一挑眉,道:“杨氏也算是不错的了,和你堪为良配,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我怎么听说你最近和你的姨娘闹的挺不愉快?”
    林暮阳一瞪眼:“皇上,你不会是连臣的家事都要管吧?”
    周夜华摆摆手:“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其实都是一个道理,朕只是不愿意看你拗着性子,伤人伤己。”
    扯了半天没用的,林暮阳悻悻而返。
    杜中玉很快被重新提升为吏部侍郎的消息传遍了京城。杜家一朝翻身,车马盈门。就在大家都频繁上门恭贺时,传出杜家二娘子夭亡的消息。
    众人不免唏吁感叹,都道这杜二娘子着实命薄。
    杜家与楼家是姻亲,众所周知,楼家涉嫌谋反,杜二娘子不知所踪。但杜家一口咬定她一直都在杜家养病,只是最近感染风寒,不治而亡。
    可不就是命薄吗?杜中玉起复,杜霜醉即使是再嫁之身,可以杜中玉现在的权势地位,杜二娘子完全可以挑个门第相当的人家。
    谁想她竟没福,就这么没了。
    林家是知晓杜二娘子亡故真相的少数人之一。
    连林侯爷都大皱眉头,和林夫人私下里道:“到底怎么回事?”
    林夫人一问三不知:“妾身也不知道。前一阵三郎和那杜氏闹的不可开交,我寻思着是小两口的事,也就没多嘴,谁想……”
    难道说是杜家知道杜氏成了妾室,不堪蒙羞,因此索性报了个病故,就为了把这事瞒过去?
    林侯爷摇头:“不可能。若是别人,我还可能信,可杜大人,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谁不知道杜中玉这人有多古板?满口的礼仪规矩,不肯行差踏错,可偏生他又最是爱护家人的人。他是宁可自己死无葬身之地,也要护是家人周全。就是谁都有可能卖儿卖女,只有他不会。
    林夫人眉稍一动,道:“前些日子,杜氏恳求我替她向杜家传递家信……”
    林侯爷望向林夫人,凝神静听。
    林夫人歉然道:“可是三郎耍性子,半路截了去,依妾身想,这信指定是没送出去。”
    否则杜家不可能不闻不问。
    起码也会着人来看杜氏,给她送些东西。尤其杜中玉不仅官复原职,又在从前基础上 更进一步,当今福平帝对他又明显倚重,杜家就算肯吃这个暗亏,也定然不会坐视杜氏不理。
    但照目前情形来看,是杜家找不到杜氏,真以为她早就香销玉殒了。
    现下这可怎么办?那边都报了本氏病故了,这边杜氏还好好活着,一旦直相揭开,杜家岂会善罢干休?
    纵然林家不怕杜家,可这窝藏人女,也不是什么好名声。
    林侯爷气的立刻青了脸:“胡闹,三郎就是个浑不吝的性子,自打穆家那小姑娘过了身之后,他就越发混了。你倒好,不说规劝,反倒纵着他,是不是非得等他做下大逆不道的事才知道后悔啊?”
    一提起穆家的“小姑娘”,林夫人就满心的不高兴,别转了身子道:“侯爷倒是只会怪我,当初还不是你说的娶妻娶贤,穆家小姑娘太过骄纵任性,又有那么个爹,妾身才宁可做了恶人么?三郎性情大变,你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上,怎么到头来反是我一个人纵着他了?”
    大孙子,小儿子,老爷子的命根子。林侯爷虽说一向公正,可落到自己身上,也难免口不应心,到底对林暮阳这个小儿子多疼几分。
    上头两个儿子都是禁得起摔打的,世子好武,次子好文,都是早熟、懂礼、规矩的性子,林侯爷没费多少事,因此一腔父爱,都撒到了林暮阳身上,偏他最是个不好拿捏的性子,打小就古灵精怪,大了就更是掌控不住了。
    林侯爷气的哼哼了两声,道:“明儿你把那逆子叫来,问问他到底想做什么?既然纳了人家姑娘,就该好好对待,这么不明不白的,成何体统?”
    林夫人也知此事关系重大,马虎不得,忙应道:“侯爷放心,妾身一定好好和他说道说道。只是这杜氏的事,到底该怎么办才好?”说时又后悔:“旁人倒罢了,可那日妾身带杜氏过许府做客,眼见得许夫人是识得她的。”
    就算这会儿想杀人灭口也晚了,早晚对证起来,许夫人那就是活人证,杜家仍是要恨上林家。
    林侯爷想了想,道:“别打歪主意,这事本就是三郎不对,且看看再说,若真的不行,也只好让他亲自去杜家负荆请罪。”
    林夫人虽然不情不愿,可也知道这事既然侯爷问起了,就不能小觑,当下哼了两声道:“那杜氏么……与三郎委实不配。”让她认下这个姨娘,她还觉得委屈呢。
    林侯爷冷冷的瞥了她一眼,道:“妇人之见。”
    林夫人不服气,挑起秀眉,眼睛里就带了不服不愤,只是碍于林侯爷的威严,不敢顶嘴罢了。林侯爷只得挑明道:“不管怎么说,杜氏终究是妾。一日为妾,终身是妾,杜家再不甘心,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若是三郎舍得,放那杜氏出去也不是不可以,否则这杜氏终究是林家人。杨氏即将进门,有她出面,你我就不必多管了。”
    林夫人恍然大悟。
    也是,正妻拿捏妾室,那是天经地义的,甭管这妾室来头有多大,违逆了正妻,都不会有什么好果子,杜中玉再为女儿鸣不平,这国法家规他不能不遵。

    第209章、咳血

林夫人特意一大早就叫人去堵林暮阳,却还是没堵住,气的林夫人干瞪眼没办法,只好命人守住了门,只要他一回府,便立刻将他抓来。
    林暮阳却干脆晚上都没回来。
    林夫人恨的没法儿,念叨了一大晚上,只得作罢。
    她寻他时,他偏不见,她懒的看见他时,他又出现了。一大早林暮阳就来给林夫人请安。林夫人没好气的道:“就说我还没用早饭,让他等着吧。”
    林暮阳已经掀帘子进来了:“儿子就是来娘这蹭早饭的,这不正好嘛。”
    林夫人没办法儿,瞪了他半晌,问:“你这几天在忙什么?有家不回的,你当这是什么地儿了?客栈吗?”
    林暮阳笑嘻嘻的扶着林夫人坐下,道:“就算是客栈吧,可上哪儿找这么漂亮的老板娘去?”
    林夫人甩手就给了他一巴掌,终是忍笑道:“满嘴胡泌,你倒打趣到你娘身上了。”
    林暮阳呼痛,道:“娘,您倒是轻点啊,我究竟是不是您的亲儿子?”
    林夫人瞪他一眼,示意他坐下,问他最近在忙什么。
    林暮阳漫不经心的道:“北边战事紧张,陛下有意让我去督军。”
    “不行。”林夫人心都立起来了:“我不许你去。”战场上刀剑无情,他怎么能去?
    林暮阳摊手道:“这可由不得我。有本事您跟皇上讨个情面去?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我总不能因为自己贪生怕死,就临阵脱逃吧?”
    林夫人当然不敢去跟福平帝讨什么情面,且不说国家大事,由不得她一个妇人做主,就说这是忠君爱国之事,她岂敢阻拦?
    林夫人目瞪口呆,眼睛都憋红了,喃喃道:“这。不行,这怎么行?你再有一两个月就要成亲了,杨家那边可怎么交待?”
    林暮阳心道:要不是你非要逼我成亲,我也不至于非得请缨要去督战了。可这话不能说。他面上露出遗憾之色来,道:“国事当前,家事说不得只能推后。要不就等我回来再娶亲,要不,就先把杨氏娶回来,等我回来再圆房。”
    这两个主意都不怎么样。谁知道他这一去,还能不能回来。呸呸呸,林夫人心知这想法不吉利,连忙在心里啐了几口。可一去战场,前途定然难料。杨家不可能巴巴的这就把杨氏送过来。谁愿意让自家女儿守活寡。
    林夫人情知儿子之又是为了不娶亲想出来的妖蛾子,可这如惊天霹雳一般的消息砸过来,她还真有点招架不住:“这消息可做准了?几时下圣旨,几时出发?”
    “圣旨就在这几天,出发么。当然是越快越好。”
    被这消息一打岔,林夫人哪还有心思问杜霜醉的事,她心乱如麻,忙叫人去找林侯爷,想着赶紧和他商量商量,看林暮阳的事还有没有转寰的余地。
    林暮阳得以顺利脱身。
    他大步出了内院,小厮撵上来。低声道:“三爷,杜姨娘病倒了。”
    林暮阳冷笑一声道:“病了就请大夫,治好了便罢,治不好就一块陪葬。”
    小厮吓的噤声,挠挠后脑勺,道:“爷。您,您还是去瞧一瞧吧。”
    林暮阳回身一瞪眼,道:“爷去瞧什么?我又不是大夫。”
    小厮心道:爷怎么就和变了个人似的?从前表小姐有病,爷可比郎中跑穆府要殷勤的多。可见这是不是真心喜欢,待遇是天差地别。
    他讪讪的道:“小的不是这个意思。杜姨娘病着,您过去瞧瞧,说两句好话,杜姨娘心里一宽,这病不是好的就快些吗?”
    他不信自家三爷不懂得“心病还需心药医”这个道理。他不去,要么就是和杜姨娘置着气,不肯低头,要么就是他压根不在意杜姨娘,索性任她自生自灭。
    林暮阳嗤笑一声道:“你小子懂的倒是多,我记得你也没成亲呢?”
    小厮一咧嘴:“三爷都还没成家呢,小的哪敢?只等着三奶奶进门,能体谅小的辛苦,肯替小的谋一门差不多的亲事,小的就感恩戴德了。”
    一提“三奶奶”,林暮阳眸光就是一沉。
    小厮一缩脖子,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便虚着视线,道:“爷,您事多又忙,小的再不说房媳妇可就老了。”
    林暮阳被他说的倒是心下一凛,半晌呵笑一声,道:“行了,我回去瞧瞧。”
    时光过的如此之快,他早就不是当年那个不解世事、无忧无虑的毛头小伙子。人都在变,他也不可避免的……老了。
    院子里静的诡异,就和一座死城一样。林暮阳一踏进这门就怒气满怀,两肋隐隐做痛。他就不明白了,杜霜醉怎么就能这么拧?这么作呢?她到底在执着什么啊?好歹也是个女人,就不知道服软是什么意思吗?认个不是,低个头,有那么难吗?他哪儿不如人了?她都进了林家门了,还这么不情不愿?她到底想要什么?
    林暮阳恨不得掐死杜霜醉,所以这么些日子,他不闻不问,一面都没见过她,他也不去问她的消息,只要她还活着那就足够了。
    可真的再踏进这里,他竟然有一种近乡情怯的紧张和焦灼。他不知道自己来了能说什么。他不只一次的斥骂杜霜醉无情无意,好像是在为许七鸣不平,可每每对上她那清冷的眼眸,他清楚的验证到了自己的失败。
    林暮阳站在房门外,眼神复杂的望着门里。
    从来没有这么清楚的知道,他和杜霜醉一直都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他可以把她困死在这座坟墓里,却并不能伤害到她什么。也许她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求死。
    他这人也拧,别人越想得到什么,他偏不让他如意。
    丫鬟过来给林暮阳请安,林暮阳一手拨拉开她,径自推门进屋。
    床帐半垂,里面睡着一个人。他走近了,注目凝视着杜霜醉。她和上次两人大吵一回那会儿没什么变化,不显得多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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