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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妻造反[封推]-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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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家和许家什么关系?非亲非故。她杜霜醉和许夫人又有什么瓜葛?非亲非故。许夫人病就病了,楼家干吗要腆着脸凑上去探病?凑就凑了,楼夫人、秦氏,谁去不行?一个是年纪相近的当家夫人,一个是当家少奶奶,谁去都名正言顺。可她杜霜醉算哪根葱哪头蒜啊?她去?真是可笑。
    从前是攀不上关系,现在好不容易攀上了却因为楼采凤的撕破了脸,楼老爷怎么就有脸还往许家跟前凑啊?
    杜霜醉喃喃道:“爹,这,媳妇去,只怕是不妥当吧。”
    楼老爷和气的道:“你母亲病了,你大嫂要管家,你二嫂要照顾欢姐儿,这府里除了你,再没合适的第二人选,莫要推辞。”
    得,就她是大闲人一个,理由是足够冠冕堂皇的了,可杜霜醉还是不愿意去。她垂眸分辩道:“按说媳妇不该推辞,可媳妇能力有限,三番两次出错,没的丢尽了楼家颜面,媳妇羞愧不已,实是难当此重任,还请爹另寻高明。”
    楼老爷抚了抚胡须,高深莫测的看着杜霜醉道:“三郎媳妇,你既嫁进楼家,便是楼家人,楼家的荣辱兴衰,与你有着性命攸关的联系。别说能不能这样的话,为了楼家,为了你自己,就是上刀山下油锅,你都不能推辞。”
    ……
    那就不推辞。
    想到这杜霜醉心一横,豁出去了,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她又何必委屈自己?当下便挺胸道:“是媳妇不懂事,让父亲费心了,媳妇一定谨遵爹的吩咐,务必办好这件事。”
    “嗯,你能这么想就对了。”楼老爷当然希望杜霜醉能更卖力些,便索性给她许下大饼:“我和三郎说过了,他还年轻,正是读书上进的好时候,身边有你照管就够了,再说底下那么多丫头呢,回头把不相干的人都打发出去吧,你要是不方便出面,就交给太太。”
    刚才还只是断了如霞等人母凭子贵,借此往上爬的痴心妄想,这么一会儿干脆就直接打发了。
    杜霜醉乐得眼前清净,便郑重行礼道:“媳妇明白。”
    楼夫人果然又请了大夫来给纤云六人把脉,除了刚刚小产的如锦,还有晴珠也有了身孕。楼夫人自是欢喜,没说别的,把晴珠留下,承诺只要她生下三房长孙,就抬她为姨娘。
    特地指派了两个小丫鬟服侍晴珠,又赏赐了好些药材、布匹以及首饰。
    晴珠感恩戴德,跪下给楼夫人磕头,满眼都是感激。
    楼夫人又把府里一个年长的老嬷嬷给了晴珠,负责打理她的起居饮食,也有提防杜霜醉暗下黑手的意思。
    打发了晴珠,楼夫人又百般敲打杜霜醉,话外之意,从前的事她可以既往不咎,只要杜霜醉她把晴珠母子照顾好,否则数罪并罚。
    杜霜醉自然应承,提到剩下的诸人,楼夫人道:“好歹跟了三郎一场,如锦留下,剩下的,就都配了人吧。”
    没两天,府中诸人都知道是三奶奶杜氏善妒,害的如锦小产,还把其它人都借机打发了,当真是佛口蛇心。
    谁也想不到那样娇怯怯的一个人,竟然有这样狠毒的心思。
    楼春平算是忌恨上了杜霜醉,白天出去和狐朋狗友们借酒浇愁,晚间也只歇在西处书房。如锦还在将养身子,晴珠又胎气未稳,一时平潮居里冷清了许多。
    纤云、巧月是家生子,一听说府中要放她二人出去,早就有垂涎她二人的小厮托了老子娘或是干娘在楼夫人跟前替自己美言,并许了重金做聘礼。
    楼夫人也不过问楼春平的意思,只将这二人的娘叫到跟前,三言两语便说了个明白。
    纤云、巧月与楼春平暗通款曲,她二人的娘是知道些风声的,原也报着一点痴心,可谁成想新过门的三奶奶不容。又没过了明路,到如今也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丫头,年纪到了,本就该放出去,是倚仗着和三爷的情份,才拖延至今。
    现下攀附三爷无望,嫁谁不是嫁?这两个中年妇人便当着楼夫人的面痛痛快快的收了聘金,自领了她二人回去待嫁不提。

    第072章、劝

如霞最是抓尖的一个,样貌、品性都极出挑,楼夫人不舍得把她配给粗蠢小厮,又没有理由把她召回身边,便索性指派她照顾如锦。
    说是照顾,彼此心照不宣,横竖没离了平潮居,还在楼春平的眼皮子底下晃悠。
    可晴雪就有些尴尬了。她虽不是杜家家生子,但到底跟着杜霜醉有些年头了,又陪嫁到了楼家,自然以后的前程就都指着杜霜醉。
    可事出波折,如今不上不下,眼瞧着三爷是替她说不上话的了,晴雪便万念俱灰。
    她一直做着姨娘梦呢,这么快就被打的碎成齑粉,她实在接受不了。尤其和她一样身份境遇的晴珠倒因为停了避子汤怀了三爷的子嗣,因祸得福,反衬的晴雪蠢笨废物。
    纤云、巧月是擦了黑被家人领走的,哭天抹泪,悲痛欲绝,三爷连个面都没露,只一人给了二十两银子,晴雪瞧了就更加焦灼。
    晴雪翻来覆去,夜不成寐,才两天,熬的面如土色,眼下青黑,竟老了两三岁不止。可叹到这个时候她还没明白,仍然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到了楼春平身上,打听着楼春平喝醉了歇在了西一处书房,便精心打扮了一番,去了楼春平的书房。
    楼春平装模作样的拿着书在看,其实早就酣声如雷。自打楼老爷申斥他之后,书房里就只剩下了两个粗使丫头。
    西一处自有角门通往正房后楼的夹道影壁,楼醍、楼醐自行往来,倒也方便,因此楼春平虽酒醉酣睡,他二人尚不曾离开。
    晴雪进门,楼醍和楼醐便和她见礼:“雪姑娘来了?”
    晴雪闻着酒味,明知顾问:“三爷喝酒了?”
    楼醍道:“可不是,这几日天天如此,小的们怎么劝也不听,长此下去。三爷的是要伤了身子的,雪姑娘您可务必得好好劝劝三爷。”
    晴雪轻叹一声,道:“唉,三爷这样自伤,真叫人于心不忍,可我人微言轻,三爷又怎么听的进去?”眼神含波,楚楚堪怜,虽说着自暴自弃的话,但手上不停。又是打水。又是沏茶。又拿了热手巾,解开楼春平的衣服,替他擦洗脸和脖颈。
    楼春平舒服了许多,满意的呻吟了一声。摊开手脚,睡的更沉。
    晴雪手脚麻利的又替楼春平脱了鞋袜,也不嫌脏,打了热水替他洗脚……把楼春平服侍的妥贴周到,看的楼醍和楼醐叹为观止。这男人和女人就是不一样,这几天他们两个照顾三爷,其实也就是把他架到床上,让他睡到天大亮,哪里有晴雪这样细致。
    晴雪又早就亲手煮了醒酒汤。见楼醍和楼醐只在一旁呆呆的看着,不由的笑道:“这里有我呢,你们和三爷跑了一天,怪累的,也都去歇着吧。若有什么事,我打发人去叫你们。”
    楼醍和楼醐也觉出来自己在这就是个木头桩子,于事无补,说不定还添乱,晴雪既说了她来照顾楼春平,两人也乐得清闲,说了几十句好话,将楼春平托付给了晴雪,回了自己的下处。
    晴雪守着楼春平,一直捱到三更。楼春平口渴难忍,闭着眼睛道:“水。”
    晴雪伏在榻边,昏昏欲睡,听见楼春平醒了,忙直起身子,将手边早就晾好的温茶递了过去:“三爷,您醒了?这是奴婢一早就泡好的菊花茶,您喝两口降降火。”
    楼春平勉强睁开眼睛,见是晴雪,便哦一声道:“怎么是你?”
    晴雪眼圈一红,道:“奴婢有些日子没见着三爷了,这心里就跟有百十个猫一样,心痒难耐,听说三爷日日借酒浇愁,奴婢放心不下,这才觑空来瞅瞅。”
    楼春平听着这话就有气,喝了两口花茶,把杯子重重一墩,道:“都给爷滚。”
    晴雪便含泪泣道:“三爷,奴婢知道您心里不痛快,一则如锦姐姐失了孩子,二则纤云、巧月都被打发了出去,虽说姐姐们和奴婢相处日浅,可奴婢就觉得像是失了亲人一样难过,何况是三爷您?奴婢不敢腆颜能为三爷解忧,只盼着能陪三爷说说话,哪怕三爷打骂奴婢两下,权当出出气,也免得三爷心火郁结,奴婢就更不落忍了。”
    楼春平本来是挺不痛快的,可晴雪这么几句话,字字都戳到了他的心坎里,当下气便平了些,可一看到她就想到杜霜醉,不免火气又出来了,便劈头骂道:“少跟爷这装蒜,你和你那心思歹毒的主子一般无二,惯会假惺惺的做戏,其实心里不知道打着什么主意。”
    晴雪膝行两步,抱住楼春平的双腿,道:“奴婢不敢说自己冤枉,但奴婢是一心为着三爷着想,奴婢知道三爷气不顺,您只管打骂到奴婢身上,可千万别在心里憋着。横竖奴婢在楼家也待不了几天了,就当奴婢最后替三爷尽尽心意。”
    晴雪仰着娇嫩的小脸,睁着一双水润含情的眸子,嘟着红润的嘴唇,满是可怜又尊崇的望着楼春平,说不出来的娇怯可爱。她胸前的丰盈柔软又有意无意的磨蹭着楼春平的双腿,一双纤纤玉手则好巧不巧的攀着楼春平的大腿,大有他一点头,那如尖笋一样的手指就会按着他的想望伸进他的衣服里,替他纾解多日来的压抑。
    楼春平这几天着实憋闷,倒不只是为了纤云、巧月几个,可恨他有苦说不出,只能以酒浇愁。又没人能理解他,他也无颜相告,自然对什么事都没兴致。
    平潮居里人走了大半,他触情伤情,书房里又没有几个鲜嫩的颜色,这几天他都兴致缺缺。晴雪这么一哭一娇,倒把他的*撩拨了起来。
    楼春平沉沉的盯着晴雪看,一把攥住她颇有些不安份的手,似笑非笑的夸赞道:“你倒是个忠心的丫头。”
    晴雪见楼春平有意,便朝他嫣然一笑,垂首娇羞的道:“三爷谬赞,奴婢愧不敢当,只是奴婢对三爷的这份情意,日月可鉴。三爷——”她娇颤颤的唤着:“三爷,奴婢说句不知羞臊的话,奴婢舍不得三爷。还请三爷看在奴婢忠心为主的份上,别撵奴婢走,奴婢没有别的要求,哪怕没名没份,只要待在三爷身边,就是叫奴婢死了也值了。”
    楼春平使劲捏了捏她的手,道:“此言当真?”
    晴雪点头不迭:“若奴婢有一句是假,敢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楼春平笑着把她拉起来,捂着她娇软的唇,道:“什么死不死的,爷可舍不得。”
    晴雪趁势软软的倒在楼春平怀里,伸出柔软的手臂揽住楼春平的脖颈,娇声道:“有三爷这句话,奴婢当真死不足惜。”
    楼春平捏着她柔软的腰肢,叹道:“只可惜你是从杜家出来的,不然爷定然赏你个姨娘当当。”
    晴雪心下黯然,只恨自己命歹,怎么就落到杜家,遇上杜霜醉这样没本事拢络不住男人心,又善妒不容人的主子。要是她一早就被卖到楼家就好了,她定然不会像纤云、巧月那样落个惨淡配人的下场。可随即又想到晴珠,不由的黯然神伤,垂头道:“三爷不过是拿奴婢打趣开心罢了,但凡三爷对奴婢有心,也断不至于只断了晴珠的避子汤……”
    楼春平沉了脸道:“怎么,爷做什么还轮得着你来指手划脚不成?偶尔争风吃醋那是情趣,可你要是处处都做出这么个尖酸刻薄的样子来,爷嫌腻味的慌,趁早打发出去了事。”
    晴雪吓的身子一僵,忙强打笑脸道:“奴婢哪敢抱怨三爷,只不过一时自怜自伤,自惭形秽罢了,定然是奴婢处处不如人,入不得三爷的眼,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也是奴婢活该。”
    楼春平这才消了点怒火,亲了亲她的脸,握着她的手将她往怀里拽,谑笑道:“不是你不如人,入不得爷的眼,实是爷一直没腾出空来,你也甭羡慕晴珠,不过肚子里多了一块肉,又能比你多出什么,她现下身子不便,爷以后只偏疼你一个好了。只要你……服侍的爷……尽心,就是想要天上的月亮,爷都叫人摘给你……”
    晴雪已经说不出话了,她在楼春平的身下软成一瘫泥,星眸半睁,衣裳尽褪,只余凌乱的喘息和呻吟。
    晴雪一夜未归,杜霜醉只作不知。
    第二天太阳升起老高了,晴雪才扭着腰,红光满面的回了东厢房。不用说话,众人光从她那掩饰不住的得意上头便知道她大抵是得了三爷楼春平的承诺。
    杜霜醉正和晴暖说话。她打发人回去问了问嫂子徐氏徐家人什么时候去许府探病,好借机赶个巧,搭个伴。
    一提到许府,杜霜醉就心有余悸,为免节外生枝,她是打定主意绝对不单独出行。
    徐夫人定的十八,也就是后天去探望许夫人,徐氏立刻就着人给杜霜醉回信。
    杜霜醉正和晴暖商量着送些什么礼物好呢。
    她这次没有特别的准备,虚心问过秦氏,一切都只按照楼府旧例,由楼府准备就好。
    晴雨悄然进门,回道:“奶奶,晴雪回来了。”
    ps:
    开车的时候撞上树了,车也撞坏了,幸亏我没事,现在想想脑子还在懵,难道我真是老年痴呆了?惊悚啊……

    第073章、判若

送上第二更。
    ………………………………………………………………
    杜霜醉秀眉一挑,立时就露出一个嘲讽的神情来。要说这晴雪……怎么说她好呢,想夸她两句,实在找不出合适的词来,不贬损她两句都觉得心里不舒服。
    回就回来吧,动静还挺大,难不成还要自己夹道欢迎?
    杜霜醉眼皮都没抬,道:“既是回来了,就叫她立刻收拾衣物,这就叫杜嫂子领出去吧。”她原本还想让晴雪多蹦跶几天呢,可她这么不识趣,竟然还敢去抱楼春平大腿,那也就别怪自己不客气了。
    真是个没脑子的,她也不想想,即使是自己醋海生波,凭她杜霜醉一己之力,能一下子捍动六个人?不说激流勇退,夹着尾巴做人,竟然还敢没事找事,何必拦着她作死,倒不如早些打发了,免得回头又给自己安一个管教不力的名声。
    晴雨踌躇着道:“奶奶,要不问三爷一声再做处置?”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晴雪有了仗恃,除了太太就是三爷,偏这两个人都不是杜霜醉轻易能惹得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必这会硬碰硬?
    杜霜醉放下礼单,朝着晴雨一扬脸,不容置疑的道:“你只管去,三爷怪罪下来有我担着呢。”
    “……”晴雨不是怕给自己引火烧身,她是真心替三奶奶考虑。可杜霜醉都这么说了,她再劝就是讨人嫌了。
    晴雨叹息,知道杜霜醉倔性子上来,无论如何也劝不动。
    晴暖在一旁向晴雨示意,等她离开了,便劝杜霜醉:“奶奶您又急了,横竖不差这几天,您就再等等又如何?”
    杜霜醉忍不住冷哼一声,道:“我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也不求她怎么忠心。哪怕是当着我的面说一声她错了呢,断然不至于下此狠手,可你瞧瞧,她可知道自己错了么?”
    晴暖道:“奶奶明知道她和您早就离心离德了,认不认错又有什么要紧?可打了老鼠伤了玉瓶,您比她金贵的多,不值当的和她一般见识。”
    杜霜醉瞥了晴暖一眼,道:“你倒会说话,既息事宁人,又两不得罪。还在我跟前落了个好。我怎么早没发现你是个人才呢。就该早跟娘说把你要到我身边来,好歹也能跟你多学几招,断不至于落到人人可欺的软柿子的地步。”
    一句话把晴暖说的脸红了,道:“奴婢是有口无心。哪有奶奶想的那般深远。奶奶也没有您自己说的那般软弱,只是各人行事方式不一样,奴婢也不敢保证奴婢的方式就一定对……”
    杜霜醉托着腮,调侃的问晴暖:“你说晴雪和我早就离心离德了,这话我承认,就算我现下处处示好,她也未必肯倒戈投诚,做多少努力都白搭,那么你呢。对我的忠心到了什么份上?”
    晴暖有点不适应这种直接的表白,不好意思的抿唇笑道:“这……人在做,天在看,忠心与否,可不是奴婢一张嘴说是就是的。”她是个实诚人。不爱说些哗众取宠的好话来哄骗人。
    杜霜醉不甘心,继续问她:“要是我杀了人,你是肯替我顶罪呢,还是转过头就去告官?”
    晴暖眼里闪过一抹惊讶,随即就嗔怪道:“奶奶怎么现下越发口无遮拦,这话也是混说的?”可四顾无人之后,随即就压低声音道:“奴婢知道二娘子心里苦,只可恨奴婢无才无能,也只能干看着罢了,若奶奶有什么为难之事,不需要奶奶说,奴婢自然替您动手,绝不叫您手上沾了肮脏的东西。”
    她说的十分坦然,倒把杜霜醉说怔了,一时呆看着晴暖,道:“倒是我何德何能了,晴暖,你,你何至于此?”
    晴暖笑笑道:“奶奶不必心惊,奴婢这话藏在心里很久了,只是没机会说。太太来前就嘱咐过奴婢,一旦奶奶有什么事,就叫奴婢不辞万死,也要保住奶奶。太太于晴暖有恩,别说死奴婢一个,便是搭上奴婢一家子的性命,奴婢一家也是心甘情愿的。”
    杜霜醉哦了一声,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和杜夫人比较起来,她做人实是太失败了。原以为是自己的魅力才让晴暖忠心耿耿呢,不想原来是得了杜夫人荫蔽。
    杜霜醉呵笑一声,道:“好啊。”
    她反思自己所有的言行,不得不说,从她醒来,在对待楼家、对待楼春平、对待晴雪等人的事上,她确实有些过激。这种激烈,恰恰显现了她为人处事上的青涩,也是她授人于柄之处。可那又如何?
    杜霜醉傲然挺胸,眉锋轻挑,流露出了不容人直视的寒意来。她就是要活的自如自在,既不受别人的欺负,也不让自己受了憋屈。
    正这会儿听晴萱在外头说话:“三爷来了——”
    晴暖一凛,首先想到的便是晴雪的事,一边扶杜霜醉起身相迎,一边小声嘱咐:“奶奶,甭管三爷说什么,您只管先应承下来再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晴雪只是个丫头,到底在您手底下翻不出什么风浪来,您可千万别和三爷顶牛,到时候吃亏的是您自己。”
    杜霜醉点点头,敷衍着道:“我晓得。”明白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就是另一回事了。
    楼春平已经大步进来,看一眼晴暖,厉声喝道:“出去。”
    晴暖不敢不听,温声应是,退身出去。
    杜霜醉强压怒火,站的笔直,迎着楼春平问:“三爷如此气势汹汹,一进来就打骂妾身的丫头,可是在哪受了谁的气了?”
    受谁的气?呵。
    楼春平面色不善,视线掠过桌上,一句话不说,先抬手把桌上的茶碗举起来狠狠的摔到了地上:“杜霜醉,我警告你,这里是楼家,不是你为所欲为的杜家。你巧言令色,以为打发了纤云、巧月,我便能乖乖的守着你一个人了?痴心妄想……我非要留着晴雪,你能如何?”
    不管杜霜醉心里建设的多好,可一看到楼春平,便是新仇旧恨一齐翻涌,尤其他恬不知耻的态度,更是让她气恨。刚才被晴暖劝住,已经不打算再为难他和晴雪了,可听他如此嚣张的挑衅,杜霜醉的火气一下子就涌了上来。
    她恨不能给楼春平一个耳刮子,他怎么就能无耻到这种程度?试问还有哪家人像他这么厚颜,做尽龌龊肮脏之事,把嫡妻踩的毫无尊严,竟还能这么理直气壮?
    杜霜醉紧紧攥着拳头,凉凉的笑道:“妾身当然不能如何,晴雪虽是妾的丫头,可妾早就把她给了三爷。她的来去,自然在三爷的手心里握着。”
    “你知道就好,以后我的事你少管,管好你自己吧。”楼春平猛的一拂袖子,好像踏进杜霜醉的房里,就已经玷污了他的高洁一般。
    杜霜醉在他离去之前拦到他身前,低眉顺眼的道:“妾身不明白三爷在说什么,也不知道妾身到底哪儿做错了,妾身一向尊敬三爷,不说言听计从,也相差无几,可三爷又是如何对妾身的呢?”
    她目光咄咄,可落在楼春平落的眼里也不过只有一抹冷嘲。
    杜霜醉也就别开视线,清冷的道:“请三爷别忘了,妾身在没得到楼家休书之前,仍是楼家的三奶奶。若是三爷肆行无忌,旁人笑话的可不只是妾身一人。”
    楼春平气的脸色赤红,一个“休”字已经到了嘴边,硬生生又咽下去,他冷着脸道:“你别得意,就算你是楼家三奶奶又如何?”他的心不在她身上,她在这家里就没有地位。她无子嗣,在楼家便永无出头之日,等到她人老珠黄,她便只有日日以泪洗面的份,那就更是生不如死了。
    杜霜醉笑叹道:“妾身有何可得意的?老爷说的清楚,妾身自嫁进楼家那日起,便生是楼家人,死是楼家鬼,楼家的荣辱兴衰,和我性命攸关,妾不过是尽自己本份,劝三爷一句罢了,听不听在你。只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妾身必尽到为人妻子的本份,三爷的事,妾身无以置喙,但管教内院小妾通房,这点权力还是有的。”
    “你敢?”楼春平眼睛一瞪。
    “妾身有何不敢?”杜霜醉直问到楼春平脸上:“哪家的规矩,教会三爷明目张胆的宠妾灭妻?”便是他做的,可他敢说么?
    “三爷自可蔑视我杜家,可头上三尺有神灵,再不然往上还有皇上呢,妾身没有活路,说不得也只好豁出这副脸面,敲登闻鼓告御状,相信总有青天大老爷愿意还妾身一个公道。”
    楼春平没词了。他有点不太相信的打量着杜霜醉,那眼神跟淬了毒似的,杜霜醉寒毛孔都乍开了,大夏天,她愣是被盯出来一身冷汗。
    楼春平忽然咧嘴笑了:“好一张利嘴,倒真是和从前判若两人,果然是……”
    他最近新添了个毛病,便是说半句留半句,把个杜霜醉闷的浑身都起白毛了,他的嘴却还紧的和蚌壳一样,一点可用的消息都撬不出来。
    杜霜醉从前还怕被人看出端霓,好在她和家人接触日少,他们若问起来,也只当她是被楼家逼的。至于楼家人,对她的印象只停留在未嫁进来之前众人口口相传的层面,毕竟接触的不深,无以比较,是以楼春平阴阳怪气的说了这么一句,杜霜醉只惊了一惊,并未露怯。

    第074章、骇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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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楼春平说了半句,又咬住了牙关,哼哼了两声道:“你有种就只管去,别红口白牙拿大话吓唬我,你当我怕你?”
    杜霜醉只觉得楼春平张牙舞爪的可笑,她眉目清冷的道:“我一介无知妇孺,可有什么让人怕的?三爷这话听着倒显得心虚了。”
    “我心虚?笑话,杜霜醉,别以为你有了仗恃,我就不能拿你怎么样……”
    杜霜醉迎着楼春平不甘又不愤的目光,平静的问:“敢问三爷,我有什么仗恃?”她唯一可仗恃的,不过是爹娘的疼爱和长兄的关切罢了。这是楼春平、是楼家忌讳她的主要原因么?可楼春平的神情分明不像,他固然没什么本事,但对于楼老爷来说,他未尝把杜中玉放在眼里,那么他这话可是意有所指?
    楼春平张了张嘴,悻悻的哼了一声,到底一字没吐,一拂袖子,扬长而去。
    晴雪终究留了下来,楼春平并不进杜霜醉的正房,每天自和晴雪、如霞鬼混。
    杜霜醉压根就懒的理睬晴雪,随她每天穿梭在如锦和晴珠之间勾心斗角,谗言挑唆,只要不闹到她跟前来。
    转眼就又到了出门去许家探病的日子。
    杜霜醉去辞别楼夫人,秦氏、郑氏都在,满眼羡慕,可分明又添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楼夫人依旧冷冷淡淡的,话里也总着三分嘲讽:“去吧去吧,到那见什么人说什么话,自己心里有个数,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自己心里清楚,只别丢了楼家脸面就成。我也不求别的,只求你们这帮小祖宗别给我惹事我就心满意足了。”
    杜霜醉在去往许家的路上遇上了徐夫人。
    不知道是不是天意,徐夫人的马车坏在了半路,杜荣常年跟在杜景辰身边,对徐家的下人十分熟悉,猜着路边停靠的马车便是徐家内眷,便禀了杜霜醉。
    杜霜醉便打发晴暖过去,一问之下果然是徐夫人。杜霜醉盛情邀了徐夫人到车上暂时歇息。杜荣跑去帮忙。知道是马车的轴断了。只能另派马车。
    徐夫人一听笑道:“既如此,我也只能打扰二娘子了。”
    杜霜醉求之不得,亲自下车迎了徐夫人,两人见礼。徐夫人拉着杜霜醉的手笑道:“多日不见,二娘子越发出挑,真个是让人爱不释手,恨不能抢回来做我的女儿。”
    徐家和杜家是姻亲,徐夫人是见过杜霜醉的,印象里杜霜醉话不多却乖巧柔顺,又生的漂亮温婉,她对杜霜醉印象极佳。
    杜霜醉抿唇笑道:“夫人说笑了,霜醉哪当得起。”都说孩子是别人家的好。永远那样乖巧懂事,勤奋上进,可自家的孩子总是有这样那样的毛病。
    杜霜醉只当徐夫人这话是客气话,不会自作多情,因此两人上了车。聊着家常,很快到了许家。许家人迎出来,见徐夫人也在,倒是有点惊讶,待徐夫人说明原委,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世子夫人亲自在二门迎着,和杜霜醉打过招呼,挽了徐夫人往里,边走边叙着寒温。杜霜醉便跟在她二人后头,听她俩说话。
    徐夫人问起许夫人的病情,穆氏叹道:“不瞒您说,婆母一是年纪大了,操劳祖母的寿辰有点力不从心,累着了又着了暑气,这头疼病就又犯了,再者便是我家七爷的事……”
    徐夫人关切的问:“七郎那孩子怎么了?又惹祸了?”她感慨着道:“说来也是怪可怜的,他不懂人情冷暖,做什么全凭自己心性,其实并没恶意,怪只怪世人不容,唉~”
    穆氏笑道:“您心地慈善,肯为我家七爷开脱,若世人都像您这样想就好了。七爷被祖父训了一顿,如今关了禁闭,婆母心头郁火积结,这不就火上浇油了。”
    许夫人那日拼死要和许七同归于尽,怎耐许老侯爷年纪虽大,身手倒还利索,将许夫人拦了下来。
    许夫人不曾撞的头破血流,只把额角磕了淤青。她不能再出来行走,故此只推头疼病犯了。许家人来人往,都是来探病的,除了亲近些的人,许夫人一概不见,只交由穆氏接待。
    便是亲近的人,看她头上戴着抹额,面色灰败,唇角起了一层火泡,也只当她当真犯了头疼病。是以知道许七被老侯爷锁起来的事,外人知之甚少。
    徐夫人进了许夫人的卧房,杜霜醉则只是进去打了个照面,行了礼,送上问候,便退了出来。她尽到了本份,这便要和穆氏告辞,穆氏却拉着她的手道:“急什么,难得你出门一趟,我也难得有个说话的伴,且坐坐再走。”
    不由分说,按住杜霜醉,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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