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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一顾-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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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澈这个话说的好像同顾淳全无关系,然而顾淳听到之后还是愣了一下,然后转头看向了顾澈。
顾澈此时歪了些身子,靠在了他身上。
多久没有这样过了?顾淳有些想不清了。
从顾澈懂事开始便因为家规端正坐行了,即便在自家里也是礼仪周全的。
顾老夫人去世之后顾澈躺了三年,之后下来在家里未曾这样生疏的行礼过了。然而这般依靠和柔软却是从未有过的。
弟弟到底还是……
到底还是个小孩子啊,顾淳笑了笑,“无妨,我在军中。”
“我知道。”顾澈开口,“我知道的,但是哥哥一定要小心,刀剑无眼。”
顾淳笑了一下,没有答话。
顾澈明白,顾淳一定会告诉她他不为将。即便为将也可以同顾澈之前那般,决胜千里之外。
然而顾澈心里却是明白的,叶颐这次让顾淳回去,绝不可能只是个军师将军。
那么再往上,顾淳又不可能入顾澈一般一步登将。
那么再之后即便有心照顾顾淳,战场上毕竟刀剑无眼。
自己到底还是算错了吗?太过鲁莽了。
一种西凉将领的名头都下来的时候,顾淳的任职也下来了。
果然如顾澈所想拟了个号便封了将军,算是杂号将军。不过到底是握着实权的,比之前强了不少。顾家就二子,都封了将军一时间风光无两。
看着四方都来道谢的人,顾澈倒是同顾淳一起迎来送往照顾了个干净。
等到人潮都散去,顾澈终还是有些没忍住。一个人离开行人便向府外走去了。
如今叶颐势力逐渐庞大,因此云州边境的治安好了不少,再无寇盗敢作祟。顾澈更是云州人人认识的人物,走在街上不免接受指指点点。而看到顾澈一人未带便也有人注意着。
这些顾澈全然不在乎,走了一路不知怎的,又走到了摘星楼。
上了二层之后顾澈开着外面,终于还是叹了口气。
世间哪里有事事如意的时候,正这样想着一边便有声音了,“未曾想阿澈对我如此用心,随意走走,竟然也走到了这个位置。”L
☆、072:女儿身
这个位置确实最是叶淮常坐的位置,顾澈最初来也是叶淮带着来的。
顾澈听到叶淮这么说笑了一下,带点儿嘲弄然后就看向一边不说话了。
叶淮的手指根根分明纤长,此时看到顾澈这样便随意在矮机上敲打着。顾澈坐直了身子不说话,一边叶淮才开口,“你是怕这次我父亲做的决定?”
顾澈转眼看了叶淮一眼,又转过头看向窗外。
不过就这一眼,叶淮便知道他说对了。只不过说对又如何,以顾澈的性格他是不曾在乎的。
叶淮笑了一下,“顾将军心思缜密,定是在一进去的时候便想到了所有可能,那么也想好了应对的方式。”叶淮端起茶盏喝了一口。
顾澈看了一下叶淮,然后转换了姿势靠在了窗框上,做出了一幅洗耳恭听的模样。
叶淮和叶翎确实不一样,若换成叶翎便会直接说她落空了,又或者直接将想法说出来。
叶淮说话带着一股自作聪明的味道,顾澈起初不喜欢,甚至有些厌恶。然而这些年事情过来之后顾澈终于明白了很多东西。
如她如叶翎,实际上才是最可笑的。
感情这样的东西太过脆弱,唯独只有利益,也只有知道自己在对方心中的分量才能够进退有度。
如她和叶翎这般,一旦过了度便再也回不去了。
而她同叶淮……
“顾将军对自己太过自信了。”叶淮笑了起来。
“怎么说?”顾澈依然没什么兴致的模样,不过她能问这句话便让叶淮知道了他应该继续讲下去。
“顾公子每次的行动都是拼上了一切,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这样还不够呢?”叶淮笑起来。
如果还不够?
顾澈端起茶盏笑了一下,“若这都不够,那便是命了。”
“可是顾二小姐。并不像信命的人啊。”叶淮直一句话就让顾澈愣在了当场,之后整个人从头冷到了脚。叶淮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对么?”
顾澈愈发恐惧。反而冷静了下来,端着茶盏转了头。“叶公子在说什么,我听错了?”
叶淮看着顾澈这般又笑了一下,“顾二小姐。”重复了一次这个称呼之后叶淮叹了口气,“若你信命,便不会这般样子了。”
顾澈此时全身都冷了下来,将杯盏放了下来,转过脸咬紧了嘴唇。
叶淮如何知晓的?
这个问题现在对于顾澈来说已经毫无意义了,叶淮和叶翎不同。
“阿澈是否在想当时的人都处理干净了。我大哥这般的人连父亲都没有说,更没有告诉我的道理?”叶淮依然不急不慢,甚至语气中带着一些打笑的意味。
“你知道又如何。”顾澈扬起头,正视了叶淮,“难道你会宣扬出去?又或者世人会信?”说到这里顾澈冷哼了一下,“世人即便信又如何?”
叶淮与叶翎不同。
叶翎若是知道便会直接过来质问顾澈,无论如何答案满意,或者不满意。对于叶翎来说这都是顾澈的事情,他不会宣扬出去,也不会用这个来威胁顾澈或者有别的想法。
然而叶淮不会。
这世上的所有事情。关系,叶淮都会拿来想是否可以为他所用。
叶翎之前带了话,叶淮连她是女子这样的事情都能知道。那么这次顾淳的职务调动,再加上之前的事情本就是叶淮参与的。他不可能不知道顾澈现在的处境。
在这样的处境下,叶淮还把这个事情抛出来……
“只需要家父信便可以了。”叶淮笑了一下。
听到叶淮这么一说,顾澈直接冷哼了一下,“你在威胁我?你若是知道……”
若是叶颐知道她是女儿身一定会让知道这件事的人缄默下去。
若顾澈是个女儿,那么之前叶颐做的那么多,用顾淳打压顾澈如何简直是个笑话。
可是若是这样的话,顾家便也只能这样了。
顾澈已经在下面暗暗握住了手,叶淮究竟想要如何?
“你若是知道我。便知道这样的事情不该拿到这里来说,以我的性格……”顾澈看着叶淮。“就是杀了你,叶颐又能拿我如何?”
顾澈这话一出。算是把话说到死了。
顾澈在赌,叶淮说到底是叶家的庶子。在这当下,顾澈若是下手黑,云州这个地届如何也查不到顾澈头上。再算上如今的局势,叶颐也绝无时间细查。
但是到底叶淮不是别人,顾澈若这般与也翎说话,那么两人之后便再无情面好讲了。然而与叶淮说这般话,不过是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底线。
果然叶淮听了这个话,既无惧怕也无恼怒,只是笑了一下,“你误会了,我并无它意。”叶淮看着顾澈,脸上满是笑容,然而却未达眼底,语气反而是带着一些怜悯一般,“你一个女子,究竟要决绝到什么地步,才能为家族做出这般的牺牲呢。”
顾澈别过了脸。
“顾二公子可想知我如何知道的?”叶淮又开了口。
顾澈听到这里便松了一口气,叶淮口中她已变回了顾二公子,而不是顾二小姐。
“说来听听。”顾澈神情坦然了一些。
叶淮既然这般说话了,那么作为还有利用价值的“盟友”不用顾澈开口,叶淮便一定会处理的干干净净。
“那日大哥喝醉了。”叶淮开口,果然看到顾澈转头看了过来。
叶淮笑了一下,“不知阿澈与大哥说了什么,大哥竟连醉的时候都记得不要说你是女子的事情。”
顾澈听到这里笑了一下,带着一些苦涩,又带着一些嘲讽,“那你如何得知的。”
“若是他没有拿着你的画像。”叶翎看着顾澈,“女子画像。”
顾澈抬头看着叶淮,“你是猜的?”
叶淮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你想知道他醉的时候说了什么吗?”
“不必了。”顾澈笑了一下,这一下却是明晃晃的嘲弄的味道了。
“好吧,我就知道。”叶淮笑了一下,“我只是没有想到,如大哥这样的人,也会在醉酒的时候唱《越人歌》1。”
对于顾澈来说,叶翎如何想根本不重要,因此她半点不想知道。然而在叶淮这样开口之后顾澈却愣了一下,然后抬起头看着叶淮。
叶淮有些来兴致的模样,“如何?心中有什么想法?”
顾澈转过头整个人倚靠在窗栏上。
能够有什么想法?
“我有什么想法重要么?”顾澈轻笑了一下,然后看着底下的行人,“这些人谁没有一点期望?”说完之后抬起手虚空握了一下,“然而战乱一来,不要说那些期望,即便连活着都成了奢望。”顾澈说完这些,然后看向叶淮,“叶二公子还觉得这些想法重要么?”
叶淮看着顾澈,然后笑了起来,“是啊,宁为太平犬,莫为乱世人。”
“这话可不像叶二公子会说的。”顾澈笑了一下,叶淮此番同顾澈说这些从头到尾就不是因为顾澈的女儿身他要拿在手里做挟持,亦或是怀疑顾澈。
叶淮向顾澈说破这些要的是顾澈的反应。
顾澈是男是女对于叶翎来说造成了不一样的冲击,有些感情和情愫慢慢的变了味。
然而对于叶淮来说,顾澈便是顾澈。
是男是女对于他来说没有丝毫改变,而叶淮从局势开始,再到身份出来。绕这么大的圈子说到底不过确认一件事情。
顾澈这个盟友值不值得他继续联盟走下去。
纵观云州,百年名门顾家一定是叶淮最值得拉拢的对象。而顾家里顾澈一定是叶淮最适合拉拢的对象了。
不甘人下,又求得家族百年安稳。顾澈纵然知道对每个人只要知道他的所求便可以掌握主动,叶淮又如何不知道?
叶淮确定了顾澈的想法之后笑了一下,“顾兄,你将所有事情都做了最坏的打算,并且制定了计划并没有错,不过……”叶淮摇了一下杯盏,“有的时候多一套计划反而有备无患。”
顾澈抬眼看着叶淮。
这时候的顾澈才恍然明白自己似乎是从来没有看清过叶淮的,她曾经斥责过叶淮沉不住气,然而到了现在顾澈才有些明白了。
实际上是自己沉不住气轻看了叶淮。
从一开始的举动便将自己从夺宠里摘除了下来,之后在败势里却又能够迅速的担任要职,而且从这样的渠道里和顾澈捆绑在一起。
眼前的人不但不是浮于表面之人,反倒是曾经表现出来的那些或许都是他想让世人以为的。
顾澈眼里的叶颐便是这般的人物,纵使叶颐当初在帝都的事情顾澈只能耳闻。
那时候的叶颐是什么样的?
都是潜心蛰伏,只待一朝展翅,这叶淮有大抱负。
顾澈看着叶淮,而对方如同每一次一样只是温和的笑着,仿佛是书中走出来的温玉公子。
这一瞬间顾澈不知怎么的想起了叶翎,心中反而不安了起来。
“多谢叶二公子提醒。”顾澈颔首了一下,“澈受教了。”
※
1越人歌: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烂大街了,不解释了。L
☆、073:风雪
叶淮听到顾澈这么回答,叶淮也明白顾澈的心思,她这么说话只是语气软了,心理如何想的也只有顾澈自己才知道了。
然而话说到这里,叶淮该点的都点了。看顾澈的神情倒是有些随意了,以看男子的眼光,顾澈当真长得国色无双。
以当下的风尚,若不是顾澈这般身世,只怕早就不知被禁在哪家后院了。
叶淮看着顾澈,顾澈却没有看他。似是很随意的倚靠在窗栏上,有风拂过吹乱了头上扎着的发带。
叶淮端起茶盏笑了一下,这般相貌若真是男子反倒是便宜了世间那些女子了。
顾澈性格并不好,然而正是现在下推崇的名士风度。遥遥一望当真是陌上人如玉,君子世无双。不知是云州多少少女的春闺梦里人,谁能想到偏偏是个女子。
叶淮端着茶盏打量了一下顾澈,又想起了叶淮画像上的模样。
顾澈若有一日换上红装会是什么模样呢?叶翎看着茶盏上的花纹不自觉笑了起来。
“叶二公子。”顾澈开了口。
“嗯?”叶淮抬起头看向顾澈,顾澈并没有回头,甚至神情都未曾变过。
顾澈挪动了一个姿势,手臂撑在窗台上将脸埋了进去,“我想一个人静一会儿。”
叶淮眼里的顾澈永远都是防备十足的模样,带着十分的睿智和战斗力,仿佛随时都可上前拼杀,来个你死我活。瘦削的身躯里仿佛能看到随时可来的暴风雨。
然而此时的顾澈是柔软的,仿佛放下了所有的戒备和骄傲。疲惫至极的模样。
叶淮看了顾澈一会儿,顾澈已经把脸埋到了手肘里,看不清模样了。
叶淮看到顾澈这个样子皱眉了一下,然而还是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即便看不到他还是弯腰做了一个揖。“那淮先去了,顾公子身子不适,早些回家休息吧。”
顾澈没有回应。叶淮又看了一下便离去了。
叶淮最初找到顾澈是有迟疑的,按他和顾澈的身份来说顾澈这样的人是不太可能会正眼看他的。这点叶淮比谁都清楚。
在更早的时候,叶淮尚才开始懂事的时候,听到最多的便是自己母亲的话。那时候开始他便知道了自己作为庶子同叶翎的不同。
明明都是父亲的孩子,然而自己却永远不得上席。永远得不到同样得夸奖和开心。
会在前一刻看着他说,“嗯,淮儿都这么高了。”下一刻立马转身去看着叶翎,“你昨日说的那个……”
自己究竟是什么地方不如叶翎呢?
十三岁那一年,自己起痘差点殒命也未曾见到父亲。还是大哥仅仅惊了马便被父亲教导安慰好几日?
越往后。越长大越明白自己和叶翎之间的差距。
仿佛隔着昊海,将要溺死的人,等着船上的人递过来一支船桨。
你永远不知道那人一桨会将你拍到水里再也无法浮起,还是会将你拖上船。
一切都到那一日,家中传来父亲已经死在前线的消息。
那时候举家大乱,主母几敌不过下面四下央求散开的人群,散了不少的仆从。叶淮看着这些事情无能为力,到最后竟然是着急了父亲所有的姬妾发了部分钱让她们离开。
其中也包括了叶淮叶昱和他的母亲。
原配裴氏尚且可以回娘家有家族庇护,而叶淮的母亲却只是一个伎子伶人,能够怎么办?乱世之下四处都是战火。孤儿寡母一旦没有了家族的庇护几乎没有任何能够存活下去的理由。
这时候叶淮才终于读懂了那些圣贤书上的东西,妾不过是随时可以发卖的玩意儿,就如同他父亲将他母亲买回来时一样。
即便有了他和叶昱又如何?
那时候出生市井的母亲却比任何人都清醒。又或者那样的出生让她从来都没有沉醉过。
“叶君的生死不能光凭几句传言来确定。假如流言是别人编造出来的假话,你们今天因此辞归乡里,明天曹君平安返回,诸位还有什么面目见主人?为避未知之祸便轻率放弃一生名节声誉,值得吗?”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母亲以这样的姿态,这样的语气说这番话。然而在这番话的同时叶淮却已经感受到了他母亲握着他的手的凉度以及颤抖的幅度。
那时候叶淮只是很快的知道了原配夫人不再散财,而是同他母亲一起安抚下属,然后等着那一点希翼。
三个月后,前方一直跟随父亲的叔叔回来了。然后将他们留下的人一同接了过去。
那时候看着得到消息无声抱着叶昱哭出来的母亲。叶淮发誓再也不要做一个等着别人伸手来救的人。
也因得母亲那一句话,父亲对母亲的态度有了改善。连带对着他和叶昱都关心了不少。
也许是否极泰来,父亲的战局一日好过一日。
然而叶淮却从来未曾忘记过主母将钱递过来让他们母子离开时候的眼神和语气。还不够,还不够让他松一口气。
终于,父亲做出了所有诸侯都在犹豫的事情,迎俸天子到云州。
叶淮下了摘星楼,抬眼往上一瞧便看到了顾澈。
她依然还是依在窗栏上,从下的角度依然看不到她的面孔。自然也无法感受到她的情绪。
叶翎是如何撑过来的呢?
旁边的随从看到叶淮下来,立马上前作了礼,叶淮点点头上了马车。
起初叶翎并没有决定是顾澈,如同顾澈这般身世的世家子自然是看不上他的。然而当他到宴时姗姗来迟,所有人都因他父亲的缘故即使知道他是庶子也迎合的时候,只有顾澈因他一句拉拢的话便离席而去。
因他父亲而拉拢他的人,在他和叶翎之间绝不可能选择他。
那么顾澈这盘棋又该如何下呢?
马车开始摇晃起来,叶淮又掀起车帘看了一下高楼上顾澈的身影。
如今他知道了一切,为何顾澈为了顾家可以付出这么多,为何顾澈可以放下身段,又为何顾澈会有那些姿态。
“可是有什么用呢。”叶淮低声了一句,外面的仆从立马开了口,“二公子有什么事吗?”
叶淮笑了一下,“顾二爷身体不太好,你去通知他家里,早点来接人。”
外面的仆从立马应了声匆匆离开。
这时候叶淮才明白了第一眼看到顾澈时他当时的熟捻感从何而来,他同顾澈是一样的人。
退一步便粉身碎骨,这个时代并没有给他们任何的退路。
顾澈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月上中天了,从几年前叶司空入云州以来便取消了宵禁。现下时间还不算太晚,顾澈抬眼望去满眼都是琉璃灯火,星星点点的坠在黑暗里。将这早春凉夜也带了些温度。
顾澈抬起手揉了一下眉角,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等到一切都有了打算做下了决定之后反倒是让顾澈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这一觉竟是回到云州之后睡的最为熟的一觉了。
顾澈坐正了身子,然后就看到面前的人影心惊了一跳。
薛瑾倒是端着热茶吹了一下吹散了上面的雾气,“睡的很香啊?”
顾澈完全不知道薛瑾是无意间路过,还是等了多久。四下看了一下,薛瑾笑了一下,“叶家的仆从匆忙去你家找人,顾淳不在,我就来了。”
顾澈点了点头,活动了一下脖子,“找我有什么事吗?”
薛瑾摇了摇头,慢悠悠的饮了一口茶,“不是找你的,不过想想告诉你也行。”
既然不是找他的,那么便是找顾淳了。
顾澈点了点头,“大哥要上战场了?”
听到顾澈这么说话顾淳倒是有些疑惑了,“都不像你了。”
顾澈笑了一下,叶颐封叶淳做将军当然不可能是手里名额太多,给顾家增加点儿名号傍身。
薛瑾点了点头,“你不要太在意。”
顾澈笑了一下,“该来的,迟早会来。”
薛瑾看着顾澈表情愈发古怪了,然后凑了过来直接手搭到了顾澈头上。顾澈直接吓了一跳往后躲了一下,叶翎和叶颐这样奇怪举动也就算了,他们好歹知道了自己是女的,这薛瑾是怎么想的?
顾澈吞了一下口水,薛瑾已经收回了手,“难道你在这里睡坏脑子了啊?”
“……”薛瑾表情严肃,似乎是当真了。
顾澈有些无奈,“夜深了,令香君还不回去?”
薛瑾笑了一下,顾澈若不想说的话是什么也问不出来的。薛瑾站了起来,顾澈也跟着两人并肩走下了阁楼。
到楼下的时候顾家的马车已经停在了下面,顾澈匆匆上了马车,然后才开始思考之后要如何走了。
叶颐动手的时间不会太远,那么顾淳出了云州自己还出云州吗?
还是留下来,看着云州的局势?
顾澈叹了口气,看着天上的皓月,如果逃不掉,那么就迎上去吧。
一路到了顾家门口,顾澈一下马车便看见卉歌站在了门口等着她了。
顾澈笑了一下,走了过去,“回家吧。”
卉歌挽起了顾澈的手,随着顾澈走进了房门,将所有的薄凉都关到了门外。L
ps:由于断电啊,聚会啊……各种缘故,所以昨天断更了,实在对不起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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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4:随我来
等到年关彻底过去,顾曦已经能四下走路了。
顾曦同顾淳不一样,倒不是一个沉淀的个性,会走路之后每天都一群佣人跟在后面满院子转。
顾淳除开顾曦这里也没有再有男孩,这全家都围着顾曦转了起来。顾淳同顾澈喝着茶,然后就看着顾曦摇摇晃晃的跑过来,看到两个大人眨了眨眼,也不喊人蹬着小脚又跑开了。
顾淳笑了起来,“倒是有些像阿澈你小时候。”
顾澈笑了一下,“我的孩子是像我。”说完之后端着茶盏看着顾小小,“跟着少公子的那些仆从都罚下去。”
“爷……”顾小小愣了一下,然后看到顾澈放下了茶盏,已经和顾淳说其他话了。
顾淳听到顾澈的话也是有些意外,随后笑了一下便和顾澈聊了下去。
这样的乱世不知道还能持续多久,顾曦如今还是一个小孩子,尚且不懂规矩,然而他身边的那些仆从可已经不是第一天了。顾曦或许还不懂礼数是什么,但是那些仆从这样任由顾曦下去却不行。
顾澈看了一下杯盏里的茶叶,又想起了自己小时候。
无论顾淳以后还有几个儿子,顾曦都永远是顾家的嫡长子。他身上的责任和需要担负起的东西太多了。
话传下去了,之后究竟怎么处罚的事情也就不用顾澈操心了。
往后又开始整军,这之后西凉的军队放了一部分回去。代昂过来匆匆与顾澈告别便带着一部分人马又回去了。
反倒是他父亲其他人因为封了京官所以都留了下来,就云州任职。
这些变动或许在外人眼里预示着云州正式成为帝都,也预示着西凉军终于归中央统领。
然而顾澈心里却明白,这是叶颐清理党羽的第一步。
顾澈不知道叶颐打算什么时候动手,或者他是在等少帝动手。这些时日到军中的时日愈发多了起来。
若是自己被削了兵权。这些将领还能留下多少?
顾澈跟着去巡视,走到哪里都有热切的眼神。
因为军中大多是狄戎,所以也没有过年可以回的家。顾澈编了名录。有家要回的登记轮换一下就好了,而无家可归的军中统一提高伙食待遇。
如今年关已经彻底过去。士兵们都归了队伍。
秦槐又说了一些最近的情况,然后看到顾澈一直心不在焉的模样。
等到顾澈傍晚回到城里便听到了新来的消息,袁德公失踪了。
说是失踪也不对,开春现在叶颐已经开始调兵了。
袁德自荐领兵,要先去驻扎讨伐。然而这五千人马一去便失去了联系。
朝中不少人便开始猜测发生了什么,顾澈大晚上被招了过去看着四下讨论的群臣摇了一下头。
一边薛瑾开口,“顾将军有什么看法?”
顾澈抬头看了一下下面人的颜色,大多有些好奇。也有部分有些凝重。
顾澈便笑了一下,“袁德公既不是主公从属,也不是客卿。手上有五千兵马,想来总不至于被流寇所请。”
顾澈这话一说下面一片哗然,立马就有一个身材高大的武将直接一手提起长刀一手拍桌子,“你这小子什么意思!”
顾澈这话里的意思自然是说袁德手上有五千人,总不至于被敌军无声无息的就歼灭了。那么这五千人要不被察觉的消失就只能是袁德自己的意思了。
这本也没什么,可是顾澈前两句话直接就挑明了袁德本就没有臣服叶颐,那么这样无声无息的只能是跑了。
顾澈会这么说自然不是空口放厥词,袁德和少帝往来密切。就算和代家也是多有往来的。
要说少帝的心思他不明白,那怎么可能。
只是现在跑的话……
顾澈心里想着,然后笑了一下。
袁德自称皇族之后。在这当口却突然跑了。应该说他确实有些颜色劲,知道自己的深浅,还是应该说他这样的人也不过如此呢……
顾澈看着这个拿长刀而起的汉子,笑了一下,“那韩公以为呢?”
瞬间大家的眼神又聚集到了这位韩公身上。
这位韩奉是袁德的属下,听说还结了兄弟。袁德一路磕磕绊绊他都一直跟着。这次斩沈息的时候韩奉可是领兵立了大功。
叶颐一直有拉拢的意思,然而这位和袁德一样,也都打起了太极。于是也都是为将一直跟着,说起从属来确实不是叶颐的。
韩奉这样杀出来的将领自然是有些瞧不上顾澈这种世家子的。然而此时顾澈这话一出韩奉涨红了脸皱着眉,“哥哥自有他的缘由。”
顾澈笑了一下坐了下去。倒是忍不住用余光看起了西凉一众将领,自然是神色各异了。
叶颐那边立马跟韩奉说了两句。让韩奉不要着急。然后看了看顾澈又开口,“想必袁德公有自己的打算,兵不厌诈嘛。”
一群臣子又立马附议的点点头,顾澈笑了一下,若真是兵不厌诈又何须大晚上的召集这么多人。
说起来不过是做戏。
袁德这样跑了,少帝党们不可能不怕走漏了什么风声。
这样的情况下叶颐想要有动作就难了,以叶颐多疑的性格不可能不怀疑什么。
然而把所有人着急在一起,再这么由头没尾的说两句,反倒是能让对方放心了。
更何况顾澈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袁德不敢人下。
于是讨论了一晚上也不过就是这么个意思了,当然,表面上还是说多半袁德公有自己的想法。
顾澈往一边出去的时候倒是有小仆从走了过来,顾澈看过去,小仆从只是弯着腰,“二公子有请。”
叶淮?顾澈笑了一下。
袁德跑了出去,那么接下来的局势就有些糟糕了。
叶淮现在这么明目张胆的找她也算是给叶颐一个交代,告诉叶颐她算是自己人。
顾澈点了点头,“带路。”
顾澈心里想着叶淮找她要谈的事情,自然也就没有注意身后叶翎看她的眼神。
随后便跟着仆从过去,穿过曲折的长廊然后便看到了叶淮。
居然是当初她刚回来时见到叶淮的长亭。
只是同那时比起来,现下点了许多的灯,倒是显得明亮了太多。
顾澈走到一边坐下,“还是早春便在这池水旁边,向来叶二公子身体倒是不错。”
叶淮知道顾澈是说他为了摆这些花架子弄在这里太冷,也只是笑笑让仆从下去了,“若不是这般,怎么对得起顾将军的点播?”
顾澈笑了一下,然后等着叶淮开口。
叶淮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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