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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斗]曲江春-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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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安青到内堂时,大夫人与大娘子、二娘子俱已在了,见她进来,一袭银朱通花纱大袖襦裙的二娘子不禁轻蔑地笑了起来,连老夫人都有些吃惊地道:“如何穿得这般素净?”
沈安青瞧了瞧自己身上的莲青半臂窄袖短襦裳子,湖水碧六幅素面裙,只在裙摆上用银线缀着几朵莲叶宝相花,翠髻上也只簪了支碧玉钗,再无旁的钗环首饰。
她笑着拜倒道:“今日怕要下场斗茶,故而穿的素淡,想着能利落些。”
窦老夫人这才无话,嗔怪道:“这样也倒罢了,你平日就是个不爱脂粉打扮的,叫人瞧着太过素净了。”
窦大夫人笑着道:“明日我便着人叫绣娘来替青娘量了,做几身鲜艳些的衣裳。”
老夫人道:“正该如此,眼瞧快入夏了,府里也都该做几身夏衣了。”大夫人忙应下了。
侍婢进来报说二夫人来了,老夫人脸色有些不好看了,大夫人母女二人与青娘都来了这一会子了,二夫人才过来,还叫自己这个做婆母的也在这里等着,实在是没了规矩。
二夫人进来拜了拜,口中道:“实在是昆郎闹着不肯留在府里,哄了好一会才脱开身来,老夫人莫怪。”
窦老夫人平静无波地道:“既然昆郎离不得你,你便留在府里吧,省的他惹出事来。”
二夫人吓了一跳,忙道:“无妨的,已经吩咐人好生看着他,不过出去小半日,不打紧的。”
窦老夫人也不愿与她多话,起身道:“既如此,那便走吧。”
府门前早就备下三辆马车大夫人自然是带了大娘子、二娘子同乘,二夫人笑着向沈安青道:“青娘随我一路吧,好些时日不在一处说话了。”
窦老夫人看了她一眼,却是向青娘招招手:“青娘扶我登车,今日你要随了长公主去斗茶,少不得要交代你几句。”
二夫人闹了个没脸,悻悻然看着沈安青扶了老夫人登车,跟着一道上了最起头那架马车,她只好独自乘了最末一架车,侍婢们又另乘两家轻驾马车随在其后,数十僮仆随行在两旁。如此,窦府女眷便向京郊明光寺浩浩荡荡而去。
沈安青坐在摇摇晃晃碌碌前行的马车中,垂眉低目丝毫不敢掉以轻心,窦老夫人阖着眼似是在闭目养神一般,许久才开口道:“青娘年庚几何了?”
沈安青一怔,低声道:“辛卯年生人,今年十五了。”
老夫人睁开眼看着她,目不转睛:“已是及笄了,与阿婵倒是一年的。”沈安青低声应是。
“你是个聪明的,又知进退,懂得惜福,阿慕与阿婵都不及你。”老夫人淡淡道。
沈安青一脸惶恐,忙要开口,被窦老夫人止住了,她不疾不徐地说着:“你通茶道,又懂得取舍,这一点怕是少有人能做得到,我不会看错的,日后必然是个有福之人。”沈安青不想这老夫人会如此说,只得低声道谢。
老夫人望了一眼沈安青:“今日斗茶,长公主殿下虽是并未定下叫你下场,但我知你必然有得胜的把握,所以我会设法让你下场去,你务必全力以赴,得胜而归,你可听明白了?”
沈安青一震,有几分不可置信地望向老夫人,只见她面色阴沉,并不看自己,只得应下。
老夫人像是察觉了她的疑惑,唇边露出一丝苦笑:“这斗茶于贵人们不过是意气之争,于我们却是身家性命相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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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想三更,奈何下午BOSS在办公室走来走去,我实在没胆子写,所以只能两更,but,明天继续努力,求支持求温暖
正文第二十五卷 有物先天地 无形本寂寥
明光寺在京都南郊桃溪畔,窦府的马车还未近山门,便看见桃林深处寺庙殿阁上高高飞翘的鸱吻,浑厚的钟声袅袅而来,很是古朴宁静。
马车才到山门,便有迎客僧上前合十揖道:“诸位檀越请随小僧这边行。”
窦府女眷下了马车,沈安青扶着老夫人,大夫人二夫人与窦家二位娘子紧随其后,带着侍婢们顺着便道走了片刻,才到寺门前。
金河郡公夫人是早就到了,见她们来了,忙迎了出来:“方才几位夫人还问怎么不见,这会子便到了。”亲自上前来搀着老夫人,沈安青悄然退下。
睐娘拉着赵瑛娘快步过来,笑着道:“你们来的晚了,我和瑛娘是早早就过来了。”
窦大娘子上前含笑道:“瑛娘今日一人过来的么,夫人的身子可好些了?”
赵瑛娘笑着道:“劳慕娘挂怀,我阿娘好些了。”
睐娘不理会她们寒暄,一把拉着沈安青:“我带你们去瞧瞧那讲经的高台,怕是有个数丈高,很是吓人呢。”
转过大雄宝殿,殿后一片开阔的场地上用黄檀木搭起一座三丈高的讲经台,以木梯相接,高台下放置着数百蒲团,很是壮观。
睐娘绕着那高台走了一圈,啧啧道:“这般高,上去莫说讲经怕是吓都要吓死了。”
瑛娘笑道:“勿要浪语,仔细被人听了去。”
窦大娘子笑道:“听闻那慧性禅师乃是东都德高望重的法师,想来必是风采不凡。”
几人正说笑着,侍婢来报:“襄王世子、兰陵郡王、长平郡王到了。”又报说:“端和郡主、金城郡主到了。”一干人忙快步出去见礼。
才到寺门前,便见一身紫衫玉带,束着皂罗巾做郎君打扮的端和郡主立在门前,一旁还有一位身着朱红敞领束胸裙的年轻娘子正笑盈盈与她说话。
睐娘快步上前,咯咯笑着拜倒:“郎君安好,金城郡主安好。”
端和郡主回头笑骂道:“还不快起来,贫嘴的小娘,看我一会不告诉你阿娘好生教训你。”
沈安青四人也上前见礼,端和郡主抬抬手:“都起来吧,不比拘礼的。”又向沈安青道:“待落成礼后便是斗茶会,青娘还需好生准备。”沈安青应下了。
金城郡主却是转过脸仔细地打量了一会沈安青:“这位便是青娘?听闻是极擅茶道的那位?”
睐娘不等沈安青答话,笑着应道:“就是她,今日还要去斗茶会呢。”
金城郡主望着沈安青:“不想这般年纪的小娘子能通识茶道,真是难得。”
正说话间,有人自便道上而来,当先的一位郎君身着朱色锦绣蟒袍,玉带朱金冠,面容端正,正含笑与身旁之人说话。他身旁的一位正是当初在琼台宴上的兰陵郡王崔奕,另一位年岁尚小的小郎君也做郡王打扮,三人正谈笑着向寺门而来。
端和郡主一眼瞧见了,上前笑着抱拳作揖:“世子,两位郡王安好。”金城郡主也上前拜倒作礼。
襄王世子不由地笑了起来:“好一位俊俏倜傥的郎君,这扮相怕是不输贺兰,你们说可是如此?”
连素来不苟言笑的崔奕都微微露了笑,道:“郡主好兴致。”
端和郡主却是白了他们一眼:“好些时日不见晟郎,听闻你前些时日带位高昌国的胡僧到王府里去,不知又在弄什么鬼。”
襄王世子哈哈笑道:“我方才正与他二人说呢,那胡僧自南海海路到我天朝,又几经周转到了京都,沿途所见所闻俱是新奇不过,着实叫我大开眼界。改日要邀了你们一道来听一听他所说,必然叫你也大吃一惊。”
端和郡主连连摆手:“罢了,我可没有晟郎这般好兴致,那什么见闻实在是无趣地紧,倒不如邀了人骑马狩猎来得畅快。”
沈安青四人也一并上前来见了礼,襄王世子叫了起,目光落在瑛娘身上,微微颔首笑道:“瑛娘也在此。”
赵瑛娘面上微微泛红,低声应道:“是。”
崔奕蹙眉道:“太子快要到了,不如先入席再说话。”他迈步向前,全然不曾看见窦大娘子微微带着哀怨的目光。
果然不到一会,就有内侍来通禀:“嘉成长公主殿下、太子殿下、江都公主、信安公主殿下到。”席上众人都起了身拜倒在地。
嘉成长公主一身正红牡丹团花大袖衫,赤金凤纹明黄束胸裙,高髻上簪着九翅流苏金凤钗走在当先,身后跟着太子与两位公主,信安公主年岁较长,容貌娇艳,身着宝蓝袒领轻纱幔,桃红绣金凤束胸裙,露出大半雪白的胸脯,更显得体态风流引人遐思。
待起身后,大雄宝殿前已是立着几位着三色通肩袈裟的僧人,当中一位却是一身素白方袍的年轻僧人,双手合十向太子等人道:“诸位檀越请入席,大礼将行。”
嘉成长公主尚未答言,信安公主却是掩嘴笑了起来:“这禅师好生年轻俊俏呀。”
太子低叱道:“信安不得无礼。”
嘉成长公主黑了脸,沉沉扫了一眼信安公主,这才向慧性禅师微微欠身道:“有劳禅师了。”与太子等人在上席坐下。
大殿前僧人合力撞响铜钟,一时鼓乐齐鸣,慧性禅师推开紧闭的大雄宝殿殿门,一众僧人捧着法器高唱妙法莲华经鱼贯而入。
席上,睐娘拉了拉沈安青袖子,低声道:“一会便是斗茶会,你瞧那韩月娘带了不少茶女来了。”
沈安青顺着她目光瞧去,果然在卫国公韩夫人与韩月娘身后立着数位身着碧色襦裳的娘子,那韩月娘似是察觉了沈安青的打量,向着她冷冷一笑。她身旁坐着的吴瑶娘更是毫不避讳地狠狠瞪着沈安青。
睐娘低声道:“瞧她们那模样,似是要吃人一般,青娘你一会子可要小心着些。”
赵瑛娘此时也听到二人说话,微微点头:“睐娘说的不错,那几个手段心思多,你要留神。”沈安青笑着点头,自己怕是已经成了她们的眼中钉了,今日的斗茶只怕是难保不出乱子。
正文第二十六卷 还思城阙下 何异处樊笼(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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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一众僧人向着大雄宝殿正中的金身佛像打坐诵经,信安公主百无聊赖地掩嘴打了个呵欠,向正位的嘉成长公主:“姑母,这群僧人诵经有什么好听的,不如早些斗茶吧。”
嘉成长公主冷冷望了她一眼:“慧性禅师还在为佛像诵经开光,一会自会主持斗茶会。”她起身向身边侍婢丢了个眼色,向后殿禅房去了。
那名侍婢退入人群中,向下席而去,却是在周国公贺兰临身后停了,与他低语几句便悄然离去。
贺兰临神色不变,依旧举杯与左右宾客,好一会才推说内急,起身向后殿去了。
“临郎,你过来。”嘉成长公主背着手立在禅房中。
贺兰临上前拜道:“长公主殿下。”
嘉成长公主回过身来,目光深邃地瞧着眼前依旧嬉笑着的贺兰临:“叫我姑母吧,我不仅是他们几个的姑母,也是你的姑母。”
贺兰临笑着道:“这可不敢,叫御史台那般老家伙听了去只怕又要上本,说我目无法纪纲常,怕是又要挨训斥。”
嘉成长公主不经意地一叹,不再提起此事:“那日马?鲁n现?履闶侨绾蔚弥?模俊?p》 贺兰临摸了摸鼻子:“我不过是……恰巧叫了窦子蕴在附近赏桃花,过去瞧瞧罢了。”
嘉成长公主脸色一沉,冷冷盯着贺兰临的眼道:“怎么,你还想瞒着我吗?此时还不肯说实话!”
贺兰临不自在地咳了一声,这才讪讪道:“那是我打平康坊里听来的。”他瞟了一眼长公主的脸色,这才低声道:“我是去听舒五娘的吹横笛的,哪料到卫国公府的管家韩三平就在隔间里,我留了心才听到他吩咐人第二日在马?鲁《?纸牛?皇翘?貌幻靼祝??圆欧判牟幌拢??笋甲釉淘谀歉浇?茸诺摹!?p》 长公主瞪了他一眼:“胡闹,你一个国公竟然去那种勾栏之地,成何体统!就不怕参你一本,触怒圣颜?”
贺兰临笑着道:“怕什么,我换了衣冠又是乘车去的,想来也无人知道,只是那韩三平也太过吝啬,连吃个花酒的钱都打赏不起,真是没得丢了卫国公府的脸面。”
嘉成长公主听得他胡乱掰扯,很是不耐地道:“罢了,既然是如此,就不必提了,我已经入宫面圣,将此事禀奏了,想来很快会有旨意。”
她抬眼看着贺兰临:“你也该收敛些了,还未正经娶妻,府里已是姬妾成群,还在外面与教坊歌伎勾栏娼妓胡来。说来你年岁也不小了,我会替你留心一门好亲事的。”贺兰临脸色冷了冷,旋即又嬉皮笑脸地向长公主道了谢,这才告退出去。
长公主回了席上,落成大礼已快要告毕,有小比丘上前来向席上行礼道:“禅师请诸位檀越稍候,待更换常服便来主持斗茶会。”
嘉成长公主颔首笑道:“请禅师自便。”又吩咐了侍婢知会茶女与下席的沈安青去准备一番。
信安公主目光微转,笑盈盈起身道:“真是坐的乏了,我瞧这寺院的桃花开得极好,不如过去瞧瞧。”她拉了江都公主要一同去,只是江都公主一心想着之后的斗茶,不肯走开,她便带着几名侍婢信步而去。
沈安青得了吩咐,与赵瑛娘和睐娘道了声,便随侍婢与长公主府带来的几名茶女一道去了后殿禅室准备。那几名茶女也有两位来自淮南道,一位姓吕,另一位夫家姓潘,听闻沈安青是楚州人氏,很快便熟络起来。
侍婢领了茶女们到了禅房便退了出去,那几位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忙忙碌碌查看自己带来的茶具茶饼,沈安青有几分疑惑地与吕娘子道:“为何你们都这般着紧,可是有什么缘故?”
那吕娘子皱着眉低声道:“卫国公府前些时日请了一位岭南道制茶世家方家娘子,听闻茶道精熟,很是厉害。”
潘家娘子听二人说话,也凑了过来,低声道:“青娘你瞧来不似是以此为生的茶女,怎么也要与我们一道下场斗茶?这可不是好耍的,若是一个不留神输与那边,贵人迁怒,只怕是大祸事呢。”
吕娘子也点头:“正是如此,这斗茶瞧起来不过是戏耍之事,说来一个不慎便是祸事。”
沈安青苦笑一下;她不曾想到一场斗茶已经成了嘉成长公主与卫国公乃至许后之间的意气之争,若真是输了,又是在明光寺落成大礼之日,可是落了长公主的脸面,这些茶女连同她都要惹来祸事,无怪在来时的马车上窦老夫人要那般叮嘱她。
侍婢久久不来,沈安青在禅房中只觉得满腹心思,又想着叫金玲把茶具茶饼送了过来,只怕出了纰漏。她悄悄出了禅房,想要去殿前寻了金玲。
后殿两侧俱是禅房,除去数间为前来寺里上香礼佛的居士备下的,其余都是寺中僧人所居之处,此时僧人俱在前殿诵经,禅房静悄悄没有人。
沈安青一心想着待会斗茶之事,脚下步子飞快,穿过长长廊道要往前边去,谁料却听得身旁一处禅房中隐隐有人说话声音。
那声音还是个女子,只听她咯咯地娇笑着:“……禅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佛家不是云要普度众生,既然如此,就请禅师先度我一度吧……”分明是大雄宝殿前上出言戏弄慧性禅师的信安公主的声音。
沈安青大惊,愣在当场,却听另一个浑厚温润的声音:“公主请自重,小僧乃受戒化外之人,岂能再敢又非分之举……”这个正是慧性禅师。
沈安青不意在此听到这等动静,一时唬得脸色发白,这若是叫人知道了,可不是莫大的丑事,怎么会偏偏叫她听见了。
廊道另一侧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沈安青大惊,慌忙四下张望,见一旁的禅房还开着门,忙快步进去,将门轻轻掩上,蹲在门后大气不敢出。
那脚步声走到隔间禅房门前便停住了,传来一阵轻轻的叩门声,是个女子的声音,只听她怯怯道:“公主殿下,长公主殿下方才唤人叫了婢子们过去,问起公主殿下如何还不曾回席上。”
只听隔间禅房里,信安公主怒道:“贼老妪,偏她多事。”她向着慧性禅师嘻嘻笑道:“禅师,我先回席上去了,你好生想个明白,待今日佛会散了我再来与禅师参佛理。”说着拉开门,与那侍婢二人向前边去了。
沈安青直到听着慧性禅师那缓慢而有力的脚步声走得远了,这才拉开门来舒了一口气,万幸不曾被人发觉,否则信安公主只怕为了保住这丑事不被外泄也会杀了自己。
她这才发觉自己已经是冷汗津津,歇了一口气这才提步要向前去,却见不远处金玲与几个侍婢正快步向这边而来,见了她欢喜地迎了上来:“娘子在这一处呢,婢子正要送了这包儿过来。”她手里捧着的布包装的正是沈安青备好的茶具与茶饼。
另外几位侍婢也向沈安青拜倒道:“娘子,长公主殿下吩咐婢子们来请诸位,斗茶会已是要开始了。”
正文第二十七卷 坐客皆可人 鼎器手自洁
跟随侍婢再回大雄宝殿前,上席之前已经摆放了数张曲足案,案上摆放数种茶料,两侧各放置风炉,想来就是为煮茶备下的。
睐娘拉着沈安青坐下,低声道:“先是叫茶女下场,想来一时半会不会到你,且坐下吧。”
沈安青勉强挤出一丝笑意,道:“瑛娘呢?”
睐娘向着上席瞧了一眼:“被殿下唤上去,有话要吩咐。”沈安青这才瞧见嘉成长公主身旁垂目端坐的赵瑛娘,只见长公主正面带笑意与她说着什么,赵瑛娘却是一言不发,脸色平淡。
睐娘见她有些奇怪,便低低叹了口气,轻声道:“待春宴之后,只怕瑛娘就不能再随你学茶了。”
沈安青一怔,忙问道:“为何如此说?”
睐娘望了一眼上席:“她怕是要入宫参选太子妃去。”
太子妃!沈安青大震,她不敢置信地抬头瞧了一眼上席上犹自端着琥珀酒盏向侍婢调笑的太子,赵瑛娘竟然是要嫁与太子。
“可有诏谕了?”许久沈安青才挤出一句话来。
睐娘摇了摇头:“不只是她一人,还有魏萱娘也是要一并入宫的,只是尚不知谁会留下。”
沈安青顿时明白过来,这太子妃之争也是嘉成长公主与许后之间的角逐,赵瑛娘是嘉成长公主所选,而魏萱娘却是许后一派的人,最终的抉择将由当今圣上来定。
她心跳如擂鼓一般,砰砰越发急促,前次马?鲁n现?拢?狠婺锴i嫫渲校??侵苯映遄擦丝ぶ鳎?纬沙す?饕丫?玫搅四俏怀剖谴忧拔拦?〉馁灼停?3夷值焦?校?缃窕共患?x梅18洌?夥置魇浅す?饕?菩砗笸巳谩v皇鞘裁囱?耐巳貌攀嵌猿す?髯钗?欣?模刻?渝??p》 沈安青突然想通了关节,她猛地抬头望向赵瑛娘,终于明白为何赵瑛娘对窦家姐妹和睐娘总是若即若离,对来此次佛会暗暗有些抵触,原来是因为这个,她并不愿嫁给这位整日寻欢作乐的太子。
两府的茶女已经下场了,嘉成长公主府中最先入场斗茶的便是潘家娘子,她与卫国公府那位较为年长的茶女一同向上席拜倒。
慧性禅师着一身墨青色入众衣,神态安详,起身而立,向众人朗声道:“上水。”温润如玉的面容依旧平和,全然瞧不出一丝方才沈安青无意间听到的变故。
两名着杂作衣的小比丘捧着盛满净水的青瓷盆走到案几两侧放下,两位茶女已经开始忙碌起来,点上风炉煮水,用茶碾将带来的茶饼碾碎,摆开茶具备用。
嘉成长公主一边细细瞧着,一边与身旁的赵瑛娘低语几句,太子心思全不在这场中的斗茶上,只是不时瞟一眼身后的年轻美貌侍婢,那是方才周国公贺兰临带了来的新罗婢,很是娇小可人。信安公主却是端着玉盏小口吃着葡萄酒,娇媚的眼风只是缠着正中禅坐的慧性禅师,而旁边年岁尚小的江都公主却是瞧着场中两位茶女,眼睛也不眨。
不到片刻,两位侍婢便捧着茶女煮好的茶汤送到上席前,慧性禅师取了一碗细细瞧了瞧,又将碗凑近前来闭目而嗅,这才吃了一口放了下来,道:“茶汤泛白,汤花细匀,香味馥郁,以薄荷大枣入味,可谓上佳。”
他微微颔首放下,又端起另一碗,细细品后,放下道:“茶汤、汤花可谓不相上下,只是檀越在入料时,酥酪放的多了些,故而乳香味盖过了茶香,此乃败笔。”
他不急不缓地举起方才那一碗道:“此一局长公主府胜出。”
江都公主没等他话音落下,已经怒道:“酥酪放得多了也算输了么,你怎么知道旁人不喜欢!”
信安公主喝住她:“不得无礼!”她媚眼如丝笑望着慧性禅师:“禅师既然如此说,必然是不会错的。”慧性禅师双手合十,默念一句佛,并不回应。
嘉成长公主笑的得意,向场中道:“下一局。”
待收拾妥当,再下场的是吕娘子,卫国公府那边却是一位年轻的娘子,甫一入场便冷冷向吕娘道:“你若此时认输,我还能给你留些脸面,你可还要比?”
吕娘涨红了脸,低声道:“你便是方家人也不该如此骄狂,焉知我不会胜你。”
那方家娘子冷笑一声,转身开始煎煮,吕娘也是不肯就此认输,飞快地煮水碾茶去了。
待慧性禅师端起方家娘子所奉的墨玉盏,初时只见茶汤呈琥珀色浓郁流光,片刻后却慢慢褪去金黄变成清澈的绿色,还未近前已是能闻到那四溢的香气,待入口时只觉得暖香沁入心脾,叫人好不畅快。
他禁不住赞了一句:“汤色汤花香味俱是上乘,最难得的是,女檀越对火候掌握炉火纯青,已能细微至茶汤上盏变色,可谓茶艺超凡。”
如此自不必说,长公主府吕娘败了。方家娘子轻蔑地瞧了一眼脸色苍白的吕娘子:“不自量力。”
江都公主此时也得意起来,向嘉成长公主笑道:“姑母,下一局也不必比了吧,卫国公府还要叫方家娘子下场呢,姑母府上若有能胜得过她的,只管叫了去比便是了。”她停了停,又笑道:“方才第一局,若是也叫了方家娘子去了,只怕……”她没有再说,但言下之意却是再清楚不过,第一局不过是给嘉成长公主留点体面。
嘉成长公主目光冰冷,握着赵瑛娘的手不禁攥地死紧,分明是气的紧了,她冷冷看向下边几位茶女:“可有能与她一较高低之人?”
那几位茶女早就听闻了方家娘子大名,方才看了她煎煮的技艺,又听慧性禅师的评语,早已怯了,只恐输了这最后一局会引得长公主迁怒,俱是低了头不言不语。
江都公主见此不由得扑哧笑出声来,嘉成长公主更是恼怒,目光如剑狠狠扫视着那几位茶女,席上的沈安青看情势已是如此,只得低叹一声,站起身来:“我愿入场一试。”
嘉成长公主见是沈安青,有几分惊愕,一时并未开言,倒是江都公主见起身的不是茶女打扮的,倒像是那一家的小娘子,开口笑道:“这位小娘是谁,好大的胆量。”
窦老夫人此时站起身来,向着上席欠身道:“公主殿下,此乃我府上青娘,颇擅茶艺,自请入场。”说着微微抬头望了一眼嘉成长公主。
江都公主不在意地道:“既然是自个儿要来,那便准了吧,叫她也长长见识。”
嘉成长公主也微微颔首道:“那便叫青娘入场吧。”她明白窦老夫人的意思,想来她如此做必然有用意。
沈安青领命,取出带来的茶饼与茶具向场中而去,至案几前,与那方家娘子相对而视,沈安青微笑着欠了欠身:“请。”
方家娘子虽然瞧出她不是茶女,却仍是不屑地转过身去,取了小比丘奉上的净水,煎煮起来。
沈安青也不恼,将茶釜盛了净水放在风炉上煮着,转身把茶具放在案几上摆开来,正要回身去取茶碾将茶饼碾开,谁料那立在一旁等着奉茶至上席的几名侍婢之中一位,不知为何忽然歪倒撞将出来,直直向着沈安青正煮着水的茶釜上撞了去,眨眼间,那茶釜被撞得倾倒,水四溅淌落开去,众人一时都吓的愣住,不想会突然除了这等变故。
沈安青心一沉,顿时明白了过来,只是此时顾不得那些,忙上前看那位侍婢,万幸只是摔倒撞倒茶釜摔在一旁,茶釜中的水尚未沸滚,故而她只是受了惊,被烧旺的风炉烫了一小处,却是顾不得自己受伤,不住地朝沈安青叩头,摇头道:“婢子不是有意的,不知怎么摔了出来……”那边的几个侍婢也吓了一跳,慌忙跪了下来。
嘉成长公主冷冷望着那几个侍婢,沈安青方入场便出了这变故,分明其中另有缘故,只是如今耽误之急还是斗茶之事,她望向沈安青:“青娘可有什么损伤?”
沈安青上前察看了一番,不由地苦笑,这一撞,不但茶釜中的净水洒了去,那水还泼在一旁案几上放着的茶饼上,原本就份量小的茶饼,如今已经泼湿了大半,只怕余下的连一盏茶的份量都不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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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二十八卷 流华净肌骨 疏沦涤心原
席上众人都瞧得明白,那茶饼怕是不能够再用了,若是勉强煎煮了,只怕茶味也差了许多。一时间,交头接耳之声不绝,瞧向沈安青的目光各异。
睐娘此时按捺不住,起身向上席道:“诸位殿下,方才是那侍婢撞倒了茶釜,才坏了青娘的茶饼,此局只怕不能再比。”
她才一出声,吴瑶娘便不冷不热地道:“便是有茶饼在手,只怕也是要输的,又何必再寻由头!”
嘉成长公主阴沉着脸,冷冷扫视着席上,却向沈安青道:“青娘可还要比斗?”
沈安青此时已是没了退路,若是此时退下,虽然嘉成长公主不怪,但难免会有所迁怒,而自己先前所做的只怕要白费心思了,她盯着那泡湿了大半的茶饼,忽然眼前一亮,欠身向上席道:“无妨,还可以煎煮。”
她把茶釜扶正,又唤小比丘送了净水来,待水沸之时舀出一勺盛放在带来的白瓷茶碗中,却并不用茶碾再碾碎茶饼,径直将那一整块茶饼投入茶釜之中,以竹夹飞快搅动。
这一举动叫席上众人都是大吃一惊,不明白她这是要做何,那茶饼不碾碎便投入沸水之中,只怕到最后会凝结成团块,无法煎煮出味,更谈不上做茶汤来。
吴瑶娘冷笑道:“这青娘怕是疯魔了吧;这么连茶饼都丢进釜中是要煮茶粥吧。”说着与一旁的韩月娘几人咯咯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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