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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四小姐[封推]-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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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皇帝抚掌叹了句,我儿果然大公无私便宣布退朝。
    韩王看着父皇在内侍的搀扶下离座,适时的低下头掩住了眼中的寒光。
    ……
    三月初的头一天,夫妻俩刚刚入睡,只听一声尖锐而急促的啸声突然响起。
    萧寒心中一惊,跃起身来,连衣裳都未披便冲了出去。
    片刻后。复又回来,一边穿衣裳,一边对抚着胸口欣瑶道:“出事了。二哥遇刺,受了重伤,如今正在八百里外的回程路上,瑶瑶,我需得带人去接应。”
    蒋欣瑶强忍心口不适,忙道:“消息准确吗。会不会……”
    “二哥的副将亲自来报的讯,两三百人。全部是身手一流的死士,二哥身边没有暗卫,普通士兵根本招架不住。”
    男人的脸上陡然升起一股杀意,勾唇道:“万万没想到,居然还有后手。”
    “太医院,准备带谁去?”
    萧寒敛了神色,道:“来不及了,我带祖父去,暗卫我统统带走,步三我已让人去通知,有什么事,你让他去办。贵生,贵明两人留在你身边。”
    欣瑶披了衣裳下床,忙道:“别急,二哥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京里的事情安排妥当再走。宫中需派人通知。”
    萧寒道:“天翔今日当值,今上这会怕是已经知道,宫中会做防范的。”
    说罢,萧寒忙不迭的转身,欣瑶一把拉住了他,眼色微暗道:“自个小心。”
    萧寒转过身,抱了抱女人,湿润的唇在女人的脸上蹭了蹭,目光深深道:“当心身子,等我回来!”
    欣瑶刚想说话,男人已不见了踪影。
    心突突跳的飞快,紧握胸口的手心也渐渐渗出了冷汗,她晃了晃身子,深吸一口气,缓缓而沉稳道:“来人!”
    淡月,梧桐早就候在外头,见大奶奶叫,忙进来。
    “梧桐,你帮我梳头,淡月,你去把贵生,贵明及总管叫来,让萧清到门房迎一迎步三,见来人,马上带来见我。”
    ……
    一刻钟后,欣瑶已端坐在塌上,发号施令道:“贵生,你立即派人去施家,把这消息告诉他,他知道应该怎么做。”
    贵生抱拳而出。
    “贵明,你去宫外守着,表少爷在宫里,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来回话。”
    贵明抱拳而出。
    “步三,暗中派人把韩王府看住,任何人进出,随时来报。靖王府有任何可疑人接近,一律先抓了再说。兵马寺所有人全城巡逻。天亮后,派人到五百里驿站迎一迎大爷。”
    步三抱了抱拳,爽声道:“大奶奶放心。”
    萧总管见人都走了,忙上前两步道:“大奶奶有何吩咐?”
    欣瑶闭了闭眼睛,复道:“你亲自到杜家走一趟,府里的那些个护院今夜全部起来当值。”
    萧总管见大奶奶有条不紊的安排下去,心中不由的暗暗赞许,脚下却不敢耽误,快速的向院外走去。
    三更时分,贵明匆匆来报,说表少爷传出讯来,二更三刻,今上突然晕厥,幸好他就在身边,施针及时,暂时无恙,只是心肺受损厉害。宫中一切安稳。
    心肺受损厉害?
    蒋欣瑶胸口一痛,只觉得头晕目炫,心直往下坠。
    果然是低估了对手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的决心。
    一方面派出死士埋伏在回京的路上暗杀靖王,若靖王身死,最大的对手已除,一切顺理成章。若靖王受伤,则可以拖延他回京的步伐。
    另一方面趁三位皇子均不在京中之时。向皇帝下手,一旦皇帝驾崩,在未留下只字片语的情况下。韩王居长居嫡,那个位置无论如何,他都能明正言顺的坐上去。
    等靖王回京,一切尘埃落定。若他俯首称臣,韩王则趁机应下,日后慢慢图之。若他拥兵自立,也只是乱臣贼子。所谓明不正,言不顺。便是这个道理。
    好计,真真是好计。时间把握得不差分毫,火候拿捏得恰到好处。这个后手,着实厉害。如果没有料错。宫中还有韩王内应,看来上回清理的不够干净。
    微云见大奶奶脸色惨白,忙把参茶递到嘴边,欣瑶就手喝了几口,才稍稍缓过些劲来。
    贵明皱眉轻道:“大奶奶,表少爷递出消息来,问该如何行事?”
    欣瑶翠眉轻拢,沉思片刻,果断道:“跟表少爷说。人老了,身前身后事,都得安排起来……若不然。便是弥天大祸。”
    事关重大,贵明不敢耽误,朝微云看了一眼,匆匆而去。
    ……
    四更时分,步三派人来报,说韩王带兵马已往宫中去。韩王刚走。禁卫军便把韩王府团团围住,连个苍蝇都难飞进去。请示欣瑶韩王的人拦还是不拦。
    蒋欣瑶暗暗松了口气。禁卫军直接听命于皇帝,没有皇帝的手谕,禁卫军不敢轻举妄动,如此说来,皇帝应该是清醒的。
    她沉吟着摇了摇头。
    来人前脚刚走,后脚又有兵马寺兄弟回话道:“刚接到讯息,几位内阁元老,兵部施尚书,刑部武尚书,杜太傅奉召入宫。另有五百禁卫军刚刚出了城门。”
    欣瑶长长的吁出口气,一颗心落了下来。待人走后,她疲倦的把头靠在靠垫上。
    四个丫鬟对视一眼,微云大了胆子上前道:“大奶奶,靖王也不知道伤得严重不严重?万一……”
    欣瑶半阖着眼睛道:“尽人事,听天命,但愿天遂人愿吧。抚我到房里歇一会。”
    说罢,掀了毯子,刚欲起身,只觉得天眩地转。
    微云忙扶住了,一脸着急道:“大奶奶?”
    欣瑶在微云身上靠了靠,虚弱道:“许是起的急了些。”
    ……
    三月初二,第一缕阳光斜照在京城上空。
    百姓纷纷而出,开铺门的铺门,出城的出城,有细心的人发现路上巡逻的士兵比往常多了一倍,几处城门重兵把守,只是讨生活,哪顾得上细细琢磨,除了多看两眼外,日子与往常无异。
    皇帝这一日称病罢朝。文武百官扑了个空,聚在一处议论了几句,各自回衙门当差。
    午后,韩王府来了几个内侍模样的人,来人称皇后想念几个皇孙,皇孙女,皇帝特允韩王妃带着孩子入宫觐见皇后。
    苏素月盛装打扮,面色平静的带着孩子们上了宫里的马车。
    宫中的马车刚走,内阁张大人亲自带兵进了韩王府邸,带走了韩王府的几个门客。此时,消息灵通的人家,才渐渐觉察出有些不大对劲,纷纷托人四处打听。
    ……
    三月初三,靖王带兵归朝,兵部施尚书奉旨带文武百官迎至城门。
    靖王在只城门口露了露面,便钻进了马车里。
    众官员见靖王面色苍白,消瘦的厉害,心道这趟果然不是什么好差事。又听随行的副将说这几个月靖王连一个安稳觉都没有睡过,不由的暗中竖起了大拇指。
    三月初四,皇帝病愈早朝。早朝队伍,除文臣百官外,皇亲宗族亦赫然在例,为首的便是老庆王爷。
    内侍奉旨宣读了两道圣旨。这两道圣旨就好比平地跳雪山,睛空下霹雳,振得人心殒胆落。
    ps:三日九大分类推荐,一晃而过,快得让人乍舌。哎!好想死皮癞脸的癞着啊!今日起恢复二更,对不住各位书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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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友们的不离不弃,令包子感动,溪儿,晴果儿,太后都是陪包子一路走过来的,包子捂嘴偷笑之余,心里高歌一曲小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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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回 祖宗规矩(二更)

三月初四,皇帝病愈早朝,头一件事便是令内侍宣读了两道圣旨。
    头一道圣旨便是发落了韩王。
    圣旨洋洋洒洒几大页,称韩王不法祖德,不遵朕训,肆恶暴戾,专擅威权,引奸为心腹,伙同苏家买官卖官,搜刮民脂民膏,纵容苏家行凶作恶,贪墨赈灾银俩,至死百姓流离失所,起兵造反。
    于父母无孝顺之心,于亲兄无友爱之意,私养死士,残害手足。于国,于家,不可托付祖宗弘业,自日起在府内闭门思过,无召不得擅出。
    一句不可托付祖宗弘业从内侍口中宣读出来,百官心里咯噔一下,除了少数几个暗暗窃喜之外,大部分人顿时面如死灰。
    张华与施杰各自用眼角的余光偷瞄了对方一眼,很快垂下了眼帘。
    第二道圣旨则是褒奖了靖王在此次湖广灭流寇一事上,暗中筹银五百万两,筹粮数千担,分派给两地百姓,使得朝廷在没有损兵折将的情况下,平息了流寇,安抚了百姓,居功甚伟。”
    天顺帝等内侍宣读完两道圣旨,眯了眯眼睛道:“朕少时登机,至今已有二十六载。惜年事渐高,于国于民,怕有心无力,也是时候册立太子,以固国本了,众爱卿有何高见哪?”
    殿中一片寂寞,谁也不愿先开这个口。
    天顺帝温和朝老庆王笑道:“皇叔,皇室宗亲里头。数你辈份最大,朕想听听你的意思。”
    老庆王似有似无的叹了口气道:“国本不固,人心不稳;人心不稳。国运不昌,早该立了。
    天顺帝抚须笑道:“以皇叔之见,该立何人为太子?”
    老庆王素来乖张,撇了撇嘴,冷笑道:“你是皇帝,你想立谁就立谁,统过就那几个。挑个好的不就行了?”
    看似不偏不倚的一句话,在群臣心中炸了个响雷。
    皇室宗亲中有人忍不住轻声嘀咕了一句:“又不是挑萝卜。总得守着祖宗规矩才是正经。”
    老庆王今日一大早被人从温柔乡里叫了起来,心中极不畅快,正憋了一股子怒气。一听这话,不由分说的破口大骂。
    “按祖宗规矩。你这个烂萝卜府门口挂的牌匾,早就该摘了当柴烧,你他娘的爵位,怎的不给你那脑子被酒烧糊了的傻儿子继承,偏给了老二?按祖宗规矩你他娘的只能娶四房姨娘,那多出来的六房美妾,早就该剪了头发当姑子去。你个烂萝卜夜里光溜着身子搂着美妾的时候,怎的不跟美妾聊一聊祖宗规矩?”
    那人被骂得一口气提不上来,身子直往后仰。若不是边上的人眼尖,赶紧扶住了掐人中,只怕又多了一个被老庆王活活气死的。
    有道是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像老庆王这样既浑又横,且辈份又高的人,有几个敢惹?
    一时间,皇族中人个个缩了缩脑袋。生怕不一小心,这个老王爷把怒气撒在自个身上。
    张华见时机已到。轻咳一声,朝施杰打了个眼色。
    施杰暗中骂了句娘,遂上前一步,高声道:“贤君,安邦治国者也,臣以为,靖王仁孝之人,理应册封为太子。”
    张华抚着胡须,慢条斯理道:“皇上,施尚书这话虽言之有理,只是长幼有序,嫡庶有别,皇上还请三思啊!”
    施杰心中又骂了句娘,脸上却虚笑道:“中宫只有一子,韩王德行有损,按长幼的顺序论起来,靖王继承大业倒也合适,不知张大人以为如何?”
    张华遂点头叹道:“如此说来,倒没乱了祖宗规矩。”
    皇帝浅笑盈盈道:“皇叔以为如何?”
    老庆王脸有愠色,像是昨日夜间,府里哪个小妾没有随了他的意一样,极不耐烦道:“皇上啊,不就是选个太子,怎的还挑三捡四,既然定下了,就下旨吧,我这老胳膊,老腿的可站不了那么长的时间。”
    众大臣倒吸一口凉气,却也只能敢怒不敢言。
    天顺帝不怒反笑,忙挥了挥手,内侍火速搬来一张椅子,请老庆王坐下,。
    庆王大大咧咧的往椅子上一坐,顺势翘了个二郎腿,脸上才有了一丝笑意。
    天顺帝起身,目色暗沉,高声道:“靖王,朕之二子,其人诚孝友爱,兄友弟恭,勤勉敬业,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堪当大任,册立为太子,着礼部筹备册封大典。”
    众臣跪地齐呼:“皇上圣明。”
    天顺帝满意的看着群臣的反应,当即笑眯眯宣布退朝,由李禄扶着进了偏殿。
    刚入偏殿,老皇帝终支撑不住,身子朝李禄软了下去,一旁候着的杜天翔忙不迭的迎上去扶起。
    ……
    萧府外院书房,禁卫森森。
    士兵五步一岗,三步一哨。
    书房外,贵生,贵明两兄弟一左一右,像钉子般站立不动。
    书房里燕淙元被绑得像个粽子似的躺在床上,细细听张华,施杰讲朝堂上的事。
    萧寒,徐宏远一左一右随立在床前。
    凳子上一并溜坐着萧亭,萧静娴父女俩,两人正凑在一处,轻声商议着如何用药。对面坐着的则是刚刚拿起茶盏的杜云鹏。
    ……
    萧府大门口,萧重,萧吉两位总管送走了一拨又一拨前来送礼的人,相互看了一眼,不约而同的从嘴里发出一声冷哼。
    门房两个小厮喜滋滋的捧了两个茶盅,双手捧到两个总管跟前,谄媚道:“两位总管请用。”
    萧重挺了挺腰身,接过茶盅,一饮而尽后把茶盅往小厮手里一扔,两人挥了挥手。小厮机灵的走开了。
    萧重掏出怀里的礼单,递给萧吉,萧吉翻看了几页,叹道:“我的娘哎,这才头一天,就十拨人上了门,这以后啊,咱们萧府的门槛岂不是要被踏平?”
    萧重擦了擦额头的汗,压低声道:“要是他们知道那位如今在咱们府里养着伤,只怕一天几十拨子人上门都是少的。得了,你亲自到厨房盯着些,我给大奶奶回话去。”
    萧吉神色一凛,不敢耽误,行了礼,匆匆而去,
    ……
    萧府东院正厅里,蒋欣瑶坐在椅子上喝完一杯热热的羊奶,把碗递给梧桐,用帕子擦了擦嘴,才抬头看向萧重道:“把礼单拿来我瞧瞧。”
    萧重恭身把礼单递了上去。
    欣瑶从头到尾认真的看了一遍,又把礼单递进身后的淡月,微云,笑道:“你们都瞧瞧吧。”
    淡月看罢,笑道:“照这个样子,咱们府里以后可就没有清静日子了。”
    萧重陪笑道:“淡月姑娘说的极是。”
    微云笑道:“大奶奶,这礼可不轻啊!咱们收下来合适吗?”
    欣瑶道:“萧总管你说说,合适不合适?”
    萧重头一低,忙道:“大奶奶说笑了,这哪是老奴能作主的事,大奶奶说合适就一定合适,大奶奶说不合适,老奴立马的就把东西退回去。”
    欣瑶笑道:“退回去倒也不必了,收进库房吧,上咱们家的人只怕还是少的。”
    萧重笑道:“大奶奶料得就是准,杜府今日上门的人也多,只可惜姑奶奶,姑老爷全在咱们府里,听说是吃了闭门羹。”
    欣瑶秀眉微蹙道:“杜家与咱们府里不同,是该避着。萧总管,如今咱们府里也算是富贵了,有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苏家的前车之鉴摆在那儿,萧总管该知道如何做了吧?”
    萧重笑意敛去,正色道:“大奶奶放心,我一定约束着府里众人。”
    欣瑶点头道:“这就对了,越是富贵,越得低调。你跟了我一年,多少也该知道些我的脾性,凡事,我只找你说话。”
    萧重如何能听不明白大奶奶话里的意思,恭恭敬敬的称是。
    “去吧,那头精细着些,万事容不得半点差错。这些日子你与吉总管辛苦,旁人我不放心。”
    萧重一脸感激道:“大奶奶放心,老奴一定把大奶奶赏的这份体面办得稳稳当当。”
    待萧重走后,淡月撇撇嘴道:“真是一帮势利小人。就十日前,还把咱们府里当瘟神避着呢,这会倒上竿子凑上来了,
    欣瑶看了眼前两个丫鬟,笑道:“如今大事已定,我也有时间来料理府里的事。你们两个年龄也不小了,那两人也盼了多日,是该把事情给你们办了。”
    微云与淡月对视一眼,双双跪倒在欣瑶跟前,只听那微云道:“大奶奶,奴婢与淡月商议过了,想等大奶奶做完月子后,再嫁人。”
    淡月也道:“奴婢侍候大奶奶十几年,换了旁人,奴婢们不放心。”
    欣瑶皱眉道:“不是有轻絮,梧桐两个吗?”
    微云笑道:“大奶奶月份渐大,身边一刻也离不开人,轻絮,梧桐也没长了三头六臂,难勉有疏忽的时候。不过是迟几个月,有什么打紧的。”
    淡月忙不迭的点头道:“正是,正是。”
    欣瑶笑道:“也罢,正好让他们俩知道我身边的人可不是那么好娶的。都起来吧。今日阳光真好,抚我到园子里走走。”
    淡月,微云一左一右扶欣瑶起身,目光不约而同的看向她的肚子,心里同时咯噔一下。

☆、第六十六回 尘埃落定

天气渐渐暖和起来,萧府的书房里却依旧燃着银丝细炭,烘的房里暖暖的。
    塌上铺着一整块老虎皮,梨花木小几上垒着几叠子奏章,一素衣男子斜靠着,目光落在右手中的奏章上,左手接过梅香递来的药盏,一饮而尽。
    梅香接了空碗,退后几步,兰香上前,双手托着一个錾胎珐琅花卉漆盘,盘里放着各色蜜饯及点心。
    素衣男子熟练的从里头挑了一块点心,送入嘴边尝了尝,皱眉道:“怎么又是这几样?明儿换个样。”
    兰香圆脸抽搐了一下,恭敬的道了声:“是”
    男子似想到了什么,又道:“今儿晚上,我想吃酱鸭,花雕醉鸡,浇汁野生鲈鱼,野山菌炖老鸽,密汁烤羊腿,鲍汗扣辽参,糯米蒸虾,桂花红豆糕。”
    兰香嘴角抽抽的更厉害,依旧恭敬道:“是,王爷!”
    男子又道:“今儿的宵夜不用太丰盛,五,六个小菜,三,四个主食就行了。对了,一会我要沐浴。”
    兰香想着老太爷的交待,忍不住道:“回王爷,老太爷说您伤口还没愈合,不能沾水。”
    燕淙元放下奏章,冷冷的盯着两个侍女看了一眼,两个香腿一软,忙跪下。
    燕淙元摆了摆手,示意两人出去,两个香心有余悸的对视一眼,逃也似的离开了书房。
    ……
    “大奶奶。那位爷不仅大吃大喝,还说要沐浴。可老太爷再三叮嘱伤口还没愈合,不能沾水。奴婢不敢善作主张,只好来请大奶奶示下。”
    蒋欣瑶无可奈何的看着地上的梅香,兰香,太阳穴隐隐作痛。
    那位爷自打入了萧府养伤,不仅厨房的梅子怨声哉道,便是两个香的脸色也一日比一日看着憔悴。
    蒋欣瑶不由的火起。
    你说你一个病人,捣鼓个什么劲?整天的由着自己的性子来。想一出是一出,还让不让旁人活命?
    蒋欣瑶暗下咒骂了几句。认命的叹了口气道:“随他吧,再忍几日,我估摸着也快了。”
    ……
    夜间,萧寒。徐宏远匆匆而入。
    行过礼后,徐宏远道:“二哥,钦天监看了日子,四月初九是个好日子,册封大典就定在那一日。”
    燕浣元愣了半晌,神色不明道:“他身子怎么样?”
    萧寒摇头道:“不大好,天翔说最多再撑半个月。”
    燕淙元脸有悲色道:“明日,我便入宫侍疾。”
    “二哥,你的伤?”两人异口同声的叫道。
    燕浣元摆摆手。摸了摸心口的缠着的绷带,道:“无碍,有天翔在里头。你们大可放心。本王也是该露露面了,父皇他……撑得够久了。”
    萧寒,徐宏远互看了一眼,萧寒极为冷静道:“二哥,十六那里……”
    燕淙元若有所思的看了徐宏远一眼,道:“让他把军中安顿好后。速速回京。”
    徐宏远犹豫道:“二哥,军中那一半的军粮不找到。十六这个时候回来,是不是不太稳当?”
    燕淙元赞许的点头道:“确实不太稳当,只是凡事大不过个孝字,天下人都看着呢。”
    两人默默的点了点头。
    燕浣元拿起手边的奏章,往前一送。
    徐宏远接了过来,见是刑部的奏章,正打算翻看一下,却听燕淙元道:“刑部奏章称苏家老四招供苏家暗中养了二百个死士,但那日围攻我的绝不止二百人,兵部最后清理出来二百六十五具黑衣人。”
    那日归程途中,兵马在一处山脚下安营扎寨,子夜时分,数百个身着黑衣的杀手,手持明晃晃的长剑,向他袭来,若不是众将士以命相护,他焉有命在?
    念及此,燕淙元眼神闪了闪道:“如果不是苏家老四说了谎,那就是追杀我的还有一拨子人。”
    两人面色一滞,沉声齐口道:“二哥。”
    燕淙元摆了摆手,示意两人都坐下,轻咳了两声,道:“我突然想到小寒与舅母从军中回来,一路被人追杀的事。当时小寒媳妇还说这事透着怪异。”
    “二哥的意思,是这两件事有着什么联系?”徐宏远悚然一惊道。
    燕淙元下意识的掏出怀里的玉扳指,来回把玩道:“百思不得其解,小寒,你暗中帮我查一下这事。”
    萧寒思道:“二哥,这事还得从苏家着手,先把死士的数目确定了,才好往下走。”
    燕浣元面色不豫道:“不急,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多与你媳妇商量商量,听听她的意思。”
    萧寒恭身称是。
    燕淙元缓缓的摸了摸鼻子,思虑道:“湖广一事,你们几个把家底都掏空了,这份情谊,二哥记在心里。自家兄弟,也不说客套话,算二哥欠你们的。”
    萧寒,徐宏远双双起身,抱拳道:“不敢当。”
    燕淙元满意的叹了口气,道:“小寒啊,二哥有个不请之请啊。”
    萧寒心里咯噔一下,想着昨晚夜里瑶瑶在他面前的报怨,面露苦色道:“二哥,只要不是厨娘的事,其他二哥只管开口。”
    燕淙元先是惊讶,随后转了几个心思,幽幽道:“我这还没开口呢。”
    萧寒苦笑道:“二哥,这个厨娘是欣瑶她从娘家带来的,调教了近两年,才有了如今的厨艺。她怀着身孕,也吃不惯旁人做的菜。”
    徐宏远忙接了话,笑道:“二哥,不如这样,回头让王府的厨师跟梅子学两招,实在不行,从怡园挑两个,我让莺归再调教调教。您看如何?”
    燕淙元见这两人这般神情,嘴角弯弯道:“罢了,也不必这样麻烦。回头想吃了,我直接上府里来。”
    ……
    萧寒暗暗松了口气。
    三月二十日,消失了近半月的靖王出现在朝堂上,同时,宫里传出皇帝病重,由靖王监国的消息。
    天顺二十七年,三月二十九日。山陵崩。
    举国同哀。
    平王跑死了六匹快马,终是在帝崩前赶到了皇宫。
    四月初九。新皇登基,国号永嘉。
    一切终是尘埃落定。
    半月后,怀孕六个月的蒋欣瑶午后在庭前散步,不知为何。突然晕厥过去,人事不醒。
    ……
    东院正厅里。
    黄花梨木的太师椅上,一左一右的两人皱着眉头看着交椅上一脸阴沉的男子,同时叹出口气。
    不多时,徐宏远一身单衣,满头是汗的从外头进来,还没来得及坐下,就道:“怎么好好的就晕过去了?”
    杜天翔挑眉道:“你怎么来了?刚升了户部侍郎,这会不在衙门里呆着。来凑什么热闹。”
    徐宏远也不理他,只管向老太爷询问侄女的情况。
    孙媳妇的亲叔叔,想瞒也瞒不住啊。萧亭如实的把欣瑶的病情说与徐宏远听。
    徐宏远听罢,惊出一身冷汗,呆呆的坐在交椅上,静默不语。半晌才怒道:“既然四个月的时候就诊出她的身子不适合怀双身子,会有性命危险,天翔。当时你怎么不跟我们说?”
    杜天翔偷偷看了眼老太爷,打了圈腹稿。斟酌道:“阿远,即便说了,也不抵什么用,四个月怀双身子,如果打胎的话,也是件极危险的事。我与外公商议不如暗中想些办法,看看能不能母子俱安。”
    徐宏远胸口一滞,说不出话来。
    一直没有出声的萧寒突然道:“办法想出来了?”
    杜天翔忙道:“我与外公打算等表嫂怀孕到近八个月的时候,把孩子生下来,这样,大人,小孩都能平安。”
    “有几成胜算?”
    杜天翔沉吟,避重就轻道:“四成。小寒,即便是一个正常的女子生产,一只脚也是踩在阎王殿的。”
    萧寒目色一暗,道:“她知道吗?”
    老太爷摇摇头后突又点了点头。
    杜天翔忙凑近了,挑眉道:“外公,您告诉她了?”
    老太爷摇摇头叹道:“她这般聪明的人,哪需要我告诉她。自个的身子哪里不对,想一想便明白。你这个表嫂看似柔弱,心性却极为坚强,愣是装着一声不吭。”
    “外公,为什么这么说?”
    老太爷面有不忍道:“你前些日子在宫里,许多事情不知道。按她的身子,在五个月的时候就应该出现眩晕,胸闷,四肢浮肿,呼吸不畅,昏厥的情形,偏她六个月了,才支撑不住,你道为何?”
    “为何?”徐宏远双眉紧锁道。
    “因为她除了喝我开的药外,还自己帮自己用饮食调理,每日里晒足一个时辰的太阳,腿肿成那样,天天扶着下人的手在园子里散步,一日都没歇过。以她的身子,翻个身都要喘上半天,他们夫妻俩天天睡一张床上,小寒到今日才知道她身子不好,可见她的忍耐。”老太爷抚须长叹道。
    “小寒,这事是祖父做得不对,是我要天翔瞒着你。祖父想着有五成的把握,总该要搏一搏。”
    萧寒强忍心绪,听完这一番话,冷冷的看了太师椅上的两人。
    杜天翔生平头一次见从小玩到大的兄弟用这样的眼神看他,心中一痛。
    他朝着萧寒冷笑道:“表哥,你也不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和外公没有哪一日,心里不在盘算这事。表嫂之所以会出现今日的危情,蒋家三小姐居功甚伟,蒋家的老太太也算是立下一功,如果不是老太太那一杖,引了旧疾,哪至于如今这般头痛?你有本事,怎么不去找她们算帐。”
    徐宏远见两人脸色不大对,忙打圆场道:“过去的事情,何必再说。想办法如何把这两个月熬过去,才是正经。”
    话音刚落,里屋传来一声惊呼:“大奶奶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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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回 我向你保证(二更)

卧房里,女子静静的躺在那里,散着发,露出巴掌大的小脸,眉尖微蹙着,呼吸轻轻浅浅,薄被下面高高隆起的肚子,显得是那样的突兀。
    萧寒眼中一热,差点落下泪来。
    怪不得前些日子瑶瑶与他商议,说如今怀了身子,睡眠极浅,他深更半夜回房,常常会把她吵醒,让他睡到书房去。
    偏那时他顾着外头的事,忙得脚不沾地,未及多想,便应了下来。原来只是为了瞒着他。
    萧寒走到床前,守着床边的四个丫鬟红着眼睛让出位置,萧寒坐在床沿,目光紧紧的盯着床上的人,一动不动。
    蒋欣瑶是被心口的一阵绞痛疼醒的,她急促的呼吸起来,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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