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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四小姐[封推]-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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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你这两天把密库里的石头标注,登记,造册,若这事福伯也知道,不防让他帮着,这样快些。我想看看,我们还有多少家底。若有一天小叔叔回来,也好交待不是。
  明日起让老师傅们开工,先把以前看家的活计做出来,不要快,但一定要精。徐家那些个老物件,你也整理整理,造个册子。眼下我只想到这么多。你放心,我既然答应了祖父,答应了你,就不会让你们失望。”
  蒋全见四小姐小小年纪,行事老练,思虑周全,不由心下大定。他激动的跪倒在地,不由分说的冲欣瑶磕了三个头。
  蒋欣瑶向着地下的蒋全,眼神飘渺。
  “此生此夜不长好,明月明年何处看……祖父啊,就算是报答您这五年来的养育大恩吧!”
  ……
  蒋欣瑶回到老宅已是鸡鸣时分,下人开始洒扫生火。
  冬梅见小姐回来,激动得一掀被子,直直的从床上跳下来。
  “小姐,你可回来了,奴婢提心吊胆了一个晚上,都快急死了。”
  欣瑶疲倦道:“好姐姐,快帮我脱了衣裳,困死我了,让我先睡会。”
  冬梅手脚麻利的替小姐解开衣裳:“小姐要不要洗漱一下,若来人怎么回话。”
  欣瑶想了想道:“就说我这几天累着了,体力不支病了。我这身子,不是从小就体弱多病吗。冬梅姐姐,你今日和李妈妈一道把我们的东西理一下。告诉福伯一声,祖父书房先锁起来,里头的东西等我走了,让他收起来,放个稳妥的地方,日后有机会,再慢慢送到蒋府。”
  冬梅一一点头应下。
  这一觉直睡到日头西下,欣瑶才慢慢醒转过来。
  莺归在外间塌上做针线,听到里头声响,忙进来服侍。
  欣瑶一看是她,倒不忙着起身,懒懒道:“莺归,我把你弟弟留给全爷了,这次他不跟着我们回去,你心里可有意见。”
  莺归扑通一声跪下:“小姐,我们姐弟的命都是小姐的,小姐说什么我们都照做。”
  蒋欣瑶最烦她动不动就跪,说过几次了,也不见改,皱眉道:“你也知道,全爷一直是祖父的帮手,打理祖父所有的事务,能力,眼界,经验都是有的。我让燕鸣跟着他,是想让他学些本事,将来也好帮我做事。”
  莺归一连磕三个响头,神色动容道:“谢谢小姐。小姐放心,我会让他好好学的。”
  “只要你不怪我让你们姐弟俩分开就好。快起来吧,地上凉着呢,当心冻了身子。”蒋欣瑶笑道。
  莺归红着眼睛侍候小姐起身。
  欣瑶喝了碗小米粥,见天色阴冷,在自己院子里走了几圈,听李妈妈细细讲了些前院的琐事,就回了房。
  ……
  寒夜阴森,北风渐起。
  老宅后花园新坟前,摆放着一色精致菜肴,瓜果点心。
  欣瑶一身素衣,跪在坟头,边流泪边笑道:“祖父,明日我就回去了,什么时候能来看您,我也不知道。我让莺归烧了几个新菜,您尝尝。放心,今儿个我不跟您抢,都是您的。”
  欣瑶抬头看了看天,凄惨一笑。
  “祖父,您大概猜出我的来历了,不然也不会说出‘若言琴上有琴声,放在匣中何不鸣?若言声在指头上,何不于君指上听’这样的禅语。孙女我红尘中人,哪耐烦听这些,跟您说实话,我确实从他世而来。
  您也别问我从哪里来,总之是一言难尽。世间万物,本乎阴阳。阴中有阳,阳中有阴,梦中有醒,醒中有梦,周庄梦蝶,蝶梦庄周。说不定,您便往我那世去了!如果见着我那世的父母,替我去瞧瞧他们,也算是了了我心中的一桩大事。
  您这一辈子,要我说些什么好呢?祖父啊,我觉得感情这东西,五分就够了,得留一半给自个。您这满满的都给了别人,不苦您苦谁去。唉!怪来怪去,还是怪您长得太好,被人惦记上了。回头可得长些记性,别说是上元灯节,就是上元金子节,都要老老实实窝在房里,千万别四处走动,省得惹出祸事来!
  您交待的事,我会尽力的,成不成,只看天意。您在下面,有粥吃粥,有饭吃饭,千万别苦着自个。见着仇人,也别寻事,势单力薄的,先忍着。等孙女我找着帮手,再下来帮您报仇雪恨。
  孙女不习惯讲些深情的话,显得我们祖孙感情有多好似的。你抢了我多少吃的,骂了我多少句‘竖子可恶’,我可都还记着呢。等咱们见了面,再好好算算。暂时先委曲您冷清些时日,早早晚晚,我们这些人,一个个都下来陪您。
  往后啊,由福伯陪着您。他胆子小,您别吓着他。我胆子更小,您也别来找我。行了,今儿就到这里吧,扰您睡觉了。”
  蒋欣瑶揉了揉双腿站起来,默默地流了会眼泪。
  蒋福远远的打着灯笼寻过来,在园子门口见冬梅一边跺脚一边搓手,忙朝冬梅点头示了示意,迅速的走到四小姐身侧。
  欣瑶听得动静,转过身,见是蒋福,微微诧异。
  “福伯,这些日子你都忙得脚不沾地,何苦再走这一趟?”
  蒋福弓着身,叹了口气。
  “小姐要走了,老奴舍不得,过来陪小姐说说话。”
  蒋欣瑶展颜一笑,笑嫣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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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回 回府
更新时间2014…6…29 12:14:27  字数:3476

 头七刚过,蒋家浩浩荡荡十几辆马车,驶离青阳镇,扬起一片尘土。晌午时分,马车到达蒋府门口。众人身心俱乏,换上软轿,各自回房不谈。
  欣瑶坐了半天的马车,颠得腰酸背疼,她软软的伏在轿中,掀起轿帘一角,走马观花似的一眼带过。
  冬梅随轿而行。她见小姐好奇,不由细细的为小姐介绍这蒋府的布局。
  苏州蒋府占地极大,分东园,西园。是典型的江南园林建筑。亭台楼阁水榭,曲径通幽,青瓦白墙,布局新颖雅致,倒是个好居处。
  一路瞧来,欣瑶也只有兴叹其美的份。
  冬梅在小姐耳边轻轻道:“刚刚二太太吩咐了,小姐住西园的听风轩。院子不大,胜在清幽,下人们都收拾好了。三爷住在暮雨轩,就离这不远。”
  欣瑶淡笑道:“母亲的安排定是好的,等院里收拾好了,便去母亲那走走。”
  冬梅笑道:“那是自然。”
  入了垂花门,不多时,轿子停在听风轩门口。冬梅亲自上前扶四小姐。
  欣瑶站定,细细打量她日后的居处。新居与老宅的布局相差无己,约有六七间房屋。院中遍种花草,芭蕉犹多。院中一角几块奇石,一池清潭,几株翠竹掩映其中,令人顿觉雅致。
  院子中央,李妈妈等一干人正忙着收拾东西。这次回府,欣瑶把六个丫鬟一并带了回来。
  冬梅扶着小姐进了卧房,打水净面。
  欣瑶环顾四周,微微摇头。
  母亲到底是用了心的。只这……也太奢华了些,万一给老太太看到,岂不是又生口舌?
  原来顾玉珍五年多没见到女儿,心中愧疚,好不容易有了这次表现的机会,自然想讨女儿欢心。不求最好,只求更好,哪里还顾得上别人说什么?
  欣瑶见院里忙乱,刚想着去园子里转转,便有丫鬟来回,二太太来了。欣瑶忙起身相迎。
  顾玉珍见俏生生站立的女儿,一把搂在怀里,心啊肝啊的哭起来。蒋元晨在边上偷偷抹泪。
  一股幽幽的体香扑鼻而来,欣瑶伏在母亲怀中,感受到她的悲痛,不知为何觉着心酸,眼泪叭叭的掉下来。
  顾氏见女儿落泪,心都揉碎了。这个被她一丢就是五年的女儿,心里怕是恨着她的。念及此,泪越发的簌簌而下。
  冬梅红着眼睛,上前劝慰道:“二太太,以后的日子长着呢,小姐这些天没有休息好,伤心不得,快快进屋吧,这风口上,着了凉可不好。”
  顾氏忙搀着女儿进了屋,摸摸小手,还算暖和,才略略定心。
  蒋欣瑶这几年有意识的散步锻炼,加上饮食调理得当,早已不是当年羸弱不堪的样子。因祖父病逝,清减了几分,看上去有些弱不禁风。
  顾氏不明就里,细细打量女儿身形,心里便开始盘算该如何替女儿进补。
  蒋元晨这些年习武,读书很有长进。母子俩独处时,顾氏常常念叨起女儿的往事,因此蒋元晨对欣瑶的身子知之甚清。如今一见欣瑶弱骨纤形,梨花带雨的样子,强烈的激起了作为男子该有的保护**,暗暗下决心,再不让姐姐受苦。
  欣瑶自是不知道母亲、弟弟暗藏的一番心思,当下拉着母亲坐下,自己退后几步。冬梅就势递来跪垫,欣瑶实实在在的朝上首磕了三个头,微笑道:“多年未给母亲请安,今日方全了女儿的心思。”
  顾氏一听,又喜又忧,落下泪来,忙扶起女儿。
  当初女儿伤了脑袋,痴痴傻傻,口不能言。看了多少太夫,吃了多少苦药,总不见效,顾氏为此,没少掉眼泪。两年前女儿来信说能讲话了,顾氏还犹自不信,如今听得她莺声燕语,自是一番感叹
  欣瑶接过冬梅递来的茶,双手奉上,轻轻往前一送,柔声道:“母亲喝口茶润润嗓吧。”
  顾氏接过茶盏,放在一旁,泣道:“我的儿,不用忙活,母亲就是想看看你。这些年,只苦了你了。是母亲对不起住你。”
  欣瑶拿起帕子帮顾氏拭泪,笑道:“母亲这话,说得可不对。我在青阳镇,吃的好,睡得好,逍遥自在的紧。祖父对我宠爱之极,哪里是吃苦,分明是享福去了。”
  蒋欣瑶这话倒也实诚。她一向认为高门大户哪比得上乡村田居来得自由自在。且不说左一个规矩,右一个规矩让人喘不过气来,单说这复杂的人际关系,就让她厌烦无比。
  这话听在顾氏耳中,只道是女儿安抚之意,抚了抚女儿的脸,刚想开口,只听蒋元晨郑重其事道:“母亲,以后儿子照顾姐姐,定不会让人欺了去。”
  蒋欣瑶笑着摸摸弟弟的头。这家伙的个子都快赶上她了。笑道:“好弟弟,姐姐谢谢你。”
  蒋元晨抬了抬下巴:“姐姐,照顾你,是我应当的”
  蒋欣瑶心下安慰,正欲调侃几句,却听院子里有丫鬟报二老爷来了,忙看了顾氏一眼。
  顾氏优雅的起身,却并未迎上去。
  欣瑶心下称奇,微微低首。
  蒋宏生大步流星走进来,见人齐全,便笑道:“你们母子二人来看瑶儿,也不叫上我一道,该罚。”
  蒋欣瑶上前给父亲磕头请安,奉上茶,嗔道:“父亲说笑了,该是女儿前去给父亲请安,哪有父亲来看望女儿的道理,父亲偏疼我了。”
  她对这个便宜父亲接触甚少,因着周姨娘的原故,自然无甚好感,说话间无意识的带着客套。
  蒋宏生心中大惊,当初送她走时,还是个口不能言的羸弱小孩。五年未见,不仅出落得好,且言谈举止落落大方,举手投足间,让人赏心悦目,颇有她祖父之风。
  蒋宏生深深的看了女儿一眼,意味深长道:“这几年,你母亲常忧心于你,现在看来,你祖父把你教养得甚好,甚好啊。”
  蒋欣瑶见他提及祖父,心生怀念,伤感道:“祖父对我很好,教我读书,写字,知礼,可谓用心良苦。”
  想起二人相处的点滴,欣瑶红了眼眶。
  “生活上也是极照顾女儿,吃穿用度,无一不是好的,女儿心中感激。子欲孝而亲不在,女儿只叹祖父去得太早。”
  蒋宏生心下哀伤,虽说父子感情不深,到底是血脉相连,又闻父亲如此对待欣瑶,更是心中愧疚。
  他在扬州为官,一年只回家两三回,每次求见父亲,父亲总是称病不见,还一度以为父亲恨他。现在看来,必是心中早已明了,方才如此行径。当下对欣瑶道:“瑶儿纯孝,让为父汗颜那!”
  “父亲不必自责,女儿在祖父跟前这些年,便是为父亲尽了孝道。”欣瑶探究的目光,不深不浅的落在父亲身上。
  顾氏听罢,心中对仙逝的公公深怀感激。女儿进退有度,行礼奉茶,一言一行让人找不出错处来,只怕是老太爷专门找人教导过了。
  蒋元晨见气氛陡然转悲,极有眼色的打趣道:‘父亲,你一来,眼中只有姐姐。”
  蒋宏生笑道:“你这孩子,怎么吃起你姐姐的醋来?”
  蒋元晨嘟着小嘴:“母亲见了姐姐,眼中没了我,父亲一来眼中更是没了我,可见我是个多余的。”
  一句话把房中三人都逗笑了。
  蒋宏生见顾氏难得露出这般笑容,心中一动,眼中便有了些许光彩。刚想说些什么,又不知如何说,只得端起茶杯,掩饰眼中的深意。
  蒋欣瑶不动声色的把一切看在眼里,伸手捏一捏弟弟肥嘟嘟的脸蛋,笑着说:“你这小气鬼,还说要照顾我,看看,没几下便露出正形了。”
  蒋元晨也不说话,只冲着欣瑶嘿嘿傻笑。
  顾氏忍不住,玉手轻点儿子额头,嗔骂几句。
  四人说了会话,便有管家来回事,顾氏无奈,只得前去。
  父子二人见欣瑶略有疲色,相携而出。
  蒋欣瑶见人走远,方才松懈下来,歪在贵妃塌上,心下回味着刚刚双亲之间的微妙关系,长长的叹出口气!
  ……
  冬梅进屋,把火盆挪近些,拿了张薄毯给小姐盖上,悄悄带上门,让莺归守着。
  冬梅跟李妈妈说一声,往秋水院走去。
  秋水院还是几年前的样子,冬梅一路走来,觉得熟悉无比。忽然听得有人喊她,回头一看,不禁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你,这是打哪儿来啊?”
  来人正是二太太房里的大丫鬟夏荷。
  夏荷今年十五,比冬梅小上几岁,是顾氏从娘家带过来的陪嫁丫鬟。五年前,冬梅被二太太派去服侍四小姐,夏荷便顶了冬梅的差事。这两人自小一块长大,又同在太太身边侍候,情份不比寻常。
  夏荷上前手把手,仔细打量着冬梅。只见她上着鹅黄色小棉袄,下系着云纹百褶裙,头上一把乌油油的青丝挽成个家常的发髻,只簪了两个薄银点翠镶米珠花钿,妆容简单,面容秀丽,并未沾染半分乡下的土气。
  夏荷心下一喜,便打趣道:“冬梅姐姐,几年未见,越发好看了。”
  冬梅啐道:“你这小蹄子,怎的打趣起我来了?五年不见,我可想你想得紧。”
  夏荷笑道:“你想我想得紧,又怎知我想你也想得紧?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是把你盼回来了。”
  两人久未见面,正有一肚子话要说,却见四周丫鬟,婆子来来往往的,也没个停歇,只得强自按捺住。
  冬梅扫了四周一眼,手微微朝归云堂方向指了指,低声道:“这些年府里可还好?”
  夏荷会意,凑上前轻声道:“自二老爷去了扬州,府里清静许多。东园那头还算省心,只几个姨娘闹得有些不像样。老太太一直养着病,时好时坏的,也不常露面。如今府里外头的事都是大老爷管着,里头的事则是二太太说了算。”
  夏荷轻轻一顿,压低了声道:“不过老太太隔三差五的,总会问上一问。”随即又扬声道:“冬梅姐姐这些年在老宅可好?”
  冬梅扬了扬眉,心下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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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回 家宴
更新时间2014…6…30 12:11:29  字数:3687

 上回书说到夏荷问起冬梅在老宅的生活,冬梅笑道:“四小姐性子温和,对下人也好。老宅人少,活计也轻,很是快活,只是想念二太太和你们几个。如今回来了,可得好好香亲香亲。”
  夏荷道:“自是有一肚子话跟你说呢,等得空了,咱们几个姐妹也聚聚。今儿就不陪你了,二老爷带回来个姨娘,听说是在扬州纳的,二太太让我去瞧瞧可短了什么。”
  冬梅想起隐在二老爷身后的那道倩影,脸色便有些不大好看,叹道:“哎,只怕西园以后就热闹了呢!二太太那头……”
  夏荷轻轻捏了捏冬梅的手,笑道:“冬梅姐姐,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太太的为人,心里边除了那两个小的,有过谁?你啊,只管把心放回肚子里。我先去了,回头再找你。”
  冬梅摆摆手道:“快去吧,我正好找二太太说话!”
  ……
  顾玉珍听完管家回事,方把冬梅唤到身边说话。主仆两个充分的诉说了别后的想念,淌了一会子眼泪,才扯上正题。
  冬梅把小姐这些年来的衣食住行挑着说了些紧要的,再详详细细的把小姐如何能开口说话,故去的老太爷又是如何先冷后热等等,一一道了个干净。
  顾玉珍听得泪水涟涟道:“辛苦你了!瑶儿身边,多亏有你在。放心,我定会给你个好前程。”
  冬梅忙跪下磕头称谢。
  顾氏亲自扶起,又问道:“如今瑶儿跟前还有几个得用的丫鬟?规矩学得如何?”
  冬梅想了想道:“二太太,回老宅后买了六个,这些年看着,都是好的。莺归是小姐自己买的,跟了我五年,是个得用的。”
  顾氏心思微转道:“府里如今又改了规矩,每个小姐身边四个一等,四个二等。跟小姐说,按着府里的规矩,让她自己选两个贴心的升一等,其余的都按二等丫鬟拿月钱。”
  冬梅奇道:“怎的又变了?”
  顾氏冷笑道:“前两年京中来人,说起过侯府小姐的排场。老太太说蒋府也算是官宦人家,不能给人小瞧了去,特意吩咐府里每个姑娘身边再添两个一等。”
  冬梅低首敛了神色,心中早已一片清明。二太太早早的让小姐自个挑了称心的大丫鬟摆在身边,是防着老太太的手伸得太长。
  如此看来……
  顾氏拢了拢手上的玉镯,微微扬眉。以这个丫鬟的聪明,必能体会了她的一番苦心。
  顾氏话峰一转又道:“这些年,你和李妈妈照顾小姐劳苦功高,月钱双倍。这一份是我私下给的,只别伸张。回去告诉那几个小的,这里不比老宅,用心当差,别给小姐惹祸。瑶儿的听风轩我只交给你了。你须得替我看仔细了!”
  冬梅暗暗揣摩二太太这话里的深意,当下心头一惊。
  “冬梅啊,这两个孩子都是我的命,再要出点事,我就活不成了。”
  冬梅忙正色道:“太太放心吧,今时不同往日,四小姐聪明着呢。”
  顾氏满意的掖了掖眼角,说了几句贴心的话,方才放冬梅回去。
  ……
  傍晚时分,老太太房里的丫鬟来传饭。蒋欣珊早早的打扮得当,带着大丫鬟玲珑在老太太面前逗笑。
  蒋欣珊年长蒋欣瑶几个月,排行第三,府里称呼三小姐。她这个年岁,正是刚刚脱了婴儿肥,抽条长个的时候,举手投足间便有了几分少女的韵致。这些年因着父亲的关系,在扬州城官太太,官小姐当中,活得如鱼得水,更是平添了几分气度。
  只见她细挑身材,容长脸儿,朱唇粉面,一身大红色撒花袄,真真有些含苞待放的味道。总而言之,蒋欣珊的容貌充分印证了四小姐的一句经典名言,那就是歹竹出好笋!
  蒋欣珊是个聪明人。她打小就知道,蒋家真正倚仗的不是蒋宏建,蒋宏生兄弟俩,也不是刚刚去逝的蒋振,而是眼前这位手持佛珠,眼睛半阖的老太太。
  认清了谁是这府里的一把手,仅仅六七岁上下的蒋三小姐便弓开满月,箭去流星,只把老太太哄得那叫一个舒坦。因此在蒋府,老太太除了三个孙子外,独宠蒋欣珊一人。虽说这其中也有老太太爱屋及乌的缘故,然更多的是因为蒋欣珊面甜嘴甜,能把老太太哄得高兴。
  一把手高兴了,好处是显而易见的。府里四个小姐,除了出嫁的大小姐外,就数她蒋三小姐的吃穿用度最为奢华。且老太太塌前的那个位置,也只有她蒋三小姐才能坐得安稳。
  等欣瑶进门时,大房,二房的女眷们已集聚一堂。一屋子太太,小姐,丫鬟,仆妇,莺莺语语,让她觉得瞬间有几千只鸭子在耳边恬噪。
  见人齐全,顾玉珍引着众人入席。作为媳妇,她自然站在老太太身后服侍。
  欣瑶见周姨娘目中无人,大大咧咧的端坐在桌上,不由眉头微皱。她立在母亲身后,并未入席。
  周氏耳聪目明。她淡淡的扫了欣瑶一眼,笑道:“今日难得一家人齐聚,无须立什么规矩,都坐下好好吃顿团圆饭罢。”
  陈氏咬牙暗道,老太太您若再不说这句话,我这张脸臊都要臊死了。堂堂蒋府大房,二房太太站着侍候婆婆吃饭,一个小小的姨娘却堂而皇之坐在饭桌上,这是哪门子规矩?便是小户人家,也没有这样的先例。
  陈氏冷笑着朝周姨娘白了几眼,腰身一扭便拉着媳妇沈氏入了席。
  沈氏全名沈英,苏州知府沈家嫡出的小姐,一身湘色锦缎压桃花边褙子更显得眉如翠竹,齿如含贝。
  欣瑶频频侧目。到底是美人啊,看着就赏心悦目。
  周姨娘得意的坐在女儿边上,屁股未挪分毫。当家太太又怎么样?哼,老太太发话了,谁敢放个屁?
  蒋欣瑶环视一圈,先扶母亲坐下,随后依着母亲而坐。
  蒋欣珊见状,冲周氏撒娇道:“祖母,这四妹妹怎的坐在我上首,难道她不知道长幼有序吗?倒底是在乡下住了几年,这规矩可见是生疏了。
  老太太刚要说话,只听蒋欣瑶扑哧一声笑道:“三姐姐说笑了,祖父曾教导我说,长幼有序没错,还得尊着嫡庶有别,万不可乱了规矩。”
  蒋欣珊在扬州城一向以嫡小姐自居,本想给哑巴来个下马威,不想反被将了一军,脸色便有些难看。
  她刚想开口回敬几句,坐在对面的蒋欣瑜抢先道:“四妹妹说得有理,大姐姐在家时就常说过,大户人家最最紧要的就是不能乱了规矩,这规矩一乱,那便是乱家的根本。”
  欣瑶心中对大房两个姐妹花,好感度直线飙升,只差没有拿面小旗子,在一旁喊加油!
  大奶奶沈英目光看向老太太,忙岔话道:“我刚刚作新嫁娘的时候,琼儿妹妹还待字闺中,讲过的话尤在耳边。如今她已做了母亲,几年未见,倒是想念的紧。”
  提及自己的亲生女儿,陈氏笑成了一朵花:“难为你这做嫂嫂的,还念着她。”
  言毕,陈氏冲着周姨娘冷哼一声,转过脸对庶女笑嗔道:“你这孩子,怎么你姐姐的话,就当成圣旨了呢?若哪天,你也这般听我的话,就阿弥陀佛了。”
  蒋欣瑜娇笑道:“母亲总是笑话我,我可不依。”
  几个女人你一句,我一句,一时间热闹非凡。
  蒋欣瑶乐得看戏,笑眯眯地支着脑袋,一副聚精会神,洗耳恭听的样子。
  周姨娘心里炸了锅。好啊,合着我几年不在府里,你们大房二房相处甚欢啊。
  周氏目光扫到侄女的脸上,当即立断道:“行了,吃饭,今儿这鱼看着新鲜,钱嬷嬷,着人给前院送些去。”
  古人讲究男女七岁不同席,蒋府的五个男人便在前院另起一桌。
  周姨娘闻言,只得忿忿的撇了撇嘴,强按下心头的怒气。
  钱嬷嬷见状,笑道:“老太太可别惦记几位爷,这菜啊,都齐全着呢。老太太您多用些,这些天在老宅,吃不好睡不香的,可清减了不少!”
  顾氏笑道:“母亲辛苦,这冬笋瞧着倒是新鲜,母亲多用些。”说完,拿起公筷,起身给老太太布菜。
  周姨娘心中鄙视,你顾氏不是一向清高的吗?怎么几年没见,也学会了这套。一个没忍住,便酸酸道:“哟,这二太太几年未见,变了不少啊。”
  周姨娘话音刚落,陈氏的脸就沉了下来,冷冷道:“老太太,我嫁到蒋家十几年,今日才知道一个姨娘如今也可以跟当家主母大呼小叫,这府里还有没有规矩!”
  “姨娘”二字从陈氏的红唇中轻轻吐出,周姨娘如何还能忍住,尖声道:“大太太,姑母的规矩便是这府里的规矩!”
  周雨睛只觉得头疼无比,她原想着难得一家齐全,也不拘着什么,坐在一处热热闹闹吃个饭才好。没想到,饭还没吃,气倒气饱了,当即把筷子重重的往桌上一搁,脸阴沉下脸来。
  众人见状,再不敢言语。
  钱嬷嬷低首在老太太耳边讲了几句好话,老太太阴沉的脸这才稍稍缓一些。
  陈氏落了下乘,讪讪的转过脸,让身后的侍女斟了杯酒,气鼓鼓的一饮而尽,
  顾氏含笑替她夹了一筷子鱼肉,柔声道:“大嫂,且先用些菜,空着肚子喝酒,伤胃。”说罢,顾氏朝沈氏递了个眼色。
  沈英见状,殷勤的替婆婆盛了碗鸡汤。蒋欣瑜也夹了一筷子菜,送到嫡母的碗里。
  陈氏一双妙眼狠狠的朝周姨娘剜了两眼,心里的气才算和顺了些。
  周姨娘不甘示弱的回看过去,眼中全是不屑。
  一声干咳,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蒋欣瑶正看到精彩处,嘎然而止,当下一副意犹未尽的神态。大伯母啊大伯母,您这一招火力是够了,却忘了对手是开了外挂的,属于金枪不倒之身啊。
  蒋欣瑶暗暗叹了口气,抬眼正看到二姐欣愉投来的眼神,四目相对,会心一笑。蒋欣瑶慢慢的垂下了眼帘。
  蒋欣珊完全没有身为罪魁祸首的自觉性,只负责煽风点火,不负责清扫战场。她优雅的举起一筷子牛肉,轻轻送入嘴边,慢慢的嚼着,神情高贵得如同一位公主。
  顾氏看了眼蒋欣珊,眼中闪过一丝忧色。什么时候这个张扬的庶女也聪明起来了。
  陈氏同样好奇的看了一眼,复又低下头吃饭。
  蒋欣瑶看着一桌佳肴,食欲大动,也不管桌上气氛如何诡异,吃得津津有味,并一连添了两碗饭。
  周姨娘见状,脸上的讥笑之色渐起。到底是乡下来的人,没见过世面,一副穷酸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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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回 家事
更新时间2014…7…1 12:10:35  字数:3342

 欣瑶回蒋府的头一个家宴,如同一场高手间的比武,那叫一个剑光四射。
  饭毕,门外丫鬟来报说两位老爷携三位爷过来给老太太请安。
  老太太忙请人进来,嘱咐下人沏了热茶,再往火盆子里添些银霜碳。
  蒋元晨一进屋就看到母亲姐组坐在一处,含笑望着他,觉得心中温暖。他上前给老太太请了安,便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
  老太太见一屋子人满满当当挤在她跟前嘘寒问暖,不由心生骄傲。心道你徐锦心再美貌,再得老爷宠爱又如何?哼,还不是做了孤魂野鬼。这辈子,我别的比不上你,就儿孙满堂这一点,比你强。
  众人陪笑着说了会话,见时辰不早,老太太脸有疲色,便齐齐告退,各自回院。
  出了归云堂,周姨娘亦步亦趋的紧跟在自家男人后面。蒋宏生察觉,顿足回首,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今日我与太太有些事情要商议,你先回房歇着吧!”
  周姨娘双目微红,挺了挺胸,上前一步,轻轻柔柔的叫了一声:“爷!”
  未料到蒋宏生视而不见,大步流星而去。周姨娘银牙紧咬,手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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