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公主症-第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这教人如何是好。
  白遇玖有一副好身材。这是祁洛在他身边多年却从未发现,也是这夜唯一的收获。
  衣衫笼罩下的病美男,本体竟是个如此结实的场面,着实令人惊喜。
  次日
  “您不知道?侯爷当年可是习武之人,习武之人飞檐走壁,有几个体弱或体胖的?”提起白遇玖,白袂得瑟又骄傲。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祁洛轻咳一声,心虚地套话:“那为何如今侯爷从不练习武功,就不怕久了不用退步么。”
  说起此事,白袂顿时变成一条被霜打过的茄子,垂头丧气道:“听说是为了救人,经脉受损,从此莫说习武,便是比平常人的身体也差了好几倍。也不晓得是哪个挨千刀的,让侯爷这样不顾性命去救。”见她一阵猛咳,满脸疑惑:“洛洛公子,你怎么啦?”
  祁洛摆手说:“没事没事,这茶味儿太浓,一不留神呛着了。”
  “茶壶没水了,我去给您添点。”白袂揭开茶壶盖,突然停下脚步,奇道:“怎么没放茶叶?”闻了闻:“是糖水。”
  祁洛想起白遇玖前几日跟她开玩笑,说她喝的是清水,此时再看茶壶里的红糖水,加上二夫人说,她幼时沾染他衣衫上的毒,也留下了后遗症,所有的疑点与巧合一下得到了证实。
  原来,他早知她也没有味觉,任由她胡编乱造罢了。
  白袂突然安静下来,目光带着审视,“洛洛公子,看您的表情,是没尝出来吧?”
  祁洛面露尴尬之色,一时之间无言以对。
  “您就别找借口忽悠我了,前一阵侯爷常与你共饮同一壶水,刘先生说过侯爷服药期间尽量免茶,以防影响药效,所以您这茶壶里的也都是清水,其实,您这些日子压根就没有发觉。”
  祁洛干笑,冲他眨眨眼:“好聪明,都被你发现了呢。”
  白袂撅嘴,略有些生气地看了看她,捧茶壶走到门口,不甘心地回头,闷声道:“我早觉得您可能就是公主,只是不愿相信罢了。”
  她可以理解白袂得知真相后对她的态度,毕竟,要不是为了救她,白遇玖的身子也不至变成现在这般羸弱,却不愿瞒着他。
  “用过早饭了么?”正想着,白遇玖已经走进屋里,见她手中捧着茶杯,面色还十分的尴尬,不必过问也已是了然于胸,安慰她道:“白袂从小跟在我身边,对我袒护一些,他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经昨夜那一茬,她哪里还能以平常心面对他,全然没有听清他在说些什么,目光四下游离,道:“贼兄约我午后湖边见,我……去准备一下。”
  “洛洛。”白遇玖叫住她,“你是在逃避么?”见她低垂着头,话锋一转:“往后,你还是穿回女装罢。”
  她一下子清醒过来,抬首将他望着:“侯爷这是何意?”
作者有话要说:  侯爷:洛洛,你还是穿回女装罢。
祁洛:为什么呀?我觉得酱紫很有个性哎!
米砸:你胸辣么大,万一下垂了肿么办??
祁洛:滚滚滚!

  ☆、第 20 章

  他说:“洛洛,你尽管随自己的心,剩下的事情,我自会处理妥当。”
  白遇玖没有言明,点到为止,她却费了好一些心神。
  待他专用的马车走远,她才恍然惊觉,他是打算将事情真相告诉皇帝,赶在简相父女以此为筹码要挟他之前。白遇玖何等的聪明,即便是犯糊涂也笼统不过几桩和她对手的小事情,这样睿智的人又怎肯任人摆布,更何况,这乃是终身的大事。
  二夫人一向精明,这回也输在了不防隔墙有耳之上,让这天大的秘密被简逑听了去。
  祁洛站在湖边的杨柳树下,这是她常来的地方,同一片草地,同样的蓝天白云绿湖水,今日看上去却有别种风情,教人伤情。
  贼兄披了一身粗糙的草皮衣裳,蓬头垢面,头上还插着几根枯草,远远看上去跟个草靶子一样,分明是个伤感的形态,却因这身装备平添几分喜感。她心情复杂地望了望天,明知不合时宜,仍是忍不住开了口:“贼兄,不是我说你,你说你这人,怎么一点儿也不讲究?”
  莫羽因她的开场白怔了一怔,而后勉强地笑笑,叹息一声,头顶的枯草便跟着晃了一晃,只听他自怨自艾道:“事到如今这般田地,还瞎讲究什么。”情绪看上去不甚乐观,八成是知道了莫王爷的事情,也是因此才会避开白遇玖约她独自前来。
  “没想到我一向尊敬的父王会是……会是忤逆谋反的贼子!”果不其然,下一刻他便仰头痛诉:“我能怎样?”痛心疾首时又定定望着她,一派认真地问:“钻洞妹妹,你会相信我么?你信我,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没有这样的身世,没有这样的爹,这些事情我当真是毫不知情!”
  她愣了一愣,倒不是被他问住,实在是莫羽这一番情急之下的话有待考究。不答反问:“忤逆,谋反?”听他这用词,莫王爷不仅是要致她于死地,致白遇玖于死地,最终的目标还是他效忠的人。除了西楚的皇帝,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莫王爷,效忠之人还能有谁?
  莫羽误以为她避开话题,伤心之余抹一把脸上的辛酸泪,一边抽泣着,一边断断续续继续痛骂:“连我都差点成了助纣为虐的贼子,现在连你也不信我了,这世上怎会有如此丧尽天良的爹!”
  听他用“贼子”形容自己,她才猛然想起一事,狐疑道:“莫非,三年前的那个晚上,是莫王爷指使你到侯府偷的玉壶?”
  莫羽蹲在地上,抱头骂骂咧咧好一阵,听她问话,老老实实地回答:“是父王让我那么干的。本以为得手了,回去可以讨一份封赏,谁知,谁知半夜竟还惊动了侯爷,最后关头被他给拦住了去路,拿回了玉壶。”
  那晚的场景原是这样子的,她还一直十分的纳闷,白遇玖怎会联合外人盗窃自家的东西,本以为他与二夫人不合才出此下策,后来发觉他与二夫人如同亲生母子,也就逐渐地将这事淡忘了。
  恍然大悟:“所以,二夫人那玉壶另有玄机?”
  莫羽一把鼻涕一把泪,对她的问题尚存一丝莫名,却也不避答,不确定道:“听父王说,侯府的秘密就藏在二夫人的玉壶之中,那小小一个玉壶能藏下什么秘密,我倒不信,便就……便就答应配合父王的手下,干了那贼人的勾当。”
  祁洛了然,抿唇一笑,上前拍了拍莫羽的肩,以赞赏的口吻道:“我最欣赏贼兄这耿直的秉性。”莫王爷老奸巨猾,表面功夫做得冠冕堂皇,怎地就生出这么个一根筋的儿子来了。三年前她曾好奇地晃了晃,那玉壶分明是两面夹层,一看就不是普通的壶,没有莫王爷想要的东西,他又怎会利用亲生儿子来和白遇玖打这亲情牌,这些事情贼兄竟丝毫没有发觉。
  “钻洞妹妹……”莫羽还想说什么,被她抬手截断了话,安抚道:“你肯为我不顾性命,我又怎会怀疑,瞧你这一身的草,还不赶紧回家收拾收拾。”
  听她说不会迁怒于他,莫羽这才回魂,注意到自己拾荒者一般的外观,尴尬地笑了两声,搓手不好意思地说:“那我先回去打扮打扮,晚些时候再到侯府向侯爷请罪。”言罢在怀里掏啊掏,好一会儿总算掏出个棉布袋来,眉开眼笑地递到她面前:“这个百宝袋送给你。”
  “百宝袋?”祁洛抖平被叠得整整齐齐的袋子,打开发觉里头镀有一层不知名的膜,袋子封口用金丝线绣着一行小字——“钻洞妹妹专属,偷袋全家死光光”。
  “这是我父王托人从波斯带回来的,叫,叫保温囊,乃是行走江湖必备包,我瞧着这大小装荷叶鸡最合适不过,就给你偷来啦!”介绍完袋子的用途,又满怀期待地问:“怎么样,你喜不喜欢?”
  这包要真有保温的奇效,送给她也算是物尽其用。看他一番盛情,连小字都差人绣好,她若不收,这厮定又要哭嚷一番,便欣然接受了。收好袋子,打趣道:“请罪可免,别忘带上一壶甜酒酿来。”王府的甜酒酿做出来的酒酿丸子色泽莹润,看上去就让人食欲大增。
  贼兄见她爽快地收了赠礼,欣喜不已,乐得跑远。
  “都这个时候了,殿下还想着吃的,好兴致。”慕容玄从老地方跳下来,稳稳当当地落在她跟前。
  她稍微惊了一下,语气轻松:“民与食为天,不吃饱哪有力气对付坏人。”
  慕容玄抱剑看着她,饶有兴致道:“殿下说错了,是对付情敌。”
  祁洛不置可否,端详面前的妖娆少年片刻:“你好像什么都知道。”
  慕容玄挑眉看着她:“相府的四小姐爱慕侯爷多年,这算个什么秘密?”
  他说的没错,就简逑那倒追的架势,全京城怕是都晓得这桩光荣事了。奇道:“两次偶遇,莫非慕容公子也喜欢这里的美景?”
  “不是偶遇,我在这里等殿下。”
  “等我?”
  慕容玄一手挡在额上,仰头望了望日头,像是在估算时辰,垂首道:“侯爷此时,应已出宫门,正在返程路上。”
  他在跟踪白遇玖。她顿觉不妙,心生一丝担忧,不解地问:“有人雇你对他下手?”
  慕容玄摇头否认,勾唇笑道:“殿下是在担心他?”见她不说话,不再追问,侧目望着波光粼粼的绿湖,突然道:“他没有味觉的事情,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否则,当年夜探莫王府的罪名一旦落实,以西楚皇帝和莫王爷的手足关系,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更何况……”他收起了笑,眼底的冷冽便更为突出,只听他沉声道:“如今的楚元两国已然交恶,殿下的身世必然被人说道,成为侯爷日后的把柄。”
  祁洛震惊非常,两国之间分明立有和平共处五项原则,怎会一夜之间成了敌对?皱了皱眉头,这慕容玄到底何许人也,连白遇玖都还没收到消息,他便预料了先机。
  慕容玄一眼看穿她的心思,“殿下不必好奇我为何知道这些机密,只需记住,慕容玄也是元朝人士,不会害你方可。”
  见他说完就要走,祁洛忙叫住他:“那你能告诉我,侯爷将我的身份告知皇上以后,会否被怀疑他对西楚的忠诚?”
  慕容玄妖冶地笑:“殿下如此聪慧,心中早已有数,又何须多问。”
  拉家常时白袂曾说过,西楚皇帝年纪越大疑心越重,现如今除了莫王爷,他谁也不信,侯爷如此深得厚爱,全因他是不可多得的军事人才,如今烽烟四起,不便对他发威罢了。但若知道他与敌国公主私交甚好,后果可想而知。
  慕容玄好心提醒:“侯爷才刚一入宫,元朝就成了西楚的敌对,如此毫无缝隙的巧合,殿下自己掂量。”
  祁洛反应极快:“你的意思是,侯府中有细作?”
  慕容玄闭口不答,只邪笑着道:“殿下自己掂量。”说完便不见了踪迹。
  祁洛哀叹,还没从突如其来的身世中走出来,又一夜之间从西楚的邻国公主变成了敌国公主,事态转变太快,猝不及防,如此费神费脑,真真要了她的老命。早已习惯了简单看待世间万事,这一连串突发状况让她头脑发热,蹲坐草地上,双手抱仅膝盖,理了理思绪,思索如何应对,思索着思索着,便就睡着了。
  醒时身上多了件风衣,头也不知靠在什么地方,挺结实,又有些软。一抬头,惺忪睡眼正正对上白遇玖那双漂亮的美眸,心下欢喜,嗓子却有些沙哑:“侯爷何时归来的?”
  他毫不掩饰关怀之意,柔声道:“见你哭得伤心,不忍打断,就在这等你睡醒。”
  她哭了吗?
  不至于吧?
  苦思半响得出结论:“定是方才做了个搞笑的梦,笑哭的。”
  白遇玖轻抚着她的脸,“难过就哭出来,不必强忍着。”
  靠进他怀中的那一刹那,竟是委屈非常,无数被压抑的彷徨无助接踵而至,化作泪水一涌而出。
  莫名其妙地哭了个昏天暗地。哭得伤怀,哭到绝望,也始终没弄明白到底在伤心什么。回府的时候她想,大约是女人的直觉,让她预料到了身为落魄公主,接下来将要面对的将是何种悲伤的故事。当悲伤遇上暖心的胸膛,便再也憋不住想发泄一通。
  她十分满意这答案。
  二夫人见着两眼通红的祁洛,心疼万分,拉着她往饭厅走,边走边抹泪:“殿下还有一事不知,其实三年前元朝来人的时候,是元朝皇帝驾崩的日子。”见她想开口,抬手打断,自顾自地说:“由于当日时机未到,冒然回朝只会为你引来杀身之祸,来使只带走殿下亲手做的菜,摆在你父皇灵前,算是走完了一场仪式。无论是谁,想到父亲临终前不能尽孝,心中仍是会愧疚,我知道,知道你心里苦,苦就都哭出来吧。”
  二夫人一鼓作气,像是再不告诉她这些便没有机会一般。这个事情她完全不知道,听她这样一说,想一想确实是难过的一桩事,只好又象征性地抹了一回泪。见她抹泪,二夫人也忍不住掏出了手绢。
  “二夫人,公主殿下,两位何事如此伤怀?”饭厅中难得热闹了一回,一进屋便见简逑父女,看那架势,像是等候多时了。
  见她进屋,简相殷勤地帮她拉了把椅子,谦卑恭顺道:“公主殿下请入席,这顿饭是小女精心为您备下的,一路上辛苦,您多吃一些。”
  犹记得二夫人寿宴那晚,简相可是个高冷的老头子,此番如此献殷勤,定是她做了什么对他十分有利的事情。看简逑含羞带怯,简相这老谋深算欣喜的姿态,再听他那一句“一路上辛苦”的话,这父女两人,分明就是来为她践行的嘛。
  下意识地望着身旁的白遇玖:“侯爷,他们……?”
  “洛洛,你要听话。”白遇玖握紧了她的手,一句暖心的话说得倒像某组织的暗号。
作者有话要说:  继上一章侯爷被黑惨后的第二天傍晚——
白遇玖:洛洛你听我解释……
洛洛:我不听我不听!
白遇玖:乖,听我解释。
洛洛:你说啊你说啊!
白遇玖:其实我……
洛洛:我不听我不听!
白遇玖:……好好好,不听不听。
洛洛:你为什么不说话你说啊你说啊!
白遇玖:我说……
洛洛:不我不听我不听!
……

  ☆、第 21 章

  自打入了侯府,她哪一天没听他的话,今日这鸿门宴明码标价,酬金也在简相脸上写得明明白白——赶紧滚蛋。
  好不容易晋升当上白遇玖的护卫,想到朝夕相处多日才建立起来的友谊即将化作一句人走茶凉的,心里就不是个滋味。
  与他神交三五回合,已是知晓他要将她送走的决心,尽管如此,仍试图挽回了一嗓子:“侯爷,我可否不走?”
  白遇玖还未开口,简相先一步道:“殿下可要想清楚了,您若不走,毁的可就是侯爷的……”
  “走不走,她说了算。”白遇玖截断了简相的话,面色沉沉地道:“今日朝堂之上简相多处维护,我自会设法还这份情。公主殿下是走是留,我自当遵从她的意思。”
  简相碰了壁,面如土色,想一想,白遇玖是否被治通敌之罪原本与他无关,要不是为了女儿的终身大事,又岂会做这吃力不讨好的差事,这下更是怒火中烧,碍于简逑的婚事,才生生将这口怨气咽回去。
  白遇玖的无条件维护让她暂时陷入纠结。
  听他二人方才的话,今日朝堂之上皇帝已然发难,亏得简相出面说情,皇帝才不至治他的罪,如今她在侯府多留一日,白遇玖被皇帝怀疑的风险便高出一分。她欠他的实在太多太多,这样死皮赖脸的不走,只会给恩人徒增烦恼。
  “原本倒没有什么,谁能想到元朝突然换了舜王当政,两国关系说不好就不好起来了,眼下两国使者冲突不断,保不准就要打起来,公主殿下的身份确实不适合再留在侯府。”这话是二夫人说的。
  二夫人受恩于她的生母元宣皇后,又一向对她疼爱有加,还期盼着她和白遇玖成亲生子,说出这话,定已是别无他法了。心平气和想想也是,原本两国交好,即便是她顶着公主的头衔住在这里也无妨,怎知道她的身份突然尴尬起来,不走如同送羊入虎口,白白给人当了人质不是。
  望着一桌子二十几道精致的菜,简逑别的本事算不上出众,单从厨艺和绣鸭子上来说,可算是人间极品,那几道不同口味的红烧肘子正合她意。吞下几滴唾沫,淑女地笑:“四小姐的美意,实在是盛情难却。”自袖袋掏出莫羽赠的棉布包:“劳烦帮我打个包。”
  众人皆是一愣。
  她瞬间有那么一丢丢的尴尬之意,原来有钱人不兴这个。
  白遇玖宠溺地捏了捏她手心,脸上愁云散去。
  终于又见他醉人的笑容,可算是临行前的一份福利。
  二夫人转忧为喜,忍俊不禁道:“你这小吃货,本以为你会哭着离开,竟还挂记着途中吃食,爱吃就好,我便放心了。”
  二夫人为她装了满满一包肉,沉甸甸的一大袋,捧在怀里堪比小暖炉,舒心得很。就是稍微沉了些。
  送她回元朝的是一艘商船,他们刚一到,船上的人响应接头暗号,立刻就迎上来了。
  那胡子麻茬的徐将军跑得最是快,只是今日这一张老脸红光满面,心情大好。一上来仍是老规矩,先磕三个响头。她见惯不怪,少了往日的震惊茫然,多了一份国家领导人的矜持,笑盈盈地将他扶起:“徐将军久等了。”做完这一套表面工作,扭头看了白遇玖片刻,眼神儿里大致意思:“没吃过猪肉还见过猪跑呢,如何,装得还可以吧?”
  他那一张绝世的容颜苍白得厉害,见她将他望着,也望了她好一阵。
  徐将军有着习武之人粗犷的通病,见他二人眉来眼去,竟一点也没发觉,重重报拳,唾沫横飞一句:“公主殿下肯回朝,微臣死而无憾!等上一两个时辰又算得上什么!”强行唤醒了她。
  徐将军再三催促,她只好硬着头皮踏上船板。一回头,又对上白遇玖漆黑的眼眸,似有千言万语,却一语未发。忆起初相见时,误将他当作仙人鬼怪,实在逗趣。可惜想不起幼小时候,他拼了命救她的场景,那小孩抱小孩的场面,一定特别感人。
  马上就要作别这个守护她多年的少年,回忆百转千回,不舍之情溢于言表:“侯爷,有缘再见。”她轻声道。
  白遇玖注视着她,唇瓣一张一合,月色下看得不是那么真切。
  他说:“洛洛,等我。”
  船缓缓离岸,白遇玖和二夫人的身影渐渐模糊,看不清他们的表情,听不见他们的声音。
  白遇玖很快消失在她的视线。
  “殿下,请。”她被两名乔装过的官兵搀扶着走进船舱。
  她做梦也没见过如此奢华的船舱。
  饮下一杯茶暖了暖身子,想起进来时门口偌大的木刻牌匾,望了望徐将军,问道:“这是一艘商船,为何会有官家特免的印章?”这徐将军,也不知何故笑得合不拢嘴。
  徐将军忙收起笑容,正经地答:“殿下有所不知,此乃富甲天下那位白老的船,相邻五国之中,这艘船无论途经哪一方水路,镇守的边防军队都会免检放行,也是有侯爷这层关系,否则便是天王老子来了,白老也不买账。搭乘他的船,我们绝对安全。”
  好厉害的人物。
  买通这么多边防军,花了不少钱吧。
  徐将军见她一副吃惊的表情,不解地问:“侯爷没与殿下说起过?”
  事发突然,那简相父女寸步不离的,白遇玖哪有机会告诉她这些。剩下不多的时间,也全用在当他两面上演送别的戏码了,“有这样一位厉害的传奇人物在,不去拜访一下怎么也说不过去呀。”
  “白老就在船上,殿下想见,我立刻去请。”
  “甚好甚好。”说完凑近悄悄咪咪问:“徐将军,那白老他,喜欢吃肉吗?”
  白老喜欢吃肉。
  热气腾腾大半袋肘肉被啃得干干净净,对坐上的胖老头仍是不满足地吧唧着嘴,祁洛得出了以上结论。
  “哇,好久没吃上一顿这样正宗的红烧肉啦!”外号白老,人却一点儿也不显老的老头伸了个懒腰,一边抹着手上嘴上的油,目光仍紧盯着她那半袋烧肉,从他身上丝毫不见富豪的架子。只见他好奇地趴在桌上瞅了一会儿:“这袋子好生神奇,老夫我云游四海也见识过不少的奇货,还是头一遭见着这种大冬天里,能将肉的热量与鲜美保持整整一个多时辰的器具。”
  “白老大叔此言差矣,这肉可是放了三个时辰,我见您时,已经装了两个多时辰。”祁洛纠正。
  白老笑得贼兮兮,一把顺走袋子,捧在怀中正要开口说什么,许是看到袋子封口上的那一行字了,立刻扔回去。
  全家死光光,这么毒,还是算了。
  祁洛清了清嗓子,解释道:“是我一好友乱写的,他不爱读书,没什么文化,就爱爆粗口骂人,就连赠品也弄得俗气得很,让您见笑了。”贼兄莫要生气。
  白老轻咳两声:“我不跟文盲一般见识。”说完又笑看着她道:“丫头,我跟你打个赌怎么样?就赌这袋子里的肉多久能凉,来不来?”
  “来。”不好扫老人家的兴,作好奇之色:“怎么赌?”
  白老略一思索,道:“输家需答应赢家一个条件,当然,条件必须合乎情理,如何?”
  “甚好。”她撩开窗帘,望了望蒙蒙亮的天,“我就赌,这肉能热乎到日头升起。”
  白老嘿嘿一笑:“我赌它能再挺三个时辰。”
  三个时辰,热乎到中午,这怎么可能。这位富甲天下的经商奇人,从未见识过保温囊的效果就敢夸下海口,如此不稳妥地与她摆这赌局,不会是故意要输给她吧?
  三个时辰后,船只靠岸,徐将军和随行几名军官已经换上常服,白老也从老顽童的姿态变身一位高冷少言的爆发富样,杵着拐杖,挺个大肚子慢悠悠地走向不远处的茶铺。
  祁洛目瞪口呆地望着人前人后两码事的白老,原来这才是富豪的格调与气质。
  “来壶茶,再来十个馒头。”白老一坐下就喊了一嗓子,与他方才的气质全然不符。
  祁洛扶额,也跟着坐下,安静等待他点下一道菜。
  直到十个馒头上桌,也没等来白老那下一道菜,心知跟着富豪蹭肉吃的计划是落了空,看看饿得直咽口水的徐将军,又望了望他那几名可怜巴巴将她望着,早已饥肠辘辘的随行将士,摸着临上船时二夫人塞给她的银票,痛下决心:“小二,再来十斤牛肉。”
  还是公主殿下豪气!
  等到五盘切好的牛肉上桌,白老才不慌不忙地对随从说:“那几盘菜做好了吧,去端过来。”对目瞪口呆的祁洛笑眯了眼:“别心疼你的钱啦,我那几盘小菜,都不够塞牙缝的。”
  小茶铺四张桌子凑成一台,才堪堪摆完他那“几盘”菜。这时,过往的赶路人闻香都忍不住停了下来。
  马蹄声匆匆而过,十来个高大威猛的汉子下马寻着香气而来,为首的彪悍大汉兴匆匆跑来,见着十八岁的姑娘似的两眼直放光,大声嚷道:“小二,给我们也来一桌,不差钱!”
  他身后的汉子个个面露喜色:“赶了七八天的路,好久都没吃上一顿好的了,没想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居然有好酒好菜,哥儿几个今儿算是撞了大运了!”
  小二被这帮饿鬼投胎的家伙吓得不轻,颤着声音:“客官,这方圆几百里的荒地,哪里来这上等的食材,即便是有钱也买不来,那桌的菜都是客人自己带来的,我们,我们没得卖。”
  “你丫忽悠谁呢!?”彪悍大汉一拍桌子,猛甩几下手中的粗鞭,实木做的桌子立刻多了几道鞭痕,横眉怒目道:“方圆几百里运不来食材,他们怎么吃上了?这地儿只有官船可以靠岸,看那胖老头的穷酸样能是坐得上官船的?别跟老子扯,赶紧上菜!”
  大汉们一听吃不上好菜,起哄道:“对,赶紧给爷上菜,信不信老子把你这小破店砸了!”
  小二吓得腿软:“真……真没呀客官,要不,要不您找那位客官商量商量,那么多的菜他一个人也吃不完,您找他买几样试试?”
  彪悍大汉一甩鞭子,果然朝这边走来。
  祁洛赶紧坐到白老身边,小声提醒:“白老大叔,论人头,我们与他旗鼓相当,但论实力……”他们这边除了徐将军和两名军官看上去体格还可以,他带来的都一副老弱病残样,根本打不赢,“您不如卖他两样,不够吃我包里还有肘子,都给您,咱别跟他们硬碰硬,以免伤了您。”
  白老吃完一块鱼豆腐,吧唧几下嘴:“你不说我还忘了。”优哉游哉地放下筷子,“时辰已到,打开你那袋子瞧瞧呗。”
  他老人家还惦记着赌局。
  “哈哈哈哈哈!赢了赢了!”
  祁洛瞠目结舌。保温囊里头仍是热气腾腾一片,那烟气在冬日的野外看得更是真切。
  “丫头,这局我赢了,你得答应我个条件。”白老自始至终连正眼也没给那彪悍大汉,要不是感受到彪悍大汉的愤怒,都快以为此人是透明的了,白老一张胖脸笑裂一般:“赢咯赢咯,怎么样怎么样,小丫头你想反悔不?”
  输了赌局,她也顾不上前来讨菜吃的彪悍大汉了,装作一副大气的模样:“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好!”白老为她鼓掌,奸计得逞一般,笑眯了眼:“既然你愿赌服输,那就嫁给我儿子吧!生不生孩子随你便。”
作者有话要说:  …3…

  ☆、第 22 章

  祁洛正处生孩子的震惊当中,那彪悍大汉许是不耐烦了,嚷嚷几嗓子后,手中长鞭狠狠地挥向白老……
  时间静止。
  待众看热闹的路人反应过来,剧情翻转,那原本应当落在白老身上的鞭子竟断成了十几节,整整齐齐地躺在白老的脚边。
  白老终于抬了下眼皮子,目光如炬地盯着那彪悍大汉,缓缓地道:“你这不长眼的,乱扔什么东西,没瞧见我正跟未来的儿媳妇儿谈事情?”
  祁洛这才注意到站在白老身后手握菜刀的厨子。那鞭子,莫不就是他切的?
  彪悍大汉还未从断鞭的冲击中缓过神来,听他这样一问,恼羞成怒,色厉内荏:“臭要饭的,存心跟老子过不去是不?”
  祁洛心中鄙夷,要饭的分明是他。
  注意到身前的少女,彪悍大汉提高声量:“别以为老子不敢打女人,给我让开!”方才没看仔细,近距离一端详,眼中顿时火光四射:“哟,绝色美女!”呼朋唤友:“弟兄们,这有一大美女!”
  听见徐将军和几名将士拔刀的声音,祁洛正要开口,突然,有人递上一顶纱巾帽,“丫头,把这戴上。”
  是白老。
  她微微一愣,听话地戴上,待再撩开纱巾,面前的彪悍大汉踪迹全无,望着悠然自得的白老,满脸愕然道:“跑得如此快?”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