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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人的小娘子-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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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是!草民自定竭尽全力医治李大人!”白须大夫和旁边两位大夫面面相觑,随即取出针灸,共同设法医治。
  ……
  一时间,李府的气氛十分紧张。
  老舅夫人和两位老舅爷已经醒了来,从早上到中午便一直站在门外忧心着。但最后还是迫于体力不支,只能交代陈伯和花织夕好生看着,便回大堂去等候。
  海匪头目已经死在李长贤矛枪之下,海匪群不攻自破,所有宝物也都追了回来。方有恩生怕许生平独自邀功,便先行离开了去。
  三个大夫从天未亮便被捕役架来,一直守在床榻边施针用药片刻不敢怠慢。直到下午时分,三人已是满头大汗。
  花织夕攥紧了衣袖,看着他那张毫无血色的脸,脑海间从早儿到现在一直都是空白的。纵是一整日滴水未进,她也不觉虚脱,只想紧紧守在他身边。
  看着他垂落床沿的手,她很想靠近前紧紧握住,却奈何身份不宜。
  见白须大夫忽然起身,花织夕连忙问:“大夫,怎么样了?”
  白须大夫连忙接过小丫鬟递来的水喝了几口,十分凝重地道:“若非李大人身子骨强健,恐怖已经撑不过这一时了。这毒素非比寻常,如今又无中毒源头可查,我等医术不精,无法诊出李大人所中之毒,便无从下手。为今之计只有找到此毒的解药才能保住李大人的性命啊!”
  陈伯大惊,忙问:“方才巩允大人说是被人下的毒,若找此解药必须找到下毒之人。”
  “是是!”白须大夫忙道:“草民已经开了方子,却只能暂时压制住大人体内的毒素,三天之内必须找到解药,否则……”
  “否则什么?”她苍白了脸色,颤声问。
  “否则、否则将毒素侵入五脏六腑,李大人将七窍流血而亡!”
  如雷轰顶般的噩耗差点叫她站不稳脚,她转身便跪在床边,不顾一切地握住他的手。明明害怕地要死,易落泪的她此刻眼中却干涩地挤不出半点泪,此时此刻她知道,自己不该哭。
  “你要坚持住……”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望着他昏迷不醒的睡颜,轻声说了句,“我只剩下你了,你可一定要醒来……”
  言毕,她倏然起身,转身跑出了房门。
  ……
  巩允正往庭院赶来,偏巧撞上直奔而出的花织夕。看着她一脸焦灼的模样,巩允急忙将她拦下,问道:“可是你家大人已经醒了?”
  花织夕僵硬地摇了摇头。
  少顷后,她似乎想到什么,忽然抬头神色振奋地对巩允道:“巩大人可知许知府如今在哪儿?”
  “许生平?”巩允蹙眉,“宝物全数追回却被他押走,此刻大概已经回了临城!怎的?”
  “巩大人可否跟奴才一同前去?”她坚定地看着巩允的眼,“我家大人曾在一宗私奔案中成全了许知府的千金,恐怕因此而被许知府记恨。大夫说大人中的毒只有下毒之人的解药才能解,还请巩大人同奴才一同前往,求许知府相赠解药!”
  巩允脸色一变,忽然退后了两步:“方大人虽以为是许生平使的毒计,可眼下根本没有证据。此番贸然前去讨解药,按照许生平的性子,保不准倒治咱们一个污蔑之罪!此事还是从长计议为好!”
  “耽误不得啊!大人的毒三天内若无法解,便性命难保!”花织夕急红了眼,干脆跪了下来,紧紧拽住巩允的袖摆,恳求道:“求巩大人帮帮忙吧!您若随奴才出面,兴许许知府还能看在您的面上给我解药的,可若奴才独自一人前去却是半分机会也不可能有呀。”
  “唉!”巩允犹豫再三,“走吧!现在备马车上临城!”
  ……
  出发时已是下午,马车赶到临城知府府邸的时候,已然天黑。
  花织夕连忙跳下马车,扶巩允下来。她紧张地咽了下,说:“还请巩大人一定想办法,让许知府给解药。”
  巩允蹙眉思忖了会儿:“你去叫门吧。”
  花织夕欣喜若狂地跑上前去敲门,大门许久之后才有人来开启,可开门的下人脸色却十分不善:“谁呀?干嘛的呐?”
  花织夕忙笑道:“小哥,我家巩允大人有事求见许知府,还请小哥通报一声。”
  下人迟疑了会儿,见她身后站在一个高瘦男子,便半信半疑地回去通报。
  然而,又等了好一会儿。出来开门的却不是方才那个下人,也不是许生平本人,而是三两个粗壮的仆人。
  巩允怒了,连忙上前呵斥道:“本官有急事要见你们知府大人!”
  一壮丁上前,笑道:“巩大人,我们大人回府舟车劳顿,已经睡下了。巩大人有事儿还请明儿个再来。”
  “不行!人命关天的大事万万耽误不得!”花织夕急了,“还请大哥再去通报一声!我们是来求解药的!”
  几个壮丁面面相觑,最后却还是将他们赶了去,连台阶也不让上。
  巩允怒极了,当下什么也顾不得,一边踹着府邸大门,一边破口大骂。骂语之中无不都是许生平贪财忘义,唯利是图,心肠歹毒云云。
  花织夕几下劝巩允小心行事,莫要得罪许生平。哪知她劝说才一会儿,府邸大门再次打开。
  这次出现的却是许生平本人了,可他身前却还是站着几个壮丁,只见他面色诡异,忽然伸手指着巩允,下令道:“把此人给本官抓起来!”
  巩允一介文官毫无反抗之力,几下便被壮丁捆了起来。
  花织夕吓傻了,连忙跪了下来,求道:“许知府恕罪!巩大人无心冒犯!他只是气急了才会胡言乱语的!还请许知府网开一面!”
  “网开一面?”许生平狠狠啐了一口,“巩允!你以下犯上!辱骂朝廷命官!本官要将你镣铐关押!”
  “许生平!你个小人!你下毒残害李长贤!你可知他是什么人?”巩允拼命地踢着腿,却被壮丁死死按住。
  “他李长贤能是什么人?不过一个小小芝麻官!”许生平往前走了两步,轻哼一声,“巩允,你敢污蔑本官毒害李知县。”
  “是不是污蔑你自己心里清楚!你个小人!小人!”
  “把巩允抓起来关入牢房,明日受审!”
  花织夕已经吓得不敢出声,她想开口替巩允求情,却害怕自己也会被许生平以同谋之罪给抓起来,于是她便这么愣愣地看着巩允被抓走。
  巩允被抓走,许生平十分畅快,当下笑得胡须乱颤。
  花织夕咽了咽口水,强忍着惧意跪到许生平脚边,哀求道:“许大人!还请许大人救命!”
  “你是谁?”许生平看着她,眼神疑惑。
  “奴才是李府的下人,我家大人身中剧毒,已经快不行了!求许大人救命。”
  “李长贤的奴才?”许生平脸色一变,竟狠狠朝她啐了一口唾沫!又踹了她一脚,转身便要进门,“一个卑贱的奴才有什么资格求本官!”
  “许大人!许大人!”虽是受了侮辱,她却只能记在心里。花织夕连忙起身抓住许生平的衣摆,再次跪了下来:“求您了许大人!求您行行好吧!”
  “滚开死奴才!”许生平再次把她踢开,“你家主子中毒跟本官有何干系?莫不是你也许污蔑本官下毒不成?”
  花织夕顿了顿,少顷连连摇头,佯装谄媚笑容:“奴才是听说许大人刚好有那解药,更是听闻许大人菩萨心肠,这才壮胆来求许大人施药!求您……”
  为了救回他的命,这下她不仅辱没了自个儿的尊严,连带着他的脸面也没有了……
  “哦?”许生平诡异一笑,“是李长贤让你来求本官的?”
  许生平这一神情变化,她便更加笃定毒是他下的,解药也定然在他这儿。
  “不、不是的。我家大人昏迷不醒,是奴才自个儿来求您的!”
  熟知许生平一甩脸色,怒道:“狗奴才!让你主子自己来求本官!”
  “许大人!许大人!”
  “来人!把她赶走!关门!”
  无论花织夕怎么哀求,在许生平看来不过是笑话罢了。
  许府大门紧闭,天色已经黑了,巩允也被抓了起来。如今剩她一人,她该怎么求才能让许生平把解药给她……
  花织夕跪在许府大门口,身子已经虚脱,最后直接倒在地上,直到第二日……
  …
  翌日,早晨的太阳已是灼热,她只觉得浑身无力,口干舌燥,日头更是将她晒得不行。
  多希望此刻来一场大雨……
  哗啦——
  花织夕心里刚念叨完,突如其来的水竟从头泼了下来,她缓缓抬起头,一看竟是许府门口的下人。
  下人正端着木盆,神色惊讶:“你居然没走!”
  “求许大人、给奴才解药……”她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此时,身后传来一阵马车当啷的声音,伴有几声疑惑入耳。但她无心觉察,只想着今日若再没办法求许生平给她解药,自己恐怕要以命博取了。
  泼水的下人再次进门,将大门关上。花织夕连忙上前,费力地敲着门,扯着嗓子大喊:“许大人若不给我解药!我定化成厉鬼日日缠在许大人床梁边!叫你日夜不得安宁!”
  “这人怎么了?”此时,马车上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他好奇掀开帘子,看着身形狼狈的花织夕。
  “公子,这人挡在许府门口,要不要奴才去赶走?”车夫问。
  “不用,且看看怎么回事。”男子道。
  ……
  花织夕叫了许久的门,终于门又开了。只是这次许生平似乎准备出府,见着狼狈不堪的花织夕,如避蛇蝎般连连后退,脸色更是大怒:“这狗奴才怎么还在这儿!”
  下人道:“大人,这家伙跪在咱们府外一宿了,奴才怎么也赶不走!”
  “没用的东西!”许生平啐了一口,“赶不走不会打死再拖走吗?”
  花织夕脸色一变,踉跄着退了一步,惊恐道:“许大人!你不能这样?我是李府的管事,您要打死我我家大人一定、一定……”
  “一定什么?”许生平横眉竖眼,“本官就是把你千刀万剐那李长贤也不能拿本官怎么样!本官今儿个就是要打死你!来人!把这人拖下去乱棍打死!”
  “不!不!”花织夕冲上去便要抓住许生平,却被其他下人拦了下来,“你可以打死我!可你必须给我解药!若李长贤死了,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给我解药!快给我解药!”
  “敢恐吓本官?”许生平瞪眼呵斥,“还不给本官动手?”
  敢情此番不仅讨不来解药,还要赔上自己的性命。
  木棍狠狠地落在自己的腰背上,她紧紧抱着头做不了任何抵抗。可是,自己若就这样死了,他该怎么办……
  反正横竖都是一死,花织夕狠狠一咬牙,卯足了力气一把抓住某个下人的木棍,一拳狠狠揍在另一个下人的脸上,成功抢过木棍,她发了疯似得朝许生平冲了过去!
  “公子快看!那人居然!”
  马车里的公子皱着眉,沉思了会儿,对车夫道:“走!行到许府大门口。”
  “是公子!”
  ……
  正准备上轿撵的许生平,万万想不到身后正有人举着木棍朝他挥来!
  当周围下人反应过来的时候,木棍已经狠狠打在许生平的脑袋上。许生平吃痛地捂着头,转过身才要开骂。花织夕眼疾手快又一棍子往他侧脑门打了过去,许生平当下便晕了方向,却仍未倒下!
  “快!有人行刺知府大人!把她抓起来!”
  有人围堵,花织夕将棍子甩了出去,快速跳进轿撵内紧紧掐住许生平的脖子,许生平头昏脑涨根本无力反抗。
  只见她目眦尽裂,眼中更是充满戾气,早已没了原先的软弱无用:“把李长贤所中之毒的解药给我拿来!否则我就掐死他!”
  “这!这!”下人们手忙脚乱,不敢轻易上前,却无人知道到底是什么解药。
  “不知这位仁兄要的是什么解药?可否先放了许大人再好生商量?”一辆马车悄无声息地行近,却无人留心。
  这时,一位身着青色锦服的男子下了马车,缓步走来。
  花织夕抬头看了那男子一眼,僵持久了,便也没了方才一番绝狠的气焰。她方想开口来着,却发现许生平忽然有了动静,竟是清醒了过来!
  “别动!快把解药给我!”花织夕紧紧掐住许生平的脖子,眼下怕也是豁出去了,索性拔下木簪子抵住他脖子,决不能放他走。
  怎知许生平却是将目光投向远处那年轻男子,神色惊恐地哀求道:“苏公子相救于我,苏公子
  !”
  男子蹙着眉,并无任何动作:“许知府若是有解药便拿了出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必闹得这般严重?”
  “是、是!来人啊!”听了那男子的话,许生平竟是妥协了,“去我房里,香玉盒内的银罐子里,拿一颗解药来!”
  “一颗不够!”花织夕心下防备,以防官人中毒太深,必须要多点,于是她道,“整罐子我都要!拿来!”
  男子眉心一动,却没说些什么。
  ……
  很快,下人将整罐解药都拿了来。花织夕拿过解药,这才松开许生平跳出了轿撵。
  许生平原本还是不甘心,便要差人抓她,却那陌生男子抬手制止了住。
  “苏公子!这狗东西敢谋害本官!本官怎能!”
  “许大人?不过一罐解药,给了便是。倒是在下听说临都县知县身中剧毒,不知谁人所害?”
  许生平只得将话咽回肚子里。
  而花织夕的马车和车夫,早上见她被拖走要打死便吓得驾车跑人。
  这会儿没了马车她只好徒步往前跑,临跑时她却想起还有个被抓的巩允,可是眼下已经没有其他办法能再去救巩允大人了,还是先回去罢。
  男子皱眉看了她远远跑着的身影许久,最后转头对许生平道:“在下途径临城,祖父托我问候许大人,听说被盗宝物已经追回来了?”
  “是是是!已经追回!还请老丞相放心。”
  “那么,请务必保证毫无缺失。”男子笑了笑,转身上了马车。
  ……
  马车走的很快,车夫问男子:“公子,咱去哪儿?”
  “追上前面那个人。”
  “是公子!”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双更】原先打算这一章把事情全写出来,可发现还是写多了啊。所以肉渣还是在下章了,sorry

  ☆、抑制

  单凭她一双铁打的腿儿,便要这么跑回临都李府如何可能?加上整日整夜的滴水未进,纵是她再强健的身子也熬不住了。
  于是没跑得多远路,她便摔倒在沙地上,手里的银罐子也因此滚了出去。
  她心下一惊,吃力撑起身子想要爬起来,生怕解药被人捡走。可她才这般想着,便见一双银线绣祥云的黑靴从眼前走过,接着一只手伸下将银罐子捡了起来。
  “不、那是我的、我的……”她吓坏了,连声阻止那人抢走。
  “不怕,我不过帮你捡着。”那人开口,花织夕连忙吃力地抬起头,这才知道是方才那位解围的公子。
  “给我……”她伸出手,解药不在自己手里自然不放心。
  男子将解药给了她,点头示意随身仆人将她搀扶起来。
  “我要回、临都县、知县府邸……”她无力地道。被人搀扶着,身子越发要软下去了。
  “嗯……”男子颌首,“上车吧,我送你一程。”
  花织夕眸色一亮,瞬间振奋起来:“谢!谢谢!”
  ……
  马车一路行走,花织夕有幸与那公子同坐在车辇内,只是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便不敢坐榻,而是坐在车板面儿上。
  男子盯着她瞧了好一会儿,忽然问道:“你是、女子?”
  她定了定,下意识地紧了紧自己的衣襟,稍稍别过身子去,却没有回答。
  男子满眼复杂,最后化成一笑:“如此忠心的奴才,倒是不常见。”
  花织夕默然,不敢吱声。
  男子沉默了会儿,又问道:“你有几下身手,又是女儿身,还是个奴才。你叫什么名儿?”
  她转过眼珠子偷偷瞄了那人一眼,又往后挪了挪,已起戒备之心。
  见她这副十分戒备的模样,男子笑了。犹顷刻,男子将一块锦云手帕丢在她脚边,道:“擦干净你的脸,抬起头来让我瞧瞧。”
  花织夕闻言一震,更是半点不敢碰那手帕。
  自知几番都不作答很是不妥,这般想着她便伸手轻轻将手帕捡了起来,再完好放回他脚边,低声道:“回公子的话,我确实是奴才,却是李府的奴才,不是您的奴才……”
  故而,你没权要求我擦干净脸儿让你瞧个够。
  “倒是这个理儿……”男子倒也好说话,此后便没再问她什么。
  ……
  马车很快便到了李府大门口,花织夕二话不说便跳下马车,朝车上人行礼拜谢后,飞快地跑进了大门。
  “公子,咱要进去吗?”车夫问。
  “不了,我与李长贤一向无话可说。走吧,去鸣香舞坊。”
  “是公子!”
  .
  回府的时候已是正午时分,花织夕将银罐子交给陈伯,陈伯立刻命人将白须大人请了来。
  白须大夫将银罐里的解药倒了出来,是些赤色丹丸。白须大夫将解药放在鼻下闻了许久,最后才道:“并无不妥,快些让大人服下吧。”
  为保险起见,大夫只让服下一颗解药。
  大约半个时辰过后,李长贤的脸色果然有所恢复。
  白须大夫诊脉之后,又让服了一颗,继而道:“脉象平稳不少,看来不出三个时辰便能醒来!”
  所有人都长长地松了口气,花织夕更是直接瘫坐在地,再无力气动弹。
  陈伯谨慎,收好解药,送走了大夫,遣走了所有下人,这才严肃地问起了她:“小夕儿,告诉陈伯,这解药,你究竟怎么得来的?”
  “跟许生平要的。”她答道。
  “不可能!许生平何许人也?你我并非不知晓,他如何能轻易把解药给了你?”陈伯脸色很是惊恐,“莫不是你被他……”
  方才见这孩子衣裳半湿不干,头发散乱,神情憔悴,更是十分狼狈地出现,陈伯的心就已经忐忑不安了。
  “不,陈伯放心。我只是搏命取药,抢了棍子打了许生平两脑袋,趁他不备要挟之,才顺利取得解药。”
  “什么?!”陈伯脸色一变,“不好,如此一来那许生平定然不会善罢甘休,恐怕不过几日便会差人上府,以殴打之罪找大人的麻烦!”
  “那是因为许生平……”
  花织夕气虚力累地将事情的经过,自己如何被羞辱被乱棍殴打,全数与陈伯说来。
  也道她心里受了辱很是不甘,却无奈没地儿消去,没法儿消去。纵是身份卑微;可她却是在李府才会自觉地卑微,走在外头却不曾叫人这般侮辱。
  陈伯面无改色的听着,最后还是不能相信她是这般轻易地拿到了解药,因花织夕根本无提那忽然出现的年轻男子一事。许是自私心作祟,她不想让人知道自个儿费尽辛苦最后却是那忽然出现的男子便轻易将解药要了过来,更不想让他人知道而有什么误会。
  然而这倒叫陈伯心里生了怀疑和不安,以为花织夕定是让那贪财贪色的老混账给羞辱了去。
  “小夕儿受苦了,好生回去洗个澡,洗干净身子,陈伯让厨房炖点汤水送去你房里。”陈伯吩咐几句,便差丫鬟进门将她扶了下去。
  ……
  一顿囫囵吞枣扫了大半碗鸡汤,啃了半只鸡。肚饱有力,精神恢复,身上被棍棒打的痛便也开始作祟。
  花织夕快速吃完东西,到了下人洗澡间打了好几桶凉水,将一身疲惫都洗了去,脏脏的脸让她想起自己被许生平吐过口水,心头一阵恶心,她连忙拿起皂饼用力地在脸上搓着!
  肚饱身子净,头发也洗了一遍,她却返回了李长贤的卧房,靠在他床沿边,睡了起来。
  生怕他醒的时候自己还睡着,她便悄悄将手伸到被子底下握住他的拇指,未曾让陈伯发觉。
  ┄┅┄┅┄┅┄┅┄*
  她这一睡却十分昏沉,耳边隐约听到说话声,可她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大约过去两个时辰,李长贤醒了……
  他动了动手,却发现自己的拇指被什么温暖之物包裹着。侧头一看,便看见一张娇嫩无害的脸,安静柔和地靠在床沿边,细酣着。
  “大人,您终于醒了。”陈伯喜极而泣,这便要将花织夕唤醒,却被他摇头制止住。
  白须大夫再次替他号了号脉,确认毒素已清除的差不多,拱手道:“大人安好,毒素已经清了。但为确保清除彻底,那解药还得每日服用一颗,大约两日后草民再来复诊。”
  “好……”他轻轻颌首,声音极轻。
  “不过……”白须大夫迟疑了会儿,“这解药丸里包含了一味淫羊藿草,此药十分壮阳,但所含剂量不多,却有祛除大人体内阴毒之效。”
  李长贤轻轻闭眼,示意明白。
  白须大人拱手拜别,陈伯将门关好,又将门外的丫鬟遣走去端粥汤过来。
  李长贤见陈伯小心谨慎,便有些疑惑:“怎么了?”
  “大人此次中毒,可知何人下的毒手?”陈伯问。
  李长贤闭眼思忖了会儿,轻声道:“肩伤第三日,喝过许生平赠予的烈酒止痛,那酒十分之烈,却是直接叫我伤口再次见血。”
  “大人太过粗心,今后断不能轻易信了小人。那酒定然有毒,小夕儿和巩允大人为了您,却叫那老混账东西……”陈伯摇了摇头。
  李长贤蹙眉极深,忙问:“巩允如何?”
  “被关押了,只能等您痊愈之后才能前去知府要人。”
  李长贤一个深呼吸,颌首只道是唯有如此了。
  可陈伯看了花织夕一眼,还是将内心的不安说了出来:“小夕儿她为了求许生平给出解药,受尽百般屈辱。老奴虽将她当男儿看了多年,可这孩子终归是个姑娘……”
  陈伯不得不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外加几分严重添色。他以为若花织夕这般为大人取药而牺牲,定要让大人知道才是。将来才好有大人撑腰而嫁个好人家,以免一生抬不起头来。
  可,陈伯还未说完,李长贤的脸色已然是变了又变,眼中更是杀意骤起,十分骇人。
  “大、大人?”陈伯见他神色不太对,赶紧收了嘴不敢往下说。
  李长贤沉默不语,垂眸看着她安静柔和的睡脸。眼中杀意已消,伸手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半晌后,他淡然开口:“去把我的矛枪拿来。”
  “大人这是?”
  “去吧。”
  陈伯只好按照吩咐去拿矛枪。
  他身子原还虚弱,却强撑着起身,又轻柔有力地将她抱了起来放到床上。
  花织夕受到动静似要醒来,却被他忽然点了穴道,再次规矩睡去。
  长发随意系在身后,他随手取下披风着身,接着从银罐子里倒出三颗解药全数咽下。
  ……
  陈伯拿着矛枪急急忙忙返回房间,李长贤已经坐在床榻边沉默着,抚摸着花织夕的脸。
  “大人?”
  他起身走向门边,直接接过陈伯手里的锋利矛枪,疾步出了房门。
  “大人!大人您身子还没好这是去作甚?”陈伯在后头追着,奈何李长贤的腿脚太快,怎么也追不上。
  “陈伯,好生照顾她,晚上吩咐厨房做家宴,我很快便回来!”
  陈伯停住了脚步,愣愣点了头。
  李长贤卸下马车里的一匹黑马,跨腿而上,策马而去!转眼便消失在街道拐角。
  ┄┅┄┅┄┅┄┅┄*
  脑袋昏昏沉沉,待能够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是天黑了。
  “孩子,醒了没有?”
  花织夕缓缓睁开眼睛,便见老舅夫人坐在床边一脸忧色。
  “老夫人……”她连忙坐起身。
  睡了一觉,浑身舒爽,倒也恢复了精神,只是腰背却还是疼地厉害。
  “怎么样了?想吃东西吗?”老舅夫人问。
  “他……他醒了吗?”眼看时辰不早,这会子他该醒了吧。
  老舅夫人却是沉了脸色,叹声道:“贤儿醒了,可他一醒来就骑马出了门到现在还没回来。我差人四处找却没有消息,也不知道他跑哪儿去了。”
  “什么?”花织夕愣了愣,这便起身连忙出门,“他身子还没好,怎么就出去了?陈伯呢?陈伯有没有跟着?”
  “陈伯在大门口候着呢,说是也不知道贤儿去了哪里。”
  陈伯心里自是猜得几分,但他觉着此刻不宜说出来,还是等李长贤回来方安妥。
  ……
  家宴已经设好,只是菜已经凉了。所有的人无心情吃饭,守着灯火等李长贤回来。
  花织夕猜不透缘由,几番问陈伯又问不出所以然,便只能跟着候在大门口等着,心里着急地很。
  将近亥时的时候,下起了小雨。花织夕回屋子里拿伞,两位老舅爷已经回房睡下,只剩老舅夫人和丫鬟碧霞还在大堂里等着。
  拿了伞,经过大堂,老舅夫人忽然叫住她:“小夕啊,下雨了,回去房里把热水备好,贤儿回来好洗个澡。”
  “是,老夫人。”
  她放下纸伞便要先回房,可这时外头却传来几声马叫。
  “回来了!”老舅夫人倏然起身。
  花织夕心下大喜,撑开纸伞朝大门跑去!
  “贤儿回来了!”
  身后老舅夫人十分开心地唤着,她却激动地忘了开口,只想快些跑到他跟前遮雨。
  然而,她渐渐跑近,却闻得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儿……
  李长贤朝她走来,与她十步之内站了住脚。花织夕双眸瞪大,惊恐地看着他的脸,他的衣裳,他那滴着鲜血的矛枪……
  李长贤浑身都是血,脸上溅满了血珠。袖摆也染满了猩红,唯有肩处的伤口并无血迹。
  “大人!大人!”陈伯神色慌张的上前,接过他手里的矛枪,忙声道:“大人快些回屋洗洗身子,老舅夫人等着您用饭呢。”
  老舅夫人眼神不好,瞧不见他一身血迹,那边的丫鬟碧霞却已经吓得浑身发抖了起来。
  花织夕呆若木鸡地杵在那儿,还是陈伯几番叫唤她才回过神来,连忙举高伞帮他挡雨。
  李长贤却将她往一旁推了推,直接走向庭院。
  “官人……”
  “这血肮脏的很,待我洗干净你再过来。”他便摞下这么一句,熟悉的身影带着陌生的可怖消失在细雨之中。
  ……
  许久,她和老舅夫人在大堂里等了许久。
  最后却是陈伯来了,说道:“老夫人,大人说他乏了,不来吃饭了。”
  “那我去看看贤儿。”
  “大人便要睡下,老夫人还是明日再瞧吧。”
  “那、好吧。”老舅夫人起身,对花织夕道,“你将几样小菜热热给送房里去,好生照顾贤儿。”
  “是老夫人!”
  随后,她热好饭菜准备端回房间。陈伯在临走时,却神情古怪地吩咐她道:“好生伺候,今日你取药之事便莫要提起了。”
  花织夕不明白,却还是颌首应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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