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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世红妆(渊源)-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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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一个个臣子都把头埋了下去。

    凤如华勾起了嘴角,果然是意料之中。等等,好像某个小丫头不服气啊。

    叩叩,凤如华的手指敲在桌面。

    卢萧奇异地看了一眼乔筱扬,随后朗声道:“太子希望乔小姐能上来一试。”

    乔筱扬无奈地站起身来,暗暗瞪向卢萧。

    不是我的意思。他的眼神这么说。

    “太子听闻滇国的女子持家贤惠,公主金枝玉叶自然不能受庖俎之累,所以还希望公主的陪媵能够出来展示一番。”

    卢萧,我们的梁子结大了。乔筱扬狠狠瞪他,暗暗咬牙。什么叫滇国的女子贤惠,感情她今天烧不了这条鱼还能把滇国所有女子的贤惠之名都给败光了?这仇恨拉的,简直……

    左右为难也就算了。凤如华你眨什么眼,生怕她看不出你有多得意?!还有季禺,幸灾乐祸会遭天谴的!!!

    “不然扬儿当场亲我一下表示不愿做什么陪媵好了。”季禺脸上一副置身事外的风轻云淡,暗下却清楚地传音,“放心,我不会嫌弃扬儿不够贤惠的。”

    延陵容盯着成为了全场焦点的乔筱扬,眼色讳莫如深。为什么,不光是季禺,就连这个凤如华都对乔筱扬如此关注?整场大典,他们两个的眼神就没从她身上移开过!

    然而这样的关注不是什么人都承受的了的,譬如现在。延陵容微微勾起嘴角。

    乔筱扬,这还只是意外的开始,很快你就会知道我为你安排下了什么样的命运。能够站在季禺这样的天之骄子身边的从来不该是你这样的女子,你的梦早就应该醒了……


第六十八章 雅者难附

    一时间成为了所有人视线汇集的中心,乔筱扬暗暗有几分紧张,只是从她的面上一丁点儿也看不出来。

    虽然只是一道菜肴但实则已经涉及到了两国间的外交交锋,所以乔筱扬以为凤如华有意让她难堪的居心不会得逞。

    然而君心不定。

    “既如此,你就过来试试吧。”

    国主的声色俱是轻松的样子,似乎乔筱扬真的以为这只是一个友好的猜谜游戏。

    乔筱扬不由暗暗捏袖,一瞬间脑海里清晰地分析了她现在的立场。

    不答,她是抗旨不尊。然而,答,她就真的没有退路了。

    乔筱扬冷静地看向笑得一脸无辜的凤如华,视线里隐含着不屑的愤然。

    季禺好歹还甘愿做个伪君子,这人却一点也不打算遮掩自己是个无所不用其极的小人。如果不是算计她,也许她还会赞叹一声真性情,但现在,她只恨不得在他那张俊俏的笑脸上踩上几脚。

    卢萧注意到乔筱扬的视线,有意无意地亮了亮袖间藏着的一道银光。明显是一枚淬了毒的银针。

    果然是小人成双。

    在众人质疑的目光中,乔筱扬淡定地上前,不卑不亢地施礼,掷地有声,“请国主允许民女携剑上殿。”

    此言一出,满堂失色。

    殿前解刀剑是古制,更是皇权。倒不是说带了刀剑上殿一定会,或者伤的了国主,只是时时把能伤人性命的刀剑握在手里来面见国主,无疑让上位者感到一种挑衅。同时,任何上位者都比一般人有更强的防范意思和怀疑心理,携剑上殿,有时候危险的不是帝王,反而是拿刀剑的人。

    因而,从古至今,就算是帝王面前呼风唤雨的红人,也决不会带着刀剑面见帝王。

    这个乔筱扬似乎总能做出让人膛目结舌,不知好歹的事来。大部分人心里倒是真有些感叹这女子的不知不畏了,剩下的人认为,她这是想要哗众取宠却愚蠢得即将弄掉自己的脑袋。

    不管众人怎么想,站在殿中心的乔筱扬一脸风轻云淡,似乎不知道自己刚刚说了怎样石破天惊之语。

    “除了御前的带刀侍卫,无人能够携剑上殿。”有臣子高声道,声音里满是不加掩饰的鄙夷。

    “民女知道。”乔筱扬缓缓道,“只是如果国主不允许我携剑上前,苓国太子的好意恐怕国主难以享用。”

    “你的意思是烹饪雪银要用到刀剑?”国主问道。

    “是的。”乔筱扬肯定地回道。

    凤如华看着坚持的乔筱扬,眼里满是饶有兴趣的笑意。

    是巧合还是真的知道?不得不说这女子的胆识实在过人,就是男子也不一定能及上,不愧是名将之后,与那些深闺里养的娇花真是截然不同,怪不得能让季禺另眼相看。

    凤如华看向季禺,却发现他脸上平静的很,一点也没有着急的意思。

    这么相信乔筱扬?那看来不是巧合了。

    凤如华勾起嘴角,更有兴味地看向乔筱扬。

    场上,乔筱扬还是静静地站着,其他人也是鸦雀无声。

    就在众人以为乔筱扬会被斥退下去的时候。

    “准了。”众人听到国主这么说,个个瞪大了眼睛。

    “谢国主”乔筱扬毫不惊讶地下拜,朗声道:“民女需要八把利剑,一把一寸,一把两寸,一把三寸,一把四寸,一把五寸,一把六寸,一把七寸,一把九寸。非削铁如泥者不可用。”

    嗬——刚放下心的众人又一次觉得头皮发满。

    这人是真的怕国主不发怒?一次次专挑着要命的地方走,这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啊。

    原先还惊讶乔筱扬有见识的卢萧也疑惑了,雪银的料理确实要用到剑,但也不用这么多啊?

    “哎,卢萧,她这是打什么哑谜呢?”鲁达暗暗推搡了卢萧一把,小声问。

    “你有什么好问的。”卢萧不耐烦道,“这必是乔筱扬与太子间的密信。”这还是卢萧第一次忽悠鲁达忽悠的这么心虚。

    “是吗?”鲁达挠挠头,“太子?”

    “我也不甚明白。”凤如华老实道。

    咳咳,卢萧及时咳嗽,让鲁达不得不把剩下的话吞会肚子里。

    丫头,你打什么哑谜呢?

    凤如华的传音果然在耳边响起。

    乔筱扬微微一笑,对着凤如华清晰的口型,王——八——

    一二三四五六七九,忘八,王八。

    有意思。凤如华笑了。

    看到乔筱扬嘴型的不止凤如华。卢萧整张脸都黑了,手间不断有银光闪现,仔细看还闪着微弱的蓝光,可见绝对是上好的毒针。

    既然已经准了带剑上殿,国主这时候就算不虞也不会再反悔。

    过了好半天,宫人们才千辛万苦地从藏兵阁里寻寻觅觅了八把利剑出来,战战兢兢地递给乔筱扬,就怕那姑奶奶发现其中有一把不是刚好的一寸。这剑差不多都是一样的长度,这一寸的剑比匕首都短,藏兵阁里哪里会有?最后还是御膳房的一个宫女突然想到御膳房有这么一把刀,说是用来处理极细微的食材,刀也是用的上好的精钢,只是从来没被使用过而且长度比一寸也多了些。

    好在乔筱扬拿过剑后什么也没说。那宫人暗暗舒了一大口气。

    “开始吧。”

    其他两个宫人送上一条鲜活的雪银。

    乔筱扬上前按住那条活蹦乱跳的鱼,暗暗笑了,什么雪银,不就是三文鱼吗。

    纤长的手指在八把寒光凛冽的利剑上跳跃,毫不迟疑地拿出其中一把适中长度的,按住鱼,利索地截去鱼头。

    鱼跳动了几下,彻底不动了。接着就是用九寸长的剑直接劈开鱼身,剃去鱼脊骨。锋利的剑刃滑过鱼身,留下一片片薄如蝉翼的鱼片,晶莹剔透如同初下的新雪,几滴新鲜落下的鲜血则是寒而清幽的红梅。

    乔筱扬一系列的动作实在太流利,各种刀剑在她手中不再是杀人伤人的工具,反而就像是舞女手中的绸带,在鱼身上翩翩起舞,行云流水般优雅。实在让人惊叹为何连杀生都可以如此优美,让人平白生出就这样死在她手里的鱼也没什么不好的奇怪念头。

    最后把片好的鱼肉整齐地放在碟子里。乔筱扬放下袖子,“雪银完成了,请国主品尝。”

    所有人都傻眼了,他们真的不知道待会乔筱扬再做出什么出人意料的举动时他们还能不能惊讶的起来。

    等到有人终于反应过来。

    “这还是生的呢。”一臣子愤愤然地站起来,“你把国主当成了什么?茹毛饮血的蛮人吗!”

    乔筱扬淡然回道:“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

    “你!”那大臣气红了脸,又不敢在国主面前出口不逊。乔筱扬也是借了孔夫子的智慧才能这么文绉绉地打嘴仗,显然这个时代没有孔大家那样的圣人。

    “你,你这是忤逆国主!”那臣子这么迫不及待地跳出来显然就是个好事者,占不了嘴上的便宜却深谙狐假虎威的精髓。

    “这位大人此言差矣”乔筱扬毫不紧张,娓娓道来:“我在藏书阁见过一本由贾思勰所著的《齐民要术》,其中提到的鱼脍中有一道极为珍稀的菜肴叫金齑玉脍,它的做法就是选用雪银这种特殊肉质的鱼切片生食。这道珍馐曾经还是一道御膳,因而书中附有描写,‘共君无事堪相贺,又到金虀玉脍时’。甚至因为它的美味还有文人墨客留下了佳篇,‘鲁酒若虎魄;汶鱼紫锦鳞。山东豪吏有俊气,手携此物赠远人。酒来我为倾,鲙作别离处。双鳃呀呷鳍鬣张,跋剌银盘欲飞去。呼儿拂几霜刃挥,红肌花落白雪霏。为君下筯一餐罢,醉着金鞭上马归。’”

    所谓的文人墨客当然是指我们的诗仙李白。天宝六载(747年);李白携带幼子路过中都;一位与李白素不相识,名叫逢七朗的小吏;提着一罐当地酿造的土酒、两尾刚从汶水里捕获的活鱼,兴冲冲地找到客栈里来拜访诗人。李白深为感动,亲自操刀斫脍,与自已诗歌的爱好者对饮尽欢,并在离别时,赠诗一首。

    乔筱扬当时就很是感慨诗仙随性不羁的心性,所以比起他那些脍炙人口的名句她倒是更深记这首诗。

    乔筱扬这有理有据的一番话彻底镇住了那个大臣,不光是他,场上的所有人都忍不住向往那种随性的生活,也很惊讶一个文采斐然的文客怎会默默无名。不过对那道生鱼的菜肴,他们确是变得十分期待。

    宫人立即自觉地把碟子一个个端在众人面前。

    季禺轻轻夹起一片鱼肉,入口是圆滑的触感而且一触即化,不仅没有生食的腥味反而还带了点清甜。

    季禺有些意外地放下竹著,看向胸有成竹的乔筱扬。

    你真的在藏书阁里看到关于金齑玉脍的记载了?

    听到传音,乔筱扬狡黠地冲着季禺笑了。

    果然。季禺轻咳,掩饰了嘴角的笑意,随口附和身边的人。

    “这天下真是无奇不有啊。”

    “确实如此。可耻我们的见识竟然还比不上一个小女子。”

    …………


第六十九章 图穷匕见

    大典已经进行了好几个时辰,宾客尽欢间东日西沉,灰白色的天幕垂下几个月明星稀。

    掌灯了。一盏盏红彤彤的宫灯瞬间亮起,如同一只降临人间的火凤在乾仪宫唳鸣。

    然而谁也不会想到。御膳房里,装着苓国珍贵食材的大箱子突然打开,一个黑衣人掀开箱子的隔板利索地跳了出来。

    “行动。”压低的声音。

    很快,一个又一个箱子打开,一个又一个黑衣人出来。

    为了防止鱼在途中死亡装雪银的箱子里放了厚厚的冰块,因而即使有一个人躲在箱子里也不会有人怀疑箱子的重量。而随着雪银进御膳房,这些黑衣人也兵不见血地进了皇宫。

    短短几瞬,几不可见的迷烟弥漫了整个御膳房。因为大典提心吊胆的宫人们毫无察觉地一个个七仰八躺地倒地。大典上的菜肴已经齐备因而这些人就算一直睡到明日也不会有人知道。这就意味着,事发以后没有人会知道这些黑衣人到底是如何潜入宫中的。

    真是缜密的计划,想必也是预谋已久。

    没有发出任何声响,黑衣人们飞快地在屋顶上跳跃,疾驰。一,二,三,三瞬之内,黑衣人们险之又险地躲进桥东底下,巡视的侍卫队紧紧隔了一瞬就出现在了桥的另一端。

    “行动。”像是知道侍卫队会停留多久一样,黑衣人们不慌不忙地紧接着离开,与侍卫队擦肩而过。

    这群黑衣人进入危险莫测的皇宫竟如入无人之境,皇宫天罗地网般的巡逻根本抓不住他们的蛛丝马迹。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们诡异的行进路线,每次都能恰到好处地避开宫中的耳目。

    而这路线无疑与别苑里曾经上演过的演示别无二致。

    而乾仪宫,依旧是轻歌曼舞,金樽玉著,畅饮酒酣的众人丝毫没有想过他们会是在暗中的一群毒蛇露着獠牙盯上的猎物。

    汀泠泠——突然一阵清越的筝音让众人耳目一新。久闻荤乐,这样清明的乐声竟然让人心中突然一顿,随后便是安宁。

    叮铃铃。筝声愈来愈缓,最后在众人有预料又没有预料下渐渐远去,然而还来不及叹惋,承接的铃声就已经响起。

    一个曼妙的身影渐渐显现,足上的银铃随着动作有节奏的响起。

    “她是瑞妃?”国主意味不明道。

    “其禀国主,这是瑞妃娘娘特意为公主大典准备的舞蹈,也是恭喜国主。”

    “有心了。”国主挥手,也不知放了几分心思在瑞妃的舞蹈上。

    瑞这样的字讳很少会放在一个妃子身上,瑞妃有此殊荣却正是因为她那出众的舞艺。瑞妃在苓国时就有舞美人的名号,到了滇国,一曲祈福舞让人惊艳,其中也有滇国国主。观此奇舞,国主赞道‘一舞盈福’。从此瑞妃就成了瑞才人,最后成了瑞妃。

    叮铃铃铃铃。银铃震颤着,映衬着婀娜的姿态,让人惊叹瑞妃精湛的舞技。

    瑞妃有些得意地看向凤如华,这一场舞,说是为国主实则却是为了苓国太子而跳。多年的宫中生活让她明白,一个妃子如果没有站在自己身后的势力会有多么如履薄冰,哪怕只是狐假虎威。

    凤如华的眼底闪过一丝轻蔑,但他还是勾起了嘴角对瑞妃点了点头,纤长的手指在案上缓缓地点着。

    瑞妃意领神会,不动声色地后退。三五个强壮的男子穿着奇异的服装登场。

    “这是?”

    “这些人是巫。他们跳的是苓国祈福的巫舞。”

    滇国与苓国相隔千里,素来少有往来,今日这奇鱼与异舞确实让滇国的人眼界大开,啧啧称奇。无疑,在场的臣子或多或少地认识到苓国并非如同他们原先想象中的那样贫乏和不开化。

    然而就在众人赏心悦目的时候,突变毫无预兆地发生了。

    那几个巫跳着祈福舞朝高台聚拢,就在一瞬那之间,他们一跃而起,图穷匕见,锋利的匕首向着凤如华的死门而去。

    “有刺客!快拿下——”

    侍卫们火速赶到,来不及告罪,侍卫里的高手直接破空而至,险之又险地在匕首离凤如华只剩下几寸的距离时擒下了那些人。

    呼——众人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说,你们是什么人?”国主大怒,重重拍案。

    被捉住的几人冷冷看着,一语不发。缓缓的,黑色的血从他们的嘴角流下。

    侍卫探了探他们的鼻息,回禀道:“已经断气了。”

    凤如华皱紧了眉头,走下来伸手扯去了那些人脸上的奇异装束。

    “果然”凤如华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这些人根本不是我苓国之人。”

    “这些人是珮国的。”突然延陵容肯定地开口。

    “容儿怎么知道的?”国主看向延陵容。

    “儿臣在珮国的使者团里见过其中一个人的面孔。”

    “可这珮国使者不早在三日前就离开我滇国了吗?”一个大臣疑惑道。

    “其心可诛!”听说是珮国的人,凤如华微微想了想惊怒道:“这一定是珮国的诡计!竟然如想歹毒地想要离间我们两国间的关系!”

    “岂有此理!”闻言,国主也是大怒,“这珮国真当我们两国愚昧可欺么!”

    一时间滇国群臣也是群情愤怒。若此刻场上这几个珮国人还没死恐怕当下就有人要求将他们五马分尸,就是已经死了还有人想要鞭尸。滇珮两国百年恩怨,早就已经不可调和了。

    “国主,此事”

    “太子——”

    意外竟再一次让众人手足无措。

    一伙黑衣人突然从屋顶上蹿出,以雷霆之势逼向凤如华。

    侍卫们当下反应过来,可这一批人明显不是上几个可比的。侍卫们惶恐地看着黑衣人手里的刀狠狠刺入凤如华的胸口。

    一时间迸射出炙热的血花。

    “太子——”卢萧崩溃地冲过去,一脚狠狠踹开黑衣人。

    “该死的畜生!”鲁达追上去,手起刀落,那人的头颅抛向空中。

    乾仪宫这一次完全乱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所有的人都只觉得应接不暇。这一出出又是惊又是吓的实在让人觉得后怕不已,莫非这大典是挑错了吉时?

    “珮国的刺客不是都已经抓住了吗?怎么还有一拨?”

    “难道是珮国早就算到第一次暗杀不会成功所以又安排了第二批人手?”

    “还是这些人早就潜伏在宫里了,见刺杀不成才放弃潜伏……”

    ………………

    …………

    ……

    “这些人真是珮国的?”

    “不是。”卢萧的话让所有人全都停止了议论,纷纷看向他。

    卢萧阴沉着脸踩上那人的头颅,从牙缝里挤出声音,“这些人是二皇子的人。”

    二皇子?苓国的二皇子?

    滇国大臣们面面相觑,眼神变得莫名起来。

    这皇子争位是列朝列代,各国各邦都有的,但能明目张胆到在另一个国家刺杀本国的太子,除了一种情况他们实在想到不其他情况。

    大典带着沉重的气氛在难以预料的时刻结束了。

    凤如华被刺后,生死不明,一切消息都被封锁了,没有人知道后情。顿时流言四起。

    然后似乎所有人都忘了在乾仪宫是为了什么而举行大典。

    “容公主是容公主,干什么要去看望你们太子。”菱儿不客气地轰走了苓国的来人。

    别苑里一片冷清。甚至连御医都迟迟没有出现。

    而原因很简单。苓国传来消息,二皇子逼宫了。

    “我就说珮国那些小人怎么敢在滇国刺杀太子,原来是早就和二皇子勾结了,想要扶那个阿斗坐上王位。”卢萧冷冷道,一下下擦拭着手里的剑。

    “杂种就是穿着黄袍也不像个皇帝。”鲁达啐道。

    “他也穿不上黄袍。”

    被刺杀生死未卜的苓国太子动作流畅地从床上坐起来,哪里有一丁点儿伤势?

    “太子,您醒了?”

    “嗯。”

    “幸亏龟息丸能让人气息变弱,脉象近无,这才能骗过滇国国主那只老狐狸。只可惜用了龟息丸也得昏睡上几天。”卢萧把见送回剑鞘里。

    凤如华动动手脚,微笑道:“龟息丸确实是奇药。但如果不是乔筱扬也不可能成功。”

    这一次计谋可以说是非常顺利。首先,第一次珮国的刺杀让滇国国主相信凤如华绝不可能再与珮国联手,而第二次刺杀让人相信苓国已经变成二皇子的囊中之物,凤如华在某些人眼里也就没有了用处。由此一来,凤如华才能活着离开滇国,顺便还完成了滇国公主的要求,毕竟联姻从来都是出于有利可图。

    “就是说。”鲁达兴奋地拍大腿,“那小丫头也太聪明了吧。什么血包,我就是想破头也不可能想的出来。”

    别怀疑,让黑衣人故意刺破凤如华胸口早就藏有的血袋造成重伤假象的主意正是前世那些武侠剧给予乔筱扬的馈赠。

    “太子,您既然已经醒了。那我们是不是该回苓国了?虽然您来之前早有准备,但谁知道时间久了会有什么变故?”

    “确实该回去了。”凤如华笑得不怀好意,“一日夫妻百日恩,我要走了也不能一个人走啊。”

    “什么意思?”鲁达睁大了眼,“您要带那个滇国公主一起走?”


第七十章 温情

    “主上。”墨九风尘仆仆地赶回来,一脸倦容。

    “都安排好了?”季禺淡淡发问。

    “是”墨九欲言又止,“只是”

    季禺挑眉,似笑非笑地看向墨九。

    墨九整个人一紧,利索道:“属下已经安排好去苓国的路径,只是凤如华要求由主母送他出城。”

    季禺冷哼。这个凤如华倒是了解他,他确实不怎么想放他回去呢,特别是现在。

    可是凤如华必须回去,否则有些人可是要坐不住了。

    “主上?”墨九请示道。

    “容你调动京中所有的暗卫,只是,不容有失。”季禺颇有些严厉地看着墨九。

    墨九立即低下了头,因而没有发现主上有些微的失常。

    “属下这就去”

    季禺伸手阻断墨九的话,“我会亲自去告诉扬儿。”

    看着主上的身影消失在黑夜里,墨九整了整精神去布置一切,想起主上刚刚那个让人头皮发麻的眼神,墨九又加快了脚下的速度,恨不得自己能长出三头六臂来。

    整个皇宫甚至与整个京都都流窜着一股蠢蠢欲动的暗涌,可这样的躁动却丝毫没有污浊到书香墨息的藏书阁。

    季禺一踏入藏书阁就看到了那个支着下巴在书案上打瞌睡的身影。

    如上等锦缎一样的长发流畅地从肩上流下,顺着腰际而下,微微浮动。墨色的发间露出一只白皙小巧的耳朵,接着是微微透出点红晕的侧脸,精致的下巴,又密又长的睫毛就像一把美人扇,无端让人觉得怎样心软也不为过。

    整个藏书阁似乎都盈满了小憩中的人吐出的香甜气息。这样的静好,这样的乖巧引诱着季禺暗暗使了几分内力靠近过去。

    没有一丝一毫的惊动,睡美人就已经躺在了心满意足的妖孽怀里,撇撇小嘴,自动自发地往里钻,直到能够毫无阻碍地贴着那让人觉得心安的温度。

    这到底是谁占谁的便宜?季禺无奈地看着自己被弄散的衣襟,胸口还贴着两只冰凉的小手。

    没有用力地掐掐怀里人的小脸,季禺拿过乔筱扬睡着之前在看的书,也不从头开始就顺着原来的地方往下读。

    不需要从头开始读是因为这藏书阁里的书几乎没有季禺不曾翻阅过的,在乔筱扬之前,季禺是这藏书阁唯一的一个常客。不过乔筱扬至今也不知道,不然当初还在气头上的乔筱扬绝对不会选择呆在藏书阁里。而且要是某人知道,这几天也绝对不会趾高气昂地在滇国第一才子的帝师大人面前卖弄了,要知道这藏书阁里的可书绝对不止五车。

    季禺一看才发现乔筱扬看的竟然是一本杂论,一直觉得上面的注释笔迹有些眼熟,突然才想起来这杂记是自己当初很喜欢的一本,这才破例在上面做了注。

    再往书案上一看,季禺更惊讶了。书案上林林总总的什么书都有,可巧的是竟全是他曾经喜欢的书,每一本上面都有他多多少少写上的注。

    唔——许是季禺的动作大了些,睡美人终于缓缓张开了眼睛。

    迷茫地盯着眼睛上方的华贵衣料,看了好久,乔筱扬眨眨眼,环紧帝师大人的腰,蹭了蹭打算继续相约周公。好不容易帝师大人愿意降尊当舒服的抱枕,我们要给面子嘛。

    “扬儿?”季禺轻轻唤了一声,任由怀里的人换了个面朝上的姿势。

    低头,睡饱了的小丫头惬意地打哈,懒洋洋的样子要多乖巧就有多乖巧,就像是一只心得意满以后装成了猫儿的小狐狸。

    “睡够了?”季禺把玩着乔筱扬如温玉雕刻般的耳朵,细腻的触感让他觉得暖洋洋的,只希望这一辈子,这小狐狸都能这么乖巧地依靠着他,让他宠着他。

    乔筱扬觉得有些痒,为了转移注意,她就这么躺着把季禺拿着书的另一只手拉离案几,调整了角度,向上津津有味地接下去看杂技。

    轻扯衣袖。季禺自觉地翻过一页,不嫌累地一直提着书。

    “扬儿喜欢这本杂技?”

    “嗯”乔筱扬想也没想道,“说喜欢书还不如说是喜欢旁边的那些注释。”

    季禺暗暗勾起嘴角,刚才他就发现了,乔筱扬每看一页都一定要仔仔细细地寻找一番有没有注释,刚才这是漏看了一句注释还让他又翻了回去。

    “扬儿觉得这些注释写得如何?”季禺又起了作弄的心思,他有时候都怀疑,他一开始会对乔筱扬感兴趣就是因为想看她被捉弄的样子。

    乔筱扬毫无所觉,简洁明了,“画龙点睛。”这本杂技写得不错,但却是那些注释让杂技的闪光点都展现了出来。

    “哦?”季禺心情很好,“这么高的评价。想必在扬儿心里这人该是天下第一才子了吧?”

    “那是自然”乔筱扬眼里闪着欣赏的光,“由小足以见大,只是一本杂技,那人就能展现出这样宽广的胸襟和不凡的见识,如果有更大的施展空间,定是……”

    嗯?乔筱扬洋洋洒洒,大谈阔论了一番才突然发现帝师大人太安静了,一看,妖孽又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了。

    惨了,太忘形了!

    乔筱扬暗暗心虚,蹭过去趴在季禺的肩上,讨好道:“即使都是欣赏,其实也不能一概而论,都是有程度差别的。”

    “哦?”季禺挑眉,“那扬儿对那人的欣赏是什么程度?”

    “小有惊讶。”乔筱扬特别真诚地看着帝师大人。

    季禺微微点头,“那对以十三岁考取状元的帝师呢?”

    乔筱扬立马一脸狗腿样,“那绝对是五体投地的地步。”

    “呵呵”,季禺忍不住笑了,意味深长地看着乔筱扬,“扬儿所言无虚?”

    “自然自然”乔筱扬麻溜儿地点头,连连应声,生怕再晚一点妖孽又要黑化了。

    “可是这两人是同一人啊。”季禺笑眯眯。

    乔筱扬瞪大了眼睛,心底一群乱马奔过。突然觉得太阳一跳一跳地疼,她咬牙切齿,“帝师大人的才学日进万里,小女的敬佩之情自然也只能拍马直追。”

    “原来如此。”季禺点点头,心里却颇有些失望,没想到这样小丫头还能圆的回来,真是可惜,不能把已经排好顺序的惩罚拿出来了,不过总会有下次的。

    “季禺,这些注释真的都是你写的?”乔筱扬好奇道。

    “那时候我是十一岁吧。”季禺回忆,“年少轻狂,所以才会想着把大言不惭的言论遗世万载。”

    “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啊”乔筱扬不以为意道,“这样看来你倒是没有长歪,从小就是枭雄的根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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