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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世红妆(渊源)-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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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天天只想着怎么从嬷嬷手里多要回点月例的冷宫妃子们今天却比以往多了些生气。人总要看到比自己更惨的才会觉得自己过得没那么坏。

    “兰妃听说那个乔家的余孽了吗?”

    “云贵人指的是那个在乞巧节上大放异彩的乔筱扬?她不是被国主幽闭在藏书阁了吗?”

    “是啊,想当初在乞巧节上那乔筱扬有多风光,多少青年才俊费尽心思想要抱得佳人归,可现在她不仅仅只是容公主的一个陪媵而已。”

    “自作自受。她还真以为帝师大人会一直保她呢。”

    “凭现在的她,怎么配得上帝师大人?”

    说话人好不加掩饰的嘲讽,言语间竟是看凤凰从树上摔下来的幸灾乐祸。

    这样的对话不光是冷宫,丫头之间、妃子之间哪个不是暗暗觉得爽快,凭什么这样一个低贱是女子能够入了帝师大人的眼,甚至还在帝师府住了这么久!

    滇国国主今年都已逾半百,而大多数妃子都还是双十年华,她们怎么可能对国主有什么爱慕之情,甚至因为帝师是宫里的常客而让不少见过帝师的妃子留下了难以湮灭的印象,每每在冷闺中想起。

    因而明里暗里的,宫里的女人都对初来乍到的乔筱扬有着或大或小的敌意。她们可以接受自己不能与帝师那样的人物有因缘但绝对不会接受另外有一个人能例外,就算最后帝师真的要选择一个人成亲,那也只可能是延陵容。因为她是公主,这样她们还能在心里安慰自己那只是政治上的手段,那个人的心依旧不属于任何一个女人。

    可是乔筱扬让她们感觉到了威胁。

    “你,把这些书册都整理出来!”

    砰——一大堆散乱的书册倾倒在乔筱扬面前,扬起的尘埃里甚至还夹着蜘蛛网的残角。

    “这些书册的编年册呢?”这些书册大部分关于各国的历史,一般要整理这样的书册都会把编年册一并送来,好根据年份对照着修整。

    “什么编年册?没有没有!”嬷嬷不耐烦地把剩下的几本书册也随手扔在那一堆书中,头也不回地走了。

    乔筱扬一本一本捡着书册,毫不在乎外边传来大门上锁的声音。

    看来今天晚上有得藏书阁这个近乎一百年没有人进入的阁楼睡了,没有床也无所谓只是到了晚上没有火盆,这里实在冷得能让人骨头疼。

    苓国……珮国……滇国……

    乔筱扬跪在地上,一本本编排着所有历史的时间,等排完着近千本书册她还等把所有内容都在新的书册上再誊抄一遍,这般浩大的工程往往得花上整个御林苑好几年的功夫,现在他们让她一个人负责显然是想让她在这里待到死了。

    然而乔筱扬没有多少愤懑,她甚至觉得这样与书为伴,独尽余生也没什么不好。自从乔家大变,她就觉得什么都可以无所谓。

    而且在这里难得的没有算计,没有朝局,也没有尔虞我诈,更没有儿女情长。她以前实在是想得太多了。

    近代的历史往往会涉及一些皇室争权夺位时的血腥手段甚至重大隐秘,所以乔筱扬手里的那些史书最近也是两百年前的了,说白了这些史书根本早就无人问津,他们会找出来也只是为了为难乔筱扬。但每当誊抄那些史书的时候她都会觉得自己仿佛已经从乔筱扬这个身份里脱离开来,她就像是一个局外人,看着各国几百年的历史演进。

    一个国家,总是不可避免地从新兴,到强盛,再到衰亡,而每一个转折点都是一场死伤无数的战争。

    看着这些已经消失的国家的轨迹,乔筱扬不由冷冷笑了,季禺,你是如此费尽心机地想要让滇国保持现在的强盛巅峰,但历史要让滇国走上下坡路,你又能阻拦的了吗?

    嗤——燃到了尽头的灯芯最后爆发出一小簇火焰就陷入了黑暗。

    是真正的黑暗,藏书阁里就连月光也是不自由的,进不来。

    然而,“哐哐”。

    乔筱扬的安静和突然的黑暗让外面的人警惕起来,使劲地砸锁上的门。

    “死了没?给老子吱个声!”

    “该死的!”久久没有回复,那人不放心地开了门,探头往里看,“我说你找死呢!既然还没死就给爷吱一声!真死了也好早点卷了扔出去,真是烦心!”

    “蜡烛烧尽了。”乔筱扬淡淡出声。

    “呦,现在会出声了?那刚才你那嘴巴是拿去吃屎了?!没有蜡烛!”藏书阁本来就是苦差事,下人们也只能指望拿点蜡烛,灯油什么的好添点油水了。

    “整理书册是国主的命令,你承担的起妨碍圣命的责任?”

    “你装什么样子!真以为你还是大小姐呢,你就是死在这个藏书阁里还得指望大爷心情好才能给你收尸呢!”那人满脸横肉,不客气地重新锁上门,不过到底最后还是扔进来了一根融了半截的蜡烛。

    乔筱扬捡过来点了好几次也没点上,最后火折子都坏了才让它散发出一点萤蓝的光。

    这火随时会熄灭的。可好歹还有这一点火。

    要把眼睛凑得离书册相当近才能看清字,没过多久乔筱扬就觉得眼睛里像是有针在扎一样。

    “哎,你说你面那位和帝师大人到底有没有关系啊?”

    “怎么?”

    “要是没关系帝师大人干嘛这么保她,这乔家满门都死绝了。”

    “你觉得要真有关系,她现在能在藏书阁?”

    “也是,帝师大人那是什么地位。不过你别说这小娘们还真漂亮,就是容公主”

    “你找死呢,敢议论公主!不过要是里面那个,等她撑不住了倒是可以让我们哥俩儿好好乐呵乐呵。”

    “有意思。”

    ………………

    ……

    看来她还真是落难了,两个在宫中就像狗一样的人都能这么不把她当人看。

    灰暗的烛火下,清冷的女子一身寒意。女子极美却也缺乏生气,就像一幅美人,一副被世人功利的眼睛所玷污的画。

    “我可以帮你杀了他们。”

    寂静的藏书阁里响起了一个陌生的声音。

    尽管来人已经主动出声可乔筱扬还是捕捉不到他的呼吸声,绝对是一个高手。

    “我可以帮你杀了他们。”

    因为乔筱扬没有回答,那人又问了一遍。

    平淡的声音里没有同情,没有轻视,也没有施恩般的高高在上,所以乔筱扬轻轻笑了。

    “因为愧疚?”

    “愧疚?”

    “如果不是因为你,我现在应该还在帝师府作威作福。”话是这么说,只是乔筱扬的神情里并没有什么惋惜之情。

    凤如华从横梁上跃下,感兴趣地看着依旧平淡地看着书册的女子。他不相信,她一直没有发现他,不然就是她的演技太好了,竟然一点惊讶也没有。

    凤如华的现身没有给这个藏书阁带来什么变化,依旧静谧的很。看书的人似乎根本不在乎有第二个生命在场。

    “乔筱扬是吗?我们又见面了。”凤如华对乔筱扬的漠不关心甘拜下风,只能主动出声拉回她的注意力。

    “阁下指的是茶楼之后”乔筱扬顿了顿,“还是茗轩之后?”

    凤如华惊讶地愣了下,不敢置信地看着乔筱扬,“乖乖,你是什么大罗神仙?我都男扮女装甚至连人话都没说,呸,我是说,我都用琵琶发声了,你怎么还能认出我啊?”

    乔筱扬冷冷地瞥了眼跳脚的凤如华,“其实还是如画这个艳名比较适合你。”

    “你个负心汉”凤如华抱臂,高贵冷艳状,“好心没好报。我上次走的时候都提醒你小心季禺了,结果你还能傻乎乎的被他坑的这么惨。”

    “你那时候就知道季禺是毓亟宫主?”乔筱扬猛地抬头。

    凤如华有些意外乔筱扬的反应如此大,但他还是诚实地摇摇头,“最近才知道的。他似乎是自己有意暴露,要不是这样滇国国主也不会对他起疑心。”

    有意暴露?乔筱扬沉思,难道是为了震慑朝上的大臣好让他的新政得以施行?

    见乔筱扬又不理睬他,凤如华趴到案几上盯着人,充满诱惑的声音,“小乔,不然你和我走吧。我保证让你在苓国吃香的喝辣的,还有无数美男可以供你调戏。”

    乔筱扬没好气地瞟了凤如华一样,他反倒笑开了花,“小乔果然有眼光,知道我是苓国,不,天下第一美男子。既然小乔对我情有独钟,那我就慷慨献身……让你调戏我好了。怎么样啊,是不是恨不得立马跟我走?”

    在凤如华期盼的眼神里。

    乔筱扬:“你觉得你美吗?”

    “当然。”凤如华满头雾水。

    “恭喜你,东施看到西施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

    凤如华“……”

    (是哪个小人说乔筱扬因为乔家受打击太大战斗力明显下降的,渊源在途你给我滚过来!)


第六十三章 冰释前嫌

    藏书阁不愧是清静之地。自从几日前,藏书阁当值的下人们也不知所踪之后,这里彻底成了乔筱扬的静修之所。

    在冷宫这样的情况实在太常见,这是能辟谷的只有仙人,只要还是凡人就逃不过五谷之累。

    因此当太子的步辇被抬入藏书阁,所有人惊讶地发现,藏书阁里那片被荒废的园子仿佛在一夜之间焕然一新。

    只见园子里原先那些奄奄一息的桃树变得充满生气,碧绿的叶子间点缀着星星点点青涉的果实,不日就会成熟,显得长势喜人,看得出来种植的人是花了心思在培育它们。

    没有成熟的桃子不光酸,还带着苦涩。可是就算有成熟的桃子也早就被那些欺主的恶仆们抢去了,所以乔筱扬几日来都是咽着这些苦涩不堪的果子过活。其中有不少是僵掉的果实,粗硬的果皮哽着喉咙下去,莫名让人眼眶泛酸。

    然而太子一行人根本没有看出乔筱扬过的生活艰苦得有多不可置信,因为他们面前的这个女子太安静了,安静得甚至没有什么表情。

    延陵拓真的很疑惑乔筱扬空荡荡的眼里还留有什么人世间的东西,她跟云谨每每笑着向他描述的那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相差实在是太大了。或许就是云谨此刻还在这里,他也该认不出她了。

    “起身吧。”延陵拓尽量温和道:“你虽然没见过我,但我可从云谨那里听过不少你的事。”

    一身粗衣麻布的女子不失礼节地站起来,脸上却没有什么欣喜的表情。

    在这种落魄的时候,太子故意透露出相熟的意味,正常人不都应该奋力保住这根浮木吗?

    延陵拓不解地看着乔筱扬,可除了冷淡他什么也没有读出。

    反正来意也不在此,延陵拓没有再纠缠,直接让开了身,“其实今天要见你的不是我。”

    紫衣玉带,一身儒雅。

    除了帝师大人谁还会有这样的风采。

    季禺与毓亟宫主确实有相通之处,一个以儒雅清高做掩饰一个以冷漠残忍做遮掩,两个都是那么的难以触及。

    乔筱扬突然想到。不过除了她曾经见过他不一样甚至有些放浪的一面,其他人恐怕至死也不愿相信这样的文雅公子、怀民贤臣只是一个精致的面具。

    “扬儿,我有话要和你说。”季禺的脸色很平静,但乔筱扬知道那又是一个假象。

    没有说话,她径直向藏书阁走去,身后立即传来另一道脚步声。

    今天太子和帝师的双双而至实在是惊得藏书阁的下人们丢了三魂六魄,颤颤巍巍地奉上茶水。

    “我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宫里泡茶该用茶梗了?”

    季禺的话惊得端茶的那个下人趴在地上,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帝师大人锦衣玉食自然不知道民间疾苦。”乔筱扬毫无表情地喝下一整杯茶。

    “扬儿!”季禺捏紧了杯子,“既然知道民间疾苦,你为什么不能好好呆在帝师府,你可知道我付出了多大的代价才能给你一片安宁的天地。可你偏偏……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故意要进宫的吗?!”

    季禺的脸色从来没有这么难看过。他当然不可能真的对乔筱扬放之任之,可传回的消息里都写了什么!

    乔筱扬在藏书阁里衣不蔽体食不果腹?被恶仆随意欺凌?他费尽了心机想要疼爱的人竟然如此不拿自己当回事!

    季禺真想仰天大笑。季禺,看看你做了再多有何用?别人根本一点也不想领情!难道你真要跪下来求人回去吗?也许就算你真的跪下来,她也能做到视而不见,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有多狠心!

    “扬儿,乔家的事我是有理由的,你就不能多等一段时日吗?”

    “不能。”乔筱扬平静地说出让季禺窒息的话。

    “好,不提乔家。”季禺起身,“把滇国记载鞍山之乱的史册拿来。”

    乔筱扬一愣,旋即没有多说什么,径直去寻找季禺要的书册。

    藏书阁虽然冷僻,但其实也可以算作是宫中的禁地,因为这里藏有很多关于王室隐秘的书册,只是乔筱扬没有资格去翻阅,但现在有了季禺,或者也可以说是太子的授意,乔筱扬才可以接触那些宫闱秘史,譬如季禺口中的鞍山之乱。

    鞍山之乱可以说是当朝发生的叛乱也可以说不是,因为它其实爆发在两代君王的王权交替之时。

    据乔筱扬所知,现在的国主在当时还只是太子,恰逢滇国与珮国交战,太子便代替国主亲驾远征。

    可就在太子大败珮国之时,国主却突然驾崩,边塞远在千里,当今国主一路暗杀、风尘仆仆赶回京都之时,各个王爷早就为他设下了种种陷阱、谋杀。

    当时的局势三王夺嫡,当今国主的势力却早在他回京之前就已经被其他王爷铲除得差不多了。本来以为当今国主会在夺位之争里饮恨告终,却不想突然一股神秘的力量出现,势如破竹地把当今国主推上了王位。

    那股力量至今仍是一团迷雾。

    季禺为什么突然要看这一段历史?乔筱扬把所有加了封条的史册放在季禺面前,疑惑地看着他。

    可季禺反而把书册推到了乔筱扬面前,意味深长道:“其实你选择藏书阁也没有错,因为这里确实有你要找的答案。”

    “这些书册”乔筱扬心一跳,只觉得指尖摸到的书册像是一团烫手的火焰。

    “扬儿这么聪明,真的还要再看下去吗?”季禺无奈地看着乔筱扬,“我真的不想你知道这些过去,可偏偏你要踩着万千枯骨才能走到我身边。”

    “这是你欠我的真相”乔筱扬得意一笑,抱臂看着季禺,“乔家……不是你下的命令?”

    “当然不是。”季禺答得极为坦然,“虽然我任由这件事发生,但我没有推动它发生。”

    “是国主?”乔筱扬的手指轻轻滑过书册,带着一丝不由自主的轻颤。

    季禺伸手握住颤抖的冰凉手指,眼里满是担忧,“所以扬儿不要再追究了好吗?”

    “我”这一刻乔筱扬的脑海里是一片混战,到底应该就此放手过闲云野鹤甚至在季禺的权势下会是要风得风要雨的生活还是背负着乔家满门血命踽踽独行?

    “扬儿,辅助君主登王以后的功臣从来只有两条路,要么解甲归田要么无为而治。”季禺低声道:“可偏偏乔家哪一个都不选,乔将军还掌握了近乎整个兵权。虽然当初真正帮国主走上王位的乔家先辈也就是你的爷爷已经仙逝了,可乔家依旧太强盛了,就算乔云谨不可能再接受你父亲军中的势力,国主此时也不能再容忍乔家在君侧了。”

    “因为新的王位之争又要开始了。”乔筱扬颤抖着道。

    季禺严肃地点点头,“国主有意让太子继承王位,可你也知道,当今太子为人仁德,说白了也是软弱。国主不用乔家满门来震慑,朝上的那些大臣怎么愿意退出这场大争?更何况乔家当初就能扶国主坐上王位更何况现在?功高盖主自古有之,现在恐怕连我都成了国主的忧患。”

    “怪不得帝师大人连一个小小的乔家孤女都保不住。”乔筱扬顿悟般地点点头,让一旁的季禺满脸无奈。

    “扬儿,你真是”季禺叹息着把人拥进怀里,深深吸取怀里人身上的味道,满眼宠溺。

    “那扬儿还要不要看这些书册了?”季禺打笑道。

    “书册”乔筱扬眨眨眼,“什么书册?帝师大人今天来藏书阁是来视察园子的,根本没有进藏书阁内阁啊。”

    “视察你那些又青又小的桃子?”季禺挑眉,无奈地看着乔筱扬笑得极为乖巧。

    “也不知道前几天恨不得生吃了我的人是谁?”

    “那怎么能一样?”乔筱扬讨好地抱着季禺的手,“对敌人要向秋风般萧瑟,对同志要向春天般温暖。”

    “同志?”

    “就是战友。”

    “可是我不想做扬儿的战友啊?”一条胳膊像有意识一样穿过某人的细腰,顺着腰下而去。

    “你”乔筱扬身子一颤,满面飞霞。

    可是某人还是得寸进尺,“其实扬儿这些天也挺有吸引力的,冷若冰霜总是能挑起男人的征服欲。”

    “你,你你”乔筱扬恨不得钻进地缝里,“望帝师大人自重。”

    “可是扬儿本来就是我的夫人啊。”季禺好笑道:“说起来,我在毓亟宫主的时候就没有和扬儿完成大婚,不然我以帝师的身份再和扬儿成一次亲?扬儿觉得如何,嗯?”

    “你想得美。”乔筱扬恨恨地捏了把季禺腰间的软肉,乖乖地偎进季禺的怀里。

    如旧的温暖。

    也许自己真的是戒不掉这样的温度吧。

    就当是为了幸福自私一次,季禺,我可以原谅你没有在国主手里救下乔家,因为我知道你有你为臣的苦衷和忌讳,但这是最后一次的信任。

    此时此刻,明明觉得那些书册里还有其他的秘密,但乔筱扬却强迫自己移开了视线。所以到了最后,伤得遍体鳞伤之时,乔筱扬只能笑言,乔筱扬,你咎由自取。


第六十四章 书中自有玉宰相

    当夜,墨九奇异地发现自家主子的表情竟不再是前几日那样的冷冻如霜,似乎……还有点喜悦?

    “何事?”

    季禺如常的声音拉回了墨九越飘越远的思绪,墨九一脸小心翼翼地问:“主上,主母答应嫁给你了?”

    “拒绝了。”毫无失落地随口回道。

    “那您?”

    “这还用问吗?主上和主母之间的打情骂俏呗,明明早就已经成亲了。”墨捌从窗口利索地翻进来,恭敬地递上一封加密的书函。

    “墨捌,别忘了你是暗卫。”墨九不悦地提醒道,这几天墨捌出现的次数太多了。

    墨捌耸耸肩,“谁让你一点也不知道为主上分忧。”

    “我怎么不为主上分忧了?”

    “那主母的事不还是我出的手?”

    “主上,所以主母真的如墨捌所料,没有看那些书册?”墨九惊讶,在他的印象里乔筱扬向来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

    “关键还在于主母对主上有几分心思。”墨捌煞有其事地点着头,“看来没有十分也有九分。恭喜主上抱得美人归。”

    墨捌在宫主的挥手下退下了,墨九却忍不住看着墨捌消失的方向出神。

    不完整的真相真的比谎言好吗?

    藏书阁,一片青涩的桃林正在渐渐染上诱人的绯红,一阵阵香甜的气息引来翩翩蝶舞。

    在碧叶间,树叶的阴影打在那个熟睡人的睫毛上,像是一只飞累了在小憩的蝴蝶,让人不忍惊醒。

    季禺无奈轻笑,脚步却放轻了,蹲下身抱起熟睡的人,睡梦里的人立马不客气地把双臂缠上他的脖颈。

    紧了紧腰间的手,下巴贴着娇嫩的额头,如怀揣珍宝般一步步向藏书阁走去。步伐震动间,某人还顺势为自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扬儿?”在耳边温柔呼唤。“你若再不醒,我可忍不住了啊。”

    翻身,抱着说话人的腰,继续睡。

    季禺好笑地看着某人不客气地枕着他的大腿,抬手温柔抚摸她的长发。

    “那我就不客气了。”季禺的嘴角微勾。

    抚着长发的手顺着侧脸而下,风驰电骋般地捉住乔筱扬的下巴,微微抬起,直接贴上她的双唇。

    “唔”乔筱扬立马睁大了眼睛。

    季禺有些邪气地轻笑,拿舌尖顶开了她的牙关,身体深深下压。两人间再也没有一丝缝隙,安静的藏书阁里清晰可闻啧啧的水声。

    乔筱扬只觉得自己的意识已经远去了,整个世界都只剩下那个温热而湿润的触感,它从她的齿间滑过,又在她的舌尖起舞,除了陪着它疯狂,她再也没能有其他的反应。

    “感觉怎么样?”季禺稍稍放开某个快不能呼吸的人,低哑的声音让人的脸更红了。

    “不说话就是很好了。”极慢的吐字是因为说话的人把一个个轻吻落在乔筱扬脸颊上的各处。

    “扬儿不介意再来一次吧?”

    “唔。”

    被抵在墙上,季禺疯狂地变幻着方向,极具侵略性地摸索着乔筱扬,温热的手似乎根本不能被那层布料阻隔,烫的乔筱扬整个人都在轻颤。

    无论平时再是温文尔雅,到了某个时候男人都是一个样子。大喘着气的乔筱扬愤愤地看着某个餍足的男人。

    “怎么扬儿还想再来一次吗?”纤长的手指擦过鲜红的嘴唇,诱惑道:“我随时奉陪。”

    “不需要!”

    “嗯,那就留在洞房的时候再重温吧。”

    “咳”正在喝水的乔筱扬气不打一处来。什么叫做洞房的时候再重温!他们刚才有亲密行为吗?……好像是有……但是又不是那个……那个……季禺你这个不要脸的妖孽!

    季禺好笑地看着不断变幻脸色的乔筱扬,支着下巴闲闲地提醒:“扬儿,那种事白天想不好吧?”

    “我没有像那种事!”

    “哦?哪种事啊?”

    “你闭嘴!”乔筱扬恼羞成怒。

    “好了”季禺戏耍够了,又恢复到了谦谦公子的样子,“扬儿,你过来看看这个。”

    不是藏书阁里的书册,乔筱扬翻到最前面,果然上面写着“新政纲要”。

    “帮我看看”季禺一脸风轻云淡,似乎不知道乔筱扬手里的东西有多重,“扬儿上次能想到国库券那种东西,说明扬儿也是治国的良才啊。”

    “良才称不上。”

    “那鬼才?”

    “季禺”乔筱扬严肃地看着说笑的人,“国主真的同意让你实行新政了?”

    “嗯,”季禺点头,“在滇国,帝师的上奏国主鲜有不通过的。”

    “可是这又不是什么好事!”乔筱扬被季禺这幅不在意的模样气到了,“你以为你这是独享圣宠呢?小心哪天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扬儿”季禺轻叹,收起不在乎的表情,“我都明白。我和国主之间不是单纯的君臣关系,我”

    “以后会给你解释,是吧?”乔筱扬嘟嘴,“知道了,不说就不说呗。”

    也是,季禺这个妖孽都能把她一个心理学专家骗的团团转了,更何况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扬儿果然聪慧。”

    哼,乔筱扬拿过新政纲要一字一行地研读,坚决不把一丝一毫的关注放在旁边那人身上。

    帝师大人丝毫不以为忤,宠溺地从越发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身后拥抱住她。

    “帝师大人果然文采斐然啊”某人不走心的称赞,瞬间感觉脑袋上顶着了别人的下巴。

    “还有呢?”帝师大人接受得倒是很坦然,“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扬儿应该也算是这藏书阁里的玉宰相了吧?”

    “嗯?帝师的宰相吗?那我的官位得有多高?”乔筱扬一脸官迷样。

    季禺笑出声来,“扬儿这么想为官?”

    “非也”乔筱扬煞有其事地摇头,“是想当大官。帝师大人一手遮天,小人这点小小的愿意应该很容易达成吧?”

    “确实。”

    “嗯?”乔筱扬感兴趣地坐起身来。

    “帝师夫人位同一品。”季禺挑挑眉,“扬儿不考虑一下?”

    “为官有道啊。”假正经的某人,“这新政有了国主的支持要实行不会有多大的阻碍,可是你确定要让科举制完全取代世袭制?本来科考派和世家派的官员就已经斗争得十分厉害了,你这不是在推波助澜吗?”

    “扬儿,两派的争斗自科考制出现就一直存在,长久的争斗已经耗费了许多国力,珮国已经从上次的战败里恢复过来,一直对我们虎视眈眈,这一次珮国的使者就来意不明。如果我们还是内斗不止怎么对抗珮国的铁骑?”

    “那你是要让两派尽快角出最后的胜者来?可是”

    “朝上的每一次权利更替都是血腥的,百骨成枯也是不可避免的。”

    “胜的会是科考一派?”

    季禺没有回答,但是乔筱扬知道很快世家一派就将推出历史的舞台。

    “所以你从很早以前就开始安排了。无论是宁国公的倒戈还是美人蛇的案件,等等等等,都在削弱世家增强科考一派的势力。”

    “扬儿,我不会后悔的。”季禺一脸坚定,“用美人蛇一案折去世家一派十几位重要官员,哪怕最后国主动了乔家其实最想震慑的就是我。”

    “杀一儆百”乔筱扬缓缓道:“怕只怕你这个一抵得上百。”

    “扬儿,对不起。”

    乔筱扬唯有沉默,尽管已经打算不把乔家满门的仇恨记在季禺身上,也知道如果不是季禺,她这个乔家余孽不可能好好活着,更清楚如果没有季禺的暗暗操作,哥哥不可能只是流放边塞,斩草除根一向是当今国主的手段,否则当初和国主争夺过王位的王爷也不会一丝血脉都没能遗留下来。

    可是她还是觉得沉重,总觉得有一双双血淋淋的眼睛在悲愤地看着她。

    没有,我没有忘记乔家的深仇大恨。午夜梦回,她都想这么对梦里的那些身影喊。

    “乔小姐?乔小姐?”小心翼翼的声音让乔筱扬从不知不觉陷入的梦中醒来。

    “怎么?”乔筱扬看向变得极为恭敬的藏书阁的下人们。

    “乔小姐,已经到酉时了,需要传膳吗?”

    乔筱扬摇摇头,随口问道:“外面有什么事发生吗?”

    “乔小姐怎么突然问这个?”那人低下的头眼里闪过一丝不安。

    “外面不可能风平浪静的。”季禺的新政在三日前就已经开始正式实行,怎么可能没有事发生?说朝上天地大变她都相信,就是不可能风平浪静。

    “也没什么。就是苓国太子进宫了,来向国主提亲。”那人斟酌着小心道。

    “还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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