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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世红妆(渊源)-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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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沛州知府。”

    “如今事发,那些工部官员为了保命,把交不出军饷的责任全推在了工部侍郎私自挪用一万两军饷上,而且因为赈灾款原定的是五千两,沛州知府却领了一万两也被人上书举谏他贪墨了五千两的贿赂,但其实一查便知这一万两确实全被用在了赈灾上。”

    “被赐死的刑部侍郎一开始判了两人免除死刑、归还军饷,可两人挪用军饷的罪证难以抵赖而且他们两人两袖清风,为官一世的俸禄也不一定填的上这个缺口,国主因此责他失职,他没办法只好判他们死刑,但还未行刑,沛州百姓又长跪为他们请命,要求处置真正的贪官,国主为了息民愤也只能把刑部侍郎处死了,毕竟真正的罪魁祸首是几乎一整个工部,难道还能废除工部不成?说到底这次案件也不过是科考官员与世家官员之间已经暗流激战许久的一次爆发。”


第五章 初次相逢不识君

    闻言,乔筱扬不由皱紧了眉,此事虽不是紧急军情但也极为棘手,话说伴君如伴虎,这个案情处理得不合圣意还在其次,最值得警惕的还是国主让乔铮来处理这个案件的举动背后的涵义。

    乔筱扬略一思索就明白了。国主这是在不动声色地暗示父亲:我已经放权让你自己追回军饷,如果你自己处理不好,缺军饷的后果可就得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了。

    显然国主也觉得此事涉及朝上两派官员的争斗站位,不好处理却又不能不处理,反倒是父亲向来保持中立,或能有办法小化事件。国主圆滑地跟着陈太守打太极,可到时候一切后果都得由父亲一人承受担了。

    “国主应该是不希望两人被判死刑的,所以案件的关键在于如何为他们的罪证开脱以及如何追回军饷。”

    乔云谨稍加沉思就找到了事情的关键。

    可是找到问题的关键简单,该如何解决呢?

    因着案情越来越紧急,乔府的气氛也一日比一日沉重起来,魏叔想尽办法让厨娘们变着法给老爷小姐们换菜式也不见三位主子能有食欲,花园里莲花池比早几日开得更喜人,可再美也无人问津。

    书房里,乔云谨凝神贯注地行着书法,笔触有劲而不失婉转。异于气定神闲的兄长,乔筱扬喃喃地念着“军饷,军饷,罪证,罪证……”来回在乔云锦面前晃来晃去。

    见到乔筱扬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乔云谨放下笔,“筱扬,过来”。

    “你想到办法了?”乔筱扬期待地凑过去。

    “看我的字如何?”

    乔筱扬低头,只见纸上跃然而现“行兵切忌乱阵”。

    “筱扬啊你确实自乱阵脚,倒是云谨,你的字有进步啊。”

    乔筱扬正端详着字,另一道魁梧硬挺的身影从门外迈了进来。

    “谢父亲夸奖。”

    见到父亲走近,乔筱扬还来不及呼冤,乔铮就拍着她的肩膀道:“筱扬要好好学习书法,可不能再像女红那样耍赖偷跑了。”

    “我哪有耍赖?父亲殊不知……”,乔筱扬正欲反驳突然灵光一现,耍赖么,也许父亲的案子也可以耍一耍赖。

    乔筱扬嗔怒的脸顿时转为喜色,乔铮和乔云锦一见忍不住相视一笑。

    乔云锦笑着摇摇头:“筱扬可是又想要耍赖了?”

    反常至极,乔筱扬很是高兴地应道“是,而且我要大家陪我一起耍赖。父亲,案子的事,我有主意了,不过还得靠国主配合,我们……”

    乔铮将信将疑地附耳,听了乔筱扬的主意乔铮直笑骂她鬼点子多,但当天下午就不敢拖沓地面见了国主。

    乔筱扬虽对自己有信心但也不免担忧,因为她的方法能够奏效全建立在国主确实不想让两人死的前提下,虽然父亲和兄长也都如此认为,可君意难揣谁也不敢断言。

    当夜,乔府一切如常,只是魏叔特意命人地闭死了门,还足足早了一个时辰。

    很快乔筱扬就知道了一切看似平凡的表象下足以掩盖什么。

    房间里,乔筱扬刚坐在梳妆台上卸下发钗,蓝田就一脸煞白地闯了进来。

    “蓝田,你又这样不守礼地乱窜。”

    “青霜,你先别说什么礼不礼的了,家主让小姐去大堂,说是国主要见小姐。”

    “国主,国主怎么会,小姐?”难得沉稳的青霜也慌了神,手里的梨花流苏钗一下划破了手指。

    乔筱扬虽也是一怔,但很快想到恐怕还是因为军饷案,于是镇定道:“别慌,蓝田,帮我把钗再插上,青霜,你把我外衣拿来。”

    一进堂门,就见乔家大堂的主位上坐着一道身影,他的身形因为年岁的洗炼有些消瘦但一点也没有老人的佝偻,浑身带着难以忽视的气势,一种仿佛可以指点江河的气质,与乔筱扬曾经遇到过的重要领导人有着相近的压迫感。

    乔筱扬不禁端正了身形,垂眸缓步走在奉茶的侍女前方,三两步后,她的心神已定了几分,离主位还有三步远,她便停了脚步,福礼道:“民女见过国主,国主福安。”

    然而还未起身就感到一阵滚烫落在手臂上,乔筱扬一惊,忍不住低呼了一声,“你……”

    “季禺失礼了,还望乔小姐海涵。”

    很年轻的声音,有些低沉,让人产生一种温柔的感觉,乔筱扬抬起头看向说话的人。

    只见年轻男子稍过弱冠,身着白色书生服,腰间一条暗紫的腰带,身姿很是挺拔。细看之下,他的五官有些深邃,眉目温润,俊逸不凡。然而与乔云谨的温雅不同,他的眉宇之间有几分藏而不露的英气,只是一笑之下微微勾起的唇线就只剩下温文尔雅了。

    然而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那人右眼眼睑下的黑色泪痣,往往男子脸上生有泪痣会显的阴柔,但在这人脸上却丝毫没有这样的感觉,反而让人觉得他是君子如玉,胸怀天下而悲天悯人,似乎因为看了太多乱世里百姓的流离失所,上天才让他长垂泪痕。

    这样的外表和气质真的很有欺骗性,然而尽管他的锋芒藏得很深,专修过心理学的乔筱扬还是察觉到了他身上因而不发的锐气,甚至也许在最深处,他也曾狂放地呼过“天地不仁,视万物为刍狗”吧。

    乔筱扬不自觉地出了神,一直盯着那人看,在他毫无杂质的黑瞳里,她似乎真的地看到了那句一直被视为极致狂妄的喟叹,明明与那人温文尔雅的外表、如玉的气质不符,但她无端地觉得这人并不是什么以解救天上苍生为己任的圣人,也许为了他心中的大局,他也可以风轻云淡地牺牲掉无数人的生命……

    思及此,乔筱扬眼神一缩,这人真是深不可测,而且敌友难辨还是不接触的好。

    而看见乔筱扬怔愣在地,那人微微晃晃衣袖,以仅两人可闻的声音轻声道:“回神了。”

    因他背对着主位,除了乔筱扬谁也没看到发生了什么,看着他一脸似笑非笑,乔筱扬莫名一阵脸红,什么悲天悯人,胸有大志,明明就是个登徒浪子……

    回过神来的乔筱扬终于想起来这家伙刚才干了什么,立时愤怒地直向那人射眼刀,不过嘴里却有礼地回着:“季公子说笑了,乔府不能拿出好茶来招待季公子是乔府的失礼。”

    言下之意,你这是嫌弃乔府的茶水不好才故意泼到我身上吗。

    乔铮闻言,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深深作揖:“罪臣有失家教”,但绝口不提让女儿请罪。

    国主看了眼一脸惶色的大将军,好半响才轻声道“你呀,你就是个老泼皮,不过倒是生了个好女儿”。

    说着不紧不慢地让一边的内侍搀着走出了门。

    借着经过乔筱扬时,季禺弯腰附身在少女耳边,“你个恩将仇报的小东西”。

    微热的气息拂过的乔筱扬的侧脸,她立即撇过脸去。

    “呵呵”,那人不禁低笑。

    真是个有意思的小丫头,刚刚她的眼神可泄露了太多有趣的东西……


第六章 同台戏

    只见皎皎月光下,季禺一袭白袍,翩然而去,带起的清风仿佛令月光也有了涟漪。

    也许此后的儿女情长,国家兴亡就在这一刻谱下了序曲的哀哀长调……

    另一边,乔筱扬回房后,蓝田收拾时不解地问“小姐,你的衣袖怎么沾了茶水,咦,还有些血迹呢。”

    “定是我刚才取衣服的时候染了手指上的血”青霜放下床帘道。

    在滇国让皇室见血是禁忌,他竟然真是救了我,似乎,或许,下次我该道个谢?乔筱扬默默想,双颊有些发烫。

    第二天,京都风传国主极为倚重的镇远大将军在朝堂上公然顶撞了国主。

    有好事的大臣下朝后与妻儿乐不开支地描述当时的场景。

    当日,朝堂上的气氛格外凝重。

    在众官到达前,一身官服的乔铮就已经诚惶诚恐地跪在殿上了,只见他伏身不起,双手更是成臣子礼放于地上。

    见着这位位高权重的大将军如此姿态,众官不动声色地相互交换着眼神,几乎所有人都以为乔铮这是因为破不了贪污案这才伏案请罪。

    果然,国主一出现脸上就明显带着愠色。

    但大将军却视若不见,振振有词:“国主圣明,不可听信谗言,工部侍郎私自挪用军饷的罪名以及沛州知府贪污受贿的罪名并不成立。国库乃是一国之本,关系民生,军饷与灾款实是难以分得清孰轻孰重啊,工部侍郎先发放了赈灾银而缓后军饷也是灾情急于军情的关系,情有可原。”

    “那你怎么解释朕批了五千两的灾银工部侍郎却私自发放了一万两,沛州知府也是胆大妄为地收了一万两,足足贪墨五千两。”

    “国主,这其中恐有冤情,臣查明李侍郎接到的旨意确是发放一万两。”乔将军坦然地直起身来,一脸正气。

    “满口胡言。朕自己下的诏书朕自己还会不知道吗?”

    “此事,臣——”乔铮一脸为难,犹豫难言,“此事实在……还请允许臣私下启禀国主。”

    “此事有什么不能当堂说的?朕让你现在就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不得隐瞒。”

    乔铮只得领命,一旁早已竖起了耳朵的大臣们也是放心地重新眼对嘴,嘴对心,默默侧耳。

    “国主先后颁下两道赈灾五千两的圣旨是否属实?”

    “那又如何。”国主不假思索道。

    “唉——”乔将军一声长叹令全心贯注听着的臣子们心都被提到了半空,“这整件事错就错在内阁”。

    一旁,内阁王阁老惊地魂都飞了,飞快出列站好,“乔将军慎言。”

    “臣自是有证据的,请国主传上两道诏书来一观。“

    国主允诺,示意一旁的内臣。

    “因沛州灾情严重,圣心虑民,特拨发五千两于赈灾之用。”

    “因沛州灾情严重,圣心虑民,特拨发另五千两于赈灾之用。”

    内臣一字一顿地清晰念了一遍两道诏书。

    两道诏书内容一模一样,只是第二道上竟无故地多了一个“另”字。

    “国主明鉴,内阁不慎多加了’另’字,这才有了此后的乌龙,五千加五千正是一万两整。故臣认为工部侍郎与沛州知府均无罪。”乔铮一等内臣念完就上谏道。

    “如此说来,确是内阁失职,王阁老一年俸禄充交国库,其余内阁臣子罚半年俸禄,工部侍郎与沛州知府判无罪释放吧。”国主脸色稍缓。

    “如此过不在两人,那么工部又是何故迟迟不交那三万两军饷,难不成还有其他人以职责之便贪下了国银”,说着国主重重一拍案几,一脸怒气,至于国主的心里到底有几分怒意,还是心照不宣吧。

    为两人洗脱罪名已成,借机敲打一番某些愈来愈胆大的人也并无不可嘛。

    “李侍郎入狱后工部由谁管辖的,出来解释。”

    群臣里,一道颤抖的身影快步而出,跪伏不起,“臣失职,工部定会早日交出军饷。”

    国主冷哼一声径自离去,那官员惨白了一张脸,想起昨晚自己取了记录着三万两军饷的账本藏在书房的暗格里,第二日起来却发现被烧了个精光就冷汗淋漓,他当然不相信是他自己拿出来放在书案上不小心走火被点燃了那么简单。

    现在再不交军饷,国主定严惩自己,而且能够把罪推脱给李侍郎的账本也毁了,世家一派虽然许了自己成功陷害李侍郎后的好处但也要有命拿不是,自己回去后还是赶紧砸锅卖铁凑银子吧。

    世家一派的臣子当然不甘心,但见国主已经离去不想再议,他们也只能暂歇作罢了。

    所有官员都已匆匆离去,反而是乔大将军走在最后。

    乔提督也故意落在最后,见人都已走空,急忙凑到他身边,“乔大将军真是好演技。”

    “我不懂你什么意思”,乔铮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他知道自己的族弟最是擅于观察自己的神色,两人不是同胞但偏偏长相有极多相似,性格也相合,在家族里两人走得最近也极为交心。

    “别装了,你老小子眼睛里的笑意藏也藏不住,我敢打赌,国主一定早就知道你会在殿上说什么了。”

    “乔半书逢赌必输,这次倒是赌赢了,可惜没下注,乔大将军在殿上直言可是威风,只有我被扣了一年的俸禄,谁叫我没个伶俐的女儿呢。”

    说着,王阁老捋着胡须踱出了殿,那背影怎么看怎么都是一股子酸味。

    平淡的生活总是很容易过去。

    乔筱扬刚避过青霜偷跑出来就被乔云谨逮了个正着,“筱扬,你再这么逃避女红,莫不是以后的嫁妆还要让别人替你绣?”

    “兄长还未娶妻,筱扬哪敢先出嫁?杞人之所以忧天,不就是想的太远了吗?”

    “你啊”乔云谨无奈地摇摇头,“我身患顽疾,又有哪家的姑娘会愿意嫁给一个朝不保夕的……”

    看着乔云谨眼里的晦涩,乔筱扬一阵心酸,兄长明明精通兵法战略,武艺超群,可偏偏因为顽疾终生都难以上战场,真是天公不平。

    “壮志未酬三尺剑,沙疆空隔万重山”莫名地,乔筱扬想起了这句诗,喃喃出口。

    乔云谨的听力向来灵敏,闻言只觉得心中一震,不是没有人真心或假意地称赞自己有治世之才,但只有乔筱扬这句绝句道尽了自己的惋惜,世人皆以为作为太子伴读的自己是神驹遇伯乐,但其实乔云谨颇有几分怀才不遇的郁郁不平,比起朝堂,他更向往驰骋战场,如果没有为自己的病躯所累。而看破自己心思的竟然是一直神智不清的乔筱扬,也许真是慧极必伤……

    “你啊,总是有理。不过今天是乞巧节,就带你出府逛逛吧。”乔云谨的笑容里多了几分对信任、亲近之人才有的随意和真实。

    “真的?”闻言,乔筱扬露出了明显的笑意。

    到底还是女孩子,果然喜欢这些。

    乔云谨欣慰地摸摸乔筱扬的脑袋,想到了自从筱扬醒来,一直都是仪度大方,乖巧有礼,从不向父亲和自己提任何要求,偶尔撒娇卖乖也是为了让自己开怀,这般乖巧倒让人忘了她也不过十六岁,还是其她女孩子向着父兄撒娇任性的年龄。

    顿时乔云谨只觉得更心疼自家乖巧的小丫头了。


第七章 乞巧节

    乞巧节是滇国的传统节日,在节日上,人们多是泛舟湖畔,吟诗颂对,以文会友,普国同庆。

    不过这个节日更多的还是属于妙龄小姐们,平时,女子们都是恪守女规,决计不能出来抛头露面,但在乞巧节上,女子们却被允许摘下面纱,一同作乐,不少大家的小姐一年里也就这一次机会可以出来玩乐的机会了。

    由于乞巧节,京城今夜格外热闹。

    运河上,一片星火点点,近处的是小姐们放下的河灯,远处的则是画舫上的因路灯了。波光粼粼下,与偶有升起的天灯交互辉映着。

    街道两边尽是张灯结彩,每盏灯下都垂着一张纸条,上面是写着一些对子或字谜,猜对了才可以把那盏灯拿走。

    “乞巧节总是这般热闹。”乔云谨背手走在灯下,倏忽被一张垂下的纸条触到了侧脸,遂一伸手取了下来。

    “写的什么?”

    一旁的乔筱扬凑上前来看乔云谨手里的字条。

    “泥屋泥墙头,子子孙孙做贼头。 ”乔筱扬轻声念了出来。

    “这个灯谜倒是通俗的有趣。”乔云谨听了,轻笑着扇了扇手里的折扇。

    “是老鼠吧。”乔筱扬略一思索就想到了。

    “不错,”乔云谨摘下花灯,交给乔筱扬,“筱扬如此聪慧,恐怕没有什么灯谜能难到你了。”

    “筱扬只是小聪明而已,有兄长这大才子在,待会我答不出的自然得交给兄长了。”

    乔云谨只是笑而不答。

    然而,有人突兀地插入了兄妹间的相互打趣。

    “慎之,此举非君子所为哉。”

    乔牧冶故意打趣乔筱扬的声音突然出现,原来他刚才一直就在不远处,只是隔着人群所以没被乔筱扬注意到,而以乔云谨的身高自是早就看到了。

    乔筱扬微嘟嘴:“自己答就自己答。明明是个武夫还偏要满口‘之乎者也’,也不嫌酸的慌。”

    也许是因为心情愉悦,乔筱扬难得显出几分小女子的娇气,对着一直找茬的乔牧冶轻哼。

    乔牧冶也不恼,反而爽朗地大笑。

    “行啊小丫头,待会被难倒了可不许哭着求云谨帮忙。”

    平日里,乔牧冶一向厌烦那些娇气的小姐,但乔筱扬难得的娇态他却觉得颇为惹人疼爱,虽然乔筱扬经常和自己顶嘴,但与小丫头拌拌嘴也挺有意思。

    要是让乔筱扬知道乔牧冶此刻在想什么,估计她会郁闷得说不出话来。

    一直在一旁默默观战的乔云谨笑着收拢手里的折扇,对着乔筱扬道:“筱扬,我可听到了,待会我不帮你你可不许向父亲告状。”

    “我当然不会告状,等等,哥你又算计我。”反应过来的乔筱扬满脸无奈。

    “还不算太笨嘛。”

    “哎,慢点——”

    看着乔筱扬微恼地小步疾走,乔云谨与乔牧冶两人对视一笑,抬步跟上。

    乞巧节上虽也是舞文弄墨,但却比才子们的诗文会多了许多趣味,因为在古代不少女子都秉持着“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观点,所以为了让她们也能共乐,乞巧节上的诗文最是要求可以雅俗共赏,而且还会有不少只考较女子玲珑心思的妙题巧问。所有女子都会努力在其上出彩,因为那样就可以吸引到与会的青年才俊们的目光,说不定就可以为自己牵来一段美好的因缘。

    “当——当——”

    突然,运河边,三两个水性极佳的汉子敏捷地从水中钻了出来,一上岸,他们就敲起了手里的铜锣。

    看着众人俱已围拢过来,他们利索地重新钻进水里,头顶着铜锣向着一个方向游去,只见,江面上,竟突兀地出现了一艘足有二三十米高的画舫,船壁上传神地绘制了九条活灵活现的金龙,正是一副完整的九龙戏珠图。整艘船上每隔一米就悬挂了一颗品相上乘的夜明珠,端是灯火通明,恍如天上来人。

    “看,那是毓亟宫的画舫。”

    “今年竟然是毓亟宫来出题……”

    见到来船,众人议论纷纷,皆是惊讶万分。

    “乔牧冶,毓亟宫是哪方势力?”乔筱扬不解地询问身边同样一脸诧异的乔牧冶。

    “我怎么说也是你堂哥,小丫头你就不能叫我一声‘哥’?”

    “牧冶哥哥,你就告诉我毓亟宫是什么势力吧?”

    能审视夺度的才是真君子,乔筱扬相当从善如流地改口。

    乔牧冶终于舒坦了,立即颇有兴致地解释起来:“毓亟宫是江湖上的一个神秘势力,其下有三个分殿,一者为地灵殿,据说其中收敛了足足抵得上国库三分之一的珍宝,另一为天机殿,世上少有天机殿不知道的消息,最后一殿是人煞殿,聚集着全天下最为出色的杀手,传言只要付得起报酬,人煞殿可以为你杀任何人。”

    果然这才是真正的江湖。乔筱扬正听得有趣,乔云谨却淡淡出声打断了乔牧冶的长篇大乱:“毓亟宫虽然确实是滇国民间最为庞大、最为神秘的势力但牧冶的描述还是言过其实了。如果毓亟宫真的如此强大,朝廷不可能这么放任不管。”

    也是,毓亟宫如果真的什么人都敢暗杀,那要是一直与滇国敌对的珮国倾尽国力买下滇国国主的性命,珮国岂不是不费一兵一卒就吞并下滇国了。

    乔筱扬了然地点点头,乔牧冶的话恐怕只能信上一半。

    “我也说了只是传言而已”,乔牧冶有些喃喃地摸了摸鼻子,强调道:“不管这些传闻有几分可信,毓亟宫能够保持神秘十年就足以表明它的强大了。小丫头,你以后见到毓亟宫还是乖乖绕着走吧。”

    乔牧冶曾经暗下调查过毓亟宫,可是数月过去,他就连毓亟宫的所在之处都没能发现,所以他故意夸大毓亟宫,也是为了提醒乔筱扬保持谨慎。

    “牧冶说的不错,筱扬,如果可以,你最好不要和毓亟宫牵扯上关系。”就连乔云谨也是隐隐有些担忧地嘱咐道。

    “毓亟宫真有这么危险吗?”

    “非也,毓亟宫虽然似正似邪但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反而曾在天启年间的大旱时慷慨开仓济民。”

    “不对啊,听你们的话毓亟宫应该是个以利益为上的势力,怎么会救灾呢?”乔筱扬疑惑地思索着,突然,灵机一现,“是为了收买人心,那时候朝廷应该是对毓亟宫有所举措。”

    “聪明”,乔牧冶赞赏地看了小丫头一眼。

    “毓亟宫从未在明面上拂逆过朝廷的意思,但这只是朝廷能够容忍毓亟宫存在的原因之一。”

    “只是其一?”

    “嗯”,乔云谨脸上一片肃穆,“毓亟宫有一位大能,能够以折寿为代价窥探一些天机。这不是传言,因为国主之所以能如此迅速地平息数年前的鞍山之乱正是因为求教了这位能人。”

    看破天机?这世上真的能有这样的能人?

    乔筱扬毕竟是现代人的芯子,尽管在这里确实见到了武者飞檐走壁,百步穿杨,但天机这种玄妙的东西……

    此刻的乔筱扬绝对不会意识到,自她来到这里,所谓的天机就已经镌刻下了所有人的命格,如果没有冥冥之中的天意,也许也就不会有乔筱扬的红尘劫难,天若有情天亦老,凡人的悲哀于上苍,不过是蝼蚁之息……''


第八章 情深不知寿

    画舫愈驶愈近,岸上众人翘首以盼。

    “快,放莲灯了。”

    “快快,快,那边,快……”

    只见运河上,画舫最底下的甲板突然掀起,数百只精致的莲花造型的河灯顺势而出,随着水流,河灯明明暗暗地飘向岸边。

    岸边早就守候已久的人们一哄而上,手疾眼快地拿着专用的长钩争夺着河灯。

    “小丫头,你还不去抢吗?这河灯数量有限,只有拿到了河灯的女子才能答接下来毓亟宫出的题。”乔筱扬安然不动,乔牧冶却先着急了。

    “怎么,怕自己待会答不出题丢人所以干脆不参加吗?这计谋到是不错。”看乔筱扬依旧不着急乔牧冶故意用激将法激之。

    “山人自有妙计。”乔筱扬神秘一笑,吊足了乔牧冶的胃口。

    “你自己不去取,难道还会有人送来不成。”

    “未必。”

    乔筱扬的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刚才她无意之中发现了两个熟人——李安和白蔹。

    乔云谨顺着乔筱扬的目光望去,只见不远处,白蔹正一脸紧张地看着迈进江里打捞河灯的李安。

    “安哥哥,你小心些。”

    白蔹提着裙角,小心翼翼地站在江边眺望。

    “蔹儿,别担心,我一定会为你取来河灯的。”在李安含情脉脉的注视下,白蔹双颊飞红,一脸娇羞。

    “竟然是他们,真是倒胃口。”乔牧冶也终于看到了两人,满脸不屑。

    乔牧冶是百般不待见两人,可惜,白蔹一见到他却满脸欣喜地小跑过来:“牧冶哥哥,云谨哥哥,你们也来了。”

    只见白蔹梳着少女髻,一身粉衣,看着就是个妙龄小姐,半点没有即将为人妇的样子。

    白蔹心喜地盯着乔云谨,多日未见,云谨哥哥还是如此温文俊雅,眸子里的柔情腻成了一汪水。

    乔云谨皱了皱眉,颇为冷淡道:“你自去玩吧,不用特意过来。”

    “蔹儿好不容易才见到两位哥哥,自从方大哥……”

    “住口!你竟然还敢提起徇之!”

    乔筱扬从未见过乔牧冶如此愤恨的样子,就连乔云谨也是彻底冷下脸。

    “云谨哥哥,你还不能原谅我吗?”紧蹙的眉加上欲落未落的泪满是楚楚可怜的柔弱。

    “一如当初所说,老死不相往来。”

    见到乔云谨淡漠的神情,白蔹脸色煞白,身子一阵摇晃。

    “我,我不敢奢求回到以前,但连一句原谅也不可以吗?”

    白蔹再悲切也难以让乔筱扬有一丝一毫的怜悯,这完全就是她咎由自取。

    “白蔹,你说你只求哥哥的原谅不求其他,但说到底,你还不是想要得到一份心安,对一个悲剧的始作俑者来说,这难道不是奢望?”

    乔筱扬的声音很平淡但却一针见血。

    “我,”成串的泪水滚落,遮掩住眼底的阴鸷。

    “纵是情根深种又如何,终归是情长缘短……”

    白蔹嘤嘤低啜,似有满腹委屈,“此刻再说这些又有什么用?我都已经与李安定下了婚约,再也回不了头了。不,筱扬,你别误会,我,我没有其他意思,我不是故意说这个戳你的痛处,我是知道你对李……”

    愧疚不安的样子倒像是真心在担忧似的。

    “水性杨花。”乔牧冶情绪有些失控语气极度不善。

    乔筱扬诧异地看了看他,乔牧冶虽对人喜恶分明但也不会如此尖酸刻薄,难道传言真的属实?

    据乔筱扬所知,白蔹的父亲是乔铮的副将,曾在一次战役中为救乔铮尸骨无存,因此乔云谨一直受父命照顾白蔹,因着乔云谨的关系,乔牧冶对白蔹虽未有多大好感却曾经也是照料有加。方徇之与二乔情同兄弟,生性温厚的他对白蔹到是真心实意地照料。

    然而有因必有果,世事总是难料。

    只能说如果人不会动情,也许就不会犯下日日煎心的过错。

    四人青梅竹马,情谊深厚。

    自然而然的,白蔹情窦初开,全然倾心于乔云谨,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乔云谨从未对白蔹有过其他的心思。

    求而不得最是心伤。泪颜婆娑的白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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