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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公主有毒-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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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时候,究竟是什么事情!”
林墨初似乎是吓住了,不觉面露惶然之色,旋即叹息说道:“你可别说出去,若是叶家知晓了,必定不能放过我。”
“就是我与叶大小姐相处时候,她,她总是好生微妙。就是那种,那种不同寻常大家闺秀,将所谓的贞洁瞧得十分重要。我呀,就会有一点甜头吃。比如,伸手捏住我的手,又或者其他。总之,那般举动也是十分暧昧。我原本就觉得,若她对我无意,怎么会给我这些甜头吃。可是这一切,却也是不过是我想得太多了。哎,我都不知,她私底下跟其他男子是什么光景。”
杨炼抬起头,眼睛之中流转骇然光芒。
林墨初却好似什么都没察觉,面颊上颇有嫉意。
随即林墨初将药捣好了,一点点的涂抹在杨炼面颊之上。
杨炼脸颊上伤口原本是火辣辣的,涂抹了林墨初的药,顿时不觉凉丝丝的,似乎连伤口也是没那么疼痛。
杨炼疑心尽去了,不觉向林墨初道谢。
而林墨初却不由笑了笑,这些药膏,自然也是能去除火毒。可是伤好了后,那些伤口也是会十分难看,并且绝难治愈。原本杨炼伤口好生调理,纵然不会恢复如初,也不会变得这般恶心的。
杨炼脸上涂抹好了,林墨初再给他涂抹手臂。
林墨初内心之中,却冷冷讽刺。这样子的伤越是难看,杨炼心中的恨意必定也是会不绝的。
这个男人,叶灵犀没有半点放在心上,也许就是觉得,对方是那样子的端方君子。
她可不知道,杨炼究竟是什么人。
替杨炼涂抹好了伤口,林墨初又送了一些药膏过去,让杨炼好生休息。
杨炼一派感激之情,却也是不觉告辞了。
林墨初一步步的靠近灯火,这柔润的灯光轻轻的摇曳,照在了林墨初的脸颊上面,让林墨初的身上顿时焕发了一缕说不出的味道。
这房间里一切,都是不尽古朴。唯独这房中的人,却也是宛若珠玉。
他从抽屉之中轻轻掏出一枚人偶,手指轻轻的抚摸。
从很小很小的时候,林墨初就学会了利用别人,达到自己的目的。
杨炼虽然是凶悍,可是却宛如自己掌中人偶。
林墨初慢慢的动刻刀,细细的下去,雕刻出的人偶眉宇间栩栩如生,十分生动。他轻轻吹去了木屑,神色却不觉复杂难言。
木兰行宫之中,夜色已经是深了,王珠却也是仍如没见有丝毫睡意。
她轻轻一拢发丝,若有所思。
一名年幼的少女被带上来,她容色枯槁,年纪虽轻,却好似吃不饱饭一样,样儿十分憔悴。
如今,她不觉吃吃说道:“见过,见过九公主。”
如今她也是换了衣衫,可却也是掩不住面上菜色。
一见到王珠,她泪水顿时也是哗啦啦的落下来,凄然之色十分明显。
王珠走了过去,却不避讳什么,伸手拢住了这少女头发,轻轻往外边划拨。
只见对方额头上面,赫然有个青色的印记。
也许是日子久了,这个印记却也是有些淡了。
“你是北狄的奴隶。”
王珠瞧着这个印记,却也是肯定了些。
“娜云见过九公主。”这女奴样子虽然单薄了些,嗓音却是清脆好听。
“咱们大夏,还有云国,都是一种语言,你倒是说得不错。”
娜云点点头:“我,我虽然是北狄之人,可是五岁时候,却也是已经来到了陈国了。那一年打仗,我的一家均是沦为奴隶,然后辗转贩卖,我们族人总共几百个人,都是被叶家买下来,送到了陈国。”
王珠漫不经心的点点头:“既然是如此,你说说你在陈国的那些事儿吧。”
娜云知晓这位尊贵的姑娘想要听叶家的事情,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那一年,我们到了陈国,也就被送到了矿上。陈国百姓俱是自由身,纵然是卖身为奴婢,奴婢若身死,官府也是要责罚的。可不似北狄的奴隶,就算被主子杀了,也是不能反抗,一点儿用都没有。原先陈国矿上,是一些陈国的苦力做活。可这些陈国人,收入虽然微薄,到底也还是需要给工钱。若是有什么矿难,还要赔一笔银子。等到这些矿场主人遇到叶家,他们对叶家十分恭顺,而我们则是叶家买下来的奴隶。其实我们这些北狄的奴隶,照着陈国的律法,在陈国也算是自由身。可是若到了矿上,可是别想出去了。就算被人杀了,其实陈国官府也没什么理会处。”
“从那以后,我们都是一股脑儿,拼死拼活的做事情,全没有休息的时候。不但没有工钱,还时常吃不饱,穿不暖。我们这些奴隶是从北狄军中买来的,价格低廉,就算死了,那也不值什么。就这样子,陆陆续续的十年光景,我的阿妈阿爹,两个哥哥,一个妹妹,可都是死了。只有我的二哥还活着,和我相依为命。他时常省下自己口粮给我吃,所以我才能活下来。”
叶灵犀漫不经心的想,这些陈国贵族,自然对这件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因为能从中获取丰厚的利润。更何况,损及的也不是什么本国百姓,既然是如此,也不必担心造成民变。这些矿工数目不多,又饱受凌虐,自然也是不必担心他们有力气造反。
可这些矿工奴隶,浑身血肉,均也是化为泥土,埋在了那片土地上。
如今兖州宴会上,叶灵犀锦衣华服,美艳万分,端是艳光四射。
可那一身衣衫华贵,实则却是沾染了别人的斑斑血泪。
叶家的人,真可谓将商人本色发展到了极致。只要能赚取银钱,什么仁义道德,什么人命,都均可以抛之于脑后。
那些做工的奴隶,就是叶家眼底一只只猪羊,和畜生也是差不多的。
“二哥他是个熟练的矿工,十分善于断玉,知晓什么样子的石头里面才有绝好的玉石。正因为这样子,他的待遇其实也还是不错的。有一日,他就悄然和我言语,说遇到了一块绝好的矿石,质地柔润,价值万金。他想过了,这样子玉石纵然送上去,也不过赏赐些鸡腿美酒。二哥就想着,携带这玉石走了,以后能卖许多银钱。可是他要是走了,我必定会被处死。兄妹情深,我们是唯一的亲人,自然也是相互舍不得。然后咱们也就一块儿出去,趁机逃走。”
娜云泪水却也是哗啦啦的流下来。
“二哥他精心策划,还是离开了那里。我见过他那块玉石,打磨之后,居然有七种色彩,十分奇异。我们顺利逃出了陈国,然后到了大夏。可是却没想到,叶家财雄势大,各国均有势力。我和哥哥逃出去也是没有用的,那日,他到底还是被,还是被叶家的人捉了去。而我,若没有公主救命,我也是一定会死了。”
王珠不置可否,她内心是知晓的,只因为自己随时监视叶家,方才救下了这个小女奴。
她不觉问道:“你们这些逃奴,那是一定会死吗?”
娜云泪水迷蒙,却不觉轻轻点下头。
“是,是一定会死的。而且好似我二哥这样子罪孽深重的逃奴,那也是会死得更加的凄惨。他必定会被人从后背划开一道,慢慢的,慢的剖开身子。再,再将那骨头一根根的挖出来。最后,最后还有师傅将他肋骨做出一把扇子,然后任人观赏。这样子画面,我,我曾经见过。罪孽深重的逃奴,都是,都是这样子处置的。”
说到了这里,娜云再也是忍不住呜呜呜的哭起来。
“你方才说了,你的哥哥,发现了一块玉石,十分柔润,并且也有七种颜色,可是当真?”
王珠不觉如此问道。
娜云虽然是哭得泪水迷蒙,却也是不觉点点头。
“是了,那块玉石,美得,美得好似天上的彩虹一样。所以哥哥才会被蛊惑,带着玉石跑了。”
紫枝心中一柔,将这女孩子脸上泪水擦了干净。
“七种色彩的玉石?”王珠再询问几句,方才让人带着这个女子下去。
墨柔跟随在王珠身边,忽而说道:“这可当真是天助叶家,若是早些救下这对兄妹,兴许就能得到这枚玉石了。”
王珠不置可否,却忽而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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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贵客来临
可王珠却微微笑起来:“这你就错了,就算早些遇到,眼前这个瘦骨伶仃的少女,可是比那么一块玉石要紧得多了。”
墨柔不懂,面颊上不觉流转几许困惑之色。
王珠轻描淡写:“傻姑娘,若当真只是斗富,为什么要挑叶家。说到财帛,这整个大陆之上,又有谁比叶家要丰厚?”
墨柔听了,叹了口气,也是不觉轻轻点点头。
可是自家公主究竟是什么心思,她也是一点儿都不明白的。
王珠手指轻轻一拢秀发,掠到了耳边,却不觉若有所思。
若那枚七彩玉石,当真是有娜云说的那样子珍惜,又在兖州附近出现,王珠也是能够想象,叶灵犀这一次会挑什么东西来斗富。
想到了这儿,王珠眼底更不觉流转了一丝讽刺之色。
她随手摘下了自己耳边的翠玉石耳环。
这些首饰虽然精致,可是对于王珠而言,似乎一切都已经是淡淡的了。
明明是这么年轻的女孩子,却似乎已经无法让这些珍奇首饰所取悦。
而墨柔见到眼里,更隐隐有些古怪的感觉。
这个美丽的公主,似乎已经是没有一点活人气息。
她或嗔或怒,似乎也是没有到自己的心里面去。
晏家,晏修施施然回到府邸。今日他杀完了人,追完了王珠,还和姚蛟玩乐了一番,方才是回到了家中。
这些侯府家丁,瞧着晏修的眼神却也是说不出的古怪。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晏修今日的所作所为,亦然是传遍了这平素冷冷清清的缙云侯府了。
这些侯府下人,无不暗暗思忖,恐怕这一次,小侯爷是要受些责罚了。
侯爷虽然已经不理事儿了,眼睛也不好,可到底是军伍出身,也是有些性情的。
更何况,这一次晏修还将这样子要紧的东西拿来打赌,一不小心,就会连累合府上下的性命。
晏修却漫不经心的模样,他手里拿着一枚水润多汁的梨子,一张口顿时狠狠啃了一口。
“父亲如今,那是在何处?”
晏修随便抓住一个下人,就如此说道。
那人却不觉暗暗的心忖,想来小侯爷也是知晓怕了,意欲躲开侯爷。
“侯爷,他,他如今正在书房之中。”
那下人结结巴巴的说话,听着晏修道了一声谢,随即就瞧着晏修扬长而去。
可他内心却不觉疑惑万分,只因为晏修所去方向,居然正书房。
他顿时目瞪口呆,小侯爷这厮,那是皮痒了不成?
“父亲,父亲,儿子前来请罪了。”
晏修说话的嗓音由远及近,可是书房里面却是静悄悄的,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咚的一下,却是晏修将门一脚踹开。
房间里的男子容貌俊美,鬓略染霜,却无损精悍。他气质冷肃,面颊之上却系住了一条带子,蒙住了一双眼睛。
晏侯爷正在书房之中,他似乎什么都没有做,只让周围变得静悄悄的,任由那阳光轻轻的滑入了房间之中。
等那门扇合上去,晏侯爷却也是恭恭敬敬的行礼。
“属下见过宫主。宫主不过借着缙云侯府少主的身份在这儿,也不必如此称呼。”
晏修将他扶起来:“晏侯爷,你何至于这般拘谨。我不是说过了,咱们在一起,原本也是不必如此客气。我留在缙云侯府,你就跟我亲爹一样。”
他嗓音甜蜜蜜的,透出了一丝天真的味道。
明明是个岁数不大的少年,可晏侯爷却瞧不出他的深浅。
他的内心蓦然流转了一缕讽刺,既然是这一任的碧灵宫宫主,那自然也就是踏着血肉尸骨,一路向前。
一次又一次的淘汰,所有的人性,所有的善良,早就消失殆尽。
而晏修这样子甜蜜蜜亲亲热热叫自己父亲的样子,却也是不知晓有几分真,又有几分假。
晏侯爷淡淡的道:“属下不敢当。”
晏修走过去,甜蜜蜜说道:“侯爷总是这般客气,我叫你爹也十多年了,你却总是守这上下之礼。还是娘好,她可疼我了。”
饶是晏侯爷早就心如古井,听到晏修这一口一个娘,顿时也是不觉唇角轻轻抽搐。
每一代的碧灵宫宫主俱是有一些怪癖的,而如今,晏修这样子的人,也许也并不算最为奇怪了。
晏修伸手抓抓自己后脑,一副羞涩腼腆的姿态:“孩儿今天不怎么听话,不但杀了人,还将爹,呜,还还将侯爷你最要紧的莲花兵符去赌,侯爷,你,你不会怪我吧。”
他的足尖轻轻的擦着地面,好似当真是个天真的少年儿郎,做错了事情,却怕别人责罚。
整个侯府,甚至整个兖州的人,都会以为此物是晏侯爷十分要紧的东西。
毕竟,他是大夏战神,又是忠心耿耿,忠心之命满天下。纵然已经是不能掌兵,可仍然得到夏熙帝的信任,将兵符赐给了晏侯爷。
既是如此,晏修此举,必定也是触及逆鳞,并且损及这晏侯爷的名声。
更不必提此物若是输掉了,晏家上下必定会满门抄斩。
可晏侯爷听到晏修这样子说,却是那样子的冷漠。
“这件东西,于我而言早如路边石头,早不知道扔在哪里去了。却不知晓宫主辛辛苦苦的,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寻来这东西,还摒弃灰尘,拿这兵符去打赌。”
世人皆传,晏侯爷虽然是领兵的人,却是君子风度,温文尔雅,风度翩翩。
可如今,若晏侯爷那些崇拜者听到他尖酸、刻薄的言语,也是必定会认定自己听错了。
而这尖酸之中,却有着一股子说不出的心灰意冷的味道。
他摸索着,打开盒子,捏住了兵符。
忽而,晏侯爷却冷冷一笑,将此物扔在了地上,坠于地面。
晏修单手负于背后,轻轻的弯腰将此物捡起来,不觉吹了口气。
他好似漫不经心:“废物利用而已。”
随即晏修看着这位曾经的大夏战神,眼底却也是流转几许探索味道。
一生戎马,叱咤风云,到最后却也是不觉沦落于此,褪去了曾经的光环,也许他也不过是一个真正的瞎子。
晏修不觉静静的想,他除了一身伤痕病痛,实则什么都没有的。
所以,有些事情,那也是已经变得顺理成章。
房间气氛顿时一凝,不觉有些尴尬起来了。
晏侯爷淡淡的道:“那个周芸芸,宫主不喜欢,打发走了就是,实在也不必费心纠缠。我性子沉闷,原本留了她在府之中,无非是因为给夫人解闷儿,并不是当真喜爱。如今她不知好歹,居然觊觎宫主,实在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这种蝼蚁一般的人物,宫主何必用些心计,这些心计,用在这等低贱的人身上,那简直是自折身份。”
晏侯爷抬起头,很多年以前,他的眼睛已经是不好了,睁开眼睛也就是雾蒙蒙的一片。当然也不是一点儿瞧不见,瞪大了眼睛,总能看见一点模模糊糊的影子。可若要瞧得清楚些,就一点都不能够了。
“只需轻轻一声嘱咐,就能让她不上门。若是纠缠不休,就打断她腿就是。私闯侯府,本是重罪。若宫主觉得名声不好听,干脆命人除了她,让她死在河里,弄成失足落水,那也一点儿也不稀奇。”
说到了这里,晏侯爷也是觉得有些可笑。
怕名声不好听?这似乎也并非说的是晏修。
就算顶着自己亲儿的名字,这晏修也没见得多爱惜自己的名声。
而晏修则甜蜜蜜的说道:“父亲,可是这样子,你却让娘怎么想呢?她一向孤单,芸芸一直陪着她,也是一桩慰藉。有时候人的感情,也是不能任意自如的。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谁也没能真的这样子狠心。父亲,人心不是棋子,能随意舍弃,可是要好好呵护的。”
这样子的听着,晏侯爷蓦然升起了一缕烦躁。
这些年了,自己一颗心早就死了,好似古井之中的石头,沉沉闷闷的。别说生气了,让他挑一挑眉毛,也是并不那么容易。
可是如今,他听着晏修这样子虚伪的话,却不觉莫名有些烦躁。
晏修这是干什么,究竟有什么意思呢?
也许这就是晏修的恶趣味,故作神秘,刻意如此。
可是纵然是如此,自己心尖儿也是不觉掠过了一缕不悦之情。
“谈什么情分,无非是一场交易。周家让女儿出入侯府,却也是何尝没有好处。这兖州韩、江、周三家,谁家背后没有那等支持的人。若无缙云侯府的人脉,周家早就是一番生吞活剥,而周家意图送些财帛,我却也是断然拒绝。说到底,也不过是因为不想跟此等家族扯上任何的关系。无非,是给秋娘找个玩物。”
世人俱知,那容秋娘也是世家嫡女,温柔贤惠,于晏侯爷贫寒之时都慧眼识珠,之后纵然晏侯爷生病沾染眼疾,那也是不离不弃。
可此时此刻,晏侯爷提及容秋娘,口气里却是有淡淡的轻蔑。
纵然对容秋娘费尽心思,甚至还让个周芸芸讨了容秋娘的欢心,晏侯爷仍然是有些轻蔑的。
而晏修却不觉笑了笑:“娘亲?她是个很温柔的人了。”
晏侯爷正欲说什么,一道柔弱身影顿时推开了门,嗓音却不觉有些急切:“侯爷,侯爷,你可别伤了修儿。”
一名妇人轻轻推开门,莲足轻移,步伐之中却难掩几分匆匆惶急。
她肌肤白润秀气,被阳光一照,似乎也是有些透明了。
而这位进来的女子,正是这缙云侯府的女主人容秋娘。
她眼波流转,也许不是绝美,却是秀气柔和,似乎总笼罩一股子淡淡的病气。
一见到晏修,她顿时又惊又喜,不觉轻轻拢住了晏修的手臂,好似落水的人捉住了一块浮木。
“侯爷,你若要处置修儿,不如先处置我好了。”
“这孩子自幼就被你送走,如今却也是好不容易才回来了,又知冷知热,又孝顺父母。他面上有伤,也不知多少人要欺辱他。侯爷,你可是要为他做主啊。”
说到了动情说,容秋娘不觉掏出了手帕,轻轻抹去了面颊上泪水。
慈母多败儿,这句话说来,似乎天生就是为了容秋娘而设的。这个美丽柔弱的女子虽然一向为善,可是却又偏执的对儿子所有的恶事视而不见。
在容秋娘眼中,纵然晏修面颊之上满是伤痕,又是恶名满兖州,那也是她眼底一朵白莲花。
晏侯爷面上肌肉轻轻抽搐,从他第一次认识容秋娘,却从未跟这个女子商量什么正经的事情,只因为知晓她就是这样子单纯无知。
“你若要动修儿,不如,不如将我给杀了!”
容秋娘不觉挡在了晏修面前,一脸凛然之色。好似,晏侯爷却是那等罪孽深重的恶人,要害那无辜柔弱的人。
此时此刻,晏侯爷只觉得说不出的讽刺,更觉得十分无语。
不错,自己确实不如外边所传,是那等忠君爱国纯善君子的耿直之人。
可是比起容秋娘护住的那一位,他顿时显得干干净净,宛如白莲。
自己夫人可又知晓,她护住的人是何等恶魔,手段心计,当事绝伦。
可这位碧灵宫宫主,却似乎十分享受的样子,他握住了容秋娘的手臂,甜蜜蜜的说道:“娘,你可是误会父亲了。他不过觉得人言可畏,只让我在家躲了几日,好避避风头,怎么会是故意责罚我呢?这一切,可都是为了我好。”
而晏侯爷在一边,却是眼观鼻,鼻关心,继续无语。
自己倒是几时有这个狗胆,软禁堂堂的碧灵宫宫主?
“他会为了你好?这好好的一个人儿,就因为别人几句闲话,就要将亲生儿子拘在家里面。说来说去,他就是爱惜自己的名声,胜过爱惜自己的亲儿。侯爷,你一生一世,做个好人,妾身也是愿意陪着你。可是,可是你怎么能这样子待自己的儿子。孩子很小时候,你就带走了这个孩子,让他离开了我的身边,等他回来时候,却已经是一脸伤痕。幸好我的孩子十分孝顺,你最初居然说什么,什么我这个母亲不必对孩子太亲近!这世上怎么能有你这个父亲。”
容秋娘句句指责,惹得晏侯爷说话不能。
在他想来,晏修既然并非自己亲生儿子,也是不会如何乐意亲近一个索然无味的女子的。既然是如此,自己叮嘱容秋娘几句,也是一桩对两个人都方便的事情。
可是又怎么能想得到,晏修居然是这样子的奇葩呢。
此时此刻,他自然是什么话儿都是说不出来了。
晏修倒是做起了好人,卖乖讨好,轻轻说道:“母亲,我待在你身边,多陪陪你,又有什么不好。我仔细想了想,这些日子我天天和阿蛟去玩,也没有做什么正经事,也少了些陪娘的时间。”
容秋娘却含笑说道:“你要做什么正经事情,你什么正经事情都不用做,就这样子陪在我的身边就好了。你可知你爹,从来征战时候,我都会,都会害怕得不得了。我生怕他回不来了,只要想一想,就害怕得紧。”
容秋娘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顿时也是不觉打了个寒颤。
晏修也微微一笑:“是了母亲,我也跟母亲你一样,最是厌恶那些打打杀杀的事情。我呀,就是希望陪在母亲你的身边,和你说说话儿,欢欢喜喜的,那可比什么都强。”
容秋娘被晏修哄了几句,也是心绪平复。其实儿子能多多的陪着自己,她也是十分欢喜的。
两人也离开了书房,晏侯爷听着两个人脚步声渐渐的远去了。
也不知道晏修说了什么俏皮的话,惹得容秋娘笑出声来。
若是不知情的人,瞧见了眼前一幕,必定也是会觉得是母慈子孝,温馨和谐。可是晏侯爷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面色却也是渐渐的难看起来了。
晏侯爷本来写了一半的字放在了桌子上,却被晏侯爷手掌慢慢的缩紧了,揉了一团。
他忽而想起一些,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因为日子太久了,让他似乎觉得自己都忘记这些事情了。
年轻时候,晏侯爷也是个野心勃勃的人,并且加入了碧灵宫。
这也还罢了,也许因为耳濡目染,他十二岁的独子也因为总听晏侯爷的那些宏图大志,对碧灵宫心生向往。
最后他不但也加入了碧灵宫,还加入了碧灵宫的兽营。
而所谓的兽营,是残酷的生存淘汰,是十分可怕的生死搏斗。
活着的人,必须要染上了同伴的鲜血,方才能活下去。
那皑皑雪山,那生死搏斗,这一切的一切,均是这样子的可怕。可是当年的晏侯爷,却是从兽营之中脱身,并且也是成为大夏战神!
知晓兽营的可怕,他也这么想着,想要阻止自己的儿子晏修。
可是那个时候的少年人,却也是一腔热血,更不会听晏侯爷的劝阻。
每一个少年人,都会觉得自己是世界的王,都会觉得别人是炮灰,而他才是故事的主角。
更何况,那时候的晏修,却也是不由得觉得,父亲可以,儿子也可以。从小生活在父亲的阴影之下,他更是想要证明自己,做出一些厉害的事情。
晏侯爷却没办法阻止自己的儿子!
更何况,他的内心之中,也未必没有跟儿子一样的心思。
父亲能做到的,儿子也许也能做到。
他的血脉,也一定是最为优秀的!
可是这一切的一切,也许就是这样子的讽刺。
晏修进入那兽营三天,居然就人给杀了。
晏侯爷赶去为儿子收尸的那天,却也是瞧见了那个杀死自己儿子的凶手。
那少年比自己儿子还小一些,自己见到时候,他正坐在一株花树下慢慢的擦去自己剑身之上的血迹。
他年纪轻轻,却是容貌绮丽,好看得不像活人。
这样子一张漂亮的脸,谁都不会觉得他是狠辣的杀手。
晏侯爷那时候脑子空荡荡的,耳边却听着碧灵宫的同僚说道:“阿齐,你也别伤心了,这就是碧灵宫的传统。就算你的儿子死了,那也是他技不如人。就因为这样子无情淘汰,丝毫不顾忌这些参与者的家族身份,碧灵宫的力量方才是能一代代的传下来。”
这些道理,从晏侯爷初入碧灵宫,他都是听过了。这些年来,他听得多了,却一点没觉得不对。然而那些事情发生在别人身上时候,他能够冷眼旁观,一番讽刺,却永远不会知道发生在自己身上时候究竟是何滋味。
“而这个孩子呢,他是碧灵宫中安排要入世的人,以后也必定能成为大陆上呼风唤雨的风云人物。如今,却也是还差一个身份。虽然十分讽刺,可有名有姓,又能天衣无缝顶替的,合适的也只有一个。就是,就是刚刚失去儿子的晏侯爷你呀。”
那个孩子却是走过来了,抬起了那张漂亮的脸儿。
阳光照在了他了眼睛里,却是清亮无垢,好似彻彻底底的干净和单纯。
那个少年顿时甜蜜蜜的说道:“父亲,以后呀,我就叫晏修了。”
明明手上染血,可是这个少年笑起来时候,却没有一点不自然。
这些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些远古的记忆的尘埃,如今轻轻的翻腾,却也是一点一点的沉淀。
晏侯爷慢慢的揉着自己太阳穴,却也是一句话儿都没有说。
容秋娘被晏修哄得十分开心,只是说了一会儿话,容秋娘的身子也不是很好,不觉有些困倦之意。
晏修也并没有如何打搅,一步步的退了出去。
容秋娘院子里种了许多美人蕉,夏天的时候这些美人蕉开了花儿了,娇艳欲滴,十分的鲜润灿烂。
可晏修看着这些娇艳如许的花儿,却也是不觉细细的眯起了眼珠子。
他忽而想起自己初遇那位真正晏家小侯爷的样子。
十分的肆意张扬,意气风发,并且居然来碧灵宫有许多朋友。
“我叫晏修,却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少年就盯着自己的脸颊,好奇询问。
而他却不觉甜蜜蜜的笑着说道:“我呀,从小到大,那是没有名字的。”
他想起了周芸芸,那时候为了博得自己自己的心,说的那些话儿。
“记得第一次入侯府,夫人手里抱着一个小小的布娃娃,轻轻叫小侯爷你的名字。我想到那个场景,都是不由得觉得心酸。”
而那时候姚蛟见自己一脸郁郁之色,面上满是戏谑:“晏小侯爷,认识你这么久,方才是第一次知晓,你居然是这样子温柔的人,瞧得我都是醉了。”
姚蛟无非是在调笑,说自己为了戏弄周芸芸,做出那般样子。
晏修慢慢的摘了一朵开得繁盛的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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