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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不好惹-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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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选中了她对抗萱妃,那怎会轻易放弃?所以徐兰这最后一句,不过是场面话。杨妍自然懂这其中的道理,当下喜出望外,连忙郑重谢过对方,刚才的那些心灰意冷,转瞬间就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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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吴玉娘的绣品就是好,皇上赐的这两幅,技艺尤其精湛,应该是她巅峰时所绣,堪称精品中的精品了。真是奇怪,怎么忽然想起赏你这两样东西?还郑重其事的给了旨意?”
洛嫔在吴玉娘的绣品前站了好一会儿,一扭头,看见宁溪月警惕的目光,她不由笑道:“你别小气,我再喜欢,难道还能站在凳子上把它扒下来不成?用得着这样防贼似得看着我?”
宁溪月也忍不住笑了:“若是别人,我还真不会担心,不过你如今变得不是一星半点儿,当真彪悍,我还真怕你站凳子上把绣品扒下来。”
洛嫔转身回到座位上坐定,奚落道:“就算我真的不顾风度到这个地步,你又有什么仪态了?到时候把凳子抽出来,摔我一下,岂不正合了你的心意?”
宁溪月叹了口气,摇头道:“你别说,若是之前,这种事我绝对干得出来,但你在杭州来了那么一出,救命之恩啊,太沉重了,我要干这个事儿,还真得掂量掂量,良心这块不是那么好过去的。”
“噗”的一声,洛嫔险些喷了茶,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道:“什么叫掂量掂量?合着掂量过后,拼着良心痛一回,你还真干得出来?亏着你也知道那是救命之恩,我这压根儿就是救了条白眼狼,是也不是?”
“就算是被你说成白眼狼,也别想让我任你宰割,我的性子,你又不是不了解。”
宁溪月一扬眉,忽听门外小宫女禀报道:“悦嫔和薛常在来了。”
两人忙都起身,不一会儿,就见珍珠帘子被挑开,洛嫔和薛常在一前一后走进来,薛常在笑道:“在院子里就听见姐姐们又斗嘴呢,你们两个也是,平日在人前多沉稳,偏偏一遇上彼此,就跟针尖对麦芒似得。”
“哪有?”洛嫔哈哈一笑:“我不过一个小小宫嫔,哪里就敢惹我们炙手可热的萱妃娘娘?你太高看……”
不等说完,就听宁溪月“呸”了一声:“原来你还记着我是萱妃?和你一说话,我自己都忘了自己的身份,还以为咱们两个是平起平坐呢。”
众人都忍不住笑了。春草夏蝉捧上茶水点心,宁溪月见夏蝉目光总往绣品那里看,便对她道:“你是咱们院中女红最好的,该多在这绣品前揣摩揣摩,若说这里有一个人能达到吴玉娘的水平,大概也只有你了。剩下那幅九美图我还没挂起来,就先放着,你没事儿多去看看学学。”
夏蝉受宠若惊,连忙福身道:“奴婢多谢娘娘。”
洛嫔笑道:“是该好好谢谢你们娘娘,我还没有这个待遇呢。”
“说这话你的良心都不会痛吗?你是真心想观摩?你明明就是想占为己有,我怎么可能答应你。”
“好了,我和你们认真说一件事。”悦嫔见她们两个又要争执,连忙插口打断,见两人终于看向自己,这才严肃道:“刚刚我过来的时候,看见那个杨妍陪着皇后娘娘从坤宁宫出来,两人满面春风谈笑甚欢。我就纳闷,皇后娘娘之前还因为她进宫而不悦,为此甚至说了萱妃你,怎么这会儿竟让陪着出了坤宁宫?”
洛嫔冷笑道:“这还用问吗?娘娘封妃,皇后娘娘心中不高兴了呗。杨妍的危害再大,大得过萱妃娘娘?为了利益,什么过节不悦不能抛开?”
“你这话说的透彻,归根结底,都是利益使然。”宁溪月点点头:“行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皇后娘娘要提携她,谁也没办法,咱们冷眼旁观就是。”
薛常在疑惑道:“之前我觉着杨姑娘还是很讨好姐姐的,怎么这一转眼就变了?姐姐,该不会是你说了什么吧?”
宁溪月笑着点头道:“果然还是薛妹妹了解我,我的确说了,她想从我这里走后门入主后宫,我让她趁早死了这条心,所以她就死心了,原本还说要送我一幅吴玉娘的喜鹊登枝,结果就因为我这句话,也泡汤了。”
洛嫔:……
悦嫔:……
薛常在:……
“娘娘,娘娘……”
外面猛然响起的大叫声让众人回神,宁溪月一惊站起,就见李庄满头大汗地跑进来,连声道:“娘娘,三明子刚派了人来,说是萌萌大概要生了。”
萌萌是一只母竹熊的名字,当下宁溪月一听见这个消息,险些没跳起来,欢喜的都结巴了,急冲冲就往外走,一边问李庄道:“快快快,咱们过去看看,树皮什么的都预备好了吗?”
“听说啃了半天了,撕的到处都是。”
李庄回答。野外熊猫生产时,会撕扯身下的植被来减轻痛苦促使用力,圈养的熊猫在这方面欠缺些,但现代的饲养员会用硬纸壳给它们撕咬,古代纸壳硬度不够,所以宁溪月想了个办法,用树皮代替。
“这就好这就好。对了,有没有请肖太医过来?还有,快去和皇上说一声。”
李庄哭笑不得道:“娘娘,找肖太医做什么?他又不是兽医,就他那张嘴,您敢请他过来帮竹熊生产,他还不得怼您?”
“也是。”宁溪月点点头,接着又急切道:“不敢请肖太医,总也得请两个别的大夫来啊,有兽医最好,对了,皇上爱烈马,宫里御马监那边总该有兽医吧?”
“我说你别这么着急忙活的行不行?不知情的,还以为你要生了呢。”洛嫔跟在宁溪月身旁,实在听不下去了:不就一只竹熊要生产吗?弄得这么大阵仗,传出去,这不是擎等着让皇后训斥。
“会不会说话?什么叫我要生了?我要生的话,就这么点阵仗?那产婆子怎么也得预备几个吧?”宁溪月白了洛嫔一眼:“再说,某人不看重的话,怎么走得和我一样急?你完全可以在这里稳坐钓鱼台,等着通报消息就好了啊。”
“我……我又不是挂念竹熊,只是想着瓜田李下,要避嫌罢了。万一你从小园回来,这屋里少点什么东西,就诬陷我,我堂堂一个宫嫔,竟被当成贼,我冤枉不冤枉?”
两个心系竹熊的人快步急速向前走,偏偏嘴还不闲着,斗了一路,以至于到了小园的竹熊圈舍后,都是气喘吁吁香汗淋漓,只让周围一众人都看得无语,心想这是何苦来?她们俩是不是一天不斗嘴,就浑身不舒坦。
第二百六十八章 背后谗言
且说谭锋,此时正在养心殿,和皇后对坐说话,杨妍过来上了茶水点心,皇后便看着她夸奖道:“杨姑娘果然是官宦贵女,这一言一行,一颦一笑,当真是端庄稳重,更难得你正值青春年少,于沉稳中,又不失一份明媚活泼,偏偏长得又是这么个模样,我从前不信什么上天偏爱之说,可如今看见她,方觉着这话不假,这样的可人儿,真是得了上天眷顾,方能托生在人间呢。”
谭锋是什么人,听见皇后这话,心里就有些明白她的意思,只不过他有些诧异,暗道皇后性子稳重,今日特意来养心殿,难道就是为了杨妍?这是什么道理?她们两个似乎也没什么关系吧?”
“多谢皇后娘娘夸奖。”杨妍低头羞涩一笑,轻轻福了福身,却见皇后看向谭锋道:“我夸奖没有用,还得皇上认同才行,皇上,您说是不是?”
“嗯?”
谭锋微微挑眉,正要开口,就听外面于得禄的声音响起:“皇上,永庆宫那边派人来报,说是有只竹熊要生产了,如今萱妃娘娘已经赶了过去。”
“哦,知道了。”谭锋点点头,但旋即便一惊站起:“你说什么?萱妃过去了?”
“是。”于得禄心中纳闷,暗道皇上怎么了?谁不知道那三只竹熊是萱妃娘娘的心头肉,这会儿生小竹熊,她自然要赶过去,这有什么可惊讶的?
“这个女人,是一时半会儿都不肯让朕省心啊。”谭锋气得跺脚,接着对皇后道:“皇后,朕要去小园看看,你先回宫去吧,有什么话,我们回头再说。”
“皇上,不过是竹熊……”
皇后眉头皱起,泥人还有三分土性,何况她是大夏国母,皇上你爱屋及乌到这个份儿上,未免太不给我这个皇后面子。
“皇后你还不知道萱妃的性子?竹熊生产之际,最易发狂,万一她关心之下,再惹怒了竹熊,后果不堪设想。”
事实证明,谭锋还没到不把皇后放在眼里的地步,但也只是匆匆解释一句,便转身风一般的出去了,速度之快,只让皇后和杨妍都有些恍惚,怀疑他是不是用了轻功。
“娘娘不用生气,皇上对萱妃娘娘,向来是关心的,这会儿难免有些乱了方寸。”
杨妍见皇后坐在那里面无表情,便上前扶住她的胳膊,却见皇后叹了口气道:“今日你也看见了,我这个皇后,还比不上一只竹熊,只因为那竹熊是萱妃的心爱之物,唉!长此以往,这后宫哪里还有尊卑规矩?”
杨妍轻声道:“是。这事儿其实不怪皇上,他不过是关心则乱。说起来,还是萱妃娘娘失了分寸,这种事派人来禀报什么?难道就为了向人炫耀皇上对她有多好,甚至到了爱屋及乌的地步?这也太不把娘娘们放在眼里了。她还只是个德妃,行事就这样粗心放肆,真不知将来再进一步, 又会如何?”呵呵!既然不肯成为我的助力,那就别怪我无情无义,为你的灭亡再添一把火
“嗯。”皇后点点头,沉声道:“这正是我忧心之处。”
芙蓉笑道:“杨姑娘不愧是官宦千金,对这些事就是看的透彻。只是这话和皇后说,又有什么用呢?萱妃势大,我们娘娘也不得不顾忌几分。你就不同了,你如今只是一个女官,又来自江南,和后宫主子们都没有关系,又能常在皇上身旁服侍,有时候,或许你不经意的一句话,胜过娘娘们百句千句呢。娘娘们说话,皇上难免要怀疑她们是嫉恨萱妃,你可不会有这个嫌疑。”
皇后看了芙蓉一眼,嗔怒道:“胡说什么?这样话是你该说出来的?萱妃纵有千万不好,轮得到你来指摘?更何况她能从一个罪臣之女到今日地位,必定有些过人之处,难道你连皇上的眼光都信不过?”
芙蓉低头道:“是,奴婢造次了。”
皇后便看向杨妍,微笑道:“芙蓉是个心直口快的,只是她一个宫婢,哪有什么眼光见识?你不用听她的。皇上喜欢萱妃,你若想让皇上喜欢你,必定要顺着他来,多说萱妃一些好话,本宫的意思,你明白吗?”
杨妍先是有些愣神,暗道竟要我说萱妃的好话?凭什么?难道我看错了皇后娘娘?但旋即醒悟过来,连忙福身道:“多谢皇后娘娘教诲,我明白了。”
皇后笑道:“本宫没看错你,果然你是个冰雪聪明的。行了,那竹熊不知何时能生下来,皇上既要护着萱妃,就耽搁到晚上都是说不定的。左右今日这话也不能说了,好在日子长着呢,你稍安勿躁,只要安心等待,本宫也舍不得让你这么一颗耀眼明珠蒙尘。”
“是,多谢皇后娘娘。”杨妍深施一礼,皇后点点头,扶着芙蓉的手站起,拍了拍她肩膀,转身款款而去。
待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杨妍才直起身抬起头,目光中斗志熊熊燃烧着,她忍不住双手握成拳头,喃喃道:“捧杀吗?我懂了。杨妍,你千辛万苦的进宫,所为何来?难道就是为了在这养心殿做一个小小女官,和皇上多说一句话就要被训斥?不,不是这样的。若没有机会也就罢了,既然今日上天赐下机会,你一定要好好把握,来日一飞冲天。”
宁溪月丝毫不知就这么一会儿,又有人将阴冷目光对准了她。不过也无所谓了,萱妃娘娘如今是众矢之的,针对她的明枪暗箭随时随地都可能发生。对此,宁溪月表示:既然不能杜绝,那只有拿出“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大无畏精神应战。后来她又觉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句话有些消极,于是给改成了“死猪不怕开水烫”,任你毁谤加身,我自岿然不动,这就是滚刀肉的英勇精神。
此时站在竹熊圈舍外,听着从山洞里传来的嚎叫声,宁溪月真是心急如焚,不停地走来走去,一个劲儿念叨着:“怎么还不生下来?不会是初产吧?这熊到底多大?难道以前在野外没有过生产经历?哎呀,可急死人了。”
话音未落,就听洛嫔道:“你别走来走去的成吗?我眼睛都花了,你看山洞里,萌萌也在走呢,可见身体没有大碍。生孩子不都是如此?哪有那么容易就能生出来?再等等。”
说完就听身旁薛常在道:“皇上来了。”
“啊?”
洛嫔吓了一跳,连忙拉着宁溪月转身,就见谭锋大步走过来,于是众人连忙行礼,宁溪月便纳闷道:“我是因为高兴,所以命人去禀报皇上一声,怎么倒劳驾您亲自来了?这可不妥当,传出去,我这恃宠而骄的罪名算是坐实了。”
“就没有这档子事,你这罪名也早坐实了。”
洛嫔在旁边嘟囔了一句,就听谭锋没好气道:“朕就知道你的性子,必然要亲临现场,所以才赶过来。走,跟我回去,什么时候生下了小竹熊,让人通报一声就是。你在这里,万一竹熊因为生产发狂,伤到你怎么办?”
“皇上!”
宁溪月“感动”的眼泪都快下来了:“您对臣妾的关心,臣妾深表感动。只是,您这关心是不是有点过头?你也看看,这围墙有多高?你当萌萌是飞天神熊吗?发狂后会越过壕沟飞上墙头,就为了给我一熊掌?”
“噗”的一声,薛常在等人都忍不住笑了,弄得谭锋也有些不好意思,只好咳了一声,瞪着宁溪月道:“就算不是飞天神熊,谁敢保就没有匪夷所思的事发生?总之,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个道理总是没错,跟朕回去,就算不回去,也不能站在这里,随便找个亭子……”
不等说完,忽听山洞内传来一声长嚎,接着嚎叫声接连响起,宁溪月一把甩脱了谭锋的手,奔到墙边扒着墙头叫道:“呀!是不是要生了?萌萌加油啊!”
谭锋:……
敢甩脱朕的手,妥妥的恃宠而骄啊,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这女人不能再这么惯着……算了,今天她是为竹熊着急担心,情有可原,先放放,以后再管。
“啊!生了生了,生出来了,你们看。萌萌你小心啊,不要踩到宝宝。”
忽听宁溪月尖叫一声,接着洛嫔等人全都扒上了墙头,就连谭锋身边的奴才们,看着皇帝陛下没多少怒气,也都一窝蜂般赶了过去:爱萌之心人皆有之,古今同理。
谭锋也顾不上生气,来到宁溪月身边抓住她的手,沉声道:“你给朕稳重点儿,当心一头栽下去。”
“不会。”宁溪月毫不在意,忽听洛嫔疑惑道:“真的生了吗?在哪儿?我怎么看不到?”
“这不在那儿吗?看见没有?就是在动的那个。”宁溪月指着山洞方向,就听薛常在和悦嫔等人也道:“在哪里?没看见啊。呀!怎么有只耗子跑了进去?”
宁溪月:……
“什么耗子?那就是幼崽。”
“胡说。”就连谭锋都发话了:“萌萌那么大一只,会生出这么小的幼崽?溪月,是你看错了。”
第二百六十九章 皇帝也有烦心事
“我没看错,竹熊的幼崽就是这么小只。”
宁溪月哭笑不得,其他人也是半信半疑看着她,洛嫔道:“我也赞同皇上意见,这么小,连只狗崽儿都比不上,怎么可能?竹熊可比狗大多了。”
“口说无凭,眼见为真,你们看,萌萌把幼崽叼起来了。”宁溪月放弃解释,毕竟这么多人里,也只有她通过视频看过大熊猫的生产过程。直接用事实说话比较实用。
“啊!怎么回事?萌萌真把那只耗子叼起来了?不会真的是幼崽吧?”
宁溪月:……
“什么耗子?说过多少遍,这不是耗子,就是幼崽。”
话音未落,就听谭锋悠悠道:“朕还是有些不信,从未听说过这等奇怪之事。或许,萌萌只是累了,想吃掉耗子增加点体力。”
“对对对。”一众嫔妃都跟着附和点头:“还是皇上英明睿智,萌萌就是想吃点肉,补补身子增强体力呢。”
宁溪月:……
好在萌萌用实际行动给了皇上和嫔妃们会心一击,一开始宁溪月还担心它是第一次生产,不会带幼崽,会把它弄伤,或是喂不上奶。这种情况在圈养大熊猫中时有发生,她生怕萌萌也不例外。
但事实证明,特例就是特例,萌萌是一只标准的平凡熊猫,它带孩子带的很好,健壮的前腿将幼崽抱在怀中,只露出一个粉红色的小脑袋,没过多长时间,它就开始给幼崽哺乳了。
直到这个时候,众人才信服了宁溪月的话,就连谭锋都忍不住摇头道:“这还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谁能想到这么大只的竹熊,生出的幼崽竟然和耗子差不多?真真匪夷所思。”
“小俊子,你们这几天要格外注意萌萌的饮食,多给新鲜的大竹笋,新鲜竹子,还有牛奶或者羊奶,别忘了加一点蜂蜜,不能太多,对它的牙不好……”
宁溪月仔细嘱咐着照顾竹熊的小太监们,接着又去看竹熊,直到萌萌抱着幼崽倚着山洞睡着了,她才依依不舍的被谭锋拉回去,犹自一步三回头。
回到永庆宫,眼看快晌午了,宁溪月便留谭锋在自己这里用膳。
这本是再平常不过的事,然而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皇帝陛下看自己的目光颇有深意,弄得她胃口大减,饭桌一撤,便巴在谭锋身上,柔顺道:“皇上,您知道臣妾的性子,有什么事情不弄明白了,那真是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着的,您忍心让我这么茶饭不思的吗?”
“也没什么不好,你这腰是比从前圆润了好些。”
谭锋只是微微笑,气得宁溪月咬牙瞪眼,却又无可奈何,也不装可怜了,直起身叉着腰道:“究竟有什么事,不能直说么?非要卖关子,最过分的是,竟然用眼神卖关子,弄得我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
“是你多心。”谭锋摇摇头,就见宁溪月坚定道:“不可能,臣妾不是多心。这么长时间,臣妾自问还是了解您的,你肯定是有事儿,而且这事对我来说,八成不是什么好事。”
“你啊。”谭锋忍不住笑起来:“平日里看着大大咧咧的,怎么到了这种时候,便如此锐利心细?还总说我会什么读心术,叫我看,真正会读心术的,明明是你才对。”
“什么?皇上你真要害我?”
宁溪月猛地坐起,她这反应让谭锋十分无语:“合着你刚刚是猜的?”
“到底为什么?不会就因为我刚才去看了竹熊吧?”
打死宁溪月也不相信谭锋有害自己之心,曾经的那些柔情蜜意,绝不是作伪,更何况眼前这人是皇帝,他也不需要作伪。
“当然不是。”谭锋哈哈一笑,摸着宁溪月的头发:“总算你这定力比从前高明许多,不会因为朕一句话,就盲目惊慌起来。”
“怎么说也是三年的感情,臣妾对皇上,还是有一点最基本信任的。”宁溪月噘着嘴:“到底什么事?皇上别卖关子,趁早说出来,兴许我还能帮你出出主意。”
谭锋也便坐直身子,沉声道:“朕先前江南一行,的确打击了不少人的嚣张气焰,但总有一些人,仗着从龙之功,我行我素。不瞒溪月,这两年朕看他们很不顺眼,但朕却也不能立刻就将他们收拾下来,不是为了名声,而是怕天下人心寒。你知道的,很多事情,大家不知就里,便只会联想到鸟尽弓藏,帝王无情。”
这一点宁溪月当然明白,但她并不认同:“皇上,恕我直言,就您登基后做的这些事,但凡是有眼睛有心思的,都该知道您的性情了。不说别的,您和大皇子的事,之后并没有一颗人头落地,最差的,也不过是些庸才告老归乡,而能干的臣子,您大多都留下了,就连我爹这样的首恶,您都不计前嫌,皇帝做到你这份儿上,还有什么可说道的?你怕什么?”
“傻瓜,你会这样想,不代表天下人都会这样想,百姓大多听风就是雨,更可恨的,是一些心怀叵测的人,揣着明白装糊涂。朕虽然任人唯贤,可登基后做出的这些事,已经损害了太多人的利益,招到他们的嫉恨,先前为我两位兄长,还有江南的事,坊间已经有我六亲不认的传言,幸亏那两个家伙和江南几个大家族还有盐商们的名声不好。可江南百姓知道,别的地方不知道啊,被人一煽动,只会以为朕不顾天家手足之情,对那些大家族和富豪,也是为了充盈国库宰肥羊。”
“这倒是,百姓们的确太容易盲从。除了那些有切肤之痛者,哪怕是之前为此事欢呼雀跃的人,被居心叵测的小人一带节奏,也会转变念头。”
宁溪月慢慢点头,认真想了会儿,倒吸口冷气道:“这么说来,此事还真不易做。皇上登基才三年,这雷霆手段用了数次,若再收拾那些拥立之臣,真不知要传出什么话来。”
“是啊。”谭锋叹了口气:“朕说过,朕不在乎名声,可朕在乎人心,这事儿一旦分寸掌握不好,就容易人心惶惶。若是愈演愈烈,火甚至会烧到你的身上。他们会说朕是受了你的蛊惑,才重用你父亲,剪除功臣。‘开元之末姚宋死,朝廷渐渐由妃子’,这种事,是那些贤臣们最不能容忍的。溪月,你是朕心中所爱,而江山社稷是朕肩上所担。你和那些治世贤臣,百姓民心,朕一个都不能失去。所以朕方会考虑良久,慎之又慎。”
“臣妾明白。那皇上如今心中可是有了主意?需要臣妾配合么?臣妾一定尽力而为。”
“朕就知道,你是个冰雪聪明的。”谭锋一笑,站起身来,在地上慢慢踱着步子:“为今之计,朕必须将自己摘出去,让他们祸起萧墙,朕再出来收拾乱局,方显名正言顺。且为了朝廷根基元气着想,此事不能操之过急,须徐徐图之。朕的本意,魏国公家族势大,便用长兴侯与之抗衡,谁知长兴侯精明,如今十分收敛,莫说对抗了,便是让其出一下头都不容易。”
魏国公是皇贵妃的娘家,长兴侯府是舒妃娘家,宁溪月听了此话,便沉吟道:“皇上这是要引蛇出洞吗?只是恕臣妾直言,您这似乎是钓鱼执法,不合规矩啊。”
“钓鱼执法?”谭锋站定脚步,嘴里反复念叨了几遍,忽地一笑:“这个形容恰当,可不就是钓鱼呢。只是溪月,我这可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那长兴侯若真是个安分守己的,朕再引诱,他也不会跳出来,将来火也自然就烧不到他身上。不过,既然是朕挑选出来和魏国公对抗的,你该相信朕的眼光,长兴侯府绝不是那种忠心本分的,如今不过是看风头不对,暂时将獠牙利角收起,这种阴险的猛兽,躲在暗处更可怕,能剪除,当然还是一并剪除得好。”
对于谭锋的眼光,宁溪月那绝对是无条件信任,当下便拿起桌上茶杯,点头沉吟道:“皇上说的是,那你打算怎么做?”
“朕还没想好。”
“噗”的一声,一口茶全喷了出来。呆呆看着月白色裙子上逐渐浸染开的茶渍,萱妃娘娘恼怒抬头:“皇上,都怪你,这可是我很喜欢的一条裙子,而且今天是第一天上身啊。”
“怪朕?”谭锋摊手:“明明就是你的定力没修炼到家。”
“你以为谁都像你,泰山崩于前都能不变色吗?”宁溪月欲哭无泪,接着叹了口气:“好吧,怪我,都怪我,下次我一定要记住,决不能在你说话的时候喝茶,嗯,还有点心也不能吃,反正嘴里一定要干干净净的。”
“哈哈哈,至于吗你?”谭锋走到宁溪月身边,在她脸上轻轻拧了一下:“你这意思是让朕少来几趟,少说点话?那可不行,朕最喜欢来你这里和你说话,若是因此将你饿瘦了,让我于心何忍?这脸蛋上原本就没几两肉。”
宁溪月忍不住斜睨了谭锋一眼:“皇上,您靠点谱行么?刚刚说臣妾的腰越发圆润了的不是你?”
第二百七十章 最是无情帝王心
“呃……这个,腰圆润了,但是脸上没肉,这并不矛盾吧。”
皇帝陛下强词夺理,宁溪月也懒得理他,谭锋肯和她这样的推心置腹,应该不会对她下手,于是懒洋洋躺下去,淡定道:“既然皇上还没想好,我就不问了,等你想好再说。”
谭锋在她对面坐下来,沉吟半晌,忽地问道:“那个杨妍,你怎么看?”
“杨姑娘啊。”宁溪月一挑眉:“志向远大,性格坚强,颇有几分不达目的不罢休的韧劲儿,皇上若不将她送回家,日后怕是有的头痛了。”
“若是朕要将她纳入后宫,你怎么看?”
“什么?”宁溪月一惊坐起:“皇上,在江南的时候,你是怎么答应我的?怎么如今就要改主意了?难道郎心如铁到底还是抵不过那绕指柔情的侵蚀?就连皇上都不能例外?”
“你想多了。朕要纳她入后宫,乃是为了利用。”谭锋慢慢啜了一口茶,目光倏然冷冽下来。
宁溪月怔怔看着,心中也觉有些寒意,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这才是帝王,真正的帝王,再多柔情蜜意,终究也有无情的一面。
“这个……会不会太残忍了些?”
知道这个结果是杨妍咎由自取,宁溪月也绝非圣母,可是那样一个青春明艳的女子,就要从此老死深宫,这不能不让她生出一点恻隐之心,要么说颜即正义呢,别看嘴上说的厉害,萱妃娘娘始终还是将杨妍当做一个恃靓行凶涉世未深的小姑娘。
“你刚刚不也说她志向远大性格坚强不达目的不罢休么?既如此,朕何不成全了她?”
谭锋淡淡一笑,就见宁溪月皱眉道:“虽如此说,但我始终希望她能回头是岸。”
“你倒是一片好心,可惜看在人家眼里,却是没有容人之量的妒妇。”谭锋摇摇头:“皇后今天上午来找朕,就在竹熊生产之前,我忖度着那个意思,是有心提携杨妍。”
“什么?”宁溪月瞪大眼睛:“竟然请了皇后娘娘出马?这也……这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是啊,所以你看,何必拦着,是吧?”谭锋摩挲着宁溪月的手:“朕原本也有点不忍心,可她既然一门心思要飞蛾扑火,朕也没有话说。”
宁溪月怔忡良久,忍不住轻轻叹息了一声,但旋即就转头盯着谭锋,冷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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