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痞子相公-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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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好多东西,比如核雕、泥人,还有皮影什么的都是他淘换来的,因你家规矩严,他怕直接送你平白给你招闲话,才用我的名义转送给你。”
  赵瑀愣住了,清高自傲的温钧竹也会有这样的体贴……
  她心里蓦地涌上一股热流,但很快被她压下去了。
  “妲姐姐,你早该说实话才对。”殷芸洁幽幽叹道,“如果瑜妹妹早知道温公子的心意,根本不会落得今天的地步,也不会有今天的委屈。一个小厮……唉。”
  赵瑀皱了下眉头,温声说:“我不委屈,李诫很好,他功夫很好,人也长得很好,晋王爷很器重他,哦,还给他放籍了,许能外放做个小官什么的。就算不行,或经商或务农,都是条出路。”
  她说得越多,张妲和殷芸洁看向她的目光就越是复杂,怜惜之中透着了然,好似在说“你别掩饰太平了,我们都知道你很委屈”。
  赵瑀干脆闭上了嘴。
  “我错了,我早该告诉你的。”张妲嘴一扁又想哭,她俊眉修目,五官十分英气,奈何总是眼泪多多。
  赵瑀忙说:“不怪你,如果你当时说了,我是万万不会收的,反倒让你夹在中间为难。”
  榴花立在旁边一直默不作声,此时忍不住了,“小姐,您就听奴婢一句,姓李的算什么如何能和温公子比?趁老爷还没应下亲事,您拖一拖,拖到温公子回来。如果他实在娶不了您,再嫁给姓李的也不迟啊。”
  赵瑀惊愕地看着榴花,仿佛不认识她似的,“你的意思是让我脚踏两条船?我就那么不堪?慢说我对温公子没有情意,就是有,我也决不能做背信弃义之人。”
  张妲也觉不可思议:“你这丫鬟怎么竟出馊主意,瑜儿你就一门心思等表哥回来,我今儿把话放这里——别管温家长辈是什么态度,他一定会娶你!瑜儿你信我,这世上没人比我更了解他。”
  她又懊恼道,“都怪我,得到消息太晚了。”
  殷芸洁小声安慰道:“也不能怪你啊,赵家祖母瞒得紧,我们只当瑜妹妹惊吓过度需要清静,谁能想到期间发生这许多事情呢?如果不是榴花溜出来报信,我们还蒙在鼓里呢。”
  赵瑀看向榴花的目光登时变得严厉起来。
  榴花眼泪唰地流下,她不求赵瑀,反而跪倒在张妲面前,“求您再劝劝小姐,或者再派人催催温公子赶紧回来救人,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往火坑里跳。”
  “够了!”赵瑀厉声喝道,她虽然是个随和的性子,却容不得榴花一而再、再而三地擅做主张,尤其是榴花言谈中对李诫的蔑视,让她更觉气恼。
  “你既然把我的话当做耳旁风,从现在起就不要进我的院子。”
  榴花还要求情,却听赵瑀喝道:“出去!”
  榴花脸涨得通红,一捂脸哭哭啼啼跑出去,殷芸洁劝道:“她也是为你好,你……”
  “好啦好啦,”赵瑀摆手道,“我马上就要出嫁,以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不说这些了。”
  殷芸洁细长的弯眉微蹙,“你再细想想,出嫁从夫,妇人的地位取决于夫君的尊卑。咱们一处常玩耍的,今后都会嫁入高门,只有你……他日姐妹们再见,你当如何自处?”
  赵瑀道:“我不在乎,跟着他哪怕吃糠咽菜我也认了。”
  见她如此坚决,殷芸洁便不再多言,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对张妲说:“瑜妹妹这是铁了心,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或许温公子就是和瑜妹妹有缘无份。我们多说无意,不然算了吧。”
  张妲只盯着赵瑀,“你真的决定了?不后悔?”
  “嗯。”
  张妲的失望之情溢于言表,良久才长长吁了一口气,“好吧,我尊重你的选择,我不说了,但是有一点你记住!”
  她紧紧握着赵瑀的手,表情严肃认真,“咱俩从小就交好,以后也不能生疏了!如果你有什么难事愁事不方便和家里说的,一定要来找我,让人给我带口信也成,千万别一个人傻扛着,你这丫头务必给我记住了!”
  说着,她的眼泪落下来,滴到赵瑀的手背上,热热的。
  赵瑀含泪笑道:“我知道,有事一定找你帮忙,到时候你可不许推脱。”
  她二人说着交心话,殷芸洁脸上仍笑吟吟的,眼皮却耷拉下来,端着茶盏,一下一下划拉着茶盖。
  送走两位手帕交,赵瑀靠坐窗前,继续绣着红盖头,只是这次,她有些心绪不宁。。
  天色渐晚,苍茫茫的暮色铺满大地,朦胧了万物。
  赵瑀揉揉发涩的眼睛,停下手中活计,略活动了下肩颈,走到多宝阁前,取下一个长方锦盒。
  里面是一套惟妙惟肖的小泥人。
  赵瑀拿出来,整整齐齐摆成一排。
  有挑着担子叫卖的小贩,有讨价还价的妇人,有嬉闹的孩童,有挺胸凸肚提着鸟笼子遛弯儿的老爷,也有头戴儒巾提着书箱的书生……
  她鲜有机会出门,每当她在家闷的时候,就会把这套泥人拿出来,边摆弄着边想象外面的热闹景象。
  她经常想着想着就忍不住笑出声来,但是这次,她却笑不出来了。
  那书生的书箱上,刻着一个小小的篆体“竹”字。
  夜风带着梧桐花的清香,从窗子飘然而入,温柔地抚过她的脸颊。
  赵瑀来到窗前,闭着眼睛仰起头,探出身去,不知何时开始,嗅着这股清香,她的心就会慢慢平静下来。
  一切都过去了。
  似乎有什么划过自己的鼻尖,好香,好痒!
  赵瑀睁开眼睛,却是李诫拿着一支梧桐花在她面前晃来晃去。
  他斜斜靠在墙上,歪着头懒洋洋地说:“干嘛呢那么出神?”
  赵瑀微张开嘴,吸了口气,闭上眼睛。
  “嚏!”
  好像小猫轻轻打了个喷嚏。李诫乐了,咧着嘴笑得很开,“你打喷嚏都这么秀气,不像我,惊天动地的,有一次当差没忍住,差点把廊下的八哥吓死了。”
  本来赵瑀还有点不好意思,经他一说反而不尴尬了,问道:“你当差不能打喷嚏吗?”
  “也不是不能,王爷喜静,我们这些侍候的人就不好弄出声响。”
  李诫瞥见桌上的泥人,“你喜欢这个?西城那头有家专做泥人,改天我给你送几套来。”
  赵瑀把泥人放入盒子收好,“说不上喜欢,只是无聊时拿出来摆一摆,你进来说话。”
  李诫没动地儿,笑笑说:“我是抽空过来看看你,马上就走。”
  他犹豫了下,凑近说道:“瑜、瑜……”
  赵瑀睁大眼睛看着他。
  “瑜……”李诫的神情变得有点僵硬,忽说,“雨好大啊,昨天的!你昨天淋了雨,虽是夏天也要当心不要着凉,姜汤有没有喝?”
  赵瑀笑道:“我没事,挺好的,你也要多注意呀。”
  李诫应了一声。
  二人突然没了话说。
  一只鸟儿扑棱着翅膀飞过,击碎了二人间的沉闷。
  李诫似乎刚想起个事,“那个,明天我上门提亲。还有,建平公主那头你不用害怕,咱们成亲了就离开京城,去南边,她手再长也够不着。”
  “去南边?”
  “嗯,任职文书还没下来,不过基本能定下来是去南直隶,约莫是个县官。”
  赵瑀是真心替他高兴,“那我提前恭喜你啦。”
  “同喜同喜!”李诫顺口回答,话刚出口就看到赵瑀脸红了。
  李诫咳了一声,“那、我走啦。”
  他必须要走了,因为他发现此刻他不会说话了。
  赵瑀目送他离开,然后把放着泥人的长方锦盒压在了柜子底。
  翌日是个大晴天,艳阳高照,万里无云。
  赵家又迎来了李诫的登门提亲,和前日有所不同,陪同李诫来的人赵奎也认识。
  魏士俊,赵奎的同科,学士府庶出的二公子,金科状元。
  李诫老大不客气说:“上次你们嫌弃袁总管是个奴仆,这次总不会嫌弃状元郎了吧?”
  赵奎看看李诫,又看看魏士俊,“你们怎么会认识?”
  魏士俊摇着一把泥金折扇,显得颇为风流倜傥,“赵兄,这话说来就长了,以后慢慢再说,敢问伯父在不在?”
  赵奎脸拉了下来,“不在!”
  李诫哈哈一笑,“赵老爷是不是在国子监?放心,他准一会儿就回来。赵公子你别不信,一炷□□夫之内,你肯定能见到你爹的面!”
  赵奎嗤笑一声,根本不信。
  结果一杯茶还没喝完,门上就传话——老爷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悄咪咪改了下男二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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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章 
  赵老爷四十多岁,略长的国字脸,漆黑的八字须修得整整齐齐,一双不大的眼睛微眯,嘴角下吊,看上去就像学馆里的教书先生。
  李诫和魏士俊给他行了晚辈礼。
  赵老爷客气几句坐到上首,眼光上下扫着李诫,似是在考量什么。
  李诫泰然自若任他打量,丝毫不觉得别扭。
  魏士俊左右瞧瞧,便笑道:“本来我父亲要亲来讨杯媒人茶喝,但天不亮就被皇上叫到宫里去了,现在也没回来。李兄的婚事要紧,小侄就临时担了这桩事。喏,官媒也请来了,我当不了媒人,做个见证应该可以。伯父您可别怪小侄孟浪。”
  赵老爷堆起笑容,“魏大人是我朝肱骨之臣,日夜为国事操劳,焉能为这等小事浪费精力?若他真的前来,倒是老夫的罪过了。说起来魏家是天下读书人的榜样,父子四进士,一门三状元!想当年老夫也曾与魏大人共事……”
  他呷口茶润润嗓子,大有和魏士俊畅谈之意。
  李诫无意听他说废话,给官媒使了个眼色,官媒会意,逮了个空档说起亲事来。
  赵老爷收了笑。
  赵奎想嘲讽他几句,碍于同科在场,他不愿失了风度,只板着脸冷冰冰地瞪着李诫。
  官媒干巴巴地说着顽笑话,试图让气氛不那么沉闷。
  在尴尬的说笑声中,赵老爷终于发话了,“成吧。”
  什么成?成什么?赵奎一头雾水看着父亲。
  却见李诫从椅中一跃而起,喜笑颜开冲赵老爷一拜,“多谢岳父大人成全!”
  赵奎惊得瞠目结舌,指着李诫,看着父亲,结结巴巴道:“他、他……”
  魏士俊摁下他的胳膊,笑道:“他是你妹夫,今后也许还是你同僚。”
  赵奎叫道:“什么?!”
  李诫抻了下袖子,抚平上面的折痕,笑道:“不过一个县令而已,岳父您老可别嫌小婿官儿小啊。”
  县令?而已!赵奎嘴角抽搐一下,春闱后,他没考中庶吉士,只好在吏部候缺。他一心想做京官,然而等了小半年也没等到递补。再去吏部活动时,却是连外省的实缺都没了。
  可李诫竟然得了七品的县令职位?他连秀才都不是,功名都没有,说不定连字也不认识,凭什么当官?
  赵奎也不知道心里是个什么滋味,睃了李诫一眼,却没说话,只重重吐了口粗气。
  赵老爷毕竟比儿子多几分城府,吃惊过后须臾便镇定下来,正色道:“你一介卖身奴得了此般天大的恩典,定要将皇上高厚之恩铭记于心,竭忠尽智办好朝务,不得有任何谄媚奸恶之举。否则不待别人如何,老夫先要参你一本!”
  他甚是严厉,完全是训诫的语气。
  魏士俊愕然不已,这是干嘛呢,老丈人给女婿的下马威?瞧这架势倒像是主子对奴才训话。
  李诫也不着恼,翘起嘴角一笑道:“岳父想多了,正因为我忠心良善又能办好差事,王爷才让我外放做官。所以您那些什么奸什么恶的,和我挨不着边儿。再说我无论是官身还是下人,都是王爷手里使出来的,如果我犯了错,不待您动手,王爷早发落我啦。”
  一下子就把赵老爷的话堵回去。魏士俊听了,使劲忍着,好歹没笑出声来。
  赵老爷脸色变了变,口气一转,又变得温和,“你心里明白就好,我是把你当自家人才说的。”
  李诫笑着说明白。
  赵老爷一表态,亲事很快定下了,因李诫着急上任,是以赵家美名其曰为女婿的仕途经济着想,八字也没和,直接挑了最近的吉日。
  魏士俊的下巴差点掉地上:三天后办喜事,这是着急赶人走?
  从赵家一出来,魏士俊就提醒李诫:“时间太紧根本来不及准备,急匆匆地出门子,未免让人看轻了赵大小姐。”
  李诫脚步一顿,攒眉拧目思索半晌说道:“酸书生这话有理,你帮我个忙,这样……”
  魏士俊听完,失声笑道:“亏你想得出来,那赵家岂不是要气死?”
  李诫的笑透着几分坏,“怎么会气死,他应该感谢我才对!”
  久违的笑声也在赵瑀的小院响起。
  “瑜儿,”王氏一扫之前的悲苦,满面春风说,“没想到姑爷还真有点儿本事,竟谋了个官身!哎呦,我以后可以放心喽。”
  也许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她噗嗤一笑,凑到赵瑀耳边说:“老太太因为前天的事恼恨姑爷,嘱咐老爷晾一晾姑爷。可是老爷早早就回来,接着二话不说应了亲事,老太太气得不得了,正在屋里发脾气呢!”
  赵瑀奇道:“难道父亲对李诫改观了?”
  “什么呀!”王氏嗔道,“今儿个老爷在国子监碰到了晋王爷,王爷问了句你家什么时候办喜事,老爷这才急急忙忙回来。”
  “没想到姑爷在王爷跟前这么有面子!”王氏喜滋滋道,“他虽是个奴仆出身,也算得上王爷亲信了吧,日后肯定能飞黄腾达。”
  赵瑀却道:“他必是花了许多心力才求动王爷。”
  还有一句话她没说,王爷先是给他放籍,再是给官,现在又压着父亲答应婚事,必定是交与他十分艰险的差事。
  王氏叹道:“这说明他对你上心,唉,话说回来,能娶到你这样的千金小姐,他不上心才怪!不说这些,你看母亲给你带什么来了。”
  王氏拿出个雕花红木匣子,“母亲给你的陪嫁,收好,别让老太太他们知道。”
  匣子里是一千两银票,还有一间铺面的房契,并一套头面。
  赵瑀不想要,正推辞间,赵玫怒气冲冲闯进来。
  她一进门就向着赵瑀哭喊道:“都怪你,如今我都成笑话了!”
  王氏忙把小女儿搂在怀里,温声安慰道:“玫儿乖,别哭,不许乱发脾气,有什么难事告诉母亲。”
  赵玫委屈极了,“我给小姐妹们下帖子,她们说我有个奴仆姐夫,和我来往会丢面子,谁也不来!都怪大姐姐,平白连累了我。”
  王氏歉然看了赵瑀一眼,意思让她别和妹子计较,又劝赵玫,“别听她们胡说,你姐夫不是奴仆,他现在做了官,也……”
  “我才不管!反正现在没人肯理会我。”赵玫一把推开王氏,气呼呼说,“你就知道疼她,从小你就偏心,在你眼里她什么都好,我什么都不好。我受委屈你还说是我的不是……你干嘛要生我?干脆只要她一个算了!”
  王氏轻声呵斥小女儿,柔声安慰大女儿,还得给小女儿擦泪打扇,很有点手忙脚乱。
  赵瑀没分辩,起身端来一盆水让妹妹洗脸。
  王氏的眼泪一下子流出来,“瑜儿,你坐着,让下人去干。”
  赵玫一听,母亲这时候还心疼姐姐受累,顿时火气蹭蹭地涨,霍地站起来,手一扬掀翻了铜盆。
  铜盆砸在地上,兀自转着,声音极其刺耳。
  一盆水全泼在赵瑀身上,她擦掉脸上的水珠,只有默然。
  她知道会有这种结果,但没想到来得如此快。
  王氏急了,打了赵玫几下,“那是你亲姐姐!”
  赵玫本来还有点害怕,这下反而没了,只觉得委屈,哇一声哭出来,拧着身子嚷道:“你打!打死我好了,谁都干净。”
  王氏是真拿她没办法。
  赵玫瞧见桌上的匣子和东西,一把抱住,“你偏心!为什么给她不给我?”
  “快放下,那是给你姐姐的嫁妆。”
  “偏不!祖母说了,她成亲家里不给陪嫁,母亲你敢不听祖母的话,我这就告诉她去!”
  王氏脸色苍白,声音都开始发颤,“玫儿你要干什么?”
  赵瑀忙道:“妹妹,我不要母亲的东西,你也别告诉祖母去,难道你愿意看见母亲挨骂?”
  此时赵玫只想让姐姐倒霉,根本听不进去,抱着匣子不管不顾跑了。
  果然,老太太怒了,劈头盖脸骂了王氏一顿,至于赵瑀的嫁妆,她自会安排。
  夜幕一口锅似的扣在大地上,但见一片漆黑,不见星月。
  时辰不早,王氏还呆在赵瑀的院子里。
  “老太太说给你准备嫁妆,不过是为了面子上好看,她肯定弄些中看不中用的东西充数,抬出去明闪闪的气派,却都是不值钱的东西。叫人吃个哑巴亏,可怜我儿连副像样的嫁妆都没有。”
  说着,她的眼泪已走珠般滚下来。
  赵瑀安慰她,“我不在意这些身外之物,李诫也不是看重女方嫁妆的人,我只求顺利离开赵家,其他的也无所谓了。”
  王氏只是哭,没有办法。
  窗外梧桐树枝轻摇,赵瑀心中一动,探身去看。
  树影黑乎乎的看不清楚,她闷闷发了会儿呆,扶着母亲去内室歇息。
  李诫坐在树桠上,托腮冥思苦想:如何给她一份体面的嫁妆?


第11章 
  早上起来,天空布满了一层薄薄的阴云,云层中太阳发着淡淡的白光,一切显得昏昏暗暗的。
  只有窗前的梧桐在微风中轻轻摇动着支桠,传过一阵淡雅的清香,在这清晨给人一种恬静舒适的感觉。
  赵瑀依旧坐在窗下做针线活,手里是一件男人的袍子。
  她没有嫁妆,可也不能两手空空嫁给李诫,做件衣裳也算是她的一片心意。
  一针一线密密缝着,烦乱的心也慢慢平静下来。
  “玫儿还小不懂事,你别和她一般见识。”母亲的话回响在耳边,想到妹妹昨天闹的那一出,赵瑀心头发闷,堵得她难受。
  她说不会往心里去,只是不愿让母亲伤心而已。
  除了母亲,这个家已没有任何值得留恋的地方。好在后日就能出嫁,彻底离开这个令人倍觉窒息的地方。
  赵奎站在门口,手里拿了一个小包袱,“大妹妹,在么?”
  “大哥请进。”
  赵瑀请他坐下,看小包袱有点眼熟。
  赵奎咳了一声,“这是你给李诫的,当时我就替你要回来了。”
  “大哥!”赵瑀不满道,“你不要替我擅自做主!”
  “哼,这是要离开赵家了,脾气见长。”赵奎一撇嘴冷哼道,“东西给你放这儿,我又不贪你的。”
  他起身往外走,在门口顿住,背对着赵瑀说:“我头次见李诫就看不上他,现在更是讨厌他。”
  赵瑀不在意地笑笑,“我不讨厌他就成。”
  “你根本什么也不懂!”赵奎忽然大吼一声,转身怒道,“你是高兴了,可你想过赵家没有?你跟着李诫一走了之,留下我们在京城惶恐不安,生怕被建平公主恶意报复。你知道她为什么赐你毒酒吗?都是李诫生出的祸端!”
  赵瑀听了一愣,凝视大哥良久才说:“我不想知道。”
  “你?!”赵奎气得翻了个白眼,“真是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他拂袖而去,赵瑀摇摇头,继续做针线。
  掌灯时分,给李诫的长袍终于做好了,玄色镶边浅金色圆领袍,袍角绣了几朵梧桐花。
  赵瑀揉揉僵硬的脖子,轻轻吐了口气,把衣服整整齐齐叠好放进箱子里。
  里面还有她的几件衣物并常看的书,随手翻了翻,却是一句“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这是她曾经最大的憧憬,乍看到,赵瑀一时不知该作何感想。
  她与李诫间“恩”有了,“爱”却不敢谈,人家凭着一腔侠义救了自己,如果他今后有了真正喜欢的人,自己该何去何从?
  赵瑀轻叹一声把书合上,习惯性地向窗外看去。
  梧桐树上暗影婆娑,叶子簌簌作响,不见人影。
  赵瑀自嘲一笑,又是娶亲又是赴任,他肯定忙得焦头烂额,怎么夜夜都跑来找自己。也亏自己院子的人走了个七七八八,只余看门的耳背婆子,否则他再怎样功夫高强,也不能来去自由,如入无人之境。
  夜色渐浓,赵瑀躺在床上,昏昏欲睡。
  “嚓、嚓”,窗棂发出几声脆响,好像有什么东西击在上面。
  赵瑀瞬间清醒,蹦下床,光着脚跑到窗前,推开窗子。
  李诫斜倚着树干,手里抛着小石子,正对着她笑。
  赵瑀也忍不住笑了,打开门说:“进来坐。”
  李诫踱着步子慢慢走过来,“今天过得如何?”
  赵瑀点头道:“挺好的,你有许多事要忙,不必特意过来看我,反正……反正后天我就嫁你了。”
  她的脸发烫,有点不好意思面对李诫,刚垂下眼眸,面前却出现一个半尺来长的锦盒。
  “这是什么?”赵瑀打开一看——整整齐齐的十张五百两的银票,顿时又惊又疑,“这么多银子,你哪里来的?”
  李诫笑道:“看你吓的,放心,我既没偷也没抢,这是赢来的银子不方便带回去。府里那么多的大管事小管事,只有我外放当官,肯定有人不服气,憋着坏找茬儿,如果让他们知道就麻烦了。你先替我收着,充作嫁妆带过去,这样没人察觉。”
  赵瑀应了声,正准备收起来又觉得不对,狐疑道:“你怎么赢来的?”
  李诫一挑眉说:“山人自有妙计。”
  “你不说我就不收。”
  见她面有不渝,李诫也收了笑,挠挠头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和庄王爷玩了场斗鸡,他输给我的。”
  赵瑀的表情凝固了,庄王是当今一母同胞的亲弟弟,晋王的皇叔,身份最是尊贵。他敢和庄王爷斗鸡?还把王爷给赢了!该说他艺高人胆大,还是无知者无畏?
  李诫漫不经心地说:“庄王爷是小孩子脾性,就喜欢玩,谁能玩出花儿来,他就恨不得拜那人为师。我赢了他不假,但也教了他其中诀窍,这笔钱他给得服气,我拿得心安。”
  赵瑀拿着锦盒,犹豫片刻才应下了,“那我先替你收着,但不要写进嫁妆单子的好,如果老太太看见,肯定又是一顿闹腾,说不得还会把钱扣下来。”
  “这事随你,反正你收着就行。”李诫一脸的不在乎,笑嘻嘻说,“我走了,你早些歇息。”
  “等一下。”赵瑀转身拿来一个荷包递给他。
  淡蓝色白莲纹锦缎,奇怪的是上面有星星点点的红色斑点,李诫凑近一闻,幽香中含着淡淡的血腥味。
  “这是……你想自尽时穿的衣服?”
  赵瑀的脸有点发烫,“嗯。”
  李诫摩挲着荷包,布料纹理的触感清晰地从手指传出来,痒痒的,又有点麻酥酥的感觉。他的心砰砰跳起来,突然觉得十分口渴,喉咙不由自主动了下,发出短短的吞咽声。
  寂静的暗夜,这声响便显得尤为突兀。
  赵瑀以为他口渴,忙给他斟茶,不想茶壶却是空的,她提着壶,不免有几分尴尬。
  “没事,这不有半杯吗,我喝剩的就行。”李诫顺手拿起小几上的青花茶杯,一仰脖子灌了进去。
  “诶,别喝……”赵瑀阻止不及,眼睁睁看着李诫喝了下去。
  赵瑀只觉得自己的脸火热火热的,好像有团火在烤。
  李诫看她窘然的模样,顽笑道:“你的脸怎么红成这个样子,简直比红绸子还红!哦,莫不是茶里放了什么男子不能吃的东西?”
  “才不是。”赵瑀侧过身,半垂着头低声说,“那是我用的杯子。”
  “你用的……”李诫的笑容凝固了,木木地转动脖子,看到杯口的一处,有一半淡红的口脂印子,另一半是被什么抹过的痕迹。
  李诫下意识抚上自己的嘴唇。
  赵瑀已经背过身去,他看不到她此刻的表情。
  柔和的夜风带着花香穿堂而过,梧桐树哗啦啦地欢笑着。
  李诫忘了和赵瑀作别,愣愣地往门外走去,他心不在焉,绊在门槛上,一个趔趄摔在地上。
  还没等赵瑀眼睛望过来,他就一咕噜爬起身,飞也似的逃走了。
  回去后李诫躺在床上,怔怔盯着上面的承尘,手里捏着一朵梧桐花,来回地捻着。小时候听人说过,女人的嘴唇就像花瓣一样柔软,气息就像花香一样美妙。
  他吻了一下梧桐花,将花儿轻轻覆在嘴唇上,他似乎觉得自己的心也像这朵花一般开放了。
  这个夏季,是他十八年来最为灿烂热烈的夏季。


第12章 
  半夜下起了雨,雨势直到清晨才慢慢减弱。
  蒙蒙细雨随风轻轻洒落,赵瑀站在院子里,没有撑伞,仰望着上面四四方方的天。清凉的雨丝落在她热乎乎的脸上,浑身舒坦而轻松。
  王氏过来看女儿,后面跟着一个打伞的小丫头。
  “瑜儿,怎么跑外头淋雨来了?”王氏嗔道,推着她回屋,吩咐小丫头伺候大小姐重新梳洗上妆。
  小丫头才刚留头,似乎是从没做过这等贴身的精细活,笨手笨脚的,不是弄湿了赵瑀的袖子,就是打翻了胭脂香粉。
  王氏看不过,骂了几句,小丫头愈加紧张,手脚都不知往哪里放。
  赵瑀暗叹一声,柔声说:“这里不用你伺候了,去偏房坐坐去吧。”
  王氏却不让,吩咐小丫头,“今儿个是大姑爷下聘礼的日子,你去二门上盯着点儿,见人来了就回来给我送信儿。”
  小丫头应声去了,赵瑀问母亲:“这丫头规矩还没学足,不能近身伺候,您身边的大丫鬟呢?”
  王氏眼神暗了下,旋即掩饰般笑道:“老太太院子里人手不够,我打发秋儿和春草两个去那里伺候,我院子里活计不多,有几个人就够用了。”
  那是母亲使惯的人,母亲打发谁走也不会打发她们两个走。赵瑀立时明白,肯定是老太太强行把人要走的,这分明是拿母亲出气,变相蹉跎母亲!
  赵瑀心酸得难受,眼睛一热泪水淌下来,“母亲,我连累你了。”
  王氏忙给她擦眼泪,“说什么傻话,你是我闺女,我怕什么连累。只恨你的苦痛我不能替你受!好啦,莫哭啦,明天你就出门子了,别哭哭啼啼的让母亲看了难过。——瑜儿啊,成亲了可不比在家做姑娘,母亲给你说……”
  她正准备嘱咐女儿几句为人妇之道,刚去的小丫头跌跌撞撞跑进来,“太太,不好了,来人了!”
  “是姑爷来了吧,怎么你吓成这样?”
  “不是,是公主殿下!”小丫头惊慌道,“她指名要见大小姐,老太太让小姐赶紧过去!”
  建平公主?!赵瑀惊得身上一颤,这档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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