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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世秦-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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迁在《史记·高祖本纪》中记载:刘季对乡亲父老承诺“杀人者死,伤人及盗抵罪”,秦地的百姓都非常喜悦,争着送来牛羊酒食,慰劳士兵。沛公推让不肯接受,说:“仓库里的粮食不少,并不缺乏,不想让大家破费。”人们更加高兴,唯恐沛公不在关中做秦王,也正是因为这个典故,后世才多了一个成语,叫做约法三章。
“那样很好啊,”我不解道,岂料子房长叹一口气,感慨道:“沛公如今既得百姓爱戴,虽为好事,只是我担心……担心千里之外的项将军,若是他知晓此事,只怕会勃然大怒,而且必定会对沛公起疑心,而沛公如今仅有十万兵马,项将军却号称有一百万,实力悬殊,便是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只怕也难挡万夫之勇。”
我走到他背后,替他捏着肩膀,道:“不还有你吗?项籍毕竟是人,是人就会有弱点,那便总会有机可趁,你也无需太担心。”
他摇摇头,叹道:“项将军身边有一谋士,唤作范增,智谋深远,年岁见识远高于我,有他相助,只怕我难以窥得其弱点,”他转而握住我的手,皱眉道:“项将军绝不会善罢甘休,我需提前想好对策,才不至于到时候被动制敌,阿卿,此番不管发生什么,你断然不许像上次那般胡来,听到了没有。”
“什么叫胡来……”我嘟哝道,“上次我是逼不得已迫于形势,不然的话……”
我后面的半句话被他轻而易举的堵在喉咙中,我瞪大了眼,感觉他那似乎是略带惩罚的吻,好久好久,直到我呼吸都急促了起来,他才缓缓放开我,我皱起了眉,他却揉着我的眉心,叹息道:“答应我,阿卿,你要知道只有你安全,我才能安心处理其他的事,当初的那种感觉,我不想再经历一次。”
“我没有办法眼睁睁的看着你受伤,”我如实说道,“可是很多时候都由不得我,那我只有保护好你所想要保护的东西,子房,这件事没法答应你。”
他重重叹了一口气,随即揽我入怀,我靠在他的肩膀上,半晌听他的声音自头顶而来道:“这么做也是有我自个儿的私心,如今你我……已有夫妻之实,之后,若是你做了母亲……”我猛地抬头看向他,他低头看着我,目光之中如水一般的温柔,他轻轻揉了揉我的头发,目光自我的脸上移至我平坦的小腹,轻笑道:“你就从来没有想到过吗?”
我这才恍若回过神来,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孩子?我从来没有想过在这个全然陌生的年代会留下一个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孩子,念及此,我不禁浅浅的笑出声来,抬头看向他,信誓旦旦道:“子房,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之后便红了脸,细声道:“不光是为了你,也是为了……为了我们之后的孩子……”
子房噙着笑,道:“既然如此,为了不负夫人之意,为夫自当努力才是。”
我一怔,这才发现似乎是上了这人的当,娇嗔似的轻轻锤向他的肩膀,他哈哈笑出声来,忽而将我凌空抱起,我惊叫一声下意识的抱住他的脖子,却对上那双温柔的瞳仁,心瞬间仿佛沉入了深深的湖水里,我看着他,岁月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任何多余的痕迹,却让他显得愈发成熟睿智,就是这样一个男人,将我搁在了心上,以后,我们携手天下,走遍四海,笑看潮起潮落,云卷云舒。
据史书记载,刘季在霸上约法三章之时,项羽已然扫平河北,率诸侯的四十万联军和章邯的二十万降军一路浩浩荡荡地渡河进抵新安,由于诸侯联军中的士兵从前大多曾到关中服徭役,所以他们时常折磨侮辱降兵,而且降兵担忧项羽入咸阳之后会诛其父母妻子,是故军卒之中产生极大的隔阂猜忌。项羽知晓之后,担心入关之后将会无法约束这二十万秦兵,便将其一夜之间活埋于新安城南,只留下大将章邯、司马欣和董翳,这是自公元前260年秦将白起在长平坑杀赵四十万降卒以后的第二大惨案。
七日后,刘季派兵守住函谷关阻拦项羽,项羽军队至函谷关而不得入,大怒,下令命黥布等人破关而入,又过七日,项羽一路直至戏下,而此时他的大军与刘邦驻军的霸上,仅相距四十里。
在刘季派兵守住函谷关的时候,子房曾出言劝解,奈何不果,而刘季此时已经得知项羽早在西进路上便将秦降将章邯为雍王,而雍城便在关中。此举表明了项羽根本不打算承认刘季为关中王,后者自然是勃然大怒,一心一意的想守住咸阳这块肥肉,绝不拱手于人,便是任何人的话也都听不进去了,只可惜函谷关不曾守住,刘季自己如今也是岌岌可危,不知所措。
夜,子房正在刘季的屋中商议大事,我正在屋子里替他缝补一件破了的外衫,芙蓉正在一旁纳鞋底,我打趣道:“哟,这是送给谁的呢,可真是好福气。”
芙蓉脸红,嗔道:“小姐!”
我不禁好笑,“待哪日我便让你们拜了天地,好好结了亲罢,老是这样跟着我这样颠簸也不好,到时候我会准备好盘缠,找个机会同子房说了,叫你们俩回下邳好好过个安生日子吧。”
“不,”芙蓉却拒绝的坚决,“当初是小姐买来的芙蓉,小姐在哪里,芙蓉就在哪里,芙蓉绝不会抛弃小姐一个人走!”
“你这丫头!……”我扶额苦恼道,正欲继续劝她,谁知这时屋外传出几丝动静,我忙皱眉道:“谁?”
一人推门入内,黑影在烛光之中黯淡不明,待他走近了些,我却吓得手上的东西悉数掉在了地上,深吸一口气,我佯装镇定的捡起那件外衫,冷静吩咐道:“芙蓉,你先出去,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没看到,另外,去沛公处,请司徒大人过来,就说我身子有些不爽。”
芙蓉看了我一眼,随后轻轻应了声是,退出了屋子,我这才抬头看向来人,面容粗犷,眼似鹰隼,却带着几丝笑意,不是项伯,又是谁?
“张夫人果然是神机妙算,”他叹道,“你怎知我是过来找张兄的?”
我替他倒了一杯热水,请他坐下,“项大哥还是叫我卿儿吧,虽然你我多年未见,也不必这么生疏,”将水递给他,我叹道:“这么晚,项大哥不惧危险只身潜入这军营之中,卿儿可不认为项大哥会是单纯的长夜漫漫无心睡眠,过来找卿儿聊家常的。”
项伯一拍脑门,感慨道:“也是。”
不一会儿,便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人急急推门而入,见到我的那一瞬间我明显的看到他紧绷的脸舒缓下来,随后他看了我身旁的项伯一眼,淡然的转身合好了门。
子房走至我身边,冲项伯揖了揖手,笑道:“项兄,好久不见。”
☆、历史改写?
作者有话要说: 原谅我这两天放荡不羁改作业……
而且写作遇到了瓶颈……
而且还有抢购双十一……
我很忧伤……
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
接下来一切都如同史书所言,项伯因惦念着下邳十年时的收留之情,特地前来通知我与子房,希望我们能尽快从此脱身,以免被刘季拖累,毕竟子房此时的身份仍是韩国司徒,于刘季只是客卿,便是提出告辞也尚属合理,子房只是皱了皱眉,几乎下意识的朝我看了一眼,这一眼弄得我心里一惊,总觉得那眼神里,他好似发觉了什么。
“项兄美意,良心领了,”子房揖手严词拒绝道,“可良毕竟是韩王派遣于沛公的,更不提沛公于良有知遇之恩,此时良若只顾着自身安危,岂不是忘恩负义之人?”
“张兄你……”项伯似是早已遇到到,只是长叹一声,随即问道:“那你意欲何为?”
子房只是微微思索了番,随即道:“无论如何,此事还需告知沛公,项兄,多谢你的告知之恩,良铭记于心,定将有所回报。”
项伯只是皱眉,“我乃籍之叔父,将此事告知于你只因你我乃是结拜兄弟,若是你再告知沛公……”
子房似是察觉了项伯的顾忌,只是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回答,我见二人无言,忙捂嘴笑道:“项大哥切莫要多心了,项将军的威名卿儿也说过,便是他所带的四十万大军便能不费吹灰之力的将沛公的军队全灭,便是项将军本身,想取沛公的人头,又何尝是什么难事?”微微叹了口气,我感慨道:“我与沛公相交数十年,他毕竟出身贫寒,不比项将军是正正经经的楚国贵族,只是从沛县的小地方出来的,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也只想割一方土地自立为王罢了,如今会变成这样,也只是他一时被咸阳的财富给迷了眼,粗估了自己的能力罢了,”随即暗示似得朝子房看了一眼,我叹息道:“倒是经常听子房说,沛公这几日常常后悔,也只是不敢叫他人晓得罢了。”
子房似有所悟,随即接过我的话道:“那倒也是,这几日思索对策之时,常常听沛公说起当初,后悔就不该一时被猪油蒙了心,想独占这些财宝,如今若是能换得一息尚存,便是金山银山他也不想要了。”
项伯仍是有些不信,道:“此言当真?”
子房迟疑,我却笑出声来,好笑道:“自然当真,我认识这刘季之时哪里是什么沛公,不过是一个小混混罢了,惜命的很,项大哥不信可以派人去沛县查查,”随即压低声音道:“能到如今的位置,是他的福分,他也该惜福了。”
项伯听此言总算是安下心来,连连点头,子房偏头看了我一眼,神色复杂,他起身冲项伯道:“项兄,良外出一趟,即刻便回,”项伯神色一凛,随即看我一眼,便道:“也罢,你去吧,便留卿儿妹子与我聊聊,数年不见,想来有很多话要说。”
我只是笑,随后递以子房一记眼神,要他安心,尽管项伯是好心前来劝我们离开,他却仍然担心被刘季的人捉住作为人质,此时子房前去告知刘季,他却留下我作为人质,保证其生命安全,我看着子房缓缓而去的背影,心中感慨,其实很多事,早在不经意之间改变了,便是如今,当年那个粗犷之中带着温柔的男子也逐渐对我们设防,尽管曾经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那么久,却终究还是站在了对立面。
只能说,身不由己。
不多时,子房过来,说沛公请项伯一聚,我见项伯挑高了眉,目光却死死锁住我,子房心中怕是也有感慨,当下只是揖手郑重道:“项兄,良依旧与十年前一样,不曾有丝毫改变,便是立场不同,心却从不曾变过,还望项兄明白。”
项伯似有感触,将目光从我身上挪开,叹息一声,道:“张兄你带路罢。”
我看着二人离去,自个儿一个人在冷清下来的屋子里坐下,鸿门宴即将开始,历史的转折点就近在眼前,在刘季最为弱势的时候,项羽妇人之仁没有杀他,那么鸿门宴之后,刘季只会逐渐强大,尽管我与那西楚霸王素不相识,却也有些怜惜这位英雄,只是这份怜惜,是建筑在我所在的一方是胜利者的基础上,说到底……也只是胜者对失败者的同情罢了。
我走至床边,趴在床上,对项伯编造谎言也并非吾愿,只是项伯是刘季获得胜利所不可缺的助力,若是真的任由子房方才那般的说辞,只怕这助力要黄了,我当然也知晓他不愿同当年的知己好友说谎的心情,所以这坏人,也只有由我来做。
孔子曰: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那么我便做一次小人,只要他别再难为就好。
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一只手温柔的褪去我的外衫,随后在我身旁躺下,好似有一个温热的吻落在我的额头,在朦胧之中我听那人道:“难为你了,阿卿。”
我哼哼的应了一声,转身抱住了什么,软软的,还带着几丝温度,便欣然的趴在那软软的枕头上睡着了。
第二日我醒来时候,身旁已经空了,摸了摸床榻,早已没了一丝温度,看来他已经离开很久了,打了个哈欠,我起身唤芙蓉,随口问道:“子房呢?”
“姑爷一大早就随沛公离开了。”芙蓉道。我猛地惊醒,鸿门宴!我居然忘记了第二天就是大名鼎鼎的鸿门宴,还有好多注意事项没有告诉子房,他居然就这么走了!从床上跳起,我抓起衣袍就想往外冲,可没几步,我又颓然停下,没用的,他们一大早便出去了,我又不会骑马,怎么追也追不上的,更何况我的身份只是个客卿的家眷,在他们看来难登大雅之堂,是万万不会让我跟随的。
“小姐怎么了?”芙蓉道,我无力的摆摆手,叹道:“只是有时候感慨,为何身为女儿身,或者又为何偏偏是这个朝代,很多事,都难有作为啊……”
若是当初穿到唐朝,民风开放,女子也能为官,那我或许能开创自己的一片天地吧,我心道,随即猛拍自己的额头,尽想些什么有的没的,若真到了唐朝,没了子房,那些功名利禄有个什么用?瘪瘪嘴,我道:“替我更衣吧。”
屋外阳光正好,我心中有些惴惴不安,便拉着芙蓉出来晒太阳,刘季此行应该带去了几个心腹,若是我没记错,该有……
“樊将军?”我惊道,“你怎么没去赴鸿门宴?”
面前那身穿甲胄的男子转过身来,见是我,老实挠头道:“原是司徒夫人,是沛公觉得我个性冲动,只会坏事,所以叫我在此待命。”
不会啊!莫非历史改写了?明明史书上记载是有樊哙参与,更是借助樊哙之口,才道出了刘季的“冤屈”!难道是因为我这个历史之外的人的存在,因此改变了原有的车辙?我咬着下嘴唇,不敢去相信,只有抬头道:“樊将军,不知可否愿意听妾身一言?”
☆、玉中君子。
作者有话要说: 总算是要告诉子房了,夫妻之间,应当坦诚!~
《史记·项羽本纪》记载:坐须臾,沛公起如厕,因招樊哙出。沛公已出,项王使都尉陈平召沛公。沛公曰:“今者出,未辞也,为之奈何?”樊哙曰:“大行不顾细谨,大礼不辞小让。如今人方为刀俎,我为鱼肉,何辞为?”于是遂去。乃令张良留谢。
远远便听有一队人马疾驰而来,我踮脚眺望,为首那人是个身材高大,额头隆起的中年男子,他剑眉入鬓,眼似铜铃,正是刘季,他自马上一跃而下,我正想上前相问,他却直径越过我,怒喊道:“来人!快给老子来人!”
“曹无伤那个小王八蛋,狗崽子呢!快把他给老子带过来!”
我一怔,差点忘记了,这场鸿门宴最初正是因为刘季的左司马曹无伤的告密,而项羽一不留神的脱口而出,曝光了这个叛徒的存在,依刘季的性子一时只怕不会有心思接见我,失落的转身,却恰好看见了樊哙,忙上前拉住他的胳膊道:“樊将军?!”
“司徒夫人?”樊哙道,忙对我拱手,“今日多亏了司徒夫人神机妙算,不然恐怕……”
我不关心过程,只是急急道:“子房呢?他可还平安?”
“司徒大人留下善后,凭司徒大人的智慧不会有问题,还望夫人宽心……”樊哙抬头看了眼前方,见刘季一行人已然入了屋子,歉然道:“现在樊哙还有要事,不能与夫人多聊,告辞。”
我轻叹一口气,一切如同史书所言,并不差分毫,我心底却有些发寒,如果早上我不曾强行,要求樊哙骑快马跟上刘季的队伍,亦或者樊哙并未被我说动,那么,结局又该如何?
难道,我并未改动历史,反而在推动历史前进吗?
近一个时辰,才有两三人骑马而来,我眯着言,轻易辨认出前面那个白衣飘然风尘仆仆之人,欢喜的凑上前去,待他下马之后擦拭掉他额角的汗,“阿卿。。。。。。”他握住我的手腕,柔声唤道,我轻声应了声,将他整理一番后道:“沛公早已回来,现在正在大营中。”
子房应了声,似乎早已预料到,便握着我的手带着我朝我们的屋子那边走,走至一半,路过一块空地,却忽而听前方传来一声惨叫!那声音凄厉无比,好似垂死之人最后的挣扎那般,我尚处愣神期间,前面之人忽而转身一把将我拥入怀中,下意识的捂住我的双眼,待那惨叫渐渐弱了下去,我才听见他在我耳边轻声叹道:“不要看。”
“是曹无伤吗?”我抓着他捂在我眼睛上的双手,声音有些颤抖,在那一瞬间,我忽然想到了之前见过的那个谦谦有礼的男子,想到书上所言“沛公至军,立诛杀曹无伤”,心里深深一凉,一切,终究还是发生了……(皮埃斯:曹无伤的出现是前文改动之后的场景 具体大家可以待我将前文稍作修改之后往前翻翻~)
蒙着眼,子房带着我回到自己的屋子里,扶着我坐下后,他一撩衣摆准备在一旁陪我,我扯扯他的衣角,勉强笑道:“我没事的……你刚回来,应该还有很多事要和沛公说吧,别耽搁了。”
“真的没事?”子房道,言语之中的关切显而易见,怎么可能没事,我轻叹,但是这里是战场,你死我活便是须臾之间的事,对于敌人决不能心软,我明白……只是心里沉甸甸的,有些难受。
“好吧,”兴许真的是有要事缠身,他也不便再多陪我,在我额角烙下一吻,看着我的眼道:“乖乖在这里,我尽快回来,之后有惊喜。”
“哦?”佯装感兴趣的模样,我挑高了眉,“是什么?”
“你晚点就知道了,”他刮刮我的鼻子,宠溺道,随后起身,推门而去,他彻底离开我视线的那一瞬间,脸上的笑意彻底垮了下来,曹无伤,曹无伤……我轻声念叨着这个名字,毕竟是认识的人,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消失在眼前,饶是我再如何铁石心肠,还是多少会……有些难过罢了。
想到他之前曾与我言语之间提及的,琴瑟和鸣举案齐眉的妻子,远在故乡的她是否还在等着曹无伤的消息?不管他是为何出卖刘季,爵位也好,财富也罢,如今都只化作城外的一坯黄土,生生世世永不相见。
再一次的庆幸自己,至少自己时时刻刻都是在努力跟随着子房的脚步,是生是死,总在一处儿,绝不会离开他身边。
晚饭时候子房托人前来传了个信儿,说沛公留宴,他不便推辞,我看着面前的饭菜,只有召了芙蓉与赵大志,三人一起,屋子里才不会显得空荡荡的。
之后我打发二人出去走走,花前叶下也好秉烛夜谈也罢,我总不能霸道的强行打扰他们小两口的私人时间,如今他们郎有情妾有意,总算是修成正果,我又不是棒打鸳鸯的封建旧社会的家长,怎么会如此不近人情呢?
点好烛火,我从一旁取来一个青铜盒,打开之后小心翼翼的取出里面的一张白色缣帛,摊在桌面上,上面画有一个少女,抱臂而眠,嘴角带笑,正是一生之中最好的年华,我看着那模样,忽而就笑出声来,世人皆不知,鼎鼎大名的谋圣,其实还擅长画人像,从没见过他画过别人,呐,这也应该是我为□□子的“专利”吧?
“八年了啊……”我小声感慨,距离画这小象的时候居然已经过去了八年,时间一晃如昨,手不禁触及上那张缣帛,它被我保管起来一直好好的带在身边,战争纷乱的年代,我不能奢求子房能有多少的心思与我风花雪月亦或是互赠定情信物,只要他能将我搁在心里就好,我一直都知道,如果有一天需要他在我和天下安定之间做一个选择,他应该会选择后者吧?
爱情永远不是他的第一,只是我能做他爱情里的第一,已经心满意足。
“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一双温柔的手带着熟悉的气息,从我身后轻轻捂住我的眼,我一窘,居然没有注意到他的脚步声,拉下他的手,我看着搁在桌子上的小像,有些脸红,这也算是他给我的定情信物,就这般大咧咧的拿出来还失了神,鬼都知道我在想谁了。
他显然也是微微一怔,随后轻轻拿起那缣帛,拂过缣帛上我的脸,叹息道:“这幅画你还留着。”
我从他手上抢过来,小心翼翼的叠好放进盒子里,细声道:“当然留着,你没有送过我什么,这唯一的一幅画我当然要珍藏,”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好似有些抱怨,忙解释道:“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说……唔?!”
抬头的那一瞬间,被面前的人狠狠攫住双唇!带着些许的歉意与愧疚,我心中好笑,顺从的环上他的腰,随着他的指引而纠缠着,好久之后他放开我,叹息道:“阿卿,你该怪我的。”
“我真的不怪!”我不由得重复道,“真的没有……唔,好吧,有那么一点点,不过看在你每天都回家,也没有招蜂引蝶的份儿上,我勉强原谅你了!”
子房失笑,从袖口里掏出什么握在手里,随后摇头叹息:“看来我的东西是白准备了。”言罢便要将手里的东西扔掉,我赶紧扑上去拽着他的手蛮横道:“不许!送给我的东西自然是我的了,不许扔!”
他笑出声来,随后右手递到我面前,松开,手掌之上,一枚晶莹剔透的玉瑗正在温暖的烛光之中散发着淡淡的光芒,晶莹剔透,恍若天成,有一股温润气息流淌其中,就如同这玉瑗的主人一般,玉中君子?怕也是这般了吧。
“你可喜欢?”他笑道,声音平缓,其中却不乏试探与小心翼翼,我却只是怔怔的看着这玉瑗,玉瑗之上,有九只形态各异的凤凰,彼此呼应,好似凤舞九天般要冲破天际,那分明!分明就是当初带我穿越而来的那一枚玉瑗!除了空白处少了些许的字迹,便是那一眼我就能断定,除了没有字,那玉瑗与我在古墓里发现的,几乎是一模一样!
“不说话,可是不喜欢?”子房声音低沉,手微微向后缩,我左手一把抓住他的手掌心,几乎是压抑不住的颤抖,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带着空灵,仿佛穿越了几个世纪缓缓而来,“为什么……会想到送我这个?”
“之前找的的九转玉瑗,你说并非是你想要的那一枚,虽然你表现的若无其事,我却觉得,你很难过,”我感受他的目光落在我的脸上,我却无暇顾及,只是怔怔的看着那玉瑗,“之前偶然得了这一枚玉石,便想着不如雕成你喜欢的模样,即便不是你一直在找的那一枚,也算解你一憾,可是……”他试探性的看我一眼,有些微微的懊悔,“可是我觉得,我似乎是做错了……”
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了下来,顺着眼角一滴一滴的坠在他的手臂上,有的恰好落在那玉瑗中心,水光之下那晶莹剔透的玉石发出更为美丽的光泽,他慌了神,急匆匆的替我拭泪,我却只觉得更多的眼泪决堤而出,慢慢的,哭声越来越大,最后终于忍不住,扑在他怀里大哭出声来,他搂着我,一下一下的拍着我的后背喃喃低语,给予我爱人之间的安慰,我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我只知道待我声音嘶哑,眼泪都好似干涸,他才伸手自一旁给我倒了一杯水,递到我嘴边喂下,见我一小口一小口啜完了,才将水杯搁置一旁,柔声道:“别哭了,再哭明日该眼睛疼了。”
“至于这个玉瑗……”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手心的东西,叹道:“你不喜欢,就扔了吧。”
我抓住他的手,喘着粗气,哑声道:“不,子房,我很喜欢,你送的东西,我又怎么会不喜欢呢……”抬头,我看着他的眼,喃喃道:“子房,我想将我的所有都告诉你,所有的所有,我的来历,我的未来,关于这玉瑗的执念,我再也承受不起了,或许我说的话你很难以置信,可是……那些都是真的……”
☆、坦诚相待。
作者有话要说: 破四十万字了!!!!… …!!!我居然写了这么多了!!!!大家!!!没有长评神马的吗/(ㄒoㄒ)/~~!!!!!
“子房,我是顾卿,可是……我不是与你定有娃娃亲的顾三,”我苦涩的开口,对上他有些惊讶的眉眼,“真正的顾三,早在她十一岁那年就投水自尽,而我,只不过是恰好占了她身子的一抹游魂罢了……”
感觉面前之人握住我的手微微一紧,我下意识的就想要放开他,后退几步,我叹息着道:“而我,其实根本不是这个年代的人……我来自两千多年以后的世界,一次意外,我见到了一枚玉瑗,待我醒来之后便已经身处洛阳顾家,我本就叫顾卿,便就改了自己的名讳,在顾府住了下来。”
“而我会救你,会知晓未来,会写出《三略》,会知晓“焚书坑儒”,其实全都是因为我在未来读过关于你的传记,知晓你的生平,你对我而言,一开始不过是一段传说,一个传奇,一个名字,一个符号,一个史书里所记载的……已逝的古人罢了。”
“我一直在寻找那玉瑗,是因为我以为它能带我回家,我苦心积虑小心翼翼的讨好刘季,只是因为我知道他最终会取得胜利,子房,我是个自私的女人,在奢求你能给予我一隅安身的时候,其实一直还在盘算着如何离开你,离开这个战火纷乱的年代,我……”我苦笑着,低头不敢去看他,我怕我会看到失望,看到厌恶,“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真的不值得……”
我转过身,我怕我会看到那令我心碎的一幕,站起身来向外走去,却从背后被人拽住手腕,那力度拽的我几乎疼得要掉泪,我听到他平淡漠然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一字一字的质问我道:“你救我的时候,就知晓我是谁?”
“是。”我忍痛应道,尽管最初的时候只是一时心软,但是知晓他就是张良之后何尝不是有过利用的心思?我无法否认。
“我会遇到黄石公,得到那本兵法,你也知道?”
“是……”
“我在下邳十年的生活,你也早就知道?”
“书上没有写那么多,我也只知道你会在下邳韬光养晦十年,具体如何,我并不清楚……”
“那我之后为了复国所做的一切,你也都知晓?”
我点头,犹豫了会儿又摇头,“书上寥寥数语,大大小小的战役谁又能记得清楚,我并不能称得上都知晓。”
“最后一个问题,”子房缓缓道,我听的心里一紧,莫非到这里就要结束了吗?他真的不愿意再理我了吗?为什么一直小心翼翼不敢将一切托盘而出,因为怕他知晓了之后会生气,会难过,会对我失望,从此收回对我付出的一切感情……可是事已至此,我真的没法再瞒他了!就算一开始的接近的确是别有居心,可是后来的感情……都是真的啊!
“那书上,可有写关于你自己的一切?”他冷声道,“换言之,你可知道,你自己的未来?”
我轻轻一颤,不可置信的回头看向他,那双黑色的眸子中我看见自己的倒影,如同化作一涧山泉之中,二人久久对视,最终是他先叹了一口气,似是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摇头道:“你不知道的,对吧?”
“就算如你所说,你真的来自两千多年后,知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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