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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摇直上凤凰台-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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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月明娓娓道来,脚下步步逼近陈相。见他面色青绿,转变为赤红。
“胡说!这都是传言。”
“那我是秦月明也是传言,陈相却直接将我抓进天牢。我不委屈吗?”如蒲扇的睫毛上下扇动,确有委屈难过粉刷其上。
时间恰好。
白彦看见他可怜兮兮的表情,以为秦月明受了天大委屈,拐入牢房,既然不能对陈相发作,那只能把怒火全倾泻到狱卒身上。
“谁写的批文,证据呢。没有确凿证据直接冲到我府上抓人,这是和我这个摄政王过不去,还是完全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此话说得已经非常重,陈相不敢和秦月明过招,却绝不在乎一个小丫头片子。
“摄政王息怒,王子犯法都与庶民同罪。更不要说您府上的公子,事情终归是要调查清楚,才好下定论。”
白彦看到陈相此刻得意的嘴脸,胃里就拧巴。闭眼捏住鼻梁两侧穴位,她虽然恼羞成怒,但绝对不傻。谁都看得出来陈相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此刻要是强行带走秦月明,不仅会坐他实通敌叛国的罪名,还会把自己陷入败局,成为包庇罪犯企图谋反的罪人。
摄政王离皇权最近,也因此最容易受到篡权夺位的猜疑,她万万不能中了对手圈套,将努力至今的成果拱手相让。
“我有一事想要询问摄政王,不掩藏身份,为何要整日易容。是不甘心成为陪女子吃喝玩乐的金丝雀,还是不想被发现真实身份。”
此话问得雕巧,不仅骂了秦月明好吃懒惰,不思进取,终日依靠女人而活。还肯定了他的身份。想要回答得好,真的需要思考仔细。
“齐公子在江湖上闯荡,我们相遇于一场旅途中。从此他答应我退出江湖,安心平凡度日。只可惜原来有那么多仇敌盯着,随时都想报仇,为了刺杀,不惜下毒,深夜行刺?他若是不易容,那麻烦不是更多?陈相也是可笑,我的感情经历你都想知道。”
“那陈相要不要也与我分享,和您后院群妾之间的私事。”
陈相几分尴尬“摄政王还真的是——开放。”
白彦正面陈相已经慌乱的表情“陈相心中一定不是这么想得,说的好听叫开放,说得难听就是放荡。只是为何男子三妻四妾为风流,我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就成了不知廉耻。几个月来,我只喜欢齐公子一人,也算专情。”
眼皮一翻,将嘲笑表露的丝毫不剩,还带着一丝顽劣,上下打量陈相“神仙过海才八个人,都能各显神通。陈相后院十二位妻妾,难怪您是面色蜡黄,日渐消瘦。这后院日日起火,你还有心思和我在这赏雪!”
“你——”
陈相终于沉不住气,手指点着白彦鼻子,却被她的食指重重推开“陈相别急,这是齐桓的档案。您和吏部尚书快点过目,今日看完,赶紧放人,我这人,脾气不好。生气就想杀人泄愤。”
一巴掌差点震翻桌子。
“陈相最好尽快,否则,我把你家眷的底细来路,查个一干二净。看看这么多美人,都是谁为了讨好你送到身边的。”
“别通敌叛国没证实,您收受贿赂被写明了。”
正文 第二百八十四章封口
刚绷着劲走出牢房,白彦卸下一口气。秦月明如今被关在里面,新的身份确实能帮他撑一段时间。但若真的深究,世界上哪有密不透风的墙。
也不知道陈正从哪里来的消息,能将这么遥远的人联系在一起。
祭天大典时秦月明虽然身份暴露,可是当天晚上在场之人密谋反叛,又亲眼目睹先帝被杀。藏匿着这么大的惊天秘密,早同自己命运绑在一起。
更何况,他们都是达官显贵,要顾忌的不仅仅是正义,还有家族荣誉。绝对不会将那天晚上的事情拿出去讲,否则就是坐实了反叛的罪名,为家族蒙上抹不去的羞耻。这些人的团结毋庸置疑,可排除这么大一批人,天下还有什么人知道真相。
从祭天大典回来,防止秦月明被人怀疑,她早就请人做好了假身份。秦月明也动用自己在胡明的势力,时不时打着他的名声,在被攻占的七个城郡搞出来乱子。
陈正就算是聪明也绝不可能把齐桓,秦月明,这两个看不出关联的人放在一起想。
白彦制造齐桓这个身份的时候,几乎绕过所有雷区。
写他出生在与壬宪接壤的小城中,家中还有亲哥哥。父母双全。
之所以写在壬宪附近,就是为了动用向阳公主的人脉,找到如她所描述的一户人家,买通他们来打掩护。就算是陈正实际调查,也绝无可能看出半点瑕疵。
新身份的齐桓,从小性格不羁,热爱自由,所以被父母送去跟随著名的大师——江幕海学习。这个身份也有绝对保障,江幕海是江柳烟的师父,如今已经病故几年,身为师兄的江柳烟愿意认了这个师弟,还有什么不好解释的。
白彦把方方面面都考虑得格外周到,当年在落羽宫哪怕和秦月明只有一面之缘的小宫女她都全部给钱,遣散到燕国各处。这些平凡人家的女子,想要找到她们,比大海捞针都困难。
如今燕国上上下下,知道齐桓就是秦月明的人,只有两种,第一种绝对支持白彦,也为了维护自身利益不会开口说出真相。第二种,他们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全部闭上了嘴巴。
全天下人都以为秦月明这个狼烟国六皇子在胡明闹事,唯有陈正将他与如今齐桓联系在一起,这其中到底出了什么差错。
白彦回到府上,看着玉盘珍羞,却无半点食欲,不想尝试半口。银制筷子在她手下辗转。最后啪嗒,砸落在地。
馨蕊连忙弯腰捡起筷子,重拿新的摆放碗边“白大人,您起码还是吃点东西。齐公子肯定没事的。就算有人欲加之罪,也有您挡着,谁能无中生有判他的罪过。”
真的是无中生有她反而不担心,只是如今他们并不是无罪,只是在隐藏罪行。怎么可能不担心被发现。
白彦按住自己太阳穴,从头到尾会意和秦月明相遇的每个景象。画面一帧一帧地停留脑海,任何模糊的背影都能被白彦拉大,她在用自己的记忆审视每个出现在身边的人,企图看出破绽,抓住这个长舌鬼。
天下也就白彦有这个能力,时间过去这么久,依旧能清晰记得每一个场景。无论是当时的光线,还是香气,哪怕是在细微的细节都能清晰出现在她脑海中。那完全不像正常人的头脑,倒像是电脑,能存储人类记不住的字节,最后用两个简单字符拼凑成精致图画。
“白大人,白大人”小武匆匆跑来,脚下磕绊几下差点摔倒。如此大的动静打断白彦思绪。
“怎么了?”
“白大人,外面聚集了好多百姓,都在指责您窝藏罪犯。他们情绪特别激动,根本赶不走。”
陈相下手还是真的着急,暂时找不到齐桓就是秦月明的证据,也要用舆论压死自己。人言可畏,百姓已经认定,想要从他们心中改过来说法,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人群中一个个子高挑看上去格外秀气的女人,用同她身形完全不相符的嗓音冲着守门侍卫大喊。
“那为什么不让摄政王出来解释,府上的那位公子,是不是残杀我同胞的狼烟国六皇子。”
“是啊,是啊,为什么不出来当面解释。”一呼百应。宁静的小巷被高亢的叫喊声差点掀翻。
多年没有见过这么多人的名贵花草随风抖动,有几分慌张地洒下花瓣。这里居住的两户人家,一家是摄政王,另一家是刘太尉。两人在朝廷中位高权重,身份特殊,平日除了上门请求办事的官员,根本无人敢到这条路上大吵大闹胡作非为。
声音一波高过一波。
“我的丈夫就是死在战场上,摄政王如今却包容叛徒,这算是什么意思。”
“对,对,对,不能包容叛徒。不能包容叛徒。”
振臂高呼的人群发出强烈声浪,越过院落围墙,直冲白彦耳朵。心口仿佛被木塞堵着,流淌其中的血液流干,却再无全新血液汇入。红热心脏变成苍白无力的死肉,即将失去跳动的权力。
他们说的话句句在理,让不断逃避事实的白彦也不得不重新意识到问题所在。
陈瑜环手握茶盏,笑看白彦通红得面色。赤火病爆发了,到现在这个地步她这个奇才孙女还能放下冲动理智思考,说明这么长时间她的心思没有白花。
她的孙女终归是学会了控制情绪,不被病症带来的冲动左右思维。
“在想什么?需要我帮忙吗?”
白彦歪斜瘫坐在椅子上,空洞无神的双眼看向前方“听到门外众人说所,觉得自己辜负了他们的信任。能给秦月明全新身份,但不能隐藏他确实帮狼烟和燕国抗争的事实。”
“门外都是无权无势的普通百姓,他们的亲人死在战火中,或者终生失去劳动力,生活自此陷入困苦。即使我不想承认,可清源剑上确实沾染过燕国百姓的鲜血。袒护秦月明对他们不公平,可不救他——对我不好。”
“彦儿,听奶奶说一句。”陈瑜环放下手中茶盏“这世间没有对错,立场不同,正义与邪恶的分辨也就不不同。燕国眼中,狼烟是狼子野心的侵略者。可对狼烟而言,地处偏远,国土太小,人连饭都吃不饱。他们南征北战也只是为了找到更适宜种植粮食的土地为了活下去。”
“你身为燕国摄政王,出于情分感激,救他可以,但是终归两路人,和他成婚,就过分了。”
太尉在府上被吵得不得安宁,烦躁起身“派人去摄政王府上告诉摄政王,她有错在先,不要意气用事。顺便也派人出去放另一个消息,说胡明边境再起纷争,统帅是秦月明,分散注意力。省得这样终日吵闹下去。”
正文 第二百八十五章深夜品茶戏说天下
一直到深夜,人群终于散退。白彦房间,面色沉重,却再无早上初闻此事的愤怒。
她想了很久很久,百姓们说得对,狼烟国沾染着得鲜血太多,是仇敌。陈瑜环说得也对,立场不同的人,是不能在一起的,那样太过分。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秦月明都曾背叛燕国,他虽然善良,却也曾用宝剑直指同胞心脏。世间很多事情,不是都能被开脱,事出不幸也好,无奈也罢,甚至这一切都是先帝的错误,他就是为了活命。可做了就是做了。
身为燕国摄政王,她可以放过他,却不能和他站在一个阵营。否则那就等于拥有无尽权力的摄政王,带着整个家国投靠了敌国,出卖的不仅是个人,还有整个国家。
“陈正。”
“摄政王有何吩咐。”
白彦将熬好的药罐交给陈正,还拿了包裹。“记得给他送药,还有这换洗的衣服,一并送给他。”
“牢房中的饭不干净,也不怎么好吃。记得每日三餐,都派人准时送去。”
摄政王朝政繁忙,连吃饭睡觉的时间都要特意挤出来,如今为了公子操心到深夜。可见用情至深,陈正自然不敢怠慢。
“摄政王放心,虽然齐公子现在在牢狱中,但我也一定托人照顾好他。”
“好,对了馨蕊,被子准备好了吗?”
“监狱中阴冷,他可能会着凉,最好把这床被子有人送过去。”
就算狱卒再给秦月明面子,也绝对不会考虑到他的冷暖。这床被子是用鸭绒填充的,掂着没分量,却格外暖和。
“是。”
秦月明啊,秦月明。白彦站在石阶上,看着陈正离开,又低头去看自己的手环。那刻瑰丽蓝宝石在月光下放出奇珍异彩的光芒。“不管怎样努力,还是改不了命运。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缘分?”
“皇上驾到。”
已入深夜,本以为不会再有人探监,却未料到皇上突然大驾光临。
“明日起,你们去轮班休息,今天晚上绝对没有见过朕。若是谁说出去,小心舌头!”燕彤背着手,不用人带路,找到秦月明所在的牢房。
那少年睡得正熟,没有动静,却在听到脚步声靠近的时刻,马上睁眼坐起。这常年习惯,是改不过来了。
“得亏来的人是我,就凭着你这个不经过大脑的反应,陈相也能大做文章,说你是刺客。习武之人颇多,可并不是每人都会在梦中机警小心,除非是常年生活在恐惧与战争中的间谍。”
“不露破绽那不是人能干出来,有些本能早就融入血液,洗刷不掉。”
秦月明到满两杯温热白水。
“喝茶吗,我让人送过来。”燕彤不喜欢清淡的白开。索然无味,毫无激情可言,如同大多数人忙忙碌碌却什么都得不到的人生,平淡到悔恨都觉得可耻。
“我在服药不能喝茶也不能饮酒,否则彦儿都快把家搬空了,怎么会不给我送茶。”
这赤裸裸的炫耀,让燕彤翻了个白眼。“行了,说正事,你说说你是不是自找苦吃。不就是快死了嘛,干脆利索告诉白彦,她说不定就能接受,不用把事情弄得这么大。”
秦月明笑得清朗,消瘦面颊比从前更好看。更年轻俊朗,好像刚过弱冠之年,只是病态的苍白让他看上去不堪一击。再也不是那个翩翩长衣,执剑天涯的少侠。
秦月明笑道“那不就让你占了大便宜。”
秦月明接着说“陈相和摄政王将朝廷官员分为两批人,他们相互算计,折磨,虽然引得麻烦不断。可你却高枕无忧,他们两人打不完,你成了和稀泥的,谁都不得罪,开开心心不担心他们惦记你的皇位。”
燕彤撇撇嘴,他这个天子当得太没尊严,人家想篡权某位都敢直接开口说出来。可见他根本不是别人眼中要加以防范的对手。
“从古至今,敢和皇上说自己要谋反的人也就只有你了。”燕彤笑拍秦月明肩头,并不介意他刚刚的话是否冒犯自己。
“公主的信我也收到了,此番我惹事上身,一来为了帮彦儿当皇帝,二来也是救你,有何不敢说。”
江柳烟前几日带着向阳公主密信入宫。不止简简单单劝燕彤对白彦放手,还将未来十年内可能发生的事情倾囊而出。
白彦若是得到秦月明,又失去他,必定心智完毁灭。她拥有过人的能力,但凡变得暴虐无道,苦的不是百姓,而是周围人。
燕彤和他所有兄弟都会死于白彦追捕中,帝王之命降于她身,其他人都要死。拿赤血祭奠凤凰重生。
“来”燕彤端起装满白水的茶杯,双手举至离面一拳远的鼻尖下方。“虽然你确实是间谍,但也是少年英雄,以水代酒,敬你一杯。”
上等紫砂雕花茶杯相碰,水波撞击杯壁,又一下滑入人口。暂留些许清水,顺势滑下,再次聚集杯底暗圆之中。
“如果所有人都记不得我,我希望至少你们,能证明我来过这个世界。”
“会的。史书不能将所有故事如实相告后人,但是书写这些故事的人却从不在意,甚至庆幸。有时候我们活着,并不是想让后人承认丰功伟业,而是想体会这漫长人生每一步的感觉。”
失败,愤怒,成功,欣喜,背叛,感伤。感受这万千种情绪,远比最后伟大事迹令人印象深刻。故事是写给别人看的,主人公却为了自己而活。做自己,远比成为众人眼中的模范重要万倍。
如果历史记不住我们存在的微弱痕迹,那能被并肩作战的朋友铭记,也是再好不过。
半夜三更,陈相终于读完有关齐桓的资料。
这份资料绝没有造假,所用的防伪印记天下只有陈家能做出。所有空白卷轴都存放于吏部,受严格管理,白彦却连吏部大门都没有进过,怎有机会得到这份有防伪印记的卷轴。
手掌拂过卷轴,既然文档是真的,那要想证明这个齐桓就是秦月明,便只能通过当事人的眼睛。只要见过秦月明的人亲自指认,到时候看看谁能为他开脱。
陈相叫住自己的亲信,一字一顿认真嘱托到“最近盯着一点摄政王,不管她去哪,都派人跟着。”
正文 第二百八十六章沧海月明
燕都城外有一座黑市,白彦用面纱蒙住姣好面容,又画一个飞扬的淡红色眉毛。神采奕奕,双眼透出嚣张跋扈,令人不敢贸然接近。深入黑市是极其危险的,这里到处都是亡命之徒,她武功不精湛的小姑娘随时都可能受到欺负。
关键黑市中人心冷漠,哪怕人死在面前都不定有人上前询问。秦月明还曾经忠告过她千万不要一个人前去黑市。
只是如今情况紧急,她心中目前有三个计策,第一,制造更大的案件,成功转移注意力,趁着混乱救出秦月明,放走。第二,想法设法证明齐桓和秦月明并无半点瓜葛。第三,也是最铤而走险的一招,干脆联系秦月明的手下直接劫狱救人,管他三七二十一,人都逃了,案子查清楚也没用。
只是论三种方法带来的后果,第一种和第三种都是最严重的。
陈相抓走秦月明当然不是正义,而是为了对抗如今燕国摄政王。假如真的证明白彦窝藏了罪犯,恐怕摄政王威严难保,她也将彻底远离皇权。
这样的结果,说实话白彦心有不甘。她必须要承认自己是有野心的,如今尝试到富贵与权力的滋味,很多感情都淡化下去。那镶嵌华美珠宝的龙椅散发着诱人的光芒,引人步步靠近,再也不肯善罢甘休。
“陈正,你不要离我太近,也尽量不要走远。”走到山洞门口,最后确认一次伪装。边昂首阔步,面无惧色走入浓墨般黏稠的黑夜。
白天这个山洞伸手不见五指,到了夜晚,更吓人。总觉身边有什么东西飘过,阴森森掀起冷风。月光如潮水般涌入视野的那一刻,迎着月光,修长高挑身影背手而站。
背光而站,身后清光作布景。冷风嗖的,将长发卷起,又散落。他如来自地狱的恶魔,散发强大骇人的气场。又如天神,用金光画一个圆圈,不让凡人靠近
“你是谁?”白彦压低嗓音,端着气势问话。
耳根微凉,紧接着细微疼痛而来。身后却应声倒地一人。她今夜唯一的侍卫已经仰面平躺在地,不再发出任何声响。
白彦手心冒出冷汗,这人武功不差,若真想杀了自己,简直易如反掌。今夜来此,本是为了寻到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女中豪杰——苍月的下落。谁知这黑市被此怪人承包,他就站在这里背手等着她到来。
没人会等无利用价值的人,他肯在此吹冷风,就证明白彦很重要。起码至此,白彦清楚她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
“不知这位少侠杀了我贴身侍卫,是有什么想给我说的。”白彦跨出一步,企图先走出山洞,将人脸看清楚。
“他没死,只不过是晕了。”
头顶仿佛被重击一棒,漫天星辰飞旋上升。这个声音,带着魅惑却不失柔和,太熟悉了,此人的名字白彦能脱口而出。“江柳烟!”她忘记了变声,不过现在看来也没有这个必要,两人是老相识,坦诚相见是基本礼仪。
“你不是向来身体不好,肩不能挑手不能抗,有大少爷的毛病?如今这个暗器扔的到是准,难道你一直都在骗我和公主!”
“我确实不擅长近身搏斗,可我几时说过,我不会用暗器。”江柳烟声音中带着明显得意。
也罢,他会不会用暗器和白彦没有关系,只要不把蝴蝶镖,毒针这些杀人于无形的小玩意扔进她皮肉,江柳烟爱干什么就干什么?
白彦轻笑,江柳烟这个时候来找她,一定和秦月明有关。他代表的立场不同,所要做的事情也会改变。如今她只想确定一件事“你是代表公主而来,还是代表你的师门而来。”
“并无差别。”无论是公主,还是师门,都有一个共同目标——三大宝器。他能相安无事安心呆在向阳身边,就是因为他们为同一个目标战斗,有相互利用的价值。
白彦抬头看他,张口说“今夜只有你我,也实不相瞒,我知道很多事情,也想明白了很多。有关千年之后。”
千年之后,多可怕的名词,两人却都如此淡然。
气氛沉寂,除了呼吸声,偌大天地中再无半点杂音。这不是谈论古今时候了然于胸,伴随雄心壮志的自信。他们在说一个未曾接触过,无法想象的世界。自然有些敬畏,又不敢多言。
“我师父一生都在了解天道。所为天道,并不只是生老病死那么简单。他利用山河解盘探究世界,懂了很多高深莫测的理论,我这唯一的学生也学不来。”
星河之下,唯有点点孤灯常亮,属于这个年代最聪明的人对立而站。他们的思维超越时间禁锢,空间羁绊,头顶明星皓洁,明月当空。孤独旋转上亿年的星星,牵引二人进入更广袤的无边天地。
他们脚踏实地,目光长远也想不出天外的天,那璀璨星河已经是外面世界最大的投影,与唯一的启示。
几乎同时抬头望向天际中的银色丝带。它好像是天空尽头的穹顶壁画,却更像遥远空间的无限延伸。
“我记得师父说,我们不是唯一的存在。我们的世界就像绳索,然而还有很多和这条绳索一样的绳子。每个绳子上都有一个我们。绳索上很多小结,你我站在第三个,还有很多人站在第五个。他们用外力将绳索折叠,由第五个节跳到了第三个节上,向阳公主大概就是如此。”
白彦能听懂他说得每个字,却无法理解其中意思。迷茫得眯起双眼,能感到一种宏大力量环绕周身。
“所以呢,如果我们改变了命运会怎么样。”
“你能改变太阳东升西落得规律吗?”江柳烟的反问让白彦心服口服。
“那燕王利用山河解盘滥杀无辜,这些人命运和山河解盘上记载完全不同。”
江柳烟微微一笑,“可你见过御书房中史官写来给后人看的史书吗?”
白彦摇头,未曾留心过。
江柳烟下句话又给她思想震惊的洗礼。
“那些记载的内容,完全抄了山河解盘上的预言。”也就是千年之后人们听说的故事,被重新搬到当今史书上。
“那燕王的死呢?他是被大臣所杀。那个宝器上不是说,他是病故吗?”
“燕王就是病故,天下人除了参与祭天大典的达官显贵,所有人都认为燕王是病故。”
江柳烟饶有趣味的哼唧“虽然这么说很不负责,也显得我愚钝。但我觉得,世间无偶然,山河解盘从千年后跌落到我们的世界里,也同样是命中注定。”
它们前后影响,未来牵动着过去,历史又扭动着未来。时间才是人类最无法理解的事物。
话已至此,还有什么可说。江柳烟都肯定了她不管多努力,都改变不了既定命运,她是人,不是神,改变不了天地万物之间的规律。有几分泄气,还有丝丝苦涩。
坚持了这么久,努力了这么久。可秦月明终归是要离开她。那曾经期待还有什么意思,两人之间信誓旦旦的承诺又有何存在的必要。
“我还有一件事想告诉你。”江柳烟靠近白彦,两人之间之隔一拳距离。用极小声音带着抱歉语气说道“秦月明从小过得很不好,如今身体已到极限,很快就要死了。”
只是刚出此言,江柳烟就听到骨节因为用力发出的吱呀声。他明白白彦血脉中的暴虐,果不其然,咬牙切齿的逼问马上传来,恨不得将他变成齿间残渣一样用力。
“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来找我,就是让我闹心吗?”
“不”斩钉截铁挡住扑面而来的怒火“你没有发现你的毛病吗,你就是烈火,能焚烧万物,而秦月明却是清泉。他若死了,你势必成为铁石心肠的暴虐女皇。为了天下百姓安康,我想尝试着救救他。”
“你不是说改变不了命运吗?”
“可哪个命运说,秦月明一定会英年早逝?”
正文 第二百八十七章自我怀疑
白彦松开掌心中血色月牙,“他的身体成那样,你有什么办法?”
“他的身体当今医术治不好,那千年之后的医术呢?我不是被治好了吗?只要有三大宝器打开天界大门,不仅可以送向阳回去,也一定能给秦月明活下去的机会。”江柳烟语气笃定。
白彦背过身,眼角划过一滴清泪。将秦月明送到未知世界,简直太疯狂了。他治好了病,又如何在那里活下去。可留下,只有死路一条。
不止一次看到那俊美面庞因为疼痛皱在一起。钻心刺骨的痛苦白彦能看出来,见一次心疼一次,却不管多少珍稀药材都是无济于事。天下神医她哪个不认识,千年成熟一回的药材,又有哪个不曾入药。
可他还是越发消瘦,轻飘飘得如同羽毛,一阵风都能卷走。
“可我舍不得,舍不得啊!”那是千年,多可怕的数字!她化为白骨都别想再瞧见少年。哪怕有转世轮回,都起码过几十个人生才能到千年之后。
孟婆汤那么浓,想要记住上辈子的佳人都难,更何况几十碗下肚。别说记得,哪怕擦肩而过都认不出彼此。
“可起码他还活着,你知道他在千年之后的世界里安然无恙。”
只要不是生死两隔,就无跨越不过的长河。如若不能相见,也希望自己所挚爱一生的人能平平安安,这是人之常情。
各自安好,是相爱之人最没有攻击性的祝福。
陈正睡醒的时候,看到自家摄政王盘腿坐于地面,面朝人来人往的繁华街市。
白彦坐得端庄,双手自然放于膝盖。盯着面前那些穷凶极恶的罪犯。一阵清风吹开她面纱,复又盖住绝美的年轻面孔。
这张脸依旧光洁水嫩,毛孔细腻,凑近才能看到细小白色绒毛。可白彦的表情,却如同年近花甲的老人。
面对纷纷转头的众人,她轻笑,这些人就算再可怕又有什么。不过都是尘土,微粒,比小草更微茫的存在。和宏大的时间长河相比,他们不堪一击。
白彦看见一个高大威猛的男子。只是一眼,就能看穿男子要去何处要做何时。他的思维赤裸暴露于白彦面前,任凭她,而他却不自知。
“摄政王恕罪,昨夜刺客有没有伤害到你?”陈正跪行到白彦面前,不敢抬眼看那双越发漆黑蒙尘的双目。觉得自己会被盯穿。
“没事,不怪你,并不是什么刺客,是朋友。”白彦站起身重新融入黑暗。
他们何时何地不在黑暗中,满天黑暗将人包围,令人沉睡。渴望光明到来,可会死在黎明第一缕光线出现之前。
陈相派出的探子火急火燎冲过宰相府。
“这么慌?”这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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