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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摇直上凤凰台-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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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打算现在出现在燕王面前,越出其不意,就越容易取胜。比如说在太子帐篷中三百斤重的胖子从天而降,就算秦月明武功高强,也挡不住完全没有料到的敌人。现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们死了,倒不如将计就计,该冲出来的时候,一招致命。
刚好趁此机会勘测附近的地形,方便失败之后逃跑。
祭天大典讲究时辰,要是过了时间,一切都是前功尽弃。片刻都不能耽误。随着一艘艘大船驶入山脚下,来的人越来越多,都是皇室宗族,和名流,寻常大臣并不会理会皇上这次引起众怒的胡闹。
各大家族的掌门人也一并聚集在这里。他们今日非常有默契,全部身穿没有刺绣的黑色长衣,除了锦缎的自然光泽,整个衣裳再无半点修饰。
以为他们是为了祭祀,但是却不曾看到,每个人的袖口中都藏着一个袖箭。袖箭小巧,陈家制造时候还加入了折叠功能。完全折叠起来的时候,它们就像普通手环,连续握拳伸展三次手掌,人体肌肉的收缩就会将袖箭打开。
其中装有五只剧毒弓箭,自动替换。不要说是被打中,就是擦破一点皮,也能毙命。
来者都身份尊贵,给侍卫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搜身,皇上也不愿意再与这些名门望族立仇,除了佩戴者心知肚明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在场其他闲人都以为这不过就是一场带有血腥的祭祀,并无其他事情会发生。
神婆被八个人抬着轿子送上山。
“那个就是神婆。”秦月明只是通过剪影,就能肯定认出来者身份。
神婆和秦月明的仇恨不是一天半天能解决的,小时候,神婆经常放蛇咬他以此惩罚他不好好训练,还让他在虫子堆中度过一整天,最可恶的是教唆纪狼帝将他关入千年寒冰山洞。那种冻掉肉的感觉,每次冬天他都会想起来。
“我今天要杀了神婆,而且是亲手杀了她。”秦月明难得心中有这么大的仇恨,语气都掺杂狠辣。他原本无尘世繁杂的眼眸,被仇恨所掩盖,变得不再光亮。
“你想杀她就杀,剁成泥都可以,要是不解气,干脆拉出去喂狗。这个混蛋!”能让秦月明这么恨的人到底是有多可恶。白彦想想都心疼,他身上那些留下的浅淡伤痕可能都出自这个妖婆。
他从来都不喜欢树敌,就算有人刺杀,都能心平气和谈论几场。可是面对神婆,这个少年眼中的淡定全然不复存在。
夜空下星光齐聚,站在山巅,漫天星辰触手可及。地上的人也仿佛成了天上的星星,同他们一同嬉闹。忽见一道流星划过天际,群星眨着眼短暂避让,流星尾巴扫过,它们又钻出来。
神婆那特殊嗓音贯穿山谷,来回游荡,如孤魂野鬼“时辰到了。”
只见红布被黑衣少女扯开,抛于空中,又坠入悬崖,那惊世美艳的红花,连绽放的刹那都不存在,如同残血玫瑰,凋零殆尽。
半人高的铁笼中,挤着五个瘦小的姑娘。她们用无辜眼神望着周围名门望族的后裔。纵然还不明事理,却肯定知道自己面对的不是什么好事。
祭天大典实在是太可恶了,有违人道。
神婆却不这样觉得,她以为这是天下最美妙的事情。用别人的骨肉,满足自己的欲望,毫无损失,还稳赚不赔。手中掂着银碗,重量不轻,可在她看来,这银碗轻飘的如同落叶,即使装满鲜血也并无多少分量。
“皇上。”
见燕王从轿辇上走下来,神婆未按照燕国规矩行礼,只是轻轻低头以表尊重。
今夜星光明亮,头顶上的七颗行星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靠近,围绕成一个圆形。
没有多少人会在深夜仰望天空,如今看到诡异天象,空气中蔓延着压抑的窒息感。元将军手指轻动,在这星空之下,神秘力量让每个凡人敬畏,就连皇上也是保持庄重。
他们这群人,有今天的富足生活,大部分都是相信了天命。如今却要在此神圣时刻,打破上天的禁锢,扰乱祭天大典。他们所作这下的唯一理由,居然是为了推翻如今圣上的统治。光是想想就觉得不寒而栗。
“七星归圆,万星相伴,血祭苍天,宝器现身。”神婆双手将碗托举过头顶,闭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词。除了第一句话,再也听不清她再说什么,许是咒文之类的东西。
他们三人容身的空间极小,白彦斜靠在秦月明身上,他身体的起伏撞击着白彦的鼻尖,空气温度快速升高,可他们都不能挪动半分。此时此刻太安静了,除了神婆的声音,任何微弱的杂音都不允许存在。
“带人过来。”神婆说完咒文,转身面向铁笼子,她眼神冰冷,宛若欣赏自己的艺术品。出此言,两个彪形大汉,一人抓一只胳膊,将柔弱惊慌的小女孩拉出牢笼,带到神婆身边。
她抽出一柄弯刀,用上等丝绸擦拭七遍,抵在小姑娘发颤的手腕上,还未用力,红线乍现。
“放过我好不好,放过我。”小姑娘双腿打颤,眼睁睁等待死亡逼近。
白彦突然觉得重心一偏,差点坐到地上,燕彤的声音从神婆的方向传来。
“都给我住手!”声音气沉丹田,底气十足,这哪是纨绔子弟,分明是披着金甲的盖世英雄!
正文 第二百六十八章生也是我,死也是我
“够了,父皇,您一定要如此荒唐吗!”燕彤正视着燕王的眼睛,天下再无第二个人敢做出如此无礼举动。他无策反之意,只是身为儿子在悬崖勒马,最后给父亲一句忠告。
“放肆。”燕王一甩衣袖,侧身拔出侍卫的佩剑抵在燕彤脖子上“平日里你怎么闹腾,我都能容忍。但是今日你给我闭嘴,错过了时辰就还要再等几十日。”
燕彤毫无惧色,向前一大步,任凭剑刃划破他颈部光滑肌肤。他知道若是真的激怒父皇,哪怕父子亲情在此,父皇也可能痛下杀手。只是他不怕。
从小贪生怕死,面对皇权之争,一而再再而三的避让。让自己不学无术,游手好闲,把价值和威胁降低到最低,只为换取生路。他是怕死没错,可是比起死,更怕眼见无辜人而亡。终究不是心狠之人,因为失言送上贤妃性命也已经愧疚数日,如今若还是坐视不管,怕日后会扇自己耳光。
“您要不就杀了您的儿子,去做皇上。干出这样天怒人怨的事情,还有大臣愿意辅佐您吗?您若是不杀我,现在就命人停下这场可笑荒唐的大典。”燕彤字字逼人,眼神前所未有的尖利,不容置疑的强大让燕王也怀疑自己认错了儿子。尽管藏在袖口中的手抖得厉害,可他并未想过妥协。
神婆轻笑这父子之争,不过也好,她只想借燕王势力完成占卜,至于他们打个你死我活,和她有何干系。手指一用力,像是普通人切菜一样轻巧,血液顿时争涌而出,汇聚到银碗中。
女孩一声尖叫,声音却瞬时降低。血液流逝的快,她已无力气做抵抗。
“父皇,让她停下来!”燕彤再重复一遍,这只是个开始,五个鲜活生命已又有一个逝去,容不得再等。
“彦儿,你呆在这里,我去搞定神婆。”秦月明再清楚不过神婆的狠毒,她不达不目的不罢休,就算燕王现在反悔,神婆也定会强撑着完成整个大典。除了让她死,绝无制止的方法。
“你别出去,我出去。”白彦不松手,她不想让秦月明去冒险。
外面什么人都有,都是秦月明的敌人。燕王也以为他已经死了,此时他出去,只会把事情搞得更糟糕,更何况,他如今身负重伤,哪能再去冒险。
“你杀不了神婆的,她就是逆天的存在,能号召万物。哪怕是我也不一定能保证拿下她,你不精通武艺,还是等到最关键的时候再出去解局。”秦月明没有贸然离开,他明白白彦的性子,所以从来不强硬着来。反而是蹲下身,悉心将她耳边长发捋到脑后,好言相劝,见她情绪缓和,才确定的走远几步。
“注意安全。”白彦用口型说道,手也攥紧百鸟歌。必要时候,她也定当不顾生死安危,冲出去。
神婆正欲抓起下个小姑娘细嫩手腕,却被从天而降的人撞到在地。清源剑寒光映在她下巴上,将深深沟壑拉平。剑光接近寒冰穿透人皮肉直击血脉的寒冷。
“纪狼帝教了你多少次,若是想杀人,就不要再给他说话的机会。看来你还是学艺不精,莫非是想要我再用更狠的法子,重新教教你?”神婆顺势松开小姑娘的手腕,可端着银碗的手没有微毫颤抖。
他现在不杀神婆,完全不是心慈手软,而是担心他这一剑划下去,燕王也会拿燕彤的命赔罪。
“你闭嘴!”秦月明手上用了几分力气,剑刃要往人皮肉中钻。
刘太尉见此状况,低头给张将军使了个眼色。燕彤既然没死,那秀丽王也一定不会死,这一场后辈争斗中,唯一葬身的人是现在名正言顺的储君。此刻推翻燕王统治,是最大革新。
人人心中都怀着鬼胎,以天下为由当做最好的包装,却为自己心中利益来回盘算。不管他们到底想得到什么,将倾的王朝都无法满足他们的欲望。此时此刻,为了天下也为了自己,索性放手一搏。
张将军轻抬手腕,袖箭上膛藏匿于衣服下方,随时蓄势待发。
刘太尉上前,跟在燕王身后“皇上息怒啊,三皇子年轻,心善,自然看不得这样血腥的大典。但是三皇子对皇上可是父子情深。”
好个父子情深,一下就能呼唤出燕王心底最后的仁慈。那个福大命大的小子劫持敌人威胁他,身为堂堂天子,拿自己儿子性命对峙,岂不是无能到底。而且,敌国的皇子凭什么要怜惜燕国皇子的性命,自己这剑刺的并无多大用处。
燕王放下长剑,将目光转向秦月明,轻打个响指,谁知山崖下方跳出来十几个蒙面暗卫。各个手握尖刀,动作矫健不凡,跨步而来,从众人头顶越过,其中一人一把抓起张将军手腕。
“放肆。”情况突兀,来不及躲闪,袖箭暴露于众人视野中。
秦月明瞬间明白,今天就算是他们不出手,燕王的帝王生涯也会断送在这悬崖峭壁上。张将军是皇上心腹,都带着暗杀武器,恐怕在场大半人手腕上都绑着这个小物件。
“张将军所为何以?”
燕王眯起眼睛,这是多大的讽刺,最看重的大臣手上带着上膛的袖箭,随时都可能要了他命。不过皇上终究是皇上,再荒唐也不傻,朝廷上上下下无人反对祭天大典。今日命令十几位暗卫潜藏附近就是担心发生变数。
“你们这是要反啊。”细缝状的眼睛扫遍周围所有人的双眼。
“给朕拿下所有带武器的人。”燕王背转过身,不愿再看这摊烂局。
“既然皇上都发现了,那我们也没有必要再隐藏真心!”元将军抽出带刀侍卫的长剑。四尺宽,锋利无比,一般人要双手才能完全控制此剑,可上了年纪的元将军轻轻松松将其举起。
在场几十人,同时来回握紧掌心,袖箭弹出的细微声音趁着万籁俱静齐聚在一起惹事。短小精悍的箭头干脆利索凑齐在空中,朝燕王飞跃而去。
生死转瞬,暗卫挡在皇上面前,力所能及拦下所有威胁,却偏偏疏漏一个。
这漏网之鱼不负众望,坚决的冲向燕王胸膛。
那将被历史永远记载的时刻,仿佛是凝胶,拧巴在一起,无限延长。再下个转瞬,就将是另一个皇上创建的时代。终有皮肉撕裂声传来,血花溅染锦缎,最后一颗星星终归圆盘。
大业并未成,那绽开的血花融入的并非黄色龙袍,而是一席亮丽红衣。
正文 第二百六十九章围困
“父亲。”箭头扎入身体不会急忙召唤痛苦,但随着他轻微挣扎,箭头几乎完全没入。扎心削骨的疼痛包围了燕彤。
额头渗出点滴冷汗,顺着棱角分明的下颚线滑落。眼神投射到燕王身上,见他无事,轻吐一口气。
没人会料到燕彤的舍命救人,他不过就是纨绔子弟,在所有人眼中不值分文。得亏是命运好,会投胎,才不至于饿死。燕彤的情意无人关心,他的抱负理想更是无人过问。
一个从来不受人重视的少年做出此举,令人瞠目。
燕王反手扶住儿子快要滑落在地的身体。他漆黑的双目没有波动,可后背隐隐作痛,仿佛刚刚那一箭,真的打在他身上。目光又阴冷了几分,这里的人不会善罢甘休,今日既然已经撕破脸,那就必定不会收手。
自古君臣之间裂缝一旦出现,只有两种结局,要么换皇上,要么处死大臣。可在此参与行动的,涵盖上上下下多少世家宗族,他们底气雄厚,人脉发达,就算能压制,燕国未来的数十年无人可用,必定一蹶不振。
“把人给我全部拿下!”燕王下定决心,他就是要守住自己的皇位,为此不惜一切代价。
守在山上的两只百人军队听闻命令,立刻提刀而来。
“别碍事,下去。”秦月明手腕用力,将气力运到手掌,朝神婆肩膀一推,瘦弱的肇事者被推出十几米,脚尖踩在悬崖边松动的土块上。
神婆手中还端着银碗,眼见自己要坠落深渊,她立刻举起碗,将其中鲜血一饮而尽。足下轻移,失去重心的那顺,她露出从容笑容,如同拿捏天地寿命的天神,不在乎人间生死。
眼见神婆坠落,燕王头顶青筋蹦出,好不容易找到法子,如今最后的路都被斩断。所有的烦恼如今就像绕不开的麻绳,哪怕是剪断还是一团乱麻,令人烦心。
“父皇,收回成命吧,既然神婆都死了,为什么还要和众臣为敌。”燕彤每说一个字,就有血液往下滴。早已经不是规劝,这是拿命在请求。“父皇,只要您收回成命,他们还愿意为您——稳定燕国江山”
燕王不言不语,血液砸穿寒冰,悬崖边持剑少年甩出一句“行了!别再祸害天下苍生。”腾跃而起,径直跨越过十几位侍卫肩膀,踩着利刃和空中飞扬的弓箭,如同蛟龙,不失威严庄重,也依旧灵巧的跨越到燕王身后。
他的动作逼迫正在抓人的侍卫全部停下,担心再冲动,这小子直接砍了天子脑袋。初生牛犊不怕虎,但凡不怕就有千万种胜利的可能。
白彦紧闭双眼,她虽然看不到外面景象,可凭借声音,能够在脑海中完全绘制出画面。轻捂嘴唇,这个时候出去不是明智之举,可燕彤命在旦夕,秦月明也正准备痛下杀手,这是历史的分水岭,她必须参与,决不能缺席。
三步跨上外面大石头,从狭小空间中钻出,趁着夜色掩护混入外面杂乱的人群。
时至今日,秦月明终于能够名正言顺的报仇了,他不仅能以命抵命,还能让这个高高在上的人身败名裂,成为此后被一代代人沦为笑料大的庸君。
“群臣皆反这样的结局,算不算是命运给我的礼物。你当年杀我们全家的时候,有没有想到今天的惨剧。杀的人越多,违抗你的心也就更多,自作孽,不可活。”秦月明眼神中带着前所未有的爽快,那是心愿达成之时才会拥有的放松。从不喜欢杀人的他,却在此刻为杀了一个人感到畅快。
燕彤依靠着父亲的力气,勉强站起。斑驳的眼泪顺着面颊滑下,喉咙中发出点点呜咽,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昭示他状态很不好,扯着生疼的嗓子。“我们好歹也算兄弟一场,我爹他什么都没有了,放他走吧。”
秦月明不说话,从心底,他根本不想放了这个罪人。更何况这是个皇帝,不除后患,未来肯定有危险,燕王但凡想要杀回来,谁都挡不住。
但是于情,燕彤好歹救过秦月明性命,他无以回报,若是再杀了和燕彤有血缘关系的父亲,那秦月明不就也是没心没肺的禽兽。
就在他还在斟酌的时候,脖子一凉,竟然又有把利刃架上来。细小的毛孔收缩,身子跟着一颤,确实是分心了,忘记自己也是他们的敌人。
元将军声音从背后幽幽传来“你就是狼烟国六皇子。”他语气笃定不容置疑“小小年纪不学好,学着怎么背叛自己的家国。皇上就是有罪,也不能死在叛徒手里。”
“元将军。”白彦听闻此话,毫不犹豫站出一步。
“秀丽王。”听闻此声音,在场聪明人心里都清楚的很。
“将军容我说一句,秦月明背叛燕国实属不得已,当年他年幼,皇上凭借一条无根据的预言就杀了他全家。六岁的孩子流离失所,若不是被纪狼帝收养,根本不可能活到今日。狼烟国对他有养育之恩,岂能不报。弑亲之仇,又怎么能放下。”
天下所有人都说秦月明是叛徒,可在千夫所指之时,也只有白彦冒着与众人为敌,甚至被处死的危险站出来替他说话。秦月明鼻头发酸,睫毛忽闪几下,手中利剑偏离了几分。
原本卸了力气的手腕被白彦抓住。她侧立二人身边,一手抓着元将军手腕,一手牵着秦月明手腕。
“走到这步。”她低下头,再抬起扫视一圈每个人脸上复杂的表情,语气坚定不容置疑。“你们都没有退路了,历史是为胜利者书写的,今天如果死在这里的是燕王,那明日史书上你们就是英雄。如果今日燕王活着出去,那明天家破人亡的就是诸位。”
白彦不想退缩,也绝对不能退缩,对上燕彤绝望的眼神,马上转头重新和元将军对峙。她在逼迫人们动手杀了燕王。燕王一死,今日之事无人知晓。良将还是良将,忠臣依旧是忠臣。
心里无半点恻隐之心,若不是秦月明还控制手臂力量,现在长剑应该已经在白彦的推拿之下没入燕王脖颈。
“最毒妇人心。”燕王冷哼,这就是自己看上的单纯小姑娘,给了她荣华富贵,甚至是天下女人都不曾拥有的地位,如今她却鼓吹豪门望族起义。
“皇上,说红颜祸水的也是您,说最毒妇人心的也是您。我本是一小女孩,背不起这么大的责任。时至今日,一切不都源自您滥杀无辜吗?”
“彪形大汉因为打不过向阳公主就骂对手不守本分,灭国了就说妃子妖精转世蛊惑圣上的心,这难道就是所谓的男子汉,掩盖自己无能的本事确实一流。”
白彦抬起头,右眼下方不知何时溅上一滴鲜血。顺着细小绒毛晕开,宛若红莲,她神情孤高,在狠烈与清纯之间转换自如。见无人动作,索性当了这个千古罪人,握住秦月明的手背,趁着人惊讶未反应过来一推。
正文 第二百七十章扭转
温热血液覆盖在白彦渐渐变热的手背上,她没有犹豫,可不代表秦月明做足了心理准备,待到这个害得他颠沛流离的仇人已经死在此处,燕彤第一声哭嚎响起时,秦月明才缓过劲。
他眼眶微红,带着点点涟漪,贴在脖子上冰凉的剑已经被焐热,元将军将其悄悄拿开。
众人皆定立原地,唯有白彦一人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弯腰,将纤纤玉指放在燕王鼻下,保持近半柱香时间,并未感受到气息,才肯定的起身。
从袖口中取出缝制着碎玉碟的手帕,轻轻将满手鲜血擦干净,又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另一个干净手帕递给秦月明。
“为何都一脸吃惊,你们今日带着武器暗杀,不就是想要了燕王的命吗?如今目的达成,各位大人怎都不开心呢!”白彦双手叠放在身前,面带标准的温和笑容,完全就是温文尔雅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绝对没有干出刺杀天子的事情。
“曾经向阳公主说过一句话,输了才是大逆不道,赢了那叫九五之尊。三皇子正好在这,从小殿下为人正直,善良,从不滥杀无辜。先帝举办祭天大典已让百姓怨声载道,此时正是应当选一位性格柔和的明君,不知道各位大人是否有让三皇子继位的打算呢!”
刚擦干净血迹的白彦,原地平转半圈,将所有人的表情收入眼中,包括被提到的当事人——燕彤。
燕彤再不是往日吊儿郎当的表情,轻咬下唇,父皇干出这样惨无人道的事情,还和敌人同盟,定是无人乐意。今日不管白彦下不下手,这场谋杀已经是既定结局。他螳臂当车,怎能改变命运变化。
只是他不服,几天之中,先是皇兄落难,随后又是父皇被刺杀。这些事情都是自己颇有好感的姑娘做的,她是预言中的天凤没错,但是以现在的暴虐性格,真的会是好皇帝吗。
“我可没说要当天子,这样来路不正,只会受世人唾弃,日后背负上杀父的罪名。”燕彤扭过头,上下牙齿轻蹭,发出咯噔的响声。他敌不过白彦如炬的目光,故意偏过头不去看她的双目。
白彦用肩膀顶在燕彤的肩膀上,嘴也自然凑到他耳边“你不当皇上,别人当,迟早要杀你。”
她的话正中燕彤的心,要怪就怪两人走得太近,在平日是朋友,关键时候也成了能够相互利用的敌人。将弱点透露给别人,就要同时承担被关怀和被算计的双重风险,这场赌博中,很显然燕彤输了。
燕彤翻身站起,低头看着比自己略矮的白彦,用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各位大人,众所周知我燕彤不喜欢朝政,终日游手好闲,若我成为这个皇上,是不是还打算设立摄政王。只可惜我母亲离开的早,皇叔也已被先帝所杀,无皇亲国戚能担任此职。若众大人不介意,我愿意娶一位深知朝政的贤妻,帮我料理国事,各位意向如何?”
他轻眯着眼,如同一只正在盘算如何狩猎的猫咪,反正她就是传说的天凤,这个江山终将落入她手,自己才是傀儡。既然无利用的价值,倒不如仗着身份最后任性妄为一次。
“你想当皇后吗?”这话问得太直白。
白彦轻笑,转过头。秦月明的眼神中没有丝毫不甘,似乎燕彤要抢走的人并不是让他刻骨铭心爱恋的姑娘。谁知即便如此,他的手还是被白彦握起,半举于空中,示威性的晃晃。
意思已经明了,皇后什么的,她没有兴趣。也不会为了权力和燕彤成婚。
刘太尉第一个上前,打破空气中飘荡的嚣张跋扈,站在两人中间。如同第一次看到燕王坐上象征王位的宝座,带着慈父般的欣慰“皇上。”,立马改口没有犹豫“今日之事,臣会命史官将其改写,皇上不必担忧背负骂名。”
皇上,一生听着这个称呼太多次,众多皇子,没有一个人不想成为储君,以此触及皇位。他们的母妃更是算尽心机,为了把儿子推上去不择手段。如今天上掉下来的好事落到燕彤头上,再也不用担心因权力之争被杀害,手中拿捏天下所有人的生杀大权。
燕彤只要说句话,给白彦安置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就能除了天凤,稳定燕国江山千秋万代。
他一手搭在白彦肩膀上,低头盯着地上青草,若无其事又带着警告性质的轻拍三下。
白彦面不改色心不跳,她知道燕彤不会杀了自己。燕彤虽然看似纨绔,不修边幅,游手好闲,但他非常善良,会救秦月明,也会在燕都被围攻时不顾安危冲出来救自己。
脚尖一转,低眉单膝跪地,面带笑意“吾皇万岁。”
许是她这一声提醒了在场诸位,一时间山崖宛若是燕都皇宫,开国之时盛世依旧,所有豪门望族子孙后代和皆俯首屈膝“吾皇万岁。”
燕彤转身,立于众人面前,目光却始终不曾从白彦身上挪开。曾经骗她是太子,问她愿不愿意做太子妃,她不屑接受。如今时空轮转,处境不同,再问这姑娘愿不愿意当至高无上的皇后,她还是不接受。
无论是送给她金银富贵,还是半壁江山,都夺不来一句虚情假意的喜欢。她的心只归顺于一人,先帝住不进去,自己也不可能占有分毫。
可就是这样不为外物所动的专情,让燕彤觉得颇为震惊,尤为喜欢。天下审时度势,见风使舵的人太多,凭借一句喜欢就能不离不弃的人就显得格外珍贵,只可惜,燕彤没有秦月明那么好的命运,能得到这个女孩的爱意。
“皇上,我们都一同从战场死里逃生,想必很累了。今日您早点休息,在下也先行告退。”白彦站起身,身上沾染的尘土被一阵微风卷走,她穿着先前被撕破的衣裳,却也像身披金甲的勇士。无半点留念朝下山路走去,很快消失不见人影。
燕彤回过神之际,踮起脚尖也看不清楚人的背影。急忙吩咐卫士“送秀丽王回府。”
“是,陛下。”
正文 第二百七十一章三分天下
“白大人,秀丽王府到了。”卫士掀开马车门帘,看见靠在秀丽王肩膀上满脸倦容的少年,马上松手放下帘子,暗骂自己不开眼。
好在白彦不计较,大大方方走下马车,一手还扶着秦月明“辛苦了。”从钱袋中取出几个银元宝放到卫士手中“今夜晚了,赶路不安全,随便找个客栈先住下吧。”
已入三更,陈正开门时也是睡眼惺忪,待到看清来者,马上惊呼“大人。”
“小声点,什么时候了,要把所有人都交换起来才高兴!”白彦压着声音小声责骂。
“大人有所不知,这几日您母亲一直都住在府上,说是不见到你就不回去,我前几日和馨蕊回来反复解释,可是您母亲坚持要看到你才放心。”
说话的档口,西边卧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从中走出两鬓斑白的妇女。
她额头上布满深深浅浅的皱纹,银丝在月光下闪着岁月流逝的光泽。
白彦心口一疼,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母亲已经苍老成这副模样。
“陈正,帮我好好照顾秦公子。”
将秦月明安置好马上快步上前扶住母亲,用小女孩的撒娇语气说道“娘,夜里风大怎么这么晚还出来。”
“来人,赶紧取件披风。”
白母看到自己女儿没事,松了口气,如干枯树枝苍老的手捧着女儿玲珑剔透的小脸蛋。扫视到她身上破旧的衣裳,大滴眼泪滚落下来“你吓死娘了,他们都说你上战场了,那可是要死人的。”
白彦用自己还带着伤口的双手握住母亲手掌,掌心中温暖的爱意散开,娘虽然思想老旧,从来都不接受全新的想法,但是她关照自己的心从未改变。
不想让自己亲人担心,弯腰低头靠在母亲肩膀上“娘,每个人向往的东西不一样,女儿有自己喜欢的东西,愿意穷尽此生去争取,追求。让您担心了,生气了,还希望娘不要生气。”
她细嫩的声音配合成熟大气的语调,娓娓道来心中所想,让年长的母亲感受到安心。
白母懂得不多,自从和女儿数次争吵过后,她也想不明白女儿的想法。只是白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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