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摇直上凤凰台-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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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吃过了吗？来一口。”白彦用筷子卷起面条，送进秦月明口中。

　　　　轻功好的人不多，专门用轻功跑去给女孩买面的人可就更少了。还好秦月明就是那个闲的无聊的高手，别人劫富济贫，他花钱送面。

　　　　“你是怎么溜进来的，这里几万人呢。”白彦吃了一半，才想起来身处何地，赶紧撩开帘子往外看。还好外面，巡逻的人都没有朝这边张望，陈正似乎也已经去休息了。

　　　　“别紧张。”秦月明看她谨慎的样子觉得格外可爱“别说是几万人，就算是全天下的人都隔在我们之间，我也有本事神不知鬼不觉的陪着你。”两只手臂环抱住白彦的肩膀，下巴贴在她耳朵上，轻轻蹭了两下，怀中人脸蛋微红起来，在他手背上印上两个牙印。趁着他放松，白彦转过身，轻拨秦月明的睫毛“怎么办，很喜欢你。”

　　　　“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为你达成。如果你喜欢我，那我只好把自己送给你了。”秦月明狡黠的一笑，他那双美丽得不像话的眼睛里，包含着春水般的柔情。圆润的鼻尖打着蜡烛带来的金光。

　　　　好景不长，两人还沉溺在爱情的温泉中，馨蕊的声音就从外面传来“白大人，奴婢给您洗梳吧，时间不早了，您该休息了。”

　　　　“馨蕊，你先别进来，我还有点事情没忙完，一会我叫你。”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若这人不是馨蕊，白彦怕是会大发雷霆。

　　　　“对了，我还要告诉你正事。”时间紧迫，送饭是首要任务，次要任务就是要商量好下步对策。

　　　　“上城周围我只安排了不到一万的军力，因为现在人手实在不够。向阳公主的士兵全部都在北边作战，以此转移燕国主力军的注意力。明日上午我就能拿下蓝景城，随后我会带着精锐部队返回上城，到时候你们攻城也好，还是另有计策，都无所谓，但是明天上午，一定不可以发动攻击。”

　　　　白彦点点头“我会尽量拖延时间，主要是燕彤跟来了，要不然以太子的水平，就是再给十五万士兵，也只有丢盔卸甲的份。”

　　　　“燕彤来了也没事，他就是个纨绔子弟，这军权其实还在你身上。我们尽量在前唐山动手，那时候根基已稳，附近都是被我们控制的城池，就算是太子想绝地逢生，也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

　　　　秦月明最近已经探查过这几个城镇的兵力分布，只需要小半个月，绝对能够全部拿下。

　　　　“注意安全。”白彦看着秦月明消失在夜幕中，她所有担心都是多余了，秦月明果然厉害，能够精准计算士兵巡逻时间，和可能出现的所有意外。神不知鬼不觉已经不见人影。

正文　第二百五十二章我不是向阳

　　　　向阳带着江柳烟回到壬宪，一方面是想利用壬宪皇室的名贵药材治疗江柳烟，另一方面，就是想要借公主的身份，将所有能够用的人脉全部聚集在一起。

　　　　她这么偷偷溜走，又灰溜溜跑回来固然不怎么光彩。还以为父皇肯定会打断自己的腿，却没有想到父皇一个年仅60的男人，看到自己宝贝女儿平安无事的那一刻，抱着雪阳皇后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最后还是向阳开口安慰了好久，说什么，就是出去玩玩，因为听说了山河解盘的下落，去探寻一番。天下人都想要这个宝器，要是能够得到山河解盘，对于壬宪也是好事一件。

　　　　“命运在自己手中，看看燕王现在众叛亲离的下场，都是因为相信了那个所谓的预言，你以后可绝对不能这样。”壬宪王长出一口气，既然宝贝女儿回来了，那就继续好吃好喝供着，想要什么给什么，就算是打算要天上的星星，他也一定想办法扣下来一颗。

　　　　向阳趁此机会开口“父皇，虽然山河解盘我没有拿到，但是我已经知道了传说中的天凤到底是谁，现在燕国国运到了末路，江山被人取而代之是注定的事情。我们在燕国北面，如果现在起兵，会不会很好。”

　　　　壬宪王看着自己女儿，认真的神情确定不是在说笑。

　　　　“其实女儿说的有道理，现在两国的关系表面上很好，私底下大家都知道是什么情况。原来交换储君，不方便撕破脸，如今正好，燕国内叛军已经打着狼烟国的名号夺城，内部不安。外部又有狼烟虎视眈眈，内忧外患之际，是趁虚而入的最好机会。”

　　　　雪阳皇后相助，向阳就知道这事已经办成了，但是她可不放心把救命恩人的命运放到壬宪国任何一个统帅手中“父皇，如果您打算出兵燕国，我愿意当统帅。”

　　　　“胡闹，你是我们壬宪国唯一的公主，要是战场上有个三长两短，我和你母后活不活了。以后壬宪交给谁，就算是出兵我也会委派大将军的。”

　　　　向阳赶紧跑上前，抓住父皇的衣袖来回晃悠，她难得撒娇，嘟囔着小嘴“父皇您想想，我是壬宪的公主，这么重要的事情，如果能亲自办好，百姓以后会怎么看待我。我在燕国干出来的事情都已经臭名远扬了，就打算这一次用女将军的身份，一雪前耻，勇往直前，得到百姓支持。”

　　　　女儿说的不无道理，可是武器不长眼，战场上的变数是他无法控制的。将女儿投入这个死局中，还是不放心“你是女孩子，动脑这种事你来，打仗的苦差事还是交给那帮糙老爷们。”

　　　　“父皇，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向阳起身，绕步到壬宪王面前，她水灵的双眼滴溜溜一转，心眼就上来了“我从小什么都不喜欢，就喜欢习武。精通兵器，熟读兵书，可是因为我是公主，却没有一点用武之地。”

　　　　“我们壬宪，根本不讲究男尊女卑，前摄政王就是女中豪杰，辅佐年幼的父皇统治壬宪。那时候内部叛乱，摄政王带着您出逃，被人围追堵截，她提刀斩杀数人。”

　　　　“再看看我母后，虽然贤良淑德，知大体，是温柔的女性，却也经常给父皇您出妙极了的点子。巾帼与须眉，若是能得到平等的待遇，都能成就一番伟大事业。”

　　　　向阳振振有词，拍拍自己胸脯“我也一样，我身体好，擅长武器，是十足的女汉子。怎么就不能凭借女将军的身份遗留青史。”

　　　　历史的向阳公主只是荒淫无度，丝毫不为壬宪着想。她现在的所作所为确实带着私心，既然拥有了向阳公主的身体，她想让这个人更好一点，不会最后落得那么悲惨的下场。

　　　　“父皇我向您保证，就小半个月的时间，绝对能够让燕国四分五裂，应现天凤预言。”

　　　　向阳自信一笑，眼神放光。这次作战，不仅能帮到白彦，而且还能加快燕国土崩瓦解的过程，只要白彦成为千古女帝，拿到三大宝器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到时候，一个转身，她会躺在二十一世纪网络的包围下，光是想想都觉得开心。

　　　　“胜败乃兵家常事，但是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壬宪王松口，女儿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是好事，倒不如此次历练一番。

　　　　“是父皇，我保证，我会完好无损的回来。”向阳调皮的转了一圈，抽出御前带刀侍卫的长刀。几条银线编织成华美花纹，凉风扫过每个人发尖，大殿上向阳肆无忌惮表演一曲狂放的刀法，似纷杂的狂想，又如舞曲带着些许温柔。

　　　　眼前乍现一片红色碎花，向阳被红花环绕，漂亮空翻落地。朦胧红纱中，少女眉目刚烈，青丝散乱，不见柔情却见侠骨。天下无人相同，独一无二的生命值得尊重与肯定。

　　　　白彦刚刚入眠，只觉肩头一沉，有羽毛轻轻扑腾在面颊上。顺手一抓，指缝间真的拔下来一根羽毛。意识到不对，急忙睁眼，一双红色眼睛贴在她附近。

　　　　“咕咕”

　　　　伸手抓住鸽子腿，轻车熟路扯下上面的竹筒。

　　　　如她所估计一样，向阳不仅利用自己安插在燕国的眼线凑齐一只军队，她还名正言顺作为壬宪国统帅从北面朝燕国进攻。

　　　　如此一来，燕王真的是无力回天了，手下无名将，还同时受到三方势力夹击，燕国真的已经走向了没落。

　　　　既然北边爆发了战争，皇上就绝对不会在往胡明增派军队，如此一来能够减轻秦月明的负担。

　　　　白彦从床上翻下来，随意用簪子将头发高高盘起。她困意全无，披着一件单衣，重新拿起桌子上的地图。这一场战役必须赢，如果不能成功推翻燕王的地位，性命恐怕担忧，既然走到了今天，那就只能背水一战。这是最好的机会，也是唯一的机会。

　　　　明日她会证实建议攻城，她要输，让燕国的军队大输一场，先挫士气。当大军萎靡不振，也就是无药可救之际。一次次的挫败，和几乎忽略不计的小胜，既不会引起他人怀疑，还能保证最后一场战役，他们全军覆没，连带太子殿下一并战死沙场的结局。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三章身先士卒

　　　　天色未亮，连偷跑出来的阳光都看不到。白彦就强行把燕彤从床上拽起来，又鼓吹他把自己哥哥弄醒。

　　　　“太早了，太早了，养精蓄锐才能打胜仗。”燕彤不愿意进入这冰火两重天，现在他的被子温暖如春，外面寒风削骨，身体和心没有一个想爬起来。

　　　　“快点，身为副统帅，你在这里呼呼大睡，外面的士兵天寒地冻中执勤，他们会怎么想，赶紧起来一起研究战术。技不如人还不好好努力，我们是来收复疆土的，不是来送命的。”白彦抓起他的衣裳和厚重的盔甲，全部压在燕彤柔软的肚皮上，压得他差点吐出一口老血。

　　　　“姐姐姐，我起来还不行吗，我现在就起来。”燕彤挣扎两下，又倒了下去。

　　　　“还不起吗？”白彦刚接了一盆冰凉的水，一言不和，这盆水一定劈头盖脸的砸到燕彤脑袋上。

　　　　“哎呦，姐姐姐，你把这些东西拿走，这么重的盔甲压在我身上，我怎么起来。”双臂护住自己的脑袋，在他过去的几年里，现在这个时间，大多数是从青楼回来，打算睡回笼觉。

　　　　谁叫如今局势不稳，他持中间立场，既不能看着白彦欺负父皇，也绝对不能让父皇要了白彦的命。来回周旋，跑东跑西，还搭上贤妃娘娘无辜的性命，他更心累。

　　　　这就是乱世，“乱世出英雄。”然而每个英雄都踩着森森白骨，不管未来如预言一般，是天凤得到了江山，还是燕国继续绵延千秋万代，燕彤都明白，自己不过就是那个白骨，只配站在泥土中仰望英雄，也只可能最后落得遍体鳞伤的下场。

　　　　到底为什么要站在这个中立的位置，燕彤不清楚，墙头草只会两边挨打。可他不能表明立场，因为不忍，帮谁不帮谁，都不忍心。索性全帮了，把命运的裁决交于命运他本人。

　　　　“你昨晚是没有睡觉吗，眼睛都红了。”燕彤对着白彦眼睛轻吹一口气，看到她睫毛疯狂眨动，心跳紧跟着变快起来。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白彦变了很多，但是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让燕彤最讨厌的不变，是她永远喜欢那个人，谁都无法替代。就连生死都动摇不了白彦的内心。但让燕彤最喜欢的也是这点，趋炎附势之人很多，但能一心一意的人却太少，他们傻傻的坚持比黄金还要珍贵。

　　　　燕彤是著名的花花公子，世人知道他的风流，却真的无人明白他为何成为现在的样子。

　　　　“走了，起床就发呆，这里是战场，不是过家家的地盘。”

　　　　命人准备好能将就着吃的早餐，就钻入营帐中取地图。

　　　　燕彤跟在身后，名正言顺走入白彦的地盘，女孩子的房间果然是干净，就算在这苦寒之地，居然也是一尘不染，还有暗香萦绕。这种清香只配像白彦这样的女孩使用，不过话说回来，大多数姑娘也应该不喜欢这种淡淡青草的香气，太不引人注目了。

　　　　燕彤环顾四周，视线最后落在桌子上的碗筷。这是上等瓷器，是白彦自己带来的吗，她明明从来不讲究这些，上次出游，燕彤带了很多碗筷还被骂矫情，现在外出行军，白彦不可能带这样精致的餐具。

　　　　“干嘛呢，乱看什么。”白彦拿着地图，推着燕彤出去。她也丝毫没有意识到桌子上不属于这里的东西，成了所有计划中最大的败笔。

　　　　三人站在沙盘边，都是初出茅庐的新手，指挥千军万马还是第一次。

　　　　“上城这有这一个城门。”白彦插了面旗子在小土堆上“我们应该没有必要直接走城门，我们可以翻城墙进去。”

　　　　太子什么都不说，只是安安静静听着，既不肯定也绝对不先张口否定，他的存在是多余的，全程只有燕彤和白彦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对话。

　　　　“可是怎么翻墙，城墙那么高，我们燕国的士兵，大多数都是普通百姓，没有从小习武的，也没有绝世轻功，能翻墙的大概十几万人里只有我一个。”

　　　　“那就你了，你翻墙进去，打开城门，我们再从前门进去。”

　　　　燕彤的武功白彦见识过，和向阳公主差不多，但和秦月明相比，那是天上地下的差距。翻墙的事情他能搞定，打开城门，那就是做梦。之所以这么安排，是为了掩藏自己的计划，让自己看起来无能，最后大败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但这个计划要是真的实行，白彦还有几分不安，他们是要辅佐燕彤上位，要是他先死了，那计划就得全部改变，还得另择幼帝。但愿秦月明手下的人知道情况，能让他几招。

　　　　“白姐都吩咐了，我马上就去，现在就去，看到我的信号弹，你们就行动。”燕彤毫无惧色，立刻同意。

　　　　白彦心中拍手叫好，脸上还是要表现出担忧。苦着脸，皱着眉头“要不要再想想其他办法，不用这么着急。”

　　　　“就这么定了，我放出信号弹的时候你们就开始攻城，咱们里应外合，一举拿下。随后我们入住上城，我去青楼看姑娘，白姐也好好休息。”燕彤器宇轩昂，真的有十足把握。

　　　　“太子殿下觉得这个计划如何？”白彦询问太子的意思，毕竟他才是统帅。

　　　　太子闭上眼睛，也不多说，差不多半柱香的僵持。燕彤一挥手“行了，问他也是白问，我现在就出发。”

　　　　“不行。”白彦赶紧伸手拦住他。

　　　　燕彤偏头，孤疑凝望着白彦“有什么问题吗，现在天色不亮，是最好的行动机会，若是错过，就要等到入夜。我们又耽误一天时间。”

　　　　现在秦月明还在攻打蓝景城，万万不可以让他现在去，可短时间中，白彦想不出来合适理由。

　　　　“我，我还没准备好，士兵也没有准备好，若是你进去了，我们还不行，所有努力不就白费了吗？”

　　　　白彦掩饰的很好，语气不自信，瞥了一眼身后的士兵，长出一口气放松自己。那种对战争的恐惧，让她鳖足理由有了可信度。

　　　　可是燕彤清楚，她可能在等时间，等昨晚那个给她送饭的人回来。

　　　　燕彤装作恍然大悟“说得对奥，那我要不现在不去了，你和我哥先组织一下军队，等会，我独自去前面几座城看看情况，这情况到底有多严重。”

　　　　听他要去前面几座城，白彦浅笑“有道理，我也觉得应该再往前走看看，可是这里到前面一座城的路只有一条峡谷，敌人若是埋伏，你就栽了。”

　　　　燕彤瘫坐在椅子上“我们两个菜鸟这么担心还有道理，白彦你怎么也怕这怕那的。”他暗示白彦可是预言中的女皇，这样小心翼翼怕是不好。

　　　　白彦坐到他身边“我也是初出茅庐，兵书读得多也没用，咱们多打几场，积累经验。”

　　　　好个积累经验，看来你就是分明想要整个军退都葬送于此啊。燕彤不被她的险恶吓到，他清楚，没有人能双手不沾鲜血，还一统江山。说得难听是诡计，说的好听就是足智多谋。立场不同，看法不同。他反正中立，随着天意吧。

　　　　“那我们就等到晚上，好好准备。”

正文　第二百五十四章输家为胜

　　　　燕彤虽然答应晚上出发，却暗中派人盯着城门。如他所想，刚刚过了午后，身穿黑衣的清瘦少年，身骑白马，带着十几个壮实的狼烟兵进城了。

　　　　燕彤不用脑子都知道，那个小子肯定就是秦月明。几个月前看着他跌落悬崖，心中的暗喜他现在还能感觉到。

　　　　可看着那个少年被水浪冲打，血液染红朵朵浪花。拍在暗礁上的水全都是鲜血。那刻燕彤还是心软，就算是救叛徒，自己的敌人，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人命逝去。

　　　　是他把秦月明抱到了岸边，简单清晰头部并不严重的伤口，又将他送出了皇宫。走了差不多足足两天，想找小城安置秦月明，却遇见一位老先生，老者说是他的师父，燕彤不信，担心有诈，又跟着他们走到了那座神山。

　　　　看着老人确实满脸担心，才勉强确定秦月明和他的关系，碍于身份不便，悄然离开。

　　　　几个月后，再遇到那个少年。燕彤知道他还活着，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难过。

　　　　证实了自己的猜想，他也不多说，回到营帐，蒙头大睡到入夜。

　　　　时机已到，白彦叫醒他，在他出门前不忘交代几句。

　　　　“你注意点安全，要是被发现了，干脆就认了，别拼命，只要还活着就有希望。”

　　　　“放心吧，我的武功确实没有狼烟国的皇子厉害，但是我逃跑的本事每天晚上都练一遍。”燕彤露出依旧不正经的笑容，“比如说，——那天晚上，你出去偷偷——”

　　　　“好了好了，往事不要再说，注意安全。”白彦用手捂住燕彤的嘴，谁料掌心贴上柔软的唇瓣。燕彤看见她眼底惊现的颤动水波，一连扔出三四个媚眼。

　　　　白彦从紧张到嫌弃，五指山压在他脸上，推偏他脑袋“注意安全。”一字一顿再次强调。

　　　　秦月明搬了把椅子，坐在城楼上整整半天。他身体不佳，胸口闷痛，坐着都觉得呼吸困难。等不到燕军攻城，天色渐暗，他把目光从远方转向城内。

　　　　如果没有大举进攻，他们应该就会派人翻越围墙，来个里应外合。只是燕军的水平没几个能翻过来的，这个比直接攻城更容易失败的好主意，一定是彦儿想出来的。

　　　　城墙虽高，可是燕彤每日在皇宫中也是上上下下爬悬崖，长年累月他翻墙的能力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只见墙面上蜘蛛网滑落，无辜被叨扰的小蜘蛛纷纷逃难，男子已经屹立与墙头。墙角下站着两名士兵，他们连异动都未曾听到，天空中就散下一块黑布。

　　　　燕彤洋洋得意的把绳索拴紧，呲溜一下滑落到底。他连绳索都不收，没有原路返回的意思，脱了夜行服，身穿最喜欢的红衣。像是一大团烈火大大方方朝城门走去。

　　　　“公子，人来了。”狼烟兵前来汇报。“如您所料，他确实是翻墙过来的”

　　　　“他”说明来的人只有一个，以燕军的武功，来者如果不是素未谋面的太子殿下，就是燕彤。不管兄弟二人到底是谁来，今天都要铩羽而归。

　　　　晚风挑起秦月明一缕青丝顺势垂帘在他白皙的面颊前，挺俏的鼻梁打下半片阴影，盖住星光熠熠的眼眸。历经磨难，清减不少的面容却是越发好看，让男子望尘莫及，让女人也自愧不如。他薄唇上带着干裂血迹，整日滴水未进闹得他嘴唇干涸，搞定这个人，也是时候休息一会。

　　　　如此想着，清源剑持于手中，抿着红唇，感受血腥味在口中绽放。

　　　　远处一团火红云朵飞速朝这边冲来，人终于来了。第一个上前阻拦的小兵被毫无怜悯的残杀在利刃之下，紧接着三五个小兵又从城门边涌上前，却也一一倒地。

　　　　“出来，既然身为天下第一，有什么好躲藏。”燕彤仰面凝视着城楼上始终纹丝不动的黑影。从明亮的剑刃中瞧见自己烈火的倒影。

　　　　“来得是燕彤。”秦月明摸清来者的身份，只是可惜这次又见不到传说中什么都不会的无能太子了。

　　　　平展双臂，纵身一跳，正落在燕彤面前。秦月明带着真诚笑容，“殿下好久不见，我不是什么天下第一，只不过是落魄之人。先是被你父皇因为一条预言残杀了全家，后来又不幸成为纪狼帝手中的棋子。我也想用一身本事，换一世安逸，可没有那个命。”

　　　　“所以只好再次和殿下一战了，我和你父皇是世仇，他的东西我一定要拿走。”

　　　　燕彤抿嘴同样微笑，表情格外狡猾，他的不正经到现在也没有收起半分。来回踱步一圈，手指在空中画着小圆。

　　　　“我有三件事情要强调，第一，我这个人特别有自知之明，你肯定能打得我落花流水。”承认自己废物还如此开心，天下也只有燕彤这么心大。

　　　　“第二”他乍起两个手指在空中左右摆动“我这个人吧，中庸，是我父皇杀了你，你要是想报仇我给你带路，还亲自给你开房门，但你千万别拿我出气。”

　　　　“第三”他又伸出一根手指上下摆动“我今天来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打开城门，放我们的人进来。咱们商量商量，你这么厉害，就是开了城门放他们进来，最后我们也得输的一塌糊涂。都是输，干嘛和我在这较真，我也是完成我上级给的任务。”

　　　　燕彤就差贴在秦月明身上讨好，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路数，秦月明后退一步，站得远了很多。

　　　　燕彤没有斗志秦月明一点都不觉得奇怪，但这样明晃晃的认输，其中必定有诈。

　　　　“你救过我的命，这倒也没什么不可。”秦月明转过身，背对着燕彤，他等了一会，身后人就只是定定站着，也没有偷袭的意思。索性走开“要赢我也堂堂正正的赢，来人，把城门打开。”

　　　　随了燕彤心愿。而后秦月明收起宝剑，补充一句“弓箭手准备。”

　　　　燕彤站在原地，静静看着少年。这个人武功盖世，却全身上下没有杀手的冷酷，温柔到骨髓中，他不想武力征服世界，却无奈被推到这个位置。到底是他做错了，还是父皇错了，亦或者两人都没错，这就是命，改不了的命运。

　　　　此刻燕军大败，长枪短剑碰撞擦出的火花，皮肉烧焦泛起的焦糊味。硝石拖带着硫磺，一下将百人送上天际，摔下几十具死尸。

　　　　秦月明眼底毫无波澜，燕彤站在他身后也并无动作，跨越千军万马，白彦背手而站，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最后的结果，甚至连无畏的反抗都懒得动作。

　　　　燕军旗帜摔落在地，被泥土蹂躏。这被鲜血搅拌成泥的黄土诉说这一朝一代的兴盛至衰。

　　　　“撤退吧。”白彦微微皱眉对身边士兵交代。

　　　　“秀丽王，我们要不要再等等，说不定有机会。——”

　　　　“我说撤退！”斩钉截铁打断士兵的话，想要输的目的达到了，无畏的牺牲是毫无意义。

正文　第二百五十五章心事谁知

　　　　闻金声退。

　　　　燕军撤退，秦月明也马上下令撤退。

　　　　燕彤看得有意思，他们都商量好了吗？损失最小化，利益最大化，简单交手，一个下马威而已，白彦已经决定撤军，然而秦月明也丝毫没有再次追击的打算。

　　　　他背着手绕步到秦月明面前“为什么不追击，你们兵强马壮，只要追上去，肯定大败燕军。是因为谁吗？”

　　　　秦月明指甲陷入掌心中，突如其来的胸闷让他懒得开口回答，不说话却又容易被人看出破绽，转过身无辜笑着。他的笑容拒人于千里之外，让燕彤也乱了阵脚，完全看不透意思。

　　　　其实只是为了掩藏，熬过这一阵胸闷，他缓缓开口“为了你。”

　　　　“我只喜欢漂亮的姑娘，虽然你长得好看，但是我对男人没兴趣。”燕彤咧嘴傻笑一下，马上绷起脸，想用眼神挖出秦月明心思。

　　　　“你难道一辈子想当纨绔子弟吗？身为三皇子，从来都对皇位没有兴趣，这么清高的人已经没有烟火味了。”

　　　　燕彤面部抽搐，发出通往心底的冷笑“纨绔子弟怎么了，有钱，有女人，有血统，足够我挥霍一生。”

　　　　他笑的冰冷，沉睡十几年的恐惧也被一下拽醒，如同黑熊拍击着胸膛。恐惧不下死手，要一点点折磨这个人，最后让他精神崩溃，自残而亡。

　　　　“你在害怕。”没有疑问，只是肯定的撇下这个结论。

　　　　“我为什么害怕。”

　　　　“认真的人输了就再无翻身的可能，你这样纨绔，不过就是要显得自己无能。”

　　　　“燕王的父亲打下天下，随后要了出生入死好兄弟的性命。燕王登基，随后处死所有皇兄。如今你不是储君，你一直都担心，以后兄弟继位，你会落入同样的下场，难道我说错了吗？”

　　　　秦月明说出来的每个字都像棒槌，在燕彤的天灵盖上狠砸，骇人的声音从耳朵钻入，如万千毒虫啃咬，它们吃完了脑仁，又的进入胸腔。

　　　　“好了好了，停，生死由命。生在帝王家，我早就做好了随时赴死的准备，与其说以后，我只想活好当今。夜深了，不奉陪，祝我们都能不违心。”

　　　　燕彤贴着秦月明肩膀，擦身而过。与他并肩高，两人气质却截然不同，一个热烈，一个清冷。一个大大咧咧，另一个始终认真。

　　　　“回来了。”白彦一直和哨兵站在冷风中等候，当看到红色衣裳出现时，悬着的心脏放了下来。

　　　　拉着他在面前转了三圈，全身上下伤痕没有，就连衣服都不脏。

　　　　“这么干净，你是怎么成功的？”

　　　　“狼烟国六皇子的剑法涵盖天下所有门派，灵动如蛇，纵横之气震撼天下，清幽似雪，从容不迫。根本不需要力气，就能置人于死地。如今他虽然虚弱，我也不是他的对手，怎么可能和他一决高下。”燕彤解下外袍，递给身后侍从。

　　　　这样夸耀秦月明的好，他能从白彦脸上看到压抑着的骄傲。心中刺痛，却也没什么遗憾。

　　　　“那你是怎么打开城门的。”白彦不得不追问。

　　　　“凭借三寸不烂之舌呗，可算是累死我了，让我面对着那么好看的男孩说半天话，我整个脑子都再想，这张脸要是长在女孩身上多好啊。”

　　　　燕彤用手扇风，嫌弃这寒风还不足够平息心口突然冒出来的慌张。

　　　　两人并排走到小路上，燕彤突然抓住白彦的肩膀，将她拉到面前。眼眶红得像兔子，声音也变哑了。

　　　　“怎么了。”白彦右手被一种力量拉扯着，不由自主放在燕彤背上轻拍。

　　　　她什么时候看到过燕彤的这个样子，这个男子不是在外面调戏小姑娘，就是不正经的眼睛乱飘。他突如其来的伤心脆弱，到让白彦想问问秦月明说了什么，能改变人的性格。

　　　　“如果，我是说如果。”燕彤闭着眼睛，他不敢看白彦的脸，那张倾国倾城的容颜从初次相见就始终萦绕在梦中，每每看到都觉得心跳加速，那种感觉他明白，就是心动。

　　　　外貌牵动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