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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九-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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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斗气,管他这个太监什么事啊!
  昭明帝的脸又是一黑,他正要给福喜使眼色让他把木鱼给毁了呢。“行了,行了,不就一个破木鱼?还是什么宝贝?既然来了,就陪皇兄用顿膳吧。”
  阿九没动。
  昭明帝眼睛一瞪,“怎么?不愿意?真记恨上皇兄了?”见阿九只拿黑黝黝的眼睛望着他,昭明帝有些心虚,他咳嗽了一声掩饰,打起了温情牌,“这日日都是烦心事,皇兄都五天没睡好了,三天没正经用一顿膳了。”
  阿九这才点头,“好吧!”
  昭明帝大喜,立刻吩咐太监们进膳。
  “这是新进的花雕酒,小九你尝尝。”昭明帝摆手让伺候的太监下去,自己亲自动手倒了一杯酒端给阿九。
  阿九扬了扬眉接过抿了一口,细细品尝着,“不错,醇香。”
  昭明帝高兴,“哈哈,小九有眼光!咱兄弟俩还没像今儿这般正儿八经坐下来喝一杯呢,来来来,这些年苦了你了,皇兄敬你一杯。”他殷勤地劝着酒。
  “多谢黄兄。”阿九没有拒绝,“臣弟也敬皇兄一杯。”
  昭明帝欣喜,一样脖子一杯酒就全下了肚。他的兴致就更高了,拉着阿九左一杯又一杯地喝了起来。
  阿九是来者不拒。
  很快酒量极好的昭明帝就喝得有些晕乎了,好在他还记着又是要办,他瞧了瞧阿九,见他脸上绯红,一脸酒气地安静坐在那里,满意地勾了勾嘴角。
  “小九啊,你是不是醉了?”昭明帝问。
  阿九呵呵笑着,“是呀皇兄,臣弟头晕。”
  “头晕?头晕好呀!来人,去御膳房给九王爷端醒酒汤。”昭明帝站起来,身形微晃,“走,小九,皇兄带你去歇一会。”
  阿九任由着昭明帝拉着他往寝殿走,“小九啊,你住这间,皇兄去隔壁。”昭明帝把阿九推了进去。
  阿九一进去,立刻就闻到一股熟悉的似有若无的香味,抬头看,香炉里燃着的香正袅袅升起。阿九心中可失望了,他还以为皇兄憋什么大招呢,原来是迷情香,亏他还抱以多大的希望。
  ------题外话------
  阿九会怎么做呢?

  ☆、第178章 大戏

  几乎是一进殿门,阿九就闻到了这股迷情香的味道。大和尚怕他行走江湖吃了亏,这些什么香呀的迷药啥的,他几乎是从小闻到大。再加上他是药浴泡着长大的,这么点子迷情香还真不会给他造成任何影响。
  此时的阿九哪有一点醉酒的样子?他虽不常喝酒,但也不惧喝酒,用内功逼出来就是了。
  迷情香都出来了,是不是供他乱性的女人就不远了?阿九挺好奇的,就随手撩开了帷帐,呀,床上还真的有个女人,满脸绯红,穿着很清凉,正在床上拧麻花呢。她看到阿九,眼睛都亮了,嘤咛一声就想扑到阿九身上。
  阿九惊了一下,眼疾手快在女子脖子上一个手刀,那女子就身子一软晕过去了。
  阿九这才松了一口气,任由着女子倒在床上。就因为这一番动作,等阿九想要再出寝殿,门已经被锁上,他出不去了。
  阿九闷闷地退回来,心里可不高兴了,确切地说他很失望,这谁给皇兄出的主意?也太后院了吧?堂堂一国之君,为了逼他就范,居然给他用上了迷情香,往他床上送女人。这等手段,啧啧啧!
  阿九摇着头,可嫌弃了。
  阿九抬抬手,想把香炉里的迷情香弄灭,转而一想,手停住了。这迷情香对他又没什么影响,点着就点着吧。你别说这闻久了,味儿还不错。阿九翕动着鼻子在空气中使劲闻了闻。
  既然出不去了,那就找点事情来做吧。阿九眼珠子骨碌一转,在寝室里打量了起来,想要寻段绳子,却没寻到。索性便把床上铺着的床单给撕了,接在一起做成绳子把那女子绑了起来。
  本来阿九是想撕女子的衣裳搓绳子的,奈何她身上的布料太少了,堪堪能遮住关键部位。这衣裳也不知是出自哪位大师的手,理念怎么这么先进呢?
  绑好了那女子,阿九便在她的穴道上点了几下,昏迷过去的女子立刻醒转过来,许是吸得迷情香太多了,她的神智都不清醒了,她挣扎着磨蹭着,那一声声呻吟自她口中吟哦而出。阿九就支着下巴看着,觉得怪有意思的。
  皇兄送他的这份大礼长得真不差,比桃夭差点,却在桃花之上,但这凸凹有致熟的跟水蜜桃一般的身材却是她俩都不能比的。
  哦,原来皇兄喜欢这样的女人呀!
  阿九本想把这礼物回敬回去的,可殿门锁上了出不去,便只好作罢。
  阿九的寝殿外,之前醉得连走路都摇晃的昭明帝正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着,听到里面传来女子阵阵的娇啼,笑容爬上了脸颊,满意地点了点头。眼神清明地丝毫看不出醉态,嘿,之前不过也是装的罢了。
  成了,色戒已破,小九还有什么好说的?乖乖给朕娶妻生子去吧!小样的,跟皇兄对着干,有你的好果子吃。
  昭明帝直起身,对福喜道:“你守在这里,朕去歇一会,一个时候后喊朕过来再开门。”他怎么会错过欣赏小九的窘态呢?
  福喜公公老实地守在殿外,眯缝着那双老眼,听着寝殿内不时传出的靡靡之音,一张老脸笑成了菊花。哎呦喂,九王爷哎,您可悠着点!
  时间慢慢滑过,大殿内新换的香已经全部燃尽,福喜公公看了看沙漏,亲自去叫昭明帝。
  昭明帝心里存着事,睡得特别警醒,福喜刚喊了一声他就睁开了眼睛。
  殿内仍不时传出女子的娇啼,昭明帝扬了扬眉,眼中全是兴味,初经人事,小九这战斗力不错呀!
  “把门打开吧!”昭明帝对着福喜抬了抬下巴,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阿九的笑话了。
  殿门打开的瞬间,昭明帝的笑声也响了起来,啊哈哈,小九艳福不………………”待殿内的情景映入眼帘,昭明帝的笑声戛然而止,就像正在鸣叫的公鸡被人掐住了脖子,那个“浅”字到底没能说出来。
  “皇兄这是何意?”阿九黑黝黝的眼睛望着昭明帝。
  床上的帷帐已经挂起,阿九盘腿坐在床上打坐,白衣胜雪,容颜如玉,神圣得不可侵犯。而原本该躺在床上与他颠鸾倒凤的女子,却被绑在旁边的柱子上,神志不清,两颊绯红,眼神迷离,嘴里仍在发出羞人的声音。
  昭明帝眼皮子一跳,尴尬的轻笑两声,“小九你打坐呢?姿势可真好看!”阿九那幽幽的目光让他十分心虚,却又不甘心,瞥了一眼仍在磨蹭的女子,昭明帝道:“小九,这是?”脸上作出惊讶的表情。
  阿九心中冷声,恨不得能一巴掌把他脸上的伪装抽掉。“怎么回事皇兄不是很清楚吗?臣弟还想问皇兄呢,这香炉里怎么会有迷情香,这床上怎么会有女人呢?皇兄是不是该给臣弟一个解释呀!”
  昭明帝干笑了一声,“这,这,朕怎么知道小九的寝殿怎么会有迷情香,怎么会有女人呢?”他瞪向福喜,“福喜,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朕的文德殿怎么会有这等腌臜东西?这个女人又是怎么一回事,朕的文德殿什么时候什么人都能进来了?这幸亏是个弱女子,要是个刺客呢?朕是不是脑袋就搬家了?”昭明帝斥责的话是越说越顺,脸上的气愤也恰到好处。
  福喜公公立刻站出来背黑锅,“圣上息怒,奴才有罪,都是奴才的疏忽,奴才这就去查。”
  昭明帝仍是很气愤的样子,“疏忽?你一个疏忽不要紧,要的可是朕的性命!还不快滚下去差!”
  阿九冷冷地看着他皇兄和福喜公公演戏,讥诮浮上如玉的俊颜,真不愧是当皇帝的人,这演技就是好,都能拿奥斯卡小金人了。
  阿九哼了一声,讽刺道:“够了,皇兄您就别演戏了!臣弟今儿可没喝醉,心里头清醒着呢。皇兄,你太让臣弟寒心了!臣弟那么信任您,您居然把臣弟灌醉用上迷情香让这么个丑玩意来糟蹋臣弟!您真是,真是太令臣弟失望了!”阿九的眼圈都红了,一脸受了屈辱羞愤的样子。
  昭明帝慌了,“小九,皇兄………………”他想说皇兄不是这个意思,他疼他还来不及呢,怎么会糟蹋他?可对上阿九那双黑亮深邃的眼眸却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阿九从床上一跃而起,“皇兄,小九很伤心!小九走了!”脊梁挺直,面无表情地朝外走。
  “小九!”昭明帝失声喊道,阿九停住脚步,昭明帝一口气还没提上来,就见阿九笑着一下,无比认真地道:“皇兄,小九真的伤心!”然后转过身头也不回地朝殿外走去。
  昭明帝追了两步,扬起的手顿在半空,颓然落下。他的脸上带着怅然,心里晦涩地不是滋味。小九说他很伤心,是他这个做皇兄的伤了他的心。
  昭明帝在原地站了许久许久,眼底明明灭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福喜公公小声地提醒,“圣上,阁老们都在御书房等着您呢。”
  昭明帝却摆摆手,一点都不想理会,满脑子都是小九伤心了。“福喜,你说朕是不是真的做错了?”他艰难地开口。
  福喜眼底闪过难色,思忖着道:“圣上您也是为九王爷好,他会理解您的。”圣上总说九王爷太执拗了,其实要他说,圣上何其不执拗,九王爷不愿意娶王妃不娶就是了,何必非逼着呢?还伤了兄弟情分。圣上跟九王爷两兄弟是一样一样的执拗啊!
  “摆驾慈恩宫。”昭明帝抬脚就往外走,不行,他也伤心了,得去慈恩宫找母后说说话。至于御书房的等着他议事的阁老,就让他们等着去吧。
  而福喜窥着昭明帝的脸色,也很有眼力劲地什么都没说。
  阿九一口气出了皇宫,这才仰头呼出一口气。既然皇兄都用上了这样的大招,那他也该回敬一下才是!得,阿九连府里也不回了,直接租了辆马车去了京郊的皇觉寺。
  “大师兄,阿九到您这来避难了。”阿九靠在云海大师禅房的门上。
  正在闭目打坐的云海大师睁开眼睛,眉毛扬了扬,“哦?”眼里却带着笑意。他虽然是出家人,但消息还是挺灵通的,这段时间他家这位小师弟在京中搞风搞雨跟圣上打擂台的事他也是知道的。现在小师弟跑他这来避难,难道是跟圣上撕破脸了?
  “我要出家!”阿九理直气壮地道。
  云海上下打量着阿九一番,道:“师傅允许了吗?”小师弟虽然是在佛门长大不假,但云海大师心里很清楚,师傅是不会让小师弟出家的,毕竟他可没见过哪个小和尚是学着经史子集策论长大的。小师弟是不一样的。
  阿九翻了个白眼,“等消息递回去黄瓜菜都凉了,你先弄间静室我呆着,然后对外放出消息,就说我看破红尘死活要出家。哦对了,别忘了跟宫里说一声哈。”
  云海大师顿时明白了,小师弟哪是真的要出家?不过做做样子罢了。这个倒是简单,他们是同门师兄弟,他自然站在小师弟这边。
  “还那么麻烦单弄静室做什么?你就用我的禅房吧!”云海大师爽快地答应了。
  阿九打量了云海大师的禅房,很满意,遂点头道:“也行!”眼睛一扫,拖了一只蒲团出来放在云海大师旁边,阿九盘腿往上面一坐,双手合十,垂眉顺目,庄重而虔诚,“云海大师,小子勘破红尘,俗世中了无牵挂,还请大师超度一二,容小子在此出家。”
  “阿弥陀佛,小施主,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佛渡有缘人,施主尘世中仍有羁绊,回吧,回吧!”云海大师宝相庄严。
  阿九不起,“不,大师,小子觉得自己就是佛祖的那个有缘人,您还是渡渡我吧!”阿九本想再加个捧心动作的,怕吓着他师兄,就放弃了。
  云海大师眼底闪过笑意,道了一声“阿弥陀佛”就不再说话了。难怪师傅信上说师弟顽皮,果然是个性子跳脱的。可以想见以后皇觉寺热闹了。
  云海大师派了他最得力的弟子法慈去皇宫传消息,太后娘娘和圣上惊得摔了茶杯。
  太后娘娘拉着昭明帝的手,六神无主的样子,“皇儿呀,这可怎生是好?小九要是出家了,母后也活不了了。”小九,她的小九才承欢膝下几日呀?她就要失去他了吗?
  昭明帝的手握得紧紧的,脸色不大好看,他本以为小九是回府了,正想着让他冷静几日再招他来说话安抚一二,没想到小九根本就没回府,而是直接去了皇觉寺,小九就伤心至此了吗?他怎么就不能体会他的苦心呢?
  昭明帝是又生气又担忧,却还得强作出笑脸安慰太后,“母后别担心,法慈师傅不是说被云海大师拦下了吗?还没剃度,还有回旋的余地。”
  太后娘娘却依然摇头,“皇儿呀,母后看小九是铁了心要出家,你就别逼他了。我之前就说随他去吧,你偏要再试试,现在可好,把他逼皇觉寺去了。”太后的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她就不同意圣上的提议了。“他不成亲就不成亲吧,有你护着他吃不了亏去,以后无论大皇子二皇子他们哪个登基,他总归是亲皇叔,你要是实在不放心,就给他留道圣旨。”
  昭明帝能说什么?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要他松口他怎么张得开嘴?
  太后见状,直接就站起来了,“哀家要去皇觉寺,哀家要去找小九,小九要是不回来,哀家就,就留在那陪着他了。”
  “太后娘娘您别冲动。”殿内伺候的宫女太监都纷纷跪地哀求,太后娘娘的身子骨不好,现在又情绪激动,哪经得起再折腾?估计到了皇觉寺就得病了,那里又没有太医,太后娘娘要是有个好歹,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可怎么办呢?
  昭明帝有些着慌,一咬牙道:“母后莫慌,儿子不逼小九还不成吗?他不愿意成亲那就,算了吧!”算了吧三个字他说得异常艰难。
  他是天子,一言九鼎!能让他把说出的话收回来的也唯有小九一个了,不过相对于小九出家,他损失点帝王的威严也没什么。
  太后娘娘这才不吵着要出宫,看向一直站在边上当木头的法慈师傅,“法慈师傅听到圣上的话了吧?你快回去告诉小九,他皇兄不逼着他成亲娶王妃了,让他赶紧回来吧!”
  法慈宣了一声佛号,看向昭明帝,昭明帝点了点头,“就按太后的话说,让他莫要怄气,赶紧给朕滚回来。”
  法慈双掌合十行礼,“贫僧遵旨。”
  可阿九却不愿意回来,“之前母后也说了不会逼我娶亲,可结果呢?红口白牙的,皇兄不过是要骗我回去罢了。等我回了京,不等还有什么等着我呢。我还是出家吧,出家就清静了。”
  法慈又担任起了阿九的信使。
  昭明帝气得脖子都歪了,这个臭小子还蹬鼻子上脸了!可对着太后的眼泪,他只好忍气吞声,“去,去问问那小子他到底怎样才愿意回来?”
  阿九都跑到皇觉寺了,他大师兄的地盘,他呆得可舒服了,哪会愿意轻易回来?那不是显得他是闹着玩吗?
  法慈就这么皇觉寺皇宫两头跑,传递着圣上和九王爷的话。一个赖在皇觉寺不愿意回京死活要出家,一个就咬牙切齿割地赔款不停加着砝码不许出家。这一出一出的好戏,满京城的大臣百姓看得是津津有味!

  ☆、第179章 皇觉寺中

  宁非在自个院子里掐着腰大笑,不愧是我阿九,说不回就不回。霸气!笑够了收拾两身衣裳跟小厮交代了一句也去了皇觉寺。他还是去看着点吧,别阿九一时冲动真出家了怎么办?虽说他知道阿九是姑娘家,可他这不是没以真面目示人吗?何况跟皇觉寺相邻的山头上就有一座尼姑庵。
  桃花和桃夭也去了皇觉寺,没敢露面,此刻两个人就坐在藏经阁门前那棵参天古树上,视野极好,能把云海大师禅院的情形瞧得清清楚楚。
  桃花晃荡着小腿嗑着瓜子,嘴里还小声哼着曲子,“一个和尚挑呀挑水喝,两个和尚抬呀抬水喝,三个和尚没呀没水喝,你说这是为什么?为呀为什么?”
  桃夭见她万事不愁的样子,真的好佩服她的心大,不由问道:“你真的就一点都不担心?”
  桃花微怔,“担心什么?”
  桃夭下巴轻抬,朝着阿九所在的云海大师的禅房方向点了点,“你就不担心公子真的出了家?”
  桃花耸了下肩,不以为然地道:“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公子又不会真的出家。”
  “万一呢?”桃夭真不知道桃花哪来的信心。
  “没有万一!公子要出家早出家了,还能等到这时候?你又不是不知道公子有多娇气,他能受得了这份清苦?除了女色他贪图一切的享受,这样的和尚云海大师敢要吗?”桃花嘴里吐着瓜子皮,“再说了,就是公子真的出家当和尚了又怎么样?反正我是要跟着他身边一辈子的,大不了到时换男装。”
  桃夭忙道,“我也是要跟着公子的。”
  桃花瞅了她一眼,遗憾地道:“你怕是不行,你这相貌穿了男装也不像男人。”又瞅了两眼,“不过倒是可以让公子给你易容,他跟千幻公子学过这个。”一番话让桃夭的心情起起伏伏跟坐了过山车似的。
  “咦,他怎么也来了?”桃花忽然坐直身子眯起了眼睛。
  谁来了?桃夭定睛去看,正推门进去的那人不正是镇北将军宁非吗?桃夭也觉得好奇,“他怎么有空出来,不是该在家里忙着归宗的事吗?”
  桃花嘴巴一撇,“改日子了。”
  “改日子?”桃夭脸上带着不信,“云海大师卜的吉日还能随便更改?”
  “真的改了,吉日是两天前,可咱们公子不是跑皇觉寺要出家吗?宁非就说没有咱公子到场作见证他就不归宗,弄得徐家族里对咱公子都颇有微词。桃夭姐姐,你说这跟咱公子有什么关系?分明是宁非自个作妖。他这么能作,老天爷怎么不打个雷劈死他得了?”桃花对宁非不要脸跑公子跟前讨好卖乖不屑又不满。
  瞧着桃花愤愤的小模样,桃夭觉得好笑,桃花呀,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时刻警惕着跟她抢在公子心里位置的一切入侵者。“改在哪日了?”她随口问道。
  桃花又哼了两声,“没定,说是等公子这事尘埃落定了再挑日子,一会我就去跟云海大师说,不给他家卜日子。”她两颊气鼓鼓,像一只可爱的青蛙,“不行,我得去看看。”
  桃夭连忙道:“你不怕公子生气了?”
  桃花顿时垂头丧气,她当然怕了!她最怕公子生气了!想了想她仍是飞身下树。
  “哎,你去哪?”桃夭伸手去抓她的衣裳,却抓了个空。
  “放心,我就在寺里走走。”风里传来桃花的声音。就在刚刚桃花猛地想起前些日子救的那个书生,也不知道他的伤好了吗?她想去看看。
  桃花不喜戴首饰,身上穿的衣裳也属低调奢华那种,所以她一个小姑娘在寺里走着倒也不太引人注意,偶尔有人多瞧两眼,都当是哪家小姐身边的丫鬟。
  桃花就这样溜溜达达,走着走着就茫然了,她还不知道那书生走没走,要到哪里去找?要不去问问云海大师?不行,那样岂不是公子就知道她来了?就在这时身后忽然有人喊她,“桃花姐姐!”
  桃花高兴地回头,“法能小和尚,快来,快来!”真是瞌睡遇上了枕头。
  法能蹦蹦跳跳跑过来,“桃花姐姐,你又给我带什么好吃的?”上回桃花姐姐给他的蜜饯,可好吃可好吃了,他一口气能吃半罐子,可师傅说他正在换牙,不许他多吃,每天就给他三颗,偶尔能给五颗,就这样他的蜜饯也早就吃完了。
  “上次的蜜饯还有吗?”法能眼巴巴地看着桃花。
  桃花一滞,“呃,姐姐来的匆忙,没来及带,不过姐姐这有瓜子,给你!”她从荷包里抓了一把瓜子放在法能手里,想了想,索性把荷包都塞他手里,“都给你,拿去吃吧,京城老字号,香着呢。”
  法能听到没有蜜饯,很失望。不过还是接了桃花的瓜子,聊胜于无啦!又听桃花姐姐说是老字号,就半信半疑捏了一粒扔嘴里,味道还真不错。法能咧着嘴跟桃花道谢,“谢谢桃花姐姐。”
  桃花拍了法能大光头一下,问:“法能啊,前些日子我救的那个书生呢?还在寺里吗?伤势怎么样了?”
  法能小和尚眨巴了几下眼睛,“哦,你说他呀!还在寺里呢,不过伤势好多了,都能下床走动了,还帮着寺里抄了好几本经书,他和那些读书人住在那边的院子,我带你过去吧。”
  “好呀!”桃花高兴地去牵法能小和尚的手,法能如被蛇咬一般往后退,一本正经地道:“男女授受不亲,桃花姐姐你不可以牵我的手。”刚才桃花姐姐摸他的头他就想说了。
  桃花哑然失笑,刚要取笑他还是个孩子懂什么男女授受不亲,转而一想还得他领着自己去找那书生,要是把他撩生气了撂挑子可怎么办?“好好好,不牵就不牵吧,你快点领我去。”
  皇觉寺很大,寺里专门有院子提供给那些租不起京中院子的落魄读书人住,只需要交极少的租金即可。
  “桃花姐姐,那书生就住在最外头的那间屋里,你自个过去吧。”法能小和尚给桃花指了路就蹦蹦跳跳着离开了。
  桃花走了过去,一眼就看到坐在树底下看书的书生,他身上还是那件蟹青色的衣裳,侧颜如刀刻,好看极了。
  桃花冒到嗓子眼的招呼又咽了回去,不忍打扰了书生用功。还是书生发现了桃花,一怔,随即脸上露出笑容,“姑娘,在下还未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呢。”他站起身对着桃花行礼。
  桃花赶忙躲开,摆手,“没什么,没什么。你的伤都好啦?”不想对方误会了她是轻浮的姑娘,忙又解释道:“我家公子在寺里,我跟着在这陪他。”这样说应该也不算骗人吧?
  书生倒是没有多想,“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眸中闪过可惜,他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位救命恩人只是个丫鬟,这般好的人才与人做奴婢,可惜了!
  桃花瞧着他都能出来读书了,自然知道他没有说谎,也很替他高兴,“你可真用功,等你回了家你爹见你学问好,肯定会护着你的。”桃花还没忘记他家的糟心事呢。
  书生脸上闪过迟疑,最后仍是道:“在下宋承熙,并不打算现在回家。”他现在身上只有秀才的功名,还是他贿赂了看守他的人才考的,看守他的人许是觉得秀才的功名太低,没瞧在眼里,才被他谋划成功的。
  乡试年还在两年后,他现在若是回了府里,这两年中有无数的变故,他没有信心在读书的同时还护好自己。所以他想好了,不回去了,就在这寺里住着,虽然清苦了一些,但胜在清静,他能静下心来读书,至少得有举人的功名他才有底气回去,不然,小小的秀才,分分钟就被人捏死了。
  “哦,是宋公子呀!”桃花点头,误会了他的意思,“也好,云海大师的医术可高明了,你多求他帮你瞧瞧也是好的,别留下什么隐患。”
  宋承熙看了她一眼,便也没有解释。
  桃花看过了宋承熙,知道他很好她就放心地回去了。
  宁非在云海大师的禅房里没有多呆,他很识趣,知道云海大师能容他进来是瞧在阿九的面子上。所以他喝了一杯茶,看到阿九很好,就很自觉地告辞了。
  整个过程,阿九就他进来时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一直都闭目坐在蒲团上打坐,连他告辞都没睁开眼睛,更别说相送了。
  宁非出了云海大师的禅院,并没有急着回去,而是在寺里逛了起来。都说皇觉寺的风景好,他还没有看过呢。
  宁非跟送他出来的师傅打听了一番,听说放生池也叫姻缘池,很有兴趣,就先去了那里。走半道上的时候遇到一群人把路给堵住了,宁非皱了皱眉头,见主子是两位姑娘家,便闪到一旁没有说话。
  “大哥哥!”其中那位穿着葱绿裙子的少女一脸惊喜的喊道。
  喊他的?宁非朝身后看了看,见没有别人,才确定这少女是喊他的,只是她是谁呢?府里的两个庶女他都见过,不是长这样子,他努力想了想,实在想不起来在哪见过这位妹妹,“你是?”宁非迟疑着问。
  少女倒也没在意宁非没有认出她,而是很高兴地跑过来,“大哥哥,我是你的堂妹徐采婕呀!你前些日子跟大伯回诚意伯府拜见祖父,我见过你的。”
  宁非一听她说是堂妹,又听她提到诚意伯府,便知道眼前这少女是他那两位庶出的叔叔谁家的女儿。因为诚意伯府住的除了他那偏心的祖父就是他庶出的叔叔们,他亲叔叔在外地做官,把一家老小都带走了。
  长辈们之间的恩怨宁非也听了一耳朵,但他是晚辈,又是在外头长大的,感受到底不真切,所以面对着堂妹的笑脸他也不好不搭理不是?
  “哦,是堂妹呀!就不知是三叔家还是四叔家的妹妹?我都没认出来呢。”宁非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徐采婕善解人意地摆摆手,“不怪大哥哥,你才回京又没有见过我,自然不认识了,我爹排行第三。”
  “原来是三叔家的妹妹呀!”宁非笑了笑,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堂妹身后跟着的一堆下人,觉得这个堂妹天真娇俏,除了排场大了一些,还挺不错的,也没有娘说得那么极品呀!
  “堂妹这也是来上香吗?这位小姐是?”宁非淡笑着问,把目光转向堂妹身边的姑娘。不是他想问,实在是这位姑娘的目光太热切,他实在不能装作没看见。
  徐采婕的眼神闪了一下,还没来及开口,那位姑娘自己就走上了前,“见过大表哥,小女闺名陈佳玉。”两颊绯红,双目灼灼,看宁非的目光跟看块肥肉似的。
  徐采婕的脸顿时黑了一下,一把扯过表姐,瞪了她一眼,转过头对着宁非却是笑颜如花,“大哥哥,这是我舅家表姐,小门小户的没见过世面,大哥哥别见怪。”
  宁非不着痕迹往后退开半步,即便他不懂京城大家族里的规矩,却也知道头一次见面就把自己的闺名告诉外男是不合规矩的,这位陈小姐瞧着就是个轻浮的,他还是快点脱身吧。
  于是敷衍地点了下头,“陈小姐!”然后对着徐采婕道:“堂妹你们玩吧,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说完就转头大踏步而去,连放生池也不去了。
  陈佳玉痴迷地望着宁非远去的背影,直到徐采婕不客气地推了她一把才回过神来。无视表妹黑着的脸,两眼放光地道:“表妹,那便是你大伯家才找回来的嫡长子圣上亲封的镇北将军吗?长得可真英俊。”不同于时下武将的粗鲁虎背熊腰,说话和气,没有架子,倒像是个读书人。“表妹,你什么时候去徐大将军府,可别忘了带着我。”
  徐采婕哼了一声,鄙夷地斜了陈佳玉一眼,“表姐你还真敢想!我大哥哥那是你能肖想的吗?大将军府是什么门第?大舅舅是几品官呀?”
  她毫不留情地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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