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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贵女-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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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和苟典吏做了亲家,县衙里的书办捕快,对他的神情都有了变化,一口一个钱爷,不光是这些表面的尊重,实际好处,也源源而来,就连一些大案子,钱先贵都有机会插手,只要有人敢递钱,他就敢收,几乎没有摆不平的。牺牲女儿钱文茜,换来他钱先贵的扬眉吐气,这笔账,对钱先贵这样自私的人来说,自然觉得十分划得来。
  钱文茜听了王李管的挑唆,也多少明白了些事理,她给钱先诚摆出条件:“爹爹帮我给那死鬼说一声,把门房建起来,我们开个铺子。”
  钱先诚吓了一跳:“开铺子你卖什么?”
  钱文茜把王李管的话说了一遍。
  “咦,茜茜,这是你想出来的?”
  “嗯。”
  “不错,不错,爹爹这就帮你张罗。”钱先诚其实很担心钱文茜万一受不了,再出什么幺蛾子,自然会帮着女儿想办法,父女两一起使力,经过两个月,铺子就开张了。
  苟江虎是没这么多钱的,钱先诚少不了要垫一些,他的心多黑哪,怎么可能吃亏?这个铺子,他就算是入了股,今后盈利,便算他一份。
  钱先诚为何笃定能赚钱?那些衙役捕快,抓贼收税,有的人家搜不出钱来,他们会顺手拿走东西,镢头镰刀,绳索鞍鞯,无所不包,这些东西,到时候都会送到女儿的铺子里出售,这种没本的买卖,哪有不赚钱的?
  夜路走多了,迟早会遇到鬼的,钱先贵这是自掘坟墓,他以为自己聪明,还沾沾自喜呢。
  文瑾心中有事,却有人还要烦扰,石振宗终于有了空闲,跑过来检查文瑾最近的武功练得如何,自从去年,窥破文瑾的女儿身,文瑾便有意和他疏远,这一年他没少懊悔,只怪自己嘴巴太快。
  石振宗还带着一位小堂妹石明湖,虽然才十二岁,却长得又高又壮,这是给文瑾当陪练的,功夫一途,不是比划着练个架子就能提高,是必须得进行实战演练。
  石梅兰自小就比一般孩子高大结实,又是老大,爹娘便把她当男孩子对待,六开始练武,虽然比文瑾小,但根基和天分,却不是一般的好,文瑾根本不是石梅兰的对手,刚开始没少挨打。
  文瑾不得不放下心思,全力练起武术。
  石振宗很耐心地教文瑾如何躲避,怎样才能让自己最大限度承受外力,还不至于受伤,有梅兰这个小女孩在一旁,两人相处起来渐渐自然,文瑾有时候也跟他说笑几句,石振宗十分开心。
  不过,他的笑容挂在脸上没几天,就看到了文翰和沈隽的身影。
  石振宗觉得这个沈隽,就是自己的克星,本来吧,这一片只有他一人知道文瑾是个女孩子,可这个沈隽一来,就打破了这个唯一。
  沈隽看文瑾的眼光,让石振宗立刻判定出,他是个知情的。
  再有,他的武艺,是石卫村年轻人中,最好的一个,这让他一度十分自负,也是沈隽令他再也骄傲不起来。沈隽的武艺是不如石振宗功底扎实,但他胜在灵活多变,并且,悟性极高,和他对阵,刚开始完全处于劣势,几天下来,就渐渐能打成平手,去年端午节到八月十五,短短一百天,沈隽就有了超过他的趋势。
  沈隽这几个月过得,食不知味,夜不安寝,自己都不知道如何捱过来的,一听文翰准备回家,立刻就来了精神,看到文瑾的那一刻,他的心才复活过来,脑子却更加发昏,所有的行动,几乎都不靠理智来完成。
  文翰一错眼,他就亟不可待地拉住了文瑾的手,眼神幽怨,十分委屈:“你好狠心,竟然躲着我。”
  文瑾生气了,她感觉沈隽现在的行径,就是个富家少年,在骗一个无知的穷家女子,便不客气地推他:“你要是再这样,我就告诉哥哥。”
  “你哥肯定支持我!”沈隽语气坚定。
  文瑾白了他一眼,不知道沈隽何以这么认为,文翰是个有原则的人,绝不会因为友情,就让自己的家人,蒙受如此的耻辱。
  “放开我,既然如此,我可以再也不见你!”文瑾说完,甩开手掉头就走。
  沈隽冲过来挡在文瑾前面:“我——,你——,等一下,我说一句,说一句就让你走。”
  文瑾给了他这个机会。
  见文瑾低垂眼皮,不看自己,沈隽一下子清醒了,他懊丧地敲了一下脑袋:“怪我,文瑾,我是真的很想你。”
  文瑾掉头又走,沈隽只好伸臂阻拦:“我说,我说,就一句话,文瑾,我父亲不在家,后娘以前想把我弄死,后来又想把我养废,去年给大舅写信,又逼着想给我定亲,娶她娘家侄女,我暂时没法请媒人求娶,实在对不起,请你别误会。”
  文瑾不知该怎么说,难道就这么私下和他来往?这样的话,自己今后的日子会更难,但是,拒绝,也得有个好的说法。
  “文瑾,我不会这样让你不明不白的跟了我,只是想请你等等我,我一定会想办法请人来提亲,我一定要三媒六聘,让你嫁给我!”
  文瑾犹豫了一下:“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这太难了,再说,对我的要求也太高了。”
  “你只要肯等我,我一定帮你排除那些困难,你要相信我!”沈隽忘情地拉起文瑾的手:“你一定要相信我!”担忧和激动,令他的手有些颤抖,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满是哀求的神色。
  文瑾十分感动,心软得一塌糊涂,她轻轻点了一下头:“我等你十年!”
  沈隽激动地说不出话来,文瑾今年已经十五岁,十年后便是二十五,若是还没嫁人,就不可能再找到好的男孩子了,最多只能给人做填房,她是这样优秀的女子,竟然为了一句无凭无据的话,就葬送自己的青春甚至一生幸福,这是怎样的一个承诺啊,若不是心里有自己,怎能肯付出这么多?
  “不用这么久,我若是三年不能实现诺言,你就找个好人家嫁了。”
  三年,文瑾那时候十八岁,虽然也难找婆家,但比二十五岁,还是要好太多。有些醉心科举的文人,常常在二十岁左右成亲,文瑾好歹还有可选择的余地。
  文瑾能理解沈隽的苦衷,三年的时间对他来说,实在太匆匆,匆忙到他未必能够斗败后娘,但他还是给自己留下了一份保障,从这份心意里,文瑾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沈隽的心意,他真的爱自己,才把自己逼得那么紧。
  “那好,折中一下,我等你五年,并且,若是需要我帮你,文瑾也会尽力的。”
  沈隽没说什么,只是伸出两臂,把文瑾抱在怀里,静静地站立了一会儿:“好瑾儿,你等着,我一定会让你幸福的。”说完,依依不舍地放手,深深望了文瑾一眼,就离开了。
  文翰和石振宗来了。
  “文翰,你们读书那么累,怎么还有时间练武?”石振宗一脸疑惑。
  “我们每天下午,练半个时辰,这不但不耽误读书,还能令人耳聪目明,头脑清醒。”
  “噢!”石振宗笑了。
  文翰不明白石振宗为何这么高兴,还没来得及深想,文瑾问起午饭吃什么,他就撂开手,和文瑾商量起来。
  第二天,石振宗和沈隽打了一架,失败得很惨,他顶着一脸乌青,来找文翰:“你骗我,沈隽每天只练半个时辰的武吗?”
  “我练半个时辰,沈隽不是啊,这半年他简直疯了,每天卯时即起,先练一个时辰,下午再练一个时辰,每五天,还去附近的卫戍营,和那里的大兵对练一天,刚开始每次都被打地鼻青脸肿的,现在才好了。”
  “你,你,钱文翰,我信任你,却被你骗了,呜呜,昨天晚上,我在沈隽手下,还没走过十五招——”
  文翰直呼冤枉:“你问的是我啊,不是沈隽。”“我怎么知道他和你不一样啊——”


第一百一十章 手段
  石振宗哭得不是打架失败,而是,沈隽逼着他答应,不许纠缠文瑾。
  梦想破灭,尤其是在满心都是对爱情的期盼青春期,石振宗的伤心,比表现出来的更甚,他消沉的连文翰都忍不住了,石振宗还算义气,无论文翰怎样问,都没说出文瑾是个女子的话。
  接下来的日子,沈隽虽然喜欢围着文瑾转,比如帮她洗菜做饭,陪她巡视果园,却不再刻意制造两人相处的机会,他只是默默地享受在她身边的那份心动,那份安宁。
  其余的时刻,他跟文翰一起读书,和石振宗一起练武,表现和以前来山阳时一样,可怜文翰这个书呆子,竟然完全没觉察。
  石振宗从去年开始,就佩服沈隽聪颖灵活,机智多变,只是为了文瑾,才奋起与之争锋,这一架彻底打碎了他的梦想,在接下来的相处中,他已经彻底服了沈隽,不知不觉中,对沈隽俯首帖耳,言听计从。
  文瑾注意到,文翰对沈隽的态度,也有了变化,经常处于听命状态,说话的语气,也多有佩服的色彩,她知道沈隽的能力,只要他不故意做出的放浪形骸样子,就会让人在不知不觉地敬佩中被深深吸引,他就有这样的本事,能收拢身边的优秀男子,自然而然地成为群体里的领袖。
  沈隽对文瑾,却越来越有办法表达自己的情意,这天,石振宗来叫他练武去,沈隽看到石梅兰,便笑了笑,招呼文瑾一起走。
  “文翰,你也讲究练武呢,我看,你说不定打不过这位梅兰姑娘。”沈隽悄悄给文翰道。
  “怎么可能。”文翰根本不相信。
  “振宗,你说文翰能打过梅兰不?”
  石振宗根本不明白沈隽什么意思,皱眉想了想:“很难说。”
  文翰一听气坏了,梅兰年龄小,又是从小和村里的男孩子对招,心里根本没有男女之分,她跃跃欲试地给文翰道:“秀才哥哥,不如咱俩过几招?”
  文翰气晕了头,但却还是比较理智,他摇摇头:“打得过能怎样?打不过又能怎样?我不过是练武防身而已,又不是去做将军保镖。”
  沈隽清清嗓子:“文翰,梅兰的武艺很有特点,和她过招,你会提高更快。”
  文翰不会发烧到和女孩子过招的程度,但他却听不得学习和进步的字眼,他恨不能让自己一日千里,迅速成长起来,听沈隽这话,便毫不犹豫地对梅兰点头:“那一会儿,咱们就过过招儿。”
  到了地方,石振宗要给那俩当裁判,沈隽自然而然就给文瑾当了陪练,他的力道控制比石梅兰恰当多了,不会像小姑娘使蛮力,把文瑾摔得躺地上起不来,但却能让文瑾进步神速。原因是,他的招式不同。
  “你是女子,又不像梅兰姑娘那样,从小苦练的,力气肯定有限,应该多学些以小博大的招数。嗯,我来教你如何?”
  “行!”文瑾不再刻意躲避沈隽,当着人面,和他相处十分自然,沈隽心里明白,文瑾答应等他,还不是真的爱他,或者没有爱他到了废寝忘食的程度,难过之余,没有放弃,而是更加努力,希望用自己的行动,赢得美人芳心。
  沈隽在接下来几天,教了文瑾“四两拨千斤”、“见风使舵”、“顺手牵羊”几招,这和石卫村的横练功夫相差很大,石振宗、石梅兰不屑一顾,只有文瑾明白,武功不分高低,关键是要适合自己,因而沈隽虽然不藏私,也只有文瑾每天跟着练。
  文翰已经在学院里学会了,只偶尔和沈隽过过招,却并没多想什么。
  文瑾对沈隽的理解又多了一层,他哪怕是处理一件小事情,也能从巧处下手,这样的人,谁和他作对,那是自寻倒霉。
  沈隽并不是只知道风花雪月的风流少年,每天早上,他都要自己打一趟拳,然后和石振宗带着几个村里的少年过招,一个时辰后,他略事梳洗,清除了身上的汗土,便过来陪文瑾,一边帮着干活,一边和她说说话,约莫一刻钟后,他就开始读书了,坐在厨房外的枣树下,偶尔思索的时候,一抬头,就那么凝视文瑾一眼,若是文瑾感觉到了,回望他的时候,沈隽就露出白牙,给她一笑,然后,低头继续看书。
  沈隽看的书,不是兵法,就是西疆图志等和战争有关的,科举所需的四书五经,一本也没有。文瑾虽然有些疑惑,但知道他潇洒自由,便把这些,自动归档为沈隽嫌官场拘束,不准备科举。
  石榴不明白主人为何让她打杂,自己亲自下厨房,就连文瑾自己一也没意识到,她每天精心准备的饭菜,都十分注重营养搭配,不仅有补脑的核桃、鸡蛋黄,还有健身的瘦肉、蔬菜,并且,这些菜都是围绕沈隽的口味做的,只为了博得他的夸赞。
  这天,文瑾带着石榴忙了一下午,她的池塘里,不光有鱼,还养了螃蟹和小龙虾,这是从山溪旁边的石头下面抓来放养的,这螃蟹没什么肉,文瑾早上捞了一盆,清洗干净,先蒸烂,再裹上面炸酥脆,吃起来咸鲜适口,酥脆宜人。
  文翰和石振宗也和沈隽一样,夸赞不已,文瑾越发来劲,把螃蟹洗净炒干,磨粉,撒在在油炸面食上,做出蟹味小吃,几个人更是大为称赞。
  只有沈隽私下里问文瑾:“你何不把这个也弄成买卖?”
  “螃蟹不够多啊,我这才让附近几家挖了塘的开始放养呢,还不知道能不能养殖成功。”毕竟山溪水十分清澈,而他们挖的塘,里面腐殖质可就高了不知多少倍了,文瑾害怕螃蟹容易闹病。
  “若是成功,可比你养鸭子好,我一路过来,旧津河两岸,到处都是一群一群的小鸭子,将来卖给谁呀。”
  “可不是,我家今年春天的鸭蛋,都让人买地涨了价,翻了两倍不止,好多人家都要孵鸭蛋,连老母鸡都不够用了。”
  虽然文瑾趁机赚了一笔,但她同时也有了危机感,便没有再让二伯母孵小鸭。
  “想也是那样。”沈隽点头。
  “你不觉得我处处算计,浑身铜臭?”问出这话的时候,文瑾简直想拍自己嘴巴一下。
  沈隽心里一喜,脸色却丝毫未变:“我就喜欢你这样,什么铜臭气?谁家不得吃喝?那些清高的人,要么是靠别人吃饭,要么一贫如洗,只是强撑着一副假像而已,我可不喜欢那种口是心非的人。”
  “嘻嘻,你也不能这么贬低他们。”文瑾高兴地掩嘴轻笑。
  “那种假清高的,我根本看不起,唯利是图的人,也入不了我的眼,文瑾,你这样就很好,君子爱财,取之以道,靠着自己的努力,活得恣意洒脱,值得我沈隽喜爱。”
  文瑾脸涨得通红,心里却甜蜜蜜的。
  文翰和沈隽这次住了八天才去了山窝,两天后回了学院。
  石振宗已经被沈隽彻底收服,叫东不西,他自己似乎都没有意识到这个变化,完全是自然而然水到渠成的过程。
  转眼进入了一年最热的时候,从山里移栽的十几棵猕猴桃树,已经开花结果,文瑾的日子也过得十分随顺。这天起来,她忽然觉得眼皮跳得难受,心里也莫名慌乱。
  酷暑难耐,自打春天起,就没有好好下过雨,麦子收成很不好,津河旧道的人家,日子更加艰难了,山阳县东边的水凌县,北边还有个纪山县,断了靠山吃山的念想,全都是凭着津河旧道的沙土地过日子的,本来就比山阳穷,今年旱情更重,几乎村村空巷,家家逃荒。能投亲靠友的还好一些,没有门路的只有做工、要饭,实在熬不下去的,便卖儿卖女的,甚至自卖自身为奴为婢。
  柳全汉的严防死守,此刻也起不了作用了,山阳到处都是水凌的人,地里的玉米、豆子,都还没有长出多少果实,多是一泡水,逃荒的已经亟不可待,偷走架锅煮着吃了。
  石振宗被逼无奈,安排了石卫村一些精壮开始巡逻,驱赶水凌的人,文瑾也跟着受惠,庄稼被人毁坏的就不太多。
  山阳各村镇组织起护村队的越来越多,水凌过来的人,日子也越发艰难。
  文瑾这天,就在地头,碰上了一家人,饿的躺在那里走不动了。
  她不是冷血的人,碰上了,无论如何也没法看着人就那么死去,便让石榴煮了一锅小米粥,送了过去。
  “小大姐,行行好,我们死了也就算了,可怜我儿,也和你差不多大,求求你给捎个话,看看谁要买孩子。”
  石榴看着一脸土色,比自己高一头的男孩子,心里嘀咕:他怎么也比我大好几岁吧。
  “小大姐,求求你,帮我问一问。”
  “我也是奴才来着,得听主子吩咐呢,不能四处跑。”
  “那,你能不能问问你的主子,肯不肯买了我们,我家人都是老实人,也勤快能干的,求求你。”
  石榴心也有些酸,回来把那些给文瑾说了。
  文瑾这两千亩地,活儿也实在有些多,雇人流动性又太大,早就打算买些下人。刚才那一家人,给文瑾的感觉挺好,人很老实,便让石榴过去问一声,他们想要多少钱。
  “只要给口饭吃,我们不要钱也行。”
  “那,你们在水凌,肯定有地又有房子,万一想回去怎么办?”
  “我们是说话算话的人,愿意立死契。”
  文瑾不敢冒失,请了王大山和石启旺做中人,和这一家刘姓人,签了契书,刘三景觉得自己一家人已为奴仆,要钱也没用,便提出条件,希望文瑾能把他们的儿女养活大,他保证一定老老实实干活。
  文瑾还是给了二十两银子,让他存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这个价钱,文瑾给的并不低,人贩子这时候也来凑热闹,给出二两一个人的价钱,若是当地人买奴仆,趁机压价,才给一两多,灾民在死亡边缘徘徊,别说二两,十来斤粮食,都能买一个大姑娘呢。
  这夫妻二人,三十多岁,大儿子刘招财十六,二儿子刘招宝十四,正是能吃的时候,老三和老四,都是女孩,大的橙红十一岁,比石榴小点,却比石榴高大,文瑾安排她跟着父母,去地里干活,小女儿橙果九岁,跟着石榴在家,负责打扫、擦洗等粗话。
  石榴升级,除了负责文瑾起居,还要兼职做饭,她跟着文瑾半年多,厨艺已经很能拿出手了。
  刘三景夫妇的农活干得很好,人也勤快,文瑾观察了几天,便给了他老婆翟氏了一些粮食,让她一家自做自吃。
  这天傍晚,吃过晚饭,橙果小心翼翼地问文瑾:“娘今天在外面,碰上我们村里的燕平和他哥,问少爷还要不要买奴才?”
  文瑾确实还想要些人,便问橙果:“这个燕平的爹,人好不好?”
  “不好,老打燕平娘,让燕平干重活,还骂人。”
  “那你娘为何还要让你问我呢?”
  橙果低下头,哼哼叽叽半天:“燕平好可怜,快要饿死了。”她咬了咬唇,“燕平和燕平大哥、还有他娘,都是好人,可勤快了,你不要买燕平他爹。”
  文瑾想了想,对橙果招手:“去,把你娘叫来。”
  橙果的脸都白了,虽然文瑾平时和颜悦色,并没有呵斥过她。
  翟氏过来的很快,神情有些讪讪的,说话和橙果的内容一样:“老孙头不是好人,但他老婆黄氏和孩子都不错,我是可怜他们一家人,都快让老孙头逼到绝路了。”说着,她抹了一下眼睛,“老孙头逼着女儿老婆讨饭给他吃,可怜小儿都快饿死了,他,他竟然让老婆把孩子扔了。”
  文瑾一下子就听不下去了,这个人渣!
  晚饭后,刘三景和翟氏还出去了一趟,他俩请示文瑾后,把荇菜洗净剁碎,熬在粥里,除了自己家吃,还给那个燕平家送去一半。文瑾不觉得刘三景和翟氏过分,拿了自己的东西送人情,燕平小弟都快饿死了,换成她,也没法袖手旁观。何况,刘三景和翟氏给文瑾明说,并且又以自己一家吃菜粥,作为交换条件,比背着文瑾,偷偷去送人情好多了。
  没想到,刘三景回来,被老孙头打得鼻青脸肿。
  “怎么回事?”文瑾刚好站在二门,指挥刘招财兄弟把晒干的劈柴摞整齐,这俩孩子倒是不躲懒,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但却眼力不够。或者,还不习惯新环境,有点缩手缩脚,不敢轻易妄动。文瑾就不得不经常叮咛。
  翟氏听文瑾问话,赶紧上前回答:“少爷,真没想到孙健竟连畜生都不如,我送去的粥,他不许孩子吃,要自己先吃饱。”她扭头看了自己男人一眼,“招财爹实在看不过去,和老孙头打了一架。”
  “要紧不?”
  “没事,他也饿坏了,没劲儿。”
  “果儿她娘,你用干净凉水帕子,帮着敷一敷吧,不然明天肿的更厉害。”
  “哦!”翟氏见文瑾没有责怪,急忙应了一声。
  就在这时,有人敲门。
  招宝跑过去开门一看:“燕平,你怎么来了?”
  “招宝哥,请你帮我传一句,我想见见你们东家,看她愿不愿意买下我。”
  文瑾已经听见了,便回身进了过厅,让把燕平带过来。
  天已经黑了,橙果点着油灯,燕平一进门,看到文瑾还是个孩子,有些惊讶,但厅里再无旁人,他便纳头就拜,磕了个头才说道:“请你别怪燕平冒失,实在是,我们实在是走投无路了,还请少爷发发慈悲,把我们买下来吧,我和哥哥、还有娘,都能干活儿,我们不要钱,只要能给口饭,不饿死就行。”
  见文瑾不说话,燕平有些尴尬,嘴唇噏动,好一会儿才道:“如果你家不需要人了,我现在就走。”说完,再次磕头,“打扰了。”
  “等等。”文瑾见他不死缠烂打,心里反而更加怜悯。
  燕平一听,便有些欣喜:“少爷,刚才,我爹还打了刘大叔,你肯定已经知道了,他不好,你不愿意买他,我也没意见。不,我希望少爷不要买他,也不要把我们卖身的钱给他。”
  “那怎么可以?”文瑾刚才听橙果说,燕平挺聪明,便故意考他。
  燕平抿嘴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有些犹豫地道:“少爷,他不是我爹,我爹过世了,娘带我们回舅舅家。舅舅养不活这么多人,急着挣钱,被老孙头设赌局骗了,舅舅没钱,老孙头就逼着我娘嫁给了他,少爷,他真的不是好人,若不是怕给舅舅带来麻烦,我们早就不离开他了。”
  “好吧,你说说你的办法。”“我听说前面的镇子,有人舍粥,可惜我们实在饿得走不动了,我爹想去,又怕白跑路……”孙燕平看着一脸老实相,心眼却十分够用,给文瑾的办法,简单还实用。


第一百一十一章 认识这个不?
  文瑾喊石榴进来:“去石卫村,把石少主请来。”
  这还是文瑾第一次派人来请,石振宗特别高兴,一路脚下生风,没想到却为了一家不相干的人,十分失望。
  “振宗,你不觉得,这样的人渣,需要教训一顿吗?”文瑾看到石振宗眼里的亮光一下子熄灭了,便想激起他的正义感,石振宗是最爱打抱不平的。
  “你说,怎么教训他?”
  “我若出钱买下这家人,这个老孙头必然会将银子带走,这样的人,凭什么得这笔钱?所以,你得帮一下忙了。”
  “行,没问题。”
  石卫村外,还有逃荒的人,石振宗便用几碗粥,换了他们演了一场戏。
  老孙头刚才喝了一碗菜粥,这会儿不那么饿的心慌难忍,但反而更饿了,看到老婆正搂着六岁的小儿子,想到刚才,老婆拼命挡着自己,让大儿子孙冬平把一碗粥喂给了小儿吃,便气儿不打一出来,他伸脚在女人背后踹了一下:“反正养不活了,你还白白浪费粮食,诚心想让我死是不是?你个贱货,我死了,你就可以嫁给隔壁的刘瘸子了。”
  女人气得浑身哆嗦:“见过抢东西的,还没见过你这样,抢顶绿帽子往头上扣,我什么时候多看刘瘸子一眼过?”
  “那他为何总看你?”
  “咱村人谁不那样看我?那是可怜我哩,可怜我遇人不淑,嫁给了一个赖皮。”
  “再说一句,看我不打死你。”
  “你打吧,不打死我,你就不是爹妈养的,你个畜生,我早就不想活了。”
  老孙头反而住了手:“哼,美得你,想一死了之?没那么容易。去,到前面村子,给我讨点吃的来。”
  两人正在争执,路上过来一个人,一看就是水凌逃难过来的。
  “表哥,我急急忙忙找你来,是前面镇上有人舍粥。”
  “真的?”
  “哄你做什么,快走,还得排队呢,要是晚了,明天早上可就没得吃了。”
  老孙头一骨碌爬起来,跟在那几个人身后走了。
  燕平躲在树丛了,看到他爹是身影融入了朦胧夜色,脚步声也听不见了,这才跑出来:“娘,招宝的东家答应买下咱们,我求了她,咱们不要钱,只要给弟弟治好病就行。”
  “真的?”
  “真的。”
  “你哥去前面村里讨饭了,希望能有一口粥,救救你弟弟,刚才他才喝了几口,就让你爹把碗抢走了。”女人叹息了一声,“你弟弟这是饿的,若能吃饱饭,应该慢慢就会好。”
  略微等了一会儿,石卫村口跑过来一个人:“娘,粥来了。”
  石卫村的人,也是粮食不足,那粥稀得没几粒米,一家人满怀希望,把碗凑到奄奄一息的小男孩嘴边,用勺子慢慢喂了下去。
  “娘,我们走吧,最好今晚,咱就签了卖身契,不然,等爹爹明天回来,还不知道会有多麻烦。”
  “哦,走吧。”
  孙冬平把弟弟小平抱起来,燕平伸手扶着娘,一家人往文瑾的宅子走去。
  石振宗和王大山做中人,孙冬平作为代表,把一家人都卖给了文瑾,他不要钱,只想让文瑾帮忙给弟弟请个大夫,治好病。
  文瑾看到黄氏怀里的孩子,浑身浮肿,怀疑是蛋白质缺乏造成的,便拿了些黄豆和小米,让石榴熬了一锅粥。饿得久了,一上来还不敢吃太饱,也不能吃太硬不好消化的,粥就是这时候最好的食物。孙家人连着吃了两顿饱饭,便精神起来。
  文瑾第二天早上,让石榴冲了鸭蛋茶给孙小平,一连几天,这孩子每天都有三个鸭蛋吃,身上的浮肿慢慢下去,病果然好了许多。
  没想到老孙头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孙家人后来听说,他去了河阳县做工,这才放下心来。三年后,朝廷在河阳苏家湾发现有人盗采煤炭,派兵围剿,解救出三十多个已经被折磨得骨瘦如柴的窑工,据他们说,到了那里的人,没人能活过一年,陵水县逃荒的人,死在这里的,没有一万,也有八千,那老孙头,估计就在里面。
  无论石卫村,还是东社村的人,有良心的,都承认文瑾是个好主子,来求她想卖身为奴的越来越多,文瑾便跟雇工一样,让这些人先干几天活儿供自己观察,最后挑了些利落能干的,签了卖身契。
  再说津河旧道,不光是水凌有灾,其它的几个县,出来讨饭的也不少,文瑾趁机买了木料,不仅扩建了饲养场,还在自己的院子北边,建起一个大院子,给长工住。
  出来逃荒要饭的人,能吃顿饱饭就不错了,也不指望能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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