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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茹传-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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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茹正拧着帕子心里盘算,郑卓先道:“这不是小事,咱们先看看您要多少货,货不同价也不同。其中还有许多别的事要谈,真要做生意还要一样样说清,写成文契。再就是说清了只怕家里还要商议,这是生意,不能今日就定下的。”
  吴正心没有不快的意思,爽快道:“这是正理,我是带着诚意来的,每样都想好了写在册子上带来,正好一样样商量就是。”


第109章 一同出门
  爆竹声中一岁除; 春风送暖入屠苏。
  腊月间姚家上下格外忙碌; 姚员外自然是还要管着家里的百货铺子; 还有跑商的账目要总——他今岁甚至指望不上宝茹郑卓。至于姚太太也是一样,今年家里人多了好多; 杂事也就更多; 但是操持年节却不像往年有宝茹在一旁帮衬。
  至于宝茹和郑卓; 两个人也不是没心没肺地趁着成亲放‘婚假’,到处傻玩儿; 而是真有事情要做——刚刚才同日昌隆签订了文契; 要给日昌隆北边十一家南北货铺子供货。每月至少要一次货; 货量就是开始也是几十万斤起,时间则是从四月初开始开始。
  时间紧迫,宝茹和郑卓只能忙上忙下; 给刚刚才扩建的作坊继续扩建,甚至另外买了一块临近的地; 就是想着将来估计地方会不够用; 还要开另一个作坊呢!这其中的事情千头万绪; 还好宝茹郑卓不是第一回扩产扩建,也算是有些经验了,只要照着前头的例子就是了。
  但是事情有例可循,不代表事情就少了,该做的一样不少,甚至因为这一回扩建扩产比上一回规模大的多,所以事情纷杂的多; 难处也多得多。譬如招聘白案师傅和女工,上一回早早就开始多招人了,所以真的扩大规模,上手的也都是熟手。这一回陡然扩建这么大,哪里来得及准备。
  因为这样忙碌的缘故,所以搬到新宅,同时也是郑卓宝茹新婚后的第一个春节,姚家过的十分敷衍——隆重有余,却用心不足,各人都累极了,特别是除了姚太太外的三个,就是坐在那里吃团圆饭也依旧惦记着事情。
  不过这样的忙碌到底是由时限的,姚员外是第一个歇下来的人,毕竟他的事儿到了年后就是一点尾巴了,容易的很。至于郑卓和宝茹,到了二月上旬也是样样料理好了,女工们在扩大后的作坊里做事,虽然大多还有些生涩。但是这个月和整个三月要货量也不大,只管精进手艺,多攒一些要运出湖州的品类。至于四月之后,那就是熟手,也不用说。
  二月上旬时宝茹和郑卓总算能休息了,姚太太是格外高兴的。她一个人看着家里其他三个忙前忙后,女儿女婿这才刚刚成亲啊!正是要抓紧的时候,少年情谊,趁着成亲的时候更加亲一些,不是更加稳妥——再有趁着这个时候赶紧抱个孩子不是更好,一举得男后宝茹这一辈子就没什么好愁的了!
  只是她没想到正当她想着这些的时候,郑卓就在厅堂里道:“开春白老大他们又要出门,我想着我这一回也去。”
  姚太太心里听了这话是如何惊诧,更让她惊诧的是女儿和丈夫竟然都不立刻反对的样子——郑卓出门图什么?外头虽说不像以前跑商那样风险大,但到底还是有风险。就算郑卓有些男子汉要事业的心思,家里不是正在做‘甘味园’么,这也是大生意,足够忙的了!非要出去和女儿分离?如今可正是新婚,宝茹连个孩儿都没呢!
  姚太太正要开口,员外却是先道:“你有这心思我知道。船上确实还是要放一个家里人才好,外人再好终归是今日能信,却不好说明日能不能信。但是也不是非得你不可,你才和宝姐儿成亲,家里甘味园的生意也不好宝茹一个支撑。我看来兴可以接着帮你们的忙,但是来旺也能当事儿了,虽然性子跳脱,但是心性也是好的,让他上船就是了。”
  郑卓沉默了一下,他不好驳姚员外的话,但是宝茹没那许多顾忌,直接便道:“不成!来旺已经能当事儿了不假,家里也安排他做了外院总管。但是他以前只做着家里门房,生意上的事儿他可不懂,哪能放他去船上。”
  宝茹看姚员外没有不认同的意思这才接着道:“再有郑卓也不是单单为了跑商事务出门,他还想着要借着这一路的功夫,往各处销咱们甘味园的点心呢!”
  姚员外皱了皱眉头,道:“这是什么道理,日昌隆虽然只说要与咱家签订了江北的订货,但是我思忖他们也是怕其中风险。等到日后江北生意做的好了,江南自然就有订货。你们这样去一路找些零散的买家,不说辛苦,就是利润也要比人家有渠道的吴家来做少得多。”
  郑卓认真摇头:“不是利润多少,不能只和吴家交易。”
  吴家虽然扎根江南太仓,但是论起生意范畴更加偏向江北。江北分店有十几家,但是江南就只有十来家了,还集中在长江沿线。别看差不了多少,但是考虑到江南比江北富裕的多,就能看出其中情形了。
  吴家一开始只和姚家签订了供货江北,一方面真是为了控制风险,但是也有江南力有未逮的意思。再有姚家人不知道的一些内情——吴家又不是铁板一块,吴正心联系的二少爷吴正松主要心思就在江北,至于江南的大少爷的地盘,其中微妙,可见一斑。
  郑卓话里的意思明显,姚员外一听就知道了。的确如此,‘甘味园’比起‘日昌隆’本就是蚂蚁之于大象,交易之中很容易陷入被动。以后要是自家出货量大了,但是主要渠道却全由‘日昌隆’把持,那么日昌隆轻轻一掐,甘味园岂不是就要万劫不复。
  所以明智的选择就应该是引入其他的买家,赚的钱或许不如和吴家合作来的多,但是能够确保安全。等到吴家真有个不好的想法,中间也能有个缓冲。
  姚员外被郑卓说服了,郑卓的理由实在强大,姚员外也是做老了生意的,自然晓得其中的厉害。但是姚太太不是做生意的,对于她来说这有什么打紧的?不就是一个宝姐儿随意鼓捣出来的糕饼生意么,真的舍出去也没什么,难道能有丈夫孩儿重要?
  姚太太在姚员外沉默中开口道:“呵!咱们一家除了我都是做生意的,所以我就是一个没得见识,没有大局的妇人,最后的坏人还是我来做!卓哥儿,我不懂你们生意上的事儿,我只说这不行,你才同宝茹成亲就出门,现在跑商就是安全,那也不行。咱们湖州多少人家,男人出去跑商,留下新婚的老婆,一年能回几次家?长的能三四年不着一次,这样的情形更难得怀上孩儿,多好的少年情谊最后也淡了,我是不想你将来和宝姐儿这样。”
  郑卓露出挣扎的神色,他自然是能拍着心口保证自己绝不是那些男子里的一个,一定待宝茹真心如一。但是这些话说出来真的没用,谁一开始不会说这样的漂亮话,甚至他们也是真心的,只是人会变罢了。
  而且郑卓更担心的是宝茹,虽然他接着出门跑商是他早就和宝茹商量好的,宝茹也十分支持。但是当时看宝茹那样随意又笃定的样子——会不会是她根本不知道夫妇分离是个什么滋味,是不是她只当是事情简单。想到宝茹也只是十七八岁的年纪,虽然嫁人了,但是她懂得多少这些事情?
  现在听了姚太太的话,郑卓动摇了。生意当然很重要,但是比较起来当然还是宝茹更重要。所以,宝茹到底是怎么想的,她真的想清楚其中的后果了么。甚至想到这儿,郑卓自己先有些坚持不住了——让宝茹在家一个人支撑甘味园的生意,心疼的。
  宝茹当然是想清楚了,甚至冒出来了另一个想法,她忽然道:“娘不必多说!也不用担心,我已经决定了,这一回跑商我同郑卓一起出门。”
  话说出来来后宝茹思路越来越顺,接着就道:“你们不必担忧,我们一起就就没有那些顾虑了罢!至于家里的生意,如今又来兴总管,只要没有大的变动,他一直是打理的很好的。再有爹爹在后坐镇,真有什么不能决断又有什么烦扰。至于长久这般,也不至于——我只打算跑这一趟,算是帮衬郑卓跑通甘味园的生意,也是咱们能多呆一会儿的意思。”
  宝茹话里有未尽的意思,就是她会趁着这个时候怀个孩儿。当然,这不是她的本意,她自己来说是相信郑卓的,至于孩子也有随缘的意思。但是她知道姚太太的忧虑,这话是说给姚太太听的。姚太太只怕想到那样宝茹自然是全无忧虑了,所以也就不会再有阻挠了。
  果然姚太太沉默了半晌,道:“老爷总说‘胳膊肘往外拐’,果然是真的。如今遇到这样的事儿,也是紧着丈夫,竟然是宁愿一起离家。罢了,我也和你爹一样不管了!”
  宝茹闻言晓得这是姚太太同意了的意思,说服的两个目标都完成,没想到,最开始提出打算的又有想法。
  郑卓和宝茹回自己院子的路上,郑卓就抓着宝茹的手道:“之前没说过的,你,你真要出门?”
  宝茹随口道:“那也是临时想到的——这有什么不好的?我可不是和你开玩笑,我是真要出门来着,出门有什么不好?”
  郑卓有些着急道:“船上生活不好,各处都是不方便,你要去有苦头吃,我去就可以了。”
  宝茹撇撇嘴道:“你真当我是娇滴滴的大小姐不成?船上日子能苦到哪里去,总归还是有地方睡觉,有饭菜吃的罢!你们能去我也就能去,别看我在家过这样舒舒服服的日子,但是真到了外头我也能好生生的。我本就不是挑剔人,难道你还不了解。”
  宝茹确实不是挑剔人,不说在家她就是有好几个丫鬟,贴身的事情依旧坚持自己做。就说吃得用的,金子银子堆出来的享受她随意的很,而那些贫贱人的选择她也没有半点不适应平常郑卓看她吃用的也是欢欢喜喜,没有看不上,更没有不适。
  说到这儿宝茹还兴奋起来,笑眯眯地对正在考虑的郑卓道:“这还是好事儿呢!咱们本打算在湖州玩儿一圈的,这事儿黄了,但是这一回不是有机会江南玩儿一圈么。趁着做生意的机会可以游览各处江南名城。啧,多好的机会!我长这么大,不如你,还没出过湖州喱!”
  宝茹这时候干脆打起了‘蜜月’的主意,仔细一想的确是个好主意啊!想着就加快脚步,拉着郑卓快速往两人院子里去——这时候怎么这么散漫!当然是要快快回去收拾行囊,这回出门远着呢,一切要齐全!
  郑卓直到到了院子里才回过神来,想清楚其中的意思。不得不说只要想通宝茹并不是‘娇滴滴’的千金大小姐这一点,明白宝茹并不觉得船上生活多苦,郑卓自然也是想要宝茹上船的——没有别的理由,就是想和宝茹一起的意思。
  宝茹回到房里,对着正做针线活儿的小吉祥道:“快快帮我合计一下,我要同郑卓一同出门跑商,这般要准备一些什么。这样想起来真是没得头绪,不说出远门,就是收拾行李那都是好些年没做过的了!”
  小吉祥放下阵线笸箩,有些惊奇事情的发展——郑卓要出门她知道,因为两人商量也没有避着她。但是宝茹怎么又要去了,这就意外了。
  宝茹同她说了前因后果,她晓得了也发愁,她又哪里知道要如何收拾,宝茹没出过远门,不就等于她也没出过远门么!又思索了一番,甚至想过去请教如意,她如今是白老大娘子,自然是有经验的。
  想到这儿,小如意忍不住拍了一下脑门道:“姐儿和我只怕是灯下黑了!这事儿问姑爷不是正正好?姑爷走了那许多回,哪里有不明白。况且这是帮着姐儿,只怕姑爷会比往常自己出门收拾还要用心的多!”
  宝茹才不管她这其中小小的调侃,当下就去找在外头小花厅里坐着的郑卓,道:“快来教教我,你往常出门是怎么收拾行李的。哪些东西是必带的,哪些东西是最好不要的。最多能带多少东西?应该挺多的罢,毕竟咱们可是要坐船来着,咱们行李再多又能有多重。”
  郑卓这个时候也想清楚了,他已经打算好了不再劝说宝茹,就只当带着宝茹出门好生玩一玩。这样想,心里就一松,道:“先别急,叫小吉祥来,咱们列一个单子,再让她去遣人找。东西多又杂,你也不知道如何寻的。”
  宝茹听到这儿这才没那么兴冲冲,偏着头道:“你说稀奇不稀奇,我房里的东西,每一样进来的时候都过了我的眼睛。我的记性算好的了,但真到要用的时候我竟是一样也找不见的。只能去问小吉祥她们——这就一问一个准了,她们知道的门儿清的。也就是她们,我不记得的替我记了,不然一年到头我也不知道要丢多少东西。”
  “自然是咱们替您记下了,姐儿平常有那许多是事儿,早先是读书,如今又管着生意。这些细琐小事本就是丫鬟的分内事,要是丫鬟没这些用,主家要我们作甚?”
  宝茹说话间正好小吉祥也来了小花厅,还像是听到了之前的话一般,拿来了笔墨纸砚,放在宝茹身前道:“我刚才就想着姐儿应该用的上这个,老话不是说‘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姑爷说一遍也怕疏漏,再加上姐儿记的也不定准,最好是记下来,再多看几遍,不是更稳妥?”
  宝茹听到这神似的话,不由乐不可支,道:“你们两个果然都是两个稳妥人?就是和我说这些竟然也想到一起去了。也就是前后脚的功夫,总不能是约好的。让我这样听着了可不是觉得可乐。”
  郑卓一直在一旁自然晓得宝茹的意思,至于小吉祥就不清楚了,不过她习惯宝茹偶尔一个人傻乐,只作看不见,就道:“刚刚拿了笔墨纸砚,才想起来一回事。姐儿,咱们院子里下个月要多要一些文具,得让采买的人知道。”
  宝茹展开面前的纸张,那墨是已经磨好的,直接拿毛笔蘸了蘸,悬着手腕道:“这是为什么?我别的不多就是文具十分多,放在书房好多呢!是不是你们要用,那就直接从书房拿一些就是了。”
  小吉祥指了指旁边守着的小梅小兰道:“是小梅小兰她们,还有小霜和小雪,姐儿令咱们教她们读书写字,这可不就要耗费一些文具。之前院子里的采买哪里有这一项,姐儿自己的文具自然是自己买的,咱们偶尔记个账,描个花样子,这前后能用多少东西,靠着姐儿分咱们一些就够了。只是如今是四个人正经学字,就是不够了。”
  小吉祥一见宝茹的神色就知道宝茹有了什么想法,直接阻了她的话头,道:“姐儿别说就用您的——这可不成!不说她们刚刚学这个哪里用得着这些好东西,就是您那里还有些平常的,规矩上也不是这样。院子里咱们公中该用的东西就该去找采买上的人,事事就往姐儿手上拿又是怎么回事儿?”
  宝茹在这些事情上是说不过小吉祥的,她自然是随着心意来,但小吉祥却占着规矩和道理,宝茹不是蛮横的,自然总是妥协的那个,只是还是忍不住愤愤不平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如今你也是张口道理闭口规矩了,我还记得好几年前你可不是这样!那时候你最爱每日取菜市场口听新闻,每日比我还跳脱呢!”
  小吉祥扑哧一笑道:“您也说是好几年前了,那都是小时候的营生了。我今岁就要二十一了,若还是那样就不是小丫鬟跳脱了,而是年纪大了依旧毛手毛脚。只是要我说,姐儿倒是活回去了,倒是小时候老成的很,如今格外跳脱呢!”
  小吉祥和郑卓同年,都是比宝茹大三岁。作为一个丫鬟,除了那些已经自梳的,她这个年纪已经算很大了,实际上她也已经定下了婚事——就是来兴。最近她常常在屋子里做针线,一个是定了亲事不好再随便出门,另一个就是绣嫁妆。
  宝茹本来还以为小吉祥若是不外嫁,就一定会和来旺成亲。毕竟之前家里人口简单,男子就那几个数得着的。而来旺常常在小吉祥身边打转,一口一个‘吉祥姐姐’,嘴甜的很,宝茹还真以为他俩能成呢,更何况小吉祥和来兴年纪就差得多了,十多岁了!
  不过这些日子来兴管着‘甘味园’作坊的生意,宝茹已经了解到他正是一个勤勤恳恳、实心实意,又能做事的人了。不管这两个是如何有了缘分的——宝茹如何问,小吉祥也只是红着脸不回。但是宝茹心里也只有祝福了。
  想到这儿宝茹忍不住愧疚道:“对不住,这才想起来,只怕这一回出门要错过你的婚事了。这可真是,一辈子一回的事儿,我却不能看着你出门子了。”
  小吉祥看宝茹的样子立刻笑嘻嘻地宽慰道:“姐儿也想忒多了!这是我一辈子一回的事儿,可是不是姐儿的呀!就是姐儿在家,那时候只怕我也不知道姐儿坐在哪儿了。”
  宝茹知道这是她在宽自己的心,她们两个虽然名义上是主仆,但是从宝茹到这个世界开始,就是小吉祥一直陪伴她照顾她,是姐姐也是伙伴。宝茹对她情义深厚,她对宝茹也是当然的。这一回小吉祥出嫁,她自然是想有宝茹看着陪着的。
  宝茹最后也不能说什么了,只能道:“那时候再请如意姐姐回来,让她陪着你。我已经给你准备了添妆的物什,我不卖关子,都是些真金白银,过日子咱们只讲究实惠,之前你得的钱只管置办嫁妆,我这银子足够补贴你将来过日子。”
  听到这儿倒是小吉祥红了眼圈儿,道:“姐儿交待这些做什么?怕是不记得了,我可和如意姐姐不同,她是外嫁,可是我却是家里配人来着。以后我自然还能回姐儿身边做事——除非姐儿看不上我了,只爱那些小姑娘,鲜花嫩柳的在眼前看着舒心。我这才只在家呆着就是了。”
  两人叙了一回这一回,心里倒是有了点伤感——明明以后依旧能够相伴的。为了驱散这难受,宝茹直接进入工作状态,拉着郑卓立刻就要拟出行李单子的样子。
  小吉祥的作为和宝茹差不多,又兼她是把替宝茹收拾行李当作她嫁人前最后替宝茹做的事儿了,所以格外上心,开头一同参详着,据理力争一定要把某某某和某某某带上——宝茹觉得这些东西都太麻烦,而郑卓也说了可以不带的。但是小吉祥坚持琐事自然有跟着去的菡萏木樨料理,所以一定要宝茹尽可能过的舒适。
  就这样,在满屋子人的用心下,宝茹准备齐全——只等着出门了。


第110章 初出茅庐
  二月初十; 宜出行。这一日郑卓宝茹一行人辞行姚员外姚太太; 上船北上; 汇入长江东去。沿途经过江南各府城县卫,不必细说; 自然繁华壮丽; 悉不可言。但是吃惊的是至若镇、至若巡检司、至若千户所、至若寨、至若驿、至若铺、至若里、至若坝所在附近; 或者三四里,或者七八里。或者十余里多; 最多能到二十多里——这些小地方依旧能辐射惊人的繁华。
  闾阎扑地; 市肆夹路; 楼台相望,舳舻接缆。珠、玉、金、银宝贝之产,稻、粱、盐、鱼、蟹、铁之富; 羔羊、鸡、鸭、鹅、豚、驴、牛之畜,松、竹、籐、棕、龙眼、荔枝、桔、柚之物甲于天下。
  这一路好风光; 宝茹看的倒是少; 一个是因为她虽然已经成亲; 到底一个年轻妇人不好随意出现在甲板上——船上多的是男子。自家船上就罢了,到了码头还有许多别船上的闲杂人等,看了一回不知会有什么腌臜心思。
  再有一个就是宝茹有些晕船——这是预料之外的。她上辈子并不晕船,这辈子偶尔也就是在湖州坐船游湖,那也是不晕的,但是乘了这大船在水路上一走许多日子,这就有些承受不住了; 她是看什么都在微微转圈,只能闭眼躺着。
  好在也不算严重,只是看着晕眩,但是她并没有心口犯恶心之类。她每日都按时饭食,也吃一些早就准备好的对付晕船的丸药,不知是上船一些时日后适应了,还是丸药真有效验,几剂之后,宝茹就觉得大好了。再看天光水色,已经平稳了。
  宝茹正觉得满心畅快,晚间吃饭,特意让菡萏拿出家里准备的牛肉酱给下了满满一大碗的面条。郑卓也吃饭,把船上伙头做的饭菜提着带回他和宝茹的舱房,然后摆在了桌面上。宝茹正在吃面条,就看了一眼。
  一大碗米饭,一碗熝青菜,两个小菜碟——一碟豆腐干、一碟炒鸡杂。宝茹知道这在船上是好伙食了,在船不停靠港口的时候,伙食往往一般。下头的水手都是不会有青菜的,多是豆芽、豆子、南瓜等,好保存,价儿也贱的。
  宝茹伸筷子,夹了一块鸡杂,道:“这些菜品也足够了,只是你们船上的伙头做菜口味儿忒重,像是打翻了盐罐子。你们常常吃难道不齁的慌?这可真是,只怕是因为如今在河上走,不缺水罢!真到了沿着海岸走,那时候还敢放这许多盐?”
  郑卓摇摇头,道:“这船上的人大多口味儿都重,或者平常重油重盐吃的惯了。你就吃这青菜,这个盐放得少。”
  见宝茹夹青菜,郑卓又道:“之前见木樨自己升了一个小炉子给你做面条,思量你应该不要晚饭,要不要我再去替你要一份。”
  宝茹赶紧摇头,收回筷子夹面条吃,道:“我只是尝尝味儿罢了,你可别再去要,那也是浪费了。”
  宝茹说着便只管吃自己的,郑卓则是坐下吃饭。宝茹见了便吩咐菡萏:“去把带来的高邮咸鸭蛋切两只来。”
  宝茹这一回出门,只带了木樨和菡萏,小吉祥待嫁是不会出门的,而其他丫鬟,一个是宝茹还不太亲近,另一个是这是出门做生意,船上也不好带太多丫鬟。
  菡萏听了吩咐立刻就对半切了两只咸鸭蛋,摆在一只小碟儿上,露出红通通的流沙样鸭蛋心,然后捧给宝茹。宝茹就把那碟子往郑卓面前推,道:“这个倒是好下饭,记得你爱这个的,这一回带了好多。”
  其实郑卓本身的菜就足够吃了,而且有荤有素,虽然简薄了一些,但是郑卓绝对是完全不在意的,实际上他也从不对伙食有意见。不过既然是宝茹给他添菜,他难道会拒绝?他自然是一言不发,只管吃的干干净净的。
  宝茹面上批评了一回船上伙头的手艺,不过她自己倒不是真挑剔,除了偶尔有些想吃的这才开小灶外,也是船上厨房做什么,她也就吃什么,宝茹倒是觉得比起自己中学时的食堂还要好些来着。
  不过也不是只吃这些,等到到了港口,泊了船,周遭好多卖酒食的,那就能尝一尝各地风味。譬如新到一港口,宝茹不去叫附近大酒楼的席面,而是在周围的小船上要了一卖板鸭、一卖鱼、一卖猪肚、一卖杂脍,配着当地产的上等橘酒。
  郑卓见了又亲自下船到熟切担子上买十四个钱的熏肠子,道:“此地做这个极其地道,最好配你买的橘酒。”
  宝茹眨了眨眼睛看着制得黄霜霜的熏肠子,不像一般大家小姐一样看不得这样的东西,倒是觉得很有食欲,就自给自己和郑卓一起倒了一杯橘酒,一同吃这熏肠子。
  宝茹同郑卓一起吃饭,但是并不打算下船看热闹。这些小市镇其实都没甚可看,船在这儿少有做生意的,只是偶尔遇上好货才出手,大多就是休息补给而已。这儿没什么可看的,而码头附近还鱼龙混杂,他们都是外来的,真有什么事儿可追悔不及。
  为这宝茹还叮嘱菡萏木樨:“你们两个也是头一回出远门,倒是没见过这些,但是外头再热闹也不许下船——也不许招那些卖翠花、鲜花的上船。之前白老大说的话你们也知,船上上人可是危险的很!若真想要什么,那就托姑爷去就是了。”
  菡萏木樨最是听话,既然宝茹这样说话,她们到了港口就真个一步也是不出船舱的。想看热闹也是只给窗户开一道小小的缝儿,再偷偷觑着外头。至于宝茹说的想要什么只管让郑卓跑腿——她们就不知如何是好了。
  郑卓早些时候是家里伙计,她们还算能说话,等到郑卓做了姑爷,那就是主子了,她们哪里敢支使。更何况每到一个地方几个伙计总是要下船忙碌一番,采买补给有伙头去做,几个人是要看看有甚生意好做。这忙的可是正事,菡萏木樨两个哪里敢劳烦他做这样的小事。
  宝茹看得分明,只得用自己的名义,每到一处郑卓出门就托付他买一些当地特产,大都是不值钱的精致小玩意儿。几十个钱,郑卓往往能给她带一大包袱回来。
  宝茹只管把郑卓带回来的宝茹往桌面上一放,打开包袱皮,里头满当当的东西露了出来。木头钗儿、木头镯儿、烧的精致的瓷粉盒儿、玻璃珠串、布头绢花等,都不是什么昂贵东西,但是木樨菡萏这个年纪的女孩子都是爱的不行的。
  宝茹一挥手就道:“你们自己挑一挑罢,或者自己用,或者回去后送人都是好的。”
  两个人只看了对方一眼,晓得宝茹的脾气,已经不会在这些小事儿上推辞了,便欢欢喜喜地挑选起来。宝茹就在一旁看着,东西虽然便宜,但是带给女孩子的快乐和那些珠宝金银的首饰、绫罗绸缎的衣裳又有什么区别。
  就这样,宝茹当作游乐‘蜜月’一般的旅途,很快行到了扬州门户、东南富裕之汇集——镇江。镇江从地处上来说当然是属于江北,扬州更是。但是大家往往都当它是江南,从文化上来说。江南与其说是个地域划分词,不如说是个文化名词。譬如广州、琼州也是地处江南,但是谁当它们是江南。
  当初和日昌隆签订的销货文契,里头十几家南北货铺子里就没有扬州镇江的,可见一斑。
  到了镇江不只是郑卓绷起了一根弦,宝茹也是一般准备起来——镇江也是数得着的大市镇了,南北货物汇集,这是一座完全由商业支撑起来的城市,到处流淌着金钱和机会。所以这个地方的有钱人多,消费高,生意好做。
  郑卓和宝茹商量着,第一个找的‘甘味园’的推销地就在这儿。宝茹收拾停当,她的打扮不以奢华为主,只不过微微显示一点财力就够了,其余的还是让人觉得有‘白手起家’人家之简朴——虽然宝茹和郑卓不是白手起家,但是这能在谈生意的时候给别人好感就是了。
  然后郑卓就带着宝茹去镇江各家百货铺子和南北货铺子谈生意。事情算不得顺利——不然呢?郑卓和宝茹是两个外地人,郑卓他们跑商一般也不会和本地的百货铺子有交集,本地人头一个就是不信任。与他们做生意被骗了怎么办?他们坐船走了又抓不住。甚至这不是一个高利润的生意,如果是的话,或者还有人愿意为了高收益敢冒风险。
  不过事情也不是完全没得机会,到底是镇江,商业汇聚,有的是识货的人。郑卓和宝茹带着样品去拜访,当然是有人动心,至少愿意谈一谈。
  第一家就是镇江本地的一家百货铺子‘申记’的东家就有些意思,请了两人入内室来谈。这东家年纪不上三十六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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