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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宠妈宝-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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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越流撇嘴,“他又不是我亲爹。。。。。。”
  “不是你亲爹就不孝顺他了?好了,你和你二哥他们守在这,我找你爹去。”夏姜芙递了个眼色,顾越流不情不愿朝里走了步,端着粗噶的声抑扬顿挫道,“祖母,孙儿给您请安来了,您听得见孙儿的声音不?”
  “祖母的乖孙哦,听见你的声儿祖母就好了,皎皎啊,别劳烦太医院的人了,祖母好了。”屋里,老夫人声若洪钟,浑厚有力,哪儿像生病之人有的气势,顾越流重重哎了声,朝外喊道,“大哥,大哥,祖母好了,用不着喊太医。”
  夏姜芙促狭的笑了笑,老夫人心疼孙子,料定是这么个结果。
  半晌,嬷嬷从内室出来,唤顾越皎他们进屋,目光逡巡一圈不见夏姜芙人,蹙了蹙眉,当着顾越皎他们的面没多说。
  不一会儿,顾泊远跟着来了,见到自己唯一的儿子,老夫人愈发精神抖擞,喝了两碗粥,问起宴会的细节,顾泊远挑了些细节聊,陪着老夫人吃过饭,聊起近日闹得人心惶惶的抓赌嫖。娼之事,老夫人少不得要叮嘱几个孙儿一番。
  顾越流本就心虚,闻言,更是精神恍惚,他缩着脖子,眼神闪烁的望着顾越泽,顾越泽嬉皮笑脸道,“祖母放心,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我们心里有数。”
  老夫人又去看顾越白他们,几人点头如捣蒜,她这才笑了起来。
  倒是顾泊远,不动声色端详了眼顾越流,敛下目光,没过问此事。
  半个时辰后,管家说承恩侯府的马车到门前了,顾泊远这才带着顾越皎他们迎了出去。
  近日顾宁两府的亲事成为京城热议,过府的夫人小姐们不乏有看热闹的,有奔着裴夫子的名花来的,不管什么原因,府上宾客满座。
  花团锦簇的园子里人头攒动,小姐们穿着艳丽的服饰穿行期间,仿若翩翩起舞的蝴蝶,朝气蓬勃。
  八角飞檐的凉亭里,夏姜芙心不在焉陪着柳瑜弦她们闲聊,频频探头看向不远处的回廊,生怕错过了什么。
  柳瑜弦喝着茶,故作好奇的循着夏姜芙视线望去,葱翠的树木,回廊掩映其间,看不出有什么,她不经意道,“顾夫人是在等人?”
  宁国公府到这会都没人来,排斥之意显而易见,夏姜芙就看不明白?
  外边都在传夏姜芙上赶着巴结宁五小姐的事,甚至故意放出两府结亲的消息败坏五小姐名声,国公夫人真应了这门亲事,往后谁想娶国公府的小姐依葫芦画瓢败坏宁府小姐名声即可,真到那步田地,国公府还有何名声可言。
  换作她是国公夫人,也不会应这门亲事。
  不仅不会应,还会和夏姜芙反目。
  “顾夫人等的人不会来了,别白费了心思。”柳瑜弦不阴不阳说了句。
  夏姜芙侧目,对上柳瑜弦笃定的目光,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事,她就说柳瑜弦咋来得这么早呢,原来是看她笑话来的,只怕其他夫人也是这般想的吧,她不在意的笑了笑,“事在人为,凡事总要努力争取的。”
  柳瑜弦心头冷笑,骂了句没皮没脸。
  凉亭里还坐着其他夫人,见气氛不对,忙转移了话题,不知谁起头说起刑部的动作,梁鸿带人抄了几处养暗娼的私宅,其中牵扯到几位官员,兵部孙侍郎也牵扯其中,孙夫人来就是为丈夫奔走的,眼下事情真相还没传开,她言语自是偏袒自家丈夫,“身处红尘,有许多身不由己的地方,就说红绫姑娘吧,以前是怡红院的头牌,七岁时被兄嫂卖给人贩子,辗转沦落至青楼,身世可怜,怡红院关门她无处可去,我家大人遇着她的时候,她正被几个混混围着,出于好心救了她,又救了她姐妹,结果被梁大人找到私宅,当场抄了,几位姑娘押去刑部,往后不知是何光景。”
  不知想起什么,孙夫人红了眼眶,抬眉看其他人皱着眉头,勉强笑了笑,“让大家看笑话了,我随口说说,就是同情她们的遭遇罢了。”
  “孙夫人心地善良,我听得都于心不忍呢,顾夫人,你怎么还笑得出来?”柳瑜弦微笑着看向夏姜芙,其他夫人皆面露沉吟若有所思,夏姜芙嘴角却一直噙着笑,不知她心里在想什么。
  夏姜芙挑着眉,漫不经心道,“孙夫人莫晕了头,你今天生出恻隐之心救了她,保不准明天她就勾了孙侍郎的魂挤兑你,男人好色,当妻子的心不狠,位置不稳。”
  孙夫人脸色一僵,面上一阵红一阵白。
  “顾夫人是不是想多了,孙夫人随口说说而已,哪儿就是要救她了?照我来看,那红绫姑娘打小被兄嫂卖了,身世凄惨,小小年纪就尝尽人情冷暖,稍微有点同情心的都会可怜她吧。”柳瑜弦意味深长望着夏姜芙。
  一时,凉亭安静下来。
  夏姜芙轻哼声,她若听不出柳瑜弦骂她铁石心肠她就白活这些年了。
  孙侍郎不过四品小官,孙夫人敢坐在这,背后没人推波助澜她不信,听柳瑜弦这般维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人生在世,可怜的人多了去了,众位府上有不少姨娘吧,与其同情外边人,何不好好待府里人,毕竟,寄人篱下,仰人鼻息过活比只靠讨好男人过日子的姑娘们困难多了。”夏姜芙不冷不热反讽了句。
  青楼的人身世可怜,但讨男子欢心挣了钱她们就能过得好,府里姨娘不同,讨好了男人,还要战战兢兢讨好小心眼的主母,一着不慎就丢了小命,谁轻松自在,不好说呢。
  气氛凝滞时,回廊上有人挥手帕,夏姜芙大喜,“贵客临门,我先走一步。”
  柳瑜弦什么目的昭然若揭,想借她的嘴为孙侍郎抱不平,皇上有令,牵扯其中的官员皆要降职,她真为孙侍郎说句好话就是和皇上作对,以柳瑜弦那点心思,一定会夸大其词宣扬出去,接着被御史台的人弹劾,顾泊远不在她不怕,但眼下顾泊远就在府里,闹起来,没准会关她禁闭。
  为了个无关紧要的人,至于把自己弄成那样子?她又不傻。
  压下心思,她笑容满面的顺着回廊往外走,回廊两侧种满了花儿,开得比往日娇艳,未至拐角,尽头处行来一群人,以国公夫人为首,众星拱月而来,宁婉静伴其右侧,身段窈窕,五官精致,夏姜芙咧着嘴,笑得眉眼弯弯,“国公夫人来了?”
  态度却不算谄媚。
  国公夫人微微点了下头,待走近了,向夏姜芙引荐身侧的姑娘们,国公府枝叶繁茂,共有十多位小姐待字闺中,夏姜芙说了声免礼,单单伸手扶了宁婉静,人长得美不美,将她放人堆里一比就知道了,国公府这么多小姐,她眼里只看见宁婉静便足以说明事情了。
  国公夫人的到来掀起了轰动,连之前信誓旦旦的柳瑜弦都有些看不明白了,难道顾宁两府真有意结亲?
  那她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顺了顺衣裙,凑到夏姜芙身边,笑吟吟道,“顾夫人与我们说话无精打采,见着你,笑得跟朵花似的,裴夫子的花价值连城,旁边园子里安置了十多盆,我领你过去看看?”
  国公夫人温声道,“有劳陆夫人了。”
  国公夫人年长些,论起来,柳瑜弦与她平辈,但宁国公府素来低调,极少参与京城赏花宴,几位少爷说亲,也是托人出面说和,若非在南园遇着宁老夫人,她都忘记还有国公府一号人了,倒不是看不起,而是高攀不上。
  夏姜芙倒没那么多心思,拉着宁婉静的手是看哪儿喜欢哪儿,赏花品茗非她喜好,又看周围好些人围了过来,与柳瑜弦道,“你和国公夫人说说话,我带她们逛逛园子。”
  她口中的她们,除了宁婉静,还有其他小姐。
  柳瑜弦脸上堆满了笑,“你莫不是担心在国公夫人跟前丢了脸?”
  国公夫人出身书香门第,谈吐风雅,夏姜芙言语粗俗,目光肤浅,再好的花在她眼里不过颜色之分罢了,在柳瑜弦来看,可不就是夏姜芙担心出糗故意躲了去?
  她说话时语气轻快,外人听着不像是嘲讽,更像是关系好的姐妹故意揶揄对方的。
  夏姜芙抓着宁婉静的手,没心思和她虚以委蛇,淡淡道,“还是陆夫人懂我,婉静啊,我带你转转园子。。。。。。”
  侯府的园子还是早些年翻新过的,拱桥石门,雕梁画栋,阁楼小筑,迂回雅致,她不爱聊家国大事,而是问宁婉静平日用什么胭脂水粉,同行的都是十几岁小姑娘,正是爱美的年纪,最爱聊首饰脂粉,夏姜芙起的话题,最合她们心意不过。
  美容养颜方面夏姜芙可是个中好手,加之她保养得好,白皙紧绷的脸不显皱纹,说的话可信度高,宴会结束,她赢得一众小姐们喜欢。
  那边柳瑜弦左右逢源,容光满面,离去时,拉着夏姜芙好一通感谢,听得夏姜芙一头雾水。
  日落西山,倦鸟归林,客人们悉数离去,夏姜芙闹哄整日的耳根子才清净下来。
  但也只得片刻安宁,顾越流怒指着承恩侯府远去的马车直跳脚,“陆宇,你给我等着,这笔账我们慢慢算。”
  声音振聋发聩,夏姜芙耳朵嗡嗡作鸣,“他惹你了?”
  “哼,挑拨他人推我入湖,这件事我和他没玩。”
  夏姜芙这才留意顾越流身上的衣衫换过的,她看向顾越皎,低声道,“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顾越流接话道,“肯定怀恨在心呗,上回我花钱让世子揍他一顿被他发现了,上门报仇来了。”
  要不是他应了夏姜芙不惹事,非得拘着陆宇折磨番不可。
  夏姜芙掸了掸胸前的衣襟,安抚道,“什么话好好说,娘给你出主意。”
  顾越流点头,“我记着娘的话不惹是生非,宁家几位少爷来后我更是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春闱过后他们兴致不减,欲游湖作诗,我走在最末,脚下被绊了下掉进湖里……”
  想到众人以他落水作诗奚落他,顾越流就对陆宇气得咬牙。
  夏姜芙想了想,问道,“你如何知道是他做的?”
  顾越流瞥了眼顾越泽,别扭道,“三哥说的。”
  陆宇狡诈,这种事不会自己动手,可恨他没看到谁绊的他,否则定要日后找陆宇对峙不可。
  “你三哥亲眼看到了?”夏姜芙又问。
  顾越流认真回想,顾越泽招呼着宁玉石他们,走在前侧,不知是不是亲眼看到的,但是,“三哥总不会骗我……”
  说到一半,想起顾越泽骗他赌钱的事,他反而不敢太过笃定了。
  夏姜芙拍拍他的肩,“什么事自己查,随口要来的真相不见得是对的。”
  顾越流认真点了下头,这个世上,只他娘的话可靠。
  回到屋里,又就顾越皎的亲事商量了通,前两日准备的胭脂水粉全送出去了,看样子,宁婉静是喜欢的。
  待殿试结束,与国公夫人开诚布公的聊聊,就能找人上门提亲了。
  宁婉静进门,指日可待!
  想到那天,夏姜芙笑得一脸灿烂,“秋翠,打水让几位少爷洗脸,把我的珍珠膏拿出来给几位少爷抹上。”
  顾越皎要做新郎官,可不能再黑下去了,敷脸之事乃重中之重。




  ☆、妈宝030

  想到不久能喝上杯儿媳妇茶; 夏姜芙颇为兴奋,还是顾泊远有法子; 几盒胭脂水粉就入了宁婉静的眼。
  懂得讨女人欢心还是要男人才在行。
  为顾越皎他们敷上珍珠膏; 她才进屋拾掇自己。。。。。。
  “三少爷,六少爷; 侯爷请你们去书房。”府里的二管家在门口通禀了声; “侯爷在书房等着。”
  顾越流正享受的敷着脸,不敢有太大动作; 唇一动不动道,“什么事; 我脸上敷着珍珠膏呢。”
  珍珠膏以南海的珍珠磨粉; 价值连城; 平日夏姜芙估着量给他们用,难得他们几兄弟都有份,他哪儿舍得浪费?
  “父亲说找我何事?”顾越流微张着嘴; 声音不敢太大声了,怕把珍珠膏绷裂夏姜芙生气。
  二管家躬身立在门侧; 垂眸盯着脚尖,回道,“没说。”
  他记得; 侯爷让守门侍卫去书房问话,侍卫离开后侯爷就让他请两位少爷去书房,听侯爷的声儿,不是什么好事。
  “你和父亲说; 暂时没空,待会我和三哥会去的。”顾越流浑然不在意,舒服的靠在椅子上,思索着对付陆宇的法子,在府里他装大度不斤斤计较,出了门,有仇报仇有冤报冤,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花钱让萧应世再揍陆宇一顿,或将他约去河边趁机推他入水,亦或者偷了他的功课让夫子训斥通?
  正想得入神,门外走来几个穿着紫色长袍的护卫,个个面色肃冷,不苟言笑,架着满脸晶莹雪白的顾越泽就往外去,吓得顾越流心肝微颤,一跃跳了起来,凄声喊夏姜芙,“娘,娘。。。。。。”
  刚喊两声就被堵了嘴,顾越流拳打脚踢挣扎,奈何架着他的人岿然不动,眨眼的功夫就将自己带出了门。
  “三弟他们闯什么祸了?”顾越皎扭头,轮廓清晰俊朗的脸涂满了珍珠膏,只露出双如点漆的眸子。
  顾越涵摇头说不知。
  二人面面相觑,思量片刻,没急着找夏姜芙这个救兵,护卫不仅带走了顾越泽和顾越流,连顾越白和顾越武一并带走了,以多年经验来看,兄弟扎堆,除了挨打还是挨打,夏姜芙越护短,顾越泽他们越吃亏。
  顾泊远当着夏姜芙会给面子,背了便会连本带利讨回来,到头来,受苦的还是顾越泽他们。
  因而,夏姜芙得知顾越泽他们去书房已是半个时辰了,夜幕低垂,走廊亮起了灯笼,夏姜芙把顾越泽他们从书房接出来,四人脸上的珍珠膏早干了,顾越流哭得悲痛欲绝,泪沿着脸颊滑落,带出一行珍珠膏水。
  “娘,不是我要赌钱的,三哥硬拉着我去,他还抢了我的荷包,我是被冤枉的。”他是遭了无妄之灾,无妄之灾啊!
  脸上的珍珠膏遇泪湿润滑落,沾了夏姜芙一手,夏姜芙蹙了蹙眉,轻声道,“好了,别哭了,脸花得会吓着府里的下人,什么事好好说,不着急。”
  顾越流啜泣了两声,回味过来脸上敷着珍珠膏,不用想也知道自己的模样多吓人,一时悲从中来,再次嚎啕大哭。
  夏姜芙安抚了几句,哄好他才转头问顾越泽怎么回事,顾越泽没有隐瞒,“上回托人打听毒害您的人,几日没消息,一问才知被灭了口。”
  论起来,是他害得那位公公丢了性命,但太后心思委实歹毒,先皇当年心慕夏姜芙是先皇一厢情愿,和夏姜芙有什么关系,打他有记忆以来,太后就不待见夏姜芙,非得要了夏姜芙死太后才能出气?
  “你与你父亲说过了?”夏姜芙抽身让秋翠扶着顾越流,自己和顾越泽并排走,缓缓道,“你做事有主见娘心里高兴,但眼睛看到的不见得是事实,太后心眼小又记仇,为人强势,可是不至于要我的命。”
  顾越泽一怔,夏姜芙的话和顾泊远如出一辙,他们为什么认为不是太后做的?
  除了有太后这个仇人,京里还有人想要夏姜芙死?
  顾越泽皱了皱眉,想不明白背后谁会是背后主谋。
  看他眉宇干巴巴的拧成了川字,夏姜芙轻笑,“别想多了,娘福大命大,死不了,宫里关系错综复杂,你别牵扯进去,明日春闱就出结果了,好好准备殿试,娘可是夸下海口你们三兄弟会有大出息的,别让娘失望。”
  顾越泽定了定神,脸上有了笑,“好。”
  只是他一笑,脸上的珍珠膏裂开,跟老太爷长皱纹似的,一丝一丝爬满脸颊,密集又深邃,夏姜芙摇头,“快回屋把脸洗了,擦点爽肤膏,不然脸会火辣辣的烫。”
  顾越泽点了点头,上前搂过顾越流胳膊,主动认错,“以后三哥不强迫你了,输的钱待会我拿给你。”
  顾越流不可思议看他一眼,又看看夏姜芙,“是你自己说的啊,娘也听见了。”
  能从一毛不拔的顾越泽手里把钱拿回来,顾越流心情好了不少。
  兄弟重归于好,夏姜芙心头欢喜,屏退了前后丫鬟,教顾越流道,“亲兄弟没有隔夜仇,往后遇着事好好商量,小六改改爱哭的性子,十二岁,依着寻常人家,明年就该说亲了,做人未婚夫,要顶天立地养家糊口,哪儿能整天哭鼻子?”
  顾越流眼眶还红着,羞愧的低头不语,他一半是委屈一半是被顾泊远给吓的,被护卫扔进书房就看见顾泊远坐在昏暗的角落里擦拭皮鞭,他心头害怕,哇的声就哭了出来,顾泊远打人又痛又狠,他害怕才哭的。
  夏姜芙能在顾越流他们跟前端着为人母的慈祥,在顾泊远跟前就没那么好的脸色了。
  “什么话不能等他们敷了脸再说,你瞧瞧珍珠膏干在脸上成什么样子了,南海的珍珠,就这么暴殄天物了。”夏姜芙靠在床头,怒目瞪着沐浴出来的顾泊远,不满的哼了声。
  顾泊远褪下外衫,精壮的胸膛一抽一抽跳动,翻身入里侧,拽过枕头靠着,说道,“风头正紧,落到我手里只是耽误他们点时辰,落到刑部,就要遭皮肉之苦了。”
  夏姜芙语噎,沉默了会道,“这般严了?”
  去年顾越泽赌钱被抓皇上没追究,再被抓着,她找什么理由为顾越泽辩解?
  顾泊远借势搂过她,“南蛮投降后,西南的几个部落人心惶惶,皇上有意派使者劝降,整肃风气势在必得,如今朝廷发了禁令,各州府严抓赌狎妓者,牵扯其中的官员,严惩不贷。”
  早先只是京城,如今蔓延至州府,顾越泽他们若被抓着现行,他也保不住他们。
  “你没说什么护着他们的话吧?”
  夏姜芙想了想,“没。。。。。。来得及说。”
  要不是顾越流指责顾越泽陷害,她没准就放话护着他们了。
  “皇上励精图治,一鼓作气,朝堂人人自危,你说说他们,让他们别闯祸。”文武百官都盯着,出了事,谁都跑不掉。
  夏姜芙纵着几个孩子,但她的话,不管对错,他们都会听。
  “明早我与他们说,对了,越泽说他托人查南园下毒的真凶,结果那人在太后寝宫被灭了口,你觉得是谁?”夏姜芙把脑海里的仇家搜索了遍,欲害她的人,当年被先帝铲除了,哪儿还有什么仇家,多半是顾泊远公事上得罪的人。
  顾泊远搓着她一撮头发,声音懒散,“查不到,不是太后。”
  夏姜芙认可不是太后,依着顾泊远的说法,太后嫉妒她和先皇,既然如此那太后绝不会加害她,否则自己升天和先皇双宿□□,留她孤零零留在世上多独孤,秉着自己得不到别人也休想得到的心思,太后巴不得她长命百岁呢。
  “查不到就算了,左右人没事,对了,我与你说聘礼的事。。。。。。”夏姜芙心思来得快去得快,三言两语就转到了和宁国公府结亲的事情上。
  国公夫人通情达理,不会罔顾宁婉静意愿,这门亲事说难也不难,只是当务之急要阻止外边流言,她不在乎但得顾虑宁国公府的想法,问顾泊远有没有法子压下去,免得国公府的人难堪。
  顾泊远乐得为她做事,自是爽朗应下。
  烛火熄灭,夫妻二人又是通耳鬓厮磨不提。
  夏姜芙信顾泊远的手段,翌日清晨,问管家要了当年顾泊远娶她时的聘礼单子,琢磨着再添些金银玉器和银票进去,正准备亲自去库房看看,刚走出门,遇着嬷嬷蹬蹬踩着步子匆匆而来,“夫人,不好了,宁五小姐让承恩侯夫人给抢去了。”
  顾宁两府结亲在京城传遍了,昨日府里办宴会,明眼人都瞧得出夏姜芙的用意,承恩侯夫人半路杀出来,和抢亲有什么区别?
  可恨夏姜芙费尽心思备了几十盒胭脂水粉,都为她人作嫁衣裳了。
  嬷嬷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夏姜芙生怕她一口气续不上来没了命,嬷嬷是老夫人的人,做事风风火火,夏姜芙让她喘两口气,慢慢说,“宁五小姐被承恩侯夫人抢去是什么意思?”   
  嬷嬷顺了顺胸口,气喘吁吁道,“承恩侯府派人去国公府提亲去了,请的是顺亲王妃,外边都在议论这件事呢。”
  呵,夏姜芙嗤鼻,联想昨日柳瑜弦离开时说的话,她心头恍然,“聪明反被聪明误,她啊,糊涂了,嬷嬷,你别着急,我为皎皎挑的媳妇,跑不了。”
  柳瑜弦请动顺亲王妃出面确实有能耐,可是太狂妄了些,国公府的门第,如何会让五小姐嫁给次子,要是柳瑜弦给长子议亲她还会生出危机感,就她那次子,没门。
  “嬷嬷,你年纪大了,走路稳妥些,小心绊着摔着了,我啊,去库房转转。”夏姜芙让门口的丫鬟扶嬷嬷回偏院,叫上秋翠去了库房,柳瑜弦如何打算她不知,她看中的儿媳,聘礼都要选好的,想到聘礼,她倒是想起一桩事来。
  柳瑜弦请顺亲王妃做媒,是早看上五小姐还是临时起意,临时起意的话就算了,若她早有那个心思就值得人深思了……
  她凑到秋翠耳朵边交代了两句,秋翠难以置信,堂堂侯府夫人,不会做那般缺德之事吧,被国公府的人查到线索,承恩侯府会被唾沫星子淹死的。
  夏姜芙知道她想什么,柳瑜弦是不是暗中散播谣言的人一查便知,不过时隔好几日,真有蛛丝马迹也被柳瑜弦抹干净了。
  “你先查吧,问管家要两个机灵点的人,我自己去库房。”国公夫人不会应承恩侯府这门亲事,至于顾越泽打听到五小姐入宫之事,恐怕也是无稽之谈,即使皇上被美色所迷,太后与皇后也不会答应。
  太后眼里,五小姐太过漂亮,会迷得皇上失了心智,而皇后,她自己出身不高,如何会让五小姐压过她的风头,外人看不明白,国公夫人自己心里是有数的,否则昨日不会过来。
  将其中关系捋了遍,她愈发不着急,让管事的打开库房,进去挑了几样首饰,这些首饰有先皇赏的,也有当今皇上赏的,更多的是顾泊远打仗淘来的。
  她挑了四套头饰,两副字画,一盒生肖形状的金子和几匹进贡的布匹,外加前朝大儒的字帖,添在聘礼单上,另外,还备了五万两银票,她担心太过寒碜,让管家去外边打听打听普遍的聘礼有多少。
  迎娶长媳,她希望面面俱到,让顾越皎不留遗憾。
  忙完一切已经晌午了,顾泊远回来用膳,说起柳瑜弦去国公府提亲之事,没成,国公夫人以多留宁婉静两年拒绝了,这种话,明显是托词。
  “国公夫人心里窝火吧,两府说亲,怎么着也该私底下知会声,柳氏贸然和顺亲王妃上门提亲,和霸王硬上弓有什么区别?”夏姜芙看不起柳瑜弦做派,事成她会高看她两眼,无论过程,达到目的就是赢家。
  但柳瑜弦失败了,手段低劣,结果不尽人意,输得一败涂地。
  往后说起柳瑜弦,少不得要拿这件事做文章,连带着儿子的名声都受了连累,真为儿子打算的,哪儿做得出这种事?
  她看柳瑜弦,不像是沉不住气的人,这回怎忽然变了性子?
作者有话要说:  要来个小剧场不?
默默注视着夏姜芙的先皇终于知道自己当年输在哪儿了?
送的礼不得夏姜芙心。
他怎么都没料到,顾泊远时常偷跑出军营是买女儿家用的胭脂水粉讨好夏姜芙的,可恨哪,他赠的金银细软都够夏姜芙换一辈子用的胭脂了……
他想若他能回去,一定要重新赢得夏姜芙的心,他和高祖皇帝说了自己的想法,得来一顿怒骂,“你从棺材里爬起来又如何,活着的时候夏姜芙都看不上你,何况你是死了从棺材里爬回去的。”
“不会,阿芙不会看不起我的,她年轻时最爱做的事就是挖人棺材了……”
高祖皇帝气噎,他倒是忘记了,夏姜芙是靠摸金为生的,不怕死人,就怕死人没有钱。




  ☆、妈宝031

  接着; 顾泊远就为她解了惑,春闱结果出来; 宁玉石夺得会元; 照理说宁国公该避嫌,但皇上仍命宁国公主持殿试; 他亲自监考; 也就是说,今年的头甲进士; 宁国公的点评依然有一席之地。
  皇上见贤思齐,广纳人才; 自登基后; 殿试皆会邀德高望重的人主持; 宁国公身为帝师,自然是主持殿试的常客,她不怎么关注春闱; 倒把这事给忘了。
  难怪柳瑜弦心急,是极力想拉拢宁国公为自己儿子挣个进士呢; 典型的朝中有人好办事。
  说起来,柳瑜弦还真不容人小觑,把儿子的亲事前程同时算计进去; 双喜临门,想得美!
  “侯爷,你看柳氏为了儿子的前程这般积极,你是不是也让皇上通融通融。。。。。。”夏姜芙为顾泊远奉茶; 笑得略有些谄媚。
  顾泊远握着筷子,目不斜视的夹起片青菜叶,轻描淡写道,“你当是做买卖呢,有钱就买得到?”
  不说皇上不答应,文武百官眼睛雪亮着呢,谁是真才实学,谁是滥竽充数,心里门清,要他走后门,他丢不起这个脸,搁下筷子,垂眸看向沉默的夏姜芙,她低着头,如扇的睫毛铺开,微微上翘,嘴角噙着抹浅浅笑意,多年夫妻,他哪儿不了解她?一看就知她是在想歪主意,出声警告道,“别想走什么旁门左道,越泽他们能中贡士已是祖坟冒烟了,要说中状元,街头小贩都不依。”
  “殿试考的是真才实学,他占了别人的位置就要害得人名落孙山,十年寒窗苦,对我们来说一句话,对他们来说毁的却是一辈子,你不得乱来。”顾泊远怕她不当回事,脸色微冷。
  “我随口说说罢了。”看顾泊远真动怒了,夏姜芙不敢和他争执,小声嘀咕道,“你两年不在府里,越泽他们背书做功课你看不见,越泽才高八斗着呢。”
  知子莫若母,顾越泽平日不显山露水,可肚里墨水多得能撑船,状元于他来说,小菜一碟,除非越泽自己不想要。
  对几个儿子,夏姜芙向来信心十足。
  顾泊远还想说点什么,见她胀鼓鼓的不太高兴,心思一转,放缓语气道,“咱的儿子,用不着像其他人那般力争上游,只要不犯砍头的大罪,一辈子荣华富贵是跑不了的。”
  夏姜芙听着这话心里舒坦不少,她所求的无非就是这个,状不状元,她并非看得那般重,更不会像柳瑜弦那样把儿子的亲事搭进去。
  吃过饭,顾泊远有事去了鸿鹄书院,夏姜芙无事可做,让秋翠把摘来的花插入花瓶,她修剪一番,留作观赏用,刚拿起剪刀,顾越流来了,正给她打下手。
  不一会儿,顾越泽他们结队而来,中了贡士,顾越泽顾越白顾越武脸上倒没显得多激动,中规中矩给她行礼,“娘,宁玉石的文章气势磅礴,雄才伟略尽显笔下,论才华,我不及他。”
  顾越白知道夏姜芙在南园的豪言壮语,想从宁玉石手里抢状元,机会渺茫。
  他左手边的顾越武点头,好就是好,没什么不敢承认的,宁玉石的文章被礼部尚书翻出来,在状元楼诵读,他拿过手浏览了遍,行云流水,字字珠玉,治国安民之道论述得张弛有力,状元非他莫属。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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