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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主,你馒头掉了-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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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傻 孩子,”清诗叹了口气,同样跪了下去,将阿榆抱到怀里,抬头看向右侧佛像,一边拍着阿榆肩膀一边缓缓道:“阿榆别哭,还俗是好事,你都不知道师父有多羡慕 你。你别看师父整日念经,其实师父也没想过要出家。师父今日告诉你,一个女人,最大的幸福就是出嫁前有父母爱护,出嫁后夫妻恩爱,儿孙满堂……师父小时候 家道中落,自己一人逃了出来,不得已才出家为尼,但阿榆你不一样,你山下还有亲人,还有……你现在还俗年纪正好,下山后就能成亲了,还记得师父跟你说过嫁 衣的事吗?你还了俗,以后就可以穿红衣裳了,有什么好伤心的,要是想师父,随时都可以上山来见我。”
    她声音轻柔,有些是真心话,有些是谎话,譬如说上山看她,那位施主既然肯花大价钱赎阿榆出去,心里肯定看重她,哪里还会让阿榆回这种地方?三日后一别,她怕是再也见不到这个清泉水般纯净的弟子了。
    师父的碰触像小时候一样温柔,阿榆贪婪地靠在师父怀里,低低呜咽:“可我舍不得师父,我不想嫁人,我就想做尼姑。师父,是你教我念经,是你教我心中要有佛祖,为什么还要我嫁人?”阿榆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一想到尼姑庵不要她了,她就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行 了行了,又不是马上让你走,先回房间好好想想,想想师父刚刚跟你说的话,想明白了再下山,不急。”清诗将人扶了起来,替她擦擦眼泪,把手中那束干巴巴的头 发塞到弟子手中,感慨道:“这是你剃度那年留下来的头发,阿榆,还俗以后切莫再剃发,快点蓄起来,等头发长了,你就可以嫁人了。”
    “师父……”阿榆转身唤道。
    清诗头也不回,狠心离去。
    阿榆呆呆地托着头发,眼泪一串一串流个不停。
    师父真的不要她了……
    阿榆重新跪在蒲团上,朝佛像磕了下去,头顶触地,再也不想起来。
    她就这样一直在佛堂跪着,自己不走,也没有人来劝她。
    黄昏前肖仁去而复返,一进尼姑庵木门正好对上跪在里面的人影。他愣了愣,很快猜到发生了什么,也猜到里面的尼姑是谁。走到香堂门口,听她轻轻抽泣,肖仁想了想,还是没有进去,转而去找展怀春。
    “东西买来了?”展怀春刚刚睡醒,开门时还在揉眼睛。
    “买了。”肖仁把一包东西递给他,坐到桌前喝了杯水,叹道:“我进门时看到小尼姑跪在香堂里哭呢,也不知她哭了多久,唉,你没看见,我们家那只烦人鹦哥死了时灿灿哭得都没她哭得可怜。”
    展怀春在他开口时就走神了。静慈领人去前面时他听到了,一切按照他的计划进行,他没有多想,关门睡觉,也料到小尼姑肯定会哭鼻子,只是他从晌午睡到日近黄昏,难道期间她一直在哭?
    “行了,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回去吧,我送你出门。”回神后,展怀春起身准备送客。
    肖仁在他走到门口时拦住他:“你到底想好怎么安顿小尼姑没?这么多年她爹娘都没有上山来看过她,可见是心狠的,就算咱们把她送回去,他们也未必会好好待她。”
    “或许他们来过,她不知道而已。”展怀春随口应道,其实他也不太清楚,“我再找老鸨打听打听。”
    “嗯,你鬼点子多,庵里的事就都交给你了,需要找人时我再帮忙。”肖仁对他很放心,见天色不早,抬脚出门。
    展怀春送他出庵,目送肖仁转过路口,这才转身,将门关上,直接去了香堂。
    阿榆还在跪着,她人本就生得娇小,又有些偏瘦,这样看起来就特别可怜。
    “怎么又跪在这里哭了?”展怀春盘腿坐到小尼姑旁边的蒲团上,轻轻捅了捅她胳膊。
    阿榆扭头看他,她不想迁怒,可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个男人弄出来的,阿榆真的不想看见他,起身要走。
    展怀春不高兴了,抬手拉住她手,冷着脸问:“我又惹到你了?为何见到我就走?”
    阿榆使劲儿甩手,只哭不说话。
    “到底怎么了?”她别别扭扭,展怀春没了耐心,稍微用力便将人拉了下来,按着她肩膀问,
    阿榆原本已经压下去的委屈立即又涌了上来,哭着骂他:“都是你不好,你逼我破戒,现在师祖不要我了,不许我当尼姑……”
    “混账,我找她评理去!”展怀春陡然站了起来,义愤填膺咬牙切齿:“这件事我已经跟她说过了,明明是我的错,她怎么还怪在你头上?我看她是老糊涂了,今日她要不留你继续当尼姑,我非打她一顿!”
    “别去!”
    阿榆本来就怕他,现在他眼神这么凶,她真担心他会打人,忙扯住他胳膊:“不用你去,师祖,师祖她罚我是,是应该的……”一句话没说完,又哽住了。
    阿榆认了。
    不论如何,她确确实实破戒了,荤戒杀戒贪戒,师祖罚她是应该的,她不该埋怨师祖,也不该迁怒眼前的男人。想明白了,认了,阿榆一点奢望都没了,呆呆地跪了下去,望着门口流泪。她做不成尼姑了,那她能去哪里?她有亲人吗?她不知道。
    她失魂落魄,展怀春有些不忍,蹲下去问她:“真不用我去替你讨回公道?”
    阿榆茫然地摇头。
    展怀春暗暗松了口气,看看她,又问:“那你打算什么时候下山?想好去哪里了吗?”
    阿榆低头抹泪:“师父准我再住三日,去哪儿,我,我不知道……”哭得更厉害了。
    她眼睛都肿了,肩膀抖个不停,展怀春不由放柔了声音:“这样吧,你伺候我这么多天也算是咱们俩有缘分,又是我连累你被罚下山的,那等你准备好下山的时候,你先随我去我家,我会尽力打听你父母住在何处,到时候将你送回去,如何?”
    “跟你走?”阿榆错愕地抬头。
    “我就住在县城,找到你父母之前,你可以一直住在我家。”展怀春不假思索地道,说完愣了愣,很快又放下心来,距离月底还有半个月,足够他在大哥回家之前找到小尼姑父母了。
    阿榆低头,她不知道该不该跟他走,可是不跟他,她能去哪儿?她谁都不认识。
    “不想去?还在生我的气?”小尼姑迟疑不定,展怀春不高兴了,有人供她白吃白住,她还犹豫什么?
    “没生气!”阿榆连忙否认,抬头对上男人带了笑的黑眸,她又不好意思了,低头道:“那,那就劳烦施主了。”心中很感激对方,如果没有他收留,她真的是无家可归。
    解决了小尼姑这边,展怀春心情不错,拉着她站了起来:“我去跟主持打听打听你的身世,你先回屋歇歇。别担心,在你找到父母亲人之前,所有事情都由我替你做主,算是向你赔罪。”
    “多谢施主。”阿榆心里乱糟糟的,几乎他说什么她就听什么,他让她回屋,她就低头走了。
    展怀春继续在香堂里站了会儿,去找静慈时开门见山:“当初明心是怎么出家的?可有亲人?我可不想带她回去后,还有人找上门为她纠缠。”
    阿 榆身世静慈早就备好了,笑着道:“您放心吧,明心是我在山中捡到的,当时病得已经不成人样,多半是她父母觉得女儿死定了就把她扔到山里听天由命,我怕明心 伤心就编了个好听点的说法,说是她父母没钱给她治病才将她送到尼姑庵。您看,这么多年他们都没有找过女儿,肯定以为女儿早死了,况且女大十八变,明心又什 么都忘了,回头您给她换个名字,将来就算撞到她父母,他们也没有证据证明那是他们女儿啊。”
    “在山里遇到的?病入膏肓你还捡回来,倒是心善。”展怀春不是很信这话。
    静慈靠着门板笑:“我可没有那么好心,那是明心打小底子好,若她生的丑,我才不管她是死是活呢。”
    展怀春哼了声,知道打听不出别的了,回了客房。
    ~
    天色渐暗,阿榆看看窗外,习惯地去厨房,准备端饭送到客房去,只是她还没进门,里面明安瞧见她,一边收拾手上东西一边毫无感情地道:“你现在已经不是尼姑庵的人了,还是想想下山后准备怎么过吧,这里的事不用你管。”
    阿榆愣在门口,被她说得眼泪又冒了上来,转身,一步一步走下台阶,仿佛丢了魂。
    明安望着她背影,嫉妒得胸口疼。
    说什么还俗,一定是那个男人为她赎身了,费了这么大劲,不想惹她怀疑而已,对阿榆可真是用心。
    阿榆身影不见后,明安收回视线,端上客房那份,稳稳地往前院走去。
    她不知道对方为何没有马上下山,但今晚无疑是她最后的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有种小白兔被大灰狼骗进狼窝的感觉呢?
    展二爷: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本少爷只是暂且收留她而已!


☆、第28章 纵火
    明安给展怀春送晚饭时规规矩矩的;放下东西就退了出去;来收拾碗筷时同样乖乖巧巧。
    展怀春目送她出门,笑了笑。
    天色已暗,明安将厨房里的碗筷都收拾好;像往常一样回了房间。
    她躺在床上;不知过了多久;听到门外有刻意放轻的脚步声;那脚步声慢慢来到窗前,顿下;似是想看看她有没有在里面。明安一动不动躺在床上,怀里抱着被子好像安睡。今晚月光皎洁;她相信对方一定能看清她睡着的样子。
    很快;那人就走了。
    明安睁开眼睛,她就知道,静慈放心阿榆去伺候那位公子,却绝不会放心她。
    那又能怎样呢?这尼姑庵只有静慈一人,她能利用高昌震慑她们,却无法时时刻刻盯着她。
    明安继续等着,等到半夜三更才悄悄起身,穿衣时,她顿了顿,最后里面什么都没穿,只在外面罩了件松松垮垮的尼姑袍,稍后轻轻一扯便能落地。如果那番计划不管用,她只能靠身体了,她知道对方看不上她,但这是她最后的本钱。
    就着月光,明安悄无声息来到了客房门前,她轻轻地敲,敲完三下就顿住,免得声音太响传到后院去。
    敲到第四次时,她听到里面终于有了动静。
    那一瞬,明安的心都提了起来。
    “谁?”隔着门板,里面传来男人有些哑的声音,还带着好眠被打扰的微愠。
    “施……公子,是我,明安,求公子开门,明安有话想对您说。”
    展怀春冷笑:“我跟你无话可说,你……”
    “公子,我来是有一件事要告诉您,跟我师妹有关。”
    跟小尼姑有关?
    展怀春有了几分兴致,沉默片刻,开了门,开完转身坐到桌子前,旁若无人倒水喝,自斟自饮。
    明安小心翼翼走了进去,略作犹豫后,将门从里面关上了。对方没有阻止她,她心中有些雀跃,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低头慢慢走到展怀春身前,跪下道:“公子,今日师妹还俗,明安猜,是您为她赎身了是不是?”
    “是又如何?”展怀春把玩着茶盏问。
    明安心中一阵发酸,“那,公子花了多少银子?”
    展怀春声音冷了下来:“我为何要告诉你?你到底有什么事要说,再说废话,马上滚。”
    明安并不慌乱,苦笑道:“公子莫急,明安只是想不通她从来不卖我们,怎么这次肯松口了,既然她松口,要么是公子给的价钱很让她满意,要么就是公子上了她的当。”
    “我上她的当?”展怀春诧异地重复,“我能上她什么当?我交了银子带走人,如何会上当?”
    明安抬头看他:“那她可否将师妹的卖身契给您?如果给了,刚才的话算是明安白说。”
    展怀春皱眉,转念一想已经明白了静慈的算计:“你们出家当尼姑,难道还签了卖身契?”
    明安心中亦是了然,她就知道静慈轻易不会放人,而之前那么多人想赎身都因为价格太高放弃了,这位公子看着绝非蠢人,绝不可能为了一个蠢阿榆就心甘情愿花那么大价钱,其中定有猫腻。
    她 低下头,细声解释道:“当年我爹娘本来打算卖我当丫鬟的,后来高昌使人告诉他们玉泉庵收尼姑,但是怕小尼姑吃不得苦逃跑下山,必须先签卖身契给庵里,我爹 娘一听尼姑庵给的价钱比当丫鬟的高,便签了。我来的比师妹晚,不知她到底是如何进的庵,想来应该是差不多的。公子,她,她没把师妹的卖身契给您?”
    “没有。”展怀春盯着手中茶盏,脑海里想起了老头子的话。
    无奸不商。
    那个老鸨可真有本事,她是准备拿了他的银子金盆洗手,然后再把阿榆卖身契转给别人来跟他讨要,还是将来反诬他抢人?
    可惜她挑错了人,就算不知道此事,他也没打算让她活着下山。
    他看向跪在身前的人,平静地问:“你告诉我这个,对你有什么好处?她身后有高昌,我得罪不起,最多将银子讨要回来不再替你师妹赎身,绝不可能因为感激你便救你脱离火海。”
    明安摇头:“不用公子救我,明安只求公子替我准备一样东西。”
    “说来听听。”
    “……蒙汗药。”
    明 安迟疑片刻后开口,说出来了,她的心彻底安定下来,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公子,您被静慈摆了一道,想来心中也不甘吧?您是贵人,肯定不愿与她多做纠 缠,明安只求您替我准备蒙汗药,由我亲自动手。届时公子可以拿走您的银子和师妹的卖身契,如果您想,拿走所有人的卖身契都行,只要能逃离这里,明安愿意替 您做牛做马。”
    “那你们主持醒后岂会甘心?就算我拿了你们的卖身契,你们还有度牒在她手里,她可以以主持的身份禁止你们还俗,更别提她的靠山高昌了。”
    明 安咬牙,豁出去了:“她不会醒,公子拿走想要的东西后,明安会一把火烧了尼姑庵,对官府则称是静慈屋里半夜走水,绝不会牵连公子。没了静慈没了卖身契,只 要公子能在高昌得信后带我们下山,那样高昌也没有理由再跟您抢人。”她想了那么多办法,这是最稳妥的,没有后患,也不用担心名声败露,那些男客来此都是偷 偷摸摸的,应该不会声张出去。
    “你,够狠。”展怀春懒懒地靠到椅子上,盯着身前看似瘦弱的人道。他真的没想到,这人竟然如此心狠手辣,除了他不知情的卖身契,她的打算竟然跟他不谋而合,只不过他是想怂恿明安然后借刀杀人,明安却是心甘情愿主动要当刀子。
    明安苦笑:“只要能保住清白,再狠的事我也能做的出来。公子,明安求您了。”重重地磕头。
    展怀春没有立即答应,佯装考虑利弊,良久才道:“明天我把东西给你,你晚饭时动手。”
    “明晚?会不会太迟?我担心高昌会提前一晚上山,还有其他……”
    “这个不用你担心,你做你该做的事就行,记住,放火之前,我要先去她屋中一趟,她屋里的东西,你一样都不许碰。好了,你走吧,明天小心行事,别露出马脚。”展怀春起身送客。高昌死了,那些男客……有肖仁衙役打扮以缉拿杀人犯的名义守在山下路口,相信没人敢上山。
    明安不敢辩驳,惴惴离去。
    展怀春却没了困意,靠在床上沉思。
    卖身契……
    如果小尼姑也是被爹娘卖到尼姑庵的,那他事后把小尼姑送回去,她爹娘见她貌美,会不会再卖她一次?就算他给他们足够他们这辈子衣食无忧的银子,那样狠心的爹娘,会好好照顾这个并未养在身边的傻女儿?
    真是麻烦。
    ~
    第二天早上依然是明安来送早饭,展怀春让她把阿榆叫过来,得知阿榆陪清诗去桃林赏花了。
    展怀春还真没见过清诗。
    打发走明安,他去桃林寻人。远远的,看见一高一矮两个尼姑站在树下,他悄悄藏了起来。
    “阿 榆,你看,女人就像桃花,出嫁前是花骨朵,嫁人了就开了,在她的夫婿面前,露出自己最美的样子,然后怀孕生子。阿榆,你命苦,但也是有福气的,遇到了贵 人。既然那位施主要带你回家,你就好好听他的话,细心服侍他别惹他生气。将来他娶了妻子,你要敬重对方,除了他们夫妻俩的话,你谁的都别听,只做自己分内 该做的事,日子应该会好过些。”时间不多,清诗教不了弟子太多,只能尽量提点她。
    阿榆不是很懂:“施主说很快就会送我回家的……不过如果他在我回家之前娶了妻子,我就听师父的话。”
    清诗叹气,既盼望弟子一直这样懵懂下去,将来不会为情所伤,也不会因为不安分成为主母眼中钉,又怕她如此单纯,一旦主母妾室动了歪心思,她恐怕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至于为她赎身的男人,男人,是最靠不住的。
    “阿榆,万一将来你,委屈了,疼了,你就念经,别想那些俗事,那样会好受些。”佛祖不会救人,但佛经可以清心,她这么多年,不就是这样过来了吗?
    阿榆认真点头:“师父放心,我会每天都念经的。”
    师徒俩渐渐远去,展怀春靠在树后,想笑大尼姑的杞人忧天瞎操心,想笑小尼姑回答地驴唇不对马嘴,却始终没有笑出来。
    都是可怜人。
    ~
    夜幕降临。
    明安将晚饭端到静慈屋里,退到屋外等着,待里面传来扑通的动静,她去找展怀春。
    展怀春领她进去,他一身华服高傲地站着,看明安在里面一阵翻找,最后翻出一个木匣子,钥匙就挂在静慈脖子上,明安紧张地打开。
    木匣子上下两层,上面是些碎银子,下面是整整齐齐的银票,最底下是众尼姑的度牒和卖身契。
    度 牒交回官府,众人就正式还俗了,阿榆的那份静慈原本承诺事后再给他,现在展怀春直接拿了出来,再捏了五张银票收起来,最后翻出所有人的卖身契收好,其他度 牒都交给明安:“火起众人逃出来后,你把这些还给她们,银子,你们自己处置……如果你想私吞,旁人的我不管,清诗那份,你最好别动。”
    明安一直盯着他,见他也拿了自己的卖身契,心中雀跃,此时听到这话,急忙辩解:“我没想过……”
    展怀春抬手打断她,视线落到昏迷的静慈身上,“动手吧。”转身离去。
    他如此冷漠,明安尴尬极了,好在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她。确定展怀春离开后,明安看看静慈,端起茶壶朝她头顶狠狠砸去,砸完她跌坐在地上,身体止不住地发抖。慢慢的,她目光落在木匣子上,那里装的都是清诗几人的卖身钱。
    明安心动了,她数了数,发现有两千多两,明容明华才接了两三年的客,可见其中多数都是清诗清画赚的。明安本以为展怀春会全部拿走,没想他只拿了五张……
    要私吞吗?
    明安想了想,想到展怀春讽刺的话,想到清画的精明,便只拿了两张百两银票。两百两够她衣食无忧了,那位公子看不上这些银子,足见家底丰厚,能留在他身边,她何必因为这些钱在他心中落一个贪财的印象?
    将度牒放进匣子,明安站了起来,点火。
    当静慈房中火光冲天时,明安尖叫出声,开始演戏。
    而此时展怀春已经扶着阿榆站在了尼姑庵门口。
    阿榆昏迷不醒,软绵绵靠在他怀里,因为展怀春让明安往她的饭食里也下了药,他不想让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大火肆虐,又是这种地方,没人顾忌旁人是死是活,争先恐后往外跑,跑到外面见到展怀春,都愣住了。清诗是最淡定的那一个,见此没说什么,只多看了展怀春两眼。
    明安最后跑了出来,一身狼狈:“师祖,师祖屋中火太大,我救师祖时一根横梁掉了下来,师祖她……”
    “那你手里拿的是什么?”愕然之后,清画最先开口,跑到明安身前将木匣子抢了过来,借着身后火光,发现里面是几人的度牒和银子。她大喜过望,跟着去翻自己的卖身契,却越翻越急,“我的卖身契呢?”
    “别找了,都在我这里。”展怀春终于开口。
    他目光淡漠声音清冷,虽然扶着一个人,却丝毫不影响他身上的震慑气势,再加上他又是这里唯一的男人,众尼姑不由都安静了下来,看着他,等他继续说下去。
    展 怀春掏出那几张卖身契晃了晃,冷声道:“你们的卖身契我昨天已经买了下来,但我不会带你们下山,你们是回家还是去别处另投尼姑庵,完全与我无关,扣下你们 的卖身契只是要让你们闭紧嘴巴,别对任何人提起曾经在尼姑庵见过我。如果将来我听到半点我曾经来过这里的风声,或是关于阿榆的流言蜚语,我会立即将你们的 卖身契送到青楼,后果如何,相信你们心中清楚。”
    清诗面无表情,清画眉头皱着,明容明华则傻了眼。
    明安反应最大,无法留在展怀春身边的失望都瞬间被随时可能被卖的恐慌压了下去,急道:“公子,你来庵里一事我发誓会守口如瓶,可阿榆住在这里,那么多人都见过她,还有……”
    “我问过静慈,除了你们,没人知道明心原名叫阿榆,而我自有办法让那些男客闭口不提来过庵里一事,所以,再有有辱阿榆闺誉的流言,一定是从你们口中传出来的。放心,只要你们规规矩矩,我不会动这些卖身契。”展怀春警告地盯着明安,他最想防的也是这个阴狠女人。
    明安看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低头不说话了,心中复杂。
    “那这些银子怎么办?”明容才不关心阿榆如何,她只想分银子。
    “还能怎么分,这里都是我跟清诗赚的,你跟明华可以拿点,剩下的我跟清诗均分。”清画瞪着眼睛道。
    清诗自嘲地笑,这样的银子,她不想要,正要摇头,目光掠过自己的两个弟子,她叹息道:“我的那份分给明安明心吧。”
    众人一愣,明安大喜,清诗至少能分一千两,她跟阿榆平摊的话,还能再拿五百两!
    清画抿抿唇,再看看展怀春,没有说话,数出十张百两银票递给清诗。
    清诗没有接,让明安自己拿五百两,其余的让她送到展怀春面前,她也跟着走了过去,单手行礼道:“施主,阿榆单纯心善,还求您能善待她。”
    展怀春没接银子,问她有何打算。难得这种地方还有个安守本心的人。
    清诗低头,犹豫片刻,还是求道:“如果施主方便,贫尼恳请施主为我引荐一处佛门之地。”她想安安静静地过下半辈子。
    “好,你先随我下山,我马上替你安排。”展怀春一口应下,言罢将阿榆背到背上,路口肖仁已经提着灯笼走了过来。
    是夜,一辆马车载着清诗去了江南,去一个没有任何人认识她的地方。
    是夜,玉泉山上玉泉庵被贼人用一把大火烧毁,主持惨遭毒手,丧命火海。此后众尼姑纷纷还俗,官府通缉行凶之人,凡是近日上山的人都有嫌疑,因此没人敢提自己去过玉泉庵。
    是夜,阿榆在展府度过了她的第一个晚上,一夜好眠。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阿榆下山了,生活水平将要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哦,不过能否睡到展二爷的大床,还得看她脑袋开窍不开窍啦~


☆、第29章 丫鬟
    展府。
    阿榆被下了药;日上三竿时还在睡;展怀春没她那么好命,早早就被肖仁闹起来了。
    “阿榆人呢?”肖仁站在展怀春床前,精神抖擞地看着他。昨晚下山后他就直接回家睡觉了,展怀春安排好阿榆还要命人送清诗离开,很晚才歇下;因此现在被肖仁吵醒,他一拳挥了过去;少爷脾气十足。
    肖仁跟他斗了这么多年,再加上刚开始也跟他学过两年武,打不过他;躲开他还是很容易的,灵巧地退到屏风一侧问:“人到底被你藏到哪里去了?”
    展怀春坐在床上;看着肖仁,眼中渐渐恢复清明:“你找她做什么?”阿榆阿榆,叫的还挺亲热。
    “逗逗她,然后跟你一起送她回家啊。”肖仁又往前走了两步,摇着扇子道:“我怎么说也算是她的救命恩人,总得让她记住我吧?”
    展怀春冷哼,他算什么救命恩人,办法都是他想的。
    懒得跟他逞口舌,展怀春起身穿衣,将阿榆的卖身契递了过去:“自己看。”
    肖仁眨眨眼睛,伸手接过来,看完之后愣住了:“她父母呢?怎么是她大伯讲她卖了?”
    长安端水进来,展怀春先洗脸,擦干后才道:“我也不清楚,昨晚已经吩咐人早早去查了,一会儿估计就能知道消息。”卖身契上阿榆的出身清清楚楚,很好找。
    肖仁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跟展怀春一起去外间,展怀春用饭,他就在一旁看着,无所事事又问:“她还没起来?”
    “她在厢房,醒了下人会告诉我,你急什么?”展怀春瞥他一眼,不再接话了。
    大约一个时辰后,展怀春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少爷,我已经打听清楚了,阿榆姑娘父母双亡,小时候跟哥哥一起长大,她七岁那年,她大哥跟人出去走镖迟迟未归,村人都说他已经死了,后来阿榆想不开去山中寻短见,被玉泉庵尼姑所救,就地出了家。现在她家的房子由他大伯住,他大伯为人,尖酸刻薄,在村中名声并不好,家里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两个儿子已经成亲,女儿今年及笄,似乎正在说亲。”
    全是展怀春让他打听的,展怀春点点头,让他出去了。
    肖仁气愤地拍桌子:“什么寻短见?分明是她大伯欺她无依无靠将她卖了,这种人,要是咱们把阿榆送回去,你信不信咱们前脚走,后脚他大伯就敢再次把她卖了?”
    展怀春信,所以他发愁。把人送回去,简直就是将羊入虎口,不送,她一个大活人,怎么安排?
    肖仁也安静了,摇着扇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展怀春没好气地催他:“是你坚持要救她下山,现在我把人带回来了,你赶紧领走。”
    “我哪领哪儿去啊?她一个尼姑,我连收她当个丫鬟都不行,带回家肯定要被我娘揍一顿。倒是你,别口口声声说的好像她是我的人一样,她伺候你那么久,你就一点情分都没有?”肖仁纳闷问。
    “狗屁情分,她一个尼姑,我跟她有什么情分?”展怀春想也不想就道。
    肖仁无奈抚额:“你别想歪了,谁说男女之间就必须是那种情?阿榆跟一孩子似的,你就没有一点点想照顾她的意思?如果我方便照顾她,我肯定会收留她,将来给她找一个好人家。对了,反正你上面没有父母管着,何不将她留在身边当个丫鬟?将来有合适的人选直接让她嫁了,也不算委屈她。”
    “你说的轻巧,你见过谁把尼姑我当丫鬟?”展怀春瞪他。
    “阿榆已经还俗了,并不是尼姑,只是头发还没有长长而已。”肖仁笑着道,见展怀春还挺不乐意的样儿,补充道:“算了,既然你嫌麻烦,那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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