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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之一禁成双-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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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后宫之一禁成双
作者:意如洗

文案:
本文中的皇帝有伤在身,不便行房。
为了保全自己的颜面,安抚朝内,他假装独宠女主一人,对她百般愚弄。
知道真相后的女主对此表示很无语,并决定帮他隐瞒下去。

伤好之后…………
渣皇帝恩将仇报。
女主奋起,他自食恶果,翻身乏术。

注意:此文码字期间作者脑抽不小心神展出一些狗血脑残情节,如有对渣男深恶痛绝的读者千万不要入内。战线拉得太长,此期间我的文风大变,各种接不上,还望谅解。

内容标签: 穿越时空
搜索关键字:主角:宁思沅,赵挽 ┃ 配角:宁思渚,后宫众位妃嫔 ┃ 其它:非正统宫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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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死猪你倒霉了!

  一座幽静的小院里,飘荡着女子清亮的背书声。
  “女有四行,一曰妇德,二曰妇言,三曰妇容,四曰……四曰……啊!”随着最后这声“啊”响起的,则是藤条落在皮肉上的粗重声响。
  宁思沅手捂着胳膊,两眉头紧紧地凑在一起。“姐姐,你轻点。”
  “接着背!”一旁女子严厉地说。
  “夫云妇德,不必才明绝异也;妇言,不必辩口利辞也;妇容……”
  “啪!”又是一藤条落下。
  宁思沅用示弱的眼神看着宁思渚,怯怯道:“今天就背到这里吧,手好疼……”
  “不行,爹让我看着你背下来,如果你没有背好,岂不是我完不成任务?”宁思渚一脸正色,低头看着手中的藤条,眼底暗含了几多得意。
  宁思沅撅着嘴,有些不甘愿地看了看手中的《女诫》。她并不是土生土长的古代闺秀,对于这种五岁女童都烂熟于心的东西自然是记不住的!那些书里面,穿越女到了古代是绝色才女、天下无双的大有人在,可凭什么她这样一个混吃等死的东西也能穿越?一定是老天爷的指令打偏了吧!
  趁着宁思渚正一脸得意地翻着书的时候,宁思沅连忙眼神示意一旁的丫鬟小琢。
  小琢得令,点点头,立即上前求情:“大小姐,二小姐明日就要入宫了,今天还是早做休息的好。”
  一听“入宫”二字,宁思渚就满腔气愤,凭什么自己这个宁家嫡长女不能去选秀,而宁思沅这出身最低下的庶女可以?凭什么自己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却得不到这样的好机会,而宁思沅这等最没有出息和教养的女子却可以?若说容貌,虽然宁思沅很漂亮,但她认为她绝对更胜一筹!她心有不甘,所以在父亲面前主动提出教妹妹礼仪,准备借此机会整治她一番。
  “对呀,明天就入宫了,如果再学不好这些东西,万一触犯了规矩,可是要杀头的!”宁思渚满目同情地看着宁思沅,嘴角还噙着一丝强行控制着的笑。
  小琢咬咬牙,鼓足勇气道:“明日选秀,是要验身的,如果身上有伤,就选不上去了!”
  宁思渚一怔,陷入小聪明被识破的慌乱中,随即想了想,语气肯定地说:“怎么会?咱们府上有上好的药材,保管一晚上,什么淤青都能去掉。”
  “这……”小琢眨了眨眼,再也没有话去反驳她。
  宁思沅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心想,宁思渚纯粹是想把怒气发泄在自己身上,她想进宫,可却不曾知道,别人何尝想去那个充满着鬼蜮伎俩的地狱呢?
  但是宁思渚想找她出气,她凭什么要接受?望了望四周的建筑,又看了看宁思渚的衣装,宁思沅心生一计。
  只见宁思沅抬起手来挡着头顶,抱怨道:“姐姐,这个地方的日头好毒啊,会晒伤皮肉的,我们还是换个地方看书吧!”
  宁思渚随即抬头看了看天,红彤彤的大太阳像个火球一般烧在头顶,她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敞开的领口部位,已经开始变红,再看宁思沅的衣装,衣服领子严严实实的,再加上今日梳的发型,脖子和脸一点都晒不到,再晒下去对宁思沅可没有一点坏处,反而会把自己晒坏,一想到这里,宁思渚连忙痛快地答应了。“好,好,我们换个地方。”
  宁思沅朝着一个方向指了指,“那我们去那里吧,还有葡萄架,很凉快的样子。”
  “嗯。”宁思渚点点头。
  宁思沅冷冷一笑,和小琢一起收拾着桌子上的书。
  三个人一路无声地转移到新的地方,可惜只有一张石桌,一个凳子,所以,宁思沅只好站着背书。
  接下来,宁思沅一旦出错,宁思渚必定会狠狠地打,于是,宁思沅的呼痛声越来越大,宁思渚也越来越得意。可是,这一切,很快就会结束了!很快,就把刚刚下朝的宁秋水吸引了过来,她已经算好了时间,果然没有等上半刻,宁秋水便下朝归家,而且如同往常一样经过了葡萄架。
  趁着宁思渚慌张地将藤条丢到桌子下方的时候,宁思沅偷偷把袖子挽了起来,又用手指甲把那些伤处挠得通红,弄得十分醒目。
  一见两个女儿正十分“融洽”地相处在一起,共同“探讨”礼仪,宁秋水十分欣慰地一笑,悠悠然走上前去,拍了拍宁思渚的肩头,露出慈父的面容,“思渚辛苦了,今天思沅表现可好?”
  “女儿不辛苦。”宁思渚甜甜一笑,转而眼中有些无奈地看着宁秋水,“只是,妹妹她……”
  宁秋水将目光移向宁思沅,一眼便扫见她露在外面的通红手臂,顿时身子僵住,搭在宁思渚肩上的手掌蓦地垂了下来。“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宁思沅可怜兮兮地低下头,带着哭腔道:“都怪女儿太笨……”
  “怎、怎么了?”宁秋水紧张地问。
  “回老爷,是大小姐打的。”小琢走上前去。
  “你为什么打她?”宁秋水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宁思渚。
  宁思渚还躲躲闪闪的,有些慌张地退后一步,露出了桌子下的一截藤条。
  “你、你真是……”一看到那藤条,宁秋水便心中了然,而后失望地看了宁思渚一眼,无力地摆了摆手,转身对着宁思沅嘱咐道:“早些回去收拾一番,抹点药在伤口上,不要再拖延了。”
  “多谢父亲。”宁思沅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嗯。”宁秋水淡淡地应了一声,遂带着苛责之意的目光扫向宁思渚,“为父从小教育你们,要友爱兄弟姊妹,你真是……唉,回到房里好好琢磨琢磨吧。”
  “是。”宁思渚只好悻悻地点了点头,垂头跟在宁秋水的身后,拖着步子往前走,临了回过头来,狠狠地瞪了宁思沅一眼,把宁思沅吓了个不轻。
  待两个人走远之后,宁思沅松了一口气,口中哼哼道:“死猪啊死猪,你倒霉了!”
  “……”小琢暗暗地翻了个白眼,对于她家小姐这句“死猪”已经见怪不怪了,谁让宁秋水给宁思渚起了这么个名字呢?“小姐啊,你很高兴吗?”
  “是呀,很高兴,能让死猪受责备,我真的很高兴呀!”宁思沅坐到石凳子上,不自觉地翘起了二郎腿,从袖子里掏出一块乌梅塞进口中,那兴奋的样子,简直快要手舞足蹈了,自从她穿越过来,就经常遭到这位嫡长女大小姐的欺负,美其名曰“教诲”,但是,她的三观早就在21世纪形成,哪里是宁思渚可以改得过来的?今天能扳回来一局,她很激动!
  “哎呀小姐呀,你不要这个样子,你是大家闺秀,要举止有度。”小琢警告道。
  “有什么呢?论举止,死猪她比我优雅多了,可是爹还是没有选择她进宫,这说明什么呢?说明呀,爹选择我,根本就是拿出去充数的。”宁思沅将梅子核吐在地上,用绣花鞋漫不经心地拨动着。
  “肯定不会,小姐你容貌这般精致,只要皇上看你一眼,便忍不住再看你一眼。”小琢毫不吝啬地夸赞道。
  “哟,又开始拍马屁了!”宁思沅调侃她,满眼里尽是笑意。
  “这是真的,不然,不然大小姐也不会多次寻衅于你!”
  “这倒是。”宁思沅住了脚,陷入了沉思,听说,她这具身子的主人就是被宁思渚害死的,当然这种事不能百分百确定,根据最可信的版本介绍,是说宁思沅正在湖边垂钓,宁思渚要下去看她,结果一脚猜到粘滑的泥石上,便不受控制地摔在了宁思沅的身上,将她推进了湖里。等到人被捞上来以后,这具身躯的芯子也被换掉了。
  真是一段狗血的嫡庶宅斗呀,宁思沅抿了抿唇,面上的笑容已消失殆尽。
  “小琢。”宁思沅一脸正色地看着小琢。
  “啊?”
  “我想求你帮个忙,最后一次。”

  ☆、第2章 炮灰之心

  夏夜的蝉鸣总是能扯很长,想一条细细的线钻进耳朵里,又钻了出去,有时候则是万线齐钻,让人生出无限的烦乱,就好像用一条粗线头挤一只窄扣针一般,怎么捻都捻不进去。
  伴着这如丝般蝉鸣的则是丫鬟小琢的一声尖锐喊声,“不好啦,小姐肚子疼——”
  一时间,宁府所有的人都被这声喊叫吸引了过去,宁秋水、宁思渚,还有家中的夫人姨娘,大夫、下人们,都匆匆忙忙赶到了宁思沅的房间。
  场面如此混乱,当事人宁思沅却镇定自若,轻车熟路地摸索到后院土墙根去了,古往今来,向来是公厕修得最矮,这个道理她实在想不通。(因为公测都不成熟?)她得快点跑出去,一则她实在不想入宫,二则就算她跑了,还有宁思渚顶替,后宫这个大火坑,谁爱跳谁跳!
  之所以选择厕所这个地方,是因为前几天听说这里出了偷窥狂,于是府里的丫鬟们纷纷大肆采购了许多夜壶,这倒是便宜了宁思沅,一来这个地方丫鬟不会来,二来小厮不会来,(因为没有偷窥的对象)三来,墙矮!四来,有树!
  宁思沅首先勘探了一下地形,然后搬砖,垫砖,扶墙,拉树,整套动作一气呵成,却不想红杏刚刚出了墙,就遇偷窥狂……
  对方一袭玄青色杭绸素面长袍,木着一张清俊如玉又威仪凛凛的脸颇为怪异地看着她,宁思沅被他这么一吓,脚下的砖块跟着晃了好几晃,好不容易站稳了,只好咽了咽口水,伸出手来摆了摆,道:“你好~”
  对方亦冲着她伸出手,宁思沅想了想,这是来搭救自己的英雄吧,却不想对方手臂突然转了道弯,一掌拍在她脑门上,接着砖瓦坍塌,只闻“轰”的一声,人摔在地上双目呆滞,四体瘫软,晕了……
  男子扯了树上的一条长满密叶的枝条于手中把玩,烦闷之时便将浓绿的叶片攥了下来,丢在宁思沅的衣服上,再攥,再丢……
  可恶,打她就算了,还丢了她一身树叶,宁思沅心中恼怒不已,却怎么也爬起不来,只是听着墙头传来一段对话。
  “主子,今日已经把宁府东园翻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东西。”
  “算了,明天再来一趟。”男子不耐道。
  说完这话,那两人便乘风归去,只留宁思沅一人瘫倒在茅房外,一身树叶飘卷,凄凉无比。
  约莫过了一个多时辰,宁思沅才被下人发现,从茅房拯救了回去。
  宁秋水颇有些担心地看着她,“女儿,你这是怎么了?”
  “没、没事,腹痛急着出恭,突然……晕倒了!”宁思沅想起之前装病的事,眼珠子一转,把前前后后串了起来,此时也没有人怀疑,为什么好好的小姐不用夜壶,自个跑出来上公用茅房。
  “啊,这么严重!”宁秋水瞪大了眼睛,连忙朝着身后招手,“郎中快给她把把脉!”
  “……”宁思沅只好不情愿地将手臂伸了过去,心中开始忐忑起来。
  那郎中按着她的右手腕,过了一会又换了一只手,再叫她张嘴以便看舌苔,这一番检查下来,宁思沅紧张万分,低着头不敢看宁秋水。
  “回大人,二小姐受了寒,有些腹泻,开一幅温热的药就能好。”郎中恭敬道。
  不会吧……
  宁思沅这才暗松了一口气,想不到被人打晕在地上,虽害得自己受寒着凉,却也顺利地让她圆了这个谎。
  “妹妹如今这副模样,怕是病得不轻,明日进宫……”宁思渚犹豫着开口,眼底又埋了一丝暗喜。
  “怕是没有办法进宫了,肚子好痛啊……”宁思沅捂着肚子哼哼着,两眉皱得紧紧的,就差在额头上点几滴冷汗表现自己的痛苦了。
  宁秋水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安抚道:“思沅你坚持坚持,进宫自有为父安排,权且放心好了。”
  “我这样子,怕是连宫门都走不进去呢。”宁思沅唉声叹气地看着自己的肚子。
  “无妨,明日为父为你安排轿子。”
  “……”
  “哼!”宁思渚恶狠狠地剜了宁思沅,将目光从她身上移了回去,心中暗暗咒骂着,真是矫情!她一方面看不惯宁思沅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让她不禁想到了西施蹙眉的画面,心中嫉恨不止;另一方面,她更不喜宁秋水对宁思沅的关切、无微不至的照顾。但是她又无比地矛盾着,她更加希望宁思沅很痛苦,巴不得她没有办法进宫。于这种种,她都对宁思沅产生了无边的怨念。
  宁秋水心中明白,大女儿不甘心,可是,人心都是偏的,他无法一碗水端平,只能用全力保护好一个,其实他也是有苦衷的,但宁思渚不理解。“好了,时辰不早了,思沅好好休息,明早更需早起才可,思渚随为父回去。”
  “恭送父亲。”宁思沅躺在床上,象征性地念了一句,苍白无力。
  宁秋水点点头,为她掖好被角,拉着别扭的宁思渚走了出去。
  “小琢,你去送送他们。”宁思沅望了小琢一眼,小琢连忙答应,脚步轻轻地跟了出去。
  待人全部走后,宁思沅从床上坐了起来,不停地大口往外吐气,不顺,真是不顺,都怪那个偷窥狂,不然自己早就跑了,枉费她装病用了一番苦心,伤了许多脑筋,到头来还是逃不了进宫的命运,气煞人也!
  宁思沅的闷气还没生完,就听小琢抽抽搭搭地走了进来。
  “你怎么了?”怎么就哭了呢?难道被发现,遭到了训斥?
  小琢蹲在她的床边,用冰凉的小手攥着宁思沅的手,哭道:“小姐,你的命真苦,呜呜呜……”
  “……到底怎么了啊?”宁思沅被她弄得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小姐你知道吗?老爷跟大小姐说,他最近跟皇上的关系越发不好,进宫都是去送死的,他怕皇上拿女儿当把柄做人质,也不舍得跟自己最亲爱的女儿分别,小姐……”
  宁思沅的心渐渐冷了下去,原来她就是个炮灰的命,亲娘早死,亲爹不疼,姐姐欺负,下人轻视,可就是这样,她还是躲不了替人受苦的命运,坑爹啊!
  思索了许久,宁思沅淡淡开口,“小琢啊,我若是进了宫,你……你还是不要跟着我了。”
  “小姐这是什么意思?”小琢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
  “你进宫,不安全。”俗话说得好,“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还有一句话,叫做“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她可不保证自己的走向。
  小琢冰冷的眼神打在宁思沅的面上,咬牙切齿地问:“小姐难道觉得,我在这宁府就能平安无事吗?”
  “算了,当我没说。”宁思沅悻悻地垂下头。
  小琢暗暗松了一口气,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宁思沅的脸,“咦?小姐你的头怎么了?”
  “嗯?”
  “好像是……好像有个巴掌印!”
  “……”宁思沅按了按额头,印堂那里还有些隐隐作痛,那家伙,下手还真狠,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
  小琢想了想,“我听说熟鸡蛋可以去淤青,我去给你拿一个。”
  “别去了,留着吧,或者,用鸡蛋壳把脸划成花?”
  “好,我给你剥壳!”小琢攥了攥拳,语气十分正经。
  “……”这丫头,真听话。
  一旦进了宫,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倘若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该是多么的伤感惆怅。宁思沅反握住她的手,觉得心中安定充实了许多,古代这些大家庭,有时候亲姐妹往往还不如个丫鬟亲密和睦。
  正忧伤着,宁思沅突然捂住了肚子,嘀咕道:“报应来了!”
  什么受寒腹泻的,果然逃不掉!一晚上跑了好几趟茅房,宁思沅虚脱无力地坐在床上,咒骂道:“如果让我抓到那个偷窥狂,我一定让他不得好死!”但是能不能再遇见,还真是不好说。
  宁思沅脑中突然闪过一丝灵光,“小琢,我记得死猪送了我一本密书,上面写了些皇上的癖好和忌讳,你知道放哪去了吗?”
  “嗯,放在梳妆台下面的抽屉里面,小姐要用?”临时抱佛脚,说不定还有点作用。
  “去拿来。”宁思沅冷哼一声,笑得诡异,只是她却没有想过,那等机密岂是可能流落民间的。
  作者有话要说:每次开新文都是孤独的开始……

  ☆、第3章 钟无艳版的女主

  折腾了一晚上,天还未亮就被人从床上拉扯了起来,两个据说是从宫中退役的嬷嬷将她押到八仙铜镜前,为她一番梳妆打扮。
  宁思沅睁开干涩的眼睛,正对上铜镜里的自己,一对熊猫眼占据了小半张苍白的脸,看起来像是化疗过后。还能不能再丑点,让皇上不忍直视,宁思沅又动了歪脑筋,趁着那两位嬷嬷专注于给她盘发的时候,将掌心拍在朱砂上面,再迅速地将手攥紧收回。
  这漫长的梳妆过程持续了一个多时辰,宁思沅不小心又睡了过去,再睁开眼,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颇有一种不认识了的感觉,“这、这是谁?”宁思沅不禁惊讶地问了出来。
  “自然是小姐你呀,瞧这模样,定是后宫佳丽中的佼佼者。”一位嬷嬷捂着嘴夸赞道。
  “还是嬷嬷的手艺好。”宁思沅嘴角抽动一下,又仔细打量了一番镜子里的自己,五官精致,肌肤白皙,乌发柔顺似瀑,黛眉浅浅延展,一双墨眸泛着水灵灵的光,两片樱唇不知涂了什么,看起来格外水润饱满。想不到自己还能这么好看,宁思沅有那么一瞬惊喜,转而又深陷苦恼之中。
  待换衣服时,嬷嬷将熏了香的裙子拿了过来,宁思沅朝着小琢打了个眼色,随即乖乖地换衣服。小琢手中捧了朱砂正欲拿远,却被宁思沅“不小心”地碰了一下,半盒朱砂全部扣在裙子上。
  “啊呀,这可怎么好?”宁思沅猛地跳了起来。
  两个嬷嬷也被惊得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直愣愣地看着裙子上一大团像血般的污渍。
  “可还有其他新衣裳?”一位嬷嬷问。
  小琢连忙道:“有的,还有一件衣服未曾穿过。”
  “快、快去取了来!”一个高瘦的嬷嬷急得把手举得老高,手指颤颤地指向衣柜。
  “是、是、是。”小琢连忙去把衣柜打开,从里面取出一件浓绿色的长裙,上面熏了一种奇怪的香味,在近处闻着久了便欲作呕,也不知道她们家小姐是怎么创造出来这等香料的。
  一位嬷嬷看了看那裙子,紧皱了眉头,又细闻那味道,问:“怎么一股子怪味呀?”
  “兴许……是放在柜子里久了,改了味道。”小琢试探着说。
  “还有没有其他衣服了,这件实在是……”另一位嬷嬷手托着下巴,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其他衣服都不新了,有的还打了补丁,只有这件,小姐一直不舍得穿。”小琢垂眸道。
  那嬷嬷一想,难怪,这小姐本就出身不好,被家里苛待也不为奇,看这衣服就知道了,但怎么说,今日这日子再去向大小姐讨一件新衣也是说得过去的。“要不……”
  “还是算了吧,我看时辰并不早了。”宁思沅幽幽一笑,唇边溢出一角苦涩,道:“这味道估计穿会子就能散去,不足为虑。”
  “哎。”两个嬷嬷连忙点头应了,心中对这小姐的命运又多了几分同情。
  忙忙碌碌,又是一番修整,直到前面传话,说是轿子已经备好了,请小姐过去,这伙人才扶着宁思沅,一路小心翼翼地出了家门口。
  临走前,宁秋水走到宁思沅面前,仔细打量了她一番,语重心长道:“你小的时候为父疏于管教,而今如能入宫,一定要谨言慎行,既是对你好,也是对宁家好。”
  “女儿记住了。”宁思沅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宁秋水点点头,对着管家摆了摆手,便看那管家从袖子里掏出两个红包,分别塞到了两个嬷嬷手里,倒是沉甸甸的模样。
  小琢抿了抿唇,低头盯着脚下,心里涌上丝丝酸涩。宁府在外人眼里,总是弄得一副宽厚仁义的样子,可是内里,却是残忍又人性泯灭的,就说宁思沅这个小姐,吃穿用度和宁思渚不止差了一个等次,偏偏小姐她性子又软,在过去的十六年岁月里,活得低三下四、任人拿捏,唯有几个月前性格才稍稍变了一些,下人私底下都说,是小姐经历了生死,心硬了,这是好事。她也只望,小姐若是进了宫,也别再叫人欺负了。
  轿子一路向北徐行,渐进宫城,绕过御河,周遭便肃穆起来,连百姓都不敢大声喧哗了,唯有隐藏在墨色高树上的知了,偶尔几只大胆的,抽空约合起来嚎几嗓子。
  下了轿,宁思沅谨遵宁秋水的教诲,没有抬起头大刺刺地张望,这个时候还得低调点,不然就是给自己拉仇恨。
  尽管她十分低调,可还是有人故意寻衅,从她后头款款追上一位身穿妃色褙子、绯红色襦裙的女子,面容明艳动人,姿态高傲昂扬,“哟,这不是宁府的二小姐吗?”分明是清润善曲的嗓音,偏偏语气凌人,叫人不喜。
  宁思沅谦然一笑,回答道:“正是,不知小姐是……”
  “张府妙芝是也。”女子得意道。
  宁思沅想,谁知道你是谁呀,但口上却说:“久仰久仰。”
  张妙芝竟真以为人家是仰慕她,洋洋得意地扬起了下巴,像一只开屏的孔雀一般。
  正巧又过来一位女子,身穿一件光滑的黄衫,体态玲珑,娇俏如玉,“妙芝姐姐琴、歌,俱是京城无双,又得兰若上人悉心指点,想来闺秀无一不晓。”女子对着张妙芝一番奉承,更是将兰若上人指点一事说了出来,极大地满足了张妙芝的虚荣心,其实也暗里帮着勾起了宁思沅的记忆。
  兰若上人,宁思沅也是略有耳闻,此人乃先帝长姐,圣上姑母,风姿超然、才艺双馨,却在双十年华参破红尘,入了佛门潜心修行。但宁思沅却牢记她的一句话,也是她出寺云游偶遇张妙芝时给出的评价,“色愈糜,意愈减。”不过是徒有形式,华而不实,今日见张妙芝一面,果然其人如琴艺,不过尔尔。
  “咦?这位小姐是谁?”那黄衫女子打量着宁思沅,向张妙芝问道。
  “哦,”张妙芝眯了眯眼睛,“是宁府的庶出二小姐,打小丧母,听说母亲还是宁夫人的陪嫁丫鬟呢。”
  黄衫女子点点头,笑道:“宁二小姐这身绿色裙子真是好看,衬得肌肤雪白雪白的。”
  “……”宁思沅下意识地低下头,不让她们再细看自己的容貌,这一举动更是让张妙芝讥讽,果然是扶不上台面的庶女,别人夸奖她几句就连忙低下了头,羞得跟老母鸡似的,真丢人,“安芸妹妹,咱们走吧,时候不早了。”张妙芝仪态万方地拉起黄衫女子的手。
  安芸,安尚书的掌上明珠。
  待二人走远后,宁思沅才和小琢加快了脚步,她们来得并不算晚,但是以免有更多的人来骚扰,所以需要走快些。
  “先前张小姐的话,小姐不要放到心里去。”小琢柔柔地安抚道。
  “怎么会呢?”宁思沅弯唇一笑,道:“人前爱争长短,人后必论是非。这宫里头大凡想活命的,哪一个敢像她这样。”她不是愿意听人挖苦她,她只是觉得没有必要,何况,入了宫,明里暗里,不知道有多少眼睛盯着她们呢!比监控更有识别力的是人眼,比人眼更有判断力的是人心,这是她从现代职场打拼总结出来的经验。
  “小姐说得对。”小琢连忙夸奖,也从心里高兴,看她们小姐,书读得少,说起道理来句句在理!
  宁思沅淡淡地笑了笑,微微抬起头,让轻风吹过自己的面颊,冲淡眼里的复杂光芒。随后她抬起头,看了看前面,正是储秀宫,这么快就到了呀,宁思沅连忙低下头,装作不经意地用手理了理额角的碎发,顺便把手心微微有些干燥的朱砂狠狠地按在自己右边太阳穴上。
  “钟无艳,我宁思沅今日就用你这副模样,保佑我逃过入宫这一劫吧!”宁思沅心中默默祈祷。

  ☆、第4章 正式进宫

  当今皇帝赵挽不过二十四岁,正是一展身手、励精图治的大好年华,青年俊彦,惊才绝艳,加上没有皇后,因此成为无数少女们心仪的对象,就说宁思渚这位大小姐吧,想进宫不光是贪慕荣华,也有一分原因是皇帝本身。皇帝者,古代第一高富帅也。
  古代女子的消息闭塞,一生之中连男人都不见得多见几个,可是宁思沅不一样,她生活过的时代,正是信息科学高速发展的时代,正太花美男型、忧桑大叔型、温润的邻家大哥哥型、运动肌肉男型,还有……人妖,她想看多少就看多少,犯不着花痴。
  她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所以对当今皇帝有点不屑,因此选秀也心不在焉的。
  正走着神,忽听前面太监传:“传从二品内阁学士宁秋水之女宁思沅进殿——”
  随着太监拖长的嗓音,宁思沅款款走进殿里,此时里面已经站了几个美人,她就似没有看见一般,径自朝着皇帝走过去,对着歪斜着身子的皇帝行了跪拜礼,恭敬道:“臣女拜见皇上。”她脑中不停地告诫自己,这些地方万万不能出错,错了连命就没有了,饶是不停地想着这些,她的手里还是沁出一层细汗。
  那榻上一袭玄色镶金边便服的皇上缓缓地将身子往前探了一探,懒散地开口,“你往前站一站。”
  宁思沅听话地往前迈了一步,极为自觉地低下头,不敢再去打量他。
  “你再往前一些,朕看不清。”赵挽冲着她招了招手,两眼微微眯起。
  宁思沅不怕他细看,就怕他不细看,听闻这皇帝是出了名的好色,看女人的眼光极高,臻首、削肩、细腰、翘臀样样不能少,身长体重都有严格要求,最可怕的是他对女人脸部的要求,听说连个针眼大的斑点都不能有,毛孔还要细密不可见,更别提一块颜色鲜明的胎记了。
  待宁思沅又往前走近一步,赵挽细细端量了一通,抬手指了指身旁的一个太监。“你去仔细瞧瞧。”那太监连忙拱了拱身子,拿了只放大镜朝着宁思沅走了过来。
  真够新鲜和变态的,拿放大镜照人脸,该是多么恐怖的事情呀,宁思沅还想着,原来这个时空已经有放大镜传入国内了,当真稀奇。
  那太监还是一副十分满意的模样,用放大镜一点点地划过她的脸庞,眼中的神色越发恭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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