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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锦-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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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荨随手接过,笑道:“没事,先前已经服过药了。”
高湛笑道:“青霓在府上等你,你赶快回去吧,她很担心你。还好赶得及,不然你若是有什么好歹,青霓可不会放过我。”
梅荨望了一眼被锦衣卫护送走的裴家众人与拟香:“关岚抓到了么?”
高湛点点头:“是你让她特意去与孤鸣交手的吧。”
梅荨笑道:“关岚与文绣一样,不会这么乖听黎楚泽的话束手就擒的,只要一寻到时机,她就会想办法脱身,所以让她去擒李舜,她自然乐意,她的武艺这么高强,想要擒住她,不下点儿套怎么行?”(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六章 没落
高湛要留在李府处理后续事宜,梅荨带着栊晴先往家里去了。
二人堪堪走出李府正门,便看见门外一人立在一株合抱大柳树下往府内张望,见到梅荨是自己走着出来的,焦急的面色立刻内隐,很顺其自然的换上了平素漫不经心的笑意,打着手中的孔雀纨扇:“落汤鸡出来了?”辞气悠悠,但眸光却迅速的在梅荨身上扫了一眼,确认她身上连一滴血迹都没沾上,眼底才彻底平复下来,看向一旁的栊晴时也多了几分赞扬,弄得栊晴觉得极其别扭,还抓了抓湿漉漉的脑袋,寻思着不知道师父是不是吃错药了。
“快回去吧,好冷”,梅荨搓了搓手,一径往前头桑荫下的自家马车走去。
几人上了车,车夫搁回马杌,一甩马鞭,马车便稳稳当当的向梅府驶去。
栊晴将车上备好的一条雪白绒毯紧紧裹在了荨姐姐的身上,满眼担忧的盯着她看。
“没事,姐姐就是有点冷,先前不是服过陆爷爷的药了么”,梅荨摸了摸栊晴的头。
栊晴把脸贴到梅荨膝前毛茸茸的毯子上,阖上了眼睛休息。
“她也就在你面前能乖点,你瞧瞧府里上下,老的少的,哪一个没有被她欺负过”,舞青霓嗔了一眼已经睡熟的栊晴,收起了扇子,“怎么样,我的火点的还及时吧。”
“你及时的标准是不是看我有没有被箭扎成靶子啊”,梅荨信手取过她的扇子,随意打量着上头精致的刺绣,“你和高湛也太没有默契了吧,火都烧了那么久。他才冲进来,害的我在水里冻了好久,早知道应该再到假山上多等一下的。”
“你又是抓司马骥,又是让我端掉花袭阁,今天又在喜筵上闹了这么一出,你能不能用你吃人脑的脑子给我解释一下,这当中有什么关联呀。你怎么敢笃定拟香与关岚今天一定会揭穿李舜?”
梅荨很认真的盯着舞青霓看了半刻钟。然后郑重的点了点头:“解释完了。”
“什么意思啊?”
梅荨作出一副比她还疑惑的神情:“你不是让我用脑子给你解释么,这会子我的脑子已经把所有的事都过了一遍,怎么。你方才没有听到?”
舞青霓恨恨地敲了她的脑袋一记,训道:“给我正经点儿!”
“哦!”梅荨摸了摸被敲痛的地方,老老实实地道,“司马骥被锦衣卫逮捕。他与花袭阁的顺爷合作把武库司的兵器偷运转卖的事必然会被揭发,到时候李舜就会被供出来。李舜若是及时得到了司马骥被捕的消息,他就会立刻做足准备,好把所有的责任都往黎楚泽身上推,所以我特意让金刀铁浪给关岚放消息。这样一来,黎楚泽就会赶在李舜下手之前把他推出去,说到这个。拟香还无意间帮了我一个大忙,拟香是关岚的弟子。听说我们抓捕司马骥前几日,李砚云还对拟香说了铲除关岚的话,这样,李黎二家本就貌合神离的关系就被彻底挑破了。”
舞青霓轻轻叹了口气:“兵法上说能充分调动自己的力量达成目标便是上谋,你却是利用敌人的力量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当真是诡才。小时候你鬼点子就多,那时候我怎么没瞧出来你还有这样的天赋”,说到后头,她脸色不由变了变,不由垂眸咽下了喉间的叹息:可如今她却要把这些才华用在算计人心的事情上。
她怕梅荨看出端倪,连忙岔过话题:“拟香很早以前就进了李府,难道那个时候黎楚泽他们就已经开始涉足朝廷了?”
梅荨摇头道:“拟香先前是只身去李家伺机报仇的,但四年前关岚出现,在李砚云遣她去与关岚递消息的时候被关岚揭穿身世,她才成了关岚的弟子。对了,方才忘了问高湛了,林顺抓到了没?”
“你放心吧,你交代的事哪一桩我们不帮你办的妥妥当当的,林顺一大早出去打探花袭阁暗桩的时候,就被我擒了,他没有功夫傍身,我抓他比抓兔子还简单。”
“抓兔子很简单么?”梅荨小声嘀咕了一句,趁着李砚云还未问话前,自己先自觉地先道,“林顺一向对李府忠心,从他口中很难问出什么,我让你们抓他,是为了好让司马骥指认林顺就是那个花袭阁的顺爷。”
舞青霓有些担忧:“李舜是皇上用来制衡晋崇钰的棋子,这回皇上会下决心处置他么?”
“世易时移,过去是,并不代表现在也是”,梅荨靠到车壁上,“李舜倒台,还有蔺羲钦补上,他可是皇上着手栽培的首辅,蔺羲钦的表现也让皇上很满意,即便没有李舜,制衡晋崇钰也不成问题,更何况,晋崇钰抵挡北元大军,如今已是元气大伤,暂于朝廷无碍,最为关键的是皇上已经向李舜亮出了刀锋,我才能推波助澜呀,不然,高湛也不会这么快拿到皇上的谕令。”
“这么说,这回李舜是彻底不能翻身了?”
梅荨面色有些疲惫,阖上眼道:“事情没到最后,下什么结论都为时过早。”
“你说话怎么模棱两口的,难道李舜见到高湛后便乖乖就范,是还有什么保命符么?”舞青霓担心她身上还未干透,睡着会着凉,便寻各种话题打扰她,梅荨虽然只是“嗯、啊”的敷衍,但总算是半睡半醒的熬到了家中。
梅荨在屋子里休息的时候,裴之庆已经穿戴妥帖,进宫面圣。
绿呢小轿停在巍峨轩丽的宫门前,裴之庆掀帘从里头走了出来,他驻足凝望了宫门片刻。
自从二十年前知道妹妹被宏治暗害后,他就主动避开朝堂,除了重大节庆以及皇后皇帝的千秋外,他几乎从不入宫门,今日面圣,恐怕是此生最后一次进宫了。
他却没有不舍,反而有一种解脱的欢畅,如鱼返大海,鸟归天际。几十年来为了承续祖上的荣誉,裴家的名望,他牺牲了亲情骨肉,舍弃了子孙的前程梦想,还要用伪装将自己重重包裹,即便深夜降临,也不敢丝毫放松,像活在一个套子里,疲累无比。
七个儿子也都因为他特意的放纵,而没有一个适合继承侯爵之位,所以他才决定与李家结亲,间接的与永淳长公主结亲,以此为儿子铺平道路,却不想,终不过一场梦幻泡影。
罢了,如斯结局,也没有什么不好。
裴之庆毅然踏进了宫门,入了乾清宫,便除帽跪地,与宏治单独叙谈了近一个时辰,后来,朱门拉开,裴之庆面无表情地走了出去,面朝橘红的夕阳,深深吐了口气,最后提步离开。
裴之庆首告,拟香为证,锦衣卫很快便搜罗到了大量李舜父女二人不法的证据,其中就包括了诬陷齐王谋反的大案。
李舜的案子很快便被判了下来,李舜本人被免去官职,处秋后斩首,李府被抄。查抄李府整整用了十一日的时间,除了数不清的金玉之外,还抄出了许多名画孤本,其中就有一幅一峰道人的《九峰雪霁图》。
不过,虽然此画珍贵,但夹杂在其他如山的名画中,也并不显得十分突出,若不是被经过李府的梅荨发现是赝品,还被指出执笔之人是成国公杨溥弘的话,估计查抄的锦衣卫中无人会注意。
其实即便被梅荨指出了也并没有什么稀奇,李家与成国公的关系谁人不知,李舜有一幅杨溥弘的墨宝也不足为奇,这回若不是因为永淳长公主的关系,估计成国公也是脱不了关系的。
一日后,裴家被褫夺侯爵封号,收回高祖所赐的免死铁券,贬为庶人,迁离京城。
一夕之间,京城威严赫赫的两大府邸忽然间消散如云烟,满城哗然。
但李砚云却一直被羁押在诏狱里,并未有处置结果下来,不免让人觉得有些神秘。
而抄家那日,杨泠与李砚汐摘尽珠玉,穿着普通的粗布衣裳赶在城门关闭前徒步走去了城外的慧济寺,暂居在那里。
之后,裴之庆遣散了所有的奴仆,举家离开了京城,三辆马车行到城门口时却碰到了被赦免罪责的赵枚,与裴襄一番交谈后,赵枚并未随他离去,只说待京中的事了后,再出京寻他。
裴襄将身上唯一一只从小佩在身边的青玉玉佩赠给了她,随后便上了马车。
赵枚在城门口望着远处的烟尘渐渐淡去,方转身回了城中。
她是花袭阁的细作,是黎家的人,在没有得到主人的同意前,她是不能也不可能逃掉的,如文绣一样,即便逃到了天涯海角,也依然逃脱不了黎家的掌控,所以她不想带着这重身份拖累裴襄。
除了李裴二府被京城人所道之外,还有昭市街满庭芳的查封也成了京城男子们扼腕叹息的对象,昭市街的三珍坊在短短的一年之内一个不剩,实在是一大噩梦。
很少有人知道满庭芳被查抄是因为一个被叫作关岚的人,她明面上的身份是满庭芳教授技艺的姑姑,暗地里是李府花袭阁的教引嬷嬷,但她到现在为止也还没有承认她的第三重身份,所以她是除了李砚云以外第二个没有被处置的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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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 求医
与去年一样,今年的四月也极不寻常,去年工部尚书钱丰裕的入狱仿佛是为这风雨满城的一年拉开序幕,钱丰裕被李舜灭口,承担了他和沂王的全部罪行,而如今李舜深陷缧绁似乎也是重复了钱丰裕的辙印。
眼下大洹内中积弊,外有夷狄,遍体疮痍。李舜下狱后,蔺羲钦意料之中的晋升为内阁首辅,即便没有宏治的有意栽培,论资历也该排到他了,所以朝廷上下并无异议。
从江南赶回来的沂王非但没有向李舜求情,反而落井下石,说自己被奸臣蒙蔽,把罪责全部扣到了李舜和李砚云的头上,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而且也非常赞同蔺羲钦接替李舜成为首辅,因为在他看来,蔺羲钦从前替李舜跑腿,李舜又替自己跑腿,所以眼下李舜倒了,他自然而然应该接过他的接力棒,继续为自己效劳。
可他却不知道,蔺羲钦心中却在暗赞梅荨:之前她许诺自己的,果然没有食言,自己终是登上了这个万万人之上的位子。
不仅仅是因为这个位置是天下所有读书人心中的梦想,更是因为一旦入阁,便是走上了独木桥,狭路相逢勇者胜,要保证自己不被吃掉唯一的法子就是吃掉别人。
这么多年的隐忍,这么多年的摇尾乞怜,如今总算是拨云现日。
蔺羲钦接管了户部,下朝后便直奔文英殿,与仅剩的另外两名内阁大学士一齐处理户部账务,将这十年来的账务全部清理了一遍,无形之中又给李舜多添了好几条罪名。
如今沂王捉襟见肘,折了李舜与裴之庆。已是断了双臂,而且因为司马骥的事情,他还被宏治禁于府中。其实近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沂王都牵扯在内,若不是考虑到储君之位,即便摘了他亲王的头衔也不为过。
沂王在成日里在府中长吁短叹,可身边连一个出谋划策的人也没有,朝中更是没有一人为他说话。就这样苦苦熬了两月余。宏治非但没有消失气,而且对他愈加冷淡,甚至在考虑是否要将其余诸位皇子加封为亲王。
沂王知道对他来说这是个非常危险信号。这说明他的父皇已经在开始考虑其他储君人选了。他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在府中大病了一场,直到一个神秘人的深夜暗访,也不知道二人相谈了什么。只知道自此之后,沂王就如同服了灵丹妙药一般。立刻恢复如常,每日在府中阅览书籍,还时常给宏治上书请罪,用以联络父子之间久违的亲情。
这个法子效果似乎很好。一个月后沂王的禁足被取消,重返朝堂,而加封其他诸皇子为亲王的事情也没有再被提过。
十几日后。北关传来捷报。
荣王大败北元主力,并亲率二十万大军长驱漠北。趁北元后方军备空虚,直捣鞑靼王帐,活捉哈木良,哈木良之子趁乱带领仅剩的八千兵马逃到绝雪谷以北。
围攻宣府的北元大军得知大汗有难,连夜率兵撤回,却在半路遭到戚睿大军夹击,损伤殆尽,主帅剌真战死,乌也被擒,自此,北元生力军全部被歼,漠北绝雪谷以南的大片肥沃的草场全部归属大洹,宏治还在该处设立了槊府,遣原兵部右侍郎为知府,管理槊府军政。
而晋崇钰在上回的战役中贪功冒进,孤军深入,最后刃卷箭尽,力竭而亡,与同去的一万将士折剑黄沙,血溅漠北。
荣王率军赶到后,把所有将士的尸身就地掩埋,并把晋崇钰的尸身与佩剑带回关内。
后来大同府三军缟素,拥护荣王为大将军,跟随荣王齐心奋战,同仇敌忾,成功击退扣关的北元大军,并追随荣王出关,追亡逐北,横扫狼烟。
宏治在得到捷报十三日后,荣王率军凯旋归朝,宏治带领文武百官,亲自出郊五里相迎,并加封荣王为平北大将军,赐金银无数。
同去的宣国公公子宁箴亦被加封赏赐。
越两日,戚睿回京,加封为平策将军,赐金银万两,并将安乐公主许配于他。
边关之患解除,大洹上下无不欢庆,宏治令旨大赦天下,京城取消宵禁三日,普天同庆。
荣王回京之后,因为宏治的喜爱,局势开始变得明朗,但朝中大臣除了国子监祭酒宋鸿之外,其余大臣并未一致上书要求宏治尽快立储,他们只是象征性的上表为荣王庆功,除此之外,并无太多阿谀之词,这使得宏治甚感快慰,对荣王喜爱之余也添了几分放心。很少有人知道的是这一切的平静都是由一双幽凉的手在背后默默安排。
荣王回京后并无居功自傲之举,似乎与从前并无两样。头几日他在乾清宫与父皇母后阔别寒暖,陪皇后在坤宁宫用膳,叙谈大漠风光,之后去了一趟缃山,去了一趟荷殿风回,再之后就一直在王府阅书练剑,或是隔三差五与宁箴、程霂一齐去山中打猎。
他们还一直惦记着同去的护卫小影,因为回京那日场面太大,事情太杂,他们都没有见到小影去了哪里,荣王虽然也未留心他的去向,但他知道,小影一定是完成任务后又重新回到了梅府。
对小影来说或许这只是一个无关痛痒的任务,可在他们三人心里,却早已是血战袍泽,出生入死的一份兄弟情了。
九月的京城暑热已退,正是丁香落,芙蓉冷,汉宫秋老的时候。
梅府后花园的一株古梅苍藓鳞皴,疏瘦有韵,梅荨与舞青霓一行人罗坐在树下,临湖饮酒。
“菊花酒还是可以喝一些的”,舞青霓给梅荨斟了一杯,笑道,“还记得去年那坛在我坊子里还没喝完的梨花春么?昨日我让他给我取回来了”,她看了旁边穿着一身普通湛蓝直裰的高湛,“这会子就埋在栖雪居的梨树下头。等明年三月梨花开的时候,我们再喝。”
“算上我么?”高湛执着洒墨玉杯,眸中尽是溶溶笑意,好像盛满了三月的春光。
“我们姊妹二人喝酒,有你什么相干?”舞青霓笑嗔了他一眼。
梅荨莞尔一笑,抬眸看向湖中三三两两的荷花。
自上回他们二人合力端掉李府后,他们之间的关系便发生微妙的变化。尤其是舞青霓。虽然对高湛还是打击加调侃,但却再也不似从前那般爱答不理了,奇怪的是她自己竟然没有发现。真是枉费她在风月场摸爬打滚了十年。
舞青霓向来比花解语,她见梅荨不语望湖,以为是他们二人的叙话引得梅荨孤寂失落,随即狠狠剜了高湛一眼。转移了话题:“眼下皇上对荣王可真是好,宫中有些老人甚至都说。简直比对前太子还好,东宫之位非他莫属了,小……梅荨,咱们是不是该离开这里了。你带我去苏州吧,我还从未去过呢。”
梅荨笑瞅了一脸锅底色的高湛一眼:“行百里者半九十,只有亲眼看见荣王登基。我才会彻底放心,这个时候离开。什么变故都有可能发生。”
舞青霓想了想:“皇上大赦天下,李舜的命也保住了,再过几日便要流放惠州,你是在担心他么?”
梅荨摇了摇头,望着杯中的清酒:“他的名字早已经刻在别人的死亡名单上了,如今不过是换一种死亡方式罢了。”
高湛搁下手中酒杯:“你指的是黎家。”
梅荨点点头:“沂王的表现似乎有些反常,他除了偶尔会抱怨君上偏心寡恩外,其余时候该做什么还做什么,既没有灰心丧气,也没有气急败坏,好像成竹在胸,气定神闲的样子。”
舞青霓思忖片刻:“你是说沂王与黎楚泽有勾结。”
“或许不只是他们二人。”
“还有谁?”高湛与舞青霓齐齐问道。
梅荨正要开口,却见府上的小厮来禀:“荣王到了。”
舞青霓与高湛二人很自觉的避开了,一个是因为不想被认出,另一个是因为身份尴尬。
梅荨则往正厅而去。
刚行至正院,便看见荣王由刘承义引着过来了。
荣王穿着一身荼白儒衫,但举止间却透着将帅气度,好像千军万马的气势都集中在他的身上,但眸底那抹与生俱来的温润却怎么也遮掩不了。
梅荨欠身执礼,心中并未有太多波澜。
刘承义退在了远处。
荣王伸手指向院子里杏树下的石桌,辞气温和:“我这次能化险为夷,多亏了你为我周全部署,小影救过我多次,我本想好好谢他一番,可惜他走的太急,程霂和宁箴也一直在我面前念叨他,很想跟他一齐去山中骑马打猎。”
“小影身份特殊,回了京城就不好再露面了”,梅荨并肩与他一齐往石桌走去。
“你在京城为我布局谋划,连李舜也在几月前被你擒获,你身子吃得消么?”荣王瞅了瞅她身上的雪白轻裘,“听说神医陆旷在你府上,有他在,想必先生身上的痼疾不日便可以痊愈吧。”
“时好时坏,若是可以根治,也不叫痼疾了”,梅荨辞气轻松,揭过这个话题,“听说王爷你还带了些客人来我府上,不知所谓何事?”
荣王默了片刻:“我有一位好友想请府上的陆神医把个脉。”
“既是王爷的好友,自然不敢推辞”,梅荨朝远处台矶下的刘承义望了一眼,待刘承义走到跟前,便道,“刘叔,你去把陆伯叫到花厅,就说有人寻他看病,他若是跟你要银子,你就让他来向我要。”
刘承义笑了笑,施礼退下。
“王爷,我们也去花厅瞧瞧吧”,梅荨提步往东边行去,“不知王爷的这位好友是谁?身份可方便向梅某透露。”
“当然”,荣王一面跟着梅荨往花厅去,一面道,“其实并不是这位好友要看病,只是她的夫家是大柳街杏林药铺的学徒,前些日子药铺里来了一位身中奇毒的女子,京中名医都束手无策,她听说陆神医在你府上,就托我来向你开个口。”
“她与这位中毒的女子有什么渊源么?”
“没有,只是……”荣王顿了顿,辞气缓沉,“只是这位女子所中之毒与一位故人相似,如今故人已逝,所以……”
梅荨微微颔首:“这位姑娘倒是重情重义”,继而疑惑道,“她既是杏林药铺学徒之妻,王爷你又何以会结识她?”
荣王沉默不语,眸色也忽然变得晦涩不明。
梅荨也不好再追问,只得一路无话的往花厅而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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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 手书
西边的秋阳泛出淡淡的金色,斜铺在花厅的雕花窗棂上,透着一股薄薄的初秋晚意。
花厅里坐着三人,最左边靠窗的一个女子穿着通身的黑色,双手戴着黑色手套,脸上也被黑巾裹得只剩下一双疲累而倔强的眼睛,正出神的望着窗前一瓶插在旧铜觯里的野菊花。
坐在她旁边的是一个双十女子,白皙微丰,穿着普通的丁香色缠枝葡萄暗纹褙子,双手很规矩的贴在膝前,目不斜视,只是偶尔关切地瞧一瞧她身旁的女子,一看便知熟知礼数。
两人对面的是个年轻男子,穿着青色夹稠直裰,目光清澈平和,一旁的茶几上还搁着一只半旧的药箱。
厅子里安静的很,三人都没有要交谈的意思,未几,一阵凝沉的脚步声愈来愈近,荣王当先走了进来,温声道:“竹苓,她便是梅荨”,扭头望了一眼紧随而来的梅荨,向穿着丁香色衣裳的女子介绍着。
梅荨面上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瞬间有些青白,心头也猛然一颤,好像被铁锤重重砸了一记,面对竹苓投过来的目光,她忙垂下了双目。
竹苓与坐在对面的男子向荣王二人各施了一礼,因为早闻广陵梅琴身染痼疾,所以见到梅荨苍白的病容,也没有觉得有什么异样。
后头戴面巾的女子也跟着徐徐起身,屈膝施礼,或许是太多虚弱的缘故,就这样几个简答的动作也使得她的身子晃动了一下,还好及时抓住了椅子上的扶手。
“不必多礼”,荣王连忙说道,又扭头对梅荨道。“这位是杏林药铺的学徒沈初,这位是竹苓,这位便身中剧毒的阴娉姑娘。”
经过这样一番介绍礼仪,梅荨干涩的嗓子已经稍稍缓解,她微微颔首:“陆神医稍候便来,各位稍等。”说罢,便垂目走到了离竹苓较远的一张玫瑰椅上坐了下来。
虽然早知道梅荨性子清冷疏淡。但她这样的冷漠还是让有求于人的竹苓三人感到极不自在。不他们由都垂下了眼睑,各自坐下。
荣王也没有打算要暖场的意思,坐在一旁不远处的玫瑰椅上。目光定定的落在了对面的阴娉身上,眸子黯淡了下来。
阴娉似乎感觉到了荣王的目光,顺势抬眸望了他一眼,见他的眸子透过自己看向了虚无处。略略想了想,也没有觉得奇怪。
竹苓能感觉到荣王心中的痛楚。她欲开口安慰,但又觉得场合似乎不大对,嘴角翕翕,望了远处的梅荨一眼。终是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沈初本也不擅言辞,厅中氛围便这样凝固了下来,还好这时外头响起了一阵响亮的声音:“我可是你们的贵客。哪有主人驱使客人干活的道理,我陆旷可不是什么人都救的。我要是心情不好,就算皇上病的快死了我也不去。”
话音刚落,陆旷便一脸幽怨的出现在了花厅门口,抠着耳朵随意扫视了一眼,目光在阴娉的身上淡淡凝了一瞬。
天下人都知道陆旷脾气古怪,所以他方才说的那番话,大家都只当作没有听到,荣王也只是略略皱了皱眉。
梅荨起身,垂眸道:“既然陆神医到了,梅某就先告退”,说罢,转身就要走,却被陆旷一把拖住:“你不会是想背着我去哪里逍遥快活,让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干活吧,我不管,你要是走了,我也走!”
竹苓他们都把殷切的目光投在了梅荨的身上。
“陆神医,小姐还有事要处理”,刘承义忙上前替梅荨解围,“这会子不处理好,晚上又要熬夜了。”
陆旷背剪起双手,大喇喇地跳到玫瑰椅上,执起紫砂壶对着壶嘴喝了一口:“好啊,那你们明儿再来吧。”
荣王正想对梅荨说些什么,却见梅荨不发一言又重新坐回了椅子上,便改口对陆旷道:“陆神医,还请你为这位姑娘诊治。”
“你就是荣王”,陆旷仔细打量了他几眼。
“晚辈正是。”
“还算是懂礼貌”,陆旷跳下椅子,走到阴娉跟前,坐到了刘承义搬过去的一张八角绣墩上,翘起二郎腿,“把面巾摘下来,我看看你中毒的情况。”
阴娉默了默,伸手除下面罩,露出了一张蜡黄瘦削的鹅蛋脸,约莫十四五岁的年纪,若不是触目能及的皮肤上都布满了梅花大小的红斑,一定也是个可人的女子。
竹苓与沈初都没有见过,如今一看,不由骇了一大跳,那些红斑仿佛滴滴殷血从肤下渗出,能让见到的人的心陡然缩紧。
荣王的眼睛里忽然充满了泪水。
陆旷却辞气悠悠:“噬魂毒天下无解,老头子我也是爱莫能助,最多给你用‘三关封穴’延长你的寿命,减轻你的痛苦,至于能活几年,那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你要是能够静心调养,不妄动*,不劳苦劳心,或许能多活几年,不过看你心事重重的样子,我老头子的话想来又要变成废话了……”
“小女子心中确实有一事未了”,阴娉的声音气若游丝,“若不是为了这份未了的心愿,这两年我根本撑不下来,陆神医,我知道此毒无药可解,只要能稍稍减少身上的痛苦,只要能再多活哪怕一年,我也心满意足,还请陆神医成全。”
“你先不要高兴的这么早”,陆旷换了个舒服的坐姿,“我说的方法,暂时不适合你,只有等到你被毒药折磨的快气绝身亡的时候才可以用,换句话就是,我延长你的寿命不过是延长你被毒药折磨的时间,怎么样,你还要我救你么?”
阴娉的的脸上看不出来是否苍白,但一双眼睛却忽然黯沉了下去,默然许久、许久:“我想应该不用了。”
陆旷笑了一声:“害怕了?”
“中了此毒之人哪一个不想尽快结束痛苦,自尽之人比比皆是,我想应该没有谁愿意延长这份痛楚吧”。阴娉的辞气中透出深深的绝望,“再说,我的心愿很快便可以达成,没有必要还要再受此煎熬。”
陆旷起身,朝众人摊开两手:“那没我什么事了”,说罢,不顾众人脸上阴郁的表情就要转身离开。
荣王却蓦地起身。手像铁钳子一样一把钳住陆旷的手腕:“真的没有办法么?难道真的没有什么药可以减轻毒发带来的痛苦么?”
“我这把老骨头都要被你捏碎了”。陆旷不管怎么大吼大叫都甩不开似乎魔怔了的荣王,只得赶紧回答的问题好尽快脱身,“没有没有没有!什么药也没有。毒发不过六七年就会死掉,而且是在剧痛中闭眼的,呃,不。大部分都是死不瞑目。”
荣王的手忽然无力垂落,在原地足足站了半刻钟。方踉跄着出了花厅。
梅荨一直远远的坐在角落里,抬眸望着门外金色的夕阳,一动也不动。
直到屋子里只剩下她与阴娉。
阴娉重新戴上面巾,徐徐走到梅荨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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