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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之女登基后-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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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她要见丞相等人,不再是话家常,雷云哲起身以煎药为由回避。
  丞相比司天台监先一步进来,觉着屋中气氛不对,却也顾不得许多,但见司马惊雷气色不错,似乎当真是被“气”病的。松了一口气道:“陛下,臣日前与陛下所谈之事,需早做决断。”
  司马惊雷靠着软垫坐在床头,抬眼看着立在自己面前一脸忧国忧民的柴昀,语调如外间忽又飘起的雪花一般轻,且凉,“丞相,依朕看,河防的款缓一缓再拔的好。”
  柴昀震惊,似乎无法相信这样不顾民生只顾名声的话是从当了十几年太女的女帝嘴里说出来的。


第23章 在位司职
  “陛下,修建防洪堤预防洪涝之事刻不容缓!”柴昀喋喋不休的说了近一刻钟,见司马惊雷只看着窗外神色不动,心情更加急切。
  说着说着咳了起来,竟似要咳掉了半条命一般。
  司马惊雷轻轻地笑了起来。披着霜霜给她系好的狐裘披风,趿着鞋走向窗边,“下雪了。”
  柴昀差点没被她呕出一口老血来,“陛下,如今这雪日日都下,无甚可稀奇的,可国事已经三日未曾处理了……”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顿,“臣知陛下心中有气,臣愿意为先前的事领受惩罚,只求陛下能以国事为先,莫再任性。臣愿意带着众臣为陛下鞠躬尽瘁……”
  他的鞠躬尽瘁,司马惊雷目前是不信的。
  但她也没有要戳破他的意思,看着窗外飘飞的雪,语气平淡地道:“最啊,今年日日都下雪,比往年都要多呢。”
  “陛下!”柴昀觉得气不顺,“国事为重!”
  司马惊雷终于转过身来看他,一双桃花眼里带着疑惑,“丞相可知这雪,还会下多久?”
  “不知。”他气不过,觉着自己带着一众大臣在外头顶着雪苦等了这大半日,虽然见着了女帝,却比没见着更让人心灰意冷。
  司马惊雷坐到软榻上,“既是不知,便问一问司天台正吧。”
  柴昀黑着脸站在一旁,“陛下只要勤政,太皇太后自会将帝权归还。”
  “丞相当朕是孩子还是当朕是傻子?亦或是,丞相觉得这天下,只有丞相一人长了脑子,能辨是非,为国为民?”
  司马惊雷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引得柴昀梗了梗,缓和了语气,“臣绝无此意。只是事已至此……”
  “事已至此,丞相可曾悔过?可曾自省?”
  她语气里带上了嘲讽和不屑,“丞相似乎不是御史台出来的,倒比御史台的人更会寻别人的错处。便是无中生有的造谣之言也深信不疑。只要说人错处的,你便信,可寻过与自己的关联?若不是丞相,朕何必将权交出。既是交出了,倒不如想些风花雪月的事,勤政之事,自有太皇太后效劳。只是不知丞相,为何不去有实权的那位面前劝诫?”
  柴昀长吐出一口气,朝她跪下,“臣有罪。”
  “的确有罪。”司马惊雷念了这一声,便由着他跪着,再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柴昀:“……”被她的话堵住了喉口,有再多劝诫之言,一时间也说不出口来。
  直到听到司天台正来了的消息,女帝才恍然叹道:“丞相怎生还跪着?还不快起身?”
  柴昀心道:分明是你有意的,却装得好似是我当真在认罪一般。
  心中不快,却也不愿意再跪下去。
  可一动才发现自己双~腿已麻木不受控……算了,还是继续跪着吧。
  “丞相的悔过之心,朕已深知,只要丞相日后勤政,以国事为先,莫再以一人偏见任性,朕自是不计前嫌的,朝堂上下的事,还需丞相助政好生处理才是。”
  “……”柴昀一懵,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女帝转瞬之间换了个人不成?
  但听得声响偏脸,见着停在自己身边的司天台正李华君睁大了眼看着自己,一脸惊愕,惊愕之中又似乎有点看戏时猜测前情的神色……
  他顿时反应过来,愕然看向司马惊雷,第一次意识到,女帝分明是在拿他敲打别臣子,不论他悔不悔,这一跪,都能叫人以为他已经悔了。
  一时间心情复杂难言。头一回知晓女帝并不若面上这般单纯好欺,一时间不知该喜该忧。
  李华君心里打着突,朝女帝行了礼,很快便被允许站着回话,立时受宠若惊。
  正欲问女帝唤他过来何事,却又听得女帝对殿里的宫人道:“你们还不给丞相看座?丞相跪了那么久,够了,朕已经知他心意,你们这些没眼力劲的,还不扶他起来?”
  李华君被晾在一边,已经没了第一眼瞧见时的好奇心,眼瞅着柴昀一脸青灰色地被按到椅子里坐下,莫名觉得足底生寒。
  瞅他一眼,收回视线,又瞅他一眼……
  却被柴昀几要恼羞成怒的视线生生逼了回来,转眼正瞧见女帝看过来的视线顿时头皮一麻,“陛下这个时辰叫臣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虽然他已经极力地表现出恭敬,还是叫人感觉到了敷衍。
  柴昀自觉“悔不该”的话很快便能传得沸沸扬扬,自己日后必然步履维艰,打量了李华君一番,便满意地收回视线,神在在地坐着,事不关己。
  司马惊雷满意地点了点头,单刀直入,“李爱卿,你可知道,这雪,会下多久?”
  李华君微一怔,便道:“不过几日罢了。”
  司马惊雷看向他,“几日?”
  “对,只是几日。”
  司马惊雷语气一凉,“朕问你,已经下了几日,还要下几日。”
  “也就……三五日吧。”李华君心头一惊,看向柴昀,向他求救。但因着先前自己看戏的目光太过直接,被柴昀避开视线,假意不知。
  司马惊雷怒道:“这场雪已经断断续续下了五日,按你说的三五日,这会儿应当已经停了。为何还在下?若还要再下个三五日,为何不见你自觉上禀?”
  柴昀一怔,蓦然抬头看向女帝。
  李华君惊得双~腿发颤,在没有烧炭盆还开着窗的殿里直冒冷汗。
  柴昀微一思量,开口道:“陛下,不若传冬官灵台郎前来一问?”
  司马惊雷盯着李华君,眼里竟是失望。
  若原本对白云景的话只信三分,眼下便信了八分。
  “冬官灵台郎是归他属下,不该报给他知晓?官在其位,不司其职,反倒将眼睛放在旁人身上,等着揪不是,看笑话。”司马惊雷语气凉凉,“不知,若是父皇在时,李大人可敢这般?若是李大人这般忽视了,朕的父皇,会如何处置?”
  柴昀顿时觉得女帝这话连他也一并骂了,脸上火辣辣地生疼,有如被连甩了几个不遗余力的巴掌。
  李华君双膝一软,跪了下来,“臣曾听冬官灵台郎提起这场雪不过三五日便会停,是以,不曾在意……”
  听他还在狡辩,司马惊雷忽就笑了,“那是灵台郎的说法,李大人呢?依你看,还要下多久?”
  她看向窗外,“朕听说夜观星象便能看出气象来,却没亲眼见过。眼看就要入夜了,不如,朕与丞相一同等李大人夜观天象?”
  “陛下……臣原本最擅长的,本就不是天象一块……”李华君伏在地上恳求。
  “会是不会?”司马惊雷毫不留情,“若是李大人自觉才疏学浅,便将这三品大员的位置,让给才学得当之人!”
  “这得经太皇太后同意。”李华君自觉机敏,拿太皇太后来强压女帝一头,自己底气也足了些。
  女帝便是帝王,也是手中无权的帝王,纵是帝王一怒,也不能拿他奈何。
  倒是眼观如今局势,靠紧太后才是正理。
  柴昀听得心里发毛,却也不好出言提醒。
  惊雷笑着走向李华君,挑起他的下巴让他正视自己,将他面上细微之处悉数打量。
  软香扑鼻,引人心猿意马。
  李华君竟觉女帝是为了拢落自己,不惜以色相诱,一时间飘飘然,思量起当迎还是欲迎还拒。如何才能拿捏得住。
  却听得女帝在他面前吐气清凉,“这模样,在朕身边当个内侍也太寒碜了些,既是心系太皇太后,朕便送过去孝敬她老人家好了。”
  李华君一怔,如一盆雪水醍醐而灌,僵不能动,顾不得是“寒碜了他”还是“寒碜了她”,只知若要成为内侍,自己这三品大员的身份,必然没了,还会让家族蒙羞。便是太皇太后,也救不了他。
  柴昀憋红了脸,想要笑却又对女帝生出了敬意,自觉放肆不得。
  被女帝凉凉地瞥了一眼,忽就笑不出来了,倒觉股间发凉,昨日楚时的惨样格外清晰。
  惊雷甩开李华君的下巴,嫌弃地就着霜霜端来的水净了手,“朕最后问你一次,会是不会?”
  李华君颤抖了好一会儿,才寻着了自己并不平衡的声音,颤出了浪花儿般地道:“会。”


第24章 立生死状
  惊雷让李华君站在廊下看着天,本就才学不够,免得再因疏忽看错了天象。
  李华君又羞又恼,却又不敢再与她冲突,站到廊下见着一球一狗瞅着他,狗嘴在动,球上长着一颗人头,也在不停地吧唧,而他们瞧着自己的目光,好似在盯着食物一般邪恶。
  顿时觉得想要快些逃离,又移不动步子。
  眼瞅着柴昀与诸位大臣们说了些什么,让他们点头各自散去了,巴巴地等着他回转来走到自己身边给自己出出主意,却见柴昀只回头扫了一眼,似是没见着他求救的模样,便立在雪中抬眼看天。
  屋里的女帝笼着袖也在看天。
  于她双眸看来,天上不过是层云片片,色黑或白。到了夜间,也要看那云层的心情,能不能叫他们见着那几颗星星点点。
  也不知白云景是何时观的天象,又是如何观的天象……
  雷云哲端着药走进来,先前在偏殿的时候,隐隐约约地听到了几句,眼瞅着药凉了,热了又热,却又不能热得太过,此时端到她面前来的药,温度正好。
  “陛下先喝了药,再穿厚实些的衣,笼个手炉。”
  司马惊雷回过头来看他,笑道:“这般不知冷,也不消穿得厚实行动不便,依朕看,正正好。”
  话是这般说,到底笑着将药接过来一饮而尽,弯着眉眼笑道:“这药酸酸甜甜,倒好似食果。店家,再来一碗。”
  雷云哲无奈,却又忍不住笑出声来,“便是果,也当因时而食,凡事有量,不可多食。”
  “好嘛好嘛。”惊雷歪在软榻上,“便是想寻个乐子,大哥这般不配合,倒是无趣。”
  雷云哲一噎,无奈地笑意里满是温和。
  于公于私,他都不希望女帝有任何不适,看到她精神十足,安下心来。
  “臣说一句越俎代庖的话。”
  女帝听出他语气里的认真,敛笑看他。
  他道:“观冬日天象之事,本就是冬官灵台郎职责所在,陛下为何只问司天台正,不直接去问灵台郎?”
  惊雷笑了一声,落到人耳中却又似在叹气。
  “朝中官员若干,设诸多官位,各司其职。灵台郎观天象,司天台则是该将结果报予朕知晓之人。打个不甚妥当的比方,御医院里,药侍抓药煎药晒药装药,要问药好不好,如何诊病,如何吃药,朕还是该召御医来问。”
  不是因为药侍一定不懂,而是因为行诊病开方职责的是御医。
  雷云哲沉默了几息,这个比方当真不甚妥当,他却明白了惊雷的意思。
  “若是他在位不谋其政,敷衍度日该如何是好?”
  女帝听他这般说,神色严肃起来,“父皇治下,怎会如此?”
  “现在是陛下治下……”雷云哲的声音小了下来。
  他毕竟只是一个御医,不当提及朝政之事。
  惊雷沉默片刻,笑了一声,看向窗外令人生恼的身影,并不言语。
  殿里沉默了片刻,雷云哲又道:“陛下不便召灵台郎来问,臣去问一问如何?”
  她转脸看向他,听得他道:“冬官灵台郎是史家大郎,与臣相识,有几分交情。”
  惊雷一喜,“如此甚好。”
  雷云哲得了许可,不再逗留,立时离去。
  惊雷在霜霜的服侍下换上了厚实的衣物,笼了手炉在袖中,对着空中叫了一声“南笙。”
  南笙不知从哪里翻出来停到她面前,引得她笑得眼眸生光,“你跟在父皇身边的时候,也是这般来去无声吗?”
  有了先前的经验,南笙这回不答了,只问,“陛下有何吩咐?”
  惊雷撇撇嘴,既是不能在他面前放松,便还是说正事,“你可知冬官灵台郎与司天台正之间有无嫌隙?”
  南笙顿了顿,“并无。但是李家与史家素来不和。”
  “唔?说下去。”
  南笙道:“司天台与别处不同,凡是进了司天台的人,子子孙孙都只能进司天台,内有职位无数,司天台正却只有一个。李家和史家几在司天台各占了半边天,上一任的司天台正便是史家人。不过,太上皇脾气欠佳,不论是谁坐在那个位置上,他们都不敢敷衍。”
  司马惊雷嗤了一声,这是嫌弃她脾气太好了?
  摆摆手让南笙退下,径自行了出去,“李爱卿可曾看出个子丑寅卯来?可需要一直看到夜半时分去?”
  李华君小心肝抖了一抖,也不知是冷的还是怕冷的。
  “臣已得出结论,不过三日。三日之内必云开雪霁。”
  丞相也走了过来,却立在一旁不语。
  惊雷的目光从两人面上扫过,“丞相可有话要问?”
  柴昀:“……”现在退开可还来得及?
  顿了顿,问道:“当真是三天?”
  李华君心头积了气,可自己不过三品,不敢在比自己高了几个品阶的丞相面前撒气,闷声道:“下官看的,便是三天。”
  三天停雪,停雪后再下,便与他无关了。
  正打着这样的如意算盘,稍稍露出一点得意的神色,便听得女帝追问,“三日之后可是会开始化雪?化多长时日?何时再开始下雪?”
  李华君面色一变,却是脱口而出,“自是开始化雪,化过之后,再次下雪。”
  他一抬眼,见着女帝笑着看向自己,好似自己刚见女帝时看到了那股笑意一般心里发毛。
  他听得女帝风轻云淡地问他,“李大人可愿立下生死状?”
  嗯?!
  看个天象还要立生死状?
  他看向丞相,满脸的“怎么会这样”,丞相却是若有所思,不曾看向他。
  达达缓缓朝三人走了过来,女帝又道:“既是不曾看错,怕什么?又或者……李大人并未看清,再看个一宿?”
  李华君见着达达那耷垂的两腮,垂涎张开露出尖牙的大口,只觉得那脑后鬃毛梳得再柔顺也显得狰狞,那个球上探出的头来,再也不想在这里多停留一刻。匆匆立下生死状离去。
  惊雷看向柴昀,“丞相如何看?”
  柴昀犹豫了几息,“若只三日,应当不会成灾。”
  “万一他判断有误呢?”她认真地问他,“若到那时再来准备,可还来得及?河堤的修建,可是在雪化之前便能开工?”
  自是不能的。柴昀沉思片刻,便已在心中有了轻重之分,“臣这便去准备。”
  惊雷转身回屋,听得柴昀在身后唤住她。偏头看去,却见他朝自己行了一礼,“臣有罪。请陛下责罚。”
  “朕所求不多,社稷安稳,百姓安居,自己的头上……”她轻笑了一声,像那还未来得及落地却又被风吹上了天了雪绒,“再无强加的恶臭之名。”
  莫叫她的父母远远看着,以之为耻。
  她收回视线缓缓进屋,“丞相既是知错,便倾丞相之能,尽你一生,来为朕做到这些吧。”
  雪下得大了些,不过片刻,便将殿外身伏如弓的人身上盖上了一层皓白。


第25章 太傅请辞
  太皇太后在延寿宫里歇了一天,第二天早上问及红酥被拦在宫外人都有哪些时,发现没有女帝,脸顿时便垮了下来。
  再听到那些自己不见的人都去昭阳宫里见过女帝之后,更是把脸拉得老长,仿佛他们都是被她养大却又向着别人的白眼狼仔子一般。
  红酥噤了声,给想要上前凑话的宫人使了个眼色,免得无知被太皇太后的怒火波及。
  太皇太后瞧着一桌虽极力做得精致却远不如先前的吃食,气不打一处来。
  可她纵是闹成这样,也不见女帝给她还几个人过来,可见那也是个不孝的。
  正这么想着,便有宫人来报,新晋的后宫主子们来向太皇太后请安侍疾来了。
  后宫主子?
  听得红酥细说,她才明白,那些男宠们都有了位分。
  太后面色僵了一瞬后展颜,“算她还有点孝心。去问问,可有擅长厨艺的。”
  话音刚落,便见着一群穿着“奇装异服”顶着哭丧脸的……不知是男人还是女人的人哗啦啦冲了进来围向太皇太后。
  宫人叫屈,“奴婢拦不住……”
  可是这声音被一众主子们你一言我一语给盖了下去。
  如今虽是女帝掌政,却并非女尊,男儿自觉当有男儿的血性。被抓进宫中本就憋屈,再加上被迫换上宫妃的衣裳,梳着女人的发式,戴上钗玉花环,涂脂抹粉……一半儿郎难以接受。可为了早日出宫,为了留得性命,大多人还是出现在了这里。
  这架式,一看便叫人觉得这是要给太皇太后请永安了。
  太皇太后气得马上召来禁卫军,才将一众人拦住,抽了身寻了个上朝的由头,往金殿去了。
  司马惊雷得到消息的时候,刚用过早膳,带着霜霜不急不缓地往金殿去。
  见瞅着太皇后的轿辇被一群人追着歪来扭去,似乎还扭过头来瞧见了自己,笑了笑,全当不见。
  江裘被留下来看家,霜玉则被使去了紫德宫,催促人快些修葺正殿。
  太皇太后到得金殿,远远见着司马惊雷正往龙椅上走,反而气得平静了下来,看她的目光,有如看一个幼稚儿童。
  整了整衣裳,让红酥扶着自己上了龙椅旁边的位置。
  见着女帝瞪大了眼,一脸有火发不出来的样子。心情总算舒畅了起来。
  她稳声开口,“众位爱卿,有事便奏。”
  柴昀率先道:“南方十余……”
  柴昀再次将修葺河堤之事提上日程,如他所料那般被太皇太后否决。
  “如今还未立春,时间尚早,先议另一件事。礼部尚书,陛下初登大宝,哀家初揽大权,当与民同乐。”
  司马惊雷仿若不知,“太皇太后打算如何与民同乐?”
  她酸溜溜地道:“不如让太后去宫外,与百姓们一同过个寿辰,规制都按百姓家祖母寿辰规制来?”
  一众大臣面面相觑。
  太皇太后的寿辰,这般过,未免太寒碜了些吧。
  户部尚书甘彬华却是心头算盘一扒拉,喜上眉梢,“如此甚好,开支不多……”
  “成何体统!”礼部尚书出言相阻。
  司马惊雷看着那群大臣吵闹,面上露出得意之色。却听得太皇太后于她耳边道:“陛下,哀家手里还有武帝的圣旨,若是陛下不能乖乖地当个皇帝,生出皇子来,自有旁人来替。”
  她说得轻飘飘的,却每一个字都清晰地落到了惊雷的耳中。
  惊雷震惊地看向她,见她满意地拉开与自己的距离,“陛下从今日起,便好好地待在昭阳宫里生下皇太子,余下的事情,都有哀家在。”
  “若是朕说‘不’呢?”惊雷咬牙切齿,一脸的不甘。
  太皇太后道:“如今,满朝文武,谁没有把柄在哀家手中?你能靠得了谁?不过是颜执罢了。他一介书生,空会逞口舌之能,误一国之君,哀家自会为你清理掉她。”
  惊雷瞧着她不语,见她一字一句都洋溢着自信,不似有伪,但不知她手里掌握的东西真假实伪,便露出强自镇定的神色,“就这么点伎俩吗?”
  太皇太后道:“伎俩不在多,管用就行。陛下乖顺,哀家便是你的亲祖母,陛下若是不乖,便别怪祖母无情了。哀家十六年来的清苦,都向你讨回来,可好?”
  她笑了起来。脸上的皱纹层叠着,似那切条后胡乱堆在一起的千张皮。
  “父女之债,子女来偿,天经地义。”
  女帝莫不作声,太皇太后盯着她,等着她的答案。
  大殿上的人分成两派,已经由太皇太后的生辰如何办转为了户部出了只铁公鸡,自他上任以来,谁的日子都过得紧巴巴,捉襟见肘。而甘彬华带着户部的人一个劲地叫苦,直道当安不易。
  这场吵闹一直到颜太傅进殿才停下来。
  颜太傅虽然迁任太女太傅,却曾是御史台上最利的一张嘴,连暴君都敢怼,还能怼得恰到好处,不叫武帝对他起杀心,偏偏怼起旁人来,那是杀人不见血,让人恨得牙痒痒,又怕得心惶惶。
  见他被人抬着进来,都自觉地站回了原位,暗自打量他的双~腿,或是心下叹息,或是幸灾乐祸。
  颜执仿若不见,还不等他坐的椅子落地,便拱手拉长了音调:“陛下,太皇太后,臣前来请辞!”
  他语带哭腔,“臣双~腿已残,不能再伴在陛下身边,只望陛下安好,求太皇太后恩典!”
  明知颜执在演戏,双~腿无事,惊雷还是被她的腔调带动了情绪,悲从中来地道了一声:“太傅……”
  太皇太后对女帝低声道:“陛下可想好了?颜太傅是留还是不留,全在陛下的一念之间了。”
  女帝转脸看向太皇太后,听出了她话里的威胁之意,再转脸看向颜太傅,不舍之情真实流露。挽留他的话差点脱口而出。但她看懂了颜执的神色,深吸一口气道:“朕以后,都听太皇太后的,只求太皇太后能留太傅……”
  看到太皇太后神色变化,她马上改口,“能留得颜执性命,让他安度晚年。”
  太皇太后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心里却越发地生气。
  不过是一个只逞口齿之利居心不良的奸佞小人,却先后得到了她儿子和孙女青眼!信任他胜于她这上母亲和祖母!
  她沉着脸道,“准了,不过,在离开之前,先要把该交还的东西都交还出来。”
  颜执答应着,在殿上摘了官帽,解了官服,露出被木板固定的双~腿,在宫人的帮助下,将官服彻底从身上剥离,又将官印与笏板交出。
  太皇太后一瞬不瞬地盯着他,见他无再要交出什么的意思,面色越发地沉了,“还有呢?”
  “啊?啊啊啊?”颜执装傻充愣,“还有何物?”
  太皇太后冷声道:“武帝曾赐你赤金令。”
  颜执捶胸哀求,“那是武帝留给臣的唯一念想,陛下,陛下您为臣说一句话,让臣带着它日日见着,以寄思念……”
  “太皇太后……”
  女帝哑着音开口,却被太皇太后无情打断,“陛下不要任性,赤金令能随意出入宫廷,若是他哪天思念陛下了,入宫来,本宫可不能保证禁卫军里人人都能识得他,不把他当成歹人抓了去。”
  见女帝心不甘情不愿地闭嘴,她心头终于痛快了不少,对颜执道:“拿上来。”
  颜执委屈地盯着女帝,缓缓从怀里拿出赤金令,如抚摸自己的幼子一般眷恋不舍。
  宫人没有耐心等下去,没见着高坐上的太皇太后面色不愉吗?不由分说从他手中抢走赤金令,交到红酥手里,再由红酥转交给太皇太后。
  颜执由人抬着出殿,背影佝偻而落寞,便是幸灾乐祸之人也笑不出来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是太皇太后执政,可女帝分明是不甘的……
  女帝猛然站起来,在众人注视的目光下,胸膛几大起伏,甩袖离去。
  朝臣们面面相觑,悄悄瞅了一眼太皇太后的得意神色,又迅速垂下头去。
  似乎……往后的朝堂,成太皇太后的一言之堂了。
  惊雷的脚步越来越快,霜霜眼瞧着要跟不上,却又不敢开口相求,只憋着一口气,让自己不要落得太远。
  直到回了昭阳宫,便见女帝一个人进了后殿,栓了门。
  霜霜追上来便急急地拍门唤她。
  正在更衣的惊雷险些将计划说予她听,却还是哀伤地道:“让朕一个人待着。”
  随后快速换成男装,从秘道里出去了。
  西柏塱的屋子里,有她母后留给她的一套大红女装。她换上之后便急步出了房门,在铜镜里留下分外美~艳妖娆的转身之影。
  刚行到院中,便听得院墙上一人惊呼出声,“汐姬!萧铭!我……你……他娘的,终于被你等到汐姬露面了!”
  惊雷顺着声音看过去,院墙上坐着个一身黑衣的削瘦男子,面容清俊,声音清亮,惊直了身子,一脸惊愕,手里松针散落而不自知。
  惊雷笑了,她母后让她去西柏塱一家屋门前种了一株松一株柏的屋门前寻人,而整个西柏塱,只有一家屋门家不是种两株柏树的。上次回宫,她便顺道瞧了一眼,那一家,只与她的院子隔着一道院墙。
  只见得一道黑影翻墙而过,稳稳地落在她的面前,这身手,竟是比南笙还要快上一些。
  萧铭微微怔了一下,随后恍然,对身后院墙上的人道:“错了。她不是汐姬,是女帝。”
  是她的女儿,这一回瞧见了真真切切的女儿装的,这般瞧着,便觉较那日的儿郎妆少了几分锐利的棱角,多了几分娇柔妩媚。
  倒是将武帝夫妇模样上的优势尽数拣了去。世间难寻比肩好颜色。
  作者有话要说:  交上去的赤金令是假的!
  戏精太傅!
  *
  明天就V啦,希望大家多多支持正版鸭~


第26章 冤家路窄
  惊雷心内打鼓。
  她母后分明只与她说了一人; 怎会有两人?
  可后来这人之名姓,却是萧铭没错。瞧着眼熟得紧; 细一思量; 不正是那日在桥上劝她早归之人?
  江湖人不爱行官场上的礼,两个人都只瞅着她,似乎是在看她; 又似乎都已经神游天外去了。
  她还要赶去太傅府; 时间紧急,眼瞅着这两人关系亲密得非同寻常,便单刀直入; “你既然知道朕的身份,想必也知道朕为什么在这里了。”
  萧铭不语。
  回到京城几日; 他听到了一些消息,不过; 他早就见识过了太多的诬蔑和谎言; 非他亲眼所见的,他都不会相信。
  更不会相信汐姬养大的女儿会是市井传言里的模样。
  他早在再入京的第一日便见过了她。光外貌的传言,便是失实的。
  谭兆从墙上跳下来; “汐姬这样,是怕我们认不出你?她也太小瞧人了。你便是做儿郎打扮,也叫他一眼认出。”
  说着瞧了萧铭一眼,催他认可自己言语。
  可那萧铭只是瞅着惊雷径自出神,并不理会他。
  若说南笙是个木头,萧铭便是深沉的木头。仿佛头顶上总是压着一块乌云; 让他眉间笼着一层郁结的阴霾。
  惊雷的目光扫过他们,“朕母后又不知未来如何,怎能断定你们认不认得朕?”
  便是认得,又会不会愿意帮助?
  她瞧着他们看她的神色,只觉得母亲用心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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