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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琬行商手札-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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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人也精神了不少,雄赳赳的骑着马儿跑到了一家客栈。

店伙计似乎也习惯了半夜投宿的客人,默默的把她领到了房间,送上一壶热水,又默默的退了下去,陆小琬简单洗漱了下,便抱着枕头沉沉睡去,梦中还流下了长溜口水——刚刚那些花样美男还没看完呢,现在继续做梦接着看!

第二日起来,陆小琬向掌柜的询问了去长安的路程,又在客栈里买了足够两日的干粮,因为没有零散银子,她只好在金钗上掰下一朵花来做为住店的费用,掌柜的见是真金,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殷勤的让店伙计去把陆小琬的马喂得饱饱,又额外赠送了她几个干粮饼子:“姑娘,你最好去镇上的金饰铺子把金钗给换成银子,没有零散银子随身带着,很是吃亏。”

掌柜的胖乎乎的,看上去一副忠厚老实的模样,好心的给她出着主意:“金饰铺子的彭老板是个实诚人,他会按正常比例给你换的,姑娘你就放心罢,别怕吃亏,彭老板是不会骗你的。”

陆小琬听掌柜的说的在理,昨日自己出来匆忙就带上了那个准备好的包裹,竟然忘记到柜台把零钱拿走,方才付账的那朵小金花,若是换成银子,那也够住十来天客栈呢。她笑着向掌柜的道了声谢,便牵着马去了小镇的金饰铺子。

金饰铺子的彭老板果然如客栈掌柜说的那般实诚,见着陆小琬递过来的金钗,摇头叹息道:“姑娘这钗子本是极好的一件金饰,做工甚是精致,便是出一百两也会有人想买。只可惜上边拧掉了一朵金花,这便要大打折扣了,我最多给你兑换五十两银子。”

陆小琬见他说得不假,点头同意了他说的价格,心里暗自懊悔今日早上自己太过性急,竟没想到还有金饰铺子可以兑换银子,生生的折损了一半银两。看起来这世间到处都是学问,自己可不能托大,凭着前世的那点所谓开阔视野就想在这大汉朝闯出一番事业来。

彭老板叫伙计称了五十两白银,端了过来给陆小琬看,每个银锭子都是雪白的银丝纹儿,看上去成色不错。陆小琬接过银子,把金钗交给了彭老板,向他抱拳道了声谢,骑上马便往北而去。

站在门边看着陆小琬那英姿飒爽的背影,彭老板摇了摇头道:“这姑娘北去莫非是要上长安?但愿她在大青山那边别出什么事儿便好。”

店伙计站在旁边奇怪的问:“老板,大青山怎么了?”

彭老板长叹了一口气:“我有个远亲在大青山,前些日子投奔了过来,说大青山那边遭了灾,颗粒无收,不知道会要饿死多少人呢!”

“官府难道会不管?朝廷该会拨下赈灾款项罢?”小伙计望着彭老板一脸的担心,挠了挠头:

“再说这大青山遭了灾,和这位姑娘又有什么关系?”

“你以为朝廷拨下的赈灾款项就能到灾民手里去?层层盘剥下来,还不知道有多少能到民众手里头去!我看这位姑娘面相纯善,若是从那大青山经过,恐怕会出手相助……唉……”彭老板又摇了摇头:“但愿不会出事哟!”

“那姑娘愿意救济民众是好事儿,还会出什么事情?”小伙计口里嘟囔着转身走了进去:“我们老板愈发的神神道道,说出的话儿都让人听不懂了。”

陆小琬却不知自己已经成为了金饰店老板和伙计闲谈的内容,她一路扬鞭,白天骑马赶路晚上住店打尖,过了四五日,便来了一个叫大青山的地方。

现在虽然已是深秋,可一路上还是看了不少优美的风景,树上的叶子都已经变成了黄色,被秋风一吹,便如那翩翩舞蝶,漫天飞舞,不住的在空中旋转着身子,然后慢慢飘落在肩头,有些山上则全是满山红叶,漫山遍野的红色,映入眼帘,流朱走霞般,看得人的心都跟着燃烧起来,啧啧赞叹大自然的优美画卷。

可是自从进入大青山,陆小琬就敏感的发现了这个地方与别处的不同。

树枝光秃秃的,上边不见一片叶子,田野里没有金黄的麦浪,只有开裂的土地,上边长着稀稀拉拉的杂草。路上少有行人,偶尔见到一两个,也都是一脸憔悴,行走迟缓。陆小琬一边催着马往前走一边思索着这地方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如此萧索。

正在走着,突然见到路边上倒着一个人,翻身下马走了过去一看,是一个小女孩,看上去只有八、九岁的模样,她目光涣散,一张小脸蛋瘦得连个巴掌大都没有了,嘴巴皮子干裂出了一条条的沟。

陆小琬看着这可怜的女孩子,动了恻隐之心,伸出手来轻轻摇了摇他:“孩子,你怎么了?怎么倒在这路边?”

没想到的是,那女孩突然猛的抓住陆小琬的手指,拖着就往嘴里塞,锋利的牙齿瞬间划破了她的皮肤,突如其来的疼痛感让陆小琬猛的缩回了手,低头一看,那手指破了一块皮,两枚牙齿印子处有血丝正往外边渗透出来。

陆小琬握住手指,低头看了看那个女孩,见她眼睛竟然慢慢有了些光采,口里喃喃道:“我饿……”

原来是饿晕了?陆小琬叹了口气,在马背上的包裹里拿出半个饼子捏碎了喂给那女孩吃,可她的嘴唇皮子已经干裂,饼渣子粘在嘴唇上,无法吞到嘴里去。陆小琬只能又拿了些水,蘸着饼儿一点点喂他,过了好一会,一个饼子才去了半个,但那女孩的精神明显好了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陆小琬怜悯的看着眼前这个小女孩。

“我叫李息息,他们都唤我阿息,我家就住在大青山里边,今年天气干旱,庄稼没啥收成,又遇着虫灾,我们那里颗粒无收……”阿息抹了一把眼睛,小声的抽搭了下:“家里没有存粮,能吃的都吃光了,阿娘把能吃的都给我吃了,她自己饿死了……”说到这里,阿息开始嚎啕大哭起来,,那哭声撕心裂肺,连没有一片树叶的树枝仿佛都被这哭声感动,微微的摇晃着身子,似乎在为阿息的母亲送别,四周一片肃穆,有死一般的寂静。

“阿息,你先别哭,你们村子里还有多少人没有走出来?”陆小琬见阿息的眼睛已经哭出了血泪,心里也是一片酸楚,紧紧的握着她的手,悲悯之心油然而生。

“村子里强壮一些的都已经逃去外边了,剩下的只有跑不动的老老小小了,我饿得实在受不了,没有人带也自己从山里跑了出来。”阿息了一把眼睛,抬起头来看着陆小琬:“姐姐,你还有多余的饼子吗?可不可以给阿息一些,阿息拿了回去给村子里的阿公阿婆们吃?”

☆、县城买粮救灾民

陆小琬只觉周围的气氛变得分外凝重,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死亡的气息;阿息的眼神紧紧的盯着她;似乎害怕一个不注意;陆小琬便会摇头拒绝了她。

多余的饼子?陆小琬吞了一口唾沫;她马背上的行囊里边驮着干粮;够她一个人吃三天,可这些拿了去给村里的人吃,无异于杯水车薪。况且若是把这些饼子给了村民们;自己又该吃什么呢?能不能活着走出大青山?

“姐姐,你就发发慈悲吧。”阿息挣扎着爬起来;伏在地上朝她磕头如蒜:“只要让他们吃饱了;引导着他们走出山来;沿路乞讨,也该能走出一条活路来。”

陆小琬最见不得的便是别人哀求她,而且她也想到了前世的自己,在被孤儿院收养之前,她也有过挨饿的经历,饿昏在了街头,是别人看她可怜,喂她吃了些东西,然后才把她送去孤儿院的。现在见着这阿息哭得甚是可怜,陆小琬心里一软,似乎有谁用什么东西戳着她的心窝子一般,生生的痛。

“你起来,我这里就这么些饼子,也救不了你们村里那么多人。”陆小琬把阿息拉了起来:“不如这样,我现在去城里买些粮米,雇辆车给村里人送过去,你先拿了这剩下的几个饼子回去救急,好不好?”

阿息听到陆小琬这般说,脸上露出了笑容,点着头用虚弱的声音道:“姐姐,你真是个大好人,我们村就在大青山脚下,叫梨树头,我会在村子外边那棵大梨树下等着姐姐来的。”

陆小琬也不和她多说,把行囊里剩下的饼子交给了阿息,自己翻身上马,飞奔着往镇上去了。到了镇上,才发现那里的粮肆已经关门,门上有一层浮尘,向人展示着这里已经很久没有开业了。陆小琬呆呆的在马上看着那粮肆紧闭的大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旁边铺子却是开着门的,铺子的掌柜是个好心的,见陆小琬在马上犹豫的模样,殷勤的问道:“姑娘,你可是想要买粮?”

陆小琬点点头,指着粮肆的大门奇怪的问:“这粮肆怎么就关门了?”

“唉,你是不知道了。”那好心掌柜叹了口气:“今年大青山遭灾,官府趁机巧取豪夺,叫各处粮肆的老板把粮米按照平价送到官仓里去,说是说要赈灾,可这赈灾粮米却未曾发到大青山村民手里去,倒是全进了县令小舅子开的粮肆里去了!我们这镇上的粮肆老板早就被那县令逼得关门歇业了,只是他心眼多,留了一手,还私藏了些。姑娘若是想要买粮米,去镇子东头第二户人家便是。”

“他存的粮米不多罢?”陆小琬心里略一合计,若是存的不多,那杯水车薪,也无济于事,况且这个小镇上还有不少人要买粮米,若是自己都买了,他们便该断粮了。

“肯定存不下什么来。”好心掌柜摇了摇头:“若是丰年,那倒是粟米满仓,可今年是灾年,又被官府这么一趁火打劫,存粮不到往年的一半呢。但是姑娘你一个人也吃不了多少,你的口粮他那儿定是有的。”那掌柜摸了摸胡须,笑呵呵的指着石子路对陆小琬说:“姑娘,你直走,拐个弯便到了镇子东头,你看门上刻了梁字的,便是那粮肆掌柜的家了。”

陆小琬向那好心掌柜拱手谢过,骑了马便往镇子东头去,按照提示找到了那粮肆掌柜家,用力叩门却没有人答应,看来是不在家,陆小琬只得骑了马怏怏的去了县里边买粮。

到了县里,跟人打听粮肆,大家一听要买粮,都露出了一副同情的脸色来,指了方向,匆匆走开,摇着头道:“唉,又一个去送银子的!”

陆小琬到城里金饰铺子用两件金饰换了三百两银子,赶着马便去了粮肆。

走到粮肆门口,便见那里稀稀拉拉的排着几个人,手里拎着袋子或者端着盆子,愁眉苦脸的站在粮肆门口,一个个都在唉声叹气。

陆小琬牵着马走过去一看,外边的木板上写着今日粮价,粟米每斗十个铸钱,一钧为三百个铸钱,一石二两银子加二百个铸钱。这个价钱也未免贵得离谱了罢?陆小琬转着眼珠子想到了原来在荆州城,成衣铺子旁边不远处便是一家粮肆,好像粟米只要五个铸钱一斗,这青山县竟然贵了一倍,难怪那些来买粮的人都是一副愁容。

陆小琬走了过去,敲了敲木板,里边探出一个脑袋来,那伙计见着陆小琬长得美貌,身上穿的衣裳也是好材料,不由得笑眯了眼睛:“这位姑娘可是要买粮?”

“我想倒是想买,可你们粮肆的粟米也太贵了些!”陆小琬皱着眉头道:“能不能便宜些?我打算买一百石粟米呢。”

“一百石?”那伙计的嘴张得大大的,结结巴巴说道:“姑娘,你等等,我去问下掌柜的才能给你回复。”

陆小琬点点头道:“那你去罢,我等着听回信。”

没多久,那伙计便跑了回来,疑惑的打量了陆小琬一眼道:“我家掌柜说,姑娘要买一百石,那就把便宜些,二两银子一石,再也不能少了。”

陆小琬心里憋着一股子气,这粟米该都是盘剥了各个镇上粮肆掌柜的,收进来不过三、四个铸钱一斗,现儿却翻了三倍的价格卖,给她二两银子一石还说是便宜她了,想想都来气。可自己现在只是一介草民,人家是青山县令的舅子,随随便便伸出根手指头就能捺死自己,还是不要强出头的好。

想到这里,她对那伙计笑了笑:“麻烦小二哥稍等下,我先去雇几辆马车。”

那伙计探出头来眼馋的看着陆小琬,殷勤的笑道:“姑娘尽管去,我在这里等着姑娘回来。”

陆小琬喊了五辆送货的马车,与那伙计点清了粟米和银两,然后便同着马车一道送着粮食去了大青山。一路上,赶车的车夫都在询问陆小琬与大青山的渊源,当得知陆小琬只是个路人,因为怜悯他们才替他们买粮的时候,几个人具是啧啧称赞了一番,其中有个老些的车夫摇着头道:“姑娘,你原本是一片好心,可我不得不提醒你,那大青山本是盗匪改做良民的聚居地,虽然做良民也有二十来年了,村里青壮又都已经逃了出去,但你这样大张旗鼓的去送粮,总归不太好。”

“这……”陆小琬听了心里也直打鼓,若真是如老车夫所说,她还该不该去送粮?

“不如这样罢。”那老车夫见陆小琬犹豫不决,给她出了个主意:“我们把这粮放到村子外边不远的地方,放下就走,姑娘你骑马去和村里的人说一句便赶着马回来,这样应该也不会有别的事儿了。”

陆小琬听着老车夫说得在理,点点头道:“既是如此,那就按你说的办。”

赶了大半天的路,陆小琬和几位车夫终于把车子赶到了大青山不远的一处平地,车夫们忙着卸下粟米,陆小琬付清了银两,赶着马便往山里头跑了过去。

山口有株梨树,树干挺拔,只是上边也没有了几片叶子,孤零零的在上边旋转着,摇摇欲坠。树下有一个小小的身影,正踮着脚尖在往山外张望,见到陆小琬骑着马飞奔过来,欢快的跳起来迎接她:“姐姐,你真的来了!”

阿息的眼睛里有着泪水,小脸蛋涨得通红,扑到了陆小琬的马前:“村长说你是骗我的,可我觉得你不会骗人,你肯定会说话算话的。”

陆小琬心里一阵感慨,翻身下马,摸了摸阿息的头发道:“阿息,我不会食言的。我已经买了一百石粟米,放在进山的一块大坪里,你叫村长喊人去搬了回来,应该也能支撑一段时间了。”

“一百石!”阿息惊呼了起来,攥住陆小琬的手,眼泪珠子掉了下来:“姐姐,你真好心,我们这下便不会挨饿了。”

“你快和村长去说下,我要赶路,就不陪你了。”陆小琬说罢便准备离开,这时旁边走来了几个人,走到她面前就跪了下来:“姑娘,多谢救命之恩!”

低头一看,是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头带着几个五十来岁的汉子,想来便是那村长了:“我们大青山遭了灾,青壮年都出去寻活路了,剩下我们这些老弱病残在村里等官府救济,没想到这赈灾粮米一直不下来,村里都饿死好几个人了……”

陆小琬心里一酸,扶起了村长道:“我给你们买了一百石粟米,该能挨上一段时间,你派人去运了回来罢,就在前边不远的一块大坪里。”

村长听到有一百石粮米,高兴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多谢姑娘救命之恩,你是我们大青山的大恩人哪!阿息,还不带着恩人进村子好好休息下?现在天色已晚,姑娘便在村里住上一宿,明天再动身出发罢。”

陆小琬抬头看了看,天色沉沉,暮鸦归巢,一抹似火的晚霞也渐渐变成青黑,涂在天空里,冷冷的幽深。阿息在她身旁,拉着她的手欢快的跳着:“姐姐,你到阿息家住着可好?”她抬着头看着陆小琬,眼睛亮晶晶的,纯真似水,看得陆小琬不忍拒绝,点头道:“好,我跟你回去。”

☆、世上难测是人心

阿息的家在大青山脚下,几间低矮的茅草屋就是她的栖身之所。

屋檐低矮;几蓬茅草从上面耷拉下来;几乎能碰到陆小琬的头发。推开门;一股霉味儿便扑面而来;看起来已经有许多日子没有住过人了。

阿息跑了进去;用衣袖拼命的擦拭着屋子里唯一的一张小垫子,似乎想把那张垫子抹得干干净净,这样才好让陆小琬坐得舒适自在些。陆小琬见阿息那努力的模样;心头一酸,走过去把垫子接了过来放到地上;然后自己坐了下来:“阿息;没事的;你好好坐下,饿了那么久,难道还有力气做这做那?”

阿息咧嘴一笑:“阿爹从军去了,已经有差不多十年没了音信,家里原本还有阿公阿婆和阿娘,可后来他们都一个个离开了我,所以我从小便特别能干。”

“你几岁了?”陆小琬拉住阿息,看了看她的小手和小脸蛋,心里感叹真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么小小年纪便如此能干,这要是放到前世去,肯定能上那些电视亲情节目,让大家都一起来帮助这可怜的孩子。

“我十二岁了。”阿息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小声回答。

“什么,你十二岁了?”陆小琬看着阿息这小身板,这不就是个八、、岁小孩的模样,怎么竟然就有十二岁了?可能是长期营养不良罢,否则按照古代女子发育来看,十二岁怎么样也该有些女性特征了。

“我真十二岁了,姐姐。”阿息却不知她的想法,很肯定的点了点头:“我什么都会做,真的。”

两人正说着,就听外边一阵脚步声,有个老人吃力的提着一袋粟米站在了阿息的茅草屋外边:

“阿息,这是分配给你的粟米,村长说今晚叫你带着贵客去他家里吃饭,他要好好招待贵客。”

“我知道了,三阿公。”阿息走了出去接过那袋米拎了进来:“我就去村长家帮忙,我要做些好吃的来招待姐姐。”

看着陆小琬微笑的看着她,阿息红了一张脸,小声对陆小琬说:“姐姐,你好好歇息着,我这就去村长家。饭菜弄好了我便过来喊你。”

陆小琬点点头道:“你去罢。”

见着阿息跳着出去跟着那个三阿公走远,陆小琬伸了个懒腰,这才惊觉跑了一整天,全身酸痛,

骨头好像要散架一般,用一块脏得分不出颜色的布把小床抹了下,陆小琬解下包袱放在床的最里边,舒舒服服的躺了下来。

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觉得有人在摇着自己,陆小琬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就见阿息一头汗的站在小床前边:“姐姐,你快走!”她的脸上有着一种仓皇失措的神情,眼睛睁得大大的,就像一只受了惊的小鹿。

“怎么了?”陆小琬腾的坐了起来,老车夫的话在她耳边回响起来——大青山本是盗匪改做良民的聚居地,这具话让她好一阵发慌,难道村庄里这些老弱病残还想着要来图谋不轨?

“姐姐!”阿息看陆小琬还是一副迷迷糊糊的样子,用力把她拽了起来,推着她往外边走:“你快走,你快走,村长马上就要带人来谋害你了!”

陆小琬犹如耳边响起炸雷般,好一阵嗡嗡作响,一边跟着阿息走了出去,一边奇怪的问:“村长为何要带人来谋害我?”

“姐姐!”阿息咬着嘴唇道:“村长见你出手阔绰,又穿着好衣服,觉得你该还有不少值钱的东西,想要谋财害命。我刚刚去村长家帮忙做事的时候无意中听到村长他们在商量,村长原本不同意这么做,后来被他们说动心了,就点头允许了,我不敢拖延,赶紧溜回来给姐姐报信,姐姐赶紧走罢!”

陆小琬心里一沉,没想到那老车夫竟然一语成真,这帮人匪性难改,自己好心给他们送粟米,他们竟然恩将仇报,想要谋财害命!可现在形势紧急,也不容她多想,翻身上马就准备离开,眼角扫过,看见那阿息可怜巴巴的站在茅草屋前边看着她,一副恋恋不舍的神情,眼睛里泪光闪闪,眼泪珠子在眼眶里打着转儿,似乎马上就要弹出来般。陆小琬的心里突然发酸,揪住阿息的手道:“你想不想离开这里?”

阿息惊喜的看着陆小琬,用力的点点头:“姐姐,你愿意带我走?”

“上马罢!”陆小琬伸出手来,阿息吃力的爬上了马背,这时就听着身后有紧促的脚步声,陆小琬也顾不上回头去看,夹住了马肚子,狠狠抽了一鞭,那匹马便如离弦之箭,飞奔着往前边去了,身后传来叫嚣声,还有什么东西带着风声朝她飞了过来,万幸的是马儿速度快,并未砸中她。

一气狂奔了十多里地,陆小琬这才放松了缰绳,马儿放慢了脚步,不紧不慢的走着。陆小琬颤抖着的手总算平静了下来,长长的吁了一口气:“阿息,谢谢你来报信。”

“姐姐,是阿息不好,若不是阿息求你去给村里的阿公阿婆们送粮米,你也不会遭这么大的罪。”阿息不敢回头,低着头伏在马背上,哽咽着回答,陆小琬只觉得自己的手背上一凉,心里知道那是阿息的眼泪滴落在她的手上了。

“阿息,不管你的事,你不要自责。”陆小琬伸出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头发。阿息的头发就像枯草一样,稀稀疏疏的,一片淡淡的黄褐色,因为方才策马狂奔,已经不成形状,东倒西歪的贴在她的头上,肩膀上。

“我不明白为什么村长他们要那么对你。”沉默了一会,阿息开口说:“你不是好心的给村里送了粮米吗,这是姐姐的一片好意,为何他们就还想图谋你的行李,他们说里边肯定有不少值钱的东西——可是东西是姐姐的呀,就算是有值钱的东西,也不该去打这种主意罢?更何况是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呀,行李!”陆小琬脸色一变,突然知道了为何一路上自己总是心神不宁的原因。她把行李放在了阿息家的小床上边,方才出来得匆忙,竟然忘记拿行李包袱了!

“怎么了,姐姐?”阿息赶紧到身后的陆小琬突然紧张的坐直了身子,呼吸也急促起来,隐约知道出了事情,担心的转过头来看着陆小琬苍白的脸:“姐姐,怎么了?行李怎么了?”

陆小琬没有回答她,只是心里在不住的盘算要不要冒险回大青山去拿那个行李,阿息见陆小琬不言不语,抬眼望了望陆小琬的双肩,脸色也慢慢苍白了起来:“姐姐,你的行李怎么不见了?”

“行李放在你家的床上。”陆小琬僵硬的一笑:“没事儿,我头上还有两支金簪子呢,卖掉了也够我们俩去长安的费用。”

“姐姐,我给你回去拿。”阿息挣扎着想跳下马去:“你在这里等着,我帮你去拿回来!”

陆小琬按住了阿息不住扭动的身子:“阿息,你别去了,我那行李说不定早就被村长他们拿去了,你回去也是白搭,小心把你自己这条小命绕进去。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笔账,我迟早会来讨还的。”

阿息的眼泪就像下雨一般滑落了下来:“姐姐,我对不起你。”

陆小琬摸了摸她的头发道:“阿息,忘了大青山罢,以后你就跟着我闯荡好了。我叫陆小琬,你叫我陆姐姐,或者小琬姐都行。”

“小琬姐,小琬姐。”阿息喃喃的重复着:“这个名字真好听。”

陆小琬莞尔一笑:“傻阿息,以后咱们俩便是相依为命的好姐妹了,长安繁华,姐姐要赚尽天下真金白银,咱们姐妹俩做一对富家姐妹花。”

阿息的眼里流露出向往的神色来,旋即脸色一暗:“小琬姐,我们怎样才能赚钱呢?你的行李都丢在大青山了。”

陆小琬摸了摸腰际,那里有根硬硬的丝绦络子。

丝绦络子下边系着的是一块玉珏,是长安一位姓齐的公子的添妆礼,据如霜说那玉珏很是值钱。因为这玉珏值钱,所以她夜奔之前特地把玉珏系在了衣裳下边,就是想留一件宝贝做后手的。若是头上两支金簪子不够在长安开铺子的本钱,那到时候自己去寻一家当铺把玉珏给抵押了,赚了钱再把它赎回来便是。

“阿息,你就别管姐姐用什么办法赚钱了,反正你要相信以后日子会好起来的,我们能住大房子,穿的是绫罗绸缎,吃的是……”

“我每天能吃三个玉米饼子吗?”许是阿息饿狠了,听到住大房子,穿漂亮衣裳都没有反应,一听到“吃”便兴奋起来,吞了口唾沫:“我刚刚在村长那里帮忙的时候,他家蒸了一锅粟米饭,冒着热气儿,闻着可香呢。”

“能。”陆小琬沮丧的低下了头,肚子应景般“咕噜”的响了一声。

今日她只吃了早饭和午饭,晚饭还没来得及吃便带着阿息逃了出来,现在倒是有几分饿了。摸了摸马背上的行囊,里边只有一点细碎的饼末,她伸手摸了两颗碎末出来塞到嘴里,只觉得那碎末分外香甜,刺激着她更想吃东西了,肚子里不时的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声。

“小琬姐,你饿了吗?”阿息伸出手指放在嘴里舔了舔,她也饿,可她不能让小琬姐着急,她只能默默的吞了下口水:“这路边树上的叶子看上去很是鲜嫩,我们摘几片树叶吃了充饥罢。”

陆小琬心里拔凉拔凉的,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看起来今日是要做食草动物了。

☆、长安朝雨浥轻尘

作者有话要说:从今日起正式防盗,早上发的文是防盗章,大家不要购买,下午两点以后才会放更新内容,盗文网逼迫所致——收益都不够支付每天的电费了,痛哭……请看文的菇凉们谅解!PS:沐沐,偶想你了,~~~~(>_<)~~~~

          

两人一起上路比一个人人还是要快活了许多,陆小琬带着阿息一起;两人一路上说说笑笑;倒也开心。阿息因为这路上吃得饱饱;青菜般的脸色也开始添了些红润;脸蛋不再像原来那般尖;两颊也堆了些肉,看上去不再那么寒碜人了。

走了十来日,总算是隐隐的看见了一道延绵的城墙;青灰的砖块静穆的立在那里,配着清晨的斜风细雨;就如一幅写意山水;就差有人撑着精致的油布伞;站在隐约的雾气里低吟:“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

陆小琬兴奋的指着那道城墙道:“长安城到了。”

阿息抬起头看了看远处,好奇的问:“小琬姐,你怎么知道?那不就是一堵城墙吗?”

“这城墙和我们路上见到的城墙相比,要高得多呢。”陆小琬点点头道:“县城、郡国、帝都的城墙尺寸皆有不同,其中帝都的城墙最高,设防也严格,光看这堵城墙,就能有不同的感觉。”

崇拜的看了一眼陆小琬,阿息又小声的问了句:“小琬姐,我们的银子够在长安住多少天客栈?”

陆小琬也是一愣,旋即拧了一把阿息的小脸蛋:“你这一路上别的没学,倒是这个精打细算被你学了个九成九!阿息你便放心罢,我的银子够在长安租个小房子住上几个月了,只要不住客栈,一日三餐都自己做,那便不需要太多花销了。”

阿息听到这里,脸上才展开了真心的笑容:“这就好,我以为我们没了银子会要去做乞丐了。”

“想什么呢!”陆小琬拍了下阿息的头:“跟着你家姐姐,还能让你去乞丐?只要你乖乖的听话,姐姐保证不会让你饿肚子。”

两人说说笑笑,骑了马便往城墙那边去,等及走近,便能看见城墙上镌刻着两个大字:长安。通往城门的官道上人来人往,有挑着担子的挑夫,有推着车子的老汉,还有挎着篮子的大嫂,当然还有像陆小琬这样两手空空的行人。

“好多人啊!”阿息惊呼起来,眼睛瞪得溜圆:“小琬姐,你看那辆马车,好漂亮!”

陆小琬顺着她的手指往后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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