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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娘来袭-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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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振威瞄一眼那老儿,淡淡道:“魏离,你不是要带我去见寨主么,这腿脚抖软又是何故?赵广辉胡忌我们走!”

    逐不看他,转身朝苍翠竹林间一道石子漫道而去,再往深处有一处琼楼高宇。

    行了百步之遥,那老儿突得拦住三人去路,面庞青白交错,目光如赤炼蛇般阴毒:“巡抚大人莫打诓语,你怎知我即是魏离?如若没个满意交待,今便是你死我亡。”

    “你死我亡?一定是你死。”周振威眸中冷凝,唇角却噙起笑意:“十年前,你身为晏京府勾押官,却助纣为虐,私劫官狱,助一斩杀二十人,秋后立决的凶徒逃出。你再用移花接木术诈死,致使官府无处寻查,积成遗案。我只问你,这十年东躲西藏、乔装易容的日子,你可过得惬意?”

    魏离已是面如死灰,眼睫抖颤,攥握昆吾刀柄的大手早颓落绵软。

    周振威不看他,只继续道:“你假死逃至这泉城,定不知晏京之事,我讲与你听。”

    “当日因你劫狱,死狱卒十数人,二年后你白发双亲积郁过度溘逝,三年后你媳妇带幼子改嫁,偏生嫁与你的仇人,五年间倍受折磨致死,此时你那幼子已是志学之年,被丢去边城大营,一次抗胡役身中数箭而亡。”

    “你因一已私欲,害得他人及你自已家破人亡,如今孑然一身,又有何面目存世苟活!我现知你在此,定将你捉拿归案,绳之以法,告慰惨死的一众在天之灵,除非,你再逃的我无地寻处。”

    话以至此,他便不在多言,带赵广辉胡忌继续前行。

    突听身后低哑嘶混的悲鸣一声,周振威顿步,淡然回眸,即见魏离依旧呆呆站在原处,昆吾刀悄然掉落,那背脊似再承受不住如山苦痛,弯如崩紧弓弧般脆弱,似乎一折即断。

    魏离,日后再不用装驼背老儿了!

    “大人,你怎知他即是魏离?”胡忌想不明白,悄声的问:“大人未曾见过他,即便见过画像,十年光阴容貌易摧,哪里还认得出来。”

    周振威摇头道:“我在晏京府任少尹时,那些个陈年遗案翻不下万遍。看到这老儿腰别昆吾刀即起疑心。当年魏离在晏京府任勾押官,他身怀武功绝技,尤擅用刀,是个颇有能耐的人。”

    “昆吾刀乃刀中之王,数量三把且价值连城。可他月饷微薄却起贪念。劫狱后官府十年追踪未曾将他寻到。我细边量过那刀,颜色光泽及刀柄磨损,显是十年左右,魏离是左撇子,我方点那老儿左肩穴,他依然左手持刀,显是用惯了的。便用话诈他,却又耐不住就露了底。谁曾想到他竟在泉城活如蝼蚁。”

    “活着又有何用?高堂妻儿皆因他而送了命。”赵广辉啧啧感叹,为了一把昆吾刀,可还值得!

    周振威默了默,加快了步伐,突然笑道:“一年前为查魏离案,我曾去过他家,双亲已白发,身体尚健,他那媳妇有些姿色,却未曾改嫁,含辛茹苦抚育小儿,那少年聪颖勤奋,日夜寒窗苦读。他人皆好,只他难安,这便是世间最重的惩处。”

    赵广辉胡忌怔住脚步,瞠目结舌的看着周振威清隽轩昂的背影,果然不能当文官,瞧这两年光阴,把光明磊落,严气正性的周将军,活脱脱变成了只狡奸巨猾的老狐狸,俨然是一肚子的坏水啊!

    。。。。。。。

    “娘娘,吃樱桃!”小农娃声音糯糯的,努力踮起脚尖,将手中的樱桃朝玉翘捧去,她喜欢这个娘娘昨送她的花环,戴在头上人人夸好看。

    玉翘收回视线,看着小农娃天真模样,笑着拈起一颗放进嘴里。

    好。。。。。。酸呢!她蹙着眉打了个憷,任那酸中带着丝甜的味道在唇舌间流溢。

    肚里的糖糖、威宝兴奋的蠕了蠕。

    忍不住又拈一颗。

    她可爱吃酸,平日在府里,周郎总让她吃又大又甜的,酸得断舍不得给她吃。

 第三百六十八章 救娘子(4)

    可如能与周郎长相厮守,她宁愿日日吃甜不嚼酸。

    愁肠满腹由然,那酸味儿亦变成舌尖淡淡的涩。

    玉翘抬眼远眺半淡半浓山迭重,半晌,默默收回视线,盯着埂边一溜疏篱发呆。

    蜘蛛在静静修补撕裂的织网,她的思绪已萦回巡抚衙署周振威的身畔。

    不知赵侍卫可有及时将解春毒的药送到,不知那药是否真能解春毒。还是终寻了妓娘欢爱好合?

    如若真和妓娘有了什么,她该如何自处?就不和他过?他亦身不由已。。。。。。。。

    想想就心肝胆颤,把手里的绢帕子揉绞成花。

    罢了罢了,总是活着就好,有些事儿想多会成魔!

    “夫人让老奴好找,我家夫人寻不着你,正哭着呢!你快快随我来。”

    一个着青布衣裳的老嬷嬷急喘气儿,小脚一颤一颤的向她颠来。

    玉翘不置可否的呶呶嘴,踮着绣鞋尖避开湿漉漉的草丛,腆着肚跟在她身后。

    一穿桃红衫,黛色夹裤的女子近到跟前擦肩过,突又回身凑过来,是小锦。

    玉翘专心致志的走路,仿佛没看见她,这姑娘性子乖僻别扭,愈把人气得半死愈衬她意,实无半点农家女子的淳朴良善。

    “巡抚夫人,你看我这束红海棠可美?”她眯着眼嘻嘻哈哈的乐,伸长胳臂将花凑近玉翘胸前。

    “好看!”玉翘目光淡淡从花上溜过,半开半绽,如胭脂点点。

    即调开眉眼不想多看。

    “你要不要,我送你啊!”小锦“啧”了声,虽这般说着,却把手连花倏得缩了回去。

    玉翘抚了抚肚,深吸口气:“我不喜欢红海棠,你自个留着好了!”

    “你不喜欢?”小锦歪头将她仔细打量,果然眉眼如初,神情冷漠,不愿再多说一句的模样。是真不喜欢!

    “你不喜欢,我偏给你!”她嘟起嘴唇,将那束红海棠往玉翘手里一塞。

    田洼里跃出一条肥美的鲜鱼,划条弧又“啪”钻进积水里。小锦显然起了兴趣,不再理玉翘,挽起裤脚儿下田捉鱼去。

    玉翘紧攥着海棠走了十数步,确定那鬼丫头不再跟来,猛得将小脸埋进花瓣里,虽无香她却深吸气,硬是嗅出一股子芬芳味来。

    再抬首,眉眼已是春水盈盈,嫣红唇角吊翘起,粉浓的颊腮如涂了层蜜般,整个脸儿氤氲着甜滋滋的欢喜。连旁侧老嬷嬷都似感受到她那份快活劲儿,奇怪的扫了她几眼,这夫人自来后,总苦大愁深的,何时如此舒心畅意过。

    玉翘抿着嘴儿轻笑,这嬷嬷哪懂她此时难绘心境,方才小锦将花束掷她胸前时,她一眼就瞧出这是周郎给她的。

    他每送她花儿时,总会用嫩柳条打个同心结讨她欢喜。

    这同心结还是自个手把手教他的呢,素日里笨手笨脚打的难看,这次倒摆弄的尤为好。

    他定是来了!要来接她回去!

    方才朦胧混沌间,听到似有人唤她翘儿,却四顾遍寻不着熟悉的身影。

    定是阻着不允他(她)俩相见两念,没关系,他不能见,她去寻他!

    。。。。。。。。

    原山东巡抚名唤林更照,三十年纪,是个身躯健实的男人,他的夫人十七芳华,颇有几分动人娇颜。

    自林更照死在小凤春庆春院的红鸾帷帐内后,这位小夫人的处境尴尬又困窘,十足的艰难。

    知府直接去庆春院将巡抚尸首抬了回去,即刻仵作验尸,昭告城民,实因兴奋难承而筋脉迸裂而亡。

    这死的委实香艳又诡秘。如若小凤春死了,那是男人雄魂威猛的像征,可现是男人死了,还是个年青力壮的男人。

    那销魂蚀骨的滋味倒底有多要人命?便成了市井小民饭后闲余嚼不烂的谈资笑料。

    小凤春的身价已涨得足以让小民倾家荡产,可那巡抚的小夫人,却遭人戳着脊梁骨儿,明里暗里总一顿讥笑嘲讽,倒底是把自个汉子饿成了哪样,才会在那妓娘的身上送了命!

    小夫人大家闺秀出身,怎禁得住此等奇耻大辱。

    她在林更照的墓前,一棵百年月桂下,摆一琴垫,一古琴,一壶酒,一白绫。

    端坐琴垫上,奏一曲两相忘,饮的半醉,将三尺白绫枝上挂。

    冤家,我自要去奈何桥上追上你,从此恩断义绝成陌路。

    她未走黄泉路,未上奈何桥,更没见到那负心人。

    悠悠醒转来,望一眼石榴红的锦帐顶,侧头呆瞅榻沿坐着个精赤上身的男人,正在利索地穿衣裳。

    而她自已不着片缕,懒懒软软不想动,腿间亦酸痛无力,那一滩湿滑痕迹犹在。

    一瞬间,她疯了!

    。。。。。。。

    “你去哪了?怎丢下我一人就走?你这没良心的。”一个小妇人满眼是泪,鼻尖红红的揩着帕子啜泣。

    见着玉翘被嬷嬷轻推着,不情不愿地掀帘进了房。

    她又欢喜又委屈,急步上前攥住玉翘的手,亲呢的将额头抵在她柔肩上撒娇。

    玉翘有些想吐,想翻着白眼用力弹她的脑门儿。

    她还想今晚抵在周郎宽厚的肩上撒娇呢!

    所以她不能吐,不能弹这个疯女人的脑门儿。

    “樊夫人这是怎么了,我只是觉得这屋里闷,出去透透气罢了!”玉翘淡道:“我这肚子撑得腿麻胀的很,你让我坐下吃口茶歇会可好?”

    “不要叫我樊夫人,叫我茹意。”小妇人突得脸色铁青,紧抓住玉翘轻晃,只是恨声尖叫。

    “这又是唱的哪一出戏呀?茹意?”帘外突然传来哧哧的低笑,桃影一闪,小锦施施然走了进来。

    那叫茹意的小妇人松开玉翘,呆愣愣看着小锦,突然绽开笑容,亲热的上前问她:“你叫我茹意,我最喜欢你,你今可是送好吃的给我么?”

    “谁说茹意是疯子的?我看你最聪明,瞧这是什么?”小锦右手提起一尾用柳条穿着的鲜鱼,在茹意眼面前晃晃:“这是条活蹦乱跳的鱼,滋味好的很,你要不要尝尝?”

    “小锦姑娘,你就放过我家夫人吧!”那老嬷嬷颤微微跪下,鼻涕眼泪纵横的哀求。

    “瞧这嬷嬷说的话,委实不中听。”那小锦一挑弯叶眉,撇撇嘴唇,眸子却紧盯着茹意,眼神如刺般扎人:“你若真疯了,定会喜欢吃这条鲜鱼的。”

 第三百六十九章 救娘子(5)

    玉翘执起梅椿壶,倒了盏茶,用得是喜鹊梅花枝头闹青釉碗。

    一壶一碗皆名贵,更甭提这墙面上的名人字画,一溜花架子的古玩瓷器,百子富贵拔步床,罩鲛绡纱,就这桌儿椅儿,玉翘初来时,也看得瞠目结舌。

    如若这些是摆在晏京高官富贾的宅邸内,倒还可谅。

    可出现在这榆槡田园、吠犬鸣鸡的农庄陋室里,实惹人匪夷。

    她吃了口茶,任淡淡幽香缠绕唇齿,不露痕迹溜了眼小锦,可是个会刨坑的主,这般问让旁人如何答?

    答与不答,总是错的。

    茹意却一把夺过,将那尾鲜鱼提起细边量,拿鼻嗅嗅,欢喜的只道:“瞧还是活着呢,我要尝尝。”

    语毕,即张开小口就要咬。

    玉翘半觑着眸子看向别处,手把挺肚儿摸了摸,画面太腻心,糖糖威宝可不许学坏。

    也就刹那间,玉翘听着水晶帘簇响,有衣裳随脚步摩挲晃动声,抬眼望去,进来个高壮男人。

    是樊宏,玉翘随驼背老儿初来时,正值晨曦破晓,白雾氤氲里,她瞧着个男人握把青秧,赤着黑油油的脊背,俯身在田洼地里插秧。

    听到脚步才抬起头,瞟她一眼,脸上淌着汗珠,声如沉钟浑厚:“带她去夫人房中歇息,不许人动她!”

    即又俯下身继续劳作。

    玉翘是个大美人,即便如今孕着身子,除了肚隆鼓起来,杏眼桃腮粉扑,身段各处依旧娇软婀娜。

    原还提心吊胆的,瞧着樊宏对她并不贪看,再听他说的话儿,多少是松了口气的。

    。。。。。。。

    而此时,樊宏却从茹意手中提过那尾鲜鱼,蹙眉看向小锦,声抑着怒火,又带些无奈:“你这是何苦,三天两头为难个疯妇?”

    小锦眼眶一红,嘴唇微微颤抖:“你心里清楚不是!你怎么答应我爷爷的!如若不是她,我。。。。。。。!”

    姑娘脸皮子薄,说不下去,突然偏头看向茹意,看得茹意下意识朝樊宏背后躲,胆怯怯的也偷眼瞄她。

    这气就不大一处来。

    冷笑一声:“她在装疯卖傻,你们眼都瞎了么?”喉一哽,转身猛掀帘儿便奔了出去。

    樊宏叹口气,拎着鱼正要追出,却被茹意拉扯住了衣袖。

    “你。。。。。。。可有事?”他扭头有些诧异的看她,眼里闪过一抹惊喜。

    “我要吃这条鱼!”茹意嘻嘻笑着,去夺他手上的鱼,边舔着嘴唇嘟囔:“小锦说这个好吃。”

    “我拿去给你熬鱼汤喝!”樊宏嗓音分外的温和,伸手想去抚她发鬓旁凌乱的发丝。

    “我不要喝鱼汤,我就要现在吃!”茹意偏头不依,默了默,眼里突起一抹神采:“要么你尝尝看?你觉得不好吃,我便不吃。”

    那樊宏面不改色,利落抬起手,将鱼送至嘴边就咬了口,慢慢嚼咽下肚,方开口哄她:“还有许多鱼鳞在,又硬又腥气,你莫要吃,我拿去炖汤给你。”见茹意颌首,他即扫了眼在旁看热闹看呆的巡抚夫人,抿紧唇瓣,大步离开。

    茹意眉眼闪过某种快意,快步凑至桌前来,掷起玉翘喝过的茶碗,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你装的一点不像。”玉翘语气淡淡,若有所思的看她:“旁人都晓得你没疯,小锦是,樊寨主亦是。”

    茹意随意朝椅上一坐,撑着下巴微笑:“管旁人做什么,我觉得自个疯了就好,这样才不会想怎么去死。”

    玉翘叹息,声如烟似水般寂寥:“随便你吧!这世上受过磨难的女子何其多,又岂止你一人?你是个聪颖剔透的,何必把自已好生为难?”

    玉翘的话,似又勾起茹意心中挫魂刮魄的隐痛。

    她面庞突然露出一抹难以言尽的辛酸凄楚之色,揩着帕子低首默然。

    “我要走了!我那夫君已寻到这里。他是个有本事的,定能把我带出去。”玉翘眼里如洒进揉碎的星子,唇边笑容轻柔若雾。

    她的夫君倒底是有多会疼人,才会让她此时如焦渴的鱼儿遇到了水,受冷的花儿逢到了阳,整个人都鲜活灵动起来。

    茹意羡慕又惘然,她呆了会,突然站起,跪在玉翘脚边,语带哀求道:“巡抚夫人救我,把我也一并带走吧!”

    玉翘怔了怔,轻道:“樊夫人这话从何说起?我看樊寨主待你不薄,这屋里陈设皆是最奢华昂贵的,他对你满腔柔情,凡事百般依顺,即便你整日里装疯卖傻,他亦不嫌弃。你若放下心中芥蒂。。。。。。。。”

    “我恨绝了他!”茹意仰起脸打断她的话,神色凄凄,终冷冷笑道:“你可知我一心求死,陡一睁眼,竟被土匪樊宏霸占了身子。“

    ”你道这里奢华昂贵,却是打家劫舍得来的不义之财,我只觉憎恶,日夜寝食难安。“

    ”装疯卖傻自有好处,那些人说话便不避讳,我便晓得泉城百姓怎样视我不贞不洁,连那花娘小凤春都不如。还有小锦姑娘,不怨她恨我,是我占去她的姻缘。”

    顿了顿,茹意低低道:“如若巡抚大人能救我出得这里,下山即去莲溪寺出家为尼,我已看破这凡尘俗事,愿在青灯古佛前了此残生。”

    玉翘沉默半晌,让她起来,才叹息道:“这里实为千佛山最隐蔽之地,即便进得来,如今要想出去,视比登天还难,更况连小锦都武功不俗,又何止他人?你若能助我与夫君见上一面,我自会问他可有法子,带你同去。”

    “好!我帮你!”茹意松了口气,爽快应承下来,两人又说了会子话,各去不提。

    。。。。。。。

    山里阴晴不定,暮阳才西沉,便听雨声敲打灰墙屋檐,嘀嘀嗒嗒的落下洇泥,绿了芭蕉,红了蔷薇。

    周振威立在窗前沉凝,今并未如愿见到樊宏,只由其属下将他与赵广辉胡忌领进这处院落暂歇。

    此地藏龙卧虎,一个娇憨的少女,一个劳作的农人,一个蹒跚的老妪,皆都不可小觑。

    可此地又鱼龙混杂,院门前绣花的媳妇,扛着兽尸的猎户,拎着鲜鱼串的渔夫,他在晏京府陈列的旧卷宗中,那些个发黄的要犯画像,皆于这一张张脸面重叠。

    想到玉翘,那田梗间孤单寂寞的身影,顿时心潮涌动,实按捺不住,转身大步朝门外走去。

    奶奶地,自个媳妇近在咫尺却不能见,还有没有天理。

    他想见就见,谁敢拦着!

 第三百七十章 救娘子(6)

    周振威才掀帘出得门来,简直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

    朝思暮想的小女人手里撑着把鸡油黄的纸伞,侧着身子正与赵广辉同胡忌笑盈盈的说话。

    依旧上着荼白春衫,下穿豆绿洒花褶裙,或许来时走得急些,裙袂随着脚尖起落,擦磨过石子甬路,洇湿的一边儿深绿。

    他便听得赵广辉哽着声问:“嫂子在这里过得好么?可有人欺负你?”

    “好!这里山清水秀,都是淳朴农人,我险些乐不思蜀了!”小女人轻笑,眼波潋滟,那弯翘的唇弧温柔水媚。

    乐不思蜀!周振威面一黑,他都想死她了,她竟然说在这时乐不思蜀!

    果然,赵广辉很爷们的仗义执言:“嫂子可知大人有多难过,那日早没见着你,脸瞬间铁青,流了眼泪,差点把屋子都拆了,当晚就去找驼背老儿的铺子,赶一夜路才至这里,早在田埂上瞅到嫂子,驼背老儿阻着大人不让见,气得大人和他动起手来。。。。。。。。!”

    差点把屋子都拆了他承认!至于脸瞬间铁青,眼里有湿泪。。。。。。。!这赵侍卫当时像老鼠见猫似的,跪地请罪,哪敢抬眼看他,即便有他也抵死不认,忒没面子!这小女人还乐不思蜀,一点都不想他!

    玉翘听着赵广辉这番话,面上依旧浅浅的微笑,可那颗心却酸酸软软的不成样。眼里潮呼呼的,定是斜密的雨丝落进了眼,润湿了颊腮。

    “赵侍卫何时言语如此夸张?如在军营里,可作谎报军情处责!”粗嘎低哑的熟悉嗓音响起,玉翘抬头看他,这几日瘦了,脸廓棱角愈发清隽,幽黯的深眸里有些狼狈,带些激动,饱含柔情。

    还不承认!赵侍卫老实巴交的,才不会瞎说一个字!

    六月淅沥的雨中,一对患难于共的人儿眉眼痴痴缠绕,那情爱便如浓浓的春江水,在彼此心里泛滥成灾。

    赵侍卫咳了两声,拉着不识相的胡忌嘀咕着转身去了偏房。

    周振威宽厚的大手接过玉翘手里油伞,替她撑着,另一只手去握她的纤白指尖,指尖触着冰凉,索性窝成拳攥进掌心。

    领着她朝屋里走,边低声问:“可是看到那束花晓得我来了?”

    玉翘模糊不清的嗯了声。

    周振威又问:“你是怎么来的?他们怎允你来我这见面?”

    玉翘轻道:“我寻了樊夫人帮忙。”

    还是简短的回几个字,不知怎地,喉咙如被什么哽住,一开口说话,舌头就抖颤。

    周振威索性不问了,

    他掀起帘同玉翘一道进房,再把油伞去搁墙角边儿。

    玉翘把两扇木门拉紧合拢,想想,又落下闩。

    才转过脸,周振威健实火热的身躯已紧贴过来,避开她的挺肚儿。

    粗砺的指抬起她柔细的下颌,迫不及待的,将那嫣红的小嘴儿吃含进糙唇里。

    那般热烈狂肆的将嫩舌尖卷咂的酥麻啮痛,忒般用力的混搅甜似糖霜的湿津。

    因着喜悦,因着相逢,因着深爱,因着什么都不重要。

    本就是一对彼此情钟的夫妻,只把那唇舌间咕吱的诡秘声响,弄的许久都流连不散。

    “嗯。。。。。。。”玉翘被他亲的噬魂摄骨,颊腮更是撑得酸胀不已。

    微挣着想喘口气儿,才弄出些空隙来又被他急急堵上,索性顺了他,此时即便因着吸不上气死过去,她也甘之如饴。

    昏沉沉伸长酥臂在他颈后交叠,从发角往下至宽厚的脊背,充满柔情的摩挲或爱抚,想好好的疼他,这个爱她至深的男人。

    不知何时,玉翘已被小心抱上了床榻,瞧着男人扯她腰间的绦子,衣襟处便似松似掩的轻散开来,忍不得羞着脸儿低喃:“我只能出来一个时辰就得回去,否则樊夫人不好交待。”

    “好!”周振威喑哑着嗓音答应。眼眸却紧紧盯着她胸前丰腴处。

    那夜他中春毒时,翘儿到底还是被他伤到了,瞧这梨花白雪处,赫然交错着条条青紫指痕,委实触目惊心的很。

    虽然已再缓慢的淡褪去,可足起想见他那时的力道有多狂猛而不可控。

    “傻瓜!你这个傻瓜!”周振威俯首去亲自个摧残出的指痕,听她细细吸气,若有似无的嘤呜了声,原还在痛着。

    动作愈发轻柔,如花瓣轻触,似羽毛微拂,如雨霖洒落,似热焰焚身。

    弄得久了,玉翘气喘吁吁的去抓他手臂,满脸儿潮红,咬着唇把话支吾:“你那里起了,我帮你!”

    周振威不理,只凑近她耳边低问:“中春毒那日,你帮我含了口,实委屈了你。今我换来伺候你。。。。。。。!“

    那男人深沉绵长的呼吸喷在她颊腮颈间,热辣辣火烫烫的,禁不住轻轻抖颤。

    玉翘半睁开烟雾氤氲的眸子,周郎生得真是好看,满目的阳刚威武,此时唇边轻染她口上的脂红,不羁起来,却欲让她坠入他的迷障。

    环下他的颈,用指尖去抹她留下的红,把甜蜜的情话,脸红心跳地诉给周郎听:“那夜我心甘情愿的,不觉得委屈!”

    。。。。。。。。。

    再夜儿雨已停了!月光明皎皎的,筛落一地的树影空冥。

    周振威拦腰横抱着玉翘,精气神扬走的不快不慢。

    幸得农家歇息的早,透窗偶有几户还燃着烛火,也一忽儿熄灭成黑。

    “周郎,那日解春毒的药可有用上?”玉翘懒软地揽着他的颈,旁敲侧击的探。之前一进门就被他裹进怀里吃弄不休,糊里糊涂的把这个忘了问。

    如若春毒的药没用上,就定是寻了妓娘来!那她还要不要和他过?!

    就这点小女人心思,全明明白白写在了脸上!

    直接问不就是,何苦这般拐弯抹角的不肯讲真话。

    周振威唇边噙笑,低头看她:“如若那药没用上呢?”

    “没用上?”玉翘一愣,身子一憷,抬眼把他瞧,那满眼化不开的戏谑,可恶,晓得她在乎,还逗她!

    握起拳头使力气捶他,娇嗔着说反话:“我就帮那妓娘赎了身,给你娶来做娘子。”

    “那你呢?”周振威突然止住步,一错不错盯着她,等着回话。

    “我就不和你过!”气狠狠的撇嘴。

    果然!

    周振威倾下唇,亲她一口:“晓得你会这样,才一直死扛着等你那解春毒的药!”

 第三百七十一章 救娘子(7)

    樊夫人院落前,一棵紫薇花树,开的正盛。

    提着裙袂,玉翘悄悄推开虚掩的扉门,沿着右侧抄手游廊走,心里那股子甜蜜便顺着腮涡流淌,脚步更是盈盈如只蝶儿飘飞轻落。

    坐在主屋帘前,台矶上的老嬷嬷,远远便瞧着走来的年轻小媳妇,承了男人丰沛雨露,眉眼红唇便美的让人移不开视线。心里去想自个肤白面娇时可曾受过这般的疼宠,左思右念早不知来处,逐朝走近的人摆手儿,让她去偏屋里先坐一坐,樊夫人正伺候姑爷呢!

    玉翘会意,掀起帘子进了偏屋,一怔,却见小锦正低头在做针黹,粗手笨脚地绣着鞋垫,穿针引线,瞧那尺寸,是按男人的大足裁剪。

    她倒是姑娘家的心思不遮不掩,玉翘也不戳穿,颌首算见过,只执起壶倒了一白瓷碗茶水,懒懒偎在桌边儿,一口一口慢慢的吃。

    小锦看她一眼,阴霾着脸问:“你去哪了?时辰这般晚,还四处瞎逛,不怕外头那些男人吃了你。”

    “我挺着大肚呢,这里民风淳朴,哪有那么多禽兽。”玉翘抿着唇轻笑。

    “哼,以为我不懂么?”小锦嗤嗤一声,朝她颈子盯去:“果真有禽兽不如的。”

    玉翘脸红了红,将颈子处松开的三颗琵琶扣系紧遮掩。

    那小锦见她面若桃花,心情不由烦躁,更是得嘴不饶人,冷道:“你也不用遮!有比你更浪的。听隔壁那声儿,都一个时辰还未消停,那疯女人可真会缠男人。”

    玉翘本不注意,见她咬着牙讽弄,才听见那边吱哑吱哑床摇声,有男人粗浑暗浊的沉笑喘息,亦混着女人承受不住的嘤咛轻泣。

    那旖旎诡谲的男女秘事,就这般透过墙砖间针针密密的小孔,钻进各人各耳里。

    玉翘晓得那滋味有多噬心搔骨,恨不能把整个人的命都化去。

    那是两人各自离散的神魂,因着身子交叠起伏而碰撞,终抵死缠绵的交融,即便有再多的嗔怪怒怨,也会随着时光摆荡,一点点被消磨殆尽。

    “你一个未嫁的闺女,听人家夫妇欢合做什么?何苦自个跟自个过不去!”玉翘抠着指甲尖,甲里洇了星点血渍。

    那人巴巴要讨她的欢喜,把她那里吃弄的如吐火的牡丹。

    渐被一汪凝淌的碧池淹没,魂儿魄儿怎么也挣不脱他唇舌的纠缠。

    想得总不得,终难受的下了狠劲挠他,挠得他肩背条条的。

    “你以为我想听?我是要让自个记得,这世上没一个男人好,都是负心汉!”小锦莫名红了眼眶,将手里的细针朝鞋底狠狠扎,那绣的一对鸳鸯早已歪了颈。看着自个都厌,索性扔进针线篮里。

    她要强惯了的,才不要旁人同情,僵硬地偏过头,盯着墙角结网的蜘蛛,正绞杀只小蛾。她便觉自个就是那只可怜的蛾子,这心里溢得皆是苦莲的滋味。

    “樊妈妈还在时,就同我爷爷讲过,要我当樊家的媳妇。爷爷为救樊大哥丢了性命,他明明答应爷爷娶我做媳妇的。不晓得从哪里抱回个巡抚夫人,急吼吼就拜堂成亲。跟我说,当我是他亲妹妹般照顾一辈子。我才不稀罕。”似自言自语,嘟起嘴话里可伤心。

    “要不是你那日让人灌醉樊寨主,私心想逼他就范,现哪里会有这事儿。”玉翘摇摇头,叹道:“自作孽不可活,除非他二人生了变故,你便是再无机会可言。”

    小锦瞬间红透了脸,咬唇恨恨道:“可是那嬷嬷在背后嚼我舌根子,看我不撕烂她的嘴去。”

    站起身再不理睬玉翘,她又是个会武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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