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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服就上:将军请自重-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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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覃炀心领神会。还没想好怎么说。
  老太太拿着九凤杖起身,叫两人去祠堂候着。
  路上温婉蓉跟在覃炀后面,边小跑,边拼命表明立场:“覃炀,我什么都没说,是冬青到书房找你,你不在,我说你去枢密院,她后来叫我过去,才知道祖母也在垂花门。”
  覃炀没心思理会立场问题:“现在你说跟不说,结果都一样。”
  温婉蓉跑得有些急:“什么结果?”
  覃炀给出两个结论,要么挨打,要么罚跪。
  把温婉蓉吓到了,她停下脚步,不知想什么,忽然调头往反方向跑。
  “你干什么?”覃炀追过来,拉住她。
  温婉蓉回头道:“我去跟祖母说说啊,今天这事我也有责任,总不能罚你一个人。”
  覃炀要她别多事:“你放心,你的责任跑不掉,否则祖母不会要我们两人一起去祠堂。”
  温婉蓉半信半疑:“真的吗?”
  覃炀嗯一声。
  温婉蓉不放心:“你会挨打吗?”
  覃炀说不知道。
  温婉蓉想想,提议道:“要不我们现在对好口径,一会祖母问起来,我俩说一样的,不就没事了。”
  覃炀瞥她一眼:“你真当祖母老糊涂啊,我告诉你。这个府里谁做什么,没有她老人家不知道的,只有想不想追究。”
  温婉蓉问那怎么办。
  “凉拌。”覃炀似乎经验很足,“一会不管祖母问什么,你都不要说话,别看祖母平时对你笑呵呵,她老人家罚起来人来,绝不手软。”
  温婉蓉半明白不明白点点头,心里总觉得一会覃炀肯定不好过。
  结果,她成功当了次乌鸦嘴。
  偌大的祠堂里,案桌上的供香飘出袅袅白烟,三排整齐摆放的牌位,?底烫金的边框彰显庄严肃穆。隶书篆字清楚刻写每位逝者合生老、吉时立。
  老太太坐在祠堂正位的太师椅上,拨着手上七宝佛珠,一颗接一颗,不快不慢,不疾不徐。
  覃炀和温婉蓉一人跪在一个蒲团上,像等待发落的犯人。
  老太太迟迟不说话,没人猜得出她老人家心里想什么。
  一个孔武有力的管家,站在身侧,手里拿着家法用的透骨鞭。
  温婉蓉曾在书上看过这种鞭子,顾名思义打在皮肉,伤及筋骨,一般人三鞭就受不了,她不知道覃炀会挨几鞭。
  大概是太过安静,又或无形的压力笼罩心头。
  温婉蓉有点扛不住,开口叫了声祖母。
  她本想避重就轻把事情交代一遍,少让覃炀受皮肉之苦。
  话音未落,就被覃炀抢白:“是孙儿自作主张带温婉蓉去看手伤,才在枢密院告假一天。”
  老太太挑重点问:“好端端,手伤怎会复发?”
  温婉蓉立刻回答:“是阿蓉不注意保暖,冻的。”
  老太太的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一会,转向覃炀,正言厉色:“你说。”
  覃炀知道瞒不住,干脆把之前宋执来家里谈公事无意被温婉蓉听见,以及之前在疆戎发生的事情,前前后后交代一遍。
  老太太神情凛若冰霜,看向温婉蓉:“他所言属实?”
  温婉蓉看了眼覃炀,又看了眼透骨鞭,迟疑一下,轻点下头。
  老太太并没有马上责罚,而叫冬青带温婉蓉去后面耳房,检查后背伤疤,又打发人请相熟的老太医到府上,替她把脉。
  老太医会意,拿完脉,跟老太太耳语几句,便离开。
  待祠堂来安静下来后,老太太缓缓开口:“仗势欺人三鞭,无视礼教、孽性顽固三鞭,口出诳语三鞭,打。”
  一共九鞭。
  温婉蓉在一旁听得心惊,唤了声“祖母”,被冬青拦下,示意她不要说话。
  覃炀皱皱眉,脱下上衣,管家站到身后,扬手落下,鞭声脆响,环绕整个祠堂大殿。
  温婉蓉第一次见识老太太的严厉管教,怕九鞭打出好歹,不顾冬青阻拦,跪地求情:“祖母,之前阿蓉与覃炀虽有婚约。并不相识,形势所迫,他多想无可厚非,至于他瞒着祖母带阿蓉看病,实则好意,望祖母网开一面。”
  老太太目无斜视:“打完再说。”
  温婉蓉看覃炀脸色变了,急道:“祖母,阿蓉愿意替覃炀挨最后三鞭。”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皆微微一怔。
  老太太依旧面色不改:“继续打。”
  覃炀咬紧的牙关,松了松,瞥一眼温婉蓉,扬了扬嘴角,想笑没笑出来。
  关键时刻。小绵羊挺身而出,主动要求挡鞭,说不感动是假话。
  温婉蓉却低下头,不敢看覃炀被打的样子。
  “冬青,你带温婉蓉先回去,我跟覃炀单独有话说。”老太太开口。
  冬青应声,带小绵羊离开。
  小绵羊似乎不想走,一步三回头,看着覃炀满背的鞭痕蹙紧眉头。
  等九鞭打完,老太太要管家在外面等。
  她对覃炀说,刚刚太医检查,温婉蓉在疆戎肺部受伤,时隔半年,根本没养好,她肺损气虚,导致身体气血极亏,别说生孩子,怀孕都不易。
  覃炀这才想起,每次变天温婉蓉就会精神不济,喝点药就好,等下次气候不好又成老样子。
  他只当她体弱,没往肺伤上想。
  老太太骂他混账,他一句辩驳都没有,问他打错没,他说没错。
  不过结结实实挨九鞭不是闹着玩。
  覃炀最后被人扶回去。
  温婉蓉早在屋里备好热水和药膏,见他回来,赶紧开门叫人扶到床上。
  “你没事吧?是不是很疼,我现在给你上药。”温婉蓉看着心疼,指尖沾了药膏一点点往上抹。
  饶是如此,覃炀还是咝一声。
  温婉蓉要他忍着点:“后来我走了,你是不是又挨训?”
  “没有。”覃炀嗓音略带嘶哑。
  顿了顿,他换个舒服点的姿势,对她说:“温婉蓉,你以后哪都不要去,安安心心在府里将养,祖母会请最好的大夫,用最好的药给你调身子。”
  温婉蓉被他突如其来的关心搞懵了:“我现在不是每天也在喝药,听你话好好调养呀。”
  覃炀叹气:“那不一样,总之你别管那么多,府里事情不想做的,就交给冬青她们,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人会说个不字。”
  温婉蓉哦一声,觉得二世祖今天好得有些反常。
  她旁敲侧击向问个究竟,他也不说。
  温婉蓉没再问下去,她替他擦完药,见他睡了,独自去了书房,把剩下没抄完的公文抄完,又把案桌上的文件排放整齐,无意看见关于“扩疆之战”的议事书。
  上面有温伯公的字迹,长篇累牍极力推崇举战论。
  反观杜将军的理论。虽然对举战论并未明确反对,但字里行间表明时机未到,再三思,却寥寥几笔,内容空泛,苍白无力。
  下面还有一片空白,应该是留给覃炀写的,却一字未动。
  她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不大好受。
  即便不懂政治,不懂军事,就一个外人来看,都对温伯公的举战论青睐有加,皇上会不会有失偏颇,亦未可知。
  温婉蓉犹豫片刻,放下议事书,转身离开。
  她作为女人,没有大心大愿,更没有怀揣苍生的雄才谋略,她单纯不想覃炀再去疆戎,不想他涉险。
  温婉蓉扪心自问,她做不到覃家视死如归的觉悟,也体悟不了眼睁睁看着爱人送死的荣光高尚。
  她想了很多很多,想半年的来来往往,想发生的一切,想她的失去和收获,想现在。想将来……
  想,她真的该为覃炀做点什么。
  回屋时,覃炀还在睡,她怕吵到他,干脆陪他一起睡了。
  半夜,覃炀疼醒了,温婉蓉睡眠浅,跟着醒了。
  她轻声问:“你要不要吃止疼药?还是我再给你擦遍药膏?”
  覃炀说上药吧。
  于是她爬起来,点了灯,又给他上药。
  她怕他太疼,故意说话分心:“覃炀,我私自去了书房,把公文抄完了,你别怪我不守规矩。”
  覃炀抬抬手,说没事:“你别乱说话就行。”
  温婉蓉点点头,然后犹豫片刻,又道:“覃炀,有件事我告诉你,你听着就好,别告诉祖母,也别告诉任何人。”
  覃炀以为她搞什么不起眼的小神秘,没当回事,笑起来:“你说。”
  温婉蓉抿抿嘴,正色道:“你还记得上次我们在屋顶发现的小瓷片吗?”
  “记得。”
  温婉蓉给他擦完药,盖好被子,收拾药瓶。道:“这事我跟祖母提过,但没细说,祖母本来不让我告诉你,但我想想,总觉得不对。”
  覃炀问:“怎么不对?”
  温婉蓉迟疑一下,忽而趴到他身边,压低声音说:“其实那个碎片我见过,在齐淑妃的寝宫,有一个装香料的小瓶子和瓷片上的花纹一模一样,但我没敢跟祖母肯定,因为我当时不信齐淑妃会做这种事害我。”
  此话一出,覃炀也愣了:“你确定?”
  温婉蓉点点头:“我只问祖母这个瓷片是不是宫里手艺,祖母说民间工艺做不出,我心里就明白七八分,但我想了一圈,也想不出齐淑妃害我的理由。”
  覃炀也纳闷:“我记得你跟我说过,她是你小时候的朋友。”
  温婉蓉说是,又暗暗叹口气:“后来不是了,她找过我两次,我都拒绝。”
  “你们闹翻了?”
  温婉蓉嗯一声,把之前闹妖,及第二次进宫被齐淑妃冤枉的经过大致说了遍:“我觉得她不像始作俑者,起码不是她起意。”
  “为什么?”覃炀提起兴趣。
  温婉蓉继续分析:“你想,我天天晚上有你陪,那段时间都怕猫怕得要命,皇上不可能天天陪她。她寝宫大得吓人,就算有宫娥和太监值守,她一人睡一定也极怕猫,避之不及,怎么可能弄猫感兴趣的东西。”
  “再者,她是凶手,为什么要用自己寝宫的东西,不等于告诉我,凶手就是她吗?我觉得她能在宫里生存下去,不会这点脑子没有。”
  没看出来,小绵羊分析起来一套一套。
  覃炀不自觉摸上她的手:“你想说明什么?”
  温婉蓉任由他握着,把脸贴上去:“我大胆猜测,这事会不会跟杜皇后有关。”
  覃炀尾音上扬哦一声。定定看着她,等下文。
  温婉蓉接着说:“就我知道,齐淑妃是外室所生,她生母一直未纳入府内,虽被抱回齐府养大,始终无依无靠,却丽质天成,我猜杜皇后选她入宫也是看中这点。”
  说到这,她叹口气:“即便如此,也不过一枚棋子的命运。”
  覃炀头一次觉得女人心思多也不是坏事,温婉蓉思他所不能及的细腻,正好互补:“所以你的意思,她滑胎和夜里闹猫都是皇后所为。”
  温婉蓉反问:“你觉得不像吗?”
  不是不像,是覃炀从没想过这些事,而且觉得无聊:“大晚上弄一堆猫跑老子府上,皇后够闲啊。”
  温婉蓉纠正道:“她不是闲,是敲打。”
  覃炀不解:“这话怎么说?”
  温婉蓉解释:“覃炀,如果有人无声无息潜入你家,恐吓你,一般反应是怕,再细想是后怕,不是吗?你别用你的思维,你见多了自然不怕,就按普通人想法。”
  覃炀按小绵羊说的,想了想,好像是那么回事:“然后呢?”
  温婉蓉说:“我觉得。皇后无非想表达两个意思。第一,她身在皇宫,爪牙遍布燕都,无论明或暗。”
  “第二?”
  温婉蓉想想:“我说了你别不高兴。”
  “你说。”
  “她是警告你,行事不要太张扬。”
  “妈的!”果然覃炀脸色变了变,刚要起身,背上一痛,又趴下去。
  温婉蓉赶紧把被子掖好:“你看,你看,我就知道你会不高兴,上次在中秋宴上,你教训杜六姑娘,我就跟你说过。不该出风头,会得罪皇后,你不信。”
  二世祖逆毛:“老子不是不信!老子就是看不惯那小娘们嘚瑟!”
  温婉蓉真是怕了:“大半夜你小点声好不好,我们关着房门说话,你一吼,都传出去了。”
  覃炀压住心里不快,不耐烦道:“行行行,你接着说。”
  温婉蓉凑近,带着几分歉意道:“你书房的扩疆之战的议事书,我无意看到的,你别骂我。”
  覃炀想骂,转念算了:“你看都看了,老子还能说什么。”
  温婉蓉讨好地笑笑。接着刚才的话题:“你不觉得奇怪吗,看似两个没关联的事,为什么府里接连发生事情后,温伯公突然在朝堂积极提出举战呢?”
  覃炀好奇:“你怎么知道他突然?”
  温婉蓉带着几分自豪:“你以为我跟那些官宦夫人走动,真的去聊天听戏喝茶呀。”
  覃炀不以为意:“不是吗?”
  “才不是,”温婉蓉把下巴搁在他手背上,摇着脑袋,“谁家怎么回事,听起来像八卦,大多是夫妻私房话,总有好事的,拿出来当谈资。”
  覃炀心想还有这事,连忙问:“你说了我们的事没?”
  温婉蓉摇摇头:“我在那群夫人里年纪最小。论资排辈也轮不上我多嘴,再说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覃炀嗯一声,叫她少掺和。
  然后话题拉回正道上:“你刚刚说府里发生事后,和温伯公举战怎么了?”
  温婉蓉开诚布公道:“其实我还在温府时就知道温伯公跟你关系不好。后来我们大婚,你跑去烧温家,他没对你出手,为什么,你也说了,杜家急需一个强势牵扯温伯公。可如果你风头太盛呢?”
  覃炀没吭声。
  温婉蓉继续说:“杜皇后需要的是牵扯势力,不要盖过她的人,你要不收敛一点,也许敲打就变成真的。”
  “变就变,大不了开战,老子倒要看看国库有多少粮草经得起折腾。”覃炀冷哼,“多折腾几次,北蛮一旦准备充足,再犯境,老子看她想当亡国皇后!”
  温婉蓉紧紧抱住他胳膊:“你别说浑话好不好,刀剑无眼,我不在乎别人,只在乎你,别说伤及性命,就是受伤我也不愿看到。”
  “覃炀,”她叫他名字,极认真看着那双细长?眸,“不管你以前如何,现在你有家,有我,以后还会有孩子,我们会天天在宅邸等你回来,难道你要我们等回一堆枯骨?”
  顿了顿,她声音充满祈求:“我不想你成为祠堂里英烈,只想跟你相守一辈子,行不行?”
  覃炀从没见过那样深情又带有哀伤的双眸,莫名触及心底的柔软,愣怔半晌,说声好。
  可眼下,议事书还等他写。
  覃炀压根连看都不想看。
  他不是听不懂温婉蓉的话,就是被枢密院恶心到了。
  温婉蓉分析杜皇后的同时,他联想到宋执调走一事,更坚定之前的想法,不管是杜皇后想敲打谁,还是杜废材怕下属功高震主、取而代之,前后不到半个月,调走宋执,连带几个得力下属悉数调走,明摆孤立他。
  覃炀觉得可笑之极,上阵杀敌没见一个二个这么英勇,搞小动作一个顶两。
  以为天天坐在府里享乐怎么来的?
  不是他们拿命换来的?
  写什么分析报告?
  难道皇上心里不清楚打一次仗耗费多少人力物力?
  现在倒好,他老人家头风病三不五时发作一下,没事不发作,有事就发作。
  覃炀想着就烦,议事书就扔着不写,看皇后带着温伯公那条疯狗把他如何。
  正好今天被打起不来床,他明天有正当理由告假,算算时间,歇三天,第四天冬至,按习俗百官绝事,不听政,择吉辰而后省事,休七天,总共休十天。
  覃炀觉得挺好,能拖则拖。
  再说皇上态度也不明朗,他急什么。
  覃炀脑子想了一圈,突然想到一条绝佳损人利己办法,不就是扩疆之战吗,要打就打,玩阴的他陪他们玩。
  主意敲定,他对小绵羊说:“温婉蓉,明天或者后天,你去找宋执来府里一趟,你别问原因,先找他来就行。”
  小绵羊听话点点头。
  “另外,”覃炀皱着眉挪动下身子,“我们说好啊,以前疆戎的事就翻篇了,我今天被打成这样,前面六鞭,祖母是打给你看的,你心里有数吧。”
  打也打了,该解气也差不多了。
  小绵羊不是小气的人:“我知道,以后不跟你提了,还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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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哪里有压迫哪里有反抗

  “行了,睡吧。”覃炀挪了下身子,疼得呲牙,跟温婉蓉说,“趁药效还在。”
  温婉蓉点点头,怕压到他的鞭伤,主动抱着被子要去耳房的软塌上。
  覃炀拉住她:“无所谓,你就在这里睡,床大,挤不到我。”
  温婉蓉想想,重新躺回去。
  覃炀要她靠近些,他喜欢闻她颈窝里散发体香,仿佛钻入心窝的一股清甜,即便什么不做,莫名上瘾。
  小绵羊浑然不知,只觉得靠近覃炀,抱着他的胳膊,十指相扣,足够心满意足和幸福。
  屋外寒风阵阵,屋内银碳偶尔发出微微爆破的声音,给两人间静好而安稳的气氛,带来别样衬托。
  隔天覃炀先醒,被疼醒,他本来不想弄醒温婉蓉,实在疼得受不了,推醒她,要她给他上药。
  温婉蓉人是懵的,听他说疼,清醒一半。
  她给他上药,然后问想吃什么,要小厨房做。
  覃炀疼得没胃口,说随便,又交代叫人把书房那几分抄好的文件送到枢密院,顺便告假三天,这次假有事变成真有事。
  小绵羊一一照办。
  于是二世祖心安理得享受作为伤患,不。作为废人的清闲日子。
  不管是老太太派冬青来送滋补的虫草参汤,还是杜宁代表枢密院探病慰问,他一律趴在床上装死,哪像挨了九鞭,简直像挨了九刀,把心肝脾胃肾挨个捅一遍。
  然后等人走了,单独和小绵羊一起,又有说有笑。
  小绵羊??为他的演技,竖起两个大拇指点赞,无语地想,二世祖小时候没被透骨鞭打死,实属不易。
  二世祖皮实。趴了一上午,中午要下床吃饭,小绵羊怕他伤筋动骨,极力劝他老实在床上养伤,二世祖不以为意,编出一套趴累了,需要下地活动,才有力气继续装死的操蛋理论。
  小绵羊再次无语,心想,老太太是真疼二世祖,没打死他,实属不易。
  二世祖吃饱喝足,上完药,舒舒服服去午睡,自己睡没意思,拉着小绵羊一起睡,小绵羊说不困,不困也要陪躺,反正二世祖就不要一个人在床上。
  结果两个人一觉睡到未时末,玉芽听见屋里有动静,知道人醒了,在门外报说宋爷来了,一直在花厅等。
  宋执等了快一个时辰。
  不过他乐意等,覃府的丫鬟长得出挑。各有千秋,他这么爱美色的人,怎么能放过撩骚小姑娘的机会。
  “你在我府里安分点。”覃炀隔着窗户就听见宋执跟丫鬟调笑,叫温婉蓉快点把他拽进来。
  宋执扫一眼小绵羊,又看向二世祖,眼里的笑坏透了,啧啧两声,要覃炀趁养伤期间,大补一下,弦外之音……他对说二世祖,你懂的。
  二世祖要不因为背上有伤,肯定把人打出去。
  宋执看他脸色变了变。贱兮兮肆无忌惮说:“谁要你上次挡着姑娘面骂我花货,后来人家姑娘都不理我了。”
  二世祖单眉一挑:“说你花错了?”
  花货想想,大方承认:“没错。”
  二世祖怕花货教坏小绵羊,叫她赶紧去书房把那份议事书拿来。
  小绵羊应声,急急忙忙出去。
  花货看了眼纤瘦的背影,转头继续拿二世祖开心:“要是粉巷的姑娘知道覃爷收山,会哭倒一片。”
  “滚!”
  二世祖这次动真格,不管伤不伤,跳下床就去拔剑,戳不死嘴贱的东西。
  花货躲到门外笑得不行,问覃炀叫他来是当肉靶子,还是有事,不然他走了,别人姑娘等着一起逛街。
  二世祖叫他小心肾。
  花货回嘴的话还在嘴边,小绵羊已经把议事书拿来。
  嘴炮到此为止。
  覃炀显然不想让温婉蓉知道他叫宋执来的目的,找个由头支走她,跟宋执两人单独说话。
  温婉蓉虽然听不见内容,但就她对覃炀的了解,杜皇后敲打一事,肯定没完。
  二世祖绝不是吃闷亏的人。
  不过宋执跟覃炀没说多久,就走了,连带送来的茶水都没喝一口。
  “什么事?这么快就说完了。”温婉蓉关上门,问覃炀,“不留他吃个饭吗?”
  覃炀摆摆手,要她别瞎操心:“他不愁饭局。”
  话锋一转:“倒是你。”
  温婉蓉指指自己:“我怎么了?”
  覃炀拉过她的手,又捏又揉:“我这样也不能陪你出去,冬至过节,你叫布庄掌柜到府里,挑上等料子,加急做几件冬装。”
  温婉蓉不要:“我冬装好几套新的,都快穿不过来,还做什么新衣服。”
  覃炀说不一样,叫她只管照办,过不了几天还要陪他走关系。
  温婉蓉就觉得他折腾:“祖母叮嘱好好养几日,有伤就不要到处跑。”
  覃炀反其道而行之:“就是有伤才出去。”
  顿了顿,他叫温婉蓉别管了,他自己身体心里有数。
  有数是一方面,现实是另一方面。
  第二天覃炀从醒来就一直趴着,起不来,装死变真死,不但背上疼,连带右胳膊也开始疼,把温婉蓉担心坏了,赶紧请大夫来瞧。
  背上的伤都知道怎么回事,至于右胳膊,是旧疾复发。
  温婉蓉问覃炀怎么回事。
  覃炀一副没什么事的表情,告诉她,以前右臂受过伤。没注意,落下病根,年年冬天都会发一次,不用大惊小怪。
  温婉蓉心疼他:“你这样不是三五天能养好的,最好哪都别去?就在屋里歇养。”
  覃炀摸摸她的脸,笑起来,说轻伤不下火线。
  “你这样,我以后什么都不告诉你了。”温婉蓉直觉他要使什么坏,连自己身体都不顾,不高兴道,“你就不能熄熄火,忍忍算了?胳膊拧不过大腿。和杜皇后对着干,有什么好处?”
  不谈还好,一谈覃炀就来气:“老子为什么要忍?杜废材屁事不做,每次开战都躲后方,你知道他为什么躲这么远?”
  温婉蓉问:“为什么?”
  覃炀哼一声,指着腰上的伤疤:“他见过老子身中六箭,腹部一箭射穿,拔箭头时肠子都流出来了,他吓得要死,结果回朝,老子屁事没有,他被封为一品护国将军,凭什么?”
  “就凭皇后是他妹?!真他妈无耻!”覃炀骂,温婉蓉听着没吭声。
  她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一两句安慰的话根本没用。
  “可扩疆之战一旦通过,你想不想,都得去不是吗?”温婉蓉语气缓下来,轻声道,“明明可以避免,非要一针顶一线?最后吃亏是自己啊。”
  覃炀问:“我不顶就不吃亏?”
  温婉蓉觉得自己没错:“起码能缓和一阵子。”
  “缓和什么?要老子跟温伯公握手言和?见他妈鬼!”覃炀打心里瞧不起温家,“要我爹在,轮得上温伯公大放厥词?!杜废材还想一品将军?!就他那个废物!不是我爹……”
  一腔怒气与怨气,在覃炀猛地拉开回忆大门的一刻,戛然而止。
  他忽然什么都不想说了,抬抬手,语气平下来,丢句算了。
  温婉蓉透过门缝一点点泄露,蓦然发现覃炀还有很多领域是她未知的,比如他从未提过他的双亲,及老太太以外的家人。
  她不是没想过,但覃家这种武将门楣,左不过为国捐躯的先烈,逝者已逝,她作为刚过门的媳妇,半个外人,能不多嘴就不多嘴。
  覃炀不说,老太太不说,她不问也不会往深想。
  现在覃炀突然提起,温婉蓉以为他会和她分享自己的过去,却没有,一场各持己见的争论就此作罢。
  温婉蓉叹口气,把心里话说完:“杜皇后的目的在于平衡势力,皇上迟迟未下决断,证明在权衡开战利弊,皇后党就是翻天,也得等圣上裁决,可不管结果如何,最终卖命的是你。就是再射六箭,伤的还是你。”
  “覃炀,”她靠过去,手指扣在他指缝间,小声劝,“你就听我一次好不好,等冬至假期过了,你回枢密院做你分内事,不要跟不相干的人怄气,你也知道上沙场是你,不是他们。”
  她以为覃炀会听进去,没想到他不为所动。
  “这事不是听谁的问题。”覃炀一个姿势趴累了,动了动,“你想过没,万一皇上通过提议怎么办?后宫不得干政,温伯公唱举战论唱得欢,皇后不可能让他再说反战抽自己脸,何况一言九鼎,一旦决断,就是错的也不能改。”
  温婉蓉愣了愣,忘了这茬:“那怎么办?”
  覃炀似乎早想好了:“趁皇上还在考虑,要皇后自己的人去撤了议事书。”
  说到皇后自己人,温婉蓉想起杜废材明里暗里并不同意扩疆之战:“我看杜将军在议事书上写了意见,他似乎不赞同啊。”
  覃炀嫌恶:“他写的叫个东西?”
  温婉蓉没说话。不置可否。
  覃炀心烦道:“杜子泰心知肚明他的护国将军怎么来的,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干脆和稀泥,谁也不得罪,天塌下来有皇后顶着。”
  话说到这,再往下说什么都没意义。
  温婉蓉知道覃炀打定主意,不听也不改,去倒杯水,伺候他服药:“大夫的话你也听见了,外伤在冬天难养,别旧疾不好又添新疾。”
  覃炀说知道,伸手在小绵羊胸上捏一把,坏笑:“这次为夫亲自演示一把苦肉计,你到时要配合我演的像一点。”
  温婉蓉拍掉咸猪手,白他一眼:“别人苦肉计都是自伤,你是被伤,还嘚瑟。”
  覃炀确实嘚瑟,来句:“这叫借东风,懂不懂?”
  小绵羊懒得理会二世祖歪理邪说,把被子给他盖好就要出去。
  二世祖叫住她:“哎,你去哪?又不管老子了?”
  小绵羊出门,声音从外面飘进来:“去账房查账,顺便叫布庄掌柜来结钱,快过节了。难不成叫人家空手回去。”
  二世祖没吭声,倏尔想到以前宋执说“贤内助难求”,看来温婉蓉这个贤内助还行。
  因为冬至要出门,覃炀老老实实在床上养了三天。
  等到出门那天,天公不作美,头一天夜里就降场大雪,隔天一早满地银装,白茫茫一片。
  近午时,温婉蓉边扶他起来穿衣,边问:“覃炀,外面在下雪,还出门吗?”
  覃炀懒懒嗯一声,不说话。
  温婉蓉关心道:“胳膊疼还是背疼?你要不要吃止疼药再出去?”
  “不吃。”覃炀疼得难受,索性坐下来,叫温婉蓉找布条给右手包扎。
  温婉蓉不解:“你不是旧疾吗?包扎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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