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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服就上:将军请自重-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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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婉蓉脑袋往后仰,半信半疑道:“就在这么简单?”
覃炀扬扬眉,重新回到矮几旁,一副事不关己地耸耸肩:“这个法子很冒险,就看西伯狗敢不敢赌。”
温婉蓉心思丹泽一定舍不得柳一一一个姑娘家离他那么远,感叹这对苦命鸳鸯的同时,神使鬼差想到自己身上,脱口而出问:“如果换作是我,你会这么做吗?”
话音刚落,马车稳稳停下来,车夫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二爷,夫人,到了。”
似乎没有给覃炀任何思考时间,他只是笑笑,起身弯腰掀开车帘,说声“下车”。
温婉蓉被他扶下车时,本想追问,突然脆生生的童音喊着“爹娘”由远及近。
英哥儿人小鬼大,黏在温婉蓉身边讨好,晌午吃饭没见到娘亲,妹妹和他都很担心。
看着水汪汪、亮晶晶的清澈童眸,温婉蓉忽然很舍不得,舍不得把英哥儿送到樟木城,送到孩子从未去过,那么远,那么荒凉的国土边境,担心小家伙水土不服,担心病了照顾不周,担心冷热,担心许许多多……一个母亲对孩子的牵挂。
“娘亲,你怎么不高兴了?”英哥儿猜不透大人心思,但懂察言观色,说着童言无忌的话。
温婉蓉微微蹙眉,随即扬起嘴角,露出平日的笑容,摸摸白胖白胖的小脸,平复情绪道:“娘亲没不高兴,和爹爹出去有点事回来晚了,你吃完怎么还不去午睡?妹妹呢?”
英哥儿口齿伶俐清楚:“妹妹已经睡了,英哥儿睡不着,便叫冬青打发人在垂花门守着,等娘亲回来。”
说着,他又跑向覃炀,学着温婉蓉平时口吻,抬头问:“爹爹,今儿怎么回来这么早?在枢密院累了吗?”
覃炀把胖小子抱起来,哄道:“想你们就回来看看。”
“真的?”英哥儿一听爹爹想自己,眼睛更亮几分,吵着闹着要去他们厢房睡午觉,彻底搅黄覃炀的美事。
睡不成香绵羊,覃炀待在屋里也索然无味,随便在小厨房垫吧垫吧,回枢密院打鸡血般接着议事。
他走后,温婉蓉带着英哥儿午睡,睡到未时两刻,刚起来没多久,红萼来传话,说柳夫人来了。
温婉蓉没想到上午还在丹府不欢而散,柳一一这么快想通了,自己找上门。
“请柳夫人到屋里吃茶。”她安排丫鬟送走英哥儿,又对红萼吩咐。
红萼领命,隔了一会,把人带到屋内。
上过茶点,温婉蓉支走红萼,与柳一一单独坐在堂屋说话。
柳一一握着发热有点烫手的茶盅,面带歉意道:“夫人,今儿是我糊涂,还请见谅。”
温婉蓉不是斤斤计较的人,笑了笑:“我听管家说了,你和丹泽又闹不愉快,心情不好。”
柳一一没吭声,点点头,默认。
温婉蓉见她唯唯诺诺的样子,莫名生出几分心疼,拍拍她的手,声音轻缓,往好处劝:“丹泽有他的难处,你多体谅包涵一点。”
柳一一乖巧地点点头,隔好一会抬眸,小心问:“夫人,您能告诉我,丹泽昨儿进宫到底发生什么事?回府后,他一人关书房发好大脾气,桌子都掀了,晚上我关心问两句,他回我的眼神要吃人一样,我,我……”
她说着,声音小下去。
温婉蓉握住她的手,猜丹泽是不是又拿人出气,关心道:“他是不是又跟你乱发脾气?”
柳一一点点头又摇摇头:“也不完全怪他,我当时也气,忍不住刺他两句,他一气之下连屋里的桌子也踹翻了。”
温婉蓉听着蹙眉,摸了摸对方的细细的胳膊,急切道:“你有没有伤哪?”
柳一一摇摇头,低声说:“我关心他,他却骂我多管闲事,又骂我作,怪我连累他被人盯上。”
“事后,冷静下来给我赔不是,也答应昨晚的事谁都不说,要我也一个字不准透露。”她说着,觉得喉咙发干,打开茶盅抿了一小口,“没想到,今早夫人就来了。”
听到这里,温婉蓉总算明白过来,柳一一早上不高兴的症结在哪,笑着拂了拂耳鬓的发丝,道:“一一,丹泽不告诉你,是怕你为他担心受怕,他脾气差点,对你绝没二心。”
柳一一低头不吭声。
温婉蓉犹豫片刻,决定还是告诉她:“丹泽被齐家人盯上,你知道齐家人是谁吗?”
柳一一很快反应过来:“是不是景阳宫齐淑妃的娘家人?”
温婉蓉微微含额,又问:“丹泽与你提及过,都察院的齐佥都吗?”
柳一一犹豫片刻,她没听过齐佥都,但前段时间丹泽下属深夜入府谈公事,无意中听到大理寺的人提过几次都察院,而且从只言片语中听出燕都官员都忌惮都察院。
转念一瞬,她蹙紧眉头,拉住温婉蓉的手,后知后觉紧张道:“夫人,丹泽是不是有危险?”
温婉蓉想现在说有只能徒增烦恼,故作轻松的笑笑,回想丹泽的话以及覃炀出的主意,试探问:“一一,如果现在要你离开燕都,避避风头,你可愿意?”
柳一一说只要能保住丹泽,要她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惜。
“丹泽之前对你不好,你不恨他吗?”温婉蓉心思真是傻姑娘。
柳一一拼命摇头,而后低头想起什么美好的事,神色柔和起来:“丹泽就是顺毛摸,他不发脾气的时候对我真的很好,几乎有求必应。”
“你要真愿意,我倒有个主意,”温婉蓉轻轻拍了两下她的手背,交代,“你且回去收拾细软,再和丹泽商量商量,他若同意,我便找人带你尽快启程。”
“近段时间吗?”柳一一怔了怔,没想到走得这么急。
温婉蓉点点头:“这两天能给我答复吧?”
柳一一不放心:“可我走了,宫里怎么办?齐淑妃娘娘点名,要我每天去景阳宫给皇子绣图样。”
温婉蓉抬抬手,示意不必担心:“景阳宫那边有兰僖嫔对付。”
柳一一想到覃昱说过,宫里一切由牡丹应付,听命于她即可。
“夫人,我先回去了。”柳一一迟疑半晌,决定找丹泽商量,再做下一步打算。
温婉蓉叫红萼送客,自己坐在屋里,盯着带有余温的茶盅出了会神,倏尔起身取下外衣,开门前往老太太那边。
小丫头给她打帘子时,英哥儿和飒飒玩得正疯,两个孩童无忧无虑的笑声从里屋传出来。
冬青素来警醒堂屋动静,听见有人说话,便出来看看,一见是温婉蓉,忙福礼问安,笑盈盈道:“夫人怎么这会子来了?”
温婉蓉叫乳母把孩子带出去走走,转头问冬青:“祖母在吗?”
冬青摇摇头:“不巧,今儿初五逢单,老祖宗一刻钟前去祠堂祭拜了,要不夫人陪小爷和大姑娘玩会,等等?”
温婉蓉丢下一句不必,转身打了帘子,前往祠堂。
祠堂里。
老太太祭拜时不喜人打搅,命跟随的丫头婆子在外面等。
温婉蓉刚到,有机灵的婆子要传话,被她拦下来,又叫两个忠实嘴紧的丫鬟留下,其余人先回去。
她跨进去时,老太太手里砗磲佛珠一颗一颗转动,身前案台上摊开一本金刚经,木鱼声沉闷有规律,敲得不紧不慢。
温婉蓉没敢吭声,双手合十,跪在最旁边的蒲团上,生怕打断老太太诵经念佛。
老太太察觉来者何人,念完一段经,放下手中的犍稚,缓缓睁眼,温婉蓉立刻起身过来扶手。
“是不是炀儿又闯祸了?”老太太心知孙子脾性,担心孙媳妇受委屈。
温婉蓉心里暖暖的,扶老太太在太师椅上坐下,浅笑道:“祖母放心,覃炀一直对我很好,今儿找您,是为了英哥儿的事。”
“英哥儿?”老太太端起茶盅的手在空中顿了顿,抬眸疑惑看过来,“孩子在府邸住的好好的,你们有什么想法?”
温婉蓉犹豫再三,说出来:“覃炀我们两人商量,想把英哥儿送到樟木城大姑姑那边住一阵子,想来大姑姑、姑父还没见过英哥儿。”
理由倒说得过去,老太太却不好哄:“就孩子一人过去?还是你陪英哥儿去?覃炀前儿个跟我信誓旦旦,说今年给覃家添香火,他同意你走?”
“这……”温婉蓉一时语塞,老太太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肯定不同意一个五岁的孩童走那么远,如果说她陪着,岂不是打诳语。
老太太心里明镜儿似的问:“说吧,到底遇到什么事,你们非要把英哥儿送走。”
温婉蓉想了想,把丹泽那封信拿出来,双手递过去:“烦请祖母过目。”
老太太拿过信,对着光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眉头越陷越深,声音如常问:“炀儿看过没?”
温婉蓉点点头,说看过了。
老太太似乎不高兴,九凤杖敲在地上,发出咚的闷响,威严道:“你们胆子越来越大,以为当了娘老子一切由自己做主,关乎覃家生死存亡的大事也敢瞒?”
“阿蓉不敢。”温婉蓉说着,跪下去,“祖母,事出突然,没想到齐淑妃借中和节使计,得了皇叔口谕,这信是早上才拿到的,阿蓉不敢怠慢,刚刚送完客便找祖母禀明。”
老太太相信这番话,语气稍缓:“太后知道齐家动向吗?”
温婉蓉摇摇头:“阿蓉不敢乱说,如今齐淑妃怀有身孕,加上体虚,万一有个好歹,皇叔怪罪下来,覃家担不起。”
老太太微微颔额:“眼下顾全大局要紧。”
说着,又要守在屋外的丫头去枢密院把覃炀叫回来。
覃炀跨进祠堂,一眼就看见温婉蓉跪在老太太脚边,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赶紧过去给老太太抱拳行礼,故作轻松替媳妇说话:“祖母,祠堂地凉,冻着温婉蓉事小,冻得她生不出曾孙,我便是覃家罪人。”
老太太睨他一眼,心想小兔崽子,别人有了媳妇忘了娘,臭小子有了媳妇忘了祖母,随即摆摆手,示意温婉蓉起来,端两把椅子过来坐。
“我去,我去。”覃炀哪舍得叫温婉蓉干力气活,忙笑嘻嘻跑去一手一把太师椅拿过来放好。
老太太没拐弯抹角,目光扫过两人,最后视线停留自家孙子脸上:“阿蓉说,和你商量好了,送英哥儿去樟木城?”
“温婉蓉都说了啊。”覃炀笑着瞥一眼身旁的人,眼神分明再说,说了我说,插什么嘴。
温婉蓉很有默契读懂他的意思,垂眸不说话。
覃炀没有责怪的意思,但深知祖母对曾孙辈的宠爱,绝不会拿孩子冒险,更不会送到樟木城那种偏远地方。
他把错都揽到自己身上:“祖母,送英哥儿走是我的主意,与温婉蓉无关。”
“谁的主意不重要,重要的是英哥儿才多大年纪,你知道樟木城离燕都多远吗?孩子经得起长途跋涉吗?万一在路上病了、丢了,你们当父母该多为孩子考虑考虑!”面对亲孙子,老太太几欲发火。
两人顿时偃旗息鼓。
短暂沉默后,覃炀鼓足勇气道:“祖母,皇上和太后都见过覃英,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牡丹的儿子,孙子正是为了英哥儿着想,才送到天高皇帝远的樟木城避风头,朝野都以为大哥战死,我替他背了风流债的黑锅,即便大哥不被发现,皇家脸面岂容臣子践踏。”
“你接着说。”老太太重重叹息一声,握紧的九凤杖松了松。
覃炀听话继续道:“祖母,覃家为朝廷、为太皇太祖立下汗马功劳,孙子谨遵家训不敢居功自傲,皇上顾及君臣关系也不会追究孙子罪责,但覃英是牡丹所生,皇上虽为天子也是男人,容谁不容谁,只需一句话。”
言语间发现张扬跋扈的孙子,已然不是三年前不着调的愣头青,眉宇神色和当初任职护国将军的儿子愈发相似。
老太太脸色微霁,缓和道:“可你想过没,万一皇上迁怒武德侯又该如何?你还能把孩子往哪藏?”
第240章 英哥儿的反弹
覃炀听出老太太不气了,痞痞笑起来,讨好道:“祖母,许家在边陲守关多年,加上大姑父手上十几万兵权,皇上没必要为一个毫不相关,见不着面的小娃娃与老臣动怒。”
“你倒想得通透。”老太太指了指没大没小的孙子,好气又好笑。
覃炀松口气,顺水推舟道:“祖母,大姑姑那边还劳烦您亲自去封信,我们也好尽快安排覃英出发。”
无论老太太多舍不得,心知肚明不能等东窗事发或皇上动怒再想办法,覃炀未雨绸缪,只是委屈了五岁大的英哥儿。
英哥儿是小人精,自打冬青开始收拾他的衣物和玩具,他就觉得不对劲。
趁午睡英哥儿非要叫冬青陪,然后躺在床上低声问:“冬青,为什么只收我的东西,不收妹妹的?”
冬青没想到英哥儿心思这般细腻,又想到夫人交代暂时隐瞒,便随便找个理由:“奴婢按夫人的吩咐清理小爷的旧衣。”
英哥儿不好糊弄:“真是娘亲说的?飒飒也有旧衣,怎么不见你清她的?”
冬青笑笑,摸摸英哥儿浓黑的头发,轻声说:“奴婢也不知原因,夫人说清谁的就清谁的。”
英哥儿知道冬青是娘亲的体己人,问也问不出个名堂,索性闭眼睡觉。再等午睡起来,穿好衣裤,找个由头跑去温婉蓉的院子。
“娘亲!娘亲!英哥儿来了!”小家伙一跨进院子就大喊大叫,吸引下人一众目光。
英哥儿不管,娘亲娘亲叫了一路,直到房门打开,他立刻快跑过去,抱住温婉蓉的大腿,仰着头笑嘻嘻道:“娘亲,英哥儿来给您请安啦!”
温婉蓉取下腰间的帕子擦擦孩子额头上细小汗珠,牵着软乎乎的小手进门,问:“怎么这个点跑来了?爹爹昨儿不是说晚上回来检查你练拳吗,下午不练了?”
英哥儿自顾自坐到八仙桌上,从点心盒里挑了块自己最喜欢吃的糕饼啊呜咬一大口,鼓着半张小脸,呜呜噜噜说:“英哥儿给娘亲请完安,再回去练。”
他一边说一边丢下半块糕饼,跪在椅子上,伸手拿杯子倒茶,连连说噎到了。
“又没人跟你抢,慢点吃。”温婉蓉看孩子憋红脸,哭笑不得,一手给他顺背,一手帮忙握住茶杯,怕摔了。
英哥儿把这口气顺下去,像没事人一样,拿起剩下的糕饼继续吃,显然没有请完安回去练拳的意思,温婉蓉也没催促,看着玉娃娃似的小脸过几天就要离开燕都前往樟木城,满心不舍,心思放纵就放纵一次吧。
“娘亲,冬青在帮英哥儿清理旧衣服还有玩具,我问她要做什么,她也不说。”英哥儿吃完茶点,磨磨蹭蹭赖着不走,坐在椅子上晃荡两条小胖腿,歪着脑袋说。
温婉蓉知道英哥儿心思敏感,思忖着说:“是娘亲要冬青做的。”
英哥儿不疑有他:“冬青也这么说,英哥儿就想来问问娘亲,清理那些旧衣服干吗?好像没见清理妹妹的。”
温婉蓉因为不放心英哥儿一人在樟木城生活,命冬青多带几件孩子随身衣物玩具,免得想家,儿行千里母担忧,面上却装作没事人,哄道:“年前大姑奶奶来信,说许叔叔给你添了个小表弟,又说没见过你,请你去做客,你想不想见见表弟?”
英哥儿没见过许家人,印象里只有飒飒这个妹妹,没见过弟弟是什么样,随即点点头说想。
温婉蓉就怕他说不想,暗暗松口气,把点心盒推到孩子面前,要他多吃点。
英哥儿吃得正欢,忘了来找娘亲的目的,一口气吃了三块,摸到第四块时,乌亮亮的眼睛看向温婉蓉,发现没阻止他吃,心安理得拿起糕饼,塞进嘴里。
换平时,温婉蓉一定不让英哥儿多吃,吃多了晚上不吃饭,到了睡觉又吵吵饿。
可今天,无论英哥儿做什么,她都不说。
英哥儿吃完第四块糕饼,喝完水,摸摸鼓起的小肚子,心满意足乐起来,才想起要问什么:“娘亲,大姑奶奶住哪?”
“大姑奶奶住樟木城。”温婉蓉一边回答,一边观察英哥儿的反应。
英哥儿压根不知道樟木城是什么地方,下意识问:“娘亲,那是哪?爹爹从没说过。”
覃炀不会把边关打仗的地方告诉孩子,温婉蓉强颜欢笑:“可能爹爹忙,忘了吧,现在告诉英哥儿也不迟。”
英哥儿到底小孩子,心思浅,一想到要出门玩,乐颠颠地问:“娘亲,我们去多久?”
面对亮晶晶期待的眼神,温婉蓉说不出要孩子一个人离府的决定,暗叹一声,蹙蹙眉,倏尔搂住胖儿子,努力平静道:“英哥儿想玩多久就在樟木城住多久。”
英哥儿被突如其来的拥抱搞懵了,他从香香的怀里探出脑袋,发现娘亲不舍的神情,赶紧收起笑脸,安慰道:“其实英哥儿不是很想去,大不了给大姑奶奶请完安就回来,应该要不了一天。”
孩子不懂,大人怎会不懂,温婉蓉心酸至极,拍着英哥儿的背,轻笑道:“樟木城好远,一天回不来。”
英哥儿想都没想回答:“一天回不来就两天,英哥儿不会让娘亲久等。”
温婉蓉听得想落泪,眼睛红了一圈又憋回去,岔开话题:“好了,你吃饱喝足,慢慢走回去消食,一会练拳,不然爹爹回来检查不满意,要罚你的。”
英哥儿上次偷懒不好好练就被关到祠堂面壁思过,长了记性,不想被罚,赶紧溜下椅子,跟温婉蓉告辞。
申时,覃炀回来吃完饭,叫上英哥儿到后院练武场,小家伙打得有模有样,算过关。
“爹爹,英哥儿累了,想回屋歇息。”小狗腿跑过来抱着覃炀的膝盖,扬起大大的笑脸。
覃炀坐在太师椅上,视线挪过来,又看向武场中央,指了指:“马步,一刻钟。”
“可是英哥儿累了。”小心机暴露无遗,“不想蹲马步。”
覃炀不理会,拿起手边的兵书,趁天色尚早,翻看几页,道:“要么去祠堂面壁思过半个时辰,要么马步一刻钟,你自己选。”
英哥儿哪个都不想选,嘟嘟嘴,耷拉脑袋,转身走到武场中央,嘴里嘟囔:“爹爹,娘亲说大姑奶奶请我去樟木城看表弟。”
覃炀不动声色嗯一声。
英哥儿转过脸,见没人盯着,伸直小胖腿偷懒。
“蹲好。”覃炀的声音从兵书后飘过来。
英哥儿只能认命蹲好,大眼珠子转了转,为自己开脱:“爹爹,去了樟木城没人教拳法,曾祖母说三天不练手生,英哥儿认为这几天可以不练了,等回来不间断一心一意练。”
总之不想练,没理也能找出三分理。
和覃炀玩歪的,完全找错对象,他合上书,看过来,一边纠正英哥儿的动作,一边道:“去了樟木城,大姑爷爷负责教你,不会间断。”
英哥儿的小企图破灭,小嘴不高兴嘟了半天,最后认命,老老实实蹲马步一刻钟。
晚上,洗完澡,小家伙两条腿酸疼酸疼,心情不好,觉也不睡了,不听丫头婆子劝,非要找温婉蓉告状。
“娘亲,英哥儿不想练拳。”小嘴别着,委屈地吸吸鼻子,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指着腿说,“每天练拳好累,压腿好疼,蹲马步腿酸,英哥儿跟爹爹说了,爹爹也不让休息。”
温婉蓉本来就舍不得英哥儿,一看可怜的小样子,更于心不忍,牵孩子进屋,蹲下来帮孩子揉腿,轻声说:“那我们明天不练了,休息一天。”
“真的?”英哥儿眼睛顿时亮起了,连带眼泪都蒸发不见。
“假的。”覃炀的声音幽幽从里屋传来。
英哥儿神色一黯,嘟起嘴:“就知道爹爹不会同意。”
温婉蓉不好当着孩子的面坏了覃炀的威信,好声好气哄:“娘亲晚点跟爹爹说说,兴许明天一早爹爹又同意了,你先回去睡觉好不好?”
英哥儿别别嘴,看看光线明亮的里屋,又看向温婉蓉,一百个不愿意也只能点点头,应声好。
入夜,温婉蓉坐在床边篦头,顺道提起英哥儿的事:“孩子马上要启程离开燕都,歇几天也耽误不了练功,他小,经不起摔摔打打。”
覃炀这几天也勤奋,天天兵书不离手,靠在床头,看完一页书才抬头,来句“这事你别管了”,视线又回到书上。
温婉蓉心疼英哥儿,抱怨道:“平时也没见你多勤奋,这会子倒看起书来,自己不以身作则,就会要求孩子。”
覃炀不屑嘁一声,视线停留书上,嘴上说:“我像他那么大,我爹天天拿棍子站旁边,你知足吧。”
“我还得感恩戴德你没拿棍子打人?”温婉蓉不悦看过来,“英哥儿才多大,连祖母都不舍他去樟木城吃苦,你倒好,平时惯着他们,现在想起来教孩子练拳,早干吗去了?”
覃炀嫌吵,没好气道:“英哥儿五岁,你们嫌小,怕他吃苦,再早,你和祖母不吃了我。”
末了又丢句“慈母多败儿”,气歪温婉蓉鼻子。
因为忙着送走英哥儿,这场小矛盾不了了之。
但英哥儿每天固定一个时辰练基本功,少一分钟都不行,为防止偷懒,覃炀天天提早回来监督。
出发的头一天也不例外,小家伙郁闷极了,晚上又哭又闹,非要跟温婉蓉睡。
温婉蓉一想到明天晌午就要送英哥儿走,极不舍,毫不犹豫答应了。
于是覃炀只能搬到西屋凑合一晚,大厢床留给娘俩。
隔天一早,英哥儿醒来时,覃炀已经出门早朝,温婉蓉给孩子穿衣服时,说起今天安排:“英哥儿,今天午时出发,你的行装冬青都整理好了,一会去看看还想带什么,赶紧装箱。”
英哥儿想着能出去玩,心早就飞了,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没什么要带的了,除了妹妹喜欢的玩具,我的早就收好了。”
顿了顿,满脸疑惑抬头:“娘亲,真不带妹妹去吗?妹妹昨儿吵着一起出门。”
温婉蓉一边照顾他洗漱梳头,一边回答:“妹妹太小了,这次就算了,等她到你这么大,娘亲再带她去看望大姑奶奶。”
英哥儿觉得有理,点点头,小大人口气说:“我昨天也这么劝妹妹。”
温婉蓉听着,笑起来:“妹妹听话吗?”
英哥儿抓抓脑袋:“好像没听懂,最后是乳母给了块栗子饼,妹妹才没吵。”
飒飒就知道吃,温婉蓉失笑,她倒宁愿自己女儿心思细腻,英哥儿没心没肺。
好在英哥儿心里只惦记玩……
温婉蓉每日进宫定省耽误不得,叫来红萼看孩子便出了门。
“夫人,请留步。”她走到垂花门就听见身后传来冬青的声音。
温婉蓉转身,抬抬眸,问:“何事?”
冬青踩着小碎步,急匆匆赶过来,缓口气,低声说:“老祖宗打发奴婢传话,说晌午送小爷走,问夫人能否早点回府?”
就算老太太不说,温婉蓉肯定也会早回:“叫祖母不必挂心,我肯定早点回来多陪陪英哥儿。”
冬青点点头,又说:“还有,晌午老祖宗就不来送孩子了,免得一大家子人看着,小爷一人不愿意走。”
温婉蓉立即会意:“我知道了,你且回祖母,就说晌午除了路上随行的下人,就我和二爷两人来送,不会劳师动众。”
冬青说明白,而后送温婉蓉上马车。
因为心里惦念孩子,温婉蓉在仁寿宫待了不到半个时辰便告辞。
她离开宫门没多久,在甬道里被人叫住。
温婉蓉回头,是合欢苑经常传话小太监。
小太监行完宫礼,起身时,仅用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极小声问:“兰僖嫔问公主府上可好?”
说得极隐晦,温婉蓉听明白,牡丹挂念英哥儿。
她立即回答“一切都好”,算报平安。
再回到府邸,垂花门的丫头禀报,二爷回来了。
温婉蓉嗯一声,急急忙忙往自己院子走,在门廊下,就听见屋里传来爷俩的笑声。
“说什么呢,这么高兴?”她跨进门,看向坐在堂屋摇椅上一大一小。
英哥儿屁颠颠跑过来,兴高采烈手舞足蹈:“娘亲!娘亲!爹爹之前答应提前一岁送我马驹,还说等从樟木城回来就去马场!”
说着,他转头看向摇椅上覃炀,确认道:“爹爹,刚刚答应了英哥儿对不对?”
温婉蓉顺着看过去,覃炀朝她笑笑,又朝英哥儿招招手:“对,答应你了,快过来!”
“送什么马驹,万一摔到怎么办?”温婉蓉进屏风后洗手,小声对跟进来的人抱怨。
覃炀笑,要她放心:“马驹矮,摔不着。”
温婉蓉白他一眼,不满道:“英哥儿才多高,马驹再矮能比他矮?以为跟你似的,人高马大,虎背熊腰。”
覃炀见她一脸不乐意,自己乐了:“我说英哥儿怎么知道虎背熊腰,都是你教的。”
“吃饭,吃饭。”温婉蓉擦干净手,推开堵在屏风外的人,叫英哥儿上桌。
今天大概是英哥儿在府邸最最开心的一天,桌上四菜一汤全是他爱吃的口味,没人逼他练拳,也没人管他吃点心,而且爹爹破天荒松口送他小马驹,简直喜上天。
于是这顿饭吃得特有滋味,英哥儿晃荡小腿,坐在覃炀旁边有一句没一句问东问西。
覃炀也有一句没一句回答,听在温婉蓉心里不是滋味。
趁孩子吃完饭在门廊下消食,温婉蓉悄悄问覃炀:“不送孩子走不行吗?他根本不知道就他一人离府,以为有我陪,还担心飒飒想我怎么办。”
覃炀听着皱眉,只问:“他可以不走,你能保全万无一失吗?”
温婉蓉哑然。
“保不住就别说没用的。”覃炀脸色沉了沉,语气很不好,“今天下朝,齐佑又被单独叫到御书房,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加上齐臣相,说不定齐家很快成为御前红人,你明白这意味什么,覃家不能出任何差错。”
温婉蓉垂眸,依旧哑然,她当然明白齐家风生水起意味什么,即便心里千万舍不得,唯有忍痛割爱才是保命之计。
覃炀知道她担心,缓声道:“温婉蓉,我们只是把覃英送到大姑姑那边暂住一段时间,等风头过了再接回来,不必担心。”
问题这场没有硝烟的朝堂争斗,名门之争何时是尽头?
温婉蓉焦虑地抬起头,四目相对片刻,妥协点点头。
晌午,随行下人、行李整整用了三辆马车。
英哥儿拉着温婉蓉的手迫不及待跨出垂花门,一蹦一跳往最前头的马车走。
等到了车头,婆子端来踩凳,先扶英哥儿上去,英哥儿哧溜钻到车里,随即掀开车帘探头,对温婉蓉催促:“娘亲,快上来呀!”
温婉蓉微微蹙眉,对车夫说:“走吧。”
车夫哎一声,一道响亮的马鞭,车缓缓向侧门前行。
“娘亲……”英哥儿顿时愣住了,倏尔明白去樟木城只有他一人,挂在嘴角的笑意全无,眉头渐渐越收越紧,见爹娘没追上来,绷不住哇一声大哭出来。
“停车!我要下车!”英哥儿往外冲,被婆子眼疾手快拦腰抱住。
“小爷,使不得!使不得!”婆子边把孩子往车厢里拽,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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