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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服就上:将军请自重-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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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婉蓉给冬青递个眼色,示意打住话题,转身跟着传话丫头去了花厅。
  本以为是哪位相熟的官夫人,她笑脸盈盈,一见来者,微微一怔。
  对方却先行福礼祝岁,说:“夫人,大年节,我也不知道送什么合适,给两个孩子绣了两顶银狐里的小棉帽,还请夫人笑纳。”
  说着,从斗篷里兜拿出两个绣工精美的帽子,放在茶桌上。
  温婉蓉一面拿起帽子感叹绣工精湛,一面跟随行的小丫头好似无意道:“柳夫人给小爷和大姑娘送来棉帽,你叫冬青带两个孩子过来给柳夫人拜年言谢。”
  小丫头领命下去。
  冬青是伶俐人,一听这番话就知道醉翁之意不在酒,今天早上夫人还叮嘱天气冷不让孩子出屋,这会子说柳夫人来,要孩子过去言谢,明显拖延时间。
  她没敢耽搁,找个机灵小厮去丹府通报一声,说柳夫人在覃府。
  至于丹泽怎么做,他有心便知道。
  英哥儿和飒飒早就不想被关在屋里,一听柳夫人来了,撇下一屋子人,撒丫子跑出去。
  “娘!柳姨姨来了吗!”门廊下就听见英哥儿的大嗓门叫喊。
  温婉蓉迎出去,用帕子擦擦小家伙头上的汗,笑道:“柳姨姨来了,还给你带了新年贺礼,一会见到柳姨姨要怎么说?”
  英哥儿小人精立刻会意,扭着胖胖小身子跑进花厅,如同给长辈拜年,行跪拜大礼,脆生生地说:“覃英祝柳姨姨身体安康,万事如意!”
  “快起来,快起来,地上凉。”柳一一看到英哥儿红扑扑的脸蛋欣喜得要命,连忙起身拉孩子起来。
  温婉蓉笑,说小孩子皮实,不用担心,又把一顶帽子给英哥儿戴上。
  英哥儿有新帽子,嘚瑟地摇头晃脑,还问柳一一:“柳姨姨,英哥儿戴这个帽子好看吗?”
  柳一一连连点头,说好看。
  英哥儿一听有人夸,更来劲,又跑出去,大声喊:“乳娘,快点抱妹妹过来呀!别让柳姨姨等!”
  乳娘吭哧吭哧抱着飒飒过来,温婉蓉也给她戴上小帽子。
  飒飒对帽子不感兴趣,对帽子上五颜六色琉璃珠子很感兴趣,趁温婉蓉和柳一一说话,就各种揪啊揪,终于不懈努力下,把最大那颗珠子揪掉,揪掉就算了,还攥在手里,当着宾客的面交到温婉蓉手上,奶声奶气,甜美笑容说一句:“娘,给。”
  气得温婉蓉要打手,被柳一一拦下来。
  柳一一打心里喜欢粉雕玉琢的飒飒,只笑道:“没事,没事,有针线,我一会缝上去。”
  这种女红随便找个丫鬟都能做,温婉蓉自然不会麻烦她,一边赔不是,一边叫乳母把孩子抱走。
  两人又吃茶聊天,寒暄半晌,柳一一见外面起风,决定不再多留,起身告辞,并一再感谢之前救命之恩。
  温婉蓉要她不必客气,可心里总觉得柳一一气色不好,很畏寒,明明没有那么冷,却比常人穿得厚实。
  柳一一确实怕冷,自打从环城河捡回一条命,明显感觉身体大不如以前,她似乎落下病根,什么不怕就怕冷。
  尤其现在三九寒天,柳一一绝非必要,绝不出门,出门一次恨不得把被子披上,加上小月子本该好好休养,她心情不好,没在意,现在路走长一点就气短。
  她走一步歇三步,心思自己也是爱作,不老老实实在屋里躺着,非要跑出来送岁礼,而后真的走不动了,就蹲在路牙子边休息,百无聊赖盯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官家马车。
  柳一一想,要是不和丹泽闹翻,也许自己现在也坐在丹府马车,想去哪去哪。
  偏偏有些事是鱼和熊掌,没法兼顾。
  事后冷静下来,柳一一也觉得自己性子太轴,这话是花妈妈评论她的,她以前不服,现在服了。
  可世间没有后悔药,该发生的都发生了,想再多也没用。
  柳一一自怨自艾叹口气,站起来拍拍斗篷上的灰,转身之际,一件宽大大氅搭在头顶上,挡住视线。
  她来不及反应,就听一个熟悉的声音说:“一一,今天冬至,跟我回府好不好?”
  柳一一感受大氅里温暖的体温,倏尔鼻子一酸,却在露出脸的一刻逼回眼泪,转而笑脸看向对方,像老熟人一样打招呼:“到冬至,大理寺该放假了吧,你忙一年总算清闲。”
  嘴上是笑,眼底却透出保持距离的防备。
  丹泽不是没看出来,扶着柳一一说:“你先跟我回府,我们回府说话。”
  他以为柳一一会不从或者抵制,并没有,柳一一出乎意料很听话跟他走。
  丹泽生怕她跑了一样,紧紧握住手,说:“一一,之前是我不好,你走的第二天我去找过你,但找不到,你现在到底住哪?”
  柳一一没正面回答,只笑笑:“都过去的事,大年节别提不开心的。”
  倏尔话锋一转,扯没营养的鬼话:“我听闻冬至各官各路要休息十几天,你打算怎么过?不去赌坊摸两把牌或者去粉巷找姑娘乐呵吗?前两天我在街上碰到皓月,她说宋爷陪她过冬至,挺好。”
  丹泽立刻说:“你愿意,我们也可以一起过冬至。”
  柳一一笑着摇摇头,七份真三分假的婉拒:“我倒想找个人一起过冬至,估摸不成,绣坊东家老太太突然回燕都,挤压的订单从今儿开始做,掌柜着急上火嘴巴都烂了,因为大家冬至都有事,我寻思是个机会,接了一半活计,按绣娘月钱标准,掌柜许诺我冬至过完就转正,不用苦苦熬学徒了。”
  丹泽皱皱眉,说:“多少月钱,我给你,绣坊不要去了。”
  换以前柳一一肯定小钢炮上线,说丹泽站在高处,拿着几个臭钱打击她的积极性,现在她依旧笑笑,拿自己开涮:“我这人胆子小,拿了别人钱心里总欠得慌,天生劳碌命。”
  听起来是打哈哈的自嘲,丹泽知道柳一一已经把卸下的心防,又里三层外三层,一层层建立起来。
  他握紧她的手,下意识问:“一一,我们回不去了吗?”
  柳一一停了停脚步,继续往前走,叹气:“还回去干吗?”
  顿了顿,又接着说:“丹泽,你以前也是吃这口饭的,知道我们是哪种人,即便在人后被骂得一文不值,无论多气,转脸到人前依旧笑脸相迎,其中滋味,只有我们自己知道,不说不是不疼,是为了生计忍一口气,我想你肯定忍够这口气,才决心成人上人吧。”
  柳一一说着,转头看了丹泽一眼:“你太明白自己的优势,也活得明白,所以忍受一切得到今天的地位,我柳一一打心底钦佩你。可你有你的活法,我有我的尊严,你可以说我脑子不好,我也承认我脑子没你好使,但你不能轻贱我。”
  “事后,我也后悔过,后悔自己没自知之明,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打从一开始就是错误,所以知错就改善莫大焉,我吃一堑总要长一智啊。”
  后面的话又变成调笑。
  只有丹泽听出话里的悲伤。
  柳一一句句话刻他心间,句句话戳中隐藏在俊美皮囊下的昭昭野心,以及人前笑人后哭的感同身受。
  丹泽想说什么,又觉得说什么都不对。
  他不说话,柳一一下意识以为他又不高兴,急忙撇清:“我方才没说你不好,就事论事而已。”
  丹泽微微呼口白气,闷声说:“我知道。”
  柳一一听他口气不像生气,放松下来,接着说:“我猜覃夫人跟你说了什么,你半道来堵我吧?”
  丹泽犹豫片刻,嗯一声。
  柳一一继续撇清:“这事,我得说明,见覃夫人完全与你无关,一个是冬至,我按俗礼拜访,二来我听管家说,是她请的太医院的御医救回我的命,我无以为报,做了两顶小帽子给她的孩子……”
  说到“孩子”二字,她沉默下来。
  丹泽没有责怪她,先开口:“你当初有身孕,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
  柳一一思忖片刻,实话实说:“我怕你不要这个孩子,因为我旁敲侧击问过你,你说不是时候。”
  丹泽觉得自己冤:“你有和没有是两码事啊!”
  柳一一唉声叹气:“算了,丹泽,现在讨论这些还有什么意义,你就当我把这个孩子作没了吧。”
  丹泽转头看她一眼,拉着她继续走,声音从前面飘过来:“一一,你总说我不信你,你什么时候信过我?”
  问题抛出来,两人都陷入沉默。
  隔了良久,已经能看到丹府的巷子口,柳一一忽而开口,直戳人心道:“身为伶人,见多了丑恶嘴脸怎会轻信他人,我对你是例外,可不代表毫无保留,你不也一样吗?不然不会中我圈套。”
  一席话彻底撕开曾经所有美好,赤裸裸亮出彼此的最不堪。
  同为在泥巴坑里打过滚的人,谁又能说谁身上更干净呢?
  两人站在府邸大门口,静默片刻,丹泽还是拉起柳一一的手跨进朱漆大门。
  然后从前院到抄手游廊,再到厢房,一路无话。
  柳一一的身体状况,丹泽知晓一二,一进屋就把人扶到床上静卧,又叫管家把钟御医开的药煎好,喂她服下。
  说一点感动一点软化没有是假话。
  柳一一头一次觉得棕褐色的药汁没有想象中难喝。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行动先行想法一步抓住丹泽的手。
  丹泽愣了愣,刚想问她怎么了,就看见柳一一满眼含泪,哭得说不出话。
  她哭了好一会,才说:“孩子的事,我也有错,如果我早点告诉你,会不会不一样?”
  丹泽想说肯定不一样,可说出来又如何?
  是增加一人的内疚,还是增加两人的负疚?
  最终僵在半空的手落在柳一一肩头,轻拍几下,搂过来,声音发涩说句“别哭了”。
  入夜屋外下寒气,寒风又开始鬼哭狼嚎般肆起,屋内丹泽担心柳一一怕冷,在炭盆里多添加两块银碳。
  上床时,他先焐热被子,再把热的一边留给柳一一。
  柳一一感受余温的同时,跟他说声谢,翻过身,睡自己的。
  丹泽紧贴身后,又抓过她的手,皱皱眉问:“怎么冰凉凉?”
  柳一一抽回手,低声说从小产后就一直这样。
  丹泽除了叹气就是叹气,把人拢怀里,继续给她焐着:“以后冬天,我都给你暖手。”
  换以前,柳一一早高兴得屁颠屁颠扑他怀里,如今柳一一只是笑笑,说包个汤婆子就好,不用麻烦别人。
  大概得到的时候没感觉,失去的时候才无比怀念,是丹泽当下心情写照。
  他搂着柳一一,微乎其微叹气,有一种人回来了,心却走远的不好预感。
  这一觉并不踏实,柳一一稍有动静,他就醒了。
  柳一一似乎睡得也不安稳,来回翻动,总在喊冷。
  丹泽没想到柳一一畏寒,虚到这个地步,只能把人搂得更紧。
  两人反反复复睡着又折腾醒,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才沉沉睡去。
  再等起床已近午时。
  柳一一依旧很安静,丹泽不说话,她也不像以前嘴巴嘚嘚个没完。
  午饭问她想吃什么,她说随便。
  丹泽说柜子里有新做的冬装,她也不穿。
  总之昨天怎么来的,今天照旧一身素装。
  但不知是两人彼此熟悉,还是在大理寺练就出的洞察力,丹泽总觉得柳一一的变化不仅仅两人矛盾这么简单,还有别的心事。
  “一一,你离开我,后来住哪?我知道你没去青玉阁。”他尽量表现出关心,而非审问的架势。
  柳一一倒没隐瞒,回答:“我住城西的西门街附近,那儿租子便宜。”
  丹泽手里筷子一顿,放下来,语气保持平缓说:“西门街那边是黑市,你知不知道?”
  柳一一迟疑片刻,点点头:“我托粉巷的朋友找的,等我把手里活计做完,拿到月钱就换个地方住。”
  丹泽想都没想,提议:“一一,你还是搬回来吧,和以前一样,你想做什么我都不勉强。”
  柳一一不出意料的拒绝:“我不来了,手上的活太多,料子、绣线搬来搬去弄乱了,耽误工时,掌柜会扣月钱。”
  “钱不是问题。”丹泽给她夹一筷子菜,以她身体不好为由,试探道,“你现在这样不易操劳,绣花这种费神的事最好少做,过两天请大夫复个诊,你昨晚喊了一晚上冷。”
  柳一一既不答应,也不拒绝,默默吃自己碗里的饭,更多像一种无声反抗。
  丹泽隐隐直觉柳一一有事隐瞒,而且在她消失这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什么,很让人起疑。
  他不动声色边吃边问:“一一,是谁介绍你去西门街住?是不是花妈妈?”
  柳一一摇摇头,不说是也不说不是,避重就轻道:“西门街那边也没想象中乱,再说我做完绣坊的活计,不久会搬离,你不用担心。”
  “你打算搬哪?既然不住,为什么不搬回来,我府上也不用出租子,何况离你绣坊路程不远。”
  柳一一依旧不答应,理由也充分,说在丹府容易触景伤情,对养身子反而不好。
  话说到这份上,丹泽不好勉强她回府,话锋一转,问她想住哪里,他可以先替她打理好一切。
  这次柳一一没拒绝,她想了好半天,似乎真的在考虑丹泽的提议,而后点点头,说等她看好地段再说。
  眼见,一切即将水到渠成。
  三日后,柳一一借口拿绣线,独自回了西门街,这一去,直到天黑也没回。
  等丹泽察觉到不对劲,找大理寺眼线混进黑市摸了一圈,也未找到柳一一的踪迹。
  似乎,好像,一天之内,柳一一人间蒸发了。


第228章 一溜歪瓜裂枣

  有人一个冬至过得稀烂,有人比稀烂强那么一点,虽然大假,也别想清闲,比如覃炀。
  他之前就差把家搬到枢密院,除此以外去得最多就是御书房,天天忙得脚不沾地,终于挨到冬至,瘫死状赖在屋里,哪都不想去,恨不得吃饭都要人喂。
  他躲懒,温婉蓉不能躲,趁大年节相互走动拜访的官员络绎不绝,尤其覃炀恢复将军职务并兼任驸马爷后,之前不来往不巴结的牛鬼蛇神像雨后春笋,冷不丁冒出来,今天三三两两,明天三三两两结伴成群给覃将军和婉宜公主拜年。
  一大早,温婉蓉送走一波宾客,回屋子时,脸都笑僵了。
  她一面揉着腮帮子,一面进里屋喝口热茶,歇口气,对赖在床上的人说:“人都醒了,还不起来?英哥儿和飒飒都准备吃午饭了,你打算睡到什么时候?”
  床上的人听见她的声音,动了动,窝在被子里继续闭目养神。
  “覃炀跟你说话呢!”温婉蓉见他不理,坐到床边戳戳被子,“你再不起来我不管你了,中午去祖母那边吃饭,你爱睡到什么时候睡到什么时候。”
  说着,她起身,冷不防被一把拽回去。
  “难得老子休息,去什么祖母那边。”覃炀边说边麻溜脱了温婉蓉坎肩和对襟袄,拖进被子,手开始不老实,一脸坏笑,“裙子是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
  “脱什么呀!”温婉蓉推开凑近的脸,按住粗糙大手,瞪一眼,“说不准下午谁又来拜访,你以为都跟你一样,闲在屋里大小事不管。”
  “我确实不想管。”覃炀听到访客就头大,翻身平躺,一手搂着温婉蓉,一手枕在后脑,盯着床顶大叹口气,“你看看来的什么鸟,老子被降职当御林军统领的时候门可罗雀,现在门庭若市,一群趋炎附势的狗东西!”
  他嘴里骂,温婉蓉听着没吭声,可世道不就这样吗?
  “那你也不能晾着他们不见不理啊,转头背地里不知道怎么说你。”她抬眸,趴到厚实的胸膛,好声劝,“总归脸面上的事,该讲究还得讲究。”
  覃炀不在意哼一声:“公主亲自接见的面子还不够大?老子没让他们热脸贴冷屁股就不错了!”
  温婉蓉知道他被皇后打压,调职御林军这口气没顺,拍拍他胸口,捂嘴玩笑:“你哪里是冷屁股,窝在床上半天时间,早焐热了吧。”
  说着,她爬起来,主动亲了亲,哄道:“该吃午饭了,起来吧,午睡后英哥儿和飒飒过来找你,难不成你就一副懒懒散散的样子见他们?”
  “起来,起来。”覃炀一听两个小崽子又要来闹他,什么不顺都抛诸脑后,伸个懒腰坐起来,摸亵衣,“要不是天气冷,带他们去马场溜达溜达,天天关屋里有什么意思。”
  温婉蓉把衣服一件件拿过来:“你也知道天气不好,英哥儿早被关腻了,昨儿还问我,你休息了,是不是可以带他去骑马。”
  覃炀边穿衣边回应:“骑马没问题,灌几口风,回来就发烧,等开春再说。”
  “开春?”温婉蓉算算时间,忽而想到一个事,“你开春有时间陪他们吗?上个月你不是说明年三月可能去雁口关,又不去了?”
  提及雁口关,覃炀满心惆怅:“这事又不是我说了算,圣意难测,皇上今天一个想法,明天一个主意,冬至大假前头几天在奉天殿早朝上突然提起战事,群臣议论,争到最后也没结果,给一句节后再议。”
  温婉蓉听得认真仔细:“皇叔没问你意见?”
  “没问。”覃炀下床活动活动筋骨,彻底醒神。
  温婉蓉给端来漱口的茶水,奇怪道:“不是说由你挂帅,竟然不问你的意见?”
  “问什么问?”覃炀吐出漱口水,擦擦嘴,“你都说我挂帅,现在议事主战主和,难道老子主和?”
  他说着,坐到桌边吃一口半冷的早饭压压饿,用筷子点了点:“雁口关一战迟早要打,西伯表面看起来平静,仅今年一年将周边小族部落近乎吞并,照这个扩张速度,雁口关的边界保不保得住,难说。”
  温婉蓉不懂军事更不懂雁口关地势有多重要,只问:“不是说雁口关易守难攻吗?真打起来西伯能占到便宜?”
  “以前未必,今非昔比。”覃炀嫌冷掉的早饭太油,皱皱眉,灌口热茶,“不是有覃昱那个卖国王八羔子助阵吗?西伯大汗做梦都要笑醒吧。”
  说到覃昱,覃炀满心冒出揍人的想法,又无可奈何,急病乱投医的对温婉蓉说:“哎,你什么时候把牡丹从宫里弄出去得了,别闹花花肠子,真当皇上眼里只有大腿屁股和胸啊!”
  温婉蓉立即拍他一巴掌:“你说话注意点!皇叔也随意置喙,传出去,还得了!”
  覃炀厚脸皮,打了还笑:“哎,就我们俩人闲聊,怕什么。”
  温婉蓉白他一眼:“我就怕你在家里说习惯了,到外面也乱说,喝多了更乱说!”
  “那不能。”覃炀趁她不注意,一只脚勾住棉裙裙摆,不让她走,嘚瑟,“老子酒量不说第一,放眼整个枢密院没几个喝得过我。”
  温婉蓉气得扯下裙子,讽刺道:“行行,你们枢密院不是军痞子就是酒痞子,皇叔养着你们也是他老人家大度。”
  覃炀嘴欠脚贱,左脚不勾,换右脚勾:“皇上不管这些小事,能打仗,打胜仗就行。”
  温婉蓉被勾烦了,打他腿,被对方轻易躲开:“你有完没完?!”
  “没完啊,”覃炀答得坦然,笑得开心,“哎,赶紧叫小厨房拿午饭来,老子要饿死了。”
  “饿死你拉倒!”温婉蓉气哼哼出了屋子。
  覃炀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悠然自得翘着二郎腿,熟练哼起《十八摸》。
  十八摸唱完,午饭的食盒也端来了。
  热乎乎的饭菜刚摆上桌,两人来不及动筷子,就听见门廊下传来英哥儿的叫嚷。
  “娘!英哥儿来吃午饭了!”
  温婉蓉赶紧放下碗筷,把孩子迎进来,看了眼门外,问:“怎么就你一人,妹妹和乳母呢?”
  英哥儿回答头头是道:“妹妹正在吃蛋羹,曾祖母不让她乱跑,我跟曾祖母昨天说好的,今天来找爹爹,带我出去骑马。”
  他边说,边跑到覃炀身边,抱着他膝盖,傻乐:“爹爹,我们什么时候出去?”
  温婉蓉看看英哥儿,又看向覃炀:“你不是说天气冷不带孩子出去吗?什么时候答应的?”
  不知覃炀真忘了这茬,还是装作记不清,茫然道:“答应过吗?我怎么不记得?”
  英哥儿在一旁提醒:“说了,说了,爹爹答应今天带英哥儿去骑马,还说下午暖和,下午去。”
  温婉蓉听孩子的话,总算会意,脸色一沉:“我说了天气冷,不准带孩子出去,明儿冻病了,在床上难受,是你照顾还是我照顾呀?”
  她不高兴,爷俩很有默契一声不吭。
  英哥儿大概猜自己乱说话闯了祸,小声问覃炀:“爹爹,英哥儿是不是不该说呀?好像娘亲生气了。”
  “没事。”覃炀用同样小的声音回答,“等他们午睡,我们再出去。”
  温婉蓉听个正着,声音凉凉道:“我今天不午睡,你们哪都别想去。”
  英哥儿顿时小嘴一别,沮丧的“哦”一声,正襟危坐吃碗里的饭。
  覃炀揉揉他脑袋,对温婉蓉笑:“外面没多冷,大不了多加两件衣服。”
  温婉蓉不松口:“难怪你刚刚说天天关屋里没意思,合着两个孩子都被你惯的,整天想往外跑。”
  覃炀戳个肉糜圆子放英哥儿饭上,不以为意:“跑就跑呗,小孩子不都爱玩爱闹,哎呀,就你搞得一惊一乍,他们哪有那么矫情。”
  英哥儿为了出去,马上附和:“英哥儿就不矫情。”
  覃炀要他快吃饭:“你矫情就完蛋了。”
  温婉蓉看爷俩一唱一和,服了气:“行,你带他骑马没问题,孩子病了,你照顾,反正冬至大假,你闲在府邸没事。”
  覃炀不接话茬,变相推脱责任:“温婉蓉,你这样就没意思了啊,什么叫我闲府邸没事,刚刚不是你说宾客来访,好歹面子上过得去。我照顾孩子没问题,传出去,覃将军带娃,话不好听。”
  温婉蓉哼一声,不理会,只顾夹菜给英哥儿。
  英哥儿人不大,察言观色挺会来事,看出爹娘拌嘴,赶紧转移话题,指着挂架上的小棉帽,问:“爹爹,英哥儿今儿带新帽子,好看不?”
  不提醒还好,一说新帽子,覃炀是觉得英哥儿的帽子眼生,趁机夸温婉蓉:“肯定是你娘挑的样式吧,好看。”
  英哥儿立刻纠正:“不是娘亲挑的,是柳姨姨送的。”
  覃炀不知道柳一一,也没在乎小孩子的话,敷衍哦一声。
  英哥儿接着一五一十汇报:“柳姨姨手艺可好啦,妹妹也有一顶,还有之前送过我们玩具,布老虎和绣球。”
  “是吗?”覃炀以为是哪个巴结关系的官夫人,看向温婉蓉,“柳姨姨是谁?以前从没听你提过。”
  温婉蓉迟疑片刻,照实说:“就是丹泽喜欢的那位姑娘。”
  覃炀别的没听见,一听“丹泽”两个字,瞬间心情不好,碍于小孩子面前,脸色微沉:“你们有来往?”
  温婉蓉蹙蹙眉,就知道他来劲,挑重点说:“别人柳姑娘是绣娘,喜欢小孩子,专门给英哥儿和飒飒亲手缝纫小玩意,我女红不好,难得遇到热心又手巧的,人家一片好心,怎么到你这就成驴肝肺。”
  覃炀满眼狐疑:“她怎么知道覃府?”
  温婉蓉觉得好笑:“覃家在燕都的名声你比我更清楚,高门大户武将世家十个手指都数得过来,人家艳羡还来不及,知道又如何?”
  她语气不好,覃炀懒得在大年节当着孩子面发生争执,一声不吭吃完饭,又叫红萼来把英哥儿送回去。
  屋里只剩两人,他旧话重提:“温婉蓉,你真以为老子小心眼吃西伯狗的醋?”
  “难道不是?”温婉蓉瞥他一眼,随手拿起一本书坐下来说话。
  覃炀冷哼:“西伯狗没告诉你,他打算离开燕都回西伯。”
  温婉蓉一怔,之前碰到丹泽时,他和柳一一闹得正凶,冬至送东西也没听他提起一星半点儿这方面话题。
  覃炀看表情就知道,丹泽不会告诉她,接着说:“你别管我用什么法子知道,但这个消息千真万确。”
  温婉蓉反应过来,第一想法:“他私下找过覃昱?”
  覃炀没隐瞒:“他找没找过,我不知道,但他找过潜伏在燕都的西伯人,一嘴西伯话说得溜,跟踪的人听不大懂。”
  “这样啊。”温婉蓉方才一肚子的怨气瞬间消散,心里却另有想法,她猜丹泽是不是为了弥补柳一一决定回西伯,给一个意想不到的名分。
  但覃炀的一番话冲淡这份笃定。
  他说:“阿肆殿下的话,不无道理,换我,我也宁可回自己家族放手一搏,总比不死不活客守他乡强。”
  温婉蓉没告诉覃炀,关于丹泽和柳一一之间的事,只问:“你的意思,丹泽回西伯是为了自己前途?”
  覃炀耸耸肩,不置可否:“他继承台吉爵位,和许家武德侯封赐大同小异,不比四品官强百倍,西伯狗那么精明,不会做捡芝麻丢西瓜的蠢事。”
  当现实与情感放在一起对比,大多数理智的人都会选择现实。
  温婉蓉内心五味杂陈,心思自己真的把丹泽想浅了,他以前不这样。
  或许,以前她看得懂他,随着时间推移和地位改变,心性随之慢慢改变,只是她没发现而已。
  然后她缓缓,淡淡吐出一句话:“丹泽变了啊。”
  覃炀不以为意笑笑:“温婉蓉,你现在发现会不会太晚?”
  顿了顿,他晃荡摇椅,语气平淡:“从他决定伺候长公主那一天就想好如何规划将来,利用长公主利用得彻底,甩也甩得干净,抛开吃软饭这点,脑子凑合,不枉费皇上力排众议破格提拔大理寺卿这个位置。”
  “也算实至名归。”
  明明是称赞,温婉蓉却在覃炀半笑不笑的眼中,看到浮光掠影的杀意。
  很快覃炀作出解释,作为敌人,丹泽是个不错的对手,自然不能手下留情。
  温婉蓉怔忪地坐在偌大的厢房里,如同坐在权力角逐的斗兽场,所见所闻,身边一个个不过披好人皮,暗暗磨爪,满嘴獠牙,时刻准备咬死对方野兽。
  后面覃炀说什么,她没太在意听,但总归一点,少跟丹泽还有什么柳的女人来往,是敌是友一线之隔。
  不过有一点覃炀没想明白,他说之前西伯狗还在犹豫,为什么突然做出回西伯的打算,似乎另有隐情。
  隐情是什么,温婉蓉猜跟柳一一脱不开关系。
  可柳一一好像失踪了,这事温婉蓉本来不知道,是有天丹府小厮偷偷摸摸跑来,问柳一一最近有没有来过覃府,她顿时心明几分,一再追问下,小厮说得隐晦。
  这头她牵挂柳一一的身体和去向,那头覃炀接连几天在枕边念叨把牡丹弄出宫的想法。
  温婉蓉奇怪:“你最近怎么对牡丹这么上心?是冬至前听到什么看到什么了?”
  覃炀翻身,换个舒服姿势躺好:“后宫的事我听个屁,不过牡丹频繁前往御书房不是好兆头。”
  温婉蓉愣了愣:“这话怎么说?”
  覃炀啧一声:“具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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