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不服就上:将军请自重-第11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丹泽知道她要什么,许诺:“迟早给你名分。”
  “迟早到什么时候?”柳一一抬头,四目相对,想在琥珀色眸子里寻找答案,可她看不透,不知是自己经历太浅还是对方藏得太好。
  丹泽没有马上回答,一份沉默让柳一一多一份不安。
  “其实你不娶我也没关系。”她先发制人松开手,退出他的怀抱,翻个身,故作轻松道,“从今往后都是你情我愿,就算你说实话,我也不怪你,丹泽,我是真喜欢你,哪怕将来嫁别人,我还是喜欢你。”
  “我知道你的心意。”冷不防丹泽从背后搂上来,紧紧贴着她,声音带着几分微哑,诚恳道,“一一,你别乱想,有些话不告诉你是为你好,你信我。”
  柳一一背对他不说话,吸了吸鼻子。
  “又哭了?”丹泽抚上她的眼睛,温温的,热热的。
  “说了会娶你,保证你风风光光出嫁,好不好?”他无奈至极,问她怎么才肯相信。
  柳一一转过头,幽怨盯着他:“相信什么?花妈妈说了,男人只停留在嘴皮子的话,都不能作数。”
  丹泽听得头大:“花妈妈说,花妈妈说,你就是听老鸨歪门邪道听多了,成天胡思乱想。”
  柳一一立刻不乐意,翻身戳他锁骨:“花妈妈哪里歪门邪道!花妈妈就是看多你们这些男人,才炼得火眼金睛!”
  丹泽懒得跟她抬杠:“行,她火眼金睛,下次我送块齐天大圣的牌匾给她,就挂青玉阁门口,她肯定谢谢你。”
  柳一一反应快,回嘴:“你还水帘洞呢!别欺负我读书少啊!”
  丹泽对画风突变,嘴皮子利索的柳一一,很无语,问她:“我说老鸨,你激动什么?被踩尾巴?”
  “谁被踩尾巴,你会不会说话?”就刚才话题,她不依不饶,“花妈妈招你惹你,你损人家是孙猴子?她老人家要是猴子,你们这些男人全是白骨精!别说打三次,打三十次都打不死。”
  “睡觉,睡觉。”丹泽心想什么乱七八糟,警告她,“柳一一,你以后少去粉巷,脑子不好使,不着调学得挺快。”
  柳一一嘴上绝不吃亏:“你脑子好使,也没见你多正派,阴险蚊虫。”
  丹泽斜她一眼:“来劲是吧?睡不睡?”
  柳一一心思好女不跟恶男斗,闭眼认怂:“睡,谁不让我睡,我跟谁急。”
  大概前几天太累,今天陡然放松下来,说睡没一会真睡着了。
  丹泽看着她逐渐平稳的呼吸,本打算翻身睡自己的,想了想,又翻过来,把人搂怀里,感受暖暖体温,相拥而眠。
  隔天一早,柳一一醒的时候,丹泽已经起床在屏风后洗漱,她伸个懒腰,就发现自己衣服都放在床头,无声笑起来。
  “你今天怎么这么好,还帮我捡衣服。”柳一一习惯性起床喝杯温水,言声谢。
  丹泽从屏风后出来,束发:“不捡,又给你留话柄。”
  柳一一心思一大早起来就抬杠,哼一声:“你昨晚在床上挺温柔,怎么提裤子就变样?”
  丹泽凉凉瞥她一眼,原封不动还回去:“我看你在床上挺会矫情,提裤子就作妖。”
  “你才作妖!”柳一一想起来昨晚他也骂她作妖,“你再说我作妖,我就真作一个给你看!”
  丹泽尾音上扬哦一声,要她作一个看看,激将道:“作不出来,以后天天说你作妖。”
  柳一一很不服,心思好歹也混过两年三教九流,今天不作出花来,还镇不住丹泽这个小白脸。
  “你给我等着!”她撂下狠话,穿上外衣就出去了,没过一会又风风火火进来,手里多根细麻绳。
  丹泽穿戴完毕,狐疑看她一眼:“你拿绳子干什么?”
  柳一一答得自然:“作妖啊。”
  她一边说,一边抬头看了半晌,然后踩椅子上桌子,把绳子往房梁上一挂,这头打个死结,还用力拉了拉,确保系紧,踮起脚尖,两手攥着绳子,脑袋钻进去,看向丹泽:“你们男人不是最烦女人一哭二闹三上吊吗,我不哭不闹,直接最后一步,出什么事你别怪我。”
  以为对方会吓到,或者慌忙火急求她下来,完全没有。
  丹泽面无表情与她对视一会,转身搬把太师椅坐在桌子不远处,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冷脸。
  这下变成柳一一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我真吊了啊!”
  丹泽淡然“嗯”一声,还来句:“你吊,我看着。”
  柳一一心思,这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她攥着绳子,垫着脚,脑袋搁在绳子上,眼巴巴俯视坐在下面的人,等半晌,急了:“丹泽!你有没有良心啊!见死都不救!”
  丹泽抬抬眸,不慌不忙说:“你承认就这么大本事,认个错,扶你下来。”
  柳一一打死不认错:“我错哪里了?为什么要认错?”
  “行,不认错,挂着吧。”丹泽起身,去堂屋吃早饭,“我上午事多,没时间陪你耗。”
  柳一一心思,哎!这就是不管她了?
  关键是,她闻到早饭的味道,好像是牛肉包子。
  她半个月没好好沾荤腥,口水都快流出来,麻溜从桌上下去,跑到堂屋,就看见丹泽已经开吃。
  柳一一赶紧坐下来,顺一个包子,咬一口道:“你怎么不等我啊?”
  丹泽没好话:“你怎么不吊了?”
  柳一一吃得满嘴流油,坦然自若:“宁死不做饿死鬼。”
  话音刚落,她看着一盘包子,忽然想到一个绝佳气死丹泽的馊点子,开始装可怜:“丹泽,我在青玉阁好久没吃肉了。”
  丹泽叫她多吃几个就是。
  柳一一笑得那叫一个灿烂,嘴巴抹蜜夸丹泽人好,一边开始撕包子,掏里面肉馅吃,吃完包子皮扔盘子里,接着再拿一个包子,如法炮制,一连丢了三个包子皮。
  “柳一一,你故意的吧?”丹泽看出她的小九九,用筷子按住第四个即将被摧残的包子。
  柳一一振振有词:“你说了我可以多吃几个。”
  丹泽发现她作起来,不是一般作:“多吃几个不是只吃肉馅,不吃皮!”
  柳一一理由多:“我就想吃肉,不想吃皮,在青玉阁吃馒头吃腻了。”
  丹泽估计她在青玉阁也吃不到什么好东西,老鸨心再好,不可能倒贴银子养外人,他没再说话,松了筷子,继续看她摧残第四个包子。
  结果柳一一为应验自己作妖能力,摧残完一盘包子,末了舔舔嘴唇上的油汁,对丹泽开心一笑:“我吃饱了。”
  丹泽好看的小白脸已然变小绿脸,一瞬不瞬盯着她,半晌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柳一一,别太过分!”
  柳一一心领神会指指包子皮:“你没吃饱啊,可以吃包子皮啊,不要浪费粮食。”
  丹泽直接拍筷子,走人。
  柳一一终于扳回一局,拍拍肚子,起身穿衣服,准备去趟青玉阁拿回针线,再去绣坊做工。
  一个白天,别提多开心。
  她把幸福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丹泽一个上午别说笑,脸色就没好过,下属小心之余还纳闷,寻思自家大人单身生活过久了,生理不调?
  全然不知,丹泽哪是生理不调,是矫枉过正。
  入夜,柳一一等丹泽回来吃晚饭,她今天不知哪根筋不对,特别想吃藕。
  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四菜一汤,一滑藕片,一藕汤,外加蜜汁糯米藕,把丹泽脸都看成藕色。
  他问她:“柳一一,你今天跟藕过不去,还是跟我过不去?”
  柳一一这次真是无心,没太在意:“我跟藕过不去,就想吃藕,怎么了?”
  “没怎么。”丹泽语气凉凉,“我也觉得你应该多吃藕,多补补。”
  柳一一没听出损人的意思,还问:“藕能补什么?”
  “补心眼。”
  柳一一先没明白怎么回事,看看夹在筷子上的藕片,会意过来,丢到丹泽碗里:“你也补,满心窟窿眼,变筛子!”
  丹泽哼一声,懒得理她,吃自己的。
  柳一一发现小白脸心气特别小,早上吃瘪,记仇不说,还大有讨回来的意思,是谁先骂她作妖的?
  他可以随便骂她,她就不能骂他,骂了还要清账,什么道理?
  柳一一想想,很不解气,扫了眼桌上的菜,把两盘荤菜端到自己跟前,把里面葱花姜末全挑出来,夹在一个汤勺里,趁丹泽不注意,一勺盖他饭上,美其名曰男人多吃葱姜对身体好。
  丹泽的脸当下变成青葱色。
  他严正警告她:“柳一一,事不过三啊。”
  柳一一哼一声,心思我过三怎样:“我又没骂你,为你身体着想,还说我不好?”
  丹泽说行,不讲下话,先吃完先下桌。
  柳一一嘀咕:“长得好看就无法无天啊,自我感觉太好了吧。”
  总之两人吃完饭,各干各的事,谁也没理谁。
  柳一一手头绣线用完,要用新线补,她起身去翻针线盒,很快翻出一团五颜六色各色绣线交织的线团,愣了半晌,突然发出尖锐叫声:“丹泽!你存心的是不是!”
  丹泽一手拿书,一手背住一只耳朵,淡然道:“我存什么心,线头打结解开不就好了,大晚上叫得跟杀猪一样。”
  问题绣线缠一坨,想找线头哪那么容易。
  “我不管,你给我顺开。”
  柳一一刚走过去,丹泽起身,伸个懒腰,说明天有事先睡了。
  “你不准睡!”她拉住他的衣服,气哼哼举起手里线团,“瞧你干的好事,阴险蚊虫。”
  丹泽看看线团,又看看她,一脸正色道:“又没有多难解,你有闲心跟我耗,这团线已经解开一半了。”
  说着,扯回袖口,脱衣,上床,睡觉。
  对方不配合,柳一一只能气歪鼻子。
  结果一团线解了快一个时辰,再等她开始上手完成作业,已近亥时初。
  照这个点,再绣下去,一个眼睛受不了,另一个也绣不完了。
  绣不完作业,明天铁定被师傅骂。
  柳一一看一眼梦周公的丹泽,恨得牙咬咬,心思,成!不让我舒坦,你也别想舒坦。
  第二天一早,柳一一先起床,故意把丹泽常穿的一件坎肩放在衣服最下面,然后跟没事人一样自顾自洗漱。
  丹泽起来时,她已经穿戴好,坐在堂屋等早饭。
  两人继续互相不理,不过丹泽翻出自己的坎肩,玄色料子上用豆绿绣线绣一副图,上面两只鸟,下面一只龟,旁边还有两行歪歪扭扭的小字。
  他拿近看了看,内容是:两只黄鹂鸣翠柳,一只王八水中游。
  当下,丹泽拍死柳一一的心都有。
  他临走时,把坎肩丢到桌上,沉声道:“柳一一,限你一天内还原,不照做,别怪我不客气。”
  柳一一把丹泽的话当耳旁风,心思就不照做,还能把我吃了。
  她抓紧时间吃完早饭,趁空档把师傅布置的作业能做多少做多少,然后踩点去绣坊。
  午休时,柳一一想起之前托花妈妈找媒婆的事,思忖一圈,决定还是去一趟。
  中午的粉巷正是歇业时间,花妈妈如今见她,态度又是一个样。
  不过到了后院,花妈妈骂她不懂事:“和丹爷过得好好的,跑来干什么?一一,我可告诉你,没哪个男人喜欢自己女人往这种地方钻。”
  柳一一说知道,心里有些没底:“花妈妈,上次跟您说找媒婆的事……”
  她话未说完,花妈妈打断:“还惦记这事呢?不是都跟丹爷好上吗?”
  柳一一觉得有些话一两句说不清,简言之:“妈妈,丹爷对我好,说不准是一时的,眼瞅着快到冬至,年岁一过,我就进十九啦,别人二十岁做寡妇准备二轮,我还没嫁出去。”
  这话,花妈妈听不明白:“丹爷不是答应娶你吗?你们又闹翻了?”
  柳一一连忙摇头:“没,没,没闹翻。”
  花妈妈白她一眼:“没闹翻你抽什么风?还要媒婆说亲?真成了,丹爷那边不过了?”
  “妈妈,丹爷那边……”她叹口气,话锋一转,“您以前也说了,想嫁出去要么遇真命天子,要么隐藏过去,丹爷对我知根知底,将来怎么回事,谁知道呐,我心思多条后路。”
  顿了顿,她语气诚恳却带着许多无奈:“妈妈,不瞒您说,我能给丹爷的都给了,但我喜欢归我喜欢,人家怎么想,我脑子慢,看不穿也看不透,改明儿他不要我,我也不会为个男人沉塘,您知道,我就这点出息。”
  花妈妈犹豫片刻,应下来:“行吧,我找媒婆打听打听,不过我们丑话说前面,你别自以为是,两头都想占,闹个鸡飞蛋打。”
  柳一一点点头,说自己有分寸。
  回去的路上,她稍稍心安,想想丹泽没说完的话,以及他的表现,柳一一说不上他什么不好,相反这种平顺来得太快,总让人隐隐不安。
  兴许是她患得患失,又兴许是她在风月之地待久,见多了,对男人本能保持一种防备。
  这些话又不好讲,起码在柳一一看来,她和丹泽的关系没到相互信任,至死不渝的地步。
  既然如此,不如自己先找好退路,万一闹崩,走得时候不至于太难看。
  柳一一操自己的心,下午又赶绣活,一来二去,真把衣服拆线的事忘了。
  再等丹泽回来,看见坎肩上豆绿绣线纹丝未动,气得直接去了书房,一晚上没理柳一一。
  柳一一心思,玩笑好像开过了,忙拆了线,又端茶送水去书房,讨好丹泽。
  “下午绣坊的活紧,我做不完,带回来接着绣,你那衣服是忘了,不是故意气你。”她像小媳妇一样,站在一旁给丹泽顺气,哄道,“别气了啊,为这点小事气坏身子多不值。”
  丹泽喝了她的茶,听她语气不像骗人,也就算了:“我要找几本书,你先回屋,我晚点过去睡。”
  柳一一应声好,离开书房的一刻,余光倏尔瞥见墙角一幅挂画,微微一愣,第一感觉,画上的女人真美。


第218章 野路子

  即便脑子慢半拍,柳一一在那一瞬比任何时候都清醒,又似乎明白几分丹泽说娶又迟迟没动静的原因。
  心像被什么堵住,又像凭空横生一根刺,她以为自己会大哭大闹,却什么都没有,连她自己都搞不清楚为什么会笑,指着挂画的方向,说:“咦?那画上的人是谁,好美呀!”
  明明难过,却调笑。
  明明想质问,语气却无所谓。
  柳一一知道,自己意识里是害怕,害怕知道真相,害怕从丹泽嘴巴里听到最不想听的话。
  于是她扮演无所谓不在乎,好歹自尊上不那么难堪。
  丹泽肯定听见,却装作没听见,在柳一一脸色变化的一刻,起身,不露痕迹转移话题:“太晚了,我陪你回去。”
  随即他拉她离开书房,一个走前,一个走后,他紧紧牵着她的手,一言不发。
  夜里寒风肆起,柳一一不知道丹泽的手被风吹的还是别的原因,手掌温暖,指尖微凉。
  厢床里,她配合他所有要求和动作,面对熟悉的身体,头一次感到陌生。
  柳一一反思,她到底了解身上这个男人多少?
  还是打从一开始,就从未了解过。
  丹泽从她身上退去时,柳一一没像之前那几夜,求抱、撒娇、黏腻,当下她像一块好吃不黏牙的麦芽糖,不声不响扯好被子,自知之明翻身到自己该睡的空位上。
  “今天怎么这么安静?”没一会丹泽从背后搂住她,明知故问。
  柳一一也装傻到底:“没什么,就是好累,想睡了。”
  她说着,闭上眼。
  两人沉寂很长一段时间,丹泽先开口,很直面提起两人关系:“一一,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柳一一迟疑半晌,声音微沉又有些闷:“不知道,就当我看上你的长相吧。”
  丹泽问:“为什么是就当?”
  “不然你想听什么?”柳一一笑出声,自嘲中带有几分讽刺,“丹泽,你不能仗着我喜欢你多一点就嚣张,我没你心思深,不代表我没心思。”
  丹泽轻叹:“一一,你的心思我一直知道,我允诺过你的事肯定做到,为什么你不信我?”
  “你信我吗?”
  柳一一倏尔抛出的反问,问得对方一愣,紧接着又是一段沉默。
  “丹泽,我不是非你不可。”这次换柳一一先开口。
  “我知道。”丹泽稍稍停顿,看透她的心思,“你想要的,我不能马上兑现,觉得我在拖你。”
  “难道不是吗?”
  “你觉得我有必要吗?”
  一人一个反问,语塞的变成柳一一。
  撕开表面甜蜜,丹泽一针见血:“以我今时今日的地位,找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没必要把时间精力耗费在你身上,你什么出身你自己清楚,你的第一次我清楚,不等于其他人这么看你。”
  话里话外,透彻得不能再透彻。
  她柳一一沾上粉巷那种大染缸,以为“出淤泥而不染”就是个天大笑话。
  “所以我现在什么都不是,睡你身边就是个笑话。”柳一一不是读不懂他的意思,在愤怒的边缘变得异常冷静。
  她爬起来,从床另一边挂起幔帐,弯腰摸索地上的衣服。
  “你干什么?”丹泽的声音开始不高兴。
  “穿衣服走人。”柳一一摸了半天,终于摸到肚兜,穿上系好。
  “大半夜,不睡觉,作什么妖?”丹泽语气极度不耐烦。
  柳一一一针顶一线回嘴:“我作妖,关你什么事?你是我什么人?”
  她说着,摸到第二件衣服,来不及套上,淬不及防被大力拽回去,头重重撞在枕头上,隔着厚厚褥子,合着床板,发出极闷一声响。
  “你!”
  一句话含在嘴里,就被人大力钳住下巴,颚骨瞬间动弹不得。
  “柳一一,我警告你,我耐心有限!”
  黑暗中看不见脸,语气狠戾形同陌路。
  “我在大理寺天天忙的要死,回来还要听你抱怨,你当我是什么?!”狠戾随即变成冷漠,唯有收紧的手指,泄露丹泽一肚子火气,“贤良淑德你占哪条?嫁不出去为什么?你自己没反省过?真以为年纪大?就你这张破嘴和臭德行,谁敢要?”
  他句句话剜她的心。
  柳一一怔忪半晌,忽然拼尽全力挣脱桎梏,爬起来,捂着被掐疼的腮帮子,发出一声像哭又像笑的哼声,快速翻下床,随便捞起一件衣服套上,鞋也不穿,披头散发,疯了般跑出去。
  屋门大开,寒风中带着湿气,更加阴冷。
  丹泽睡在里屋都能感觉到,空气中冷热相撞残留的冰凉,他躺在床上半晌,真的不想管,行动却先思维一步,迅速点灯穿衣,拿着柳一一的斗篷出去寻人。
  柳一一盛怒之下,脑子一片空白,更不好使,慌不择路躲在同一个地方。
  丹泽很快在厨房门口听见里面传来低低的哭声,他借着洒进屋的月光,看清灶台后团缩的身影。
  “这里冷,跟我回屋睡。”他语气缓和下来,蹲在柳一一面前,把斗篷披她身上。
  柳一一抱着膝盖,把脸埋在双臂中,不理不管,肆意哭。
  丹泽摸摸她的头,被大力挡开。
  “别碰我!”
  “我抱你回去。”
  “不用!”
  “这里不冷吗?”
  “冻死也不要你管!”
  柳一一说着,抬起头,哭声变大:“你是不是觉得我是野路子,没地位没自尊,随便诋毁也无所谓啊!”
  丹泽微乎其微叹气,想他俩不都是野路子吗,话到嘴边,又决定不说了:“一一,你要真没自尊没地位,我犯不上跟你生气。”
  柳一一委屈至极,哭得收不住:“你明知我哪疼,就戳哪!还说我破嘴,也没见你嘴巴好哪里去,要么不说,要么怎么刺人心窝子怎么来!”
  “那是气头上的话。”
  “气头上都是真心话!”
  “又是花妈妈说的?”
  “对!”柳一一想想,立即否认,“不对!这话是我自己说的!”
  话音刚落,她连打两个喷嚏,吸吸鼻子,下意识拢紧身上斗篷,说句“好冷”。
  “有什么话我们回屋说。”丹泽怕她冻出风寒发烧,二话不说把人抱起来,往外走。
  柳一一窝他怀里,本该高兴一件事,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她跑出来时只穿件单衣服,从腿到脚光溜溜,哭得时候不觉得,哭完了,心绪平静下来,冻得牙齿打颤。


第219章 咒我成寡妇

  回到屋,坐在床上,炭盆就在脚边,柳一一还时不时打喷嚏,冷得一时半会没缓过劲。
  丹泽叫下人煮一大碗红糖姜水来驱寒。
  柳一一裹着被子,双手捧碗,一小口一小口啜又热又辣的糖姜水,吸了吸即将流出的鼻涕,目光跟着走来走去的欣长身影转。
  “那个……”姜汤还剩半碗,身体热乎起来,她反省自己平时说话,确有不妥,语气软下来,“丹泽,平时逗趣的话,过分的地方,我先跟你赔不是,但我没恶意。”
  丹泽要她快喝:“我知道你没恶意。”
  柳一一把剩下的半碗喝完,把空碗递给丹泽,犹豫一会,接着说:“我以后每天早起伺候你,平时做得不好的地方,你提出来,我保证改。”
  顿了顿,她垂眸,声音变小:“我不是大户人家姑娘,四书五经,三从四德,我是差点,但有自知之明,不然也不会厚着脸皮求花妈妈找份正当营生,我现在弥补兴许不晚……”
  丹泽坐她身边,把人搂了搂,问她冷不冷,又说:“一一,从决定找你回来,就没有嫌弃的意思,否则找你回来干吗?”
  柳一一顺势靠他肩头没说话。
  “还有一一,”丹泽想了想,避重就轻地说,“不是我不信你,有些话告诉你,是害你,后果比你想象严重得多。”
  柳一一听出他语气里的认真,试探问:“有多严重?会丢命吗?”
  “会。”丹泽毫不犹豫回答。
  柳一一下意识吞口唾沫:“你别吓我。”
  “没吓你。”
  “那你会有危险吗?”
  “有。”
  “也会丢命那种?”
  “对。”
  柳一一面对丹泽突如其来的坦诚,有些无措,甚至不知道该接什么下话。
  这次,换丹泽问她:“你还决定嫁吗?考虑清楚再说。”
  柳一一沉默下来。
  丹泽继续说:“如果你有别的想法,我不怪你。”
  柳一一又沉默一会,缓缓开口:“我脑子有点乱,能给我两天时间吗?”
  丹泽:“可以。”
  然而柳一一思考不过一刻钟,唤声“丹泽”。
  丹泽脱衣服钻进被子,顺道把她搂到身边:“你说。”
  柳一一的话听起来像解释:“我不是怕死,也不是私心重,就是脑子乱。”
  丹泽笑出声:“你就是怕死,私心也正常,不用解释。”
  “我……”她想做进一步解释,话到嘴边又不知从何说起,面对生死,直面人心,任何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
  丹泽似乎不想让她难堪,及时打住这个话题,轻点几下她的肩膀说“睡吧”。
  柳一一点点头,可闭上眼半天睡不着。
  丹泽几句话不停在脑中盘旋,来回拉扯她的理智与情感。
  她急着嫁出去为什么,不就为了小富即安,不愁吃喝,不用抛头露脸的日子吗?
  可如果年纪轻轻守寡……她从未想过这等天灾人祸。
  丹泽的话给她提个醒。
  柳一一睁着眼,习惯黑暗中的光线,盯了丹泽熟睡的脸庞好久,内心的拉锯,最终感情取得胜利。
  倏尔她从被子里伸出手,搂住丹泽脖子,上半身紧紧贴上去,脸埋在胸口,静静感受呼吸起伏和泊泊跳动的心音,闭着眼想,哪怕明天分开,明天再说,今夜他是她的丹泽,她是他的柳一一,哪怕这场沉沦回不了头,也认了。
  隔天一早,柳一一兑现承诺,比丹泽早起来,然后伺候他穿衣。
  倒弄得丹泽很不习惯:“一一,你不用管我,我自己来就行。”
  柳一一弯腰他系盘扣,发现盘扣松了,要他等一下,拿针线过来,要丹泽抬起手:“你别动,小心扎到。”
  她边说,边迅速固定好扣子,最后俯身咬断多余针线。
  这个动作极细微,也极平常,冷不丁触及丹泽心底,他想起很小的时候,母亲也是这样缝补。
  他又想到昨天刺她那些话,心生愧疚:“一一,昨晚气话,你别忘心里去。”
  柳一一替他整理好衣服,转身收拾针线,平静道:“算了,昨天我也有错,再说我脾性是不好,这话不是你一人说过,花妈妈以前也老骂我,说我不改迟早吃亏。”
  丹泽晾死她吃过亏:“花妈妈一语中的?”
  柳一一坦然点点头:“你怎么知道?”
  丹泽心想柳一一这种人,他以前也不是没见识过:“后来发生什么?”
  “被客人打了呗,还能发生什么。”柳一一像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二皮脸吃我豆腐,我来气,想都没想给那人一耳光,结果可想而知。”
  丹泽不用想都知道什么结果。
  被打这种事,对所有优伶而言,家常便饭,打客人的下场不被打死,算万幸。
  陪客的姑娘也一样,以色侍人,全看客人心情。
  丹泽不想提及糟心的事,只问:“花妈妈没拦着?”
  柳一一转头说:“拦了啊,不拦着,我还能完好无损站在这里跟你说话。”
  说着,她又笑起来:“不过我哪能白挨打,当天晚上我就去后厨房,在那人宵夜里放巴豆,拉死他。”
  丹泽可以想象,柳一一做得出来:“花妈妈知道,没打死你?”
  柳一一耸耸肩,无所谓道:“花妈妈气得不轻,下不去手,我脸肿了三天才消,她要再打,我白吃白喝几天,等于挖她心头肉。”
  再后面,丹泽不问,柳一一也不说了。
  一个心知肚明,一个担心暴露过去。
  吃早饭时,柳一一也没像前几天没规没矩,什么都顾着自己先吃,而是像刚来的时候,乖巧坐一旁,给丹泽盛粥,等他先动筷子。
  他不喜欢看她讨好的样子,觉得自己特不是东西,谈过去谁又比谁干净,好日子过久了,人也飘了。
  “你喜欢的多吃点。”丹泽把所有柳一一爱吃的都放她面前,弥补愧疚。
  柳一一受宠若惊看看他,又看看眼前爱吃的,嘴角快扬到腮帮子,笑得害羞又开心,傻傻问:“我都吃了,你吃什么呀?”
  丹泽说无所谓,然后要她趁热快吃,免得凉了胃。
  柳一一恨不得喝粥都能喝出甜味,乖乖点头。
  丹泽提前吃完,临走时弯腰吻了吻还在桌边的柳一一,跟她说走了。
  柳一一大概就这点出息,丹泽只要对她和颜悦色,她立马不计前嫌,晕得七荤八素。
  丹泽也惊喜连连,下午柳一一从绣坊出来,没看见府邸马车,就看见街对面站着熟悉身影,顿时眼睛都亮了,提着裙子,飞奔过去。
  “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接我呀!”她兴奋地手舞足蹈,就差扑到对方身上。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1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