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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爽约-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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爽儿睁开眼,有些茫然的看着柳乘风。
柳乘风的眉微微皱起来,他拿块手帕擦去爽儿额头的冷汗,“你怎么了?刚才做什么梦了?”
十分关心的样子。
爽儿看着面前的人,终于辨认出这是她的夫婿柳乘风,不是那个山贼萧义山;这里是柳府,也不是落云山。她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硬逼着自己挤出点笑来,“刚才做了个噩梦,吓到夫君了?”
伸手抚上胸口,心有余悸的样子,“是只大老虎,好可怕……”
衣袖顺着光滑的肌肤落下,露出一截手臂。柳乘风无意间一瞥,眉头动了下,目光便锁在了那上面。
爽儿发觉柳乘风的异样,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见自己手腕上那处青紫,心里一惊:糟了,定是白天被那恶贼用力攥着,弄出痕迹来了!
忙把手放下,装作不在意的一笑,“回来时在马车上颠簸,不小心撞了一下。”
“……还疼吗?”
“好多了。”
柳乘风定定看了爽儿一会儿,将揽着她肩的手慢慢松开,“刚才那梦,许是白天回门累着了,好好歇着吧。”
起身离了床,向平日自己眠宿的贵妃榻走去。
爽儿看着柳乘风的背影,一直压抑在心里的那个念头越来越强,咬了咬牙,终是开口叫道,“夫君……”
柳乘风停住了。
“我刚才做了噩梦,现在一个人睡着害怕。”
屋子里原本就静,现在更是静得像是没有人一样。
爽儿的手紧紧攥着身下的床褥,她等着那人回答。
不习惯同人一起睡,这是理由吗?有哪对夫妻同房却一直分床的?他若真的讨厌她便也罢了,但爽儿明明感觉到,他对她并不是没感觉!
柳乘风慢慢转过身。
他的面孔背着光,显得有些黯淡。
“我就睡在这屋里,我睡的轻,你一有动静,我会立刻过来叫醒你。”
“我……下午沐浴时好像受凉了,现在身上也很冷!”
“……我叫人多给你拿床被子来。”
柳乘风转身欲走,刚抬腿,却觉身后一阵风似的,有个软软的身子冲过来撞到他背上,纤细的手臂从后面伸过来,紧紧环住他的腰。
爽儿孤注一掷,她知道这次若不成功以后更没机会了,看柳乘风要走,她顾不上穿鞋,赤着足就从床上跑了下来,散落的发垂在他身侧,丝丝缕缕的,像柔弱的蔓藤,缠在他身上。
“夫君……乘风!”
她低低唤着,将脸轻轻贴在那人僵硬的背上,“别走……”
柳乘风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的眉微微蹙起,眼睛里是复杂的神色。
腰间的那双手,那么凉,还有点抖,但是却环得那么紧,就像溺水之人抱住一根浮木一般,死死的不松开。
柳乘风的心不是磐石,便是磐石,也禁不住水滴石穿。
他感觉后背的衣服一点一点濡湿,凉凉的,是眼泪。
爽儿哭得半真半假,她觉得有点委曲:柳乘风为什么这样对她?娶了她,晾着她,却又对她好,他图什么?但是更多的,是因为那场梦。爽儿借着这点委曲,将刚才在梦里没有流出的泪水流了下来:萧义山,我现在遭到报应了,你满意了吗?
柳乘风的手抬起来,犹豫了一下,终是慢慢落下,覆在腰间的那双柔荑上。
“爽儿……”
他的手很暖,掌心粗砺,是习武之人都有的茧。爽儿觉得自己的手被那双手包裹住,就像整个人都被他捧在掌心一般,有种被人呵护着的感觉。
“我……之前在战场上落下了毛病,睡觉不安稳。曾经在梦中杀死过身边的人……我和你同床,怕是……”
“我不怕!”
爽儿初听柳乘风说这番话时,确实有些心惊胆战;但转念一想,这会不会是他推托的借口?她这些日子和他共处一室,也没见他有发狂的时候。——便是真的,他有那梦中杀人的毛病,同床时把她杀了,她也认了,她已嫁了他,是他的女人,总不能因咽废食,一辈子分床吧!
柳乘风原以为自己说了那话吓唬她,她便会放开手,哪知爽儿这回是铁了心要缠住他,一双手不但不松,还越环越紧,软软的身子紧紧贴着柳乘风的背,像是想把自己拼命融进他身体里般用力。
“乘风……”
爽儿固执的唤着他的名字,心里打定了主意,她今天就缠上他了!想要她松开,除非把她手剁下来!
柳乘风的眼微微眯起来。
许久,心里轻轻叹了一声,终于说,“好吧。”
覆着爽儿的手稍稍用力,将她固执的指头一根根掰开,转过身,“我陪你睡。”
略一倾身,将爽儿的身子轻轻抱了起来,慢慢走到床前。
爽儿的一双眼睛因为有泪光,显得亮晶晶的,被柳乘风抱着,她有一种心都要飘起来的感觉,她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个人,虽然他目不斜视,没有看她,她的唇角却微微挑了起来。
将爽儿放在床上,柳乘风果然也侧身躺了上去。
拉过锦被,将爽儿的身子盖好,又细心为她掖好了被角,淡淡道,“睡吧。”
他自己只在身上略略搭了被子的一角,背过了身去,贴着床的边沿,和爽儿之间隔了好大一段距离。
爽儿的眼睛微微睁大:这个……好像和她想的不太一样!
“乘风……”
“你今日累了,先睡吧。”
柳乘风没有转过身子,声音从前面传过来,飘飘乎乎的,有点不真实。
爽儿的手微微握紧了一下,看着那个背影,慢慢的,终于又松开了。
算了,今日先把他拉上床,剩下的再一步一步来。
柳乘风抬手熄灭了烛火,黑暗中,爽儿的脸上微微露出笑容。
……
这一夜睡得格外安稳香甜。爽儿再睁眼时,发现日头都挺高的了,柳乘风又是先起了,却没有叫醒她。
爽儿暗暗骂了自己一声,怎么身边有个男人就睡得这么死了,难道真像那个恶贼说的,自己就这么贱?
忙起身,让春香服侍着穿戴好了,正要出去,柳乘风却进来了。
爽儿觉得自己没有尽到为妇之道,有些羞愧,轻声道,“夫君……”
柳乘风温和的笑笑,“昨晚睡得还好?”
“嗯。”
“天气热,你日间好好在家休息,莫要太劳累了……”
爽儿见柳乘风要走,想到昨晚自己临睡前未来得及说的话,忙开口,“夫君,我……今天想出去……”
柳乘风停下来。
“我出嫁前曾许过愿,若嫁得如意郎君,便要到城外庙里还愿。所以我今日想……”
爽儿面上虽然装得若无其事,其实心里颇为紧张,她见柳乘风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脸上看不出表情,心里的那份紧张更加剧了。但是话已出口,她不得不继续义正辞严的说下去,因为,今日这趟门,她是一定要出的!
“你去还愿也是应该,但我今日还有个同僚要来,不能陪着一起去,不如改日……”
“我自己去就可以!”爽儿见柳乘风面上露出诧异神色,知自己刚才说的太急了,忙假装羞涩温婉的笑道,“妾身还愿,说的都是些女儿家的心事,夫君听了怕会不耐烦。况且那庙就在城外不远,有家丁陪着,半日就能往返。夫君事务操劳,昨日刚陪妾身回门,今天这趟妾身自己去就好。”
柳乘风本欲再劝,但见爽儿仰起的脸上都是企盼之色,终是不忍拂她的意,沉吟片刻道,“也好,我让管家多派些家丁陪你去,早去早回。”
爽儿听到许可,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她的唇角慢慢绽出笑意,“好。”
第10章 庙中遇险
城外寺庙。
爽儿让所有人都在外面,自己一个人步入大殿。
抬起头环顾殿内,见摆的还是那几尊菩萨,只是颜色比起她上一次来时又黯淡了不少。
爽儿的眼睛微微眯起来:上一次……遥远的就像是上辈子的事了。
……
“四四,你看这里这么多菩萨,咱们就在这拜天地怎么样?”
“少做梦了!还有,人家明明叫爽儿,你做什么老叫我四四?再乱叫我可要恼了!”
“……山贼哪认得那么多字了!我只知道你那‘爽’字有四个叉子,可不就是个‘四’。”
“……”
“四四多好,好记,又好听,来,四四,给哥哥香一个……”
……
爽儿执了香,在神像前跪下去。
“信女程爽儿,求菩萨慈悲,让那人在阴间少受苦楚,早日超生。来日信女定为菩萨重塑金身……”
萧义山,我对不起你,但是我身不由己。今日是你的忌日,我来拜你,等我娘去了,我就去下面找你还债;或是做姑子,一辈子吃斋念佛,给你修来生。
殿门突然“怦”的一声被撞开了。
爽儿一惊,手里的香掉到地上。她回头,见门口站了几个人,当前一个头上载个眼罩,遮住一只眼睛,是个独眼龙;他旁边的几个身上都挂了彩,个个手里拿着刀剑,一伙人凶神恶煞一般,一阵风似的冲进殿里。
爽儿认得那个独眼龙,惊骇得睁大了眼,几乎要晕过去。
脑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便是逃跑,可是想动,身子却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在她挣扎时,独眼龙已抢步到了爽儿面前,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一脸鄙夷,“哎哟,这不是大嫂吗?——不对,现在要叫你柳姨娘了!……”突然上前一把抓住爽儿衣领,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臭婊︱子,你害死我们大哥,兄弟们正要找你报仇,今天在这里遇到了,真是老天有眼!”
爽儿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狰狞面孔,一颗心跳成一团,但是手脚却使不出一点力气,只能拼尽全力的挣扎着说,“不是……我没有……”
“还说没有!”独眼龙一脸悲愤,“你答应嫁给我大哥,约好了地方去见他为什么又不去?我大哥在雨里等了一夜,结果被雷劈死了,这不是你害的是什么!”他恶狠狠的瞪着爽儿,眼睛都红了,“本来我们约好第二天和金钱帮合伙做笔买卖,结果没了大哥买卖没做成,金钱帮就跟我们结下了梁子,官府剿匪的时候也不帮着我们了!”
爽儿听得心惊胆战,她没想到那次爽约会带来这么大的麻烦,独眼龙手上用力,掐紧了她的脖子,“我们打听到了,原来你是攀上高枝了,给那个柳乘风做了姨娘!你真是够狠啊,刚害死我大哥,转头就嫁了人,还是我们的大仇人!柳乘风踏平了我们寨子,只我们几个跑了出来……你说,这是不是也是你挑拨的!”
爽儿的眼睛越睁越大,被独眼龙的那双手勒得几乎喘不上气来,她拼命摇头,“不是……我当时不知道,我……”
她和萧义山的事,没法和这几个人解释;至于柳乘风,她答应嫁给他时,也不知道他会去落云山剿匪,若是知道了,必定会拼命想法阻拦,怎么会去挑拨?!
“臭婊︱子,你还嘴硬!即便不是你挑拨的,柳乘风是你男人,这笔帐也要算在你头上!这寨子是我大哥带着大家打拼出来的,是他的命啊,到现在全毁了,都是因为你!今天是我大哥忌日,我们正愁没有祭品,现在正好拿你的心来祭他!”
独眼龙越说越气,一眼看向爽儿颈间,目光一闪,手指挑起那个玉坠,“死贱人,你还有脸戴着我大哥家传的玉坠,就不怕我大哥来找你索命!”伸手就要拽下来,爽儿一惊,拼命护住那玉坠,“别,求你不要……”
爽儿力气虽不大,但是拼了命的抢,独眼龙竟然一时也抢不过来,气急之下,一巴掌扇在爽儿脸上,打得她耳中嗡嗡作响,嘴里也漫出淡淡的咸味;他反手执了把短刀,虚虚的贴着爽儿面颊比划,“贱人!长了这么张狐猸子的脸,就只会害男人!老子今天先把这张脸刮花了,再剜你的心,让你做鬼也是只丑鬼,看你还怎么害人!”
伸手便向爽儿脸上划去,爽儿看着那明晃晃的刀尖,吓得尖叫起来。
“五哥,不好了,官兵来了!”
冰凉的刀尖已挨到了她的面颊,门外那一声喊却叫独眼龙停了动作。有个人跑进来慌张的说,“逍遥侯带着一队官兵,马上就要到了!”
爽儿只觉抓着她脖领的手一紧,那独眼龙似是对逍遥侯十分顾忌,脸上瞬间变了颜色,他扭过头,狠狠瞪着爽儿,“臭婊︱子,这次便宜你了,就让你这头先在身上寄着,哪天有功夫老子再去取!”
用力将爽儿掼在地上,转身欲走,走了两步却又突然回过头来,带着狠戾的笑容伸手在爽儿背后重重击了一掌,这才和那几个人飞快跑了。
爽儿被那一掌击得眼前一阵阵发黑,只觉得胸口闷胀,一下没忍住,张嘴便吐出口血来。她趴在大殿冰冷的地上,觉得刚才的一切像场噩梦,而自己现在是从噩梦跌到地狱里,说不清哪个更坏一点。
爽儿脑中混沌一片,被吓过了头,反倒不觉得怕了,只剩麻木,耳畔反反复复回荡着独眼龙刚才那几句话,“我大哥在雨里等了一夜,结果被雷劈死了,这不是你害的是什么!”
……
不是……不是我……
……
大殿里再次响起脚步声,一步一步走到爽儿面前,停住。
爽儿看着眼前那双锦缎的官靴,慢慢将头抬起,看着那个人。
很高大,眼睛很亮。她不认识他。
爽儿昏了过去。
萧义山浑身湿透,却从头顶上裂开个口子,他的身后是一群全身上下血淋淋的男人;他直直瞪着她说,四四,我和我的兄弟们都是因为你才死的,你快来给我们偿命……
“不要!”
爽儿尖叫一声,睁开了眼,守在床前的柳乘风忙握住她的手,“爽儿,你怎么样?”
爽儿大口喘气,看着柳乘风,反应过来这是在柳府,突然“哇”的一声哭出来,扑到他怀里,“乘风,我好害怕!”
她真的好害怕,幸亏那只是梦,那个人死了,他不会再回来,她现在能依靠的只有一个柳乘风!
柳乘风见爽儿哭得肝肠寸断,也不禁动容,他轻轻拍着爽儿的背,轻声安抚,“好了,都过去了。那些是落云山的余党,我上次剿匪的落网之鱼,大约早就留意了我府内人的行踪,伺机报复。他们用迷香迷倒了家丁,差点就对你……已让官府再去追捕那些贼人了,很快就会将他们缉拿归案。”
迷香?
爽儿眸光闪了一下,怪不得当时那些家丁一个也没在,她也浑身无力,原来都着了迷香的道儿。
“……都怪我,当时应该和你一起去的,让你受委曲了。”柳乘风看着爽儿微微肿起的面颊,语气颇为自责,“今日是落云山之前那个大寨主的忌日,那几个山贼估计也是去庙里祭拜,恰巧和你碰上了。幸好侯爷那时路过,把那些山贼被吓跑了,不然……”
侯爷?
爽儿微微动了下眉,想起自己昏迷前看到的那个人——是逍遥侯?
逍遥侯樊离,开国功臣长乐侯樊胜天的独子,一出生就被皇上赐了逍遥侯的封号,圣宠甚重。前一阵平定番邦的叛乱,柳乘风是先锋,樊离却是坐镇的元帅,听说,那几场战役异常惨烈,敌军的人数是本国的数倍,逍遥侯在阵前下了死命令,便是只剩一个人,也要血战到底。最后到底是胜了,但真的是用无数白骨换来的。
由此可见,那个逍遥侯是多么的狠辣绝决。
连番邦的敌军都闻风丧胆,怪不得那些山贼怕他。
柳乘风见爽儿虽是醒了,目光却空洞洞的,不似平日那般有神,知她是被吓着了,心下怜惜,轻轻握着她的手道,“是我不好。我这阵子都会在府里陪你,你别害怕,只管安心养着,等那几个山贼捉住了,我一定让官府严办!”
又安慰了几句,让春香端上汤药。
爽儿平日最不爱喝药,一闻那药的味道就皱起眉来,抬起眼睛可怜巴巴看着柳乘风。柳乘风被爽儿的眼神看得心里一疼,只得好言哄她,“那些恶贼在你后背击的那掌,伤了你心脉,得赶快用药调理,不然容易落下病根。”
爽儿愣了下:怪不得她自醒来就觉得憋闷,一喘气胸膛那里就疼得厉害,原来是伤了心脉。她知道柳乘风说得不错,再不吃药就是矫情了,只得忍着恶心,就着柳乘风的手将那碗药慢慢喝完。
柳乘风又安慰了她几句,看着她躺下了,正要起身离开,爽儿又叫住了他,“别让我娘知道!”
柳乘风看着床上面色苍白的人,点了点头,“好。”
随后的几日,柳乘风果然信守承诺,日日留在府中。爽儿那天挨的那一掌虽重,幸好逍遥侯当时随身带了续命的灵药,及时喂她吃了,回到柳府柳乘风又让人着意调理,加之爽儿素来身体底子不错,养了一阵,便渐渐好了;唯爽儿因那日的遭遇又想起萧义山,私下颇为抑郁了一阵子,所幸她性子刚硬,自己也早就想明白了,人死不能复生,她这活着的人还有活着的责任,须得把自己过好了,才能谈得上其它。
是以爽儿配合着调理,不久便渐渐恢复了。
这一日她醒来,却没有在房中看到柳乘风,问了下人才知,他一早就到逍遥侯府上办事去了。
第11章 剑赠佳人
爽儿独自用过早饭,在房里待了半日,觉得有些憋闷;她身子已大好,便不愿总在房中枯坐,看天气不错,就走了出来,沿着院里的回廊,不知不觉来到前院。
便听得呼喝之声,却是家丁在操练。
程府里也有护院的家丁,爽儿未出阁前见过他们操练,今日见了柳府的阵势,却是不一样。
只见那些家丁都穿着打仗时的铠甲,拿着盾牌弓箭,分成两队,竟像战场上一样由号点指挥着呐喊冲杀。
爽儿看了觉得有趣:柳乘风莫不是战场上待得久了,让家丁在家里也冲锋陷阵?
爽儿正看着,顾妈妈已拿着披风追过来,“娘子,您这才好点怎么就出来了,将军回来又要怪罪我们。”
爽儿一面由着顾妈妈帮她披上披风,一面笑笑,“老在屋子里觉得闷得慌,看着天儿好,就出来走走——咱们府里这家丁操练还真是,别具一格。”
顾妈妈“扑哧”一声笑了,“娘子真会用词,这城里怕是除了逍遥侯府,便只是咱们府是这样训练家丁了,天天打打杀杀的,咱们这妇道人家吓也吓死了。”
爽儿听到“逍遥侯”三字,心里一动,看着面前的老妇人,“妈妈是说,逍遥侯府也是这般?”
“是啊,说起来咱们这套还是从那府里学来的呢。”顾妈妈点点头,“将军一直跟在侯爷身边,对侯爷忠心着呢,侯爷的吩咐无不遵从,侯府的家丁就是咱们将军亲自训练的;后来练得好了,就把这一套照搬到咱们府来了,整个京城只这两个府里是这样,别家想学还学不来呢。”
爽儿看顾妈妈说起逍遥侯的时候,脸上神情也是十分郑重恭敬,想来柳乘风平日对逍遥侯便是如此态度,潜移默化教导的。
爽儿正和顾妈妈说话,却见柳乘风从月洞门外进来,看到她们便直接走了过来,“怎么这就出来了?”
爽儿看着柳乘风笑了笑,顾妈妈忙说,“娘子身子已大好了,她老在屋子里觉得闷,就过来看府里家丁的操练。”
爽儿见柳乘风额角有汗,拿出帕子帮他擦去,“夫君一早就去侯爷府里,我以为要过午才回,怎么这么快?”
柳乘风由着爽儿为他擦汗,贴得近了,她身上那缕幽香似有似无的侵袭过来,像是张牵牵连连的网,柔软却坚韧的缠绕住他。
柳乘风温和的笑笑,“不是什么大事,领了命就回来了——你喜欢看这个?”
爽儿看了一眼操练的家丁,“我不懂,不过胡乱看个热闹。听顾妈妈说,这是从侯爷那里学来的?”
柳乘风眉梢微微一动,淡淡应了声,随即伸手拢住爽儿的肩,“你才好些,这里风大,咱们回去吧。”
爽儿好不容易出来,正想在外面多转转,这就被柳乘风催着回去,多少有点不甘心,但也知他是好意,只得苦着脸和柳乘风回了内宅。
进了屋,迎面一股凛冽的酒香。爽儿猛抽口气,脱口赞道,“好酒!”
柳乘风眸光一闪,有些诧异的看着爽儿,“你辨的出?”
爽儿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柳乘风狡黠的一笑,她走到桌前,将那坛酒的盖子揭起来,探过头看了看,又伸出指尖到酒里,沾了点酒送到唇边,尝那味道,转过头来,“这女儿红,至少有二十年了。”
柳乘风看着那个俏生生立在桌旁的人,有些失笑,“你倒识货。”
程家便是做的酿酒的买卖,爽儿虽是女孩,自幼浸淫在这种环境里,潜移默化,也混成半个行家;更兼爽儿的亲娘刘氏,原也是江南酒庄里的女儿,对酒颇有研究,那些年娘儿俩个相依为命时,刘氏早将自己掌握的酒的知识通过闲谈灌输给女儿了。
爽儿笑着看柳乘风,“夫君爱酒?妾身怎么从没见你喝过?”
“以前打仗的时候,和兄弟们少不了饮酒。”柳乘风双目微抬,目光倏忽有些悠远,“和番邦最后的那一仗,战士们都知道那是决定的一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喝下这碗酒不知明天上了战场还能不能回来,大伙儿都是敞开了喝,把库里的酒都喝尽了……”
那一夜,他也喝了不少酒,好像把这辈子的酒都喝够了;第二天上战场时他异常英勇,砍杀了不少敌人,不过对方的人实在太多了,他最终体力不支,被暗箭射中,滚下马来。
如果不是那个人从死人堆里把他扒出来,又背着他走了很远去找大夫,现在这世上早已没了柳乘风……
爽儿看柳乘风面上那样凝重的神色,不由也有些失神,“听说,那场仗打得十分惨烈,我方战士十个里有八个都没能再回来,夫君当日率领战士浴血奋战,妾身都不敢想当时的样子……”
柳乘风笑了笑,伸手摸上那坛酒,指尖在坛身上慢慢摩挲着,“是,所以那之后我轻易不喝酒。就是怕想起那些不在了的兄弟心里难受。”
爽儿若有所思,“那这酒?……”
“侯爷赏的。”
爽儿微微挑眉,心想这逍遥侯可真是有意思,别人犒赏下属都是豪宅美女,他却赏酒,这倒有股豪爽之气,很是不拘小节;不过这酒要亲朋兄弟之间饮了才有兴致,逍遥侯赏酒给柳乘风,这是把他当兄弟一样看待了?
爽儿知道逍遥侯权势滔天,柳乘风靠着这棵大树,今后的发展必定不错,连带着自己也会跟着沾光,这么想了,心里颇为受用。
美目流转间,忽看到柳乘风腰带上别的东西,“咦”了一声,“夫君这剑倒是精致!”
柳乘风低头,看到自己那柄短剑,笑了笑,解下托在掌中递过去,“征战番邦时,当地人都用这种短剑,虽不能上阵杀敌,但贵在小巧,可用于防身;当时觉得有趣就让人铸了一把。”
见爽儿接过那柄剑,捧在手中反反复复的看,还用细嫩的指尖去试那剑身,忙提醒她,“剑有锋芒,当心被伤到。”
“夫君,妾身好喜欢这个。”爽儿仰起脸,一双眼睛亮晶晶的,透着兴奋,“妾身……”
柳乘风看爽儿的样子,便知她在想什么,不禁失笑,“给你倒是可以,但你一个妇人戴这种东西,毕竟不吉利,我怕弄不好反伤到你自己……”
“不会!”爽儿听柳乘风答应把剑给她,笑得两只眼睛都弯起来,“我做个剑套,把它套上藏在袖子里,就不会伤到啦!”
边说边试验给柳乘风看,果然轻轻松松的装入衣裙的长袖中,半点不显累赘。
柳乘风本来觉得那剑杀气太重,不欲给她,但见爽儿已将它装入袖中,况且这是她第一次开口向他讨东西,那神情又是企盼期待的让人不忍拒绝,犹豫了一下,终是无奈的笑了笑,“那你可一定要仔细放好了。”
爽儿重重点了下头,笑靥如花,见柳乘风此刻心情不错,又得寸进尺的张嘴,“夫君,能不能再教我些拳脚功夫……”
柳乘风一愣。
爽儿忙解释,“我不是要上阵杀敌,只要学些简单的,女子可以防身的就好。”
柳乘风心里一动。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面前的女人。
爽儿虽是对他笑着,脸上也做出轻松神色,但垂在身侧的手却紧紧抓着裙摆;而她那笑容,只停留在唇边,眼里却是空洞洞的,纤长的眼睫翕阖之际,可见眼底那层淡淡的青色。
心,像是被什么尖锐之物极快的刺了一下,一开始不觉得,但那疼却无声无息的漫了上来。
他现在每夜和爽儿同床而眠,她的一呼一吸他都了若指掌。白天时她逢人就是笑脸,只有他知道,夜里她却经常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有时会在梦里尖叫,还有几次竟然哭了。但到了白天,她却是一付若无其事的样子,照样微笑,照样逮着机会,就向他讨好献乖。
她这是,被那次的事吓坏了。
柳乘风几乎有种冲动,想对那个明明脆弱却假装坚强的人说,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我保护你。他尽量使自己脸上仍能维持平静神色,柔声道,“好。不过你身上还有伤,先好生调养着,等彻底好了,我教你一些女儿家能用的,至少能强身健体。”
爽儿本来以为柳乘风不会轻易答应,但她知他脾气极好,正想着怎么撒娇耍赖,磨得他松了口,没想到他应的这样痛快,心里禁不住欢喜;但随即又有些狐疑,挑着眉道,“夫君可不许糊弄妾身。”
“不会。”
再次得到确认,爽儿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眼睛里有了些神采,捏着裙摆的手便不知不觉松开了。
……
一场细雨绵绵延延下个不住,晕染得天地间半明半暗的,连带得屋子里都有些憋闷。
爽儿懒洋洋躺在贵妃榻上,似梦似醒,刚想叫丫环,突然想起今日是府里每月一次的训诫,下人们都集中到前院去了,要晚饭时才能回来;春香是她的陪嫁,倒是不必去,但又去伙房帮她煎药了——这丫头到了这里也养懒了,煎个药怎么去了半天还没回来。
爽儿觉得自己身子已经好了,根本不必再吃那些苦药。偏柳乘风这两天又出外公干了,她决定等他一回来就缠着他教她拳脚功夫,越快越好!
背后响起脚步声,爽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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